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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雷云风暴
这无数条裂缝之中的一条,燕小乙带着他的部队便藏身其中,曲里拐弯,长达数十里,中间夹杂着无数个岔道,燕小乙根本不担心有人能找到他.
此刻燕小乙正趴在地上,拿着小刀在地上刨着,半晌,肩头一耸,一探手,慢慢地缩回来,翻了一个身,扬起的手中,一只硕大的老鼠被他揪着了尾巴,四只小腿在空中蹬哒着,瞧着这支肥肥的老鼠,燕小乙咧开大嘴,嘻嘻地笑了起来.
一挺腰,翻身坐了起来,手一扬,老鼠被高高抛起,从空中跌落到地上的那一瞬间,手里的尖刀疾刺而下,正正地将这只老鼠的小脑袋砍了下来,手中尖刀翻飞,熟练地剥下了鼠皮,去除内脏,片刻之间,白白嫩嫩的鼠肉便呈现在了燕小乙的面前.
刀光一闪,削下薄薄的一片,丢进嘴里便大嚼起来,”舒服!”他满足地哼了一声.
“小乙!”远处传来呼喊声,却是三眼虎的声音,如今在征北军中,能毫无顾忌地喊他名字的人当真是屈指可数了.
“虎爷!”燕小乙扬了扬手中的美味,”快来,今儿个淘到好东西了,来尝尝!”
三眼虎大步而来,全身只着皮甲,头上亦没有带头盔,长长的头毛用一根带子一扎,便披撒在了肩上,随着他极大的步伐而左摇右飘,背上背着一柄强弓,腰间却是挂着两壶箭.三眼虎的箭术其实极其了得,只不过当年在马匪队伍之中,云昭要比他强上许多,倒使得他名声不显了,真要论起来,在北地诸将之中,单论箭术超过他的,也只有云昭与札木合二人了.
一片削得极薄的肉片从燕小乙手旋转飞起,三眼虎一张嘴,直接将这片肉给咬住,舌头一卷,大嚼了几口,一口咽下,”不错!”他点点头.一屁股坐在了燕小乙的身边,不客气地从燕小乙手里抢过大块的鼠肉,拔出小刀,自削自吃起来.
燕小乙侧脸看着他,”虎爷,怎么样?能动手了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三眼虎一边吞咽着鼠肉,一边笑道.
“怎么说?”燕小乙顿时兴龘奋起来.
“孙传亮是骁卫左统领,从良麾下强将,不是浪得虚名之人,从赣州一路撤退过来,楞是没有苏定方捞着半点机会,当然,这也与苏定方一向用兵谨慎有关,但现在孙传亮已经越来越接近目标,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也松了一些了,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三眼虎嘿嘿笑着.
“可以收拾他了?”燕小乙大笑道.
“不是收拾他,而是收拾跟随他而来的相州镇军!”三眼虎将最后一片鼠肉扔进嘴里.
“为什么不是直接收拾孙传亮?”燕小乙顿时拉下了脸.
“我也想啊,但我摸过去看了,骁卫防守森严,这支军龘队的确名不虚传,找不到对方的漏洞,咱这千把人怎么打,万一给他缠住,可就玩完了.”三眼虎叹道:”但相州镇军比起骁卫来就差远了.”
“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么?”燕小乙不解地道:”打相州镇军,骁卫不是照样能掉头回来?”
“这就是我所说的机会了!”三眼虎用力在身上.”孙传亮快要抵达目的地了,骁卫的行军速度不由自主在加快,而相州镇军却跟不上了,两军原本前后呼应,现在距离却被拉开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至于选择相州镇军,自然是因为吃柿子要捡软的捏.八千相州镇军呢,真要让他到了南部,朴德猛可就更困难了些.灭杀他们,不仅是可以出一口恶气,也可以减轻朴德猛的压力.”
燕小乙惊讶地看着三眼虎,”虎爷,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替朴德猛考虑了?”
三眼虎咧嘴一笑,”现在不同以往了,我来的时候红姑娘就快要生了,算着时辰,现在咱们的小侄儿应当已经出世了,那可是云昭的长子,我瞧着雅尔丹那模样,肯定是个不能生养的,即便运气好,那也绝对是个丫头片子,所以咱得替小侄儿打天下了呀!”
燕小乙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虎爷,你可真是的,好好,算你有理,你看得远,看得远,我小乙是服气了,就听你的,打相州镇军.好吧,你告诉我,东风是什么?我们需要什么样的东风?”
三眼虎抬头看了看yin沉沉的天空,”天气啊!小乙,你说咱们要是一出这沟沟,在我们面前的可就是他娘的一展平原,隔着他妈的老远就能看着咱们,怎么打?等我们跑到他们面前,他娘的早就摆好阵势了,冲阵么?”
燕小乙晃晃脑袋,”冲个屁的阵,要是老子还有万把骑兵,倒是可以冲一冲,打着转的一层层的削他,我这就千把人,冲什么阵?虎爷,咱们晚上出去干他,一样!”
三眼虎摇摇头,”我跟了他们两天了,晚上这帮龟儿子扎营还挺讲究的,恐怕是骁卫教他们的吧,袭营恐怕没门儿.”
“狗娘养的!”燕小乙不由大为恼怒,”他娘的骁卫,又是他们坏事.虎爷,你说的机会是什么?”
“要是来场大雪,或者来场大雾就好了!”三眼虎一伸腿,四仰八叉地躺到了地上.”哪咱们就可以在他们行军途中袭击他们了.”
“都这么多天了,也没见着下大雪或者起雾,这他妈典型的望天收,虎爷,这就是你所说的东风?”
燕小乙愤愤地道.
三眼虎哈哈一笑,也不理会燕小乙,仰望天空,悠悠地道:”小乙,你有没有觉得,现在我们倒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在大漠的那会儿,那时可真是zi you自在啊,纵马驰骋,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杀蒙人,抢财货,ri子过得可真逍遥!一晃眼间,便是十年了,我都四十好几了,小乙你也近三十了.”
“都什么时候了,虎爷还想着这个?回不去了,再说了,现在便是让我再回去,我也觉得没意思,我就想着这一仗,这一次我小乙可是丢了大脸,要是扳不回面子,我可没脸回去见王爷.也没脸去见红姑娘,没脸回去见那还没有见过面的小侄子!”
“得了得了!”三眼虎一挺身坐了起来,”瞧你那样儿,还统兵大将呢!真不知你是怎么混上去的,完全就一赌气的小娃娃!”
燕小乙一屁股坐了下来,”虎爷,这还不就是在你面前,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在你面前,我装什么装!”
三眼虎叹了一口气:”小乙,说实话,这些年,你和鹰嘴岩的一些老兄弟,可是生分不少了.老兄弟们不多了,野鸡一直恨你来着.”
燕小乙缓缓地坐了下来,看着三眼虎,”虎爷,我也跟你说句实话,当年那事儿,我不后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得那么做.当年我们这些留下来跟着王爷的人,这些年经历了很多事情,学会了很多东西,与那些跟着虎爷与红姑娘走的老兄弟在很多事情上有了分歧,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是啊,你也很,郝仁也好,都是这样.”三眼虎叹了一口气,”你还认我做大哥,但郝仁可是不大理会我了.”
“虎爷,在许多事情上,你不该随着红姑娘的意思,你看看,最后死了那么多兄弟,还是又回到了原点,事实已经证明,当年你们的确做错了.说句心里话,我希望那些兄弟的血不要白流,从此咱们又能像当年那样,亲如一家.”
三眼虎嘿的一声笑,”怎么回到从前?红姑娘现在专心去做夫人养孩子了,我和野鸡都被夺了军权,这一次要不是你这儿出事,还轮不到我出来现世.算了,不说这些了,喏,你瞧瞧!”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递给燕小乙.
接过石头,燕小乙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
“你摸摸看!”三眼虎示意道.
拿着石头,左摸右看,半晌才道:”湿漉漉的,有啥好摸的.”
“对呀,湿漉漉的!”三眼虎意味深长地道.”小乙,当年咱们在大漠的时候打野人沟的那一战还记得么?也是在大雾之中出击的.我当年就在老当家的身边.”
“湿漉漉的!”燕小乙突然就蹦了起来,”水汽,这两天肯定会起雾!”
三眼虎大笑,”对,这两天肯定会起雾,看这水汽很浓,只怕这雾不小!这就是我们的东风!”
燕小乙伸出手掌,将指头一根根屈起来,只捏得卡卡作响,”老天爷助我啊!来人啊,传我的命令,全军集结,我们要做些准备了,到时候好好地给敌人一点颜sè瞧瞧,打出我们征北军骑兵营的威风.”
三眼虎看得很准,就在当天夜里,便有薄薄的雾霾开始浮现,随着气温愈来愈低,雾气也越来越浓,到了凌晨,原本应当已经天sè大亮的时候了,但却仍是迷迷茫茫,视线看不出十米开外.
在这一片大雾之中,孙传亮的骁卫仍是出发了,此地距离数月之前全益凤殂击从良的万千沟壑只有数十里地,在那里,从良留下了一支人数不多的部队驻守,而出了万千沟壑,抵达盐池,便有一支骁卫劲旅驻扎在哪里,到了那里,就算是重新归队了.
归心似箭的孙传亮率领七千骁卫拔营,在浓雾之中向前推进,数十里地,便是这样的天气,在天黑之前,也应当能抵达了,而且万千沟壑之中驻守的骁卫也应当已经与自己的前哨见面了.
而在孙传亮出发之后不久,殿后的相州镇军,也开始拔营出发,他们之间的距离,相隔着约有十数里地.
两支军龘队之间素质以及战术纪律之上的差距,因为这场浓雾而被无限放大,半ri过后,两军之间的差距已经扩大了二十里.骁卫即使在浓雾之中,仍然保持着严整的队形,前锋突前,两翼掩护,但相州镇军的队伍开始被慢慢地拉长,八千人的队伍稀稀拉拉地形成了五路队伍,在浓雾之中摸索着踉踉跄跄的前进,士兵们努力睁大双眼,使自己能看清前面队友的身影,而不至于掉队,至于行军阵形,此时已是顾不得了.
距离他们数里之处,一支千人的骑兵已经作好了冲击的准备,每匹战马的蹄子上都被包上了软布,千余匹战马四蹄踏地,发出的声音极低,而相州镇军在浓雾之中大呼小叫,呼朋唤友,连这仅有的一点声息也被淹没了.
对于相州镇军来说,灾难在瞬时之间便自天而降.袭击者不是来自他们后方,而是侧翼.
燕小乙纵马自浓雾之间一跃而出,眼前是一脸迷芒,震惊地瞪大眼睛的相州镇军.
“杀!”燕小乙一声怒吼,锋利的马刀连连挥出,一蓬蓬的鲜血标出,马前马侧的敌人连接毙命!
震天的喊杀声从浓雾之中响起,一匹匹战马冲进了相州镇军的队列,肆意屠戮着毫无防备的相州镇军.
三眼虎的箭技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浓雾之中,他根本无法开弓shè击,要是误中自己人,那可就亏大了,与燕小乙一样,挥舞着马刀,疯狂地攻击着对手,这两年来,心内郁积的忧愤在这一瞬间完全爆发了出来.
相州镇军遭此突袭,顿时乱成一团,听着浓雾之中,到处传来的”征北军万胜”呐喊之声,他们误以为身后的苏定方和安庆营已是追杀了上来,更是心中慌乱,在迷雾之中四散奔逃.
这千多名征北军骑兵营这半年来,可以说是都憋了一口气,此时终得展开复仇之旅,一个个都如同修罗再世,阎王重生,疯狂地攻击着对手.





征途 第九百四十七章 发酵
()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相州镇军瞬间乱了阵脚,听着雾中震耳yu聋的征北军万胜的口号,这支相州镇军的统兵将领彭喜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已经镇定了下来.彭喜是相州知州彭忠俊的族弟,一直是相州镇军的将领,从最初跟着程群作战,到最后辅助从良的骁卫,多年的战争也将他磨练了出来,与大越大部分州的镇将没有多少作战经验不同,他算是沙场老将了.
最初他以为自己已经被身后苏定方的部队咬住,一想到苏定方的数万大军,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但片刻之后,从那震天的喊杀声中,他却听出,攻击者虽然声势浩大,但其实人数并不太多,几乎全都是骑兵,因为他的麾下的骑兵数量屈指可数.
也就是说,发起突起的这支敌军,了不起就是苏定方突前的一部分前哨,想到这里,他不由稍稍安了一下心.只要自己能守住,离自己并不太远的骁卫一定会转过身来救援.或者只自己自己将慌乱的士兵聚集起来,形成军阵,对手便无可奈何,自己(逆转取胜也不是不可能.
“擂鼓,擂鼓,所有士兵,齐声高喊,向中军靠近,用鼓声,用喊声,将我们的士兵聚集起来.”彭喜大声叫道.在他的身边,中军方向,嫡系的千余名士兵正聚集在他的周围,人挤人,人挨人,彼此紧挨着,惶然地看着浓雾之中的远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彭喜的命令让这些人慢慢地平静下来,十数面大鼓同时擂响,千余名士兵齐声呐喊:”各中军聚拢,向中军聚拢!”
千余人同声呼喊,声音传透了重重迷雾,传递到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将征北军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也给压了下去,四处奔逃的士兵正自六神无主的时候,听到浓雾中传出的整齐的大鼓声以及呼喊声,不由自主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拢过去.
燕小乙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鼓声和呐喊声,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对手主将的镇定与反应让他有些吃惊,看来这家伙肚子里还是有货的.转念之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竹哨,含到了嘴里,用力一吹,顿时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声从竹哨之中传了出来.
这是燕小乙还在当马匪时候,鹰嘴岩马匪们用来联络的一种通讯口具,通过不同的节奏与鸣叫,懂得这种通讯方式的人便能明白吹哨人的意思.
燕小乙在集结兵力,他要首先去攻击鼓声传来的方向.
一边吹着竹哨,燕小乙一边纵马向着彭喜中军方向驰去,不用等待,不用犹豫,燕小乙知道,他的弟兄们马上就会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
战马奔出没有几步,一边的浓雾之中突地窜出一个持枪的敌人,看到燕小乙的战马,怪叫一声,转身便跑,燕小乙嘿的一声,轻轻松松地赶上去,纵马从他身边掠过,顺带着一刀斩断了他的脖颈.
第一个抵达燕小乙身边的是三眼虎,对于这种声音,三眼虎是太熟悉了.
“点子还有些麻烦呢!”两人并辔向前,三眼虎大声道.
“再麻烦也灭了他!”燕小乙大笑道:”虎爷,咱们来比一比,谁先冲到对方中军旗下!”
三眼虎冷笑:”你个小鸡崽子,想跟虎爷较劲,瞧着吧,输的肯定是你!”反唇相讥之时,还不忘手起刀落,将奔行在他身边的一名惊慌失措的镇军砍翻在地.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虎爷是逢赌必输,从未有过胜绩!哈哈哈!杀啊!”燕小乙猛然加速,冲到了三眼虎的前方.
“龟儿子的,打人不打脸,这都不懂啊!”三眼虎大怒,挥刀猛砍,”今儿个虎爷要翻盘!”
竹哨之声在雾中回荡,一个又一个骑兵开始聚集到燕小乙的周边,随着竹哨的音节变化,这些骑兵在浓雾之中开始排成了冲阵阵形.
当年鹰嘴岩马匪赖以成名的冲阵绝技,锋矢阵形.燕小乙与三眼虎作为箭头,冲在了最方方.跟在他们身后的骑兵目力所及,最多能看到前方两名同伴,但他们仍是一个接着一个,排成了数排,向前一路突进.
浓雾之中以锋矢阵形冲锋蕴藏着极大的风险,一旦前锋受阻降速,后面的骑术稍差,变道不及,肯定便会追着同伴的马屁股撞上去.
作为资深的骑兵将领,无论是燕小乙还是三眼虎,当然知道这个风险,在燕小乙的竹哨声中,下达的命令是前后骑相距一个马身的距离,燕小乙相信,这支随着他多年的骑兵,这些从无数场血战之中幸存下来的佼佼者完全能胜任现下的任务,他们能自行化解任何的困难.
彭喜的策略已经起到了作用,整个战场在开始慢慢缩小,燕小乙在聚集他的兵马冲阵,他要趁着彭喜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军阵之前先将他击溃,然后再赶鸭子,而彭喜则反之,谁先抢前一步,谁便能占龘据优势.
燕小乙前进的道路之上,越来越阻塞了,他的马前马后,都是在奔跑着相州镇军,他们向着鼓声传来的方向在奔跑,因为那里有他们的主心骨,他们甚至没有想到在此时去攻击燕小乙,而是在一门心思地猛跑.
燕小乙冲锋,但速度却在一点点降下来,因为前行的道路之上,敌人愈来愈多,愈来愈密集,那怕他们此时没有攻击自己的愈望,自己就这样一路砍杀,也不能向先前那样辗转腾挪,游刃有余了.
“nǎinǎi的!”燕小乙痛骂了一声,舌头卷着竹哨,开始再一次变换节奏.
“小乙,麻烦不小呢!”三眼虎赶了上来,”如果不行,得考虑撤退了!”
“先冲一阵再说!”燕小乙怒吼着纵马向前.
孙传亮率领着骁卫离万千沟壑只有十数里的距离了,浓雾之中,他派出去的前哨已经找了回来,告诉他,那里的驻军以及盐池的驻军都已经作好了迎接他的准备,这让他心情大好,总算是顺利脱身了,接下来他要做的是,在盐池率军固守,将苏定方部牢牢地挡在陕州,使他们不能与朴德猛集团顺利会师,这也是从良从南方走时,派信使给孙传亮下达的命令.
“纵使只余一兵一卒,也不得从盐池后退半步.”从良的命令没有半点丝毫可以通融的余地.
但是喜悦没有持续片刻,从骁卫后方飞马而来的哨骑让他的喜悦在瞬息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相州镇军遭到了攻击,袭击他们的有可能是一直追慑在他们身后的苏定方部骑兵前哨.
“怎么办?”这个问题困挠着孙传亮,从这里到相州镇军遇袭的地方,如果没有浓雾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情,但现在这个情况,只怕所需要的时间要翻上一翻,但更大的问题是,袭击相州镇军的骑兵有多少人?苏定方的骑兵到了,那他的主力部队距这里还有多远?如果自己前去援救,一旦给对手缠住了怎么办?苏定方所部有三万余人,远超自己,一旦给缠住,便极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将军,要救啊!”骁卫将领刘文意大声道:”相州镇军的这些弟兄跟们一起也这么久了,从相州一路撤来,同生共死,眼看着就要抵达目的地了,我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样垮掉?”
“不错,将军!”另一员将领胡威亦道:”那可是八千有作战经验的士卒,如果能安全地救出来,对我们以后作战也是有利的,孙将军,我们骁卫在贵州作战损失惨重,这些人再稍加训练,便可以整体加入我们,成为骁卫一员,我们不能放弃他们.”
孙传亮叹了一口气:”二位,我知道你们与彭喜这么长时间在一起作战,已经有了兄弟情谊,你们所说的我也明白,但是,你们考虑过没有,我们如果因为救他们而达上我们自己了怎么办?这么大的雾,敌情不明,贸然出击,一旦被敌缠住,后果就大大不妙啊!”
“孙将军,这么大的雾,于我们,于敌人都是一样的,我们行动迟缓,但是他们就走得动吗?而且前两ri我们的哨探明明探知苏定方离我们还有近百里路远,追上来的只能是他的骑兵,他的骑兵并不多.”刘文意握了握拳头,道.
“不错,孙将军,这些骑兵为什么敢进攻彭喜,不就是因为这场雾么,雾大,彭喜不明敌情,才有可能遭遇重创,但是我相信以彭喜的能力,肯定不会被对手迅速击垮,而是会想法苦苦抵抗,他缠住了这些骑兵,我们如能及时赶到,便能将这些相捡便宜的王八蛋给围歼了.也算是出一口这次千里撤退,狼狈不堪的恶气.”胡威杀气腾腾地道.
“胡将军说得有道理!”刘文意接着道:”将军,灭了这股骑兵,可以大涨我军士气,也给我们随后的盐池保卫战增添了底气啊,要是让这些骑兵尾追到盐池之下,他们纵横来去,往来如风,要是切入我们与骁卫主力之间,我们反倒有大龘麻烦!”
孙传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人所说的,他不是没有考虑到,但这场雾让他总是举棋不定,一念之间,可就是数千上万人的生死.
他仰起脸,闭上了眼睛,反复权衡着.
脸上有凉风拂面,起风了.
“起风了?”孙传亮霍地睁开了双眼,”起风了?”他大声问道.
“起风了!”刘文意,胡威同时答道.
“风起,雾就要散了!”孙传亮大笑起来,”天助我也!传我命令,全军转向,救援相州镇军,来人啊,去万千沟壑,调集那里的骁卫,出来接应我们,同时传令给盐池守军,分出一部,亦前来接应!”
“明白!”
“得令!”
刘文意,胡威两人兴龘奋地答道.
七千骁卫,原地转向,开始奔向相州镇军遇袭的所在,空气之中,凉风丝丝拂面而来.雾开始变得淡了一些.
孙传亮作出了一个让他在随后的ri子里后悔不迭的决定.于他而言,那是一个惨痛的,不堪回忆的往事.
就在孙传亮决定回转救援的时候,与他们方向相反,但距离却要远得多的另一支部队亦正在向战场方向接近,那是苏定方的骑兵,一共三千余人,这三千余人,也是数月之前,燕小乙从江陵遣返回去的那一部分弟兄,为了集结所有的战马支持燕小乙的奔袭,他们将马匹都交给了燕小乙,直到回到了征北军中,云昭方才重新给他们配上了战马,这一次作战,又将他们派到苏定方军中作为一支集团骑兵使用.指挥这支骑兵的是已经幸存不多的一个老鹰嘴岩兄弟,已经年近五十的老马匪高科超.
大雾阻碍了他们的行军,高科超只能率队缓缓前进,同时派出哨骑突前探查,而身后的大队人马离这里还远着呢,这场大雾只怕会将距离拉得更远一些.
看来是抓不住孙传亮这只耗子了!
孙传亮就是一属耗子的!高科超愤愤地在心里骂了一声,一路之上,这王八蛋就没有给自己一丁点的机会,眼看着对手就要到盐池了,到了那里,就是步卒的事情了,自己这骑兵部队,总不可能去攻打城墙.到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庆营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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