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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马千乖一如既往地感觉良好,下巴扬得高高的,傲然道:“单打独斗,我或者算不得高明。可战阵之上,讲的却是调兵遣将。那才是我这等家学渊源者大展所长的地方。你们放心吧,到时候,我会照应你们的。”
秦邦屏本来只是一句客气话,听他语气虽然高傲,毕竟算是答应了。而他是石柱马家的少爷,此去重庆,是要率领马家军的,到时候等于又多了一支强大助力,自然不会出言反驳。
倒是秦民屏年轻气盛,撇一撇嘴道:“胡吹大气,到时候还指不定谁救谁呢。”
“嘿!小子,你还别不服气,到了战场上,你才知道我白马将军的厉害,我告诉你啊,就算你是万人敌,到了战场上也不济事,那地方,根本不是单枪匹马逞英雄的地方!”
马千乘说完,又瞟了一眼英气勃勃、明眸皓齿的秦良玉,故意对叶小天道:“叶兄,听说那孛拜欺男霸女、杀人掠货,无恶不做呢,而且为了鼓励军心士气,纵容部下抢女人。有些女人呐,哪怕平时再凶,一旦落到这些禽兽手里,那就惨喽……”
叶小天明知他在吓唬秦良玉,他哪能和这长不大的马少爷一般幼稚,摸了摸鼻子,没说话。而且故意加快了速度,跟这货并排走在一起,有损他一司长官的身份。
马千乘见叶小天不理他,就绘声绘色地自语:“听说啊,孛拜他们那边的人,平时都拿自己婆娘侍候客人的,如果有客人登门,晚上就让自己婆娘去陪宿,陪了一个又一个。他们平时都这样,战场上女人又少,这要有女人落到他们手里还能有好?我听说有被他们抓到的女人,一个要侍候七八个男人……”
秦良玉乜了马千乘一眼,似笑非笑地道:“马少爷……”
马千乘把两只眼睛斜着瞟她:“怎么?”
秦良玉突然把得胜钩上的白杆枪一提,只做了个姿势,马千乘便大叫一声,催马便跑,后边传来秦良玉咯咯的笑声,马千乘这才知道上当,却也不便再停下,又继续向前跑了几步,这才一勒马缰放缓了速度,见叶小天正笑看着他,不禁老脸一红,清咳一声道:“好男不跟女斗,嘿嘿……”
一路上并不见秦姑娘撩扯马千乘,马千乘却总是想方设法去找秦良玉的碴儿,所使用的手段幼稚的很,大抵和扯小姑娘辫子、桌面上不许过线、藏人家橡皮的淘气男孩差不多。不过路上有了这对小冤家,众人倒是不嫌寂寞。
重庆,古称巴渝,北宋崇宁元年改称恭州,南宋淳熙十六年正月,孝宗之子赵惇受封恭王,二月份就即位成了皇帝,可谓“双重喜庆”,他的封地恭州就被命名为重庆,从此延用下来了。
各地土兵以重庆府为集结地,正纷纷向此汇聚,一路上他们又遇到好几支土兵队伍,及至进了重庆,类似的队伍就更多了。
四川地区的土司也不少,但相对于贵州地区,他们的独立性更弱一些,朝廷的影响力更大一些,从朝廷一声令下,各地土司便纷纷奉调出兵就可以看出来,类似的情景在当下的贵州,那是不可能的。
马千乘到了重庆府便去打听石柱马家派来的土兵驻地,这要打听到也不难,问清了自家土兵驻地,又陪着舅舅家的土兵去指挥衙门报备,便同往自家驻地去了。
而秦家那些士兵因为是“志愿”性质,指挥衙门对他们的到来很是欣慰,特意调拨了一批物资,不像其他土兵,是由其土司自行负责给养用度,不过驻扎地点也按所属区域在城外驻扎,这样就和宣家成了邻居。
叶小天等人到了重庆,便与马千乘暂时分开,在城中寻找客栈住了下来。随即,田彬霏便派人走通官府,打听有关播州方面的消息。
这个时代,消息传递非常不便利,只有重庆这样的大城大埠才有能力掌握比较即时的消息。而且,因为孛拜造反,往来于京城和重庆的军驿快马也多了,这样的话,朝廷如果有什么动向,通过京城-重庆-成都这条线和京城-重庆-贵阳路线的可能更大,这也是叶小天和田彬霏特意在重庆停留的原因。
银钱开道,小鬼是很好打发的,很快他们就得到了朝廷方面最新的消息,这消息一传来,叶小天和田彬霏登时大吃一惊:“这他娘的!明日之间,也开战了!”
日本太阁丰臣秀吉侵入朝鲜,势如破竹,连战连胜,朝鲜竟然不是一合之敌。仓惶之下,朝鲜国王急忙向他的宗主国大明求救,年轻的万历天子此刻正在调兵遣将平定西北孛拜之乱,接到朝鲜国王的奏表后,他居然毫不迟疑,立即派遣辽东总兵李成梁的长子李如松率兵入朝,抗日援朝了。
叶小天和田彬霏登时傻了眼,两面开战已是大忌,何况是三面开战,难不成让朝廷三面发兵?如果杨应龙此时造反,只怕朝廷还真不好弹压,有杨成龙在西南捣乱,孛拜在西北发疯,小日本在东北肆虐,只怕大明江山再无一块安宁之地了。
朝廷一定会竭力阻止杨应龙于此时造反的,说不定还会采取安抚的手段以拖延时间。鹰党对贵州再如何志在必得,这时也不会利令智昏,而叶小天,也断然不会为了解决卧牛之患,挑唆朝廷出兵,一旦弄到天下糜烂,他岂不就是一个千古罪人?
他是狱卒出身,不在乎君君臣臣那一套,从没把老朱家当成活祖宗,但他敬畏天地鬼神,如果万千黎庶因为他而生灵涂炭,他过不去良心这一关。
怎么办?似乎一切都脱离了控制,睿智如田彬霏、机警似叶小天,一时也茫然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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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第45章 棋高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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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先生,你认为,朝廷会怎么做?”
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叶小天对田彬霏道。@,现在田天佑已经不再戒备叶小天,他和田彬霏能私下接触的机会多了许多,不过他已经习惯以田先生称之,这时也不必刻意改为“舅兄”或者“大哥”了。
田彬霏蹙着眉头道:“孛拜先发制人,宁夏大部落入其手,连灵武、花马池这等兵家要地也在他的掌握之中。朝廷围剿的兵马此时才刚刚进入宁夏,就算兵事顺利,恐也不是三两个月便能平息的。”
叶小天微微点头,田彬霏道:“再说朝日那边,按邸报所言,日本太阁丰臣秀吉命加藤清正、小西行长等贼酋从对马攻占釜山,又渡临津江,进逼朝鲜王京(首尔),朝王李蚣先奔平壤,又奔义州,仓惶不可终日,朝鲜八道沦陷了七道,这也不是短时间可以收复的。”
叶小天又点了点头,田彬霏道:“我朝以李如松为东征提督,宋应昌为经略,率四万大军赴朝,援朝逐倭之战刚刚打响。这种情况下,如果杨应龙反了,会怎么样?”
叶小天道:“最坏的情况:朝廷无力三面作战,不但杨应龙趁势而起,孛拜和日本闻讯也会大受鼓舞,势必倾其全力,决死一战,三方遥相呼应,我大明就算胜了也是惨胜,付出的代价将十倍于现在。”
“所以……”二人阴霾的目光对视了一眼,田彬霏道:“对杨应龙,朝廷必抚之!”
叶小天道:“那我们怎么办?若任由那些内奸长期留在卧牛岭,那一座山都要被他们蛀空了,到时杨应龙又添助力,而我……则没有葬身之地了!”
田彬霏目光一闪,沉沉说道:“且看朝廷是否如你我所料,如果……。说不得也只好放弃更好的打击杨应龙的机会,先下手为强了!清洗卧牛岭,削其一部实力,对他也能有些震慑作用,教他不敢轻举妄动!”
……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慎!”内阁首辅赵志皋神色肃然。
朝廷里,阁臣们更换的速度快了点儿,自张居正之后,李四维、申时行、许国、王家屏等阁臣走马灯一般轮换。此时赵志皋刚刚由申时行举荐,和张位一起入阁,并成为内阁首辅,便迎来如此艰巨的考验。
用兵,打的不只是仗,动的不只是兵,里里外外牵涉的部分太多了,他这个大管家不容易,这么大的一份家当。权力大、责任也大,一想到年轻气盛的皇帝很可能三面开战,他的眼皮就一个劲儿地跳。
“皇上,臣以为。对杨应龙,当先抚之。此时西南不宜再举烽火!”兵部尚书乔翰文虽是鹰党领袖,可也知道三面开战的危险性实在太大,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出面表述自己的意见。他是兵部尚书。这时候必须得有一个明确意见,不能模棱两可。
“皇上,何恩、宋世臣等告变。很可能是播州内部派系之争,遂而谗构中伤,杨应龙并无反迹,不可贸然兴兵,尤其是现在西北、东北连连用兵,西南实不宜再兴刀兵,当驳回何恩等人奏章,对杨应龙善加安抚!”
万历皇帝早已经不上朝了,不过不上朝不代表不处理国事。虽然一些笔杆子在手的龌龊文人因为他不肯主持早朝仪式,把他黑化的似乎成了一个只顾着躲在深宫生孩子玩的昏君。
不过,想当年正德皇帝率领大军和蒙古小王子一场恶战,战况激烈时,重重拱卫之下的正德皇帝竟然因为敌军杀至面前,不得不拔刀亲自上阵,并手刃敌酋一员,此一战后足足三十多年,蒙古未敢再挑衅大明边境。
如此赫赫军功,在那些杀千刀的文人笔下,却写成了皇帝率数十万大军与敌对峙,阵斩一人,遂返!这阵斩一人,并不说是皇帝杀的。如果点明了是皇帝阵斩敌将一员,那战况该激烈到什么程度?这场仗究竟死了多少人,杀了多少敌人,战绩到底如何?那就不得不说个明白了。
他们不喜欢皇帝玩御驾亲征,又阻止不了,就用这种春秋笔法恶心正德,这么虚晃一笔,看起来就像是正德荒诞不经,率领数十万大军跑到边关,结果不过如此。
到了万历这里,文人们还是一般的流氓手段,万历在深宫里,对此未必知道。就算知道以他的身份也不会在意。即便在意,他还真奈何不了这些文人,枪杆子在他手里,笔杆子在文人手里,而这些文人都是不怕枪杆子的。
众大臣纷纷上前,几乎千篇一律,都是认为此时不宜再对西南用兵,当以安抚为上策。旁边却有一个执笔庭录的年轻翰林一脸的若有所思,时不时欲言又止。
这翰林叫叶向高。他出生时正逢倭寇之祸,叶母逃到娘家,娘家人迷信,认为血光不吉利,把她轰出去,叶母在路边茅坑里生下叶向高,因此叶向高小名就叫厕仔。就像南朝的范晔也是厕所里生的,小名就叫砖儿。
范母在家厕,叶母在路厕,各自生了一个儿子,却都是出类拔萃的好儿子。童年的苦难使叶向高刻苦读书,14岁中秀才,21岁中举人,25岁中进士。此时已被授职庶吉士,提升为编修。
庶吉士为皇帝近臣,负责起草诏书,为皇帝讲解经籍,是明内阁辅臣的重要来源之一。所以在朝堂上,他们也有谏议之权,只不过毕竟年轻识浅,当着这么多大佬,叶向高不敢轻易开口。
思量再三,叶向高终于鼓足勇气,拱手道:“皇上,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朱翊钧最开始只是悲哀于满口仁义道德、心中却各有算盘的文武大员在朝堂上互相推诿扯皮,把堂皇庄重的庙堂之地当成了他们博奕厮杀的名利场,再加上好不容易有了个令他心动的女人,却因为顾忌重重、约束多多,被叶小天这样一个臣子轻易击败,有些心灰意冷,这才负气不再上朝,托口身体不适。
每每有大臣劝谏。朱翊钧一概以“头昏眼花、心促气短、不良于行”等理由搪塞,反正朝会早就成了“面子工程”,除了一些礼仪性的事务,根本不会有什么朝廷大事是在所有五品以上官员云集的朝会上商议,影响不到他朱明天下的根本。
可是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随着他用同样的病假理由对大臣们解释,形成了一种类似于催眠暗示的效果,又或者仅仅是碰巧了,他的身子骨儿真的开始不好起来。
此时大臣们的群议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万历坐在那儿,只觉腰眼沉重。胸口憋闷,很不舒服。听叶向高一说,朱翊钧有些不耐烦地道:“讲!”
这是内廷小议,不是朝堂,不用动不动就出班、长揖、捧笏而谈,叶向高只是原地站起,微微欠身道:“皇上,臣以为,朝廷此时。确实不宜三面开战……”
万历老大不耐烦,把眉微微一挑,这都是老生常谈了,你站出来就为了再附和一遍?不料叶向高话风一转。又道:“不过,抚有抚的方法。臣以为,杨应龙种种举动,未尝没有反意。
他若有志于天下。则宁夏之乱,东瀛之战,也瞒不得他太久。此前何恩、宋世臣等飞书告反。又有贵阳叶巡抚、陈巡按弹劾他二十四条大罪,杨应龙惶惶不可终日,急急上书自辨,又遣人往成都理论。
如果此时朝廷对这些都置之不理,一味好言安抚,那么杨应龙会怎么想?他是认为朝廷真的相信了他,还是认为朝廷畏惧三面开战,所以才对他用了缓兵之计?”
万历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听到这里憬然而悟,身子不由坐直了些,也不觉得如先前一般疲惫了,沉声道:“说下去!”
叶向高道:“是!当然,臣之所言,都是建立在杨应龙确有反意的假设上。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朝廷一举一动,便涉及万千黎庶,这一点不可不慎。是以,臣以为,朝廷在两面开战的情况下,对杨应龙宜抚不宜剿。但如何抚法,还当商榷。此其一!”
这时,首辅赵志皋也听进去了,忙道:“其二呢?”
叶向高微微一笑,笑得有点阴险:“这第二么,杨应龙是否真有反意,尚待查勘。而何恩、宋世臣等人正秘密赴京,如果他们手中真的掌握着杨应龙谋反的证据怎么办?皇上金口玉言,朝廷不能出尔反尔,今日安抚,赦其无罪,来日如何再行讨伐?”
兵部尚书乔翰文抚掌赞道:“妙!此抚,当示之以强、示之以威,叫他摸不清朝廷的虚实,不敢轻举妄动,万万不能示之以弱,壮其野心。同时,此抚当预留线索,只等宁夏孛拜伏法、东瀛倭寇退却,朝廷腾得出手来,还得有充分理由来收拾他!”
叶向高向乔翰文长长一揖,道:“尚书大人所言甚是!此时朝廷越是示好示弱,杨应龙就越是胆大,本来不敢反,说不定也就反了。这个抚,要掌握好一个度才行。”
万历皇帝微笑起来,赞赏地看了叶向高一眼,道:“叶卿所言有理。朕决定……”
众大臣纷纷起立,肃然听谕,朱翊钧道:“兵部遣人,以钦差大臣身份坐镇贵州,叫叶梦熊调兵遣将,做出兵讨伐姿态,。另谕四川总督李化龙,叫他上书为杨应龙陈情,朕再下诏,命杨应龙赴贵阳自辩听勘!”
阁臣张位道:“皇上,不管杨应龙有无反心,此等情况下,他都不敢奉诏,前往贵阳听勘的。”
朱翊钧道:“不去贵阳,便让他去成都!”
张位苦笑又道:“恐怕成都他也是不敢去的。”
朱翊钧懒洋洋地道:“成都他也不敢去,那朕就派重庆知府往播州调查,叫他随从听勘!”
众大臣的眼睛都亮了,朝廷如此这般,那就作足了姿态,显得底气十足,杨应龙见了必然得思量再三,恐怕是不敢轻易扯旗造反了。而派遣地方大臣调查,可以迟迟不作结论,有了结论也可以说是地方官员调查有误,只要不是朝廷定的调子,这边一旦腾出手来,随时可以再度发难!
这个皇帝,翻手成云,覆手为雨,当真了得。只是……他怎么就是不肯上朝,仲裁众大臣的撕逼大战呢,弄得大家现在想吵都吵不起来,真是人无完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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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第46章 他非我,我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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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上会议一散,便有几路驿卒以六百里快马飞报贵州、四川两地的督抚大员去了。乔翰文匆匆回到自己的府邸,很快请来了鹰党一众核心成员。
乔御史把今日廷议情况对严亦非、党腾辉、林思言、宇无过等无缘参加这种关系重大的机密廷议的人说了一遍,喟然道:“朝廷之策,以当下情况而论,可谓万全了,可如此一来,卧牛岭那边怎么办?”
严亦非慷然道:“区区一隅,区区一人,何足道哉!为了朝廷,为了社稷,毁家丧命,名垂青史,亦是无上荣光!”
宇无过乜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严兄,恐叶小天不会这么想,此人与我等只能算是合作关系,不好摆布的。他可不比你我一般忠君体国,如果他为了自保放弃合作,贸然出手的话,怎么办?”
严亦非眉头一皱,想起那个惫赖小子,满肚子的大道理,却也说不出了。
林思言闭目想了一想,轻轻吁了口气,道:“卧牛岭将计就计,引狼入室,本是绝妙好计。但现在朝廷腾不出手来对付杨应龙,只能拖下去另候时机,而卧牛岭,只怕等不下去。
卧牛岭那边,本该等两军鏖战之际突然出手,如此一来,本已被杨应龙当成叛军一环的卧牛岭突然缺失,便可引起连环作用,说不定有蚁穴溃堤之效,而今……”
林思言摇了摇头,满脸遗憾之色。党腾辉想了想道:“如果让卧牛岭隐忍下去,静候良机呢?或许朝廷可以很快腾出手来。”
林思言看了他一眼,道:“或许?或许的事谁能说的准。如果任由那些播州内奸充斥卧牛岭,纷纷发展党羽、扩大影响,恐怕等到朝廷出兵弹压的时候,卧牛岭已无力内应,只能忙于消灭内乱了。”
党腾辉欣然道:“那又如何?只要杨应龙把卧牛岭一方也算做他的兵马,纳入整个作战计划,卧牛岭出了事。便是一个天大的漏洞。只要朝廷能及时抓住这个漏洞,杨应龙就一步错,步步错,彻底陷入被动了。”
“呵呵……”林思言干笑两声。道:“这么做的关键,得叶小天肯!而……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恐怕他不会答应!”
严亦非眉梢一挑,道:“也未必吧。只要我等晓以大义,他未必不肯答应。据我们对他的了解,当初在葫县,他形单影只,毫无助力,还不是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地方豪强对上了?到了铜仁,更曾为了一个受辱妇人,不惜同五方权贵决裂,险些丧了性命!”
宇无过缓缓地道:“严大人所言只是常理,而叶小天却非常人。我的人对他了解更多一些。我觉得,在他心里,偌大一个朝廷,未必及得上一个含冤而死的民女。
他可以不惜性命与一方豪强对抗,可以为了一个含冤而死的民女同五方权贵死磕,却未必肯为了配合朝廷的计划,坐视卧牛糜烂,部下惨死!在他心里,那是他的家、他的亲人,那里是信任他、拥戴他的兄弟们!而他一旦答应我们。就是对那些人的背叛与出卖!”
严亦非愕然,道:“这算什么道理?”
宇无过道:“这是小民的道理!或者,你可以说,这就是他所理解并认同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而不是你我所认同的道理,你我无法把自己的道强加在他的身上!这个人,像一个游侠儿更甚于一个朝廷官员!”
众人面面相觑,顿时沉默下来。事情的关键在叶小天身上,如果叶小天不肯为了配合他们牺牲卧牛岭,他们在这里就只能纸上谈兵。许久许久。乔翰文道:“也许,我们不该在这里坐而论道……”
众人都看向他,党腾辉道:“乔公的意思是?”
乔翰文道:“把两难之处,告诉叶小天,由他来抉择吧!”
乔翰文看了众人一眼,道:“之前,是他配合我们。现在情形有变,我们只能反过来配合他!希望他的选择,不会让我们太失望!”
乔翰文缓缓看向西南方乡,众人也下意识地向那个方向看去:“那个人,会如何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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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健硕的蕃马,马上一个俊俏的后生,一身适宜长途远行的短打装扮,再配上一口斜背于肩后的长剑,衬得他粉面朱唇,英气勃发。
经过村村寨寨的时候,不知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见了这样俊俏的后生,登时双眼一亮,目光痴痴追送良久,其中也不乏眼力好的,瞧出她是易钗而牟,心中便微微着恼:“大家都是女儿家,何必如此打扮,撩拨人家春心?”只可惜不等她想完,那人已扬鞭如雨,消失在天尽头了。
这人正是展凝儿,她从松藩回来便日夜兼程往回赶。来去道路,都是叶小天那边早就为她规划好的,叶小天也将沿此线路前往成都。展凝儿过了成都继续东行,这一日行过一座小镇,忽见路口一家茶馆挑起的旗子,立即勒住了战马。
展凝儿下马,到了小店要了一份点心茶水,吃着点心喝着茶水,把那茶博士唤到面前询问了几句话,吃完东西便结账出店,不再继续西行,而是翻身上马,折向北方了,那儿……是重庆府。
等展凝儿走了,茶馆掌柜的笑眯眯地揣起展凝儿送给他的那锭银子,到了外边把那面图案古怪的旗子收了。先前有人交给他这面旗子,告诉他会有人循着旗子找来,他只需告知那人前往重庆府,那人就会赠送一锭银两,他还半信半疑,如今看来果然不假。这一锭银子,顶他两年卖大碗茶的收入,开心呐!
展凝儿风尘仆仆赶到重庆府,依着同样的安排打听到了叶小天的确切住处,很快,便往江涛客栈住宿了,交出过所,掌柜的验看了姓名,马上露出笑容:“客官您终于来了。早有人为您定下了住处,请跟我来!”
展凝儿被引上二楼一间上房,摞下包裹环顾房间,很快就在客厅一角发现一扇门。门是锁着的。显然这两间房子是互通的,如果有客人想住较大的房间,把这角门儿一开,两间客房便连在了一起。
展凝儿知道,隔壁房间就是叶小天的住处了。禁不住心中一阵激动。但她贴着门缝儿往隔壁瞧了几眼,却没看见叶小天的身影。隔壁也是客厅,说不定叶小天是在屏风之后的卧室里休息,不过展凝儿举了举手,思量一番,还是打消了敲门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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