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聊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陈留堂
至今为止,都不知道这小虫儿能干什么。
如果是猫狗之类,体型较大,又颇为懂性的,养起来,可看家护院,做得不少事。
但这小小一虫,一巴掌便拍为肉酱——就算身怀妖气,养成起来后身躯会变得强悍,可总归到底,还是只虫儿罢了。
根据百科,此物属于害虫,值不值得养,是个问题。
陈唐忽又想到道人豢养的两只道虫,不知有什么名堂讲究。
嗯,等他回来,可去请教一番。
……
京城繁华,车水马龙,一片片的屋宇连绵,节次鳞比。
偌大都城,自有规划,地区划分,泾渭分明。
位于最核心处,便是皇城了,皇宫所在,帝王居所。
皇城之外,一座座建筑星罗棋布,庄严肃穆,乃是朝廷各个机构的办公场所,六部、五寺、二监、二院……
如果说皇城为月,这些机构便是众星。众星捧月,围绕拱卫着,联结成片。
贡院,便在其中。
天子取生,设国子监为最高学府,又立贡院为考场,作为天子试的考试场所。
陈唐曾有过到国子监读书的念头,不过要进行一番严苛的入学考试,考过了,才能获取资格。他这趟北上入京,主要是来考天子试的,就取消了读书的意向,直接到贡院报名参考。
这些时日,前来贡院报名的举子络绎不绝。
报考时间,有阶段限制,一旦错过,就得等待三年后再来了。
是以外地的举子,基本上都会提前数月,赶赴京城。
陈唐四月从潘州出发,算不得早,江南的举子,过完年,过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宝镜
(第三更献上,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不过大伙儿应该也都没票了……)
道人回来得晚,一身酒气,味道颇为难闻。
从个人的卫生角度上讲,陈唐不太理解道人的邋遢装扮究竟用意何在。
伪装
而或只是一种淬炼道心的画皮。
估计是后者吧。
就像那些苦行僧一样,非得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不可,饱受肌肤之苦,然后可得纯粹信仰。
虽然理念不同,但对于这些,陈唐一向抱有敬佩之意。
“道长,你吃过晚饭了”
陈唐问道。
道人打个饱嗝:“友人相邀,去喝了顿酒。”
说着,迈步进去房间,倒头便睡。
陈唐叹口气,厨房里头,米饭煮好了,但没有菜,更没有肉。
这段时日,几乎每天都是道人负责提供食材,变个花样来吃,很是美味。
但陈唐心里明白,这不可能会是常态,总有吃不上的时候。
他也不懊恼,自个到外面街上,买了一斤卤肉回来,就着米饭,大口吃起来。
解决晚饭后,已是傍晚时分。
小院内,虫鸣啾啾。
陈唐去房间,将那妖虫取出,扔到院子的草丛里,想要试验下,此虫究竟有甚用处。
妖虫落地,趴伏在一株草叶之上。
陈唐立刻注意到院子里的变化,原本鸣叫甚欢的诸多虫儿,顿时鸦雀无声了。
此院荒芜,杂草丛生,不少蛇虫鼠蚁活动。
对此道人也不予理会,放任生长。
陈唐住进来后,只动手收拾了自个住的房间,并未铲除这些草丛杂物。
说白了,他属于寄人篱下。不宜乱动主人家的东西,哪怕满院荒草。
也许,这是道人故意养着的呢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这番芜杂景致。
以其性格,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草丛茂盛,自然虫儿繁多,也包含有促织。刚才一片鸣叫,便是好几只促织在发声。
然而那妖虫落地后,这些声气顿时灭了。
陈唐还注意到,妖虫所在的草丛附近一带,一群群蚂蚁在慌慌张张地四散逃走。
很明显,它们是受到了妖气震慑,不敢在此逗留。
自从吸收了一缕天人之气后,这妖虫的成长非常明显。牠身上本来的妖气很淡,若有若无,对于身边的虫类,也没有构成什么影响。但现在不同了,气息稍稍张扬,随即把满院虫儿给吓了个够呛,钻洞的钻洞,搬家的搬家……
嗡!
一声轻鸣,有异光闪动,源自道观正门的门楣上。
那里,挂着一块椭圆铜镜,巴掌大小。不知挂了多长时间,早已锈迹斑斑,尘垢满布,不认真看,还以为只是块铁疙瘩。
但此时,此镜有所觉,竟迸射出一片灰蒙蒙的光华来。
“唧吱!”
妖虫悲鸣一声,仿佛意识到了要大祸临头,一对后足拼命一蹬,跳跃到陈唐手上来。
陈唐反应颇快,另一只手伸出,恰好挡住了照射过来的那一道光。不让这光落在妖虫身上,而小家伙已经被惊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几乎瘫软在掌心处了。
该,叫你嘚瑟!
陈唐转头去看那铜镜,就发现不知何时浮图道人站在了门口处,眼勾勾地看过来。
他干咳一声,伸出手掌,将妖虫展露出来:“道长,我今天去天青街,偶然买到此虫。”
道人眨了眨眼睛,下一刻便到了陈唐身边。以其本事,觉察到促织体内的妖气,自是毫无疑问。
陈唐本就要借助促织的名义,与道人说上话,当即道:“此虫怪异,身有妖气,不知是甚品种。”
浮图道人伸手一捻,把促织捏在两指间,看头看尾,还翻过来看肚子。
妖虫战战兢兢,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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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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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圈子关系,有两大要素:
一个是利益供需;另一个是同好。
浮图道人乃世外高人,陈唐倒不奢求一下子便能进入他们那个层面的圈子里,只是要找话题,了解些东西,最好有所学得。
促织是个好话题。
不过寻常虫儿,入不得法眼,偶得妖虫,才算引起了道人一点兴趣。
陈唐把牠安置在罐子里头,发现这家伙除了天人之气外,偶尔也吃些植物茎叶之类,但要很嫩的;另外饮水,只喝露水。
真是个挑吃货。
妖虫对气息的需求量不多,每天一次,即可满足。以气饲养后,牠的生长变化十分显著,似乎每天都在长个子,叫声越发悠扬响亮,早晚发声,鸣唱一曲,难怪唤作“蛐蛐儿”。
三天之后,到响午时分,陈唐让妖虫汲取了一次气息,精神饱满起来,便拿着牠来找道人斗虫。
道人瞥眼看来,啧啧有声:“书生,养着三天,你这虫儿的妖气,可又茁壮不少。”
陈唐道:“那再养一阵,这虫儿岂不是成为妖魔了”
道人一听,哈哈一笑:“书生,你是不是对妖魔有甚误解”
“请道长解惑。”
陈唐虚心请教。
“哼哼,休得在本道面前装糊涂。我那师侄,想必没少与你说这些事。”
道人不上当,他所说的“师侄”,自是指詹阳春。
被戳破心思,陈唐面不改色:“圣人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学海无涯。”
道人看他一眼,解释了句:“妖魔乃天生,最讲究血脉传承。你这虫儿,只是沾染一丁点的妖气罢了,距离妖魔,有十万八千里。养到死,都养不成。”
“原来如此。”
陈唐沉吟道,倒也释然。
十钱买来的虫儿,如果养着养着,就成了妖魔,那妖魔也就不会像传闻中那么恐怖厉害了。
道人不愿多说,叫道:“来来,斗虫。”
搬出大盆,放一道虫进去。
陈唐不急,说道:“道长,斗虫无彩头,没甚意思。要不,咱们赌点什么”
道人晒然道:“书生,你似乎很有信心。你那虫,既是雌虫,又是幼虫,在道虫面前,可不够看。一不小心,就一口咬死了。”
所谓“幼虫”,便是还没成熟的个体,所以体格短小。
陈唐笑吟吟:“如此说来,道长对自己的道虫,更有信心。”
“那是当然。”
道人傲然道。
这对道虫,他可是养了一年余,训练有素,极为凶猛。等闲促织,不管是什么良种,名种,“蟹壳青”也好,“铁甲头”也罢,都不够一口咬的。
陈唐就道:“既有信心,一赌何妨”
道人打量他一眼:“要赌什么你浑身破烂,也就那方匣子能入眼,不过已认主,本道拿来,要之无用,只能当枕头。”
这话听得新鲜。
陈唐很想问问“认主”是个什么意思——他早就明确剑匣与《善养经》配套,不可割分。而养气成功后,彼此之间,契合起来,形成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但他还无法确定,这种联系是否具备唯一性质。
现在听道人这么一说,心中才有了答案。
说白了,就是匣内之剑,唯有天人之气才能催动驱驭,而天人之气,只有陈唐在修炼。
就是这么个情况。
陈唐搔搔头:“小生窘迫,身上的确没甚好东西。”
道人眼珠子一转,忽道:“既然你要赌,本道就陪你一回。你那妖虫,虽然不成气候,但也算是个异种,就用牠来当赌注,如何”
陈唐正有此意,立刻答应:“好。”
他要这促织,没什么用处。输了就输了,就当输掉十钱;如果能赢,却能大赚一笔。
道人就问:“那你要什么”
“我
第一百二十七章:服输(求订阅)
道虫来势汹汹。
妖虫忽而振翅,气息蓬发,发出一声清越鸣叫。
其身怀妖气,颇具震慑力,普通蚁虫等,闻之纷纷退避三舍,躲之不及。
道虫虽然训练有素,不同寻常,但被那气息一冲,六足顿时缓了下来,开始变得犹豫不定。
“上啊!”
道人见状,不耐烦了,嘴里催道。
道虫只绕着妖虫游走,两根触角一甩一甩的。
道人手持虫草,继续去撩拨它,要它发动攻势。
然而不管怎么拨动,这道虫就是不上,唧吱叫唤着。不知是怕了妖气呢,还是另有打算。
“没用的家伙。”
道人嘴里嘟嚷了句,甩手把另一只道虫扔进了盆里。
陈唐见状,叫道:“道长,以二敌一,可是耍赖了。”
道人脸皮微红:“本道只是换一只虫……”
然而第二只道虫落盆后,表现与第一只如出一辙,好不到哪里去。
但见三只虫儿,站成个掎角之势,看起来,颇为微妙的样子。
道人见着,睁大了眼睛:这叫什么事
即使妖虫身怀妖气,但那丁儿的气息,根本震慑不住道虫。怎么两只虫儿像是发呆,完全失去了昔日凶猛的作风,变成了呆头鹅。
如此一来,面皮可就搁不住了。
道人脸色阴沉,伸出虫草,一个劲撩拨。拨完这只,撩那只。
一会之后,两只虫儿终于有所动作了。
道人心中正一喜,却见到两虫冲锋,啪的,竟是互相斗在了一起。
“啥……”
道人脸色立刻黑了。
唧唧吱!
妖虫鸣叫不断。
啪啪啪!
在妖虫鸣叫之下,两只道虫如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极为凶残地厮杀起来,看这势头,是要拼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
“蠢货!”
道人看不过眼了,伸手把两只道虫捏起,藏进袖内,一张脸沉下来,颇为不愉。
陈唐忍住笑,干咳一声:“道长,这应该算是在下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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