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要吃小饼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路柯
终于,再一次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陆邻忍无可忍,甩着付瑾紧紧拽着自己的手,怒气冲冲地说:“放手,我不和你走了!”
付瑾不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地发了脾气,只能拉着他的手,按住他的手臂,疑问道:“为何?”
“再和你走下去我这半边胳膊都要被撞废了。”陆邻压着心底的怒意说。
“你受伤了?”付瑾说着,就要查看伤势。
“……”看着他的反应陆邻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谁受伤了,小爷我龙虎猛,壮实得很!”
付瑾歪着头,看着陆邻一脸不解。
“行了,行了,你别这样看着我,快走!”被他那单纯正直的眼神看的浑身不对劲,陆邻身子颤了一下,摆着手摇摇头催促着他赶快走。
付瑾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生气了,看着他先走了在原地愣了一下才跟上去。
“你做什么?”
“你的胳膊不是不舒服吗?”
“不舒服需要你搂着我啊,放手!”陆邻生气地吼出了声,扯下付瑾搂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气呼呼的往前走。
一边路上经过的行人看到他们两人暧昧不清的举动,脸上的表情个个丰富多,旁边坐在茶摊上吃瓜的胖大婶一脸厌嫌地看着他,咬了一口瓜啧啧地摇头。
陆邻瞪着吃瓜大婶,生气地吼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种到地里去,你个大冬瓜!”
“你你你,你个臭小子!”吃瓜大婶气得拍桌而起,拿着手里的瓜就要丢出去。
“多有得罪,”付瑾走上前来用手中的剑挡住吃瓜大婶要扔瓜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块碎银递给大婶赔罪,转身就去追已经走远的陆邻。
“呵呵呵,不碍事,不碍事。”大婶微微一笑,娇羞地抬起头眉目含情地看向付瑾,哪知一抬头却早已不见付瑾的影子,“哎,公子……”
吃瓜大婶四处找着付瑾的影子,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陆邻原本很生气,可一看付瑾不在自己身边,顿时有种云开雾散心情瞬间晴朗的感觉。
“那厮不在我便可以逃了!”
陆邻左右看看,确定付瑾真的不在自己身边,他故意往人多的地方凑,躲在人堆里,一路上弓着背低着头小心地走着,就怕被突然来到的付瑾给发现了。
下一个巷口,只要再拐个弯,就到了陆邻平日藏身的地方。这地方隐蔽得很,从外边看不过是一座普通的酒坊,其实真正门道都在地下的酒窖里,那地下的酒窖就像是一个蚁穴的最中心部位,由它为据点伸出脉络联通各处,凡是城中叫的上名字的地方,都能从这酒坊下的地窖里走过去。
陆邻心里打好算盘,想好接下来的几日到那里闭着躲开付瑾,等风头过去再出来继续过他的逍遥日子。哪知道刚一转身要往巷子里走就撞着个人,是在是背得很。
虽说被撞了一下不高兴得很,但陆邻只是保持着弓着身子低着头的姿势,把双手举高至额前,挡住自己的脸,一下下地作揖赔罪。看对方也不说话,陆邻觉得他应该是不在意,换了个方向避开他准备继续往巷子里走,没想到刚伸出的腿还没踏地,就被人拉着手扯了回来。
“你想去哪?”
果不其然,是令陆邻厌烦有没有情绪的声音。
“我看大人方才留恋美色,就想着自己先去衙门投案自首,没成想竟走错了路。”陆邻直起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
“你可是心中气恼我?”
“大人您可别说这样的话,我男子汉大丈夫,气量宽广,不会与你计较的。”陆邻拍拍他的肩,单手背到身后,看着天空目光深远地说。
“嗯。”付瑾点点头,像是对陆邻的话颇为赞同,“这给你,算是赔罪。”
“啊?”看着他递过来的一串糖葫芦,陆邻指着糖葫芦问,“你当是在哄小孩儿呢?”
“在家时,我娘确实用糖葫芦哄我小妹。”
付瑾很诚实地回答。
“算了,总归是粮食,也不能浪了,那来吧。”陆邻拿过糖葫芦,用吃肉串的架势吃着糖葫芦。
“嗯,走吧。”
“喂,你怎么还拉着我,我又不会逃。”陆邻理直气壮地说着,眼神看着付瑾抓着自己的手又看看他的脸,反复几次示意他松手,“你这人就是太不信任别人,我陆邻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时说过谎了。”
“嗯,我就方才一直在你身后看着。”
“咳,咳咳……”陆邻觉得自己的脸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真疼!他把卡在喉咙里的山楂核吐出来,拍着自己的胸口缓气,“你既然就在我身后,为什么不早点出来!”
“我想知道你要逃往何处。”
听着付瑾的话,陆邻突然有些慌张,酒窖的秘密实属重大,若是被他发现蛛丝马迹就不好了。
“什么叫逃,我只是在进牢前想去喝几口酒,可没有别的意思!,你笑什
睡前要吃小饼干 分卷阅读11
么!说话呀你倒是!”
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吵吵嚷嚷,陆邻的声音被嘈杂的吆喝声和谈论声盖过,谁也听不清楚他们接下来说了些什么。
“大!大!大……”
“小!小!嘿嘿,这果然是小!跟着陆兄弟压果然没错。”
阴暗的监牢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混杂着腐败的酸气和潮湿水汽,让人闻着胃里直泛恶心。而向来死气沉沉的监牢,此时却热闹非凡,一阵阵摇骰子下注的声音,听起来这好像是个赌坊。
“小陆,你给我倒是留点,这最后一点儿酒都进了你的肚子,花生米可就别全吃了吧!”胖狱卒眼巴巴看着自己那一碟油炸花生米几乎都进了陆邻的肚子,肉疼得不得了。
“去去去,不是你自个人儿输的吗。”瘦狱卒躲开来到他身边讨吃食的胖狱卒,口不留情地说。
“唉,遇着你们两个算我倒霉!”胖狱卒看了两眼花生米,狠下心来往外走,嘴里还念叨着,“快点儿吃啊,待会头儿来了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胖子,待会儿把我落在门边的巾子给我带进来!”瘦狱卒高声喊着,却没听到胖狱卒回应,奇怪地说,“今天怎么走这么快?”
瘦狱卒探着头往外看着,犹豫了会对一边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丢着花生米吃的陆邻说:“这个,陆兄弟,得委屈你在牢里再呆着了,我得去找找我那巾子落哪儿了。”
“好说好说。”陆邻笑着回答,走回牢里,十分熟稔地说,“以后还仰仗两位大哥照料了。”
“哪里,陆兄弟你说笑了,哈哈哈。”瘦狱卒边说变笑,从腰间取下钥匙,准备把牢门锁上。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凌厉的声音突然响起,瘦狱卒吓得手上的钥匙都掉到了地上,看着气势汹汹走过来的牢头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句,“头,头儿……”
“身为狱卒,私自放行牢中重犯,你可知按律应如何处置!”
“小的错了,小的只是……只是……”
瘦狱卒害怕得不知如何解释,一张脸已经吓得惨白,脸上不停地冒着冷汗,跟在牢头身后的胖狱卒早就吓得两股战战,面如土色。
“牢头你可别怪错人,是我骗他给我开的门,还用他一家老小威胁他。”陆邻靠在牢门边,漫不经心地说。
“你!”牢头抄起一边的鞭子就要往陆邻身上抽,却被一只手突然拦了下来。
“王……大人。”牢头刚出口的话硬是咽了回去,看了眼拦着他的人回了鞭子。
“都先下去。”
“可……是。”看着对方坚决的态度,牢头只得应下,带着两个狱卒走了出去。
“近日可好?”
陆邻看着他忍不住把余下的几粒花生米倒入嘴里,拍了拍手说道:“这可真是个好问题,有一回听到问人在牢里呆的舒不舒坦。”
“可我看你过的颇为惬意。”
“惬意,我惬意死了。”
陆邻咬牙切齿地说,他一看到付瑾那张看起来正气凛然的脸就来气,这个装模作样的大尾巴狼。
自从那日他就被付瑾关到牢里,夏聆没想到这小子真有本身,顺藤摸瓜查到了酒坊的事,查出了平日里看似不起眼,以买酒营生的酒坊,实际上是专与朝廷作对,天下最大的情报网。虽说陆邻在里面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喽,可他的所有经济来源都是靠着酒坊来的,付瑾这厮不仅断了他的财路,还把他关进了牢里,陆邻恨不得打他个七八顿解解气。他更没想到的就是,这个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人,竟然是个王爷,不是说帝王家向来勾心斗角吗,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别再与我置气了,我此次是来救你的。”
“救我?”陆邻凑近看着他的头。
“我并不是在说笑,与此案有牵扯的人,最轻流放,重则处斩。而你,按律应处斩。”
“什么,你这刑罚也太严苛了吧!”陆邻脸上轻松的表情不在,他双手围成一个圈,恨不得能马上掐死付瑾。
“你现在若是肯听我的,我就能救你。”付瑾握住他双手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住,严肃地说。
“那,听你的。”陆邻看着他,犹豫了会还是答应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听他的,说不定真的能逃过一劫,“你有什么办法?”
“嗯。”付瑾点点头,看着陆邻的眼睛一脸认真,“嫁给我。”
“……”
陆邻抬起腿就往付瑾肚子上踹,但被一下子就他轻易制服,一手捂住嘴。
“你听我说,我若是放你逃走,这街上定会贴满你的通缉令,到时候你无处躲避被抓着就是罪上加罪,你与我成婚后,你可在我府内避险,你也有个合理的身份外出,若是你不想呆着,我也可趁着成婚时将你送走,你现在有什么要说的。”
付瑾松开手让陆邻说话。
“你搞清楚,我是个男的。”
“不必担心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陆邻觉得付瑾的脑子真的和常人不一般,“你真要想救我,还要用这种傻办法,你不会是变着法想看我丢人吧?”
“这次能破案,确实是因为你,姑且可以与你所做之事将功抵过,且我知道你并不是坏人,我才救你,并未有其他缘故。”付瑾看着商译的眼睛,眼神清澈认真,“陆邻,君子于信,义不食也。”
“……”
陆邻最后还是答应了付瑾的馊主意。
“嫂嫂,我要见嫂嫂,王兄你骗我,说好让我看嫂嫂的!”小姑娘气得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阿眠乖,明日再见,今日嫂嫂太累,现在已经休息了。”
“哼,王兄你要是再骗我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付瑾笑着允诺,吩咐着下人把妹妹待会房。
“把你妹妹哄好了?”陆邻坐在桌子前,把袖子撩到手臂上,一整块一整块地往嘴里塞着糕点。
“嗯。”付瑾点点头,把门关好,走到陆邻身边的位置坐下。
“这是你的家,我也不和你抢床了,吃完饭我就睡这桌子上了,你可别介意啊。”
“你可以睡床的。”
“不用,毕竟你救了我,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说。”陆邻往嘴里塞着糕点,
“喝酒吗?”
“正好,我渴了。”陆邻也不客气,接过付瑾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酒香浓郁,酒味醇馥幽郁,他一下子就被勾起了酒瘾,“再来一杯!”
“一杯就好,这酒容易醉。”
“哈哈,我可是自从会喝酒以来,就没有醉过的!”陆邻把付瑾手里的酒壶拿来,仰着脖子把酒倒进嘴里。
付瑾看着他仰着脖子,口中溢出的酒水顺着脖颈脖流下,留恋般地在锁骨窝
睡前要吃小饼干 分卷阅读12
停留,聚满后再沿着胸口滑下,陆邻虽然平日里过的糙得很,但这皮肤却能比女子还好,敞开的衣襟可以看到他白皙的胸口一道道清晰的水痕。
“醉了吗?”
“怎么会醉,我明天还要早起呢。”陆邻放下已经空了的酒壶。
“那么早起想去哪?”
“走啊……”脑子有些发晕,陆邻捶了捶自己的头,眼前的东西已经模糊起来,连着付瑾的声音也变了,朦朦胧胧得像雾一样。
“不能走。”
“为什么,不是说好的吗?”陆邻戳着他的胸口,瞪着眼睛,“你可说过君子于信,义不食也……”
陆邻说完,挥着手向后退了一步,可脚步一踉跄差点摔倒,好在付瑾手快,一下子楼主了陆邻的腰。
他扶着陆邻软软的身子坐到床上,拆开他歪斜的发冠理着他散乱的头发,他凑近闻着陆邻身上的酒香味,微凉的鼻尖蹭着他温热的耳垂,盯着他那一双闭上的眼睛,瞳色如墨般深沉,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陆邻,可我没说过,我是君子啊。”
房内的只留下床边一对红烛亮着,浅浅的愉悦的笑声像微风吹拂下舞动风铃,似有似无。
次日清晨。
陆邻习惯早起,晨光熹微他就醒了过来,然而到了日上三竿他也没反应过来一睁眼就看到的这副场景。
“我……”犹犹豫豫不下数十次,陆邻依旧不知怎么说话,“昨夜我……我喝多了,不知怎么就……”
看着付瑾自醒来后就保持着那副明明十分震惊痛苦却硬是要装作一脸淡然的样子,陆邻心里过意不去的感觉就一层层加重,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玷污了一朵不恋红尘不沾世事的高岭之花。
“我……”陆邻努力着,却依旧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不必在意,昨夜就当你我都醉了,没发生任何事。”
付瑾的声音很干,明明说话的语气不带一丝情绪,可陆邻听了,愣是像心口被剜了一刀。
屋内静得让人心慌,陆邻没法控制自己不去看付瑾,他的心从未如此焦灼过,各种各样的想法像炸开似的在他脑内一齐迸发,可他却下不了决心做一个决定。
付瑾拢着身上的衣服,从床上坐起,伸着手要去够一边架上的衣物,陆邻看到赶忙走上去帮他递过衣服,坐在他身边也不像之前那样嫌弃。
“晚上我会派人送你出城,离开后……”
“我会对你负责。”不知怎么地,陆邻一听他的声音,嘴里的话就像管不住似的,突然蹦了出来。
陆邻自己先是惊了,想在自己嘴上打个几巴掌,一丝后悔的感觉马上从心底升起。可付瑾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离开后会有人在城门与你接应,到时你跟着他们走,他们会带你去安全地地方,给你足够的银两,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那你呢?”陆邻看着他忍不住问,“那么多人都知道了你成亲的事,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
“付瑾,我若说愿意承担昨夜的责任,你……会不会嫌弃我。”陆邻眼神四处瞟,说话时也极不自在。
“你……”付瑾停顿了一会儿,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你不必勉强。”
“不,不是啊!”瞧见他那副模样陆邻顿时着急了起来,连连说道,“我不勉强啊!”
付瑾抬起头,盯着陆邻的脸看。
“我……我虽什么都没有,又是待罪之身,但是我可不是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的人,是我做了什么错事,我自然会承担的。”
“你可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那当然是明白了。”
“那你知道这责任是要担着一辈子的?”
“那自然是知道了。”
“你不后悔?”
“我这话都说了,你也已经听到了,还后什么悔啊。”
陆邻说着话,却不敢看着付瑾的眼睛,脸颊上也多出一片红。
“这话既然是你说的,你得记明白了。”付瑾低着头,披散的头发这挡住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脸上愉悦的笑。
“啊……嗯。”陆邻支支吾吾地应着,脸上的红色蔓延到耳朵脖颈,整个人像只煮熟了的虾似的。
付瑾直起身子,伸着手抱住了陆邻,陆邻也傻乎乎地拍拍他的背以示回应,他好像听到付瑾低低的笑声,不知为何,自己心里也有些想笑。
几年后的某一天,陆邻趴在床上浑身酸疼,被付瑾一下一下地摸着脑袋顺着毛,他始终想不明白,当年自己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上了这老狐狸的当,害得自己这么多年被他夜夜折腾,明明他也不傻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