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的青春

强忍着想要回复的心，默默叉掉窗口，坐在电脑前发起呆。
片刻后，微信响了。
裴老师用小号给我发来几个表情，每个表情都饱含怒意。
高阳经常说，女人在喜欢的男人面前会显得特别幼稚，而在不喜欢的男人面前会特成熟。裴老师现在这样，让我不知所措。静静地看着消息发呆，假装自己不在。
连着发了十几个表情后，裴老师终于忍不住发来一条文字消息：“我知道你在！明天就开学了，你不回来了是吗？我以后都不是你老师了是吗？所以你都懒得理我了是吗？小王八蛋，你太忘恩负义了！”
一连串的消息发过来，我终于忍不住回复她道：“裴清清，你说对了，我就是这样的王八蛋！怎么？是不是特别后悔喜欢我？有本事和你回来呀！你回答打我、骂我，我都挺着，绝不还手！”
以前，她是老师，我是学生。现在，我下定决心不回学校，我们之间终于平等了。我要像个男人一样，叫自己喜欢的称呼，说自己想说的话。不卑不亢，波澜不惊。
我这样的态度，瞬间震摄住裴清清，她沉默了半天，给我发了一个竖中指的表情。
又过了半天，才回了一句：“谁说我喜欢你了？不要脸！”
她竟然没反对我直呼她的名字，这实在太让人意外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她很早就不想听我叫她裴老师了？
说心里话，喜欢裴清清是真心的。但，无法接受师生恋，也是真心的！这么长时间，一直跨不过这道心坎，现在终于解脱了。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阻止不了我喜欢你。我过去喜欢你，现在喜欢你，未来还会喜欢你。没人能改变我的心意，你也不可以！”我理直气壮地发过这条语音消息，心里从未有过的舒畅。
“人渣！一边和自己的女同学睡觉，一边又说喜欢自己的老师，太不要脸了！”裴清清发回一条语音消息骂我，她的声音抖得厉害，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怒意。
“我喜欢你只是一厢情愿，和唐姸睡是两厢情愿，这完全是两件不同的事。你可以说我花心，但不能说我不要脸。这张脸，我一直很珍惜！另外，我再强调一遍，我不念了，你不再是我老师，只是一个我喜欢的女人。仅此而已！”我了解裴清清的脾气，知道自己说出这话的后果。从另一个角度讲，我是故意这么说来气她。
果不其然，她迅速回了一条消息：“谁说你是一厢情愿了？”
不到一秒的时间，又迅速撤回了。
然后，是石沉大海般的寂静。
我对着手机，笑得像个傻比。
我太高兴了！真的，不光自己借机表白，还激励裴清清说出了心里话，她心里是有我的！我不是单相思的傻比，她也喜欢我！
这种兴奋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下一刻，我又忧愁起来。
唐姸和裴清清，我到底爱谁多一点儿？
啪嚓！
门外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我以为玻璃被人打碎，慌忙出去查看。这才发现，是雪儿弄碎了玻璃杯子。
听到我脚步声的她显得十分局促，慌忙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玻璃渣，一边捡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口渴了，想喝杯水……”
啊！
伴随着一声惊叫，雪儿将手指含在嘴里。
我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对她说：“打碎东西没什么，我也经常打碎杯子。你行动不方便，以后不要去捡碎杯子，这些我来做。”
“我不想像个废物一样活着。”雪儿哽咽道，“求你，别拿我当废人行吗？我可以！真的可以的！”
“嗯，知道了。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眼睛，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准备最近一段时间帮你针灸。前提是，你信得过我。”
雪儿拼命点着头，我把她送回房间，又替她倒了一杯水，这才离开。雪儿的眼睛是真盲，这一点我能判断得出来。但是，她的身份，一直是个谜。我打算求李大宝帮忙查证下。
从雪儿房间出来，我直接回房睡觉。
一夜无梦，清早起得特别早。今天是我答应和老骗子见面的日子，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要正式传授我两仪拳了。
这几年，打过架，受过伤，斗过狠，卖过勇。折腾来折腾去，早就厌倦了这种日子。如果真有这么神奇的点穴功夫……反正，光是想想就觉得挺激动！
凌晨三点，我来到公园等老骗子。周围练太极的，晨跑的，撞树的，玩石凳的，满地打滚的，怎么锻炼的都有。
我看了半天热闹，等到日上三竿，老骗子也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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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的青春 第243章：有点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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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骗子放我鸽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教我针灸，也是这个伎俩，还美其名曰是考验我的诚意。估计这次，又要故技重施，我也见怪不怪了。
从早上等到现在，肚子饿得直叫。没办法，只能要份外卖，在这里边吃边等。
十分钟后，外卖送到。迫不及待地打开饭盒，扑鼻的饭香迎面而来，馋得我直咽口水。
刚拿起筷子，老骗子突然从身后窜出来，从我手里抢过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边吃边嚷嚷：“饿死我了！早上起来晚了，啥都没吃呢。”
“给我一口行不行，我也饿。”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摆在面前，被老骗子据为己有的饭菜，拼命咽着口水。
“嘿嘿，韭菜鸡蛋我最爱，你再要一份咯。”老骗子将饭盒往后挪了挪，生怕我去抢他的。这个没良心的老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是故意的！
我刚拿起电话，还没等叫外卖，老骗子又开口道：“我还有一分钟就吃完了，吃完咱就走，练拳要紧，饭少吃一顿又不会死。我赶时间，你必须配合我！”
“你这么着急干啥呀？练拳又不是一天能成的事！”我小声嘟囔道。
“我没时间了！”老骗子说。
“你要干啥去？”我问。
“西天拜佛啊！”老骗子笑嘻嘻地说，“你要一起去吗？哎呀，不行，不行，你太年轻。”
“呸！你怎么不说去取经……”不等我说完，老骗子将饭盒一推，道：“我吃完了，咱们走吧。”
老骗子风卷残云般干掉一盒饭，连个饭粒儿都没剩。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望着空空如也的餐盒，我眼泪差点掉下来。
“老祖宗说过，想干大事，就得先饿肚子！来，上车，老哥带你去练拳。”老骗子拍了拍他的小粉红电动车，示意我坐在后面。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件粉色雨衣穿好，拉着我向市区方向驶去。
“天又没下雨，你穿雨衣干啥？”我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丝毫没有要下雨的意思。老骗子也不说话，一路嘿嘿笑着。
走到半路，突然下起暴雨。我被浇成落汤鸡，又饿又冷折腾了一路，差点没被他搞死。
眼前是一片郊区小树林，老骗子将车停在一边，从怀里抽出上次那本破书，在我眼前晃了晃，笑道：“我给你一个小时，你能记住多少记住多少。能学到几成功夫，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从他手里接过书，大致翻看了一遍，上面文字不多，一招一式都用图片说明，有点像路边两块钱一本的“武林秘籍”。
“你可看仔细了！机会只此一次。”老骗子罕见认真地说道，“这是祖上的规矩，我不能破！”
听他这么说，我赶紧端正态度，管他有没有用，先记住再说。
一小时后，老骗子从我手里抽回破书，当着我的面点着，一边烧书一边念叨：“老祖宗，您的东西，文成武都还给您喽！”
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觉得自己好像末世传人一样，说不上是啥感觉。
烧完书，老骗子伸了个懒腰，说道：“咱们要在这里闭关练两仪拳，具体时间不大好确定，这得看你自己的努力程度。所以呢，你有什么事，现在赶紧交代清楚了。天黑前，咱们就得进林子！”
“老哥！你来时候可没这么说啊！我手里一摊子烂事等着我回去解决呢！再说了，这荒山野岭的，能住人吗？”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老骗子把我拉到这里，是为了把我留在这里长住！早知道这样，我一定会拒绝！
先不说别的，我今天可是约了芳菲在歌乐王朝见面，我不能放她鸽子啊！
老骗子可不管那么多，他说他夜观天象，综合天时地利人和，捎带着也算了下我的生辰八字，确定今天最适宜进山闭关练拳。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和他进山。
对于老骗子的本事，我心知肚明，就算我耍性子不和他进山，也会被他强行拖进去。在他面前，我根本就没有还击的余地。
无奈之下，我也只能照他的话去做。先给芳菲发微信，告诉她见面取消。又给刘豪打电话，让他照顾好泰格俱乐部。最后，才给唐姸打电话，和她请了几天假。
唐姸问我为啥请假，我撒谎说回老家探亲，她也没说什么。
交代完这一切后，我关掉手机，和老骗子进了林子。还没走几步，我特么就后悔了！
“咱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吃啥？住哪儿？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有网吗？我能不能叫人送点东西过来？”
路上，我忍不住向老骗子打听他的具体计划。这一打听才知道，他压根就没计划！完全是随心所欲地把车开到这里，对于林子里面的情况，他也不是特别熟悉。
这老顽童倒是想得开，来这里探险娱乐，可苦了我这个垫背的小跟班！先不说我们俩进了林子就迷了路这事，单就是我这一身短裤背心，就够我遭罪的了！
荒山野岭，我和老骗子漫无目的地走着，足足走了一天，才找到水源，算是解决了生存大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老骗子对这里好像很熟。
老骗子坐在地上，伸着懒腰说：“这里风水不错，咱们就在这儿安营扎寨了！你刻苦些，努力些，不出三年，咱们准能离开这里。”
安营扎寨？我浑身上下除了背心裤衩再没其他，这不叫安营扎寨，这叫荒野求生！
我一再商量老骗子，求他换个地方，哪怕找个没什么人的风景区呆着，好歹吃住方便，不至于像这里这么惨。
再说了，练拳哪里不能练，为啥非要找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呢？
老骗子说他决心已定，不管我说啥，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除非，我能在最短时间内学有所成。否则的话，就算老死在这里，也不能离开！
空山，密林，一个古怪的老头子，我真希望这是一场梦啊！




放纵的青春 第244章：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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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骗子在林子里的日子，过得实在太糟心！白天到处找食物，晚上还要防备野兽偷袭。好在小时候泡过药酒，练就了百毒不侵的本事。不然的话，两仪拳没练成，先被蚊虫叮死了！
日出日落，时间过得飞快。
这段日子，老骗子不光教会了我拳法，还教会了我内功心法。在他的指点下，我的技能突飞猛进，已经能对野兔之类的小动物进行徒手点穴。
以前点穴，需要依靠金针，找准穴位，方能成功。现在徒手点穴，感觉爽呆了。
这天夜里，吃了烤野兔的老骗子心情大好，话也比平常多了一些。
“兔肉虽好，尚缺美酒。明天，咱们就回城吧！”
乍听老骗子说这话，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掏了掏耳朵，问他：“你说啥？”
老骗子白了我一眼，骂道：“小兔崽子，还学会装聋作哑了！”
我算了一下，从来那天到现在，也就一周的时间，我刚适应这里没有网络的生活，老骗子却熬不住了。
“当年鬼手学两仪拳，足足用了七个月的时间。你，只用了七天，就达到了他当时的水平，也算我没看走眼！十八年前，我带着他在这里练了七个月的点穴手，终有所成，练到两仪拳的初级小手境界，握手拍肩，即可点人穴道，对方还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你现在只是学会了点穴手，往上还有穴寸手，再往上才是真正的两仪拳术。这个过程需要时间，根据个人资质不同，需要的时间长短各不相同。初级小手弊端太大，所以，你一定要尽快升级到其他阶段。”
说到这里，老骗子突然一声叹息，问我：“知道我为什么教你本事吗？”
本想和他开两句玩笑，逗逗他，看他情绪这么低落，只能改口说自己不知道。
老骗子说：“因为你是鬼佛的儿子，如果我不教你本事的话，鬼手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不想他们上一代的仇恨，延续到你身上。我老了，不能时时刻刻地看顾你，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你。论起来，你得叫我师公。”
“当年，鬼手和鬼佛本事不分高下，感情胜过亲兄弟。后来，他们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最先喜欢的人是鬼手，后来不知道为啥，突然就成了鬼佛的媳妇。从那以后，鬼手和鬼佛反目成仇，一个成了滨海王，另一个被追杀得无处藏身。”
“当时，我没有管他们两兄弟的事，一怒之下把他们通通逐出师门，这才有了后面的终极之战。说起来，你本来的名字不叫张赞，叫陈浮生。你父亲鬼佛本名叫陈明月，张姓不过是为了躲避鬼手追杀胡乱起的化名。”
听老骗子说这么多，我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如果我是陈明月的儿子，鬼手又怎么会给我市值一个亿的歌乐王朝股份？当初要不是他，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跻身到滨海有钱人的行列。
对此，老骗子没有任何解释，他说他只是向我陈述了当年的事实。至于鬼手现在怎么想，他并不清楚。自从他逐鬼手出师门的那一天起，鬼手再也没见过他。
关于我的父亲陈明月，我所知甚少，甚至不清楚他的真实名姓。如果真像老骗子说的那样，那他现在又在哪里？是生是死？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母子？
老骗子劝我顺其自然，不要去想这些痛苦的事。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在此之前，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
可我不甘心！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没爸的野孩子，现在突然知道自己还有亲人在世，我怎么能不去找他？我现在有钱，只要我花足够多的钱，一定能找到他！
老骗子笑我幼稚，他说钱不一定能找到人，能找到人的，永远只有人。还说，终极之战过后，鬼手和鬼佛彻底消失，没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三年后，鬼手一跃成为滨海王。自那之后，世上再无鬼佛陈明月。
老骗子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他想告诉我，我爹陈明月已经死了，害死他的人就是今时今日抬举我的鬼手。只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猜测，并非定论。
不管鬼手和我爹的恩怨如何，知道我爹下落的人，只有他！至于我爹为啥和我娘同姓，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爱情故事，恐怕，只有等我爹陈明月亲口来告诉我。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找到鬼手，从他嘴里问出当年的事。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出身都搞不清楚，那他永远是没有根的浮萍。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我一定要让它重见天日！
老骗子从来没这样严肃安静过，我莫名地害怕。
“师公，你还好吧？”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缓缓抬起头，对我说：“孩子，我的路，快要走到头了。等我走了，你就把我埋在这里。如果，有一天你遇到鬼手或者是鬼佛，一定要把他们带来这里看看我。”
“师公，你别吓我啊！这里就咱们俩，你别说这吓人的话啊！”我差点急哭了，拼命晃着他的胳膊，带着哭腔道：“你都诈死过一次了，别玩了，行不行啊？”
“傻孩子，人总归是要死的。死的人，不过是先行一步，我在前面等着你们。别怕，放心大胆地走，我已经给你算过了，你能活……活到死……”老骗子猛地垂下头，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他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这几天，我一直觉得他怪怪的，没事老是对着月亮叹气，食欲也大不如从前。今天又说了这么多过去的事，前后这么联系，我冷汗都下来了。
“师公，师公……”我连着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回我。我凑到他跟前，颤抖着手试探了他的鼻息。
没气了！
不！不！不！
这不是真的，他一定又在和我开玩笑。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没气就没气？这个老戏骨，一定又在给自己加戏份。只要熬过这一夜，他肯定装不下去了。
我缩手缩脚地守在他身旁，眼巴巴地等天亮。
从没有任何一刻，我如何盼望天亮。
我们明明说好的，明天就离开这里，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师公，我以后再也不叫你老骗子了，你别吓我了，行不行？”
“师公，我给你唱首歌吧！虽然我唱歌跑调，可我保证不会吓到你。”
“师公，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啊！你抬头看一眼啊！”
“师公，我舍不得你……”
这一刻，我再也骗不下去自己，像个孩子似的哭出声来。
有些感情，说不上有多深，直到失去的一刻，才知道如此刻骨铭心。
上次老骗子诈死，几乎骗光了我所有的眼泪。这一刻，我哭得很大声，已然泪如泉涌。这是我的亲人、朋友、是我一生最敬重的人！
这一次，他真的走了。




放纵的青春 第245章：乔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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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可用工具，我只能徒手为老骗子挖坟坑。一边挖一边哭，一边哭一边骂。我多希望老骗子能跳起来踹我一脚，骂我是没良心的小坏蛋，可他没有。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心里像被凶猛的野兽撕扯一般，疼得我喘不上气来。
挖了半天，又哭了半天，一直到天亮，也没挖完。
我坐在土坑里，绝望地看着老骗子渐渐变了颜色的面孔，咬着牙，不顾手指上的伤痛，一口气将坟坑挖完。
亲手埋葬了老骗子，又在他坟前坐了一天一夜，这才失魂落魄地下山。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林子的，只记得一出林子，就昏倒在路旁，再也没力气爬起来。
“喂？你醒醒呀？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呢？地上多凉呀！”说话的是个小女生，声音有气无力。我勉强睁眼看了她一下，只看到一张病病殃殃的面孔。
后面的事，全然不记得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是在一辆轿车里，旁边的小女生正在给我喂水。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小女生一边咳嗽一边说，“我叫乔燃，那是我司机老乔，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刚刚路过这里，看到你在路边，就把你捡上车。你要去哪里？我叫老乔送你。”
“谢谢。”我挣扎着坐直身子，沙哑着嗓子说：“随便哪里，把我扔下就行。”
“那怎么行！帮人帮到底嘛！说吧，你要去哪里，我们先去送你。”乔燃一边说着一边从身旁的小药箱里往出拿药，连着倒了七八种不同的西药，同时吃了下去。
“市里。”
“老乔，咱们和他顺路诶，真好！”
我认真打量起这个叫乔燃的姑娘，梳着齐耳短发，眼睛又细又长，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看着有点像邻家小妹，不是那么出众，却有着出水芙蓉一般的清纯。
“你看我干嘛？我像坏人呀？”乔燃咯咯地笑着，她的笑声比她的笑脸更灿烂。
“谢谢。”无话可说的我，只能又一次重复这两个字。
“哎，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伤心事呀？怎么这么憔悴呢？”话一出口，她突然捂住嘴巴，调皮地眨着眼睛，问我：“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些呀？”
我无力地笑着，哑着嗓子说了句：“没有。”
她吐了吐舌头，安静地坐在我旁边，哼起无名歌谣。她的声音很干净，让人听着身心舒畅。伴着她的歌声，我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
“小姐，我们是不是得叫醒他啊？到市里了。”一个中年人说。
“嘘！小声点啦！等他睡醒在说啊！反正我们又没有急事。”乔燃压低声音回应道，“老乔你嗓门太大了啦！”
“小姐！谁说咱们没急事？一会儿还得去医院检查呢！”
“检查不检查，结果都是一样的咯！我从小病到大，治不好啦！都怪外公，非逼着我去医院，害得我被那些护士叫乔病。哼！老乔你现在越来越像那个老顽固了呢！”乔燃的声音放得很低，好像生怕被我听到。
我缓缓睁开双眼，再次向她道谢，准备就在这里下车。
乔燃叫住我：“哎，你有车费吗？要是没钱搭车，就叫老乔送你到家里啊！我们真不是坏人。”
这个叫乔燃的小姑娘，善良得像七月骄阳，暖得人睁不开眼。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放心，我没问题的。”
乔燃欲言又止地看着我，突然叹了口气，转头对司机说：“老乔，我们走吧。”
老乔摇下车窗，探出脑袋，没好气地对我说：“你这个小伙子，傲慢得狠哩！我们小姐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都不敢把名字报一报？你的良心哪里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