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两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狮子座李李
“啊”地一声闷喊,接着门被猛然踹开,两个熟悉的保镖和一个便衣前后冲了进来。
三人的模样都很狼狈,步履艰难,但仍然咬牙紧紧围着高跃,不肯退后。其中一个状况稍好的保镖,眼盯着如许,大声道:“太太,您没事吧?刚才太多人把我们冲散了,又遭了伏击。您别怕,我们马上来救您。”
高跃见状,却轻松地笑了。他把瘫软的如许拖到身前,轻拍着她的腰,如同恋人般温柔低语,近乎无声:“看,我没说错吧,白屹东确实知情。我虽然没劝服你,不过,你应该也不会再想回到他身边吧。所以,这盘只算平局。如许,司马先生让我告诉你,如果你看不上林丛,他就亲自来接你。白家迟早要完,你不用为他们陪葬,听清楚了吗?”
他的眼里闪着戾气的光,如嗜血的野兽,缓缓抬起头:“来,你们三个一起上,看能不能捉住我。”
……
“我……我有孩子了。林丛,对不起,我不能……”
“可我爱他,我爱他,请你原谅我吧。”
一路上,发疯一般开车前往医院的白屹东,脑海里反复翻腾着这两句话。他只觉得胸口憋闷、头晕眩,口中泛着腥甜,是他不知不觉咬破了舌尖。
怎么会这样,一切都不在他的预想之内?他以为自己够周全了,一边布置保镖暗中保护如许,一边和好友联络找寻沈阡下落。
他知道端阳内部很可能还有司马寻的人,索性将计就计,故作痛苦挣扎,拖了好几天才答应了司马寻的赌约。
不,他并不是完全在装。在他内心深处,确实没有十足把握。但没关系,只要安排人跟着如许,哪怕她最后决定和“林从”走,也走不成的。
他承认自己很自私——即便结果再痛苦、再绝望,也要把她牢牢抓在手里。
她就是他的命。
可白屹东最大的失策,就是以为司马寻总得再准备几天。没想到今天正开着会,手机上却突然到了视频通话的申请。
所有的下属都看见他失魂落魄地从隔壁小房间里出来,脸色苍白,身体颤抖,如同中邪。
因为那一刻,白屹东后悔地恨不能一头撞死。他所有的谋划都落入了陷阱,所有的后备都被司马寻看破。是他先入为主,总以为司马寻提出这赌局,是因为对如许还有企图,但其实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就是自己。
当初,导致如许大怒,差点离婚的陈媛,肯定也是他找来的。
司马寻就是要让他痛,在他最得意、满足的时候,堕入深渊!!
前面的黄灯闪了闪,眼看着要转成红灯,白屹东狠狠一咬牙,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
这时,对面的车辆已经启动,他几乎是贴着一辆卡车车头,冲到了对面。后面响起砰啪的接连撞击,还有警察吹哨的尖利声响。白屹东的手心里满是冷汗,眼神却灼亮到吓人。
如许,我要见你,哪怕你再恨我,我也要见到你!
☆、第106章 事到如今,无需再说
可真当白屹东赶到医院门口,那股歇斯底里的狠劲却在刹那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甚至不敢走上那层楼,只能呆呆地站在楼梯转角处。
仿佛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但尽管白屹东恨不能把自己缩成团,在拘留时认识的某警察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然后用整层楼都能听见的大嗓门叫道:“啊,白少,你总算来了!放心吧,赵队及时救回了嫂子,她一点事儿都没有!”
可我有事儿啊……白屹东欲哭无泪。他步履沉重地一步步挪上楼,没想到,那缺心眼的家伙看他半天上不来,居然还主动跑过去恭喜他又要做爸爸了。
说了两句后,可能是察觉到白屹东的脸色实在太难看,那警察干笑两声,换了话题:“那个……四少,嫂夫人看着文文弱弱的,真挺厉害的。听说中了药,还砸了歹徒一头血呢,不然我们也不能这么快制服他。”
嘶……白屹东倒抽了口凉气,瞬间觉得自己的脑袋也疼起来。
他咬咬牙,慢慢地走到病房门口。里面寂静无声。
突然,赵应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我通知伯母过来……”
顿了下,又变得无奈:“嫂子,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这事说到底,是我们办事不力,让你一个孕妇去诱捕歹徒。东子这么在意这个孩子,你是不是……”
“如许,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动孩子,不能动他!”白屹东满头冷汗得推开门,惊恐地喊道。
房里人都是一愣,赵应正想解释,如许冷冷地抬起头,细长的眼眸里满是鄙夷:“白屹东,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个?”
“如……如许……”白屹东急得都结巴了,一溜小跑到她床前,想拉她的手,又不敢,只能干巴巴地弯着腰:“你冷静一点。我知道错了,你要怎么罚我都行,但千万别动这孩子。行不行?求求你。”
“呵呵,堂堂白四少也有求人的时候?”如许低声冷笑:“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钱呢。真难得你还看得上这孩子,我替他谢谢你。”
白屹东听得浑身汗毛直竖,连赵应的眼色都顾不了了。如许平时有多温柔、大度,现在就有多冷厉、决绝。他真怕自己一个不当心,真把她推到那一步去。
腿软了下,他暗中一咬牙,索性就跪了下来,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啪”的一声,无比清脆,直听得赵应连连摇头,恨不得也补上一脚:太丢人了,就不能问清楚再跪吗?
这下,连如许也愣住了,继而冷笑:“行,你再演啊。有本事打死自个儿,我不拦着!”
“哎,哎,算了,算了。”赵应急忙出来打圆场:“东子,你别急。我们刚才商量的,是要找谁过来陪床。嫂子不想惊动家里,但我觉得至少得叫小萱或者你母亲来一趟才行。毕竟是你们盼了许久的孩子。”
白屹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强烈的羞耻感涌上来,把他方才刹那间的冲动压了下去。心头最大的担忧一去,他只觉得浑身乏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呆了片刻,真的像孩子一样哭了出来:“如许,你相信我事情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从没想过拿你去换什么,只是想拖一下时间。你对我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现在还有孩子……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行不行?就算是为了孩子。”
孩子?如许捂着小腹,一时间万念俱灰。
在当初被高跃劫持时,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挣扎反抗,也是为了孩子。那时的她几近疯魔,用嘴咬、用脚踢,直到高跃坚持不住松开手,跌到地上的她还摸索着,抓起身边的东西砸过去。
当时的她眼神模糊,根本看不清敌我,只有心中一个信念坚如磐石:不能让谁再靠近她!她必须要保护好孩子!
可是,为了孩子,她就真的要再次妥协,和这个男人继续过下去吗?
他的心思如此深沉可怕,不是一句“为你好,所以瞒着你”就能轻易揭过去的。
“白屹东,你不用再说了,我只问你一句话。”如许直直地看着他,心底泛上无边的悲伤绝望:“你真的相信我吗?”
信我爱你超过自己,信我愿意终身陪伴你,信我在诱惑面前,都不曾改变心意。
若你信我,就该事先说出实情,让我决定。
“我……”白屹东噎了下,蠕动嘴唇,却在她清冷的目光中发不出一丝声音。
“回答我!不要再骗我!”
“我……”白屹东用力吸了口气,喉咙突然干哑生疼,仿佛每个字都成了利刃。他颓然地低下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对不起。”
“滚!!”
整整三天,白屹东失魂落魄得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警察、医生、护士在他面前来来去去,留下一个个清冷的背影。
如许固执地不愿惊动两家长辈,把白屹东请来的护工也赶了出去。于是,他只能对江家宣称如许出差了,他接白宇南回自家睡。江父、江母兴许是看出了什么,又不好强问,就让白宇南过来打听。
现在,白屹东看儿子简直和救星一样。卧床养胎的如许拒绝一切访客,只有小南可以随意走近她。每次,白宇南打开房门,白屹东的心里都升起了无限希望,但每回小家伙都又苦着脸摇摇头,让他瞬间垂下头去。
让他再跪一次床头,再扇一回自己,他已没有勇气,也没有意义。
因为如许看着他的眼神,无波无澜,就像看着空气。他想,她只是在等孩子稳定了,就会出去跟他离婚。
她的爱来得无声无息,去的时候,也是一片寂静。
在月底即将来临的时候,金二终于那边有了沈阡的消息。她被关在涂晟所在的墓园附近,找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而在她被绳索缠住的手心里,紧紧捏着一个字:商。
“四哥,这商的意思,不会是……?”金二打电话的声音,都有点哆嗦:“不会吧,是不是姓司马的故意抬他出来,吓我们啊?以那位的地位,至于使这种手段吗?而且这样的秘密,也不会让沈阡知道吧。”
“是不是都无所谓,我只找司马寻。”白屹东面无表情地靠在走廊墙壁上。
这些天,他都住在医院里。每天花2个小时做公务,剩下的时间,就守在病房外发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等待傻里傻气。可能多看一眼,就多一分欢喜。他要从那欢喜中汲取力量,保持清醒。
因为许久没心思打理,白屹东整个人都是灰蒙蒙的,加上神色冰冷,让路过的护士都忍不住打寒战。但他心中却涌动着滔天巨浪:姓商又怎么样?他们白家前几代族长,信奉的都是金石般的强硬手腕。白家人骨子里有种出奇的韧性,除非被彻底打死,不然留一个人、一口气,都要翻过来,与对方拼命。
而在拼命之前,他还有很多事要安排。
白屹东眯起眼,直视着敞开一条缝的房门。从门缝里,他能看到儿子蹦跳的声影,听到如许轻微的笑声。那笑声如此短暂,一听就知道是强挤出来的。
小寿星白宇南依旧在坚持不懈地为他俩牵线。一会儿说打不开饮料瓶盖,一会儿说找不到蛋糕刀。过了会儿,实在无计可施,只好借口说要上厕所,挤眉弄眼地跑出来:“哎,爸爸,你等会儿跟着我走进来,行不行?今天是我生日,妈妈应该不会把你赶出去的。”
“没事,你进去陪妈妈,爸爸在外面等着就行。”白屹东笑着摇摇头,抱住白宇南,狠狠亲了口:“儿子,再辛苦两天。等妈妈出院了,爸爸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啊,是去旅行吗?太好了,去哪儿?!”白宇南兴奋地叫起来。
“嘘……”白屹东轻轻捂住他的嘴:“别叫,这是爸爸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和好计划,给妈妈听到,就不灵了。”
“ok!”白宇南乖觉地点点头。白屹东松开手,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眸和软绵绵缠上来的两支小胳膊,心里又酸又疼。
小家伙一脸窃笑地走回房,反手把门又开大了些,如许清瘦的侧脸便露了出来。
可能真的是老天垂怜,也可能是他等待太久出现了幻觉。白屹东居然看到如许向他这个方向望过来,眼里微微泛着光。她与他默然对视了片刻,轻声道:“小南,风太大了,妈妈有点冷。”
“妈妈,爸爸都在外面等了十多天了,太可怜了,就不能原谅他吗?”白宇南不服气地叫道:“妈妈你自己说过,人人都会犯错,只要能改。为什么你现在就不能给爸爸一个机会呢?他那么爱你,你也爱他!”
“小南,你不懂,妈妈对爸爸……”如许刚说了一句,忽然看到门后疾步走来个高大的声影,迅速把门关上,站了片刻,又走开。
如许手里的蛋糕抖了下,差点掉到地上。白宇南迷惑地看着她,如许想笑,嘴角却僵硬着无法动弹。
原来,不是只有自己才会做鸵鸟。白屹东是怕自己说出什么绝情话,再不可拾吧。
可事到如今,还需要说吗?
☆、第107章 我不想死,但也不怕死
白屹东通过赵应转告了她所有的原委,但最关键的问题,他却依旧无法回答——他为什么不相信她?
或许是从小被苛待的阴影,或是白家人骨子的猜忌,有千百种理由可以解释白屹东为什么要趁机测试她的忠诚,但她不想再听。
她已经太累了。
如许熄灭灯光,点亮的蜡烛灯喷射着小烟花,唱着生日歌。白宇南跪坐在床上,闭着眼虔诚祈祷。
“呼”的一声蜡烛灭了,但音乐仍在继续。如许听到门后,低沉的男声随着音乐,轻声应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婚后两年 第68节
中间偶有停顿,像在哽咽。
当晚,如许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个念头刚起来,又被下一个念头打下去:一定又是白屹东在装可怜。他知道自己心软,所以以退为进。
突然,门外“咚”的一声巨响,如许吓了一跳,披了外衣,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隔着磨砂窗户,只看见两个模糊的声音,还有护士长的小声叱责:“怎么搞的,连份记录都拿不好!”
如许松了口气,又有些怅然若失:是她又犯傻了,大半夜的,除了护士还会有谁?十几天过去,连保护她的警察也撤了,只剩下魔怔一样的白屹东。
“护士长,我看白先生的情绪很不对,是不是该告诉白太太一声?万一在我们院里自杀……”小护士轻声道。
“别瞎说!后天白太太就出院了,换你会在这时候自杀吗?而且他儿子也在呢。”
“可我刚才明明听到白先生打电话说要把母子俩托给什么朋友。你也看到了,他那眼神有多瘆人。我听保安说,前几晚,白先生都在天台上晃了好久才下来呢。
“行了,行了,这事不归我们管,我们管好病人就行了。”
不会吧……如许心里一惊。但要她在这时候出去查看,又不愿意。
她带着满腹疑虑,昏昏沉沉地睡到早上。当听到父子俩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外经过,她终于松了口气。
送完白宇南上学,接下去的时间又是漫长的对峙。她在病房内接受护士的检查,白屹东在门外打手提、接电话。
今天可能是碰到了棘手问题,白屹东压抑的声音比平时响了三分:“啰嗦什么,叫你怎么做就照着做!我自个儿的公司,我还不能做主了?对,一切后果我负责!”
过了会儿,又开始冷笑:“行啊,那就对着砸!看谁死在前头!”
一个“死”字咬得寒气森森,如许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趁着护士出去的时候,偷偷往门外瞟了眼。看到白屹东紧皱眉头,对着手提思索。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他猛地抬头,却只看到紧闭的房门。他自嘲地笑了笑,继续在如海的内部资料上查找。就算是商老爷子亲自□□过的人,也不可能不出任何纰漏。而老爷子要从端阳获取资金,也一定会留下痕迹。
只要找到一条,就够了。
下午四点,病房里来了位特殊的访客——白竞光。
白屹东知道三叔应该早从各方面得了消息,忍到今天才干预,已经给足了面子。但他半点也不轻松,因为既然白竞光会亲自过来,便是势在必得。
可他注定就要叫三叔失望。
白竞光依然是那副威严又不失和蔼的样子,先走进病房和如许寒暄了两句,放下营养品,然后背着手走出来,盯着白屹东不说话。
白屹东站起来,语气客气而疏离:“三叔,我们去天台谈吧。”
天台?!正在病房里看书的如许,后背的寒毛一下子立起来,差点就要按呼叫铃。可她能说什么呢?说白屹东有自杀倾向?那护士反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去阻止他?”她该怎么答?
她已经完全可以自由走动了。只是因为不想和白屹东打照面,才整天待在病房里。或许在医生、护士们看来,他们夫妻俩都有病吧。
是有病,才会在一次次的互相伤害中,断不掉又靠不拢。
如许烦躁地翻着书,一页页地读。那些漂亮的句子像流水一样从脑中滑过,却没有留下一点印记。反而,白屹东的脸一次又一次固执地闪现出来。
就像白屹东无法坐视沈阡死亡,她也没法在这样的事情前保持冷静。
更何况,他毕竟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如许努力说服自己是出于人道的悲悯,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后,托了个小护士去看看。
天台上,两个男人已经结束了对话。小护士刚探了个头,就被警觉的白竞光看到了。他一声大喝,吓得小姑娘直哆嗦。
白屹东却认识她,皱着眉走过去。小护士可怜兮兮地把事情讲了一遍,白屹东愣了会儿,紧绷的嘴角慢慢松了,深邃的眼里也开始泛出光。
白竞光见护士走远了,忍不住开口劝道:“东子,再想想吧,就算是为了俩孩子忍一忍。你这媳妇找得比名儿强很多,到外面过安生日子,不好吗?”
“那也得有安生日子过才行。”白屹东回头,平静地笑了笑:“对不起,三叔,是我拖累了您和名儿,您最终带白家往哪儿去,我都能理解。但您不了解司马寻,就算上头发话,他也不会放弃。所以,这次我不会躲,一定要逼老爷子把人交出来!”
“哪怕因此和商家对着干?”
“对。只要司马寻在,如许母子就永远无法安全。趁着商老爷子还没登到最上面,我一定要把他拔了,永绝后患。我不想死,但如果真到了那天,我也不怕死!”
“东子,你冷静点!想想你爸妈、妹妹,还有年幼的孩子!也许,你不用和商家直接对上,也许……”白竞光低沉得喝了声,沉默片刻后,叹道:“也许,我能帮你,也帮了自己。”
“三叔,你的意思是……?!”白屹东震惊地看着他。
“对,我们白家借此逐渐隐退,也不失条路。你看陆家开国元勋,现在的孙子辈也大部分在做生意。每个家族都逃不了盛极而衰,现在,我们这一辈交出部分权力,让你们有更多的选择,也未必是坏事。只是小六头脑简单,他媳妇又性格别扭,以后你就多担着他们点吧。这也是你爸的提议,几个姑姑、叔叔那儿,我们正在游说。如果事成了,相信商家会动心的。说实在,也是话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来之前还有点犹豫,毕竟……太可惜了。算了,将来的事谁知道呢,我老了,以后还是要靠你们兄弟撑起来的。”白竞光淡淡一笑,掩饰掉眼里的片刻落寞。他沉沉得拍了下白屹东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就算是还当年欠二哥的情吧。”
欠他家老爷子的情,是说白家族长的任命吗?果然,当年三叔是使了什么手段,硬从他爸手里撬过去的。
可这就是白家的生存规则,谁也怨不得谁。
走下天台的白屹东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意:没错,只要商老爷子不插手,哪怕不交出司马寻,他的赢面依旧很大。而司马寻通过沈阡,自曝老爷子的身份,也许是炫耀,也许正暗示着他和商家的微妙裂痕。
没有一个上位者能容许下属以透露自己的秘密相威胁,哪怕他为之索要的,是无关紧要的小小利益。
司马讯为了报复他,已经丧失理智了吗?
而此刻,将被作为交换砝码的司马寻正悠闲地在坐在涂晟父母家的旧院子里,帮着拾掇茉莉花。已近花期终了,洁白的花朵像要抓紧最后一刻,尽力绽放。
带着墨镜的司马寻凑在花边,轻轻闻了下,满足地对涂晟母亲笑道:“妈,你养得真好,小晟看到一定高兴。”
“他才不会高兴!那个贱女人还没磕够一千个头,就被警察救走了!是你太大意了,让他们找到了小晟的墓,现在你的眼睛又……”女人小声嘟囔。男人在旁边用手肘戳了下,她才不满地闭上嘴。
“没事,妈,我不是还没完全失明吗?”司马寻不以为意地站起来,拍了拍手间的土。现在,他的眼前只能看到模糊的几片影子。无论他怎么加大剂量,或用针灸刺激穴位,都无济于事。
三天之内,他必然失明。而在失明前,他必须办好一切。
司马寻冷冷地笑起来:如果不是他有意,白竞光又怎么能这么快发现老爷子的身份,而沈阡也不会被金二那帮饭桶找到。可笑的是,他故意漏出的消息,却被偷听到的沈阡当做命宝,死死攥在手里。
行,那就成全她吧。
即便商、白两家最后达成协议,区区三天也是不够的。他就是要打这个时间差,在双方都互相试探、只紧盯着眼前的时候。
那时,端阳的资金已经借由和白屹东互博的机会,分批转到了海外。而白屹东,一个死人,也永远无法证明这些钱的去向。谁会想到,那些被特批来打压意翔的资金,有一半进了他的个人账户,而现在的端阳集团只要再运作一个月,就会出现巨大的资金链断裂,入不敷出。
什么豪门世家?不过是群自以为是的笨蛋罢了。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听声音起码有七、八人。司马寻对着声音来的方向,微微一笑:“是潇潇吗?坐吧,我让爸妈给你们泡茶。”
“司马寻,你在说什么?”萧贺惊讶地叫道:“这儿不就你一个人吗?”
☆、第108章 最终结局(1)
司马寻的脸僵了下,笑着向后退了两步,做了个手势:“行了,潇潇,别和长辈们乱开玩笑。爸妈,我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贺小姐是我的……”他顿了顿,抿起嘴角:“女朋友,不过今天,她可能是来跟我分手的。”
“司马寻,你少胡说八道,我上回就跟你说清楚了!还有你……你一个人一直自言自语的,到底在搞什么鬼?”萧贺警惕地看着他。片刻后,她回过神来,突然疾步走上前,一把向司马寻的墨镜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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