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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之后(肉H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冰纨
所以他压在谷云起身上,神志竟恍惚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止有何不妥,却抱紧谷云起惶急地道:“云起,云起,你快醒醒,叫你侄儿松手!我们不是说好了,他们不得干涉我和你的事情么?”
他已经几天几夜滴米未进,嗓音沙哑不说,连舌头也满是燎泡,说话声咕哝不清的。但他呼唤谷云起却还是叫所有人听了个清楚,谷靖书惊异,南宫玮南宫琛大骇,南宫珏亦偏过头看着他,露出奇怪又哀伤的神色,口中道:“靖书,你叔叔是死了吧?”
谷靖书昏乱中只想将谷云起抢回自己怀里,哪曾去思索谷云起到底是死是活的问题,此时被一问,那抓着谷云起肩膀的手不由一颤,心中明了,却怎忍心吐出那令人魂断神伤的话语?他呆在那里,心里对南宫北翊竟还要霸占谷云起身体的行为猛起一股厌憎怒火,抬起一只颤抖不已的手照着南宫北翊脸面便劈头盖脸扇了过去。那素来柔顺的颈背忽变得铁硬了,咆哮也似地怒吼道:“滚!”
part185
南宫北翊拥着谷云起辗转缠绵,已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他眼里心里,装着的只有怀中这一个谷云起。为了这个人给他的冷硬或柔顺,他连饥饿疲惫也忘记了,为那一点点的顺从便感恩戴德,欣喜不已。谷云起不肯睁眼,他轻声低哄,在他面颊上,脖子上,身上每一寸皮肤上温柔地,微含挑逗地印上了无数个吻。那怀里的人仍是固执地闭着眼不想理他,然而身子却渐渐地发软,柔顺得如同坚冰化作了春水。
他的云起还是这样的别扭呢,只不过,这半推半就的风情倒也是更为撩人。他愈发将谷云起抱的紧了,心头上烧着的火如同长明千年之灯,非但没有熄灭,反是越烧越旺,甚而渐渐蔓延到身体的每个角落了,谷云起冷冰冰软绵绵的肉体正是它最好的慰藉。他们肌肤相亲,脸颊相偎,腿脚相挨,那突兀而起的灼热硬物,则急切地寻找着另一个最能体谅它,容纳它的美妙凹陷。
“云起,你果真不想理我,不要同我欢好么?”
臂弯里,胸膛下的肉体柔弱无骨而没有回应,他耐不住寂寞,更压不住跃跃欲试的欲念,便软语相央,婉言奉承,又故作一些委屈之词以打动那人的心。他一个人絮絮不已,终于轻手轻脚地将谷云起的两条腿拉开,挺身插入那销魂的臀间穴眼,自己又有些自得地悄声笑道:“你不与我交欢,却还能同谁?……”说到此处,饶是他自己也不由心中一,眉头一皱,顿了一顿,忙将多余的力气都用到下身去了,强咽着口水干涩地又道,“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再不能同别人……我也不会……又怎舍得让你和别人……”
话到最后,艰涩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出。他恼怒于自己的“不正常”,又倾心于下体享受到的欢愉,索性闭口不言,合上双目只管压在谷云起身上用力干,让那舒爽透顶的滋味传遍四肢百骸,驱赶走脑海里所有莫名的阴影。
快活得忽略了一切。
什么也不剩了,天地间只余下他与谷云起两个,生也罢,死也罢,闹也罢,静也罢……总归是两人在一起,合二为一,缠绵到世界的终点……
“放开他!你放开他!”
原本完全占有的那具躯体,忽然被一双陌生的手抓住肩头,并试图将之从他身下拖走!南宫北翊受此一惊,顿如护食猛虎汹然抬头,一双眼满布血丝地瞪着眼前竟敢同他争夺谷云起的敌人,两手鹰爪般青筋暴起,一按住谷云起肩膀,一抓向那胆大包天的两只手,要让它们彻底从谷云起身上消失。
然而新的喝呼声连连贯来,掌风呼啸,利刃破空,他尚未将那双破坏了自己这两人空间的手斩断,这完全由他臆想构建的甜蜜世界反被这些外来事物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模糊的眼里这才映出那些似熟悉似陌生的人影,南宫玮、南宫琛、南宫珏……还有就在眼前满面泪水与他争夺着谷云起的谷靖书──
如果从正常的顺序来看,应该是谷靖书先扑向谷云起,想将他从南宫北翊惨无人道的折磨中抢救出来,却被南宫北翊一爪罩下,指掌劲风猎猎,差点便要令他一双细嫩手掌裂筋断骨。南宫珏正在此时来到,翻腕一托,挡住他的攻击并趁势就要反击回去。南宫玮与南宫琛自然是大惊失色,他们本来有些尴尬,但这尴尬在关系到“兄弟弑父”的大问题中自已不算阻碍,双双跃起急攻南宫珏背后,正要围魏救赵。
甘为霖看见得最早,反应的却是最慢。他与在场这所有人关系都不是很深,本来应是最能置身局外的人。然而却也正是因为这“冷静”,使他没有谷靖书的冲动,南宫珏三人的心切,因此落在了最后。甚至,也因为这种“冷静”,他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处理眼前这乱麻样的局面,不由僵在了那里。
南宫北翊隐约才辨出三个儿子战作一团,谷靖书死死抓着谷云起不放,虽是他,也心中一凛,惊觉自己不能对谷靖书下重手,只因他是谷云起的侄子。
但他也不能放开谷云起,哪怕那是谷云起的侄子,谷云起也只能是他的,而不是谷靖书的。
所以他压在谷云起身上,神志竟恍惚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止有何不妥,却抱紧谷云起惶急地道:“云起,云起,你快醒醒,叫你侄儿松手!我们不是说好了,他们不得干涉我和你的事情么?”
他已经几天几夜滴米未进,嗓音沙哑不说,连舌头也满是燎泡,说话声咕哝不清的。但他呼唤谷云起却还是叫所有人听了个清楚,谷靖书惊异,南宫玮南宫琛大骇,南宫珏亦偏过头看着他,露出奇怪又哀伤的神色,口中道:“靖书,你叔叔是死了吧?”
谷靖书昏乱中只想将谷云起抢回自己怀里,哪曾去思索谷云起到底是死是活的问题,此时被一问,那抓着谷云起肩膀的手不由一颤,心中明了,却怎忍心吐出那令人魂断神伤的话语?他呆在那里,心里对南宫北翊竟还要霸占谷云起身体的行为猛起一股厌憎怒火,抬起一只颤抖不已的手照着南宫北翊脸面便劈头盖脸扇了过去。那素来柔顺的颈背忽变得铁硬了,咆哮也似地怒吼道:“滚!”
在场何人曾听过他如此胆气雄壮的怒吼,除南宫珏仍能处之安然,就是南宫北翊,也冷不丁的竟被他一掌结结实实打在脸上,不禁愕然相向,几乎就被他打得懵了。
谷靖书涕泗纵横,一掌下去,那南宫北翊虽被打中,却并没有真的滚了,仍压着谷云起不放。他心头烦闷更甚,一时间像是将过去二十几年压抑着的憋屈痛苦难过失望厌憎怨恨等一切的负面情绪都爆发了出来,失了理智地嘶声吼叫着,拳打脚踢地往南宫北翊身上招呼而去,打他,踢他,顶他,撞他,咬他,状若疯狂。
☆、part186
那南宫玮思虑一定,暗忖己方形势。南宫北翊看样子是无法再有任何助力了,南宫琛虽说也算是一流好手,但要对上南宫珏,却绝无胜算,何况还有甘为霖的毒物暗器,此处更不知还有什么防不胜防的机关,仔细算来,竟是腹背受敌,胜算极低。
他心情顿时变得奇差无比,不由又望了南宫北翊一眼,那南宫家长却没有一点清醒的表现,只管紧抱着谷云起,尽管是没再做那猥亵下流的动作了,却也是衣不蔽体,当真愧杀人也。这会儿不能依靠父亲,连小珏也中途反戈……不对!
南宫玮暗一跺脚,侧头喝道:“你这混账,既然早知不是我南宫家人,为何却现在才说!”
一路上还将他当做三弟来对待的自己,岂不是像傻瓜一样,由着这条白眼狼蹭吃蹭喝蹭睡!早知如此,在他挑衅捉弄甘为霖的时候就让他们大起干戈好了,自己何必要阻止他?
南宫珏理所当然地道:“你又没问我。”
怎么会忘了这小子根本不能以常理来揣度……南宫玮咬牙恨道:“你现在这么说,那是打定主意要站在这甘为霖一边了?”
南宫珏一皱眉头,忽然不满地瞥了甘为霖一眼,把谷靖书搂得紧了些,大声宣布:“我只和靖书站在一边,谁要和靖书为难,我便和谁过不去!”
谷靖书于震悚战栗中还未恢复过来,便得南宫珏如此掷地有声的维护。他纵使方才犹豫万分,此刻也不禁心中一定,只觉有小珏在侧,自己无论如何便都能坚定起来,那有些发软的双膝便挺直了些,只是声音仍有些发抖,道:“前辈乃天门故人,自是有权代天门做主一切。我与小珏……相爱甚笃,亦自知不肖,虽则有心为天门略尽绵力,无奈对此等事物一窍不通,恐怕、恐怕只能让前辈失望……”
甘为霖脸色丕变,南宫玮神色却明显转好,这原来并非两相对垒,竟是三足鼎立。更重要的是,那甘为霖对谷靖书的厉声呵斥落在南宫珏眼里,绝对是称不上友好的。
南宫玮究竟是南宫北翊一手培养出来的好儿子,心思反应极为灵敏,当即道:“谷靖书要做什么,其实和我们没什么相干,我当然不会为难于他。相反,他所想做的与我们其实一致,都只要将父亲与谷云起分开,更没有任何冲突。”
南宫珏目光灼灼地盯着甘为霖,那甘为霖看来不高兴谷靖书的回答,但他既给了谷靖书选择,便没有要强迫谷靖书一定要走上自己所思的那条路的意思,终于没有什么异状,只是看着南宫北翊与谷云起重叠在一起的身形,淡淡道:“这个我也赞成。”
南宫玮一怔,他本想先说服了南宫珏一道先对付了甘为霖,若只剩下一个小珏,他的功夫再厉害,自己这边有两个人,怎么也能立于不败之地了,却没料到甘为霖竟没有像从前那样愤慨激昂惹怒小珏。他这么说了,小珏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必然不会故意再与他起冲突,何况还有个对甘为霖恭恭敬敬的谷靖书在旁边帮衬。
甘为霖来到这里,以前的坏脾气像是彻底被控制住了,不慌不忙地又道:“只是南宫北翊怎也不肯放手,若是硬性拉扯,只怕谷云起这副快要腐坏的尸身承受不住,给他扯断了肢体。”
他这话说得却实在太可怕,谷靖书忍不住“啊”了一声,拼命摇头。南宫玮脸色一沈,意识到自己虽可哄得小珏与自己暂时在统一战线,那甘为霖却是不必哄骗,便有谷靖书的信任与支持。此刻他讲到将南宫北翊和谷云起分开可能的后果,分明是要令谷靖书憎恨南宫北翊。说到底,南宫北翊乃是他们阵营的,他们也会因此被敌视。
果然,南宫珏见谷靖书的反应,也是毅然摇头否决,走上一步抽出手来,道:“让我点了他昏睡穴,好将他们分开。”
甘为霖与南宫玮双双意识到什么,不约而同竟都大呼:“不可!”同时拔身探手要去阻止南宫珏的行为。然而南宫珏向来我行我素,早在他们还没反应时便骈指一并,迅速点向南宫北翊背部穴道。
同样不待甘为霖南宫玮两人抢到,那抱着谷云起安静了半晌的南宫北翊反应更快,劲风袭背,他霍然身躯翻转,双手仍抱着谷云起不放,自己却避开那些穴道。南宫珏一指点在谷云起背上当即手,侧身一让以另一只手招架甘为霖与南宫玮的攻击。
甘为霖见他手亦停下攻击,南宫珏却与他过了一招,方才喝道:“住手!”两人一同停下,眼望抱着谷云起翻身坐起的南宫北翊,一时颇感棘手。
南宫北翊的武功极高,少年虽曾夸口自己打败过他,但平常过招,普通人并不会是他那样的眼光和思路。此刻南宫北翊却是疯疯癫癫,反应全凭本能,比平常更难对付。他们想要制服这南宫北翊,也绝不容易。
甘为霖亦两眼电闪似的盯着南宫北翊,一字字地缓缓道:“难怪谷云起会死。”
他这话却是用了传音的方式,一个个清晰地送进南宫北翊耳里。南宫北翊浑身一震,脱口呼道:“胡说!”忙不迭地又将谷云起的脸捧在手里,将自己脸贴上去,痴痴地道,“云起这么乖,和我玩得很开心。他是不喜欢被打扰,才会不理你们的。”
甘为霖听若未闻,继续道:“你抱着他,只将他当做发泄物、挡箭牌,甚至连他真正的情况也不了解,不关心,他怎么会喜欢你?”
那些话全都被硬生生地灌进南宫北翊耳里,他慌乱地嚷叫摇头,耸起肩头去堵塞耳朵,口中也不再理会甘为霖的话了,只道:“云起,云起,我们在这里住一辈子,一直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这却完全是掩耳盗铃的话了,除了甘为霖,剩下几个小辈都露出些恻隐不忍之色,连南宫珏也没有例外──毋宁说他才是感触最深的那个。但感触深归深,他脸上眼中仍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并没有因此就心软。
甘为霖漠然地道:“再过几天,他整个尸身便要腐烂透彻,最后变为一具白骨,你也要和他在一起?”
☆、part187
南宫北翊终究没逃过他的贯耳魔音,只是他如何肯就接受现实,索性自己放大了声音要来掩盖住他的话语,道:“云起好得很!好得很!你如何懂得……如何懂得他的好处,只知胡说八道!”他嘴唇贴着谷云起的面颊,亲吻着他的鼻尖上唇,怜爱地看着他道,“云起,你不用理会他们,只要和我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怕了。”
在场除了他都清楚谷云起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尸僵已除,尸斑已现,若不是这里地处山腹较为寒凉,以如今这七月份的天道怕是早腐烂不堪了。他却兀自毫无所觉地那般亲狎舔吻,更不说之前还有过更为过分的举动。余人纵觉此事可惊可怖,然亦惕然于心,思及这必是爱到了极致,才会连对方的尸身也不肯放手。除了甘为霖,另外四人不觉都握紧了心爱之人的手,那尚远在数十年后才须面对的对方可能死在自己眼前的危机提前冲击着他们的心灵,还是以这样残酷的方式,不叫他们都有些物伤其类之感。
甘为霖看着却面无表情,他见谷靖书亦是心软,目光便似无声的叹息,掠过他重回南宫北翊身上,话语仍旧清醒冰冷得如同结了一层霜:“你若是懂得他的好,又何须走到如此地步!你活在这幻想中,落在他人眼中看似可怜,其实你自己何尝感觉得到一丝痛苦?爱一个人,如果连为他承受一些痛苦也做不到,是不是这痛苦太大,你便爱不了他了?”
另四个清醒着的小辈不禁一震,双双向对方看去,心中便在思量:他死了,我是不是因为这份痛苦,便宁愿疯疯癫癫活在幻想里,也不愿清醒着承受这份痛苦,并爱那个已经死了的他?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是南宫珏的症结,他愣愣地望着谷靖书,眼见着书生脉脉的眸光很快变为坚定与执着,又瞟了一眼失魂落魄地搂着谷云起尸体的南宫北翊,再看那关系不正常到早被他们俩晚上偷偷讨论过确定过了的大哥二哥,蓦地一捏拳头,毅然将谷靖书揽在怀里,道:“靖书,我想好了!我虽然不要你死,不要你老,不要你不漂亮,但倘若你真的死了,老了丑了,我也还是喜欢你,比以前还要更喜欢!”
谷靖书忽然被他这么宣言一番,意料之外又是心安之中,虽轻“啊”了一声,口中却极其自然地脱口而出道:“我也是。”
南宫琛不禁羡慕地偷瞄了他们一眼,哪知他此刻的表情神态全落在南宫玮的眼中。这位大哥本来心眼儿就窄,对着二弟就更是蛮不讲理了,加上此刻跟南宫珏关系正搞的僵硬,那心里的不满立时就熊熊地燃烧起来,一探手,捏着二弟下巴将他脸儿掰正,抬起来面对着自己,阴森森地道:“小琛,你看他们做什么?”
南宫琛被他动作实打实地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偷瞄其他人的反应,见没人注意自己,才簌簌发抖地小声道:“我、我……听小珏说的蛮好……”
南宫玮咬牙切齿附在他耳边低声道:“那小子已不是我们三弟,你还要将他当做亲弟弟来看,只有吃大亏的!”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中指无名指已不断在南宫琛喉结上捏来揉去,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南宫琛知道自己艳羡小珏的自由自在只是奢望,也并没有为难大哥的意思,但他就是没说出来,也要被南宫玮找出碴儿来教训一番,着实是可怜。
南宫琛知他心思,只是向来并非伶牙俐齿之人,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来为自己辩解,只低声道:“大哥切莫如此。小珏……小珏一心回护那谷靖书,却也并没有一意要同我们为难的意思,不是么?”
他从大局上来劝说南宫玮,本意自是是好的,无奈那南宫玮其实并非不明白这一节,想听的也不是他这种话,被他一说反而眉毛一竖,冷冷道:“他要对付父亲,这若不是与我们为难,那是与谁为难?”
南宫琛一怔,意识到不妙,才要试图不动声色地从他手里逃脱出去,那南宫玮另一条手臂已经牢牢箍住他的腰身,威吓似的俯视下去,道:“难不成小琛你……认为父亲怎么样与我们无关?这等大逆不道的不孝念头,是谁教会你的,莫非是大哥近来惩罚的力度不够,所以你愈发反上天去了?”
“大、大哥……”
不管时间地点还是内容都不适合啊现在不是正剑拔弩张地紧张着么?南宫琛简直手足无措,眼看着大哥面容俯低,离自己越来越近,虽然恐惧那即将落到自己脸上的亲吻或咬啮,害怕这幕场景给其他几人看见,偏生却是一动也不动乱动。因为若是表现出躲闪的意图,只会惹得南宫玮更加狂性大发,不可拾了。
南宫玮狞笑着的嘴唇终于在他耳旁停下,这喜怒无常的南宫家嫡长子轻声地道:“不过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小珏只为谷靖书和他那叔叔出头,我们倒犯不着非要与他成为对头。”
他总算还记得自己两人在此时此地的处境,悬崖勒马地回过了神。南宫琛感激涕零,连连点头,不过话却不敢再多说半句了。他是有心想与南宫珏谷靖书交好,听了南宫珏的那番话,可也想不出能对他说什么才对。南宫玮既然想通了,由他来想办法当然再好不过,至少一些再厚颜无耻的话这南宫玮也能若无其事地说出来。
不等他们行动,那甘为霖一双眼只厌烦地盯着南宫北翊,看他仍沉浸在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更兼一直抱着谷云起的尸身亲狎亵渎,那冷静的双眸中终于也压抑不下一股冰冷的怒气,自语道:“这样就让你满足了,高兴了,开心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他也不理在场另外四人的反应,自己蓦地一扬袖子,不知何时挟在指尖的数根银针破空飞出,直袭南宫北翊而去。
南宫北翊抱着谷云起一旋身正要闪避,甘为霖早飞步踏前,霹雳也似一声暴喝:“你又要拿他做挡箭牌么!”双手疾挥,银芒雨一样袭下,那南宫北翊被他猛喝震住,竟是呆在当场一动不动,“嗤嗤”几声给银针刺入手臂腿脚穴道,四肢力气尽失,这回连谷云起也抱不住,只能任由他从自己酸软垂下的双臂中滑落,正好被惊呼着扑上来的谷靖书接在怀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移动半寸。
而南宫玮南宫琛,却又陷入与南宫珏争斗的困境中,一时无法脱身。
part188
就在这时,甘为霖弓身落在南宫北翊面前,指间银针根根闪烁,毫不留情地刺入南宫北翊正自茫然无措的脸孔穴位,霎时间便插了七八根。
南宫北翊嘶吼一声,似是痛苦难耐,又似为没能抱住谷云起恼怒。甘为霖不为所动,双手不停,手起针落,片刻间将他一个脑袋插得如同刺猬一般,亮晃晃的全是银针。他嘶吼未毕,脸上神色已不由自主地回转了些许清明,目光恋恋地落在那被谷靖书接在怀里的谷云起身上,眼里也终于露出一丝了然的悲恸之色。
他哑声再道一声:“云起!……”这回却再说不出那些自欺欺人的话,只能够哽在喉头,倏地流下两行泪来。
谷靖书将谷云起搂在怀里,触及到他冰冷柔软到失去了弹性的肉体肌肤,对于这位本应是他留在这世上唯一血亲的死亡这才感受真切,也才更深刻地意识到亲人的“死”意味着什么。──所有的感情都被斩断,所有的行为都无法传达,你不知道他如今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景象,而他,可能彻底地忘记了你,忘记了这世上所有的人、事、情,永远地抛开这些,不顾而去。
他会不会孤独,会不会感到寒冷?
他知不知道有人关心他,想要好好对待他,保护他?
可是他已经死了,人世的一切与他毫无瓜葛,所以南宫北翊对他进行那般无礼的侮辱也好,谷靖书在他肩上失声痛哭也好,他也许不知道,也许知道了……却不觉得与自己有关。
而南宫北翊,却还用那种痴恋的,炽热的,痛苦中含着奇异的癫狂的期冀的眼神望着他。谷靖书痛哭过后,对于南宫北翊似要将谷云起身躯烧的熔化的目光便深恶痛绝,急忙脱下自己的衣服将他裹住,一边揩着眼泪,一边怒视着南宫北翊,泣血地斥道:“你……是你害死了他!你爱一个人,便要害他家破人亡,害他走投无路,害他生不如死,就连死也不放过!你让叔叔……让叔叔从遇见你,便没有一天好过,你这个混账,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死!”
南宫北翊面孔一阵扭曲,嘶哑地道:“我没有害他,我没有要害他!我想要救他的,我要让他开心地过完下半辈子,我不想让他死,不想!”
“他已经死了。”
比起谷靖书声嘶力竭的控诉,反是这平静的事实陈述令南宫北翊面色惨白,几欲吐血。他目光转到冷冷看着自己的甘为霖身上,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但瞟见了南宫玮在场,那聪敏的头脑仍旧反应迅速,脱口道:“甘为霖?”
甘为霖闭口不言,他一直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虽则来到天门后的言语行止,已将他真实身份表露无遗。南宫北翊顿时露出既想笑,又想哭的表情,道:“你是甘为霖,听说你医术高明,我特地……特地请你来为云起诊治……”他到底没忍住,到这句话竟也失声痛哭起来,连道,“我错了,我错了!云起,我原来一直都错了!从前总要违逆你的心意是错的,如今……如今连听从你的想法,竟也大错特错!这错误源在我们相见之时便已注定,注定我到头来,无论怎样都是徒劳!”
如不相见,当不相恋,更无相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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