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前夫的掌上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飞翼
罗嫔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在皇帝此刻严厉的目光里窒息了,垂着头低声说道,“是的。”她第一次感受到皇帝的可怕。说起来这些年在冷宫,皇帝一直都是一个性情温和体贴的好人,从不动怒,也总是会对她哭哭啼啼表示谅解,总是说对不住她……她从未想过皇帝会用此刻冰冷的目光看着她。
当迎着皇帝冰冷的眼睛看下来,罗嫔便急忙抬头对皇帝说道,“可是我生陛下的气,生宣平的气罢了!陛下,宣平是我的女儿,为何赐婚却并未问及我的意思?陛下自说自话,就把宣平赐婚给南安侯,我当初对陛下说什么来着?我不答应这门婚事,可是陛下却将我的意见置之不理!因为这样,我才气宣平,才气陛下的呀!”她捂着脸哭起来。
当初大公主揭穿了罗家大公子的时候,罗嫔就对大公主和南安侯的婚事表示过反对。
可是皇帝根本不听她的,直接赐婚,这将她这个生母置于何地?
“你的确对朕说不答应这门婚事。可是宣平是朕的女儿,朕愿意这门婚事,难道还要问你的意见?”皇帝这话很无情了,罗嫔不敢置信地看着会对自己这样无情的话的皇帝,却见皇帝已经微微抿紧了嘴角看着罗嫔继续说道,“而且,你只是因为这样,因此才要坏宣平的婚事?那当初你口口声声说宣平与罗家那下作的东西有婚约,还有定情信物,要把宣平嫁给那么一个小畜生,这又怎么说?什么时候,朕的女儿成了你要奖赏娘家的道具?什么时候,朕的女儿的婚事由得你自作主张?由得你来摆弄?你把朕,把皇后当成什么?你配答应宣平的婚事给别人么?”
这一番话如同狂风暴雨,叫罗嫔沐浴其中,惊骇莫名,竟然分不出自己此刻正惶恐悲愤于皇帝的哪一句话?
“陛下,你,你说什么?”罗嫔觉得自己大概听错了。她的女儿的婚事,皇帝觉得她没有资格插手?
“朕在说什么,难道你听不明白?哄骗宣平与罗家的婚事的时候,朕看你明明得很!可怜宣平还当你是母亲,那么护着你,你做了这样的事,她竟然还为你隐瞒,想要护你周全。可是你今日把她的一番好意全都给糟蹋了!你在看谁?!这件事不是宣平说的!”
见罗嫔霍然怨恨地看向大公主,皇帝的心都冷了。
倒是南安侯在一侧冷冷地说道,“这件事是我禀告了陛下。当日娘娘哄骗公主,公主伤心欲绝,却不想辜负罗家当年雪中送炭,因此要与臣断绝。只是臣不甘心,暗中调查罗家,才调查出了这样惊天之事。公主一句话都没有对陛下说过,都是臣做的。”
唐菀听着南安侯的话,偷偷地,心虚地扭了扭手指。
南安侯这么说,仿佛她在这件事里还蛮清白的。
她松了一口气,便看向惊怒交加,捂着心口哭起来的罗嫔。
“陛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陪伴陛下十几年,可是陛下如今说我不配,说我没有资格……陛下叫我的尊严放在哪儿?”罗嫔捂着心口哭着质问皇帝,皇帝却被她这样胡搅蛮缠给闹得受不了了。
就在一旁,凤樟脸色忽青忽白,看着皇帝冰冷的目光,又看着罗嫔那伤心越近的模样,他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只是唐萱站在一旁看着罗嫔伤心也就,皇帝似乎有些不忍心的样子,急忙上前福了福说道,“陛下,儿媳有话想说。”
她抬起头,用天真而且无畏的目光看着皱眉的至尊,雪白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真挚地问道,“陛下为何要这样叫娘娘伤心呢?其实娘娘也是一番好意呀。”
皇帝冷冷地看着唐萱,许久之后看向二皇子沉声说道,“朕尚且没有儿媳。”
这话叫唐萱的脸儿一白。
凤樟竟在皇帝的盛怒之中不敢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说一句强势的话,只能站在一旁不吭声。
“我知道陛下为何厌弃我,可是我与我家殿下情投意合,爱情是没有罪过的。陛下不理解我与殿下,不承认我没有关系,可是只要我和殿下之间是真挚的,我就不在意。”唐萱美丽的脸上此刻布满了伤心,看着冷笑起来的皇帝含泪说道,“可是无论如何,我今日都要为罗嫔娘娘说一句公道话。陛下对娘娘公平一点吧。娘娘陪伴了陛下十几年,她也是陛下的妻子呀!为何陛下不能对娘娘宽容一些,多给娘娘一些安慰呢?陛下可知道娘娘如今病了?她的憔悴,她的痛苦,都是来源于陛下对她的冷漠,她是需要陛下的疼惜的呀!”
罗嫔听着这么暖心的话,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皇帝目瞪口呆地看着唐萱。
唐萱看他被自己说服了,便微微拧紧了优美的眉梢儿,忧愁地说道,“就算娘娘哄骗了公主,可是本心却是疼爱公主,是好心的呀。”
她对冷眼看过来,仿佛是在看臭虫一样的南安侯福了福才难过地说道,“娘娘也是不忍公主所嫁非人。侯爷固然很好,可与公主并不匹配。娘娘做母亲的,怎么会愿意自己的爱女嫁给侯爷,而不是品貌相当的勋贵子弟呢?别人家的子弟娘娘不放心,可自家的子弟品行都是了解的,自古姑表做亲亲上加亲,公主下嫁回到母族,表哥做夫君,舅母做婆婆,大家都会把公主当做掌上明珠,这难道不是公主一生的幸福么?”
她真诚地看着大公主,仿佛要得到大公主的赞同。
这样颠倒黑白,完全是唐萱最擅长的。
唐菀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了,便在一旁轻声问道,“知道自家子弟的品行?什么品行?偷偷养一个花魁的品行?还是把这花魁丢给弟弟的品行?”
这话叫唐萱忍不住看着唐菀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道,“二妹妹,为何你如今变成这样丑陋的嘴脸?祖母与母亲教导我们的话你都忘记了不成?宽恕是一种美德,女子也应该不嫉妒,要懂得原谅的伟大呀。”
她用失望的模样看着唐菀低声说道,“不过是一个外头的花魁,那也是个可怜女子,为何不能给她一个容身之地,而是要赶尽杀绝,要独占自己的夫君呢?难道日后郡王要纳妾,二妹妹也要嫉妒不成?”
她此刻又美丽又圣洁,见唐菀看着她不吭声,便轻声说道,“而且,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女子。难道公主连这样的一个女子都容不下么?娘娘并未将这样的一个女子放在心上,而罗家公子除了这件事之外,人品还是无暇的。罗家二公子愿意替兄长收留那花魁,也是兄弟情深啊。”
大公主沉默地看着用最天真善良的语气说出这一番话的唐萱。
她这些话太动听,太深明大义,仿佛反驳一句,就是大公主并不善良。
这一刻,大公主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唐菀曾经提到唐萱时的评价。
天真又残忍,用善良的面孔做着所有伤害别人的事。
而此刻,唐萱说的每一句话都叫人无从反驳,甚至传扬出去,都是二皇子妃善良平和,二皇子妃心胸开阔。
对于这样的人,大公主发现还得叫她尝尝这些事落在自己身上时的感觉。
就比如那个……广陵侯府的明月?
大公主眯着眼睛看着唐萱,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唐萱如果以为她如同唐菀那么好欺负,只给她两个耳光就能结束,那就太天真了。
在她冰冷的目光里,罗嫔和凤樟都被唐萱这份美好感动了。
罗嫔也就罢了,更多的是逃出生天的庆幸,而凤樟只觉得自己见到了天上的天女一般。他痴痴地看着这样美好的妻子,只觉得心中柔情万种,然而皇帝却已经平静地开口。
皇帝似乎从未见过唐萱这样的女子,因此在惊骇过后,便开口说道,“既然你这样同情那花魁,今日,朕就做主,叫罗家将那花魁转送给二皇子。二皇子与罗家子弟乃是表兄弟,接手一个可怜的女人不仅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是兄弟情深的表现。唐氏,你的话朕已经全都明白。你这么善良宽容,会好好对待这个女子,在二皇子府给她容身之处的,是不是?”
皇帝说到这里,重新靠进了龙椅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震惊,不敢置信抬头看着自己的二皇子。
凤樟的脸色仿佛被雷劈过一般。
皇帝却看着他,缓缓地说道,“二皇子,你说的没错。唐氏的的确确是个特殊的女子。你愿意娶她……”他皱了皱眉,沉默很久才慢慢地说道,“朕开始相信你们是真爱了。”
不是真爱,怎么会瞎了二皇子的狗眼,娶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女人。
重生后成了前夫的掌上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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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父,父皇?!”
凤樟觉得自己听错了。
明明他的妻子说了那么感动人心的话,可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为什么皇帝要把一个被罗家兄弟染指过的花魁丢到他的皇子府里。
这件事皇帝并没有叫人隐瞒的意思。
如果叫京都的人知道,他的脸面何在?
那岂不是成了笑话?
凤樟脸色惨白地看着皇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一切。
明明他刚刚得到皇帝的宠爱,可为什么一转眼,皇帝就对他改变了模样?
难道这就是君心难测么?
唐萱的话,到底哪一处惹恼了皇帝?
难道是因为唐萱觉得大公主要嫁给罗家大公子,叫已经赐婚大公主与南安侯的皇帝感到恼火了?
还是皇帝觉得唐萱的话冲撞了君王?
这一刻,凤樟的心中百转千回,不仅是即将丢脸被人嘲笑的惊恐,还有更多的,关于自己是不是在皇帝的面前失宠,日后没有前程了的恐惧。
可哪怕是不明白皇帝到底为什么恼怒,可是凤樟此刻也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件事,这件会叫自己即将丢脸丢得京都皆知的笑话,乃是因为唐萱而起。
他脸色惨白地看着皇帝,之后又猛地看向唐萱,在后者楚楚可怜,纯真无助的目光里只觉得舌尖儿发苦,许久之后才对皇帝低声说道,“父皇,儿臣,儿臣怎能夺人所爱。”
“无妨。罗家兄弟想必愿意与你分享。不是说兄弟情深么。”大公主不怀好意地说道。
皇帝的眼睛落在失魂落魄的凤樟的身上,片刻之后,才看向微微颤抖起来的罗嫔。
罗嫔已经泪流满面了。
“陛下,你这么能将一个花魁给了二皇子,这样羞辱他。那只是一个青楼出身的,还是,还是被罗家兄弟都……”
“你既然知道这样的女子会折辱了二皇子,为何不觉得这样的女子同样会折辱宣平?”皇帝平静地问道。
“男人的风流罪过……”罗嫔大声哭叫起来。
“男人的风流罪过,你觉得需要你生的女儿来承担么?罗嫔,你真是叫朕失望。自从朕登基,你入了宫中成为嫔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了多少胡闹的事,朕都容忍了你,因为朕对你有亏欠,因为朕觉得耽误了你十几年的自由还有光阴,所以朕忍着你,让着你。可是这不是你可以在朕的面前放肆,要糟蹋朕的儿女的理由。”
皇帝的双手微微颤抖,显然是怒极压制的结果。
就算是知道罗嫔不过是自己一个嫔妾,并不是重要的妻子,可是这十几年的冷宫的生涯,皇帝对罗嫔还是另眼相看的。无论她在冷宫怎样怨天尤人,怎样哭哭啼啼地说跟着自己后悔了,说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到,可是不管怎么样,她是真的为了自己吃了十几年的苦。
就为了这个,皇帝一直让着罗嫔。
哪怕不能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可是皇帝把自己能给她的,全都尽力弥补。
皇帝不由愧疚地看了唐菀一眼。
为了罗嫔,当初他其实牺牲了唐菀。
当初二皇子抛弃了未婚妻子另娶心上人的时候,皇帝看在罗嫔为自己吃苦多年的情分,因此到底没有处置了二皇子。
若是皇帝当真是不偏不倚,他只会将二皇子逐出皇家,而不是默认了二皇子做的那些错事。
他在补偿罗嫔母子,可是如今看来这份补偿,罗嫔母子只觉得理所当然,并且贪心不足。
不过想到如今朝中的形势,皇帝沉默很久,目光从呆若木鸡的凤樟的身上滑落,只落在罗嫔的身上,缓缓地说道,“罗家以不肖子弟图谋公主,为了公主的清誉,朕不会大肆张扬,不过罗家兄弟,但凡你曾经在宣平与南安侯面前提过的罗家兄弟,各自杖责八十,都逐出京都,从此没有朕的旨意,永远不许踏入京都半步。罗家教子不严,子弟下作无耻,罗家的人就都闭门思过,卸了身上的差事。至于你……”罗嫔已经一些子坐在地上,无力又惶恐地看着皇帝,然而皇帝却还是继续在罗嫔惊骇的目光里垂眸说道,“就去冷宫里一段时间吧。”
“不!不去冷宫!陛下,我宁愿死,也再也不去冷宫了!”十几年在冷宫的岁月叫罗嫔只听到“冷宫”二字就觉得心里恐惧。
此刻听到皇帝要叫她去冷宫,她感受到了极度的恐惧。
这种恐惧甚至超过了被降位。
因为降位不过是一种惩罚。
可是皇帝带着他们刚刚从冷宫里出来,皇帝很明白冷宫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
若是皇帝连这都不在意了,只想叫她去冷宫,这不仅说明皇帝对她厌弃了,甚至还说明皇帝对她这些年陪伴的愧疚都已经没有了。
“陛下,您杀了嫔妾吧,嫔妾就是死,就是自尽,也不去冷宫了!”罗嫔哭着爬到了皇帝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衣摆说道。
唐菀呆呆地看着罗嫔。
这就是罗嫔最喜欢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你去冷宫里待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朕或许还能放你出来。”见罗嫔哭得不行,皇帝俯身看着她,见她用力地摇头,便轻声说道,“伤害在你自己的身上,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痛彻心扉。若不然,你就要伤害宣平,伤害朕的心。”
他微微红了眼眶,看着罗嫔低声说道,“你明明知道朕疼爱宣平,她是朕唯一的女儿,可是你却欺骗她。”皇帝的声音失望无比,看向罗嫔的眼神再也没有从前的宽容。他甚至都没有降位,也说好了等过一段时间会把她从冷宫放出来,可是罗嫔再傻也看得出来不一样了。
皇帝对她的心不一样了。
从前,皇帝对她百般纵容,对她百般退让愧疚。
可是从今后起,她在他的心里与其他人再也没有不同。
他再也不会愧疚,再也不会对她另眼相看了。
十几年的陪伴,如今全都化作流水了。
她可以肆意妄为的依仗,再也不存在了。
罗嫔想通了这一点,顿时哭着晕倒在了皇帝的面前。
不仅是皇帝对她的处置,还有皇帝对罗家的处置也叫她绝望。
罗家最出色的子弟,罗家的长子嫡孙,就因为一件养了花魁这样的小事,竟然就被逐出京都,从此再也不能回到京都。若是不能回到京都这权力的中心,那这个孩子就真的废了。
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她当初欺骗了大公主,罪魁祸首是她……这叫她怎么和娘家交待,罗家该怎么怨恨她啊?这样巨大的打击叫罗嫔再也接受不了,晕过去倒是唯一的选择,倒是皇帝沉默地看着罗嫔很久,目光慢慢地落在了一脸失魂落魄的凤樟的身上,平静地说道,“带你母亲出去吧。”
“父皇。”凤樟也差点哭出来了。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今日叫罗嫔,或者唐萱给毁掉了。
她们知道他这段时间有多么努力么?
可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叫他这么些时间的一切都付诸流水了。
“您,您还叫儿臣给您读奏折么?”凤樟战战兢兢地问道。
皇帝一愣。
他看着凤樟,又垂眸看着罗嫔,片刻之后问道,“你母亲晕倒了,可你却只问朕日后你要不要给朕读奏折?”
“母亲的健康重要,可是父皇是儿臣的君父,儿臣也在意父皇您。若是父皇没有了儿臣因此再受累,那儿臣觉得更加难过。”凤樟此刻一副孝顺的好儿子的样子。皇帝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生得俊秀年少的儿子,微微颔首说道,“你倒是真的孝顺。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给朕读奏折。如今的朝堂还离不得你。”
他这话说得有些古怪,凤弈凤眸微微眯起来,若有所思,倒是南安侯冷哼了一声。
不过他这样不满,凤樟却仿佛听到了天籁一般,只觉得精神都振奋了。
可见他并未失却帝宠。
心里踏实了几分,凤樟急忙上前将罗嫔抱起来,欲言又止。
他想要为罗嫔求情,可是到底没有胆子冒着惹怒皇帝的风险。
皇帝期待地看着动了动嘴角的凤樟,然而见他最后只是跟自己说了一句“儿臣告退”,眼里不由生出几分失望。
他其实是希望听到凤樟为罗嫔求情的。
那代表着凤樟宁愿触怒自己也要保护自己的母亲的勇气和骨气。
哪怕那是错误的,可是那依旧是儿子对待母亲的一片心。
可是凤樟最后却始终没有开口。
皇帝垂了垂眼睛。
大公主脸色忽青忽白,之后却化作了坚决,并未为罗嫔求情,甚至也都没有看凤樟夫妻一眼。
“陛下……”唐萱受到这样大的打击已经梨花带雨了。她楚楚可怜地看着皇帝,一副被倾盆大雨打湿了翅膀的小鸟儿的模样,可怜巴巴对皇帝问道,“是我说错什么叫陛下感到不高兴了么?若是我说错了什么,我愿意向陛下道歉,向公主,向二妹妹道歉。可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只是……”她本以为自己会得到皇帝的夸奖,因为她刚刚的话是多么深明大义,是皇家女眷的标杆,又心胸开阔,又不嫉妒,可是皇帝却似乎并不喜欢她这番说辞。
“你应该叫阿菀做堂嫂。既然嫁入皇家,谁跟你还提唐家那一套。”大公主沉声说道。
“是。是堂嫂。”唐萱小声说道。
“唐氏,你行事不检,当初与二皇子私通,从前朕不提,可是如今朕看你的言行,是要好生管教。”皇帝顿了顿便对一旁一个內侍说道,“去跟皇后要两个嬷嬷跟着唐氏回去二皇子府,训诫唐氏的言行。如果日后她的嘴里再说出这种着三不着两的话,随嬷嬷处置。”
他一口一句唐氏,唐菀抖了抖耳尖儿却没说什么,然而唐萱美丽的容颜如惨败的花朵一样凋零了似的,苍白着脸红着眼眶哭泣着,走到了二皇子的身边。
凤弈便在一旁冷冷地说道,“就应该掌嘴叫她知道规矩。”
皇帝沉默了。
皇帝不明白,自己的堂侄为什么这么喜欢打女人的嘴板子。
“既然如此,就打五十个吧。”皇帝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总是要给凤弈面子……当然,也可以替他的公主出一口气。
唐萱刚刚那番说辞简直差点把大公主给挤兑死。
不过对于掌嘴一个皇子的女人这种事,皇帝一点都不像是凤弈那般兴致勃勃的,只叫人把唐萱给拖出去掌嘴,眼不见心不烦,见凤樟惨白着脸心疼地追着求助的唐萱出去,便叹气说道,“他竟然也不给他的女人求情。”
大概凤樟是关心则乱,因此忘记了给唐萱求情,可不管是因为什么,皇帝都已经失望透顶了。
如果一个儿子不能保护母亲,一个丈夫不能保护妻子,那他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呢?
皇帝一点都不会用二皇子年纪小,长大了就知道承担这样的话来哄骗自己。
一个男人守护着亲人爱人的心,若是有担当,哪里还在意什么年纪……广陵侯李穆当年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护着皇后和罗嫔了。
“今日这件事,都是陛下纵容的恶果。陛下太纵容罗嫔,叫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会受到惩处。”凤弈便冷笑着说道,“不提当初她命人引诱我,就说如今,南安侯的身份,是她一个后宫嫔妃就敢随意训斥,随意高声的?一个公主的婚事,是她一个嫔妃就可以随意哄骗,随意决定?陛下,先帝贵妃之所以祸乱天下,都是因先帝的纵容与维护。如今,陛下可别再纵容出一个先帝贵妃来。”他这番话顿时叫皇帝汗颜了,皇帝急忙说道,“不会。朕日后不会纵容她。”
且皇帝一想到大公主差点被罗嫔嫁给那种猪狗不如的畜生就气得浑身发抖。
凤弈却已经起身不耐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和阿菀先走了。”
这件破事儿本来就没有他们夫妻什么事。
不过是阿菀心软,亲近大公主,不忍心大公主被罗嫔伤害,因此才会叫他跟着走一趟。
可事到如今,皇帝既然已经处置了罗嫔,凤弈就觉得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我也回去陪皇祖母了。”大公主也起身说道。
“一起过去吧。”皇帝正好也要去给太后请安,便带着四个人一同往太后的宫中去了。才走出宫门,就见前方唐萱一个人被压在宫殿之前,凤樟不见踪影,想来是去安置昏迷的罗嫔去了。
唐萱柔柔弱弱地被压在那里,也不知挨了几个嘴板子了,脸颊已经红肿起来,看起来触目惊心的可怖。皇帝平静地看了一眼,又偷偷看了看毫不在意唐萱,对曾经伤害自己的堂姐并不幸灾乐祸的唐菀,揉了揉眼角。
这么好的姑娘……嫁给凤弈也算是缘分了。
“她挨打了,你觉得心里高兴么?”皇帝却不知大公主和唐菀正咬耳根说的就是这件事。
“高兴啊。她每一次倒霉我都很高兴。”唐菀显然没有皇帝想象中那么心胸开阔。
她……其实还是很小心眼的。
“可不是。如今我才明白你的心情。”大公主从前没有多接触过唐萱,真是没有想到这世上会有那么一种人,用天真的美好面容说着最残忍,谁叫人无法反驳的话。这样的人,除了上前给她几巴掌,大公主愕然地发现,只在言语之中是一定会落在她的下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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