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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毒入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一了
好在至真动作很快,麻利地便将容华要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没让他们等太久。
容华亲自把辛沐放进软轿里,握着他的手道:“你可不能再逞强,如今你需要好好歇息,养好身体,别与自己为难。我不在身边的这些天,你要听至真的话,他会好好照顾你。”
容华说完便准备退出软轿,辛沐突然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了容华手上,紧紧地抓着他,道:“我……”
容华浅笑,问道:“想说什么?在我面前不必有顾虑。”
辛沐皱着眉,无法整理出情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半晌,才低声说道:“以后我便姓容。”
容华一怔,看着辛沐不染纤尘的脸,心里突然有些愧疚。他至今也不知道辛沐究竟是如何瞧上了自己,但现在看来,辛沐对自己的感情很深,尽管他说得很少,但在那只言片语里,却含着许多难以言说的深情。自己招惹了他,可又担得起他这份深情吗?
容华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是如何的冰凉,愧疚感便越深。
辛沐见他没有回应,便有些着急,抬起眼望着他,目光依然是凉凉的。
容华伸手便把辛沐给拉了过来,重重地吻上他依然是冰凉的唇,辛沐顺从地接受了。
他是自愿的,我也没有逼迫他,我何必对他有愧?我救了他的命。容华吻着辛沐,在心中想,以后对他好些不就是了,反正再怎么样,他在昭月,绝不会比跟了我好过。
这吻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这会儿辛沐已经完全没力气了,容华再过分一些,怕是辛沐得直接晕过去。
容华很快退开,轻轻擦拭辛沐的嘴唇,对他说:“好好养着,等我下山的时候,要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你。”
辛沐面颊微红,轻轻应声。
容华这才退了出去,放下了轿帘,而后便叮嘱至真护送辛沐下山,那负责押送的两名侍卫依然跟着。
软轿刚刚抬起,至真便瞧瞧在容华耳边说:“侯爷,您这是要把三王子带回越国公府吗?”
容华道:“他已不是昭月的三王子。”
他其实并没有正面回答至真的问题,但至真何等机灵,已经猜到了答案。于是便皱眉噘嘴,一副为难的样子。当然,至真这不是吃醋,容华知道他在想什么,斜睨了他一眼,道:“你有分寸,不该说的,就不要乱说,只管好好照顾他便是。”
至真叹了气,对容华行了个礼,便追着软轿而去。
容华定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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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直到软轿消失在他的目光中。
*
软轿摇摇晃晃,足足走了一整天,到夜里才到白马关驿站。辛沐这一路就在软轿中,一直昏昏沉沉,一会儿醒来一会儿睡去,并没有感觉过了多长时间。
等他从软轿中出来,感觉有些恍惚。
现在他踩着的是大的土地,尽管只有一个城门的间隔,却是天涯海角的距离,他已经看不到昭山了。
“辛沐公子,您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请随我来。”至真带着非常和煦的笑意,得体地同辛沐说话。
他倒是很快就适应了辛沐的新身份,但辛沐对于这个称呼,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至真也十分体贴,根本不催促,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辛沐才点头,随着他往驿站之中走。
这驿站伺候的下人不多,但至真很周到,早已遣人先行来交代过,辛沐的房间打扫得非常干净,还给他准备了汉人的服饰衣冠,仍旧是他常穿的淡色,房内准备了一桶沐浴的热水,只有一个十五六的侍女在门口伺候。
辛沐什么都没有说,但至真什么都想得到。
至真一直把辛沐送到了房门口,道:“公子若还有需要,便叫这奴婢伺候,若是她伺候不好,您差人来叫我一声便成。”
辛沐看着至真,觉得心里十分别扭。
第一次见到容华与至真的时候,辛沐便知道二人的关系亲密,他以为二人是一对,可后来才知道,他们的关系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至真不是容华的妻妾,也没有一个像样的身份,却夜夜与容华同眠。
昭月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汉人可以三妻四妾,辛沐知道他们的规矩,但根本无法理解,一颗心怎么能分成许多份,给不同的人。
而现在,辛沐也同至真一样,没有任何身份,却义无反顾地跟了容华。
第21章
至真看了辛沐许久,等着辛沐接下来要说的话,但辛沐一直没有出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至真心中有些嘀咕,可仍旧是面带微笑。
许久之后,辛沐才对至真说:“没什么事,麻烦你了。”
至真行了礼,很快便退下。
在白马驿站的前几日,辛沐什么都没想,每日除了吃饭便是在床上睡觉,他这些日子实在是太憔悴了,完全提不起神做任何事。至真每日都给他熬好补药送来,他喝了之后,更加昏昏欲睡。
第六日,辛沐早起便换上了黑衣,站在院子中间,看着昭山的方向。
按照昭月的规矩,离世的第七日是下葬的日子,今日,昭月王元朵便该下葬了。
辛沐从清晨到日暮就这样一直一动不动地站着,至真也很体贴,叮嘱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便让辛沐这样看了一整天,新月初升时,昭山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阵绵长的钟声,那便是礼成。
辛沐跪下,朝着那个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那漫长的钟声结束了许久,辛沐仍然跪在地上,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看着却让人觉得莫名的悲伤。
至真从他的身后走来,轻声道:“公子,这地上寒气太重,你大病初愈,还是别跪太久。君上已入土为安,公子节哀。”
辛沐轻轻点头,在至真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
至真看着辛沐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便亲自把辛沐给送回了房间,点上油灯之后,至真便准备离开,这时候辛沐才瞧见至真的脸色也很苍白,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病怏怏的。
辛沐皱眉,问道:“你可是身体不舒服?”
至真一愣神,没想到辛沐还会关心这个问题,因此呆了一下才回答道:“那日□□时,受了些伤,不碍事的,公子不必担心。”
“受伤养好就行,若是中毒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昭月的武士会在剑尖上涂上毒-药,而且昭月的毒-药都很厉害,若是你这几日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至真笑着说:“多谢公子记挂。”
辛沐点点头,不再说话,至真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也许是为了印证辛沐的乌鸦嘴,第二日至真便没能起来,给辛沐送补药来的换成了之前伺候的那名侍女。
那侍女端着要进来之后便对辛沐说:“公子,侯爷昨夜差人来了信,今早刚刚送到的,奴婢这便给您送来了。”
前几日容华也来过信,都是至真亲手送来的,他向来对容华的信笺很重视,今日却让旁人送来,辛沐便想到或许是他的伤严重了,立即便问道:“至真怎么了?今日怎么没有来?”
侍女道:“说是病了,已经请了大夫来看,公子别担心,您自己的身子还弱着呢。至真公子专门让人叮嘱了奴婢,您用过早膳之后,便要将这补药喝了。”
辛沐没有多言,拿起药碗一口喝了下去,而后拿起容华的信笺,便往至真的房间走去。
走在路上辛沐便拆了容华的信,虽然只有寥寥数字,但只是看着他的字,便觉得心中安慰。
十日归,勿念。
辛沐将那几个字反反复复看了许多次,走到至真门口,便将信笺了起来。
至真的门口守着好多奴婢和侍卫,都十分着急,仿佛失去了至真便失去了主心骨。
这些天以来,辛沐已经看出来了,至真虽没有身份,但容华非常信任他,他比起其他奴婢来说,已经是半个主子了,容华不在,这些人都得听他的。
众人瞧见辛沐,纷纷对他行礼。
一名侍女从房内走出来,辛沐立刻便拉住她问道:“至真怎么了?”
侍女脸色有些发白,但仍旧强做镇定道:“公子染了小疾,您无需担心。”
“若是小疾,你们又何须这样慌张?”辛沐抓紧了那侍女的手臂,问道,“大夫可说了他是中毒?”
那侍女脸色越发慌张,这才说:“是中毒,但大夫尚且在诊治,公子说了无需打扰您歇息的。”
辛沐松开那侍女,快步进了房间,直接就到了内侍。
三名大夫都在床边守着,辛沐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唇色乌黑、被大夫给扎成了刺猬的辛沐。
至真也看见了辛沐,正要开口,辛沐便走到了床边,把三名大夫给赶开,看着至真道:“我都说了,若是中毒要告诉我,只要是昭月中的毒我都能解,你先别说话,省着些体力。”
一名大夫抹着额头上的汗水问道:“这位公子,您可是通医术?这毒实在是太刁钻了,我们三人都未曾见过,都潜伏了好些天才发作,我们暂时还不敢随意用药,只好给公子用银针封住浑身的大穴,让毒发的慢些。”
辛沐掀开至真的眼皮看了看,道:“我不通医术。只是……昭月的毒-药都是同宗同源,所有的毒都可以用一种解药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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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面相觑,正在疑惑着,辛沐便拿着一名大夫手上的药碗,把那药往地上一泼,而后随手拿了大夫医包里的一把小剪刀,用剪刀尖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一划,之前还未好的伤又张牙舞爪地裂开了。
“公子!”至真惊慌地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却被辛沐抬手轻轻一摁便坐了回去。
辛沐继续放血,道:“我都说了,凡是昭月的毒都可以用同一种解药来解。只是……从前的话,也许就小半碗血就行,现在大约要两碗。这比药难喝些,你得忍着。”
说话间,那血已经放了一碗,辛沐请一旁那吓傻了的大夫把至真给扶起来,把一碗血给递到了辛沐的嘴边,又拿了另一个碗继续放血。
至真呆呆地看着辛沐,眼睛睁得浑圆。
一大夫看着辛沐,轻声道:“老夫的确曾经听说过昭月所有的毒-药都可以用药人的血来解……莫非您……”
辛沐淡淡地点了个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血流进碗里。
“那……那公子便喝吧,毒是在昭月中的,这血就一定有效。”
至真想说点什么,但抵不上心口突然传来的一阵渴望感,那血像是对他有吸引力一样,他没能多想,便把那又苦又涩的鲜血全喝了下去,接着,辛沐便又递上了第二碗,至真也全喝了下去。
那血入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至真唇上乌黑的颜色便消散一空,他的神也恢复了许多,只是这些天好不容易养得不那么虚弱的辛沐,脸色却又变得惨白。
“你好些了吗?”辛沐开口问道。
至真抓着辛沐的手,身子有些微微的发抖,正想开口,辛沐便闭着眼睛晕了过去,直接就倒进了至真的怀里。
至真抱着辛沐,看到的是他毫无血色的脸。
*
辛沐这一晕,又晕了一整天,再次醒来之时,便发现至真坐在床边,小声地同大夫说话。
辛沐睁眼,正对着他的大夫便瞧见忙道:“公子醒了。”
至真眼睛一亮,立刻回头紧张地对辛沐道:“你可算醒了,若是你有事可怎么办?那个,刘大夫,赶紧来瞧瞧。”
刘大夫应了,立刻便上前握住辛沐的手腕看脉,至真紧紧盯着,表情十分严肃。
一会儿,刘大夫后退了些,又说:“这……昭月神山的子民,与我们普通人到底还是有些不同。公子的脉象……怕是寻常大夫诊治不了,老夫只能凭借多年的行医经验猜测公子已没有大碍,只是实在太过于虚弱,今后可千万不能再放血做药,否则怕是有性命之忧。”
至真有些着急,气道:“这都是些什么大夫!来来回回都是这几句话,究竟有没有什么有用的话?”
刘大夫有些慌,急忙告罪。
“我没事,刘大夫说的很对,我记住了。”辛沐出声,打断了至真愤怒的声音,“这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我自己心中有数,以后多注意便是。”
至真抿了抿嘴唇,看看辛沐,又把目光移向刘大夫,这才稍微温和了些,说:“好吧,那便还是先给公子吃着生血的药,慢慢调养。”
刘大夫应了,叫身边的徒弟去把一直温着的药给端上来。
至真怕奴婢不细心,便自己把辛沐给扶起来,有小心地端着药碗,舀出一勺药轻轻吹凉,送到辛沐唇边。
辛沐从未和人如此亲近过,顿时有些尴尬,茫然而慌乱地看着至真。
“可是这药太苦了?我去给你拿些蜜饯来。”
至真起身将药碗搁到窗边的小凳上,他一起起身,辛沐便端起药碗一口气全部喝完,嘴都来不及抹一下,快速地说:“我喝完了,不用蜜饯。”
至真回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辛沐的尴尬,然后他自己也有些尴尬,俩人一时无言,谁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至真轻咳两声,挥挥手把屋里的人全部给打发出去,也不坐在床边,而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声道:“公子,我一时有些慌,没考虑到你不喜欢人近身,若是有冒犯的地方,您多担待些。”
“无妨,倒是要多谢你这样照顾我。你还病着,别太操劳。”
至真笑说:“您不也是病着吗?还放了那么血给我做解药,您救了我的命,我自然是应该报答您的。”
第22章
辛沐对于这样的亲近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但他能感觉至真的善意,因此表情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说:“没什么的,我能帮你一些,自然应当帮忙,岂有眼睁睁看着你痛苦的道理。况且那日在山上,你也是为了救我们才受的伤。”
至真觉得心里挺感动的,本来他对辛沐的印象就不错,接触多了更加觉得他人很好。而且他其实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冷淡,只不过不善于表达。比起侯爷身边那些来来去去的莺莺燕燕来,他真是个特别的人,可怎么就被侯爷那样的人给迷住了呢?
想到此处至真便在心中叹气,而后继续主动和辛沐说话,告诉他一些关于容华的事情,辛沐自然也是很想知道的。
至真说:“等侯爷下山,我们就要回越国公府了。您应当知道,如今越国公府主子是侯爷的胞兄,容征大人。”
“前几年我见过越国公。”
“嗯,您见过他就好,嗯……国公爷是个挺温和的人,不会对侯爷的事情说太多,不过……我想我得跟你说说一些情况,得以后您入了越国公府有麻烦。”
“嗯,你说吧,我都听着。”
至真皱眉,想着容华之前交代过的不该说的事情不要多嘴,因此他斟酌了许久,十分有分寸地捡可以说的事情交代:“侯爷和国公爷差的年岁有些大,国公爷今年三十有八,未曾娶妻,膝下也无儿女,您应该也听到过风声,说是日后国公爷的爵位会让侯爷袭了。但其实……额……侯爷与国公爷的兄弟感情并不亲厚。他们并非一母所生,国公爷的母亲是老国公的正妻,而侯爷的母亲是老国公最宠爱的小妾。国公爷的母亲离世之后,老国公一度想扶正侯爷的母亲,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都没能成。”
这样说来,他们关系不好,应该是从小就有的事情了。辛沐一边听着一边想,并没有出声打断。
至真警惕地瞧了眼四周,慢吞吞地继续说:“二十年前,老国公突然离世,国公爷临危受命平定昭月叛乱之时,越国公府的声望空前强大。先帝对越国公府的忌惮越来越深,便下诏让越国公进京面圣,但当时那个情况越国公是不可能离开的,拖了接近四年,才让侯爷和侯爷的母亲到了京城。去了不多久,侯爷的母亲便生病去了,侯爷那是还不到十岁,便被封了平安候。谁也没有想到,侯爷在京城一待便是十二年。直到三年前先帝驾崩,当今天子登基,才让侯爷回了越州。”
这些事情辛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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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一个大概,心在听着至真轻描淡写的只言片语,却拼凑出了一整个完整的惊心动魄的故事。说是让容华进京面圣,其实是把他和他母亲作为人质送到京城让先帝放心。那时候容华还是个小孩儿,母亲死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京城,也不知道多难。
明明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却偏偏要装成一副纨绔的模样,这都是他多年在京城为质训练出来自我保护的手段,他一定吃了许多苦,才会成为今天这样的人。
至真让辛沐自己慢慢消化这一段,等辛沐示意他继续时,他才又开口:“所以……侯爷和国公爷的关系怎么样,您应该明白了。如今朝廷中不少皇亲国戚对于越国公府势力过大的问题已经有诸多不满,因此侯爷也不便再另外建府,而是依然住在越国公府上。咱们之后就会回越国公府,嗯……越国公府很大,一般来说,您轻易也不会碰见国公爷,不过也不知道侯爷怎么安排的,会不会让您见见国公爷,因此我先把这些跟你说一声。”
“多谢,我都记住了。”
“我想想,还有什么……嗯……越国公府一共有承志殿、威武殿、天元殿、惜月殿、拂柳殿五殿,每殿都有十六院。承志殿是主殿,国公爷便住在那处。威武殿是侯爷的,但……那个什么,侯爷时常夜宿在惜月殿,那里面有……有……”至真有些吞吞吐吐的,犹豫了半天,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辛沐垂眉,低声道:“你说便是了。”
至真盯着他说:“侯爷在惜月殿中还养着几个……伶人。”
至真已经够委婉的了,辛沐也有心理准备,但听到的那一刻,还是觉得特别难受,容华并不是真的多喜欢他,他知道的。只是这样真切地听人告诉自己,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辛沐一时没说话,至真便跟着他难受,忙道:“公子,您是聪明人,我就直接跟您说了。侯爷这人没个长性,越是容易得到的,他便越是不知道珍惜。您……也别太认真,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嗯,我知道了。”
但至真觉得他根本就不会听自己的话,根本就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至真有些着急地说:“您根本就不知道。”
“我知道的。”辛沐有些僵硬地勾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对至真笑一下,但又不太熟练,“我真的知道的。你同我说了这么多,有些你在心中想就行,千万别在旁人面前说,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不管是对你还是对越国公府,都不好。”
“这些话我是不同旁人说的,只是对您而已,您救了我的命,我还有什么不能痛您说的?哦,就是有些……”至真想和辛沐掏心窝子呢,但有些话他的确是不能开口,因此看着辛沐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于是辛沐猜到至真还有些不能说的,对此很为难。辛沐想宽慰他几句,可偏偏自己又是个不会解围的人,只好盯着他,和他大眼瞪小眼。
好在至真机灵,很快就转换了话题,笑得特别调皮地说:“我同公子说了这么多侯爷的坏话,怕是以后侯爷知道了会揍我,我还是说一些侯爷的好话才行,是吧?哎呀,其实侯爷人挺好的,他特别讲义气,他也救过我的命。就是他封侯的那年,我家里出了事情,本来我是要被贬为奴籍的,就因为很多年前我爹曾经为越国公府在先帝面前说过好话,他便尽力把我给救了下来。侯爷那么多年在京城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才成了今日的性子。他人其实不坏的,只是……也没那么好。”
辛沐问道:“你不是要说他的好话吗?”
至真一拍自己的嘴,道:“哎呀,我这破嘴,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公子您饿了吧,我让人给您弄些吃的来,您且等着我。”
说完辛沐便跑了出去。
辛沐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断地猜测,至真想告诉他可又不敢开口的那些内容,究竟是关于什么的?
*
在白马驿站等着容华的这些日子,辛沐与至真倒是越来越熟悉,至真对人很热情,刚好弥补了辛沐的清冷。短短几天的时间,二人关系已经非常好了,二人也不再互相用敬语,倒是显得亲切了不少。
容华到白马驿站时,还以为辛沐或者至真会出来迎一下他,哪知道那二人正在下围棋,认真得连奴婢的通报都没有听见,直到容华都走到了那他们桌前,他们都还没有注意到。
容华远远地看着辛沐用手托着腮,微微低头看着棋盘,尽管已经看了辛沐这么长时间,容华还是会被某个不经意的角度惊艳到。因此他没有开口,悄悄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辛沐感到有人走近,便以为是侍女,于是把茶杯端起来,头也不回地说:“帮我续些茶。”
莹白的手指与珊瑚红釉茶杯相映成趣,容华看得心中一软,便默不作声地帮辛沐给续了茶,微笑看着他。
至真也举起杯子,说:“给我也续些。”
正说着,至真便抬头,一下就瞧见了站在他们面前的容华。至真吓了一跳,忙站起来说:“侯爷,您怎么回来了?”
一听到此处,辛沐也跟着站了起来,慌乱之下,衣袖便把一盘棋全给打乱了。
辛沐无措地看着容华,嘴唇轻轻抖动,就是没办法出声。
容华笑得十分愉快,说:“以你的棋艺同至真下,不是欺负他吗?”
辛沐诚恳认真地说:“我已经让着他了。”
至真一抹头上的汗,无比惊讶:“啊?你已经让着我,还让我下的如此痛苦,我是太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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