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棍召唤萌宠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笑浮生
叶长生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刚才待客是面上那副从容自若的样子全被满脸的愁容所取代了。
他随手捞过一个抱枕放在怀里,眼睛眨啊眨啊的,眉心之间流淌出无尽的忧郁。他的声音沉沉地,带着一点叹息,嘟嘟喃喃地:“你别说话,我脑壳疼。”
贺九重看着叶长生的那副样子,忍不住地低笑了一声,抬步走到他身边坐下了,伸手将他抱起来揽到怀里面对面坐了,低头扫一眼他这会儿生无可恋的小可怜模样,唇瓣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随即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亲他的鼻尖。
与他亲昵了一会儿,感受着彼此的气息互相交融在一处的感觉,贺九重垂眸看着叶长生忽而又问道:“还有你之前给那个女人的符纸,那到底是什么?”
叶长生眨了眨眼,理所当然地道:“就是用来折千纸鹤的符纸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贺九重挑了挑眉,不允许那头插科打诨:“一千张符纸去叠千纸鹤你要那么多千纸鹤用来干什么?让生者和死者见面的勾当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以前怎么没见着你折腾着这些有的没的?”
叶长生便抓了抓头发,异常诚恳地望着他道:“其实一直是要的,只是我每次都会偷懒所以就一直都忘了罢了。”
虽然一看就知道是个说话不打草稿的无赖样子,但是落在贺九重眼里就还是觉得那头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的慌,喉结因为干涩而微微滚动一下,一双眼盯着他便问道:“有什么用?”
叶长生思考了一会儿,歪歪头,一本正经地道:“增添感人的团聚气氛?”
贺九重瞧着那头郑重其事的模样,终于没能继续绷住,伏在他的肩头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温热的鼻息透过肩膀缓缓地传递过来,让人觉得有些热又有点儿痒。叶长生忍耐着肩上的那阵由笑着而带来的酥酥麻麻的感受,伸手插.进那头乌黑的头发里,轻轻地反复波动了几下,好一会儿,低低地叹着气,有些忧愁地:“怎么办啊,贺先生。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们真的要买不起房子了。”
贺九重就轻轻地拦住叶长生的腰,头埋在他的颈侧,连呼吸都是懒洋洋的:“嗯,没关系。你买不起的话,以后就换我买来养你。”
叶长生第一次听见贺九重竟然主动说要赚钱来养他,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眼睛眨巴了好几下,带着点小兴奋地:“你准备怎么赚钱?”
贺九重的鼻尖轻轻在他白皙的颈侧蹭了蹭,笑意被阻挡着显得有些许闷:“刑法里面不是都已经写着了么,就按来钱最快的那一种赚。”
叶长生沉默了一会儿:“抢银行?”
贺九重点了点头,从侧脸能够瞥到的表情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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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些认真。
叶长生犹豫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贺九重把头微微地抬起来看着他:“如果说我有十分的把握保证不会在监控上留下任何痕迹,也绝对不会造成什么其他对我们不利的影响呢?”
叶长生面色明显地动摇了起来,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虚弱地摇了摇头,跟自己的欲.望做着斗争:“这是不对的。”
贺九重:“可以从此好吃好喝,不用再这么辛苦的工作?”
叶长生觉得自己的理智摇摇欲坠:“但、但是”
贺九重低笑一声,又把笑意了,点了点头凝视着叶长生道:“嗯,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还是算了吧。你说的没错,做人最主要的还是要遵纪守法、脚踏实地。”
叶长生:“……”
我没有说过。我没有。
贺九重:“加油。”
叶长生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个明媚而不做作的微笑:“……嗯。”
☆、碰瓷(五)
第九十章
王华祥睡得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猛地沉了沉,像是被什么重物死死地压着似的,他的胸口涌上强烈的憋闷感,呼吸立刻就变得艰难了起来。
如同一条离开了水的鱼,他拼命张开嘴喘息着试图获得更多的氧气,但是却效甚微。
本来还迷糊着的大脑在这样的情况下瞬间便恢复了清醒,然而眼皮却还是怎么都睁不开,垂在两侧的手连轻轻的挪动似乎都无法做到。
王华祥心里一慌,都还没怎么思考,“鬼压床”三个字立刻便涌进了自己的脑海里。
大概是已经早上了,透过半开的房门他能清晰地听到客厅传来的脚步声。他的眼皮飞快地颤抖着,嘴唇也一直微微地哆嗦,看起来似乎是像向客厅那头求救,但是挣扎了很久,他且还是什么都没能做到。
有阴冷的风不停地朝着身体里面灌,冻得他牙齿都在“咯咯”地打着架,恍惚间他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床边微微凹陷了一块,似乎是有什么人坐在了他的身边。
他望着他,那种充满了阴翳的眼神压过来,即便是王华祥这会儿并不能睁开眼他都能异常清晰地感受到。许久,他听到那个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对着他的方向开口说了话。
声音阴冷的,带着一种叫人背后发毛的怨毒:“为什么我死了,你们这种人呢却还活得好好的呢?”
王华祥浑身打了个激灵,猛地就把眼睛睁开了。
窗外已经隐约有了些亮色,淡淡的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往屋内投了进来,将屋子照得亮堂了一些。王华祥浑身打着颤做了几个深呼吸,他面色难看而又异常警惕不安地迅速抬着眼扫视了周围一圈。
视线所及,整个屋子都空荡荡的,除了他自己,并没有再见到其他什么人。但是尽管这样,他的一张脸却还是依旧紧绷着,眼睛阴沉沉的,带着一丝明显的戒备。
胸口那里的压迫感还没有完全褪下去,用力地呼吸的时候肺部就会传来一种针扎似的疼痛。
王华祥伸手捂着胸口又赶紧小口地呼吸缓了一缓,然后赶紧掀了被子,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翻了下来。
屋子外面刘敏正在厨房里做着饭,看着王华祥起床了,有些诧异地喊了一声:“爸,你醒了?”
王华祥摆了摆手,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想理人。
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直到感觉身体上那种强烈的不适感渐渐褪去了,他这才去洗脸台洗漱了一下,而后转过身朝着那头开口问道:“阿强呢,还在睡?”
刘敏将米粥和煎饺端到餐桌上,应了一声道:“昨天晚上他说身体不舒服,又是说热又是说冷,折腾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下去。”
把东西搁下了擦了擦手,又看着王华祥:“后来早上我起的时候看他睡得沉,就没去叫他了。”
王华祥听着那头的话,微微皱皱眉头,压着嗓子嘀咕一句:“又是冷又是热?怎么好好的他也得了这么个毛病。”
刘敏正在摆碗筷,没能听清楚那头在说什么:“爸,你在说啥呢?”
王华祥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餐桌边上坐了,没回她话,只是对着她有些不耐地道:“没什么,没事别瞎问。”又抬头看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继续道,“这都已经七点了,身体再不舒服也不能不吃饭。不吃饭不是人更扛不住吗?去,把阿强叫起来吧。”
刘敏点点头应了一声,一转身赶紧又回了自己的卧室。
不多会儿,只听卧室那头传来了一点说话声,紧接着是些微其他的声响,不多会儿,有拖鞋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啪塔啪塔”声,一抬头便看见王强和刘敏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迎着光,走在前面的王强脸色苍白憔悴得有些不正常。眼底下是深深的淤青,眉眼耷拉下来,胡子拉碴的,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死气沉沉的味道。
王华祥被他这样吓了一跳,连忙把筷子搁下了,探过身子皱着眉头望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强勉强地对着那头笑了一下,身子摇摇晃晃地挪到餐桌旁,然后整个儿不稳地摇了摇,猛地往凳子上落了下去。
“诶”
王华祥和刘敏被他这个样子都吓了一跳,连忙伸手过去扶他,好不容易没让那头从椅子上摔下去。
王华祥低头看他虚弱的脚下都打着飘的样子,心里一直就没散去的不安这会儿就更浓了一些:“昨天白天不还是好好的吗,这就睡了一晚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哎,爸你问我,我自己哪能知道啊?我现在整个脑袋都还是晕的。”王强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撑着脑袋,他的眼皮子耷拉着,轻轻地喘着气抱怨:“昨天夜里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刚才的时候还遇到了鬼压床,要不是小敏叫我,我估计到现在都还动不了……”
王华祥听到他这么说,身子稍稍一顿,随即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你也被鬼压床了?”
王强微微点了点头,刚准备说话,又忽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微微瞪着眼朝着那头又看了过去,声音被憋在嗓子再挤出来,显得有些变了调:“爸,难道你也”
王华祥抿着嘴没作声,只是眼神里显出了一丝焦躁。
刘敏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感觉有些云里雾里,忍不住地就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王华祥心里面揣着事,只觉得心底下那种忐忑与不知名的恐惧像是有一把刀悬在自己的头顶随时就要落下来似的,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寝食难安。
瞪了那头一眼没好气地吼了一声“女人家家的不该问的事别多嘴”,然后再看着王强,道:“反正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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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末,你要是身体实在不舒服,就再去医院那边看看。磊磊今天就从h市旅游回来了,你自己病了不要紧,可别把病过给了我大孙子。”
王强听着,似乎是也想到了自己的儿子,点了点头笑了一下道:“爸,我知道的。”
王华祥“嗯”了一声,又把筷子拿了起来:“吃饭吧。”
刘敏和王强听到那边开了口,这才也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拿起筷子默不作声地吃起早饭。
王华祥呼噜噜地将米粥全部喝完,又随手扒拉几个煎饺吃了,擦了擦嘴,看一眼时间便准备换鞋出门。那头的两个人看着他的动作,忙开口问道:“爸你这是就‘上工’去了?你不是身体也不大舒服吗,要不然就再歇几天?”
“歇什么歇,那可都是钱等着我去拿啊!”那头一边换着鞋一边就应了一声道:“就这歇的几天,你也不算算我们损失了多少!再不挣钱,难道我们一家等着喝西北风吗?”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乐滋滋地道:“而且我们磊磊马上可就要去b大读大学了,他就要是大学生了,我可不得给他多挣一点学么!”
说着,跟屋子里的两个人摆了一下手,转头就心情颇好地出了门去。
本来一大清早的时候外面的确还是大太阳,但是等他这会儿出门,天空上就已经开始笼罩了一层厚厚的乌云。
没有阳光,但是气温却还是高的吓人,地上到处都开始返潮,空气充斥着大雨降临前特有的一种闷热。
王华祥正抬头望着天上的那层乌云,盘算着这场雨大概什么时候能落下来,顺着巷子的一面往前走着拐了个弯,一时没注意脚下,只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脆响,像是将个什么东西踢翻了。
微微不耐地皱起眉头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脚底下被自己踢翻的居然是个铁盆,周围冥镪燃尽后的灰烬洒落了一地,顺带在将旁边供奉着的食碟也全部都撞得歪歪倒倒。
“哪家作死的哟,给个死人烧钱还非得挡活人的道!”
王华祥本来心里就揣着事,又被燥热憋闷的天气一烤,这会儿再看着面前这么一堆祭祀之后的痕迹,一股无名火突然就冒了起来。
站在原地先是愤愤地骂了一会儿,又一脚将那个铁盆踹得更远了些,随即拍了拍腿上沾上的冥镪灰烬,转了身就继续沿着路往前面走去。
天色似乎更暗了一点,但是却没有风。王华祥顶着这样的天气走了一会儿,只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汗浸透,整个人似乎都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了似的。
“这鬼天气!”
他低声骂了一句,再一转身,只见不远处的巷子口竟然又出现了几个燃烧殆尽的冥镪灰堆。一个一个的,堆在一起像是袖珍的坟包似的。
王华祥被自己的联想吓得浑身微微打了一个颤,他朝着那堆灰烬啐了一口,暗骂了一句“晦气”,随即又赶紧加快了步子从那旁边绕了过去。
只不过一连遇见了好几个,饶是他不在意这些,心里头也不禁开始泛起了嘀咕。皱了皱眉掏出手机准备查一下日子,然而还没等他细查,那头只不过是刚刚将手机屏幕按亮,只见主屏幕上那一行“xx年七月十五”的白色大字就这么直直地落到了他的眼里。
今天是……七月半吗?
王华祥这么想着,不知怎么的,身上突然就打了个激灵。他微微颤着手将手机进了口袋,明明天气这么热,但他的额头上莫名地就渗出了一层冷汗来。
作者有话要说:照例有二更!
又是一年七月半hhhhhh
☆、碰瓷(六)
第九十一章
天阴得更厉害了,但是雨却迟迟都没有能落下来。
王华祥站原地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发着愣。好一会儿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似的,缓缓地伸起手往自己的额头上擦了一把汗。
他的手指止不住地轻轻发着颤,就算是用另一只手强行握住似乎都没办法立刻缓解。他感觉心底慌得厉害,像是隐隐约约地能预感到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一般。
其实干惯了碰瓷这一行,按照道理来讲,他是早就不信什么轮回报应这一说的了毕竟如果要是真的有报应,那凭他这么多年干的缺德事,他早该遭了八百回报应了。
但是也许是因为这两天遇到的怪事多了一点,再加上身体出了点小状况,所以导致他这会儿乍一看到这些东西,下意识地也就开始有些迷信了起来。
做了一个深呼吸将心底躁动着的不安强行压了下去,却还是自我安慰一般地暗自嘀咕了一声“菩萨保佑”。连连念叨了两边,又吐了一口浊气,然后他这才像是重新获得了力量一般,加快步伐穿过这几条巷子往外面走了去。
虽然这会儿时间还早,但是因为是周末,街道上的来来往往的车辆倒是依旧密集。
王华祥站在街口观望了一会儿,看着面前的一辆辆飞驰而过的汽车,心底不知怎么就起了些犹豫。看了看对面写着限速六十的牌子,他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再换一个路段,但是还没等他转身,却感觉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像失去了控制似的,往前连连几个踉跄,整个儿竟是直直地就往车流中心冲了过去。
呼啸的风从自己的脸上“唰”地刮过,与此同时耳边全是小汽车尖锐急促的鸣笛声。王华祥瞪着眼看着正飞驰着朝自己靠近的汽车,小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眼看着那车就要朝着他整个人碾压过来,随着一直刺耳而绵长的急刹声,那小轿车拼命踩着刹车,控制着方向,然后终于将将在距离王华祥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第一辆汽车一个急刹,后面紧跟着的其他车也不由得全部受到了影响。或是紧急刹车减速,或者赶紧开了方向灯变道,一时间这一条街道上汽车高高低低的鸣笛声竟像是合奏似的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王华祥专业碰瓷了这么多年,一向都是充分选定了安全目标才会开始动手,但是这一次却不大一样。这一次的意外来的太过于突然,他什么都还没准备好,像是被谁轻轻推了一把似的,突然整个人就冲到了马路上。
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与死亡似乎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那辆车的保险杠,他嘴唇哆哆嗦嗦地,一时间倒是真的觉得有点被吓懵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见面前汽车的车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走到他面前,然后举起手机对着他猛地就是一顿连拍。
确定将他和自己车身之间的距离拍清楚了,然后这才又将手机起来,朝他啐了一口就骂道:“你这老不死的畜生是想碰瓷还是想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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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的话就自己滚去没人的地方上吊,非得跑出来给别人找麻烦?”
王华祥被那头一骂,脑子渐渐恢复了一点清明,再看看面前与自己只有那么一点距离的车,心脏剧烈地跳了起来,心底下泛起了点后怕,但是脑子却反应了过来,整个身子赶紧往车底下钻,嘴里哀哀地叫唤着:“哎呦喂,小畜生你撞死人了,我的腿都被压坏了,杀人啦,有没有人来看看啊!”
男人看着王华祥这一顿操作,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愕然,紧接着眼底便浮起来了夹杂着烦躁的浓浓厌恶。
在男人车后也跟着紧急刹车差点导致了跟前车追尾的一批车主带着一肚子火气也渐渐涌了过来。他们不清楚情况,只看见一个头发全白的老人正躺在一辆车下扯着嗓子拼命地嚎,一时间也是觉得这是哪个倒霉蛋摊上了事儿了,不由得便开始对着面前的两人议论纷纷。
男人是不乐意大热天的被一群人当个猴子似的围观的,拧着眉一手扯着王华祥的衣领,轻轻松松地就将他整个地又从自己的车子底下拉了出来。
“大爷,我跟你说,你跟谁碰瓷也别跟我这里碰。”男人对着他冷笑了一声,“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刚刚你跟我车那么老些距离我也给你拍了照片录了视频存底了,你要是不嫌麻烦,咱们现在就去交警队那边走一圈。”
周围的车主一听这话,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碰瓷”这两个字对于一众本分开车的车主本来就一直是个与自身利益密切相关的社会痛点,这会儿正巧遇上了现场,再看看王华祥那头衣着干净地连个车轮印都看不见的样子,一时间像是一滴水突然进了油锅一般,所有人的情绪都瞬间被引爆了,对着还在一旁哀哀叫唤的王华祥愤怒地就出声指责了起来。
“你这老头是怎么回事?你是儿子女儿都死光了没人赡养,只能靠这种坑人的把戏来骗钱还是怎么个说法?在大街上找人碰瓷,你这是多缺德啊,万一哪天刹车没能刹住一下子给你撞死了,你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还得祸害别人一家子!”
“可不是吗!想钱都想疯了,自己不要命还非得祸害别人赔钱坐牢。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你们也就不怕遭报应!”
“就是!什么时候你们自己也被别人碰瓷碰一回,赔的倾家荡产了,你们就知道这事干的真的是缺了大德,活该以后死了下地狱的!”
王华祥被从四面八方劈头盖脸砸来的责骂声骂的一张脸涨的通红,他梗了梗脖子瞪大了眼睛,虽然有心想要再骂回去,但是看着周围人那一个个身高马大的样子,心底还是不自禁就露了怯,当下也知道这一单大约也是成不了了,赶紧一个人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就快步跨过路边的护栏跑了。
闷着头跑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后的那群人都看不见了,他这才靠着一面墙喘着气停了下来。又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回头往街道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感觉耳边“嗡嗡嗡”地似乎还在回想着刚才那群人夹杂着火气的叫骂声。
忿忿地“呸”地一声往地上啐了一口,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怒:“报应?要是真有报应我能活到现在?哼,该遭报应的是你们这群不知好赖的小畜生,迟早有一天开车出车祸全家都被撞死!”
骂骂咧咧好一会儿,感觉自己的心情舒畅了,背靠着墙壁又仰头看了看天。
乌云一层压着一层堆积起来,沉沉地往下垂着,压得人心里发慌。他抬起手在耳侧扇了扇风,想让自己稍微感受到一丝凉意,脑子缓缓运转着,似乎是在思考刚才的那场意外。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那时候还没想着要出去的,在原地站的好好的,怎么就脚滑了呢?
左思右想没能想明白,摇摇头还是只是低声骂了一句“晦气”。
抬头又往车辆往来如梭的街道上看了看,心里生了一丝怯意:这条道上的车开得太快,一个个都跟不长眼似的,要是真给他碰了撞了,那他可没处说理去。
暗自想了想,终于还是求生欲压过了求财欲,转了身准备放弃这一片再去重新找个能“上工”的地方。
只不过新的地方却是不大好找。
他常去的那一带已经都装上了摄像头,路口还特意找了几个交警站岗。王华祥作为碰瓷界的老人,在这一片的交警队里都算是赫赫有名,有交警远远地看着他,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首先就已经派着协警过来将人盯住了。
四处转悠踩点整整一个上午,走得整个人筋疲力尽却还是一单生意都没做成。他又累又渴地走到马路牙上坐着喘了会儿气,不禁觉得有些气闷。
然而还没等他把去喘匀,这个路口原本正在执勤的协警一眼扫见他在路边坐着了,连忙便又过来撵人。
“诶,我就在这里坐着,不犯法吧?你凭什么赶我走?”受了一早上的气,这会儿王华祥终于不乐意了,坐在马路牙子上怒气冲冲地朝着面前的协警就吼。
那头的协警低着头望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连声音都是平平地:“大爷,这里是马路,周围都是车,我们不是怕你到时候挨了撞还得再来我们交警大队一次么?您说说,就这个月您都被撞了几次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问道,“还是说,您想现在就跟我们提前过去坐坐?”
王华祥听着那头平淡的声音,顿时觉得更烦躁了,撑着地起了身,对着那头不满地冷哼一声:“就你这样,活该一辈子就是个小破交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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