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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毒入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一了
应心远也不知道是为何,继续说:“昨夜国公爷有些发烧,一直在昏迷,所以今日一早才将我给叫过来。”
辛沐愣了愣。
昏迷?难怪今日出客栈房门时,他没有跟着。
“那又如何?”辛沐问。
“不是他让人跟踪你的,他也未曾下令不许我来见你。那日我们说的话,的确是被侍卫听见了,他问我,我也就认了。他倒是气,但也把我如何,我回越州城之后,还日日都命人传话让我过来,来瞧瞧你有没有别病。国公爷这个人,倒是有趣得很。”
听完这话,辛沐好半天都没说话,搞不懂应心远究竟是什么意思。
应心远摇摇头笑了,说:“你可是觉得我今日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帮国公爷说好话?也不是帮他什么,只是我知道什么便说什么。而且我的确是十分好奇,以后你们究竟会如何。罢了,你若是不爱听,我便不说。”
辛沐依然冷着脸,道:“无妨。”
即便是误会了容华又如何,辛沐也不会因此对容华产生愧疚,他本就不信任容华,以恶意揣测容华不过是本能的反应。不过应心远说的话倒是让辛沐放心了许多,容华能说到做到不勉强他就好,省得再为此事争论。
应心远从辛沐的表情揣测出了辛沐的意思,也就闭嘴不再多言。他的确是对辛沐有意,但他自知不如容华情深,虽说是做不到大度地撮合他们,但他也不是落井下石那种人。
应心远转换了话题:“倒不如我们来下一局棋?已经许久都没有和你下棋了。”
这些日子一直是自己和自己下棋,辛沐的确是有些腻,应了之后,便将棋盘摆上,立刻就开始下了起来。
他们没关门,容华并未想过偷听,只是出门叫小二之时,刚好便听到了应心远为自己说话那一段。可容华并未为此感谢应心远,心中反倒是越发烦躁,便故意在那门口走来走去,一会儿瞧见他们开始下棋,更为焦躁,况且这二人如此合拍,容华真是恨得咬牙,可为了不惹得辛沐不痛快,容华一直没有吭声,想了想,便叫来小二赶紧送些吃的去。
辛沐下棋专注,也就没有再关注小二送了些什么,还把那鱼汤给喝了,容华在门外看着辛沐专注的神情,看着他把东西给吃下去,虽还觉得心酸,但却要放心得多了。
解毒之后的一段时间辛沐都无事可干,整日研究下棋,这短短的时间辛沐便进步神速,应心远同他下着竟有些吃力,到最后颓势大显,应心远便索性认了输。
辛沐稍稍展颜,道:“应神医可想要多下几局?时间还早。”
应心远笑说:“不必,再下也是输,况且济世堂中还有许多事,我得赶回越州城了。不过,以你现在的棋艺,可以试试去找更厉害的棋手切磋了。临洲时常会举行棋艺比赛,若是你有时间,倒是可以去临洲瞧瞧,临洲人喜好棋道,不少高手都在临洲设了擂台,你去试试看,或许还能赢它个几百两银子。”
辛沐细想了一下,竟觉得有趣,便道:“那若是日后我赢了几百两银子,定是要感谢应神医的。”
应心远笑着摇头,二人又聊了几句那棋赛的事,应心远再次提出告辞,辛沐将他送走之后,又继续看棋谱去了。
第68章
应心远走了几步便瞧见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容华,那人面色不虞,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应心远行了礼,道:“国公爷。”
容华并不想和他说虚的,直接便道:“应神医好好瞧你的病,他心思单纯,你别去招惹他。我与他之间的事,我自有决断,不必劳烦应神医多言。”
应心远听得出容华在压抑着怒气,也知若不是自己方才还为他说了两句好话,容华怕是真的会那他发作。应心远觉得容华今日有些疯了,他只在乎辛沐的病是不是全好了,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容华不怕死,所以也就不在乎应心远这个天下闻名的神医。
应心远仍旧风度翩翩,继续同容华行礼,而后不卑不亢地道:“草民遵命。”
容华懒得同这人多言,瞪了他几眼之后,挥挥手将他给打发走。而后,容华的表情又从方才的凶狠变成了殷勤,在辛沐门口打望了一会儿,又去了前院安排小二准备热水给辛沐沐浴。
*
盛夏之时,辛沐已在这院中住了二十来天,算着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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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真的回信怕是快到了,不过比辛沐快一步到信的是容华。
这些日子,容华也一直在等皇上的折子。
代昂卓被抓之后,容华并未擅自处理,而只是暂时软禁,而后给京城和昭月都去了信,皇上也对此十分重视,特意又派了钦差来,将代昂卓亲自送回国,容华须得在钦差到来之前回到越国公府候着。
容华曾经想过直接将代昂卓给杀了,后来又觉得让这个这样痛快得死去倒是便宜了他,这人已经废了,就算是昭月将他给赎回去,怕是活不了多久。留他一名,还能卖昭月一个人情。
容华和朝廷的想法不谋而合,接下来便需要与昭月商谈。前不久容华和缪恩才在月水河畔险些打了起来,如今又须得称兄道弟地书信往来,在代昂卓给送回去之前,二人还得互相恶心一段日子。
这日是回越国公府的日子,容华在客栈房间里将文书都给处理完毕,也该动身了,可他想着辛沐,根本舍不得走。将辛沐一人留在此处,他实在是不放心,他也想让辛沐跟他一起回越国公府,可他实在是开不了口。
辛沐已经非常明确地表示要和他划清界限了,他还想将辛沐给带回那个充满痛苦记忆的地方……饶是容华无耻,这话也说不出口,因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这次的分别不可避,容华哪怕是万分不舍,也不得不离开。
可走之前,容华还是告诉辛沐一声。
此刻辛沐正在房中下棋,容华将侍卫们给都给遣散,后院便只剩下他们二人,静的可怕。
容华在铜镜前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虽然他知道现在辛沐根本不会多瞧他一眼,但最近养伤的日子实在是有些狼狈,容华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也就重新开始注意的自己的形貌,希望辛沐看他的时候,他不至于那么不堪入目。
调整好了情绪之后,容华才犹犹豫豫地踱步到了隔壁,他紧张地轻轻叩门,里间便响起了辛沐的声音:“哪位?”
容华有些紧张地说:“是我,今日我便要回了,想……想同你说会儿话。”
里间没了声音,好久都维持着这可怕的静谧,容华心中失望,想着辛沐怕是不会搭理自己了,只得自我安慰似的说:“无妨,你若是忙……”
可就在此时,辛沐打开了房门。
陡然看到自己日夜牵挂的人为自己开了门,容华突然一下怔住,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变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年,本来有许多的话要说,但站在心上人的面前,却像是被抓住了喉咙一样,不仅说不出话,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顺。
可惜的是,他的心上人感觉不到他满眼的眷恋,用一种要把他的热情全部给冻僵的冰冷眼神看着他。
容华勉强笑了笑,说:“我今日便要走了,你……”
辛沐又客气地行了一礼,道:“国公爷要走,那些侍卫和暗卫都应当走了吧?”
容华脸色沉了沉,道:“我并不是想让人看着你,只是你从未闯荡过江湖,一个人在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我如何能放心?”
“我不过一介草民,还值得国公爷如此心,真是受宠若惊。不过手上这链子到底是有些小了,国公爷怕是真的要用大些的镣铐将我给锁住,才能放心。”辛沐说着嘴角便带上了一点点笑,那笑好看得要命,却也让容华慌了神。
现在看来,曾经将辛沐囚禁一事的确是将辛沐伤得很深,在此事上,他怕是一辈子都会介怀。
容华就怕他会误会自己的好意,连忙放软了声调,说:“我真的只是担心你的安全,若是你不高兴,我便将我的人都撤走。”
辛沐浅浅地勾了勾嘴角,道:“国公爷说话算数。”
容华点头:“自然。”
“如此甚好。”辛沐退后了些,继续说,“草民不便远送,国公爷一路顺风,请。”
容华不期望辛沐对于他即将离开会有些许不舍,但辛沐如此巴不得他赶紧离开的模样,还是让容华有些失落。他不能和辛沐生气,也没有理由赖着不走,只好慢吞吞地转身,目光还黏在辛沐的身上。
他是真的一刻都舍不得和辛沐分离,可惜的是,辛沐对他并未有任何留恋,他转身那一刻,辛沐便立刻关了门,再回头去看时,见到的只是紧闭的房门。
容华心中落寞愈重,面上却维持着肃然之色,到了客栈前厅,便传来了两名家奴。
这两名家奴名唤丰羽、丰锐,是一对兄弟,年纪不大,武功却相当不错,一直以来都是作为暗卫服侍在容华左右。
二人到了容华面前,容华便命人拿来了两张卖身契,对那二人道:“这是你兄弟二人的卖身契,今日归还与你们,此后我会给你二人除去奴籍,从此你们便再也不是我的家奴。”
那兄弟二人倒是相当聪慧,忙接过了卖身契,而后跪拜行礼,千恩万谢,表明即便以后不再是容华的家奴,也听候容华的差遣,并且自愿留下来保护辛沐公子的安全。
容华正了正脸色,说:“如此甚好,别让他出岔子,保护好他。但不可靠他太近,别让他不高兴。”
丰羽应了,又问道:“国公爷,若是要暗中保护公子,小人一定能藏得滴水不漏,公子不会发现的,可需……”
“不必。”容华抬手打算了丰羽要说的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我已说过不再骗他。”
这算是个折中的法子,辛沐哪怕是不愿意理解容华的担忧,也挑不出错来。丰羽和丰锐不再是容华的人了,他们要在这客栈住着,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听了容华的话,兄弟二人便知道应该如何行事了。只不过这项任务十分艰巨,二人心中忐忑,紧张地领了命。
容华仍旧觉得忧心,都离开客栈好几里之后,仍旧在想着辛沐午膳吃得太少,会不会饿。
*
容华的走对于辛沐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他的日子依然是那么过着。至于那两个留下来的人,辛沐选择了视而不见,毕竟容华并没有食言,留下的这两个,算不得是容华的人。
反正辛沐等到了至真的信就会离开。
没几日,辛沐一直等着的信,终于到了,不过这封信,已经是两个月之前写的了。家仆附上了一封短信,说至真同师父出门游离了,离开曾经交代,若是辛沐来信便妥善保管,并且将这封他事前准备好的信寄回。
辛沐拆开信便瞧见了至真的字。
至真的字写的不怎么样,语句也草率不成言,但从那字里行间,却能看见至真浓浓的情谊。
“辛沐,见信如晤。今日给你留下此书信,若是你能到,那便是天大的好事,至少说明你如今能与外界联络了。我真希望这个时候国公爷已经想通了,将你给放了。但若是他还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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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你,你也别怕,我认了个师父,可厉害了。这些年我的武功一直不上不下,没有进,师父短短数日的调-教,我的功夫便大有益,能遇到师父真是我的幸运。我会跟着师父好好学的,等我比国公爷厉害了,我就来救你,最多两三年年,你可要好好等着我。如今我同师父去四处游历,也不知道何日能回家,只好匆匆写下此书交与家仆,等你来信之时,便用此书回复。当然,若是你此时已经离开越国公府了最好,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回昭月了?总之只要师父一安定下来,我便立刻给家里去信,就能知道你的消息。师父让我走了,我便不写了。对了,还有最后两句,辛沐,我之前听人说了,你的名字在昭月语中是自在的意思,可我见你活了这些年,从未有一天自在。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同你说教,从前是家奴,也没有为自己活着,直到离开了越国公府,才知道原来这世界这样大,为自己活着是这样轻松的一件事。想着我解脱了,你还深陷泥沼,便觉得心中愧疚,所以我会好好练武,还记得吧,我说过,带你去吃喝嫖赌,嘻嘻,等着我哦。哎,此刻也不知你身在何处,只愿你能自在随心。许久都无法见到你,心里憋得慌,不知道写的的什么,那就罢了。祝安,至真手书。”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69章
最后那个字的墨迹加重了不少,想必那写信之人写到此处便不舍停下,顿了好久才笔。辛沐将那封信反复看了好几遍,从字里行间能看到至真对师父十分尊重崇敬,现在也过得很好,辛沐是真心为至真高兴。
只不过这这样看来,他们暂且没有机会见面。
如此也好,他们各自安好,辛沐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需要担忧的人,以后他便能真正的自在。
当夜,辛沐便将房钱结清,第二日一早便离开了客栈,他没有租马车,只是拿着极少的行李,用斗笠和轻纱遮着脸,沿着官道徒步前行。丰羽和丰锐两兄弟便跟在他的身后二十尺远的距离,他们并未隐匿行踪,而是按照融化的吩咐,一直光明正大地跟着辛沐,辛沐并没有表现任何不满,只对着二人视而不见。
整整一日,辛沐除了用膳和向人问路以外,没说过任何话,丰家两兄弟不知道辛沐是要去哪里,只能沉默地跟着。走了一日,天色将晚之时,丰羽先行一步,去前方的客栈打点了一下,待到辛沐走到之时,丰羽已将客栈安排好,准备了饭菜和沐浴的热水。他已做好辛沐并不肯接受好意的准备,在辛沐进入客栈之时,便有些忐忑地向这位性格冷漠的公子行礼道:“公子,小人已经订了一间上房,饭菜和热水也都备好了,公子赶了一天的路,也应该很累了。若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将就歇息一夜。”
说完话丰羽便等着辛沐的拒绝,可未曾想到的是,辛沐竟然掀开了斗笠上的轻纱,对着丰羽淡淡地勾了勾嘴角,道:“有劳。”
言罢,辛沐便随着小二去了丰羽准备好的房间。
丰羽呆愣地站在原地,竟然被那一抹极浅的微笑给弄得失了魂,当时心中便冒出一个念头来,这样一个人,若是存心想迷惑谁,怕是没有人能逃脱得了。
翌日,辛沐依旧是早起,沿着官道继续向前,到中午时丰家兄弟二人才总算发现,辛沐是在往容家祖宅的方向去,但他肯定是不会去容华祖宅的,想来他往那个方向,唯一的可能便是去看那死去的孩子。
如此,兄弟二人怕辛沐心情不好,便不敢再多同辛沐说话,只敢在沿途将用膳的酒楼和落脚的客栈安排好。辛沐虽说一直很冷,但从未对这二人恶语相向,一路都顺从地接受了二人的照顾,甚至时不时会对他们浅笑,于是这二人总算是松了口气,不再将保护辛沐当做苦差事来看待。
第七日傍晚,总算是到了。辛沐将行李放在客栈之后又很快出门,丰羽见状便劝阻道:“公子,快天黑了,明日早去可好?”
此次辛沐没再对丰羽笑,也没回答他的话,只是无言地看着他,透过那薄薄的轻纱,丰羽恍惚能看见辛沐的脸,依然是毫无表情,但丰羽分明能感觉到那浓浓的悲伤,他无法再劝阻,只是沉默地跟上了辛沐。
那片林子本就是容家的,平日根本没人去,寂静得可怕,只能听见三人的脚步声。丰家兄弟二人依然在二十尺以外的距离跟着辛沐,他们远远地看着辛沐的背影,距离那个地方越近,二人便越觉得辛沐的背影落寂。
等辛沐到达之时,天已经全黑了,月光也并不算明亮,辛沐远远地便瞧见了那棵树。
几个月之前来看的时候,辛沐的身子还很虚弱,他没能下马车,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这棵树,瞧见它在许多高大的老树之间显得很是可怜。过去了几个月,那树长得倒是好了,枝叶繁盛,郁郁葱葱,已有一人高,枝干也粗了些。
辛沐站在那颗树之前,默不作声地看着。
丰羽走上前点了只火把,辛沐接过之后便插在地上,淡淡地说:“多谢,请让我独自待一会儿。”
丰羽点点头,行礼便退到了二十尺以外,林间的草木将辛沐的身影挡住,辛沐看上去有些瘦弱的身影便看得越来越不真切,唯独那闪烁的火苗在夜里十分明显。
辛沐就站在那颗树前,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定定地站着,很久之后,他抬手靠近树干,快要触碰到之时又迅速回,顿了许久,他又再次伸出手,并且再次回。
如此反复几回,辛沐终于下定决定,将手放在了树干之上。而后一阵凉凉的夜风吹过,那小树的树叶便随着夜风轻轻摇摆,沙沙作响。
辛沐喉咙滚动了片刻,最终也未能成言,他回手,在脸上轻轻抹了一把,继续与那颗小树无言相对。
他想说抱歉,但无济于事,倒不如不言,互相看着便好。
丰家两兄弟一直看着那闪动的火苗,气氛有些沉重,二人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之后,丰羽才对丰锐道:“已经这么久了,这夜里风凉,可别让公子在这里待太久,若是染上风寒,国公爷便又有的担心了。”
丰锐皱了皱眉,道:“别的时候也就罢了,这……怎么好说让他离开?若是他不高兴,怕是更麻烦。”
丰羽搓着手说:“我有些担心……总不能在这里待一夜吧?再过一会儿,若是他不过来,我们怎么也得想办法了。”
丰锐劝了他两句,二人又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丰羽实在是心里着急,还是推开了丰锐,朝着火光之处走去。他走了几步,看着前面辛沐僵硬的背影便意识到了有些不对,他猛然瞪大眼睛,飞快地跑过去,这才慌了神。
此处哪里有辛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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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留下了一件挂在树枝上的外衣,和依然燃烧着的火把。
丰羽心头一紧,这才意识到辛沐这些天来为何没有对他们的跟随表现出任何反感,那不过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罢了。
他们还是将这重要的任务给搞砸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70章
*
从越州往临洲方向,刚出了越州地界,便是临洲边阳城。边阳算得不得临洲最大的城,但此处产盐,算得上是临洲一座十分富裕的大城,城中赌坊酒楼妓馆林立,享乐之风盛行。风月楼算不得是边阳城最大的南风馆,但楼中各色美人尽有,算得上是边阳城最能烧钱的销金窟。
听竹算不得是风月楼的头牌,但年纪小,又擅长琴棋书画,还是刚刚开始接客,算得上是风月楼近期内风头正盛的小倌。
此时这位美人便从自己的房中出来,正准备去给自己房中那位恩客张罗晚膳,刚出房门走了不远,便被另外几名小倌给拦住了。
一人问:“听竹,那位不曾露脸的恩客如何?可花了一百两银买你初夜呢,感觉可好?”
听竹脸色沉了沉,推开他们便继续往前走,可那些人依然跟在身后,不依不饶地说:“想必不怎么样,那位遮住脸的客人也是有些怪,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来边阳城便将沉渊棋楼十年未破的棋局给破了,将那一百两银子给赢了去,而后又在赌坊将这一百两银子给押了,谁都以为他会输,可他竟将那一百两翻了五倍,赢了五百两!也不知道此人怎么回事,搞不好是什么厉害的世家公子。”
另一人道:“不是的,我听人说了,他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误打误撞破了棋局,而且在赌坊之时,许多人都瞧见了,他连骰子都不会看,可赌运好。这人肯定不是什么世家公子,那日娘亲问他贵姓,我亲耳听到他说没有姓,说不准是个外族的奴隶,逃到大来的。就是个吃喝嫖赌的混混罢了,否则也不会一赢了钱,就赶紧来了这南风馆。而且他出手如此大方,用不了多久便会将他赢的钱给耗完,所以这必定是个鼠目寸光,未曾见过大钱的穷混混,一朝发了横财,便这样不知节制地消耗。我且等着看,看他将这钱花光之后,灰溜溜地被娘亲给赶出去。”
言罢几人便捂着脸笑,又有一人说:“你说得有理,应当是这样的。而且这人一直遮住脸,我听小厮们说,进去送菜的时候他也躲在屏风后面未曾露脸,所以他肯定是个口歪眼斜的□□子,长得极丑,怕被人给瞧见。”
几人又笑,拦着听竹说:“你应当是见过这人的模样了吧?可真是委屈你了,怕是夜里只能吹了灯才能睡得下去。”
“胡说,那人如此大方,又被听竹给迷得神魂颠倒,进了那房七日都未曾出来过一步,我若是听竹,别管他丑成什么样子,一定也要用尽浑身解数将他给伺候好,他一高兴,说不定就给我赎身了。”
“你糊涂啊,听竹服侍他之前可是个雏-儿,赎身要五百两!十两银子一席珍馐宴,他都吃了好好几回了,那银子用不了多久了,听竹还是趁早多要些赏钱为好。”
“是啊是啊,哪怕那人再丑,再怎么好色,再怎么蠢,也闭着眼睛好生伺候。”
那几人说完便笑成一团,听竹有些烦躁地将这些人给推开,继续往厨房去了,还听那几人在背后笑说:“装什么清高,以为自己识得几个字,就高贵些了么?还不是一样卖的。”
听竹理也没有理,去厨房安排了晚膳,又匆匆回了房,那位传闻中丑的要命的恩客就在屏风后面的软榻上躺着看棋谱。
他穿着淡青色的衣衫,皮肤白的通透,瞳孔也是淡淡的琥珀色,惟有唇上有着艳丽的红。他不曾露脸并不是因为长相极丑,而是实在是太过好看,若是被人瞧见了容貌,那才真是麻烦。听竹第一次见到他的脸,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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