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牢房里面不知何时又是人满为患了,八间牢房有七间塞满了人,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话,就像进了菜市口,只听这个喊冤说只是摸了人家小姑娘一下屁、股,那个说只不过和邻居因为孩子打架而打了一架,齐木刚进去就被吵得头昏脑胀,不觉皱起了眉头。
靠牢门的一间牢房倒是空旷许多,因为里边只关了两个人,一个人正盘膝坐在角落里,垂着头,因为披头散发的,也认不出是谁,另一个人靠在他的对角处,蜷缩着双腿坐在那里,形容憔悴,似乎有些恐惧的模样。
齐木一看此人,便失声道:“庆唯?”
孟县丞听见声音,抬头一看,急忙站起,大喜道:“齐先生,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你……啊……你怎么?”
他见齐木戴着手枷脚镣,登时一呆。这时一个狱卒打开了牢门,李云聪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面,用力一推齐木的后背,喝道:“进去!”
齐木一个踉跄进了牢房,他缓缓站定,回过头来冷冷地盯着李云聪,李云聪却没理睬他,只是吩咐人“哗啦”一声上了锁,一班捕快、狱卒便走了出去。
齐木重重地一哼,回头对孟县丞道:“你不用担心,最迟三五日我便可以出去,到时候我自会救你出……”
刚说到这儿,齐木的声音突地戛然而止, 坐在墙角那人在狱卒们离开之后正慢慢抬起头来,还伸出双手把披散在额头的头发向左右分了分,露出一副年轻的面孔,那是一个眼神像狼一般锐利的少年。
齐木的瞳孔蓦然一缩,失声叫道:“华云飞!”
华云飞森然一笑,像狼一样凌空一跃,朝他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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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第50章 拂钟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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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典史大人来看你了。”
外边忽然传来苏循天的声音,正坐在桌边喝茶的花知县闻言大惊,赶紧一个“乾坤大挪移”,迅速闪到榻上,拉过一床锦被盖在身上,闭着眼睛哼唧起来。苏雅瞧他这副样子,心中既觉好笑,又有些感伤。
有外人来,苏雅有心回避,可是丈夫既然偏头痛发作,而且病的这么严重,旁边又没有别人在,她若再离开的话未免不像话,只好先到榻边坐下。
叶小天跟着苏循天进了房间,绕过屏风转进卧室,乍见一个绯衣丽人坐在榻边,叶小天来不及细看,便长揖到地,恭声道:“见过夫人。”
苏雅款款起身,柔声道:“典史大人不必拘礼,循天,你陪典史大人坐坐,我去看看郎中来了没有。”
苏雅说完便闪身离开了,但她并没有真的走,从前门刚一出去,就又绕到后门进来,悄悄藏到了床帐后面。
叶小天走到榻边,花晴风正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近了,哼唧声立刻提高了一些,苏循天搬来一把椅子请叶小天坐下,叶小天看着花晴风满脸痛苦的样子,轻轻咳嗽一声,道:“县尊大人。”
“嗯……哼……,啊!艾典史来啦,你坐!哎哟,本官这头痛病,哎哟……”
叶小天道:“下官刚把齐木抓回来,不想县尊大人病了。如今下官已命人把齐木关进大牢,等县尊大人好些再审不迟。”
花知县一听叶小天今天没有刁难他,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忙挣扎起身道:“公事要紧,本官……怎么能因私废公呢,齐木一案,万众瞩目,还是早些审理为好。”
苏循天见姐夫装模作样的这副德性,心里头就腻歪。他撇了撇嘴,心中暗想:“装!你继续装吧!如果人家真的答应你马上提人犯来,你肯定立即又得病重不起了。”
叶小天连忙按住花知县,道:“嗳。怎也不急于这一时。”
叶小天向花知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语双关地道:“大老爷您病了嘛,病得很重啊!”
床帐后面,苏雅听到叶小天这句暗含揶揄的话,不觉羞红了脸:“是啊,晴风他真的生病了,生的是‘软骨病’。一个大男人得了这种病,还如何顶天立地?”
花晴风自然也听得出叶小天的暗讽,只是佯做不知,三年来。他在葫县磨去了锐气,却也磨厚了脸皮。
叶小天说过那句话后,却也再没有什么冷嘲热讽,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他的病情,便与他开始商榷公审齐木一案的细节。
花晴风心中暗道:“齐木显然是早有了准备。却不知要从哪里搬来救兵,你还想对付他?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该迎接他狂风暴雨一般的报复了。”
面子上,他自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还做出一副身患重疾、强打精神的模样与叶小天商量,两个人有模有样地说着话,苏循天等的无聊。就在一边坐着喝茶。
苏雅在床后听了很久,见这号称艾疯子的人没有刁难丈夫的举动,暗暗放了心,正要转身离开,就听外边一声大喊:“大老爷,大老爷。大事不好啦!”
花晴风近来一听“大事不好”就心惊肉跳,他下意识地从榻上坐起来,也顾不得装病了,大惊道:“出什么事了,进来说话!”
花晴风听得出那是贴身随从的声音。是以命他进来。那人匆匆跑进来,对花晴风道:“大老爷,大事不好!前衙传来消息,说那齐木刚刚入狱,便被华云飞暴起狙杀,孟县丞与他们关在同一牢房,也被华云飞一并杀了。各监房里的犯人群起越狱,现已尽皆逃散!”
“啊?”
花晴风一听顿时茫然若失,站在床边半晌无语。
叶小天惊讶地道:“华云飞杀了齐木和孟县丞?”
花晴风的那个长随忙不迭点头,道:“不错!大牢那边传来消息,说齐木和孟县丞当场暴死……”
花晴风大怒道:“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报信人呢?”
长随道:“就候在外面,是牢头儿亲自赶来报的信。”
花晴风大吼道:“叫他滚进来说话!”
片刻功夫那牢头儿便到了,牢头儿对这个傀儡县太爷也是根本不放在眼里,不过面子功夫还是要讲究的,他毕恭毕敬上前施礼,又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站在下首。
花晴风虽然恨不得齐木早死,却不愿让自己承担一点责任,而犯人在狱中杀人又成功越狱,这事他可脱不了干系。当然,直接管理监狱的是司法口的人,那人干系更大。
可是管理葫县司法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孟县丞,一个是叶小天。孟县丞……就别提了,他已经作为嫌犯死在狱里。艾典史……也别提了,这个混蛋怎么就不该死的时候死了,该死的时候偏偏不死呢?
花晴风恼火地拍案道:“为什么要把他们三个关在一起?”
他这一拍桌子,茶盏同时跳起,把苏循天吓了一跳,杯中茶水泼出又烫了手,疼得苏循天跳起来“雪雪”地往手上吹风,还不高兴地瞪了姐夫一眼。
牢头儿苦着脸道:“大老爷,牢房紧张啊。卑职已经向大老爷您申请过六次了,请求拨款修缮扩建监狱,大老爷总说县上财政紧张。县上财政紧张,卑职这牢里就只好更紧张了……”
花晴风呆了一呆,奇道:“咱们牢里关了很多人么?”
叶小天咳嗽一声道:“下官自打到了葫县,不是就说过要严打击一切不法事么?县尊大人为此还特意张贴了告示,既然严厉打击,这牢里各色人犯自然就多了。难道县尊大人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
花晴风窒了一窒,没好气地对那牢头儿道:“那也不能把他们三个关在一起啊。”
牢头儿依旧愁眉苦脸:“老爷,其它牢房已经满了,实在是塞不下人了,又不好把这三个重犯和普通犯人关在一起,就这一间牢房,还是卑职好不容易腾出来的,不过,卑职给他们三个都加了枷锁镣铐,照理说就算关在一起也出不了事。”
花晴风怒道:“可现在偏偏就出了事!那华云飞既然戴了枷锁镣铐,如何还能这般神勇?据我所知,孟县丞就是会武功的,而齐木的武功尤其好些。”
牢头儿耷拉着眼皮道:“卑职也在纳闷儿呢,他的枷锁镣铐怎么就打开了呢?想来此人是会撬门压锁的,果然不是什么善类。哎!他脱了镣铐,孟县丞和齐木偏偏却还戴着,结果就……”
花晴风气得发昏,他用力喘了几口粗气,扶着桌子,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好!华云飞既然已经把孟庆唯和齐木给杀了,这也就罢了,可他为何又能越狱?”
牢头儿没精打采地道:“各间牢房里关的犯人实在是太多了些,华云飞暴起杀人之后,有人大声鼓噪叫好,有人惊恐喧哗,牢房里就闹腾起来,结果……把墙给挤破了。”
花晴风:“……”
牢头儿撩起眼皮,试探地道:“大人?”
花晴风的眼睛突了出来,不敢置信地:“墙……破了?你说牢墙……破了?”
牢头儿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是啊,大人。”
花晴风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突然狂吼道:“牢墙破了?牢墙都能破了!啊?你……你们……”
花晴风突然倒退两步,一时眼冒金星,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牢头儿轻声慢语地道:“是啊大老爷,牢房紧张啊。卑职已经向大老爷您申请过六次了,请求拨款修缮扩建监狱,大老爷总说县上财政紧张。县上财政紧张,卑职这牢里就只好更紧张……”
花晴风两眼一翻,一下子昏了过去。
……
齐木和孟县丞死在狱中,重犯华云飞逃逸的消息刚一传开,再度陷入压抑的葫县就沸腾了,全县百姓好像过节似的欢腾起来,到处张灯结彩,鞭炮声声。还有乡社自发组织了舞龙、舞狮队伍满城游走表演。
安南天听到这个消息后哈哈大笑:“好啊!我留在葫县果然留对了,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出好戏,凝儿先去铜仁,可惜了。”
他站起身,笑吟吟地道:“打点行装,咱们也走吧,去铜仁拜望一下神侍老爷子。另外,把有关这个艾典史的事情报给太公知道,看看他老人家的意思。”
洪百川获悉齐木死亡真相后,也是放声大笑,笑声极其舒畅,只是大笑之后,突然又有些意兴索然。他沉默良久,才深深一叹,道:“可惜、可惜了,可惜官不是那么好做的,如此此人真能走上仕途,或许……”
洪百川顿了顿,摇摇头,又自失地一笑,道:“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上头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吧。”
他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刚要举步往外走,忽然又站住,仔细想了想,猛地一拍额头,道:“哎呀,到底是老了,看我这记性,再有两天大亨开店就满一个月了吧?也不晓得这孩子究竟……,唉!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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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第51章 我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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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府愁云密布,齐夫人哭成了泪人儿,那些侍妾一流的女人虽然不像齐夫人一般悲伤,却也是面现悲戚之色,她们浮萍一般的命运,离开了这棵大树,又该依附何人呢?
李秋池带着一个背包裹的书僮从侧厢客房里走出来,往客厅中冷冷地看了看,便往外走,正好言安慰齐夫人的范雷见状,连忙赶出来,扬声唤道:“李讼师,你这是去哪儿?”
李秋池站住脚步,淡淡地道:“自然是回水西。”
范雷愕然道:“我大哥的事儿,李讼师不管了?”
李秋池折扇在掌心滴溜溜一转,“唰”地一下又握住扇柄,向范雷道:“齐木已死,齐家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李某是受田家委托来帮你们的,如今还有必要留在这里?”
范雷又惊又怒,道:“我大哥分明是被那个疯子使计害死,李讼师就不闻不问了?”
李秋池淡淡地道:“利之所至,便是天,李某也敢去捅个窟窿。没有好处,就是一个平头百姓,李某也不会去得罪。告辞!”
李秋池向范雷拱了拱手,带着小书僮扬长而去。范雷看着他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齐夫人泪水涟涟地追出来,哽咽地道:“大管事,老爷死了,咱们齐家可怎么办呐!”
范雷咬牙道:“夫人放心,我与大哥情同手足,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他报的!”
范雷低头思忖一会儿,用力一跺脚,道:“夫人,请给我准备一笔重金。”
齐夫人抹抹眼泪,诧异地道:“大管事是想?”
范雷道:“我贵州一带,有一伙悍匪,来去无踪,身手高明,号称‘一窝蜂’。我想找到他们,请他们出手把那狗官干掉!只要那狗官一死,这葫县就还是齐家的天下!”
李秋池带着书僮走在大街上,路过县衙的时候。站住脚步,若有所思地望着衙门口出神,这时旁边有人笑道:“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李讼师么?怎么,可是有人托你诉讼?你若不知衙门里头怎么走,本官带你进去!”
李秋池转身一看,恰好看见叶小天带着马辉、许浩然等几个捕快从道路上过来,李秋池皮笑肉不笑地道:“艾典史,好手段!”
叶小天打个哈哈,道:“李讼师,过奖。过奖!”
李秋池道:“这一番,李某真是受教了,果然是越小的地方越没规矩,越是小吏越视王法如无物。”
叶小天讶然道:“莫非李讼师被吓着了?看你这行色,是打算回水西了?”
李秋池不愠不恼。笑吟吟地道:“不错!齐木已死,李某留在此地已经没有意义。李某这就要回水西,艾大人来日如果有机会去水西的话,一定要知会李某一声,李某人……会好好款待你的!”
叶小天也是笑容满面,极亲切地道:“好啊!艾某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本想着有暇的时候。再设一桌接风宴,好好款待一下你这位从水西来的贵客,却不想你这就走了。如果来日李讼师再有机缘来葫县,也请李讼师一定要知会艾某一声,艾某也会隆重接待的。”
“哈哈,好说!告辞!”
李秋池向叶小天笑着拱拱手。转身就走,待身形转过去后,脸色已一片铁青。叶小天笑吟吟地看着李秋池远去后,对苏循天和李云聪道:“今天应该没什么事了,你们两个也好好歇歇吧。”
李云聪问道:“大人去哪里?”
叶小天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道:“我去县衙后宅看望舍妹。”
李云聪没有说话,只是深深一揖,叶小天便往衙门里走去。李云聪直起腰来,看着叶小天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衙门口,突然说道:“苏班头,你觉得,叶小天这个人……该死么?”
苏循天脱口道:“当然不该死!”
李云聪眼神里飘过一丝阴翳,缓缓地道:“可是,老爷们想要他死,你我小吏,能做什么呢?”
苏循天咀嚼着李云聪的这句话,渐渐的,也沉默了……
※※※※※※※※※※※※※※※※※※※※※※※※※
叶小天要去后宅,却不好穿过县太爷一家人的住处,他从侧厢甬道一直走过去,到了尽头角门儿进去,便是后宅之后奴仆下人们所居的那处狭长区域。
水舞陪着乐遥正在园中玩耍,福娃儿则捧着一根嫩竹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着,忽然,它抬起头嗅了嗅鼻子,然后发出一声婴儿般的鸣叫,这一声鸣叫充满了喜悦的意味。
福娃儿扔下竹子就向前方小径上窜去,那么肥硕的身子,跑动起来竟是敏捷如兔,和罗大亨那肥胖海狗般奔跑的英姿有得一拼。
“叶大哥!”
水舞循声转头,一眼看见叶小天正沿小径走来,一种莫大的惊喜突然涌遍了她的全身。
叶小天这些天的确很忙,再加上受了伤,不想让她知道后跟着揪心,所以一直没到后宅里来,水舞平时天天见他也不觉得怎么,可是一下子见不到人了,她才发现那思念已不知不觉就像沉甸甸的果实般,挂在了她的心上。
水舞还没跑过去,福娃儿已经撒着欢儿地扑到了叶小天身边,叶小天突然也是一声欢呼,俯低身子扑过去,然后……正笑着要扑上前的水舞和遥遥就目瞪口呆地看到,叶小天把福娃儿仰面撞了个大跟头。
福娃儿倒底还小,那身量哪是叶小天的对手,不过它皮糙肉厚的,倒不用担心被撞伤。叶小天把福娃撞翻在地,然后像毛驴儿尥蹶子似的围着福娃儿蹦了两圈,就要作势跳到它肚皮上去。
水舞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前把他拦住,遥遥则像小猪似的撅起嘴巴,跑上前把福娃扶起来,嗔道:“小天哥哥坏,一来就欺负福娃儿。”
叶小天笑道:“这个胖家伙,上次一见我就顶了我一个大跟头,这次还想重施故伎。我只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福娃儿刚被叶小天撞翻时有些发蒙,这时大概是明白过来,突然很欢喜地往后一仰,“嗵”地一声倒摔在了地上。把水舞和乐遥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它被撞晕了。
福娃躺下以后,就用两只熊掌“砰砰”地拍着圆滚滚的肚皮,看那样子,是很希望叶小天上来蹦几下的。水舞啼笑皆非,冲它喝道:“快起来,你们俩呀,一大一小,全没个正形!”
水舞说完,便拉起叶小天道:“快。进屋坐着,我刚沏了壶茶,水温正好。”
水舞拉着叶小天进屋,忙不迭取过茶杯为他斟茶,道:“叶大哥。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们?”
叶小天道:“嗨!这不是这阵子忙嘛,每天回来都很晚,实在是顾不上……”
叶小天说着,转眼看到桌上放着几个小栗子,便顺手拿起一个丢进嘴里,嚼啊嚼啊嚼了半天,皱着眉又吐出来。道:“这栗子怎么……,啊!这谁吃完枇杷还把核放这儿……”
水舞刚斟了茶,正要端到他面前,一看他拿着枇杷核嚼了半天,登时大窘,那是她吃过的。上边可是有她的口水,一时间水舞臊得面红耳赤。叶小天一见她脸色便明白过来,赶紧转向福娃儿,大声质问道:“说!是不是你!”
福娃儿正眼巴巴地蹲站在他身边,显然对这久违的男主人很喜欢。看到叶小天横眉立目的样子,福娃瞪着一双熊猫眼,很无辜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男主人为什么有点不高兴了。
遥遥又像小猪似的撅起了嘴巴:“小天哥哥就喜欢欺负福娃儿。”
叶小天哈哈大笑,道:“行,那哥哥就欺负欺负你。”
“啊!不要……”
遥遥尖叫着刚要逃走,已被叶小天大手一伸,揽住了她的小腰肢,把她抱到了自己怀里,有些胡茬的下巴在她的嫩脸蛋上蹭来蹭去,蹭得遥遥咯咯直笑,水舞趁机红着脸把枇杷核收走。
叶小天和遥遥笑闹一阵,让她带着福娃儿去院里玩耍,房中只剩下他和水舞后,叶小天便压低声音对水舞道:“这几天我就安排,咱们想办法离开葫县。”
水舞大喜,眸中登时放出光来,脱口道:“真的?”
叶小天吃味儿地道:“你就这么想见那个小风哥哥?”
水舞微窘,辩解道:“才没有,人家只是想爹娘了。”
叶小天展颜道:“啊!想爹娘那是应该的,我也想我爹娘,我还想我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水舞俏巧地白了他一眼,很久不听他疯言疯语了,这时听了,不知怎么却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叶小天笑了笑道:“你也不用特别准备什么,免得被人看出破绽,也不要告诉遥遥,她还小,不懂事,可别说漏了嘴,你只心里有数就好,我这边做好准备,就会安排接你离开!”
水舞欣喜地点了点头,想到很快就能见到父母双亲,心里登时说不出的欢喜。
范雷是齐木的结拜兄弟,齐夫人对他是极信任的,所以毫不迟疑地为他准备了一笔黄金,范雷将金元宝打成一个包裹,便悄然离开葫县县城,踏入了莽莽丛林。
他听说过悍匪“一窝蜂”的事,却没有途径找到他们,他打算抄小路赶到铜仁,请那里一个交游四海的朋友出面帮他寻找“一窝蜂”。“一窝蜂”胆大包天,就没有他们不敢接的案子,只要请到他们,那个疯典史……
范雷想到叶小天凄惨的下场便忍不住冷笑起来,可是笑意刚刚漾现在他的眸中,密林中就突然飞出一枝利矢,利矢从他眸中钻入,血淋淋的箭尖便从脑后冒出来,范雷一声没吭,便仰面栽倒在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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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第52章 难做的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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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叶小天早把葫县内外情形摸得底儿透,他也相信至少李云聪、苏循天、罗小叶这些人是不会反对他离开的,当然,此时他还不知道孟县丞当初竟然与众人定下了杀人灭口的主意,事情比他想像的要棘手一些。
叶小天虽然在暗中做着离开的打算,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为了麻痹有可能在暗中盯着他的耳目,他甚至还忙里偷闲地去了一趟大亨杂货铺,同这位便宜兄弟见见面。
叶小天走到十字大街的时候,大亨正很悠闲地趴在柜台上,同据说恰巧经过这里的妞妞姑娘聊着天。店里面很安静,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这两个人一问一答地在扯淡。
“妞妞姑娘,其实我不是胖啦,我只是懒得瘦,说起来呢,身子健康就好啦,瘦骨伶仃的模样怎么配得起我这大掌柜的身份呢。”两个人交谈的很融洽,大亨趁机把自己最大的缺点轻描淡写地提出来。
叶小天走进杂货铺,惊愕地看着这前所未见的极其气派的杂货铺子,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有些日子没来了,万万没想到大亨真的很败家,“大亨”杂货铺竟然弄成了这般光景,比一家上档次的古董店都要雅致,三千两银子……只怕是打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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