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雷云风暴
自己驻扎天门,却可以随时对以上两支部队提供支持,随时援救他们,这让韦新很是得意,因为这是对他部队的一种肯定,他这两万人,可是泰州镇军的老底子,跟蒙人实实在在打过仗的,不像权大人麾下其它三支部队,老底子已经不多了,其中百余之七八十都是后期新招的人,无论在凝聚力和战斗力上,都无法与自己相比较.
自己这两万人之中,百分之七八十可都是泰州人,大伙抱团,关系紧密着呢.在这个南人占据绝对多数的地方,如果军中这些北人不团结,那可真只有挨欺负的份.
土门虽然位居要冲,但也只是从军事意上来说,实则上这里比较荒凉,韦新中军所在的地方,也就只有几百户人家组成的一个小镇子,也就平素逢年过节的时候,四乡八里的人才赶到这里,那时才显得热闹起来.
不过自从自己来这里驻扎之后,这里倒是一天比一天热闹起来,大多数倒是来做军队生意的,特别是他妈的青楼,开了一家又一家,生意兴隆得紧.对于自己的军队经常去逛青楼,韦新并不如何在意,他娘的都是男人,总不能老是自己解决,这不仅伤身,而且伤心,只要他们规规纪纪的,也没什么不好,普通的士兵可比不得自己这样的高级将领,除了能去青楼泄泄火,还能怎么着?
想到这里,韦新便不免有些黯然.渡江南来一晃便已经十多年了.这十多年来,自己虽然重新娶妻生子,但总是也忘不了在泰州的亲人.那里的爹娘,妻子儿子,在部队撤退,蒙人袭来之后,生存的可能性只怕太小了,这两年,自己身居高位之后,也多次派人去泰州打听,但却都是无功而返,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乱世之中,他们生存的希望太小了.
坐在火边,韦新心中充满了遗憾,虽然新娶的妻子温柔贤惠,是鄂州一个小地主家的女儿,典型的南方小家碧玉,也给自己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但自己却总也放不下北地那个粗手大脚的女人和虎头虎脑的儿子.
都不在了,韦新仰起头,将酒坛中的酒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了一个干净,今天是自己儿子的生日呢!
喝醉了,且在梦中去见他们吧!
韦新当真喝醉了,伏在火边的小桌之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朦胧之中,似乎有人推门而入,俯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将军,将军,醒醒,醒醒!”
韦新挥挥手,”不要烦我,滚出去!”
“将军,外面来了个老头,说是你的叔叔,要见你!”
“屁的叔叔,老子的叔叔早就见了阎王爷了.”韦新晃了晃脑袋,醉眼朦胧地看了一眼立在面前的亲兵,”那里来的王八蛋乱攀亲戚,乱棍给我打出去.”
“是,将军!”亲兵一挺胸脯,转身走到门边,却又回过头来,”将军,这个老头说你的小名叫三剩子.小人好像以前听你说梦话也叫过这个名字.”
“三剩子!”韦新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怎么知道老子的小名叫三剩子?”一听这个名字,他的睡意,酒意全都消得一干二净,这是他的乳名,除了嫡亲的亲人,根本没有人知道,即便是现在娶的老婆,也是不知道的,亲兵许是听见自己说了梦话知道,但也断然是不敢对外人讲的.
“让他进来!让他进来!”韦新激动的连连道,看着亲兵出门,终是也按捺不住,几步抢到门边,倚门而望.
亲兵陪着一个裹着大棉袄的老汉走了进来,站在门边的韦新却是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愈来愈近的老汉,在他的映象之中,即便来的真是自己的叔叔,那也一定是衣裳褴褛,瘦骨伶仃,惨不堪言的一副狼狈像.但眼前这个老汉那里有一点落难的样子.倒像是逢年过节走亲戚的模样.
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汉.老汉也抬起了头,看着门边的韦新.
“三剩子,你果然还活着!”老汉伸出手,一根指头指头韦新,不停地颤抖着,两眼之中泪水长流.听到熟悉的声音,韦新两眼一下子模糊了,那身板,那走路说话的神态,的确是自家老叔.只是怎么看也不像多难的样子.
“叔!”韦新大叫一声,抢前一步,两手抓住老头,”您老怎么来了,您老是怎么来的?爹娘他们还好吗?淑贤还活着吗?虎子还活着吗?我派人去找你们啦,但没有找到你们啊!”
两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放声大哭起来,韦新一连痛哭,一边一迭声地问道.
“将军,外面天冷,还是请老太爷屋里去说吧!”亲兵在一边低声道.
“对,对,老叔,走,去屋里说,去屋里说!”韦新连连点头:”快去置几样好菜,温几壶好酒,给我老叔接风!”
手拉着进了屋里,韦新抹开了眼泪,上上下下打量着老汉,”老叔,看样子您过得不错啊,这些年,一直在哪里过的?”
“三剩子,我还能在哪里过,当然是在北地啊!”
“但我派人去过泰州老家,村子都没有了,一个人也没有找见啊!”
“那里是在泰州,你们当年一走了之,蒙人就来了,我们一大家子只好去逃难,最后逃到了益州,才算安定了下来.”老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三剩子,我们运气好,逃到了益州,可是你的爹却在逃难的时候,为了给你娘和你的媳妇儿子找口吃食,被蒙人碰上,可杀死了!”
“爹!”韦新痛苦地低下头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征途 九百六十七章:给个痛快话
老汉抹了一把眼泪,”那一路上的惨状,我不说你也知道,饿肚子那就不必说了,也没什么,那时候想的就是如何能活下来,三剩子,你可知道,当年我们这些逃难的是多么的恨你们吗?你们这么多人,忽拉一下子全都跑了,老百姓们一点准备也没有,等到反应过来,蒙人也来了,一路之上,我们都不敢说你是当兵的,那样,不被蒙人杀了,也会被人骂死的.”
韦新痛苦地低下了头.
“你老婆可遭了大罪了,为了护住你儿子,那一路上所受的苦,我都不忍说了,好在最后我们终于碰上了征北军的一股骑兵,在他们的保护之下,我们一路逃到了益州,这才算安定了下来.”老汉道.
韦新点点头,”那个时候,也就是益州还算是安全的.你们去了那儿,靠什么生活啊?”
“起初是靠救济,征北王爷是好人啊,我们这些难民去了之后,每天都有粥喝,虽然也吃不饱,但总算是能活下来了,对了,你老婆得了一场大病,也幸@ 得他们那里的大夫救治得及时,才侥幸活了下来.”
“你们没说我是当兵的吧?”韦新小心地问道.
“哪里敢说?这一路之上听到的都是骂你们的,后来到了益州,那里的人更是恨你们恨得牙痒痒的,你在镇军里,大大小小也是个军官,我们更不敢滋声了.”老汉唏嘘道.
“那后来呢,我看老叔你的模样,不像是吃过多少苦啊?”韦新有些疑惑地道.
老汉满足地笑了起来,”过了两年苦日子,后来情况稳定了下来,征北王爷给我们分了地,又盖起了房子,我们都是些庄户人,只要有地,蒙人不来,怎么也饿不死,后来日子便越来越好了,如今在北地,我们韦家已经有了数十亩地,每年交的税也低,农忙的时候,还可以去村子里借牛垦田,去年的时候,我们家终于买了一头母牛,今年还下了一只小牛,这日子可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韦新欣慰地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问道:”淑贤她,好吗,还有虎头呢?”
“你媳妇现在好着呢,就是死等着你,三剩子,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我这个做老叔的也曾经劝她再嫁,一个人拖着娃娃,过得实在太苦了,但她就是不肯,说你肯定没有死,一定会回去找她们娘俩的,我也没话好说,只能帮着她凑活着过,一个妇道人家又拖着一个孩子,你可以想象她所遇到的难处的.”
韦新痛苦地捂着脸,”我对不起她们.”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现在他们的日子好过多了,你的儿子,虎头,如今出息啦!三剩子,你走的时候虎头几岁你还记得吗?”老汉问道.
“是八岁,还是九岁?”韦新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八岁.今年已经十九了,说起来你都不信,他现在在北地都做官了!”老汉很是得意地道.
“做官?”韦新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上面来,”这怎么可能?”
老汉瞪起了眼睛,”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虎头聪明着啦.三剩子,你不知道,在我们北地啊,孩子到了年龄,是必须去上学的,有专门的教书先生教,不用钱的.你儿子虎头极聪明的,先生那是一教就会,去今我们北地不是刚刚举行了第一次科考么,虎头也去了,谁都没有想到,一考就考中了.就这样做官了.”
韦新兴奋地道:”我儿子也能读书做官,真,真是太好了.”忽然又心虚地道:”要做官的话履历必须是要清清楚楚的,虎头他?”
老汉苦笑道:”我们也知道,你当年如果死了,那也是逃跑之中死的,说出来对虎头不利,你要是没死的话,那现在更是我们北地的敌人,怎么敢说?当时我们都认为你死了,所以我做主,就编了一段假话搪塞了过去,可是北地的官府好厉害的,虎头做官没几个月,他们就给查出来了,这时候我们才知道你不但没有死,还在南朝做了大官.你不知道啊,当时我们又是欢喜,又是害怕啊,特别是你老婆,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虎头也不去衙门了,就等着那个什么,虎头说什么司来抓他来着.”
“职方司!”韦新紧张地道.
“对了,对了,职方司,就是这个名.反正虎头说这个衙门的话,很害怕,还说给你害死了,韦家这回都要给你害死了!”老汉叹口气道.
“后来又怎么没事了呢?”韦新看着老汉,问道.
“后来啊,职方司没有来,倒是虎头的长官来了,劈头盖脸骂了虎头一顿,说他玩忽职守,不去衙门做事,以至于懈怠了功夫,罚了他一个月的薪俸,还记了一个过什么的,反正我也不懂,但我们却都明白,虎头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没有人追究这件事.”
韦新也是紧张不已,”那,那他们为什么又不追究了呢?”
“虎头后来也问了他们长官,他们长官说,你是你,虎头是虎头,你跑的时候,虎头还是个娃娃,与他有什么相干?而且虎头是北地生,北地长,也是北地教出来的纯纯正正的北地爷们,跟你毫不相干!只是让他安心做事,造福乡里.”
“想不到北地是这样的!”韦新很是感慨,在南方,他见惯了株连九族的事情,北地如此大方,却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对了,你现在当了大官,应当过得还很好吧?”老汉问道.
“好,还好,您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三剩子如今可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军官了,你老侄儿如今可是大将军,带着两万人呢!”顿了顿”老叔,我又娶了一房媳妇,还给虎头添了一个妹子.”
老汉一听这话,却是一楞,脸上的笑容也拉了下来,”你娶了新老婆,那淑贤怎么办?她可是等了你十一年了.”
韦新低下头,”我以为你们都死了,我,我也是前年才重新娶的女人.”
老汉愣了半晌,才闷闷不乐地道:”哪也罢了.你如今是大官,有个三妻四妾也不稀奇,但我给你说,淑贤肯定是正妻,这一点绝对不能变,你要是敢休了淑贤,我们韦家可就没你这号人物了.”
韦新叹了一口气:”说什么休不休的,老叔,我现在这样子,又不可能回到北地去,现在我们打得正激烈呢!”
老汉张张嘴正想说话,恰在此时,亲卫端了一个大托盘进来,上面放满了碗盘,老汉立时住了嘴.
亲兵在桌上摆好酒菜,行了一个礼走了出去,韦新提起酒壶,”老叔,来,我们爷俩喝几杯,十几年没见了,你们都活着,过得还不错,我,我太高兴了.来,老叔,我敬你.”
老汉用手捂住了酒杯,”三剩子,你这话可错了,为什么不能回去?如今征北王爷兴义师,大军已经快打得你们不行了,你怎么不能回去,你完全可以反正,你现在手握大军,要是能回去,虎头脸上也有光啊!”
韦新一楞,看着老汉半晌才道:”老叔,我正想问你,这千里迢迢的,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找到我的?是云昭他们,不,不不,是那个职方司派你来的,是吗?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呸!”老汉怒道,”你老叔我是自己愿意过来的,你知道吗,虎头现在在北地当官,自从知道你还活着,虎头就特别留意你的消息,后来在官府来往的公文里,知道你当了大官,也知道了你在哪里,虎头就去见他的长官,想来南方劝你回去,但淑贤哪里放心得下她千辛万苦才养大的儿子冒这个险?死活也不肯,但虎头却拼命也要过来,没办法,我才说我来,老汉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怕死,就过来了.这一路之上,的确是征北军护送我过来的,但是没有人逼我们,是我们自愿来的,三剩子,你看看你老叔现在这个样子,再想想以前老叔和你爹娘的日子,你就知道征北王爷是如何的贤明了.这样的王爷你不去扶,不去帮,反而与他做对,天王老子都不容你啊!”
韦新呐呐地看着激动的老汉,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年你们跑了,北地人骂你们,现在你们又跟征北王做对,不是又要讨骂吗?你是想虎头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吗?”老汉拍着桌子怒道.
“老叔,这哪里是能随便说说的事情,您老小点声.”韦新道.
“这不是你的地盘吗,你不是最大吗?我怕什么?三剩子,我给你说,咱们北地现在人人都过得富足,像我们这样的人都衣足饭饱,家有余粮,家家都立着王爷的长生牌位,这一路上过来,我可是听他们说过,如果你能反正,那这一仗可就容易了,征北王爷可以轻易地击败敌人.”老汉气啉啉地道,”你不给个痛快话,这酒,老叔我喝不下去.”
“老叔!”韦新又好气又好笑,”这事儿哪有这么简单,您老先吃好喝好,我们慢慢商量好不好?”
“这么说,你是答应啦?”老汉转怒为喜.
韦新又好气又好笑,看着一脸执拗的老叔,叹息了一声,”老叔,我想他们不会让你一个人来的吧,他们的人呢?你叫他们的人来见我,等见了他们的面再说,行不行?这事儿岂是闹着玩的,我说了,您也不懂啊!”
“那行,只要你肯见他们的人就行,这酒,我喝!”老汉这才喜滋滋地端起酒杯.剩下韦新,哭笑不得地看着老叔满足的笑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征途 第九百六十八章:小义与大义
() 韦新万万没有想到,潜入土门来见他的征北军职方司人员居然是郭锋,征北军职方司天字第一号的人物,这让他有些得意,也有些惶恐,得意的是,郭锋亲来,说明了自己的重要xing,惶恐的是,如果此事泄lu,不管自己怎么做,都逃不脱一个勾结敌人的天大罪名.
“郭将军,你好大的胆子!”韦新脸sè铁青,”你就不怕我将你拿了,献给朝廷么,在朝廷的钦命要犯之中,你可是排在头几位的.”
郭锋好整以遐的弹弹袍子,伸手在幽幽燃烧的炭火之上取着暖,看着韦新,笑道:”我既然敢来,自然就是因为韦将军绝不会这么做.就算是买卖做不成,也不能散了交情是不是韦将军与其它人不同,与我北地千丝万缕的瓜葛,是不是”
“我是在拿虎头,淑贤以及我在北地的亲人威胁我么”韦新瞪起眼睛,怒道.
“不,不,不!”郭锋连连摇头,”韦将军,不要将我想得太下作了.即便我们谈判破裂,{ 我们也不至于拿韦一出气的,不过我也不想讳言,如果谈判破裂,韦一在北地的前途肯定会受到影响,这不是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韦将军也是从下头一路打磨上来的,官场之上的一些东西自然也是懂的.”
“韦一”韦新反问道.
“哦,是这样的,你的儿子叫韦虎头是,你有一个好儿子啊,去年我们北地首开科举,你知道你的儿子考第几么”
韦新摇摇头,自家祖祖辈辈都是农人,那里识什么字来便是自己,现在认得字,看得懂军报,地图,那也是在军中慢慢学来的.
“去年北地首次科考,南方有不少士子偷偷去考了,抛开他们不论,韦虎头是我们北地本地人中的第一名,王爷为此还专门接见了他,勉励他要做这个第一名,莫要辜负,特地为他改了名字叫韦一,当时可不知道他是你的儿子,这还是我来职方司在进行官员履历调查建档之时,意外查出来的.”
“征北王怎么说”韦新紧张地道.
“当时的确有官员建议剥夺韦一的功名,官职,但你知道征北王爷是怎么批示的么”
韦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老叔大约说了一些,但却没有郭锋说得这般详细.
“王爷的批示只有两个字,放屁!”郭锋笑道.
韦新也笑了起来,”征北王爷果然是大度量,非如此,也难以有今ri的成就.”
“既然如此,韦新将军还犹豫什么”郭锋拍手道.
“权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将我从一介兵头一路提拔到统兵数万的将领,平ri倚为腹心,视为股肱,泰州镇军历经十年熬战,当年的老兵底子十有都在我的麾下,这是何等的信任我怎么能背叛于他郭将军,你们这样着力地找上我,自然是因为我所处位置的要冲,如果我反了,不论是西击章玉亭,还是东击苏灿,都可予取予求,但你们可曾想过如此一来,我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这是亲手将权大人推上了一条一归路,一条死路,我于心何忍于情何原那样的话,我韦新还算是一个人吗”韦新脸sè凝重,慢慢地道.
“遇到一个赏识你的人很难,遇到一个信任你,倚你为腹心的人更难,这一点,我郭某人懂.”郭锋理解地点点头,”但是韦将军,你所要尽力效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年抗méng前线,形式危急,权昌斌身为北地大臣,为了一己之si,竟悍然带着你们抛弃了家乡的子民,抛弃了数以万里的土地,千万百姓沦为难民,千里逃亡路上,你可见到那累累白骨千里家乡地上,你可见赤地一片,废墟处处万里沃野成废土,千里孤鸿难闻声,当时的惨象,你能想象吗”
韦新重重地垂下头,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卡卡作响.
“听韦一说,他的爷爷就是在逃亡的路上,为了找口吃食而给méng人杀死的.”郭锋接着道.”韦将军,你好好想想,如果当年你们不逃,数十万骁勇善战的大军啊,再加上我们益州的征北军,北地的百姓能遭那么大的难么我们征北军何置于苦苦打了十年,这十年,死了多少我北地儿郎啊韦将军,不瞒你说,光是我们一个第三营,也就是现在的卢城营,便被打残了多次.这些儿郎从那里来的,都是从北地的热血百姓之中招来的啊!为了一个皇位,李逍便敢弃万千百姓,万里沃土于不顾,为一己之富贵,从良,苏灿,权昌斌就敢追随而去,他们还算是人吗韦新将军,想想当年从容赴死的冯从义老将军,关老将军的儿子两个人,两匹马,两支枪,从容赴死,关大将军难道不知道他去北地找李逍是九死一生吗但年过花甲的老元帅仍然从容而去,最终被苏灿于红石峡之中伏击,惨死当场,韦新将军,你为什么不想想这些人”
韦新头上汗水涔涔而落.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神mi惘,显然内心正在做着极其剧烈的挣扎.
“郭锋将军,我承认,你说得都有道理,我也是一个北地人,是一个有血xing的汉子,当年我们走时,何尝不是一步一回头,步步有血泪,但我们是军人啊!你说李逍是为了皇位而抛弃了北地千万百姓,但现在,你们的征北王爷又何尝不是呢他何尝不是为了上京城太极殿中那把椅子,否则的话,他已然征服了méng人,为何不马放南山,兵甲入库,与朝廷握手言和,共创一个太平盛世”
郭锋放声大笑,”太平盛世何谓太平盛世韦将军,当年méng人还没有南下的时候,算不算太平盛世那时候你在北地过得如何你的家人过得如何能吃饱否能穿暖否盛冬之季,怕不怕被冻死你家可有自己的土地你的房屋可能挡风遮雨”
韦新茫然抬头,竭力回想着那些似乎已经很遥远的岁月,破旧的三间茅房,yin雨天不能遮雨,寒冬腊月不能挡风,土地是租的,每年上交了租子,根本不够一家人度命,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去当兵,多多少少可以混点军饷贴补家用,后来当了一个小兵头,这才好了一点,但也只能勉强度ri而已,至于那些左邻右舍,比自己惨得人可多得是.
“韦将军,那是太平盛世么”郭锋追问道.
韦新慢慢摇头,的确,那不是什么太平盛世,那是哪些世家大阀,高门显贵的太平盛世,而不是普通老百姓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郭锋冷笑道.”大越,已经烂到了根子上,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了méng人的南下叩关,才会有李逍这等天皇贵胄无视百姓死活,社稷安危,一心一意只为了自己的那点蝇头小利,他们本来应该为民谋福,但却成了百姓的摧命符,有了他们,百姓过得更惨,死得更快,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他们活着打烂这个世界,重塑一个我们想要的,崭新的帝国有何不可”
“韦将军,你在南方也多年了,难道还没有看透这个世道吗那些豪门显阀,为了自己的si利,什么做不出来秦家灭了,闵家灭了,窝里斗来斗去,他们有那一家想过老百姓想过让这个世道好一点他们的眼中只有自己.”郭锋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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