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美人强取豪夺之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方静途
秦昭不在时,偶尔便在她面前彩衣灼目的晃,陪她月下斟酒,耍猫逗雀的。
萧辰意不止一次询问过谢玉京她现下到底要如何助他成功回去,但每次他都只道不急,他需得先去一处地方拿到了一样东西之后再考虑回去的事。
瞧着谢玉京,萧辰意回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偶尔一直有的那股怪异之感,具体她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奇怪,直到最近她才终于明白她到底是觉着哪里怪了,因为她发现谢玉京这人,那张脸好像是渐渐有了点什么变化的,但仔细一瞧,却又好像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过总体来说是越瞧越好看了。
萧辰意某天便就这样同谢玉京提了一句,谢玉京却只是在院中的石桌面上撑着脸,笑着回她一句,轻飘飘的,“有吗,可能是公主殿下你以往,从来就没仔细瞧过玉京吧。”
萧辰意有时便想,那不成她这公主府中尤其的养人……?
谢玉京说要去某处地方拿某样东西,却一直在她府上安安静静的,在萧辰意忍不住想再开口询问之际,他才终于开始有所行动了。
便是让萧辰意借着为即将到来的七月初七乞巧节求莲花灯为由,去一趟京城南郊的兰夜寺。
现下离乞巧节还有大半月的时间,但京内京郊却早已有了些节日的氛围,各色乞巧节习俗专用的巧艺玩意儿,以及制作那些玩意儿的通草、色纸、线绳等物都满街的摆卖着,而湮京城内几乎尽人皆知的兰夜寺中,专用于祈姻缘福的莲花灯,更是尤为的紧俏不易得。
兰夜寺不仅因这“兰夜”二字与七月乞巧节这夜的俗名一致而令人隐隐信服,更令其享誉盛名的是,庙宇中,有一棵生长了近几百年的姻缘树。
此树双株合抱,枝叶相交,据闻是天上的月老仙人在人间的栖处,几百年来,留下了数不清的美丽传说,有关于爱情与姻缘的美丽传说。
不少人都对此树的灵验性深信不疑,树干枝叶间都是以墨汁浸染的红绸,以及铮铮作响的骨片风铃,风一吹,便叮铃叮铃,红绸飞扬。
而兰夜寺这莲花灯的制作材料,则是由寺中德高望重的大师亲手一条条挂上去,经过了焚香祈福并在姻缘树上集福了整整七月的彩绸布条,据说由这种布条做成的花灯尤为的灵验,所以每年都有如潮的人在莲花灯开始缘售之后,涌往兰夜寺。
为何说是“缘售”,因这莲花灯的数量着实有限,所以便也就不会这么白白的送人,要想得到,不仅需付一大笔的香油钱,还得在大师面前经过相看才行。
但……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这门槛自然也就可以降低些的,所以萧辰意以求莲花灯为由,领着谢玉京到了这兰夜寺之后,谢玉京自然悄无声息的去办他该办的事,而她萧辰意则很顺利的就将最后两盏莲花灯都给拿到了手里。
这其中一盏是她为自己求的,而另一盏便是为秦昭求的了,当时那位大师好像是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未说,只让她拿走,萧辰意便将那最后两盏花灯都给提走了。
所以当萧辰意在院子里碰巧遇见来求灯的沈瞿晚时,她发现沈瞿晚瞧见华春手上那盏雾霭蓝颜色的花灯时,目光似乎十分的滚烫,但也很快,就收了回去,转身便领着人离开了兰夜寺。
萧辰意一时也为她感到有些遗憾,但先到者先得,她虽不奢望在这世界遇着什么好姻缘,但既然都求到了,那便就是她的了。
但她没料,刚这么想完没多久,将团年抓回来的华春便告诉了她一个打脸的消息,那便是,原来,这蓝色的花灯是按惯例给赵大人府上的一位沈小姐留的……
这是华春无意间听两个姑子闲谈时透露的。
萧辰意:“……”
沈瞿晚前段时间身子不太爽利,又一直念着过几日便回江南苏州一趟的事,这次便磋磨了些时日才来到兰夜寺取莲花灯,想着寺中定是给她留了的,所以她怎么也没料到,今日来,大师却告知她,今年的花灯临时被一贵人给提走了,沈瞿晚想,这京中应该没多少贵人能让大师将留给她的花灯给了旁人,所以一见到萧辰意她本就不怎么高兴的,再见到她手中提着的本该是留给她的花灯,沈瞿晚这心下就更是不畅快的紧了。
回赵府的一路上,沈瞿晚一句话都没说,黛眉间似乎竖着一道明显的川字。
显得人有些更加的郁郁。
坐在车内一旁的仇嬷嬷见了,圆圆的脸庞微微皱了起来,看着沈瞿晚突然慢声的道:“小姐,你莫不是忘了……大人前段日子说过此次要陪你一同回苏州祭奠我们老爷的……”
沈瞿晚半晌自沉默中开口,想到那晚半夜男人在书房她准备离开前突然对她说的话,面上的恼怒与郁结总算少了些,喃喃道:“是啊,再过几日,侍新就会同我一道回去看看父亲了……”
沈瞿晚抬手拉过嬷嬷粗实温暖的手,“傻嬷嬷,我怎会忘了……这么重要又这么令人开心的事……”
拍了拍仇嬷嬷的手背,沈瞿晚又道:“嬷嬷,这是侍新第一次说要陪我回苏州去呢。”
仇嬷嬷也宽慰的笑笑,反握住了沈瞿晚有些凉意的手,面上笑意缓缓却散开了去。
谢玉京此次去兰夜寺,萧辰意并不知他到底是想去做些什么,她只知事情似乎是进行的有些不顺利,他告诉她,还得再去一趟,不过在此之前,也需得再等待一段时间。
等时机成熟,他自会再告诉她。
萧辰意便就等着谢玉京所说,时机成熟的那天到来。
不过在这之前,萧辰意发现,自接风宴那夜之后,一直到现在,赵侍新都没再像之前那样找过她萧辰意,更提不上像之前那般逼迫她或是侮辱她什么了,不知他这是一时没时间来搭理她了还是这游戏他自己也厌倦了,总之他这段时间几乎就没怎么与萧辰意打过照面,有时偶尔在宫中见到也是遵着规矩,即使四下里无人,赵侍新对她也是全然的漠视。
不久,萧辰意便听说赵侍新在朝中请了个短假,据说是要陪着沈家小姐回一趟沈老爷后来定居的江南苏州,在沈老爷忌日那天陪同着去扫墓祭拜。
想着这人应是心头想着自己女人的事,没时间搭理她,所以萧辰意这一阵子,心头便放松了许多。
江南的六月,空气也是十分的湿软,沈老爷以湖石及红土砌筑的坟茔前,摆满了新鲜的贡果,素酒,香烛与纸钱,今日天气温度下降了不少,微凉的风拂过土丘上的绒绒细草,裹挟着少许湿意扑在人面上,混着青草的香味,令人心情更加的安宁平和。
赵侍新一身素服,在沈老爷的坟前持香三拜之后,将三支香插在了坟茔前,便直起身看着覆绿的山丘道:“沈叔,许久未来见你,是侍新慢怠了。”
赵侍新在坟前默然良久,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未转头的对一旁已红了眼圈的沈瞿晚道:“小晚,当年沈叔对赵家的恩情,侍新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那事辛苦也拖累沈叔了……”
“沈叔当年以一己之力,找出诬陷的证据,救了我们赵家,让侍新到现在也十分的佩服……”
沈瞿晚本想回一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让他没必要再一直记着,突然听得赵侍新下一句,沈瞿晚盯着坟茔的眼睫却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只听赵侍新似乎是有些好奇的接着道:“倒是让我很想知道当年沈叔……到底是如何能这么快就找到证据的……”
沈瞿晚沉默了几息才道:“我也不知,可能父亲也只是误打误撞吧……”
赵侍新应道:“无论如何,赵家欠了沈家。”
沈瞿晚不爱听这话,她立时就换回了当年的称呼,道:“侍新哥哥,你又说这种话了……”
赵侍新微笑了笑,“好,以后不说了,准备回了吧。”
沈瞿晚知晓他这句回了是什么意思,虽对生活了好几年的江南苏州还有些留恋,但这点情丝却一点也抵不上她身前的这人,沈瞿晚便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发丝应了声“嗯”。
乞巧节将至,某日看着府里那盏蓝色的花灯,想了想,萧辰意还是决定将这盏灯送还给沈瞿晚,毕竟她当年坏了人姻缘,现下这本属于她的东西理应还给她。
萧辰意便着人给赵府送去,指明是送给沈瞿晚的,并且让人一定低调一点,尽量不要惊动了赵侍新。
而赵府内,此时,赵侍新便正在书房内听着人的禀报,等长业说完后,他又问了一遍,似乎是想确认,“你再说一遍,谁送了什么东西来。”
长业总觉着好像莫名有股无形的压力,他又道:“回大人,是长公主殿下,她派人送了一盏应该是从兰夜寺那里得来的莲花灯,说是送还给晚夫人的……”
“兰夜寺?”赵侍新抚着书页,指腹摩挲平滑的纸页,似乎想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书页一瞬不经意被轻微撕裂的声音响起在一室,令长业的耳尖微动了动。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长业拱手退了下去。
公主府内,侍从回到府中回话时,说是全按她的吩咐办了,萧辰意便就将这事给完全忘到了脑后。
所以在临近乞巧节前的某天,赵侍新突然在宫内挡了她的道,说是有话想请教她这位殿下,一副恭敬的样子,萧辰意想着他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搭理过她,而这次也是在大白天内,到处都有人的御花园中请求同她说几句话,他身边这次连个未带刀的侍卫也没有,萧辰意便……允了赵侍新的“请求”。
让宫人退出适宜谈话的距离,萧辰意还未开口,就听距她一米来远站着的男人突然对她冷冷的问道:“萧辰意,你什么意思?”
萧辰意有点懵,“?什么什么意思?”
赵侍新见萧辰意一脸茫然的表情,他盯着她道:“你送了什么东西到我府上,这么两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萧辰意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赵侍新说的是什么,她回道:“我那是送给沈小姐的,这可是好东西,而且本来也算是沈小姐的东西,只是物归原主而已,你干什么……”
看男人瞧着虽平静的脸,但他炙烈到几乎要灼烧她面皮的眼神,却让萧辰意明显的感觉到了这男人的情绪,她便又接着道:“……好像特别生气的样子?”
所以她这是好心办坏事了……??
赵侍新看着萧辰意,抿着唇笑了,声音低沉却刺骨般缓声的道:“原本是瞿晚的东西……
赵侍新靠近一步,气息逼人,“萧辰意,我竟从来不知,原来你还会良善到将抢到手的东西再还给原来的主人。”
萧辰意实在是觉着赵侍新今日有些阴阳怪气的莫名其妙,她便道:“赵侍新,我这次又没再对你和你的沈姑娘做什么坏事,而且这种莲花灯,在乞巧节据说可是很灵验的呢,就算你再不待见我,也至于吗??”
萧辰意见赵侍新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是在缓和着某种情绪,又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他靠近她一步,盯着她道:“所以萧辰意,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的好意?”
嘴角微勾起嘲讽的弧度,赵侍新又道:“我和小晚的事,倒是不劳你费心。”
萧辰意回视向赵侍新,良久才道:“行,我知道了,那你说完了吗?”
萧辰意这意思就是,如果说完了那她就不奉陪了。
对美人强取豪夺之后 第55节
话音落下,便准备绕过赵侍新离开,没料,快擦肩而过时,赵侍新却突然逾矩的捏住了她的一侧手臂,几乎与她面对面的并肩而立,却未看她一眼的道:“萧辰意,我最近没来找你,你却不甘寂寞,要故意来招惹我是吗?”
微微紊乱的气息,使人生痛的力道,萧辰意紧皱眉,“赵侍新,你别含血喷人,还盏灯就算招惹你了,那行,我以后长个教训有多远离多远总行了吧……”
赵侍新在宫人们注意到之前松了手,他看着萧辰意,突然却又抚上了萧辰意的一侧脸颊,指背沿着她面颊轻轻滑落,似乎是完全想明白了什么般看着她道,“教训?萧辰意,我跟你之间如你所说的孽缘,恐怕只能不死不休了。”
“所以,这些也确实算不得什么。”
萧辰意听了这句,突然回想起晚宴那晚,她在这男人身后喃喃说的话,原来这男人那晚是听见了的……
在萧辰意抬手之前,赵侍新已放下了手,但萧辰意却总觉男人手心的热度,好像还残留了些在她的脸颊皮肤上,这男人,最近好像真是受了什么刺激般,越来越阴晴不定,不按常理出牌了,早知道,她就不还那盏莲花灯了,照赵侍新这人现下这捉摸不透的脾性,她好像还真是自找不痛快了。
第62章
这日,傅疾回到了赵府向赵侍新禀报他最近执行任务的情况。
屋内的灯罩下火烛跳耀。
因前段时间大人命他不必再将人给看的那么紧了,而大人又同晚夫人下了趟江南,所以傅疾这次便将上次未禀报的事都一并的汇报了。
他着重禀报了一番,最近他那目标对象的行动轨迹,尤其是前不久去兰夜寺的那一趟,以及最近他才打听确认到的……那日给萧郡主下毒的人又到底是谁了。
傅疾奉命在那位长公主殿下的府中暗中看着人,为了不暴露身份,他的行动怎么也会受到不少的限制,而对于在公主府中有人给萧郡主下毒的这事,对那位公主殿下来说,好像是个刻意隐而不宣的事情,傅疾还是从那日,当时公主府上的人员安排、行动及各方细节总结起来才勉强推测出了那日,给萧郡主故意下毒的人是谁了。
禀告完毕,站在南窗边的男人,背身看着窗外,沉默了许久,突然才淡声问道:“那男人,在兰夜寺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动?”
傅疾沉思几秒,脑中很快便闪过了一些画面,他罕见的有点纠结,最后却只是道:“倒也……没什么异常。”
窗前的人微侧头往后看了傅疾一眼。
傅疾似乎立时就不再犹豫,明确了下来的道:“回大人,没什么异常。”
赵侍新又回过了头去,手抚上了身侧搁置在台案上的建兰长叶,沉吟道:“窦灵国的人,还会玩毒……”
突然回想起了什么,赵侍新抚着兰叶的手停了下来,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嘲冷道:“看来当时应该就是想去找他了。”
手从建兰的叶上拿下,垂在身侧。
——萧辰意,看来你应该是知晓了那男人的某些底细才对了是吗。
赵侍新眼前晃过萧辰意那张与当年有着细微差异的脸,以及在宫墙边时,他瞧见的那女人锁骨上的月牙型胎记,赵侍新眉间微凛,许久未舒展开来。
傅疾一时不大明白大人方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刚抬起了一点头来,才又听人问道:“窦灵国呢,最近有没有什么可关注的消息了?”
微皱眉,傅疾应道:“回大人,最近窦灵国那边……也并未查到什么有关联的人或事。”
赵侍新仰头看着窗外,微扬唇的道:“窦灵国……近日那位国主的心情想必应该会是很不错了,毕竟他之前那一手假意称病,营造出他几乎快不久于人世,而窦灵国也陷入了风雨飘摇假象的手段,蛰伏了这许久,此番终于是一举拿下了临近虎视眈眈,想趁人之危,出兵讨伐的两个小国……”
“倒是又扩张了不少窦灵国的领土,看来这姜,还是老的辣。”
过了一会儿,赵侍新转身走回桌案前,对傅疾吩咐道:“窦灵国那边继续打探,其他……”
微停顿,赵侍新才道:“照旧。”
傅疾这才应了吩咐,退了下去。
过了几日,清平大街上,行人往来络绎,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此时两辆华盖马车一前一后的行进在宽阔的街面上,前面是辆墨帘的马车,而后面一辆,却颜色鲜亮,一瞧便就应是女子所乘之舆。
但现下这辆青色围帘的马车内却空无一人,因为本该坐在这辆车里的人,此时却坐进了前面的那辆马车内,而且还不时挑开一侧的厢帘往外探看着。
沈瞿晚今日是外出来亲自采买东西的,乞巧节那日之前应该要准备好的东西,没想就碰巧遇见了从朝中回来的赵侍新,两人便就这么同行了。
瞟眼街上各式各样的花灯,沈瞿晚又想到了前不久那位公主殿下说是送还给她的蓝色花灯……
沈瞿晚捏捏手心,再一次说服自己,罢了,这次乞巧节侍新答应了她会同她一起放河灯,而这花灯既如此的灵验……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即使这灯经过了那女人之手,令她膈应,但她此番也只能按耐着忍受了。
马车行进着,沈瞿晚突然晃眼瞧见了什么,她赶紧让马车停下,挑开车帘,对车里的人道了一句,“侍新,我看见个想要的东西,下去看看,你在车里等等啊。”
便在仇嬷嬷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到了一旁的货集旁,在一处外摆的摊位上,挑挑拣拣着什么。
沈瞿晚在瞧的,是各种手工制作的纸花,有莲花,茉莉,玫瑰,夜合花等等,这材料倒与她在货集上其他地方瞧见的都不一样,颜色晕染的尤其漂亮,一层层渲开,很是惹眼。
摊主一瞧近前来的是位有钱的主,赶紧便给沈瞿晚热情十足的介绍起来,几乎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
沈瞿晚面上扬着抹微微的淡笑,这笑落在街边一位身着黧黑衣袍的年轻男子眼中,似乎定格了般,令他久久的不能动弹,生怕会打破了这幅美好的画面,在他心里,许久未见的美好画面。
但是瞧眼街对面静静停着的那辆墨帘马车,男子的眼中很快,便浓黑翻滚,几乎漆黑一片。
他可能必须要打破这幅美好的画面了。
但他心里也隐隐的期待着,期待前方落在他眼中的女人……能欣喜于他此番的到来。
男子开始了动作,往前走向了女人,终于停在了女人几步开外的地方,在女人带着满足笑意转身的同时,男子朝着女人的方向喊出了深藏于心的名字,带着浓重而压抑的情义,“小晚……”
沈瞿晚的笑在见到面前男人的一瞬间,明显有一丝的僵硬,男人瞧见了,他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刻意忽略掉了心口逐渐蔓延上来的某些感觉。
眸中只余欣喜,热意也极尽所能的收敛,怕再次吓到身前的这个女人。
沈瞿晚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孙承,她几乎很不能置信,但一回想他方才看她的眼神,依旧一如当初,沈瞿晚又觉着这好像又该是意料之中的事。
定了定神,沈瞿晚余光不自主瞥了眼斜对面的马车方向,才对着面前挡在了她面前的男人道:“孙大哥,你怎么会……怎会突然到这里来了。”
孙承听见她的声音,胸中的那点酸胀感似乎一瞬便消失了去,一切坚持都变得值得起来,他道:“小晚,我……”
他本想说他自然是为了她而来的,但很快却改了口道:“苏州也呆腻了,所以此番便想到京城来看看,我在京城想法子谋了个吏部主事的差事,所以就过来了。”
沈瞿晚没再详问,只又客套了几句,便想告辞走向马车的方向,孙承却依然拦在她面前,也看了眼马车方向的缓慢问道:“小晚,那人,他现下对你好吗?”
沈瞿晚自看见孙承,心中隐隐就浮上了丝不安,便不想再与他多做纠缠,只回道:“谢孙大哥关心,侍新他……自然是待我极好的。”
孙承有些受伤的道:“瞿晚,这么两年没见,你现下与我就如此的生分了吗。”
沈瞿晚只能又客套的唤他一声,“孙大哥……”
孙承面上寒霜凝结,渐渐染上了抹郁色,他突然变得有些强硬的道:“既然你说他对你这么的好,那不如就让孙大哥亲眼瞧瞧……赵侍新到底,是如何对你好的怎样?”
沈瞿晚不知他突然是想做些什么,她微惊呼一声,“孙大哥,你……你想干什么……?”
孙承笑笑,“小晚你放心,我只是想同那人说几句话而已。”
说完,他已经率先往马车停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瞿晚犹豫一瞬,她知晓,其实只要她怎么也不让孙承去到侍新面前,他便会听她的,但……沈瞿晚却犹豫了,因为她也想知道……知道侍新见到孙承,会是如何的反应……
看向马车方向,沈瞿晚这才追了过去。
隔着街上人群,等沈瞿晚到得马车前时,她见到了令她欣喜的男人身影。
他走下马车了。
而孙承正站在他面前。
沈瞿晚心下微微高兴。
等走到二人面前,沈瞿晚自然的靠近了赵侍新的身侧,看着他道:“侍新,我方才在街上偶然遇见了孙大哥,孙大哥你还记得吗,那会儿他……”
沈瞿晚似乎有点顾及孙承的颜面,但见孙承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她才又接着道:“还只是我父亲身边一个侍候的小厮……”
“但现下孙大哥也是京官了,他在吏部谋了个差事,这才刚调过来。”
赵侍新看向孙承,缓缓的道:“自然是认得的。”
孙承朝着赵侍新笑了笑,嘴角似乎有一点不易察觉的讥诮弧度,“赵大人还能识得下官,倒真是令下官有些受宠若惊。”
沈瞿晚似乎也能听出孙承这句话里一丝微妙的挑衅,她看着孙承微皱了眉,孙大哥还是这么的……意气用事。
赵侍新只微抿唇角,并未接这话,而是看向沈瞿晚道:“东西都买好了吗?”
沈瞿晚应道:“嗯,都买完了。”
赵侍新便淡淡道:“那走吧。”
沈瞿晚虽还期待着赵侍新能有其他更明显的反应,但她知晓此番应该也就到此为止了,便对孙承道:“孙大哥,我和侍新就先回去了,等你在京城定下来了,有时间我……”
看了赵侍新一眼,沈瞿晚又自作主张的接着道:“我会和侍新再一起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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