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中有雾
杜贵妃听闻脸色一变,暗中掐了一下顾宝曼的腰间,示意人不要出声。
屋子里的声音小了下来,敬亲王妃压着怒火,“太后,我知道您心疼允之,但是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些。宝曼也是他的妹妹,就是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矛盾,也万万不该动手打人!这事他爹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定是要扒下他的一层皮来。”
她这三言两语的就将打人的事情是堂兄妹之间的矛盾,本就偏心的太后就更加不答应了,“都是孩子间的玩笑,你怎么还让人跪下了。”
敬亲王本是幼子,太后生长子的时候忙着和后宫里的嫔妃斗,好不容易熬出头发现长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懂事,于是她将所有的亏欠都弥补到幼子身上。
等长子成了皇帝,幼子为了辅佐长子上位几乎丢了大半条命,她哪里有不心疼的。幼子只有顾允之这么一个子嗣,她更是疼惜,别说是敬亲王妃了,就是敬亲王在她的面前说顾允之的不是,都是讨不了便宜的。
杜贵妃先前来告状,只说自己的女儿被人打了。她不免要装装样子,罚人关在家里几天就将这件事情了解了。
可偏偏敬亲王妃上来就说顾允之的不是,这是她的心头肉,哪里轮的上要别人来指责。
顾允之拉着太后的胳膊,抬眼对人小声说:“祖母,这事情真不怪我。”
“那你且说说缘由,要是你的错,你可得正经和人认个错。”太后佯怒,搂着人。
这架势只怕今天就是顾允之的错处,谁人又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杜贵妃脸上的淡定有些绷不住,挂上了假笑的皮子,“都是孩子间的玩笑,作不了真的。”
她又对着敬亲王妃说:“宝曼昨天回来哭闹的厉害,我看了看,孩子身上的淤青都泛紫。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关心则乱,倒是失了分寸,让你看了笑话了。”
“这么严重?”太后询问。
杜贵妃眼底泛着泪,支支吾吾,“小孩子的身体都娇嫩些,淤了一大块,看着是挺吓人的,应该也没有多疼的吧。”
她的态度摆得低到了极点,挑不出任何的错处来。
太后就是想偏心,也要顾及着场面,她拉着顾允之的手,问:“你说说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将人打得这么严重。”
“皇祖母,是她先不分缘由得欺负了别人。我看不过去,只是推了她一下,怎么就伤得那么严重?”顾允之神情倨傲,“您若是不相信,只管去问了十七叔,他也是看见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急公好义了。”太后取笑人,“别又是你的错,推到了别人的头上。”
“太后,他说的还是真的,那人就是定远侯姜家的嫡长女。他闹着要人当他的妹妹,前前后后地哄着,哪里还见得了人受委屈,这才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敬亲王妃缓声解释。
“宝曼,你且说说,是不是你先动的手?”太后问人,声音里带着威严。
顾宝曼在杜贵妃的怀里瑟缩了一下,嘟着嘴,“可是是她先惹我的。”
“那你说说,她是怎么惹到你了?”太后在后宫呆了这么多年,身上的气势自然是旁人不能比的。
别说是顾宝曼,就是杜贵妃的心里面都敲起了响鼓。顾宝曼和她说的时候,只含糊地说了因为争执被顾允之欺负了。
她见女儿哭得伤心,也没有细问,现在看来定是宝曼怕她责怪,所以隐瞒下来许多事情来。
真是个蠢笨的,杜贵妃心里又急又气,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还当真能将人塞回去不成。
她将孩子放下,顺着椅子就要往地上跪,“是妾身管教不严了。”
“事情还没有理清楚,何必又要将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太后轻描淡写地说着,话里的意思却引人深思,“皇上和敬亲王是嫡亲的兄弟,这份亲情也该延续到子孙后代的身上去,别因为某些莫须有的事情伤了情分。既然是天家之子,就更应该懂得‘谨言慎行’四个字。”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杜贵妃低着头,越发恭敬。
太后扶着额,“我也乏了,你们就先下去吧,留下允之陪我就成。”
众人说是,敬亲王妃随后去了皇后所住的昭阳殿。
两个人自幼相识,后来又成了妯娌,自是存着几分情谊在里头。
皇后亲自给人斟上了茶,“宝曼那孩子,自幼就被宠坏了,行事未免张狂了些。我有心让人改改脾气,可她那个贵妃娘娘在前头护着,我说的话哪里管用。”
“左不过都是杜贵妃该着急,你且宽心。”敬亲王妃宽劝。
“我如何不急,孩子们都渐渐大了,宝澜是个心思单纯的,弘时是个优秀的,可终究少了历练,将来还不知如何自处。”皇后淡声说:“都是当娘的一片心思,我只盼着这兄妹两人一生顺遂罢了。”
敬亲王妃沾了沾茶水,也不接话,“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气,你也用不着太过着急。”
话一出,皇后心里也知道了人的态度,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失落,转而笑了笑,“是我忧虑。”
她换了话题,“听说允之那孩子怎么突然和姜家走得近。”
“他和姜家的老三走得近,看人有个妹妹,也想哄过来当成自己的。”敬亲王妃响起自家小霸王眼巴巴地跟在人后头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不顾姜家那女儿真是不错,我看了也喜欢极了。”
“那何不认了干亲,两家也好往来。”
“我是想的,只怕等那小子长大了,要记恨上我。”敬亲王妃抿唇笑了笑。
皇后懂了人的意思,“过几天刚好太后的寿辰,不若就带人过来瞧瞧,以后都是要多多走动的。”
“你安排便是,只别吓着人。”敬亲王妃说:“他家就这么一个娇小姐,当成了眼珠子护着,我不过是提了一次,便被人当成了洪水猛兽一般。”
皇后有些哭笑不得,倒是对姜明月更加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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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允之倒是来了几次,姜明月不理他。
他也不觉得恼,前前后后地缠着人,自说自话打着圆场。
原本姜明月的几个丫鬟还有些怕他,来的次数多了,也没有了惧意,甚至偷偷地问了姜明月,“小王爷怎么天天到这边来,桑青天天变着花样给人做吃食,都没有多少的工夫理会我们了。”
“那他送的那些梅子我怎么也没有见你少吃。”姜明月打趣人。
顾允之得了什么好的,都回会送一份过来,有些送得多了,都分给了院子里的人,这倒是让院子里的人对人的印象不错。
姜明月一心想要和人划清了界限,人眼巴巴地凑上来,只觉得烦,可内心深处隐隐觉得事情朝着她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她几次都要发火,但是看人一副漫不经心却偷偷瞟她的样子,总是会想起前世的众多亏欠,也没能够狠下心,任由人自己闹腾着。
桑青上了茶,问人,“昨个儿小王爷说要来吃云片儿,可用去备下。”
“你管他做什么。”姜明月这样说。
“那我可是不敢的,免得过来数落我一顿。”桑青故意说着,说完倒是自己笑了。
她家的姑娘虽然不搭理小王爷,但是身边的丫鬟却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是不差的,因为也没有见着别人能够在碎芳院里随意走动。
姜明月也没理人,带着两个丫鬟去了倚晖院。
过几天便是太后的生辰,给了各家的夫人都送了帖子,送到定远侯府的时候,特意交代了,让李氏将姜明月也带上。
李氏估摸着是敬亲王妃向宫里说了什么,心中不喜,却是不好拒绝的,只能给女儿新裁制了衣服,挑选一两件头面,免得失了礼数。
姜明月去的时候,李氏正拿了册子挑选花样,看见她来将她抱进了怀里,指着上面的一套玉兰花头面问人,“你喜欢这个吗?”
李氏的眼光的眼光是极好的,姜明月点点头。
“不过我记得我有有个相似的,收到了库里面去了。”李氏的那套首面式样娇俏了些,等有了几个孩子,她倒是不好带出去,收到了箱底里。
“徐嬷嬷。你改天让人找找。”
徐嬷嬷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嘴角都是僵硬的,“库房里也堆积了不少的东西,只怕还需要几日呢。”
姜明月动了心思,“库房里的东西都没有造册子吗,按着册子上找了,也用不了多少的时间。”
“姑娘,你可是不知道,这些年府上的事情多,人情往来也频繁的很,只是造了册子,东西却没有放得那么整齐,找起来还是要废一点力气的。”徐嬷嬷笑着说,脸上堆满了笑容。
李氏才情是不错,管理内宅却欠缺了些,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庶子接连出生。
上一世姜明月清点了李氏的嫁妆,却发现少了一两成的。她原先以为是三房的在跨府掌管定远侯府中馈时昧了不少,现在发现事情却不是这样简单。
她提议着:“娘,现在正是空闲的时候,不然就开了库房,仔细清点一遍,重新造了册子。”
“姑娘是怀疑我在中间贪了?”徐嬷嬷的心一提,面上显示出几分的不高兴来,“不是奴才托大,老奴照顾了夫人也三四十年的时间了。姑娘这样说,不是寒了老奴的心吗?”
徐嬷嬷当初是李氏的教养嬷嬷,后来也陪嫁进了侯府,就是李氏也是要给人几分面子。
姜明月素来知道母亲为人和善,没想到居然养出了这样仗着资历欺上瞒下的人,她眸色一冷。
“我自然是信嬷嬷的。”姜明月拉着李氏的手,“我就是觉得有些东西久远了,找起来的确是不方便,顺势整理。”
李氏摸着人的头,“说得也是有理由,徐嬷嬷,你就领着人重新清点了吧。”
徐嬷嬷算是松了一口气,脸上勉勉强强露出笑容来,表情有些倨傲“既然是夫人小姐发话了,我只能领命了。”
“我素来就听说徐嬷嬷管账的一把好手,不若就借着这个机会,教教我怎么管账。”姜明月摇着李氏的胳膊。
徐嬷嬷的脸色一僵,李氏就说了,“平日里谢先生教你些书文你都是不愿意学的,怎么就想学起了算账。”
“就是想学的,左右我都是要学的,没事了还可以盘算,我自己有多少的私房钱。”姜明月露出两枚月牙来。
“小财迷。”李氏笑着指了指人的额头,“那徐嬷嬷也顺便教教这个小丫头。”
李氏发了话,徐嬷嬷不敢不从的,最后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李氏又选了几个时兴的式样,刚要将珍宝斋的人记下来,明日送了成品过来瞧瞧,姜明月又选了几样。
都是实打实的赤金头面和手镯,样式有些俗气,价格上倒是不便宜的。
“你喜欢这些?”李氏有些吃惊。
“不是,我想送给柳姐姐的。”
方姨娘下了狠招,姜成祐被送去了嵩山的书院管教,柳姨娘也被罚着跪了几天的祠堂,连带着柳如姝的日子也不好过。
府里的仆人都是拜高踩低的,姜明月送旁的,还不如直接送了金饰,万一人遇上了需要周转的地方,也能够让人去换了银钱。
“你不是不喜欢和人在一起相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要好了?”李氏的心里是有些不喜的。
她不喜欢林氏,准确来说,所有的主母都不喜欢后院里的女人。她虽然是对柳如姝那孩子没有什么意见,可也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和人走得太近。
“柳姐姐挺好的,上次还教我怎么怎样绣花呢。”姜明月又选了几样,“我在府里也没什么人陪我说话,只有表姐不嫌弃我唠叨的。”
李氏摸了摸人的头,“你可别缠着人家,她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姜明月点点头,坐了一会的时间便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是徐嬷嬷送出去的,她一边走,一边和人说:“嬷嬷什么时候有空闲,我也想去库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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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怕是不行的。”徐嬷嬷表情有些淡淡的,双手叠放在胸前,背部挺直,有着淡淡的倨傲。
“马上都要到了月底了,铺子上的收益都是要结算的。姑娘你年纪小不知道,我们掌管账务的最是辛苦,这府里每一笔银子的进出哪里是不需要我们过问的。”
“那嬷嬷准备什么时候才开始教我管账。”
徐嬷嬷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就是一个孩子而已,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糊弄过去。“下个月吧。”
倒是好想法,真要是等到那时候,账簿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存得下来。
姜明月的眸光冷了冷,“要不就三天之后吧,要是嬷嬷忙不过来,夏嬷嬷也是可以帮忙的。府里那么多的人,总不至于清点东西也要等上那么长的时间。”
“姑娘,老奴实在精力不济啊,您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吗?”徐嬷嬷打着花腔。
“用不着嬷嬷费神,倒时候让我院子里的丫头清点,她们也要学学这些东西了。”姜明月唇角微微扬起,笑着,“嬷嬷只要在一旁教教她们就成。”
徐嬷嬷不知道人居然这么难缠,手往身后一甩,顿时也变了脸色,“姑娘若是打定了主意,何苦又来问老奴。”
“因为嬷嬷是娘亲身边的老人了。”姜明月刻意将“嬷嬷”两个字咬得很重,提醒人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徐嬷嬷脸色一僵,不情不愿地说:“老奴知道了,现在就开始准备账本。”
姜明月看着人,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可浑身却有着上位已久的威严。被人这么盯着,徐嬷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地耸了耸肩膀。
“府里这么多的人,也要放一些出去让人过了自己的生活。”姜明月状似无意地提起,话里面藏着深意,“嬷嬷,我希望那天的时候,账簿不要出任何的差错。”
徐嬷嬷一口牙都快要咬碎的,“这是自然的。”
姜明月往院子里走,等周围没有了旁人的时候,宛秋小声地问人,“姑娘,你是怀疑徐嬷嬷在夫人地陪嫁中动了手脚吗?”
“能不动手脚吗,说她将夫人的东西全拿了我都是信的。”桑青快人快语。
“你知道些什么?”姜明月有些惊讶。
桑青也不瞒着,“徐嬷嬷有个孙子,对外人说是个秀才,还得了机遇在松山书院里读书。”
她说得讽刺,“不过是个赌惯了的,也不知道在家里闹了多少回,将家里的那点底子都输干净了。不然你以为徐嬷嬷为什么放着家里的清福不享,到府里来了。不过这事也瞒得紧,知道的人也碍着她的面子没敢乱说。”
“你可确定?”
“当然,我家就住在她的对面,也知道一些。”桑青想了想说:“我有个远方的表哥,就在前院当差,虽说有些蠢笨,但人是老实的。姑娘要是信得过的话,可以让人去打听打听。”
姜明月顿时起了心思,“他可会一些拳脚功夫?”
“会是会些的,但就是些土路子,和正经学的是比不了的。”
“你问问他,可愿意帮我在外头做一些事情,事情也不多,只是忙的时候怕是整日里都要忙的。”姜明月许诺着:“要是愿意的话,我替他要了卖身契,每个月许了三两银钱。”
桑青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赶忙答应了下来。
姜明月拦住她,“你且将他带进来看看吧。”
说话间就到了屋子里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冷不丁伸出一只手来,在人的脸上捏了捏,有些不满地说:“我在这等了你好长的时间了。”
姜明月真的对人没有了办法,你若是生气了,他就当无所谓一样离开,等过了一会又凑上来,动手动脚,就差整个人没有黏上来。
她没有理会人,绕过了人,去窗户边的软榻上坐着。
外头的阳光正好,少女面容安静,可她的身后是正盛开的石榴花,灼热的花朵从树枝上一路燃烧到尾梢,毫不保留地将这把火烧到了顾允之的心里去。
顾允之挑着一双桃花眼,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个木盒子,直接扔到了小茶几上,做到人的旁边,“你瞧瞧,我母妃让我送你的”
姜明月眼皮子都没有抬,“我不要。”
“送你的就是你的,你要是不喜欢随便找一个地方丢掉便是。”顾允之拿起一片云片儿往嘴里扔,整就是一个风流公子哥的样子。
“受之有愧。”
近日云片儿里面掺了许多的蜂蜜,姜明月光是闻着味道便觉得甜得发腻,顾允之却一连吃了几个。
听到姜明月这样说,笑得更加欢畅了,“行啊,你要是觉得有愧疚的话,亲我一次就成了。”
说着就把脸颊凑了过来,用手指点了点,“外面多少人排队等着亲我,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合着你都是讨了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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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惯是不正经的,却生了一副好皮囊,这样没皮没脸的话说出来,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多少的厌恶。
姜明月没忍住,笑了出来,推开他,“你又不是金子银子的,别人为什么想要亲你。”
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人,对自己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的,弄得顾允之浑身都在别扭着。
“那是小爷我风流倜傥。”现在见人笑了,只当人的火气消下去了,丢脸也算是丢得值当,没有多少的在意,说起了另一件事情来, “再过几日你进宫,我皇祖母说要见你。你也不必过于紧张,她对人很好的。”
“好端端的见我干什么?”姜明月凉凉地看人一眼,故意问着。
实际上不耐烦极了,觉得顾允之果真和她的气场不合,因着她一个人生出了多少的事端来。
先前她不想和顾允之来往,不过是觉得那些浓重的深情厚谊她没有办法去回应,宁愿躲得人远远的。
可现在避开人的理由又多了一条——麻烦。
顾允之不知道人心里的想法,听到这句话,倒是难得脸红了一次,含含糊糊地回话,“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要见你。”
“你只管过去便是,到时候我去找你。”他磨磨蹭蹭地坐到了姜明月的身边,试探性地在人的衣袖上摸着,看着上面繁复的缠枝花纹,“过几天我带你去城郊的庄子上玩,我也捉了两条鹿,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我不喜欢小鹿。”姜明月将手缩了回来。
顾允之执拗地去牵着人的手,眼神定定地看着人,“那你为什么要去静水山庄?”
他虽然年幼,但眉眼仍旧锋利,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眼神深邃如同一汪深潭。姜明月有种错觉,仿佛是多年之后的顾允之穿过时空的距离直接站在她的面前,问她,为什么不是他。
过往的那些事情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已经是一片清冷。
她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容甜美而又残忍,“因为我不喜欢你,便觉得你什么都是不好的。”
这句话可谓是伤人至极,顾允之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我知道了。”
姜明月装作没有看见人的神情,将木盒递了过去,“小王爷将东西拿回去吧,定远侯府虽然比不上敬亲王府,但明月也不差这些的。”
“是我母亲送你的,不喜欢就直接丢了。”顾允之冷声说,起身出去。
也不知道是门口的花盆怎么碍着他的眼了,一脚踹了出去,倒是将院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桑青端着玫瑰花饼进来,将瓷碟放在了桌子上,扭头问,“小王爷这是什么了,我瞧着人出去的时候脸色都是铁青的。”
她试探地问着:“姑娘和他起了争执吗?”
“没有。”姜明月扶额,有些疲惫,“撤了吧,以后都不用做了。”
桑青觉得事情怕是严重了,也不敢多说,转而将话题转了过去,“我瞧着娆兰这几日有些不对劲,问她什么也是不说的。”
“怎么了?”
桑青刚准备开口,只听见门口一阵响动。
娆兰端着茶进来,滚烫的茶水已经泼了一身的。她却恍然不觉,机械地蹲了下来,将杯盏捡起来。
“你都不疼的吗?”桑青立刻将人拉了起来,看人的手背上已经红了一大片,又急又气,“你怎么也不注意些,若是留了疤,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娆兰这次反应过来,手背上已经是火辣辣的一片。
她下意识地看向姜明月的方向,“不要紧的,等会抹一点药膏就成了。”
在对上人探究的目光之后,又迅速地低下头,又小声说着:“姑娘,我没有事的,就是最近的天气有些,没有睡好。”
桑青替人收拾了,“我瞧着不太像。你若是身体不舒服,就早早地请了大夫看看,别到时候拖得严重了,倒是不划算的。”
“我晓得。”娆兰艰难一笑,越发觉得自己无处遁形,想要离开之际,却被人叫住了。
“你嫂子过来找你了?”姜明月问人。
娆兰是家生子,老子娘都早早地去了,只剩下哥哥相依为命。
可哥哥也是个混日子的痞子,后来又娶了一个厉害的婆娘,两人捉襟见拙的时候,就过来找她打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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