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中有雾
徐嬷嬷心里面一“咯噔”,这不会是要出事,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突然改变主意说不去了吧?
她额头的汗都渗了出来,盼着李氏千万别在这要紧的关头上松口。
姜明月晃悠着两条腿,将裙摆漾出一朵又一朵的花来,“娘亲,过几日我还要去看允之哥哥呢。他总说他伤口疼,要我过去看他。要是知道我一个人偷偷去了庄子上,只怕又要骂我不讲义气了。”
李氏的脸缓和了一些,捏着女儿的脸,“你过去便过去吧,只是记住,不要缠着人。他身上还有伤,正是要好好休息的时候。”
他不缠着自己便已经是万幸了,姜明月这般想着,面上还是乖巧地回答,“不会的,我还会看着他,让他好好休息的。”
“允之那孩子也吃了不少的苦,等他好了,记得请人到府上来。”
从这件事情之后,李氏对顾允之完全改观了,在她看来,顾允之哪哪都是好的。就算之前嫌弃人性格冲动,此刻也变成了急公好义。
她当是没有看见两位姨娘,一直同自己的女儿说话,一直等人离开,都没有再提起过去庄子上的事情。
外面烈日炎炎,徐嬷嬷站在光亮的地方,却觉得寒气一股股的地从地上冒了出来,然后顺着腿攀爬,全身都像是在冰窖里。
李氏当年嫁得风光,李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嫁得又是定远侯的嫡长子,她嫁妆足足备了一百零八抬,绕着盛京城内走了一圈。
李老夫人怜惜女儿,又在私下里给了人不少。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人情往来,李氏的私产颇为丰厚。
徐嬷嬷带着人将库房打开来,指挥着丫鬟将东西搬了出来,开始对着册子一样一样地亲清点。等东西过了目,夏嬷嬷便将名字给记下来,按照顺序重新摆放回去。
李氏带着孩子坐在远处的亭子里,她在动手做一件外衣,没有一会的功夫,便在衣袍的下摆绣了一只昂然挺立的竹子。
冷不防地,她突然开口问人,“你是确定了徐嬷嬷私自拿了东西吧?”
姜明月顿了顿,随后立即点头,干脆地承认,“有人同我说过了,我只是想看看她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李氏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她专注地看着针线,将银针抵在拇指与食指中间,右手将线在针上绕了几圈,然后将银针穿出,打了一个死结。
她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责怪人,“她也侍候我多年了,若是没什么严重的,就给人一个体面。
从姜明月的角度看过去,只能够看见人的侧脸,眉头微蹙,眼神暗淡,整个人罩在一层被背叛之后的阴郁和手上里面。
姜明月突然能够理解自己母亲的难过,被身边最亲近的人欺骗和隐瞒是最致命,也是最难受的。
因为某个人曾溶于时光,溶于生活。等到真相揭开的时候,要怎样去面对曾经?
她凑上去,挽着李氏的手臂,“您会怪我吗?”
“傻孩子,我怎么会怪你呢。”李氏放下了针线,温柔地将人抱进怀里,“我的明月长大了,我应该觉得高兴才是。”
姜明月眼眶有些热,扑进人的怀里,李氏哄着人。
后来怕人呆着无聊,李氏开始教女儿做荷包,可她没有将这方面的天赋传下来。
绣了一下午,姜明月也只在荷包上绣了一小只蝴蝶,还因为心神不宁,将手指头都戳了一个遍。
李氏心疼孩子,一边给人上药包扎,一边数落人,“下次不许碰针线了,若是留了疤该怎么办。”
姜明月只是笑,也没有说话。
等回到院子里,看了夏嬷嬷交了账簿之后,姜明月就完全笑不出来。
她怒极了,眼睛里面都淬了火,“这才清点了三箱的东西,就足足少了有小十件的饰物,是谁给了她的胆子!”
“恐怕是不止的,今日宛秋她们想要将那些玉制的头面拿出来,徐嬷嬷拦着没让人动,只怕也少了不少件。”
“她怎样说的?”
夏嬷嬷说到这也有些气愤,“她只推说是看管不严,让手下的奴婢钻了空子,她自己也是不知情的。还扯了一个丫鬟过来,当场给了人一巴掌。那丫鬟也不敢出声,就在库房里跪了一下午的。”
“真的是好大的本事!”姜明月沉着脸。
宛秋问人,“姑娘打算怎么办,等这些清点完,仔细看了少了多少东西,再将人带到夫人那里去!”
“你以为人是个蠢的?”姜明月看着明明灭灭的烛火,“你要是她的话,不趁着这几天赶紧跑路,真等着别人来找你算账不成?”
“可是她拿了不少的东西,也不知道放在了什么地方,有些东西还是不能被人拿到的。”夏嬷嬷脸色也有些不好,“不如现在就将人抓住,就不信她敢不说。”
“不。”姜明月摇摇头,果断地说:“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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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徐嬷嬷越想越觉得不对, 怎么人就突然想起来清点库房来,这肯定是提前就知道了消息, 故意在针对自己呢。
那还能够有活路?
她心中慌乱, 赶忙将床榻上的棉被掀到了一边, 手在里侧的那方墙上慢慢摸索,感觉到有一块砖头往外面突出了一点,连忙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
银簪的前面刻意做成了薄削的片状,她将簪身沿着砖缝插进去,朝着四周转了一圈,砖块有些松动就立马用手扣了下来。
她随手抓了了一块布匹,从里面掏了几下, 才掏出几个金银的首饰来, 心里暗生叫苦, 早知道上次就留几个给自己好了。
首饰用布一包, 她就往怀里揣着, 将砖放到原位,立刻溜下来。看也不看值钱和不值钱,将首饰盒里的东西往篮子里一倒,上面用棉布覆盖, 就挎在手臂上。
出门的时候她盘弄了一下头发,确定无误之后, 才镇静地出了门。
路上还有人和她打招呼。问她要到什么地方去?
她的手死死的攥住竹篮的边缘, 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我家满哥儿写信来说得了先生的赏识, 我得回去看看, 也给人做一些好的,打打牙祭。”
众人也不疑心。
徐嬷嬷从来没有觉得出府的路那么漫长,等她走到街角,已经看不见府门的时候,背后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脚步踉跄地往前面冲,仿佛后面跟着怎样的洪水猛兽。
殊不知,她在跨出府门的那一刹那,她一生的命运早就决定好了。
第二天清早,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定远侯府上一个管事嬷嬷私下偷了首饰,变卖了之后连夜跑路了。
一般的人家定是要说上几句家风不正,连个婆子都管不住,可到了定远侯夫人这里,话就变了。
这肯定是婆子心肠黑,欺上瞒下居然敢侵吞主人家的财产,定远侯夫人是个心善的,居然被人哄骗了。说着说着,徐嬷嬷家孙子好赌的事情便被翻了出来,还有一些有的没有的黑料,被人传沸沸扬扬。
一夜之间,徐嬷嬷在盛京城中成了过街的老鼠,吃里爬外的最好例子。
而谁要是敢说一句定远侯夫人不好的,定是要被人讽刺上一句,“怎么,那一年饥荒人没有救济到你家,怎么生得嘴巴这样毒,连心肠也这样黑!”
李氏在盛京城中的名声一向不差,天灾之年也不知道救济了多少的贫民百姓。可若是就凭这让人半分闲话不说也是不可能的,姜明月早早地就收买了些贩夫走卒,让人将话题引到徐嬷嬷的身上。
她听着宛秋说着外面传来的消息,问人:“娘亲,那边怎么样了?”
“夫人说今日身体抱恙,让各院的不必过去请安了。”宛秋犹豫了一会,“怕是夫人真的被伤着了,外面传的实在是有些厉害。”
“我知道。”姜明月没有半分的后悔,左不过就是丢一次面子,等过些日子,怀宁的事情被传到盛京,谁还记得你侯府曾经发生过怎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气恼。徐嬷嬷拿的那些东西里面有些过于特殊,是娘亲年轻时候经常佩戴,上面又刻小字。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按上一个私通的罪名。高门大户的腌臜事情可比这些小边角料更加引人主意的多,若真的到那时,即便你没有做过什么,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也能将一个人逼死。
徐嬷嬷是多少年的老人了,这些事情怎么不清楚,可她仍旧是动了那些带有特殊印记的东西,丝毫不管以后会将自己的主子置于怎样难堪的境地。
“让桑青备上马车吧。”姜明月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有些事情总是要做些了结的。
所有企图伤害她身边人的,都不该留在这个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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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嬷嬷是被人泼醒的,她头顶上就是明晃晃的太阳,睁了几次眼睛才看清自己身后是一片乱葬岗。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了后背,她看向面前的人,干瘪的嘴唇不断抖动着:“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些玩笑可是开不得的。”
“没有开玩笑。”姜明月依旧是笑着的,眼神瘆人,“嬷嬷你瞧瞧,我给你选的这块地方你可还喜欢。”
徐嬷嬷腿一软,手撑着地面向后退,沙哑的嗓子发出粗粝的尖叫,“夫人呢,我要见夫人!你这样动用私刑是犯法的!”
后面立刻有人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她不管不顾地挣扎、扑打、撕咬,将力气全部用完之后,才疲软地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谁让你做的。”姜明月的眼底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在人眼中,这不过是一团死物罢了。
徐嬷嬷浑身僵硬,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混着泥土一起,皱巴的脸上一片灰败,“姑娘,你就饶了我这次吧,我只是一时被鬼迷住了心窍。”
她双手拍着自己的胸膛,急切地说:“你让我见见夫人吧,夫人一定能够原谅我的。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都习惯了我的侍候,我不在的话夫人会难受的。”
“您就饶了我这么一回吧,我回去一定会好好侍候夫人的。”
“第二遍,谁让你做得。”姜明月眉间隐隐有些不耐烦,给了宛秋一个眼色,就将人将匕首拿了出来。
这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徐嬷嬷所有的心里防线,她绝望地哭着,却已经哭不出任何的眼泪来。
姜明月弯下腰,拿出手帕,仔仔细细地帮人将脸上的泥土擦拭干净,声音轻柔,“其实你是知道三房想做什么的,对不对?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帮着她们对付你的小姐呢,你小姐对你不好吗?”
听见“你家小姐”四个字,徐嬷嬷浑浊的眼睛里忽然有了泪,她看着人有些相似的眉眼,几乎无法直视,却被人死死地按住了头部。
姜明月手上的力道加重,“你那年出嫁,是你家小姐替你备下了嫁妆,几个丫鬟当中,就你嫁得最为风光;你府上日子难过,是你家小姐给你银钱救济,之后不曾提起过半句;就连你的孙子能够入学堂,也是你家小姐找了人疏通。”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说说,她究竟是那样对不住你,到了这时候,你也要死命替想要算计她的人遮掩。”
“是我对不住她,是我对不住。”徐嬷嬷脸上爬满了泪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几乎要哭昏了过去。
“可是我也想活着啊,我只是想活着!”
姜明月心里替母亲不值,将刀子丢在人脚下,有些不屑,“所以为了你自己活着,那些无辜的人就活该倒霉吗?我念着情分一场,自己动手了吧。”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仗着自己的难处,去理直气壮地去伤害别人?
徐嬷嬷完全颓了,失神地跌坐在地上,半晌吃吃地笑了出来,趁着人不注意迅速抓起地下的刀子,猛然就要往面前的人身上捅去。
在还没有碰到人衣角的时候瞪大了眼睛,低头看见了从后背贯穿到前胸的刀子。
后面的丫鬟被吓了一跳,姜明月仍旧是没有什么表情,“这是第三次,嬷嬷,我给过你机会的。”
徐嬷嬷口中开始吐血,她的眼中反而有几分释然,“是三夫人,是她让我给... ...拿得这些东西,原先只是些不重要的,后来我是... ...没有办法了。是真的... ...没有办法,已经回不了头了。”
“我三叔知道吗?”
“三爷未必是不知情的,”徐嬷嬷不断地吐血,最后笑了,“姑娘,麻烦你同... ...我家小姐说,这辈子是我对不住她了。”
徐嬷嬷死了。
姜明月垂眸,“将人好好葬了吧,她既然逃出了府,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徐嬷嬷了,娘亲那边也不必提起了。”
抬头看着明晃晃的太阳,她忍不住发冷。她的三叔居然也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那么当初父亲的死,他可有半分知晓?
她也想问问,他们下手害身边至亲之人的时候,都怀着怎样的心思。
——
花了几天的时间,姜明月终于将库房清点了出来,因为查得早,因而东西也就丢了二十来件。有些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损失了些银钱。
只是有一个玉影画是当初定远侯送给李氏的,有着特殊的意思,姜明月就寻思着要找回来。
让人稍微打听了些,说是听风楼有一块,是前一段时间前刚从下面收上来的货。
玉影画流传得少,懂得真伪的人更是不多,可偏偏听风楼喊的价格高得离谱,是以一直没有出手。
姜明月约了时辰去看看东西,宛秋拿了一小堆的信过来,“姑娘今日不去敬亲王府看看小王爷吗?前头送来的信已经放不下了,再不过去,只怕送信的小厮要跑断腿了。”
“就放在一旁放着吧。”姜明月提笔写字,也没说今日要去。
宛秋将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已经放了小半个箱子的,全部都是没有拆封过的。她有些替小王爷心疼,要是人知道送来的这么多信件当中,她家的姑娘只看了开始的两封,只怕人要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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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月去了听风楼, 绕过前面的屏风就往后面走。
还是上次的书童,只见过一面的, 可他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 快步走到姜明月的身边, “姜姑娘,是您约了要看玉影画的吗?”
姜明月有些惊讶,随口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
“姑娘,小人不是吹嘘的,但凡是见过一面的人,我准是不会认错的。”书童仍旧低着头, 态度是好的, “这听书楼是开门做生意的, 若是认错了人, 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姜明月心里一动, “那你可还记得玉影画是从谁的手里拿到的?”
“这个真不知道。”书童恭谨地说:“听书楼里面的货有些是拿了底下当铺被存了死当的东西,姑娘要是想知道的话,小人可以差人去问问。”
一般这做生意的,都讲究“保密”二字, 姜明月见人意外的配合,心里不由地产生了怀疑。不过她也没有拒绝, “有劳了。”
“这是小人应当的。”书童在前面引路, “要不姑娘现在就上去瞧瞧。”
书童将人引入了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里, 门窗的四周像是蒙上了几层黑布, 屋子里面见不到一点光亮。
宛秋的声音有些发虚,“小姐,怎么看画还需要在这么暗的房间里?”
万一发生了什么好歹怎么办?
她这句话没有说,书童却是听懂了的,他笑了一声,丝毫听不出恼意,“这位姐姐就放心,旁的我不敢说,要是论安全,我们听风楼绝对是数得上号的。”
他熟练地在黑暗中走动,姜明月只听见了箱子打开的声音,随后就见人碰了一个拳头大的夜明珠放在了一个凹糟里,屋子里瞬间明亮了不少。
这才见人小心翼翼地打开锁,取出一枚古玉放在夜明珠的前头,右侧的白墙上出现了一副山水画的影子。
有些没见过的丫鬟惊呼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铺满了整个墙面的高山流水,无一不赞叹起玉影画的巧妙来。
姜明月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正是丢失的那一块,“可能去外间谈谈?”
“成嘞。”书童答应地爽快,动作利索地收拾了所有的东西,将人请到了外间。
“我要是想收这块玉的话,需要多少?”姜明月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不收钱,我家主子说了,若您想要的话只管拿了去。”书童捧了古玉的盒子,连同夜明珠的锦盒,丝毫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姜明月没有动作,“你家主子是谁,可否请出来见上一面。”
书童笑了一声,“那可真是不凑巧,我家主子前些天才去了远门。他只是留了话,说您托他的那些东西未必能够亲自给您了,这就当是谢罪的。”
这么一说,姜明月瞬间就明白了,这家店铺果真就是顾和的,只是瞒得这样深,怎么单单就现在说了出来?
她凝了神,也没有说话,自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随便扯了一本书过啊里翻阅。
书童知道人已经明白了,就知道眼前这年纪尚小的姑娘也是个厉害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热情地冲人笑着:“我家主子还说了,有些难寻的物件他也未必能确定,到时候还要问上姑娘一二。”
姜明月瞬间就明白,顾和怕是在怀宁的地方遇到了麻烦,这麻烦只怕是不小的,不然也不会找到自己的身上来。
“这东西,你开一个价钱,我买了,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出手的是什么人。”
书童是个能说的,“姑娘这我真的不能收您半分银子,您若是想知道前头的卖家是谁,我今日就给您找到了之后,就差人送去给您。您若是不想要这个玉影画,只管选了旁的东西,千八百件,只要我这里有的,您随便拿去。”
“倒是新奇的事情,你这听风楼什么时候做起了这亏本的买卖来。”突然有个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六皇子站在门口处,右手里捻着佛珠。他今日穿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袍,显得有几分清瘦。
书童迅速反应过来,将东西呈到姜明月的手边,才低步走过去给人行礼,“姜姑娘这件东西特殊了些,我家主子交代了,只送不卖的。六爷想要什么东西是没有的,您若是瞧得上我们楼里的东西,想要拿去也是可以的。”
他这句话既然给了人面子,又悄悄地回绝了人。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
姜明月心里轻笑,等顾和回来一定是要问一问人,是从什么地方挖出这么一个活宝来。
一个穿着粉色繁复绣花长裙的小姑娘随后出现在他的身边,见到姜明月之后有几分诧异,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眉尾的黑痣隐隐跳跃,“姜姑娘,好长时间也没有见到了。”
她看了一眼姜明月身边的东西,询问着:“姜姑娘也是过来买东西的吗,要不要一起看看?表哥,你不是说要我给明月挑选一份礼物,现在人刚好在这个地方,不若就让人挑选了怎么样。”
“也好,明月你可还想要什么东西?”六皇子顺着她的话往下面说,特意只唤了姜明月的名字,有意想要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见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就准备要将事情决定下来,姜明月眸光有些冷,见人今日只穿了常服,也没有行礼,只是站了起来,眉眼弯弯地回绝了,“六爷,我已经买好了,正准备要走呢。”
“也无妨,我送你去马车上吧。”六皇子站在楼梯的旁边,摆足了架势,冲后面的人挑眉,“怎样,现在不走了吗?”
他这半是强迫的态度让姜明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几分,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身后的丫鬟被六皇子的侍卫挡着,离姜明月有些远。
在等车夫将马车赶来的时候,六皇子突然开了口,“怀宁出了事情,十七叔在那里查到了堤岸建出了问题,现在正在追查参事人员呢。只怕怀宁的官员,要发生了一场地震了。”
“怀宁是我哥哥去的地方吗?”姜明月脸上带着着急,咬着下唇,想问又不敢问,几经犹豫之后才小声开口,“那我的哥哥会不会也有事情。”
六皇子侧过头看人,眼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贴着人的每一寸皮肤细细看着,只看见小姑娘的身子往后面缩了缩,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害怕,并没有其他。
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弟弟妹妹所说的,现在的姜明月看上去,不过是一个富贵人家被养的有些娇气的小孩。
可是怀宁确确实实是出了事,在这期间,面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也着实给顾和写过一封信。
虽然说一个七岁的女孩参与到这场政治斗争中,听上去有些滑稽,可是他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偶然。
“你哥哥既然在怀宁,自然免不了要受一些牵连。”六皇子慢声说:“但是也不知道那边具体的情况,什么事情也是不好说的。”
他好心给人建议,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些,“你不是和十七叔有些联系吗?不若你写信过去问了人,也好让自己安心下来。”
姜明月的心里重重一沉,知道他果然是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了。可面上有些纠结,尽量往孩子的样子装,“可是我只让恭亲... ...十七爷帮我带一些东西,我也可以问他这些的吗?”
六皇子的眼神幽深,“当然可以。”
他伸手去摸着人的头,“十七叔向来人好,他肯定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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