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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佬到武林盟主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小楼听风云
    这四个七品,也都有七品的蛮将对手。

    区区二十一步台阶之上,竟然扎了十位七品!

    这应该是锦天府内所有七品高手了!

    难怪他砍死了那么多北蛮子,都没有七品蛮将出来杀他!

    原来全扎堆儿跟这儿厮杀!

    张楚扫了几眼后,就继续往前砍杀,没有去参合的意思。

    他是想杀人。

    不是想送死。

    还未等他离开郡衙的范围,就听到“轰隆”的一声巨响。

    他猛地一回头,就见到一道巨大的青色剑形光影,轰碎三层高的官寺阁楼突了出来,剑尖处,还压着一个黑甲黑披风、手持一杆古拙长戈的壮硕人影,凌空从阁楼中倒飞了出来,一边飞,一边大口大口的呕着血,显然是已经是身受重创。

    张楚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这……这就是中三品的气劲么

    剑气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那道巨大的青色剑气一绞,竟将三层高的官寺阁楼拦腰截断!

    “嘭。”

    黑甲黑披风的人影,重重的砸在了台阶上。

    官寺阁楼缓缓倾倒,台阶上厮杀的诸多七品,连忙作鸟兽散。

    “轰隆!”

    半截阁楼重重砸在了台阶上,化作一地废墟。

    沸腾的战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望着郡衙的方向。

    大离一方的人,都和张楚一般,没见过这般玄之又玄的景象。

    而北蛮一方的人,或许在战场上见过,但也正因为他们见过,才知道,自己这一方的首领战败,意味着什么!

    “嘭。”

    台阶上的阁楼废墟炸开。

    黑甲黑披风人影,抓着古拙长戈从废墟下边爬了出来。

    被这么大一节阁楼砸中竟然还没死

    而郡衙的方向,一位不身高、也不甚壮,身着朱色曲领大袖官府,头戴幞头的清隽文士,手提一口寒光四射的长剑,飘然走出,屹立于半截阁楼之上,俯视着废墟中那位黑甲黑披风的人影。

    黑甲黑披风的人影背对着张楚,张楚看不清他的脸,但能听到明显的呕吐声,似乎还在呕血。

    “你,你竟然是五品!”

    黑甲黑披风的人影,用一口生硬的怪异的强调,一字一顿的对清隽文士说道,语气中,似有无尽的不甘。

    清隽文士淡淡的笑了笑,“抱歉,骗了你们。”

    话音落下,他随手一挥,长剑上爆射出一道青色的剑气,隔着数丈远斩向黑甲黑披风的人影。

    “乌拉!”

    黑甲黑披风的人影突然扬天咆哮了一声,身上陡然爆发一阵黑云般的气劲,壮硕的身影如同脚下安装了喷气机一般,电射而出,不闪不避的一戈击溃青色的剑气,然后去势不绝的扑向清隽文士。

    清隽文士见他暴起,脸上并不显惊慌,只是嘴角的淡笑,变成了冷笑,仿佛在说早就猜到了你有此一招!

    不见他如何做势,只是随手挽了个剑花,隔空一剑压下。

    下一秒,一道长达十几丈的巨大的青色剑气喷薄而出,仿佛高塔倾倒,堂皇大气的劈向黑甲黑披风的人影。

    黑甲黑披风的人影见状,再度歇斯底里的咆哮一声,手中长戈横抡,霎时间,一道巨大狰狞的半月形乌黑气劲,迎向这磅礴的青色剑气。

    “轰!”

    两道气劲相交,竟发出雷鸣般的轰隆声。

    半月形乌黑气劲破碎。

    青色的剑气再一次斩在了黑甲黑披风的人影身上,当场便将他身上的黑甲和披风震成粉碎,肉身爆成一蓬血雾!

    黑甲黑披风人影身陨,长街之内的北蛮大军大哗,当即就出现溃散之势。

    特别是从台阶上散开的那五个七品蛮将,竟毫不犹豫的转身逃入了长街的人群当中,想借人群混乱逃得一命。

    屹立在阁楼之上的清隽文士见状,手中长剑疾点,五道巴掌大的锥形剑气,闪电般的射入人群中。

    就见人群中爆开几团血雾……

    他知道,那五个七品,全完蛋了!

    这就是中三品的气海大豪吗

    一剑横斩数十丈!

    隔空点杀五七品!

    张楚现在终于相信,当初小老头说,万江流入四品,单人独骑进北蛮,与万军之中斩杀三千凶骑,从容离去。

    就照这位清隽文士的杀法,若无同级高手阻拦,别是三千骑,就算是一万骑,他经不住他几十剑砍!

    气海大豪,恐怖如斯!

    清隽文士收剑,威压的大喝道“城卫军听令,杀尽北蛮,扬我大离国威!”

    “尊令!”

    “是,史大人!”

    长街之上的所有大离人齐声高呼。

    张楚闻言,心下愕然。

    这位清隽文士,便是郡丞史安在

    按官位品级,他不应该是六品么

    怎么会是五品

    。




第237章 灵前
    梧桐里,张府。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一身黑衣的福伯,站在张氏的灵堂前,高声唱喏着:“孝子答礼。”

    他喊的是鞠躬,但来人却是端端正正的跪在灵堂下,给上方的寿棺磕头。

    喊到孝子答礼的时候,来人也没敢托大到等跪在灵堂左侧的张楚行礼,反倒起身,主动凑上去向张楚行礼。

    张楚表情呆滞,机械的将一张张纸钱扔到火盆里,仿佛没有看到面前的人一般。

    只有跪在张楚身边的夏桃,欠身还礼。

    来人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退出灵堂,双手从立在客厅门口的大熊手里接过孝帕,绑上在左手上,去院子里找一些能帮都而上忙的事情做。

    虽然他在这个院子里,不可能找得到什么事做。

    因为像他这样左臂上绑着孝帕的人,院子里有好几十个。

    他们都是以前血衣队、血刀队的老人。

    喝过张氏亲手炖的绿豆汤。

    吃过张氏亲手蒸的大包子。

    有的甚至还穿过张氏亲手缝制的衣裳,纳的步鞋。

    他们没李正的胆子,敢嬉皮笑脸的缠着张氏要这要那,但张氏在他们的心中地位,却一点也不比在李正低。

    那个慈祥的老人,从来没在他们面前摆过什么架子,对每一个能进出张府的弟兄,她都视作自家子侄一样对待。

    事实上,不止是他们,但凡是见过她老人家的人,就没一个能对她生出恶感。

    她老人家不识字,不知道什么叫圣人之道,也不知道什么叫温良恭俭让。

    但她老人家真正活出了一个“好”字儿。

    够资格在今天进这座客厅,来向老人家行个礼的最后一人出去了。

    福伯担忧的看了看已经在灵前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一声未吭的张楚,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低声道:“少爷,没人来了,您去歇会吧,这里有夏桃小娘守着呢。”

    夏桃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张氏走了,福伯已经是这个家里唯一算得上长辈的人了,有些话,只有他能对张楚说,也只有他敢来对张楚说。

    张楚终于有了反应,但却是摇头。

    福伯低叹了一声,不再多说,躬身退回了原位。

    张楚抬起一张发白的脸,看向面前的老房。

    大红色的老房后端,写着一个大大的描金字体:寿。

    他觉得份外的扎眼。

    这是寿棺。

    高寿且无疾而终的老人,逝世后才能用的老房。

    她娘不是喜丧。

    她老人家是悲极攻心,郁郁而终……

    而他这个孝子,没保住他老人家的孙子不说,连她老人家最后一个心愿,现在都无法实现。

    昨日清晨的锦天府保卫战,四联帮的伤亡实在太大了。

    伤了的弟兄,急需要包扎救治。

    战死的弟兄,需要就地埋葬。

    他这个做帮主的,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扔下这么多人,独自护送她老人家的灵柩回金田县。

    只能将灵堂设在锦天府,待锦天府的局势稳定后,再择吉日送她老人家回归故里。

    “有客到!”

    大门外传来骡子的唱喏。

    张楚没回头,继续烧纸钱。

    一袭黑色便服的侯君棠,缓步踏进客厅当中。

    福伯不认得侯君棠,依礼高声唱喏道:“来宾一鞠躬。”

    侯君棠依礼躬身。

    “二鞠躬。”

    “三鞠躬。”

    “孝子答礼。”

    侯君棠走到张楚面前,轻声道:“死者已矣,节哀顺便。”

    张楚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便算是谢礼了。

    恩已偿,他与侯君棠,不是朋友。

    侯君棠对张楚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

    张楚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

    但他站在张楚面前,却没有走的意思:“来时,史大人托本官向你致意。”

    张楚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史大人

    剑斩六品蛮将,挽锦天府于狂澜的那位史大人

    “替我向史大人道谢。”

    张楚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就像是两块铁片摩擦出来的噪音。

    侯君棠点了点头,又道:“史大人招你办完老夫人的丧事后,前往郡衙一行。”

    张楚面无表情,心头思绪急转,随即便点头道:“草民敢不从命。”

    “那本官便告辞了!”

    侯君棠抱拳,以平辈之礼向张楚告辞。

    “大熊。”

    张楚轻声呼唤。

    大熊大步走进来,“帮主。”

    “代我送送侯大人。”

    “是,侯大人,请!”

    侯君棠听他称呼侯大人,心头忽然也有点不是滋味儿。

    ……

    夜深了。

    张楚还守在灵前。

    一名仆妇端着一个托盘从客厅门前经过。

    张楚见了,道:“门外那人,进来。”

    仆妇闻言,看了看左右,确认张楚喊的是自己后,慌忙走进灵堂:“老爷。”

    张楚站起来,扫了一眼托盘里原封不动的菜和饭:“这是从知秋小娘房中拿出来的么”

    “是的老爷。”

    “她多久没吃饭了”

    “回老爷的话,这两日送进去的饭菜,知秋小娘一口都没动过。”

    张楚心头低叹了一声,“好了,你下去吧。”

    “是,老爷。”

    ……

    张楚走进知秋房中,一眼就见到坐在床上的知秋,拿着一件只做了一半的小衣裳垂泪,连他进来都发现。

    床头柜上放的食物,她依然一口都没动。

    才过了短短一日,她整个人就清减了许多,脸色白得看不到任何血色。

    张楚抿了抿嘴,强挤出笑脸,轻轻的笑道:“知秋,怎么不吃饭呢,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知秋见了她,一下子就崩溃了,嚎啕的向他伸出双手,呼唤道:“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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