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炉鼎(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花花
秦断面无表情的踩上那焦土,冷笑道:“你就被这群人逼得躲到了山里头?”
他语气里带了些怒其不争的意思,也不知冽有没有听出来,倒是那霜寒上剑光一闪,像是有些委屈。
冽沉默了好久,才缓缓答道:“不是。”
秦断听到了,但是没理。
于是冽也不知抽了什么风,磕磕巴巴的解释起来,“我有一仇敌……闭关多年,如今期限已到,我带着伤,不是他的对手,便想着找个地方静养,等伤好了,再去找他一较高下……”
他话未说完,便被秦断一手掐断了,那人的手指搭在他脉门上,语气凶恶:“就你现在这身体,再妄动剑气,我就把你锁起来。”
冽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反驳,被对方一眼看穿,“不要说什么我修为不如你的话你小子现在也不过元婴初期,境界摇摇欲坠,我自有千百种方法让你动弹不了,不信咱们走着瞧。”
说完这句,秦断再不开口,黑着脸将人一路拉到山脚,就近找了家客栈安置下来。
冽一身内伤需要静养,于是他用手头的工具在房间里设了个小小的聚灵阵,掏出一颗不知是什么的药材碾碎泡水给他灌下去,结果冽喝了一口就放下了,皱巴巴的脸上写满了苦字。
秦断有些哭笑不得,“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怕吃药?”
冽舔了舔嘴唇,心虚的低下头。
他睫毛很长,垂眼时投下大片阴影,配上眉心那一点朱砂,看得秦断一时出神。
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弄成现在这副模样,连剑……都用不了。
如此一想,秦断心里头那股保护欲就跟潮水似的涌出来了,差点没把持住去揉对方的脑袋。不过他到底是清醒的,不动声色的退到门外,找小二买了些果脯回来。
“你觉得苦就吃这个,不许乱跑,我给你弄点药回来……还有你不要怕连累我,这附近被我下了禁制,一般人找不到。”他顿了顿,为了以防万一,终于搬出了自己的名号,“父……父亲让我好好照顾你,他觉得对你有愧,你若想让他安心,就乖乖听话。”
面不改色的胡诌完毕,秦断拍了拍手转身想走,却听身后人开口问道:“你……真的是他儿子?”
“不然呢?你觉得这世上有那么多一模一样的人?”
冽抿起嘴唇,半晌后道:“不许骗我。”
他的声音很小,带着点儿沙哑,听上去怪可怜的。
秦断心头一软,“嗯,不骗你。”
接下来一连半月,两人都在这小小的客栈里落脚,秦断在小镇里找了个破旧的药堂,花了些钱财借了他们的炉子,将自己辛辛苦苦采来的药材一点点炼成药丸。
这不算是个体力活,但异常耗心神,那炉子着实破旧,火力不稳,还没处散烟,弄得秦断只有在房间里布了个风阵,才没把自己呛死。
他难得这么去照顾一个人,隐约回想起自己养孩子的时候……当年从温府出逃,带着一身伤痛跌落悬崖,结果掉进了水里,顺着水流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一座世外桃源一般的小村庄。
秦断一睁眼,便对上了那双红宝石般鲜艳的眼睛。
破旧不堪的茅草屋里,小小的少年趴在床头,他生的极瘦,脸上身上统共没二两肉,连颧骨都有些凸显,但尽管如此,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分明。
秦断愣了一下,就见那双眼突然凑过来,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嘴边,他舔了舔,是水。
除此之外,这小孩隔三差五会给他带些东西回来,比如野果,比如某些野兽的肉,秦断辟谷多年,这些东西于他无非口腹之欲,可若他拒绝,对方便会一直拧着眉头,死守在床边不愿离开。
倒是出乎意料的固执。
修罗之体可以无限再生,却也需要魔力滋养,秦断花了三个月时间草草将骨骼拼接完毕,好不容易能开口时,第一句话问的是:“你叫什么?”
那小孩啊啊叫了两声,只顾着将东西送到他嘴边,一双血色的眼里带着茫然,又异常坚决。
他看起来有四五岁了,却不会说话。
秦断伸手将对方搂进怀里,他的动作很轻,可对方身上的骨头依旧铬的生疼。
他太瘦了,瘦得几乎没了人形,偏偏又活蹦乱跳的,不会虚弱,更不会死去。
后来秦断才知道,这孩子生来便克死了亲娘,父亲更是不知到底是谁,村里人惧他怕他,叫他“小魔物”,连过节过年都要拿出来当成靶子辱骂一通,仿佛这样就能去了晦气。
他们住在这村子最偏远的一角,出门便是当年将秦断送来的那条长河,河的对岸是一片密林,充斥着飞禽走兽,危机四伏。
那孩子为了给他猎食,整日往那河对岸跑,一身衣服被泥水打湿,又被风吹干,乱七八糟的黏在身上,看不出原色。
秦断催动魔气,撬开储物戒的一角,取了一套衣服出来。
等洗干净之后他才发现这孩子长的极为漂亮,配上那双红色的眼,愈发不似凡人。
可他这么大了,甚至不会说话。
连这名字,都是秦断替他起的。
他不知他父母的姓,只取“无缺”之意,望他一世安好,无忧无虑。
只是后来……
思绪戛然而止,丹炉里火光闪烁,一抹药香悠悠飘出,秦断挥手熄了火,待其完全冷却后,伸手将那几颗药丸小心翼翼的取出来,装在事先备好的瓶子里。
天色已晚,秦断急着将药带回去,可才走到一半,忽然感到一股极强的灵压由北边传来,其压迫感强烈到他脚步一顿,差点没从房檐上栽下去。
客栈里,入定打坐的冽猛然睁眼,握住了放在膝上的剑。
经过这小半月的调养,他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可比起巅峰时期依然差距甚远就算如此,冽也未有半分惧怕,只镇定的破开秦断留下的禁制,走出门去。
他站在尘土飞扬的街上,眯眼看着那夕阳之下,逐渐靠近的黑云……
冽眯眼,抬手劈出一剑。
强大的剑气在空中划出一道凛然的寒意,直直往那黑云冲去,掀起一阵落叶飞扬,又被凝成冰锥子簌簌落地。
此剑一出,冽的脸色顿时白上几度,伤后未能完全恢复的身体摇摇欲坠,他不得已以剑杵地,不允许自己就此跌倒。
黑
重生成炉鼎(H) 分卷阅读39
云被他一剑破开,露出一个修长的人影。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身着黑金长袍,乌发披在身后,随风而动。他长得极为英俊,可又偏偏生了一双怪异的红眼,此时被夕阳渲染的愈发鲜亮,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邪妄。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冽,一黑一白就此对持,蓄势待发
秦断匆匆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那黑衣人高高在上,一副游刃有余的悠闲姿态,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反观冽明显是强撑着,攥着剑柄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却再难抬起手来。
经脉受损哪是那么三两天便能好全的?秦断生怕这小子想不开,豁出命去再劈一次小天地……就算这么做了,他也未必是那人的对手。
他头一回痛恨自己这副身体是如此孱弱无力,在这等力量的差距之下,他就算有再多的伎俩也只是徒劳。
但只是逃跑的话呢?
秦断眯起眼睛,轻轻抽了口气。
他站得较远,又用特殊功法隐匿了身形,对持的二人神专注,竟也无人察觉。
转眼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黑衣人率先开口:“几日不见,你竟然成了这样。”
他声音很沉,仿佛随时在刻意压制着什么,身上杀意却丝毫不减,反而更甚了些。
“父亲看见了,也是会失望的吧。”
冽抿唇,冷声道:“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我并非前辈的对手,你要挑战,那便来战,莫要再提起他。”
黑衣人笑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千年以来,人们总将父亲的名讳与你并列,仿佛正义与邪恶的化身如今你却沦落至此,甚至背上骂名……这样的你,我看不见抹杀的价值。”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底血色翻涌,“但你也不能活着……这世上对他有所奢望的人,都得死!”
看着那几乎凝聚成型的杀气,冽面无表情,“那你也活不成。”
“当然,”黑衣人说,“我是最后一个……”
他话音未落,身后的魔气化作数把巨刀,横空劈下破空声随之而来,夹着凌厉的风声,雷霆一般从天而降。
冽见状运起浑身真气,决定拼死抗下这强大一击,可就在这时,他的脚下突然亮起一个法阵……
与此同时,攻击落下。
秦断被荡开的气劲拂出数米多远,直直撞在一颗歪脖子树上,直接呛出一口血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喘上口气,脖子便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直到这个时候,秦断才终于看清对方的容貌,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而对方却也一样的震惊,连带着手上力道一松,秦断摇摇晃晃的迈出几步,弯腰疯了似地咳嗽起来。
他一边咳,脑内一片空白,直到听见头顶那人用有些颤抖的语气道:“……父亲?”
“这可不是父亲。”另一个相似却又全然不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只手横过了秦断的腰,将他半强迫的固定在怀里,又抬起他的下巴,让他与那黑衣人他的养子,吴缺对视。
后者微震了下,眉心皱起,“这是……三百年前所说的那个转生之体?”
“这么像,应该就是了。”身后那人低低笑道,滚烫的吐息喷洒在秦断侧颈,他无端打了个哆嗦,猛然回头,却对上一张与吴缺完全相似的脸。
除去那眉间的一抹猩红……秦断一时回不过神来,脱口而出道:“你是谁?”
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那人更是笑得开怀,一双眼里血色涌动,连带着眉心的血痕流光溢,妖亦非常。
秦断从没看过吴缺这样笑……他的记忆里,养子吴缺永远寡言沉默,鲜少有明显的感情波动,像是将什么强行隐忍下来,以至于每每被那双血红的眼睛望着,他都会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喉咙内的血腥气还未散去,秦断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不是吴缺。”
那人放在他下巴上的手指轻佻的摩挲着,甚至凑上前来,蹭了蹭他的脸,“我当然是吴缺……”
吴缺开口道:“够了。”
“当然他也是。”他补充道:“我是他的半身,他也是我的半身,这么说你明白吗?嗯?”
秦断不明白,吴缺是他一手看大的孩子,有没有兄弟姐妹他不可能不清楚此人与吴缺长得一模一样,除去说话的语气和态度,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秦断的脸色变了,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吴缺,“你练了心魔道?”
心魔道者,需将心魔分离,灵魂撕成两段,为心魔载体
“是啊,我是他的心魔。”
心魔吴缺如此说着,狠狠咬在怀中人白皙的后颈,用力之大,几乎即刻见血。
他听着那人吃痛的抽气声,舌尖扫过渗血的伤口,眼神狠戾。
父亲,父亲……
他的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不断叫着,最终化作悲怆的嘶吼,却始终没有接续。
想占有,想掠夺,想侵入
他是吴缺心里最见不得光的龌蹉情感,也是他无法宣之于口的无望深情。
第18章18
18.
吴缺拥有从出生开始的记忆,他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已经死去的母亲。
女人眼中已无神采,余下惊恐仿佛被定在那张称不上漂亮的脸上,她的腹部被什么生生剖开,血肉与内脏撒了一地,他眨了眨眼,发现下体连着一根肉带接往女人体内,宣告着他们本为一体。
于是那沾血的小手握住那脐带轻轻一扯,彻底断了两人的联系。
于是桃源村最偏远邻水的茅草房里,那个被誉为不详的寡妇不见了村人们都说,是寡妇肚子里那个怀了三年多的魔物出生了,他们曾在河边看见那鬼一样的血瞳。
于是那小小的茅草房被划为禁地,人们开始编造怪力乱神故事,来警告孩子们远离那块诡异的地方,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吴缺出生起便有三岁的外表,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不吃不喝也不会死去。
依靠着生来的本能浑浑噩噩过了三年,直到在河水边捡到那个人。
母亲的尸骨被吴缺埋在地下,三年过去,早早便烂的只剩骨头;可这人伤的母亲还要重些,只是轻微的移动便能听见骨骼碎裂发出的细碎声响,他的身体跟尸体一样冷,却还是活着。
但是他有一张很漂亮的脸虽然沾满血污,但却是吴缺见过最好看的人。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将他带回那杂草丛生的屋子里,小心翼翼的照料起来。
三个月后,那人下床的第一件事,便是不知从哪儿取来一件衣裳,带着他到河边洗漱干净,替他系好腰带。
那衣服有些大了,过长的衣角拖在地上,行动时有些不方便。
他拧起细细的眉,有些苦恼的垂着头,本能想着要不要伸手将其撕掉……
直到他的下巴被那双微凉而脆弱的手指抬起,那人看着他猩红的眼睛,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温柔的笑。
那是吴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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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过的东西是他被诅咒的人生里,第一抹光。
“从今天起,你就叫吴缺。”
……
他教他说话,认字,让他活得更像是一个人。
吴缺会说的第一个词是父亲,于是这个词连同那个人一起被烙在了灵魂最深的地方。
一年又一年,吴缺长大了。
他知道在不远处的村子里有一群讨厌他的人,他们看见他,会用肮脏的言语骂他,又或是臭掉的鸡蛋扔他……可吴缺不会觉得愤怒,他看着那些人,就仿佛看着脚下碌碌而过的蚂蚁,只要他想,便能一脚将其踩死。
他不知道这股自信从何而起,但仿佛又是他与生俱来的东西,抹不去,丢不掉。
他也曾茫然的问过父亲,为什么我与他们不一样?父亲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告诉他,这是神与蝼蚁的区别。
父亲的身体很差,甚至要比那些蝼蚁更差一些,只要天气转冷,他便只能躺在那破旧的榻上动弹不得,夜里时时吐血,身上的骨骼更是脆弱得一触即碎。每到这个时候,吴缺便会觉得愤怒,甚至想要毁灭身边一切东西于是父亲便会轻轻拉住他的手,告诉他要平心静气。
“你是天魔之体,不得太早沾血。”父亲说这话时脸色极白,他低低咳了几声,又道:“沾血后心魔渐生,会误了你。”
吴缺想问什么是天魔之体,却又想起,自己其实在出生时,便亲手杀死了母亲。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红红的眼望着床上之人,像一只盯着猎物的幼兽。
再过了一年,他们从茅草屋搬到了村子里。
父亲用了些纸片买通了关系,他们在村中一处偏僻的屋子里住下,墙壁从茅草换成瓦房,床铺也更加柔软,还有明亮的灯火和后院的花草……吴缺对这些都没有兴趣,他只发现,父亲的身体在慢慢好转。
从每次出门回来都能断几根骨头,至少现在他还能出门走上几圈,拎上一壶酒坛回来。
父亲喜欢喝酒,可是吴缺不喜欢酒坊老板的女儿,她看着父亲的眼里带着欲望。
那种欲望让吴缺觉得被冒犯了不知死活的蝼蚁踩上他的领地,觊觎只属于他的东西。
于是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不断地说,杀了她,那样他就只属于你一个人。
吴缺有些魔怔的想着,坐在对面的父亲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酒坛递过来。
“尝尝。”
“……”
辛辣的液体抵在唇边,吴缺就着对方的动作尝了一口,只觉得有火入喉,一路烧到胃里。
他咳了两声,却见父亲笑了笑,问他:“好喝吗?”
吴缺点点头,父亲给他的东西,他从不曾拒绝。
于是父亲又道:“没想到这稻香村里也有难得的好酒,真想喝一辈子……”
他仿佛叹息般的说着,吴缺却从中听出了别的什么,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于是那酒坊的娘子还能在父亲买酒时对他暗送秋波,父亲没有回应,只是时常将买到的酒给他尝一口。
就算是浅尝即止,嘴唇却已被酒点燃……
本能的,吴缺还想渴求更多。
欲望这种东西一旦产生,便再也停不下来。
吴缺开始渴望肢体接触从简单的拥抱,到同枕而眠,到后来他甚至想抚摸父亲赤裸的身体……他不敢再继续下去了,有一条隐隐约约的线横在他脚下,一旦迈过便是万劫不复。
可随着那人身体逐渐康复,时常出门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时往往已至黄昏,有时候带着酒气,有时候带着花粉气,乱七八糟的味道,盖去了他身上原本的药香。
吴缺开始焦躁,他甚至觉得还是那个病弱的父亲更好他下不了床,穿衣吃饭都要他亲自伺候,他走不了路,三两步便要他弯腰去背……不像现在,脚下一点便能掠出数米,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让他再难触及。
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比之前更来势汹汹,他叫他打断他的腿,让他不便行走,用链子锁起来,绑在床上,关在房间里,让他只看着自己,让他只有自己。
吴缺额心绽开一抹血光,仅仅维持了一瞬,又被强行压下。
这是错误的……是不对的……他对自己说。
“可是你不想吗?你不想拥有他吗?你不想让他只属于你吗?”
“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有些颤抖,“他是我父亲,他不会想看到我这么做。”
“你与他并无血缘关系你是个怪物,是野兽,”那个声音说,“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爪下的猎物就此逃脱吗?”
“……我是人。”吴缺说:“我有名字,我有亲人”
“你不是人,人是群居动物,可你不想接近除他之外的任何活物。”对方嘲笑道:“你的世界里只有他,可他的世界里却不止你。”
“……”
“如果有一天,他离你而去,你还会被称之为人吗?”
“……够了!他不会离开我的!”
“凡事没有绝对除非,主动权在我们手上。”
吴缺闭上眼,语气颤抖。
“你到底是舍?”他问。
那个声音低低笑了一声,萦绕耳畔。
“我是你的……心魔。”
吴缺沉默了一下。
“父亲不喜欢你。”
“我知道。”
“他忌讳你。”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存在?”
“那要问你自己。”心魔说,“我即是你,是你求而不得的执念,是你无法摆脱的欲望。”
“可是我不想要你。”吴缺说。
“你会想要我的……如果他抛弃我们的话。”
当时的吴缺想,怎么可能呢?
父亲是喜欢自己的,他会在喝酒的时候递给他一口,会在睡觉时轻轻拍着他的背,会跟他聊村子里发生的趣事,会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是他把他一点点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会高兴、会悲伤、也会牵挂。
如果被抛弃……吴缺不敢继续想了,他只觉得胸口闷痛不已,像是快要死去。
他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时候没有死,一个人生活了三年没有死,可如今光是想想那人的离去,他便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这就是爱吗?他茫茫然的想,既然爱情这么痛苦,那么他不会让父亲知道。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吴缺开了门,发现父亲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穿着夜色一般的黑袍,站在月光下。
他还是那样漂亮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要漂亮,吴缺痴痴的想着,看着那人抬起修长的手,落在了他的发顶。
父亲说:“我要走了。”
于是那个瞬间,他的世界,崩塌了。
……
秦断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一个滚烫的怀抱里,有什么湿软的东西贴在他的后颈,舔舐着那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一下又一下。
他狠狠打了个抖,挣扎着想要将其推开,却又被搂的更紧。
那人滚
重生成炉鼎(H) 分卷阅读41
烫的吐息喷在耳畔,带着点凶狠的强势,“别乱动。”
是吴缺的声音,只是吴缺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秦断抿唇压住了心底的不爽,转而看向四周。
他被带到一个很大的房间里,身下是柔软的床铺,透过红色的纱帐,能隐约看见外面的摆设。
床头的四角都安有夜明珠,空气里弥漫着熏香的味道,很甜,秦断不太喜欢,他觉得过于腻了……这小子口味变化这么大?
他乱七八糟的想着,暗地里悄悄运气,却发现这里设有封灵的阵法,加上身后这个最大的威胁……他几乎只用一秒就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流年不利,秦断面无表情的评判道。
“你在想谁?”那人问他。
秦断没有作答,于是对方又问,“是刚才那个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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