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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成了前夫的掌上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飞翼
她目眦欲裂,想不到在长房之中不仅庶长子是个心腹大患,如今这个庶出的次子竟然也是一个心里藏奸的,哪里还顾得上外面已经哭叫渐渐弱了下去的唐萱,急忙快步过来慌张地说道,“殿下……”
然而少年悦耳清亮的声音已经在太康大长公主跟前响起。
“只可惜我家太太最近病得起不来身,连命人拿钥匙开库房的力气都没有。因此大家都没有精神顾着二妹妹的事,家产的事就耽搁了,都在照顾孝顺太太呢。今日我与二妹妹不过是抽出一些空闲,虽然看库房的管事婆子没有太太的吩咐不给二妹妹开库房,不过好歹二妹妹也想着不要劳烦病中的太太,叫太太再为她费心,叫我陪着一同自己把二房的家产都给取了出来。”
他看起来满满的都是对长平侯夫人的孝顺,然而太康大长公主若有所思的目光却扫过了双腿发软的长平侯夫人,许久之后慢慢地问道,“不过是一句吩咐的事,你病成了哑巴不成?阿菀好歹是唐家二姑娘,是主子姑娘,一个管事婆子竟然连她的话都敢违抗?”
“我只是想着二房的家产不少,二丫头是个年轻的姑娘家,难免有照看不到的地方,因此想等我病好了帮帮她。”
“帮她什么?二房的家产,就算照看不到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你倒成了慈爱的伯娘?”广陵侯太夫人在一旁冷冷地问道。
对于这个早年落魄,如今仗着抚养了二皇子有功竟然一跃成为侯爵太夫人,比她还显赫几分的李家寡妇,长平侯夫人恨得要死,却不敢在太康大长公主的面前说什么。
“你既然病得起不来身,可见身子是坏了。可怎么今日还能来我的跟前侍奉?难道你的病还挑人不成?知道侄女等着清点家产,知道庶子准备出门读书,你就病了?等权贵上门,知道有利可图,你的病就暂且好了?莫不是等我与广陵侯太夫人今日离开侯府,明日你就又病了?怪不得还得阿菀与阿逸自己去讨要家产才行。”
太康大长公主板着脸看着脸色惨白的长平侯太夫人,顿了顿,便淡淡地说道,“巧了,清平郡王还对我说,唯恐阿菀需要人手帮衬清点二房私产,那时候我还觉得没有必要。可是如今看见了你这做派,我倒是觉得很有些必要。”
她并未露出讥讽的表情,然而这话却已经露出了叫长平侯夫人浑身发软的含义。
这不是明明白白地在说她贪墨了二房的家产,不愿将二房私产归还么?
而且这话还是从太康大长公主嘴里说出来的。
“清平郡王只央我带来了十个王府账房。”太康大长公主便对唐菀温煦地说道,“你身在内院后宅,身边的丫鬟婆子虽然能干,却不知道外头的经营之道。这十个王府账房都是服侍了清平王府十几年的老人,细心可靠,你用着就是。”
虽然那些良田铺子的账册是给了唐菀,可是只账册在的话却并没有完全的用处。外头的铺子谁知道有什么猫腻?无论是铺子中的库存,还是现银,如果长平侯夫人心思歹毒一些,把铺子良田里的那些东西都抽走,只留给唐菀一个空架子,唐菀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还有经营着铺子的管事是谁的人?
是长平侯夫人的人。
日后这些人自然也要撤换回到长平侯府。
这么多的事,唐菀发现凤弈都为自己想到了。
她一时觉得自己似乎又成了上一世那个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已经什么都被安排好的轻轻松松的清平王妃了。
“我把身边的这两个给你留着,这段时间只监管你铺子良田之中的清点之事。”太康大长公主把身边两个看起来年岁不小了的嬷嬷指给唐菀。
这摆明了是信不过长平侯夫人。
长平侯夫人都要晕过去了。
太夫人脸色忽青忽白,眼神阴冷地看着唐菀,显然也已经怒极了。
不过唐菀现在不怕她怒极。
她谢了太康大长公主,又忍不住弯起眼睛笑了。
太康大长公主便笑着扫过了一旁笑若春风的唐逸,越发满意地点头说道,“你是个极好的。”又聪明又心正,又不是个吃亏的,要紧的是……跟嫡母的感情坏得很。
长平侯夫妻都不是什么好样儿的,因唐萱这件事在京都之中的名声也不怎么好听,唐逸作为庶子,能与长平侯夫妻渐行渐远也是好的。
太康大长公主夸得慈祥,然而唐逸却羞涩地说道,“不过是仗着您慈爱罢了。”他看事清楚明白,看得出太康大长公主今日过来就是为唐菀做主,因此才敢说出那么些的话,堵死了太夫人与长平侯夫人的路。
有了太康大长公主这几句话,长平侯夫人一下子成了贪墨二房家产的贪婪的人。
世人只会说唐菀可怜,一介孤女,家产被长房伯母霸占都无计可施。
哪怕长平侯夫人把今日唐菀在库房那里踹门取走了二房家产,过于跋扈放肆,没有把长辈放在眼里的话嚷嚷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而且……嫡母再也不能用“生病”作为将他扣在府中不返回书院读书的理由。
他心里格外感激对自己十分维护的太康大长公主。
太康大长公主紧绷的眉目不由微微舒展。
她什么都不再说,也不在意长平侯夫人此刻额头都是冷汗的模样,安静地喝茶,等到外面的人进来复命说唐萱的嘴板子打完了,她这才起身对广陵侯太夫人说道,“走吧。你还得搬家呢,忙得很。”
她对寡居十几年咬着牙把凤樟养大,还叫他读书读得不错,又给说了一门好媳妇的广陵侯太夫人印象很好,看她也像是看晚辈一般,见她叫李穆扶着起身,便说道,“既然你已经请了我,这件事我会照看到底。阿菀去广陵侯府给你磕头那一日,我也会过去。”
她说完这话,便与郑重道谢的广陵侯夫人一同走了。
等这浩浩荡荡的人簇拥着她们走了,长平侯夫人顿时顾不得别的,放声痛哭出去看自己的女儿。
唐菀和唐逸一脸无辜地站在屋子里,看着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的太夫人,一时都没有说什么。
“你们,你们真是好狠的心,豺狼之心,豺狼之心!”见唐菀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看似老实,可是狠毒的事儿她都做尽了,不仅叫三房的唐芊唐芝丢了脸,还叫唐萱挨了太康大长公主的重责,尚未嫁入皇家,却已经成了太康大长公主训斥责罚的晚辈,成了皇家的笑柄。
太夫人不由苍老的脸扭曲,颤抖地指着唐菀含恨说道,“你这个白眼狼,你这个没良心的!是谁把你给养大的?!你就是这么报答唐家对你的养育之恩的?!”
“为了报答家中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连二皇子都给了大姐姐,我觉得这已经完全报答了家族了。”唐菀柔和地说道。
“你,你说什么?!”
“大姐姐和二皇子能有今日顺遂的良缘,都是因为我让出了婚事的缘故,令大姐姐能嫁入皇家做皇家妇,这比起养育之恩来说,自然是大姐姐的婚事才更要紧。所以我觉得我对家中已经不再亏欠。”
说起亏欠,唐菀顿了顿,便对太夫人轻声说道,“若非当年父亲母亲离开京都去了黔南因此亡故,我也不必家族养育,而是能在父亲母亲承欢膝下。老太太,您觉得呢?”若不是当年太夫人苦苦相逼,逼着她父亲休妻,她父亲怎么会离开京都,带着妻女去了黔南,夫妻病死在黔南。
如果没有太夫人的逼迫,她现在父母双全,哪里会受唐家的养育之恩。
因此唐菀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对唐家感谢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夫人的脸猛地一沉!
她没想到一向都弱弱的,从不敢顶撞自己的唐菀竟然有一天敢对自己这么说话。
从前,她总是把“养育之恩”四个字挂在嘴边,可是唐菀从不敢反驳。
“你以为你要做郡王妃了,所以就……”
“这些陈词滥调,老太太还是别重复了,这段时间我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唐菀挺直了脊背站在上房,远远地看过去,就仿佛一枝秀丽娇艳的花朵。
见太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她抿了抿嘴角,又觉得这样的话如今在太夫人的面前多说几次,看见太夫人那惊怒交加却拿自己无计可施的模样,心里痛快得不得了。
她看着气得脸色发白的太夫人,弯起眼睛笑起来,柔和地说道,“更何况这番指责怎么您只在我的面前说?方才大长公主与广陵侯太夫人俱在,您却仿佛噤若寒蝉,一声不吭。老太太,您既然这样痛心疾首,怎么到了大长公主的面前却话都说不出一句指责我的话?您看着有点可怜。”





重生后成了前夫的掌上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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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这样的嘲讽叫太夫人气得一个倒仰。
她万万没有想到唐菀如今竟然会直接来嘲笑她窝里横。
不过唐菀也没说错什么。
太夫人在府中一向强势,可是在权贵在的地方却总是一声不吭,唯唯诺诺的,这种欺软怕硬自然叫她自己也心里有数。
可被一个一向只能看她脸色过日子的小辈这样指出来,就叫太夫人格外受不了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唐菀,颤颤巍巍的样子,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唐菀气出个好歹似的。
唐菀却没有准备背上一个气死祖母的恶名,她福了福,转身就离开了上房,这样干脆而且目中无人,竟然上房之中没有人敢阻拦,就算是曾经看不起唐菀的那几个太夫人身边的丫鬟,如今也不敢对唐菀指手画脚。
她直接出了屋子,就见院子里长平侯夫人抱着已经晕过去,此刻可怜楚楚,嘴和脸颊都已经红肿得触目惊心的唐萱在嚎啕大哭。唐菀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却见长平侯夫人红着眼睛恨毒地看向她。
唐菀觉得冤枉极了。
又不是唐菀下令打的唐萱,为什么要来恨她?
就算是要恨毒,也应该她去怨恨唐萱才对。
唐萱在太康大长公主面前一句话就想把她置于死地,叫她成了一个命硬的人,坏她一辈子的幸福,她还没来得及恨唐萱呢。
“大伯娘是想倒打一耙么?”唐菀抿了抿嘴角,慢慢地走到了长平侯夫人的面前轻声问道,“明明是她冤枉了我,在大长公主面前说了我的恶言,因此受到皇家的重责,可如今大伯娘是想要将她的罪过都扣到我的头上,大姐姐清清白白不成?”
她的目光清澈如水,仿佛什么丑恶在她的眼底都无所遁形,长平侯夫人抱着女儿柔软的娇躯紧了紧手臂,死死地看着唐菀,低声狠狠地说道,“我会看着你的下场!”
唐菀微微皱眉。
“下场?”
“你以为有大长公主和广陵侯太夫人撑腰就可以翻身了不成?”长平侯夫人如今每个夜晚都在懊悔,懊悔当初不该把唐菀的名字送到宫中,如今叫唐菀得了这清平郡王天大的好处。不过没关系……男人的心那么容易改变,而唐菀也只不过是仗着如今年轻新鲜因此得宠罢了。
此刻仰头,她看着唐菀那张美丽的脸,带着几分怨毒地说道,“清平郡王从前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因此觉得新鲜,对你还在兴头儿上,自然你是千般好万般好。可是你别忘了,花无百日红。皇家子弟后宅姬妾无数……你又能得郡王几日垂怜?等你没有了郡王的宠爱,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什么叫做跌落云端了。”
失去清平郡王的宠爱,看唐菀还能怎么嚣张。
她眯着眼睛看着唐菀继续说道,“失去夫君的宠爱,就算整个皇家都看重你,可是你也没什么好下场。”
唐菀惊呆了。
她大伯娘真是个明白人。
“既然大伯娘这么了然,知道皇族子弟后宅姬妾无数,又为什么把大姐姐嫁给二皇子?二皇子也是皇族子弟。”唐菀慢吞吞地说道。
长平侯夫人短促地一笑。
“二皇子对我们阿萱是什么情分。清平郡王对你又是个什么情分。”她蔑视地说道。
二皇子对唐萱是多年的求而不得,多年的深情恋慕。
可是清平郡王和唐菀满打满算才亲近了几日,能有几日的感情。
因此,她从不担心唐萱和二皇子。
“既然大伯娘这么说,那就是这样吧。”唐菀觉得自己不需要在这个时候泼长平侯夫人的冷水了,毕竟,就算是她说二皇子不是一个一心一意的人,可长平侯夫人也不会相信的。
她只会觉得唐菀是嫉妒唐萱因此才会胡说八道,绝不会相信二皇子也会做出抛弃唐萱的事。所以唐菀不准备多费口舌了,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唐逸,又看了看长平侯夫人,露出几分担心。
唐逸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和长平侯夫人闹翻了才好。
只有发现他是一个不受到她辖制摆布的庶子,长平侯夫人才不敢随意地把她的侄女塞给他做妻子。
不过唐逸的目光落在唐萱的脸上,许久,从那已经被责罚得看不出美貌的脸上划过。
他垂了垂眼睛,看到唐菀并没有想到更多打击长平侯夫人与唐萱的事,想到唐菀一向良善心软,就算是他提出自己的主意,唐菀怕是也不会答应,因此他垂了垂眼角,嘴角带着少年清新的笑容,仿佛无事发生的样子,倒是一转头,趁着唐菀去整理清点那些从库房里取出来的财物的时候,唐逸就偷偷叫一个府中的下人往二皇子府去了。
唐萱挨了重责,正是二皇子应该展现他对唐萱紧张温柔的时候。
他必然是要来看望唐萱的。
就是不知道满心柔情担忧着心上人的二皇子看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如今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样子,还会不会心生怜爱。
唐逸笑了笑,把自己做了这一件好事丢到一旁,又去读书去了。
唐菀清点了库房里那些财物一番,发现和册子上留下的差不多,因此也就算了。
她把自己能够看到的家产都清点,至于外面的,就按照太康大长公主的意思,请清平王府的账房还有大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去验收,一时之间,她数着日子等着自己要成亲的日子。这段日子看起来仓促,可是对于唐菀来说,她却觉得漫长得无法等待。
等待凤弈的这段日子里,她又觉得多日没有看到他,心里生出了无比的想念。
从前,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想念过一个人。
凤弈是她唯一的例外。
唐菀想叫他知道,他是自己的例外。
因此这一日,当凤弈突然来了长平侯府,唐菀欢欢喜喜地迎出去,一时欢喜得不得了,忍不住主动牵住了凤弈的手小声说道,“我……我都想你了。”
她难得会说这么大胆的话,脸颊都羞涩得红成了朝霞一样。
凤弈修长的手里被塞进了一只柔软的手,就见唐菀已经害羞得手足无措。她这样坦诚对他的想念,凤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对唐菀说道,“我也是。”他冷峻的眉眼慢慢地温和了起来。
看起来笨蛋是不会悔婚了。
好得很。
凤弈最近一直都在算着大婚的日子,并且严密地敦促着宫中筹办自己的婚事。
他十分担心夜长梦多。
毕竟如果他有一日没有忍住,露出真正的面目欺负她,吓得这笨蛋反悔不肯成亲,那又该怎么办呢?
想到大婚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欺负她,她跑不了了的时候,凤弈勾了勾嘴角,脸上的笑意深刻了几分。
唐菀见他这么想念自己,看到自己便忍不住满面笑容,心里也很欢喜。她忍着心里的不好意思,牵着凤弈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最近的一些事,比如唐逸已经回书院去了,长平侯夫妻又厮打了一场,都是因为清平王府的账房在铺子里对账的时候发现了许多的问题。
比如铺子里的货物不知去向,库房是空的,还有以次充好,或者铺子里的银钱短缺,还有种种的不好的事,总之,大半的铺子都是空架子,在账册上一副花团锦簇的样子,可是铺子却是空的。
说到这里,唐菀便对凤弈心有余悸地说道。“多亏你叫人来帮我,不然,我只怕是要吃亏了的。”她其实能想得到以长平侯夫人的人品是必然不甘心叫那么多年当做长房家产经营的铺子土地最后都便宜了唐菀的。
长平侯夫人从未想过把家产还给唐菀,因此这些年,那些外头的生意还是都很尽心尽力的。
如今白做了这么多年的苦工,被唐菀这么轻轻松松地拿走,长平侯夫人会忍得下这口气才怪呢。
“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凤弈见唐菀下意识地依偎在自己的身边,心里嫌弃地哼了一声,却有些不自在地伸手,如大公主那样伸手揽住了唐菀的肩膀,一双凤眸之中泛起了冰冷,冷冷地说道,“不叫他们把这些给你吐出来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他今日气势汹汹而来就是因为知道了唐菀这件事。毕竟,账房都是清平王府的人,发现了长平侯夫人干的好事,那些账房怎么可能不告知凤弈,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觉得长平侯夫人简直愚蠢无比。
明明知道清平郡王不是个好相与的,竟然直到现在还抱着当初的目光看待唐菀,想要作践她,霸占属于她的一切。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罗嫔撞在清平郡王的手里都是降位,更遑论一个长平侯夫人。
“我不在意他们。我在意的是你。”唐菀见凤弈侧头看着自己,她不由关心地抓着他的衣摆小声问道,“你的身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啊?你还受着伤呢。”她此刻被凤弈揽着肩膀,一时小脸儿就压在他的肩膀上,这样亲密的距离与贴近叫她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充斥着凤弈身上那凛冽中泛起淡淡药的苦涩的味道。
她脸红得不得了,可是又舍不得从这个安全坚实的肩膀上离开,只能当做不经意地把脸颊蹭了蹭凤弈的肩膀,小声说道,“其实咱们来日方长。你先养好身体,咱们慢慢再计较别的就好了。”
“我从不是个隐忍的人。”凤弈淡淡地说道。
他垂头就能够看到唐菀红得剔透的耳尖儿。
本是白生生的耳尖儿此刻殷红如血,不知怎么,凤弈鬼使神差地垂头,轻轻地咬了一下。
唐菀一下子软在他的肩膀上。
片刻,她又想到发生了什么,一时脸上的热气滚烫,捂着耳尖儿从凤弈的肩膀跳起来,看着凤弈一时涨红了脸,又觉得自己的腿软。
“你,你怎么又咬人。”之前是指尖儿,如今又是耳尖儿,唐菀捂着有些细细微微的刺痛的耳尖,看着一脸不耐地看着自己的凤弈,也不知是她心思龌龊,还是过于敏感,讷讷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退后了一步,对似乎有些茫然她为什么要这样激烈的凤弈小声儿说道,“不可以这样的。”
她觉得这样做不对,更叫她感到有些怕的,是那一刻自己的心里的炸裂的感觉,还有……凤弈的有些咄咄逼人的侵略感。
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可是就是觉得叫她怕得很。
她,她……嫁给凤弈,是安全的吧?
唐菀的目光潋滟,又对凤弈露出几分怀疑。
“我只是不小心。”凤弈一只手藏在袖摆之下握紧,面上毫无异色,对有些怕他的唐菀不耐地说道,“过来。别叫我伤口疼!”
他一副觉得唐菀是个巨大的麻烦的样子,只是心里却记了一笔账,知道大婚之前还是要忍耐几分,不然笨蛋怕是要被吓跑。他这个样子,唐菀努力地告诉自己思无邪,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小声说道,“殿下,你别欺负我。”
她可怜巴巴地叫他“殿下”,脸颊红润,目若春水,凤弈心神不宁地看了她隐隐带了牙印儿的耳尖片刻,哼了一声说道,“我怎么会欺负你。你不是说我是个好人。”
唐菀弱弱地应了一声,怀疑地看了他一会儿。
她喜欢和凤弈亲近。
可是她喜欢的是脉脉温情的亲近,而不是……还是不要太激烈,那会叫她害怕。
凤弈便不动声色地说道,“我的身体无妨,如今京都已经没有你的流言蜚语。至于那些勋贵……”他冷笑了一声对唐菀说道,“你去广陵侯府认干亲时,她们自然会好好给你赔罪。”
他的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唐菀不由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放下了心里的害怕与战栗的异样,慢慢地,又带着几分试探地靠过来,等到了安全的距离,见到他并无异动,唐菀松了一口气,放心地靠在她的手臂上低声说道,“我知道阿奕你对我最好了。”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嘴甜如蜜的人,这样的一句话,凤弈觉得自己已经听过百遍,然而不知为何,每一次听到,都会叫他打心眼里愉悦起来。
“笨……来我就是个好人。”他摸了摸唐菀的发顶。
他听皇后说,这是一个会叫唐菀安心的抚慰。
显然,虽然没见过唐菀几面,可是她这么单纯的性子早就被皇后一眼看穿。
想到皇后命人在宫中做了无数的衣裳,满怀期待地等待唐菀进宫,凤弈抿了抿嘴角,垂头对唐菀说道,“皇后这几日精神好了些,明日想叫你和大公主去过去陪她说说话。”
想到皇后的喜好,就喜欢把姑娘家打扮得漂漂亮亮,而且总是乐此不疲,凤弈便对唐菀毫无同情心地叮嘱说道,“如果觉得受不住,就多推荐大公主。她在皇后的面前一向是习惯了。”他这番话没头没脑的,如果是普通人只会听不明白,然而唐菀心里一动,试探地问道,“是皇后娘娘要打扮我么?”
凤弈垂眸,看着趴在他手臂上仰头,露出猫儿一样乖巧的唐菀。
“你知道皇后的喜好?大公主对你诉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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