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佬到武林盟主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小楼听风云
“未曾”
“没见着”
“当时师伯与师叔好像就在马厩边上,怕是没逃出来”
被张楚搂住肩头的万氏天刀门门人闻言惊恐至极,失声叫道“那还愣着做甚,快救火啊,师伯与师叔不能”
“咔吧。”
话还没说完,这位师兄的身体就陡然僵住了,他愣愣的回过头看张楚,眸中的神光迅速消散。
张楚抓着他颈椎的手落到他的肩膀上,稳住他的身体,遗憾的微微摇头道“何必呢”
周围的万氏天刀门门人们,这会儿正七手八脚的准备上前救火,都没发现他们当中,出现了一个奸细。
不过也是,他们穿白衣,张楚也穿白衣,他们腰间挎刀,张楚手里也提着长刀,不仔细看,很难分辨的得出来
张楚见状,一挥手,轻声道“杀光他们”
他的语气很轻,就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然而他的话音落下,身后黑影的阴影中,都迅速涌出了大量黑衣人。
他们的脚步极轻,百余人涌出来,前方的诸多万氏天刀门门人,都没能发现他们。
“嗡。”
“嗡。”
密集的机括声中,涌向火场的十余个白袍大侠,纷纷扑街。
“贼子受死”
有猛士,身负数支毒箭而不死,怒发冲冠的扭身,抽刀冲向一众黑衣人。
张楚面无表情的拖刀越众而出,一刀就砍翻了这名猛士。
愤怒
愤怒要有用的话,还要炸药包做什么
这名勇士的扑街,宣告着今晚这场伏击,进入尾声。
张楚还刀入鞘,大喝道“补刀,清点人数,不可放过一人”
无人应声。
百余个黑衣人迅速散开,呈网状逐步逐步向汹汹燃烧的木楼包围过去,见到白袍的万氏天刀门门人,无论是死是活,都先一支见血封喉的毒箭射过去,然后再一刀剁下对方的头颅,剥夺他们最后的诈尸机会,动作精简熟练,别有一番行云流水的美感。
张楚拄着刀站在他们后方,看他们井然有序的清理现场,心中极为满意。
这百十来人,是骡子手下最精锐的刺卫。
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哪怕他们当中的武者极少,也无法撼动他们玄北州最优秀的刺客的地位
杀人而已。
一把刀可以杀。
一支箭可以杀。
一包砒霜也可以杀
非武者的身份,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行动的助力,而不是拖累。
人都是有惯性的。
当一个人习惯了用武力去解决问题,并且确定武力真能够解决问题后,就会逐步逐步的轻视普通人的武力和智慧,潜意识里总觉得就这种麻瓜,无论有多大能力,自己反手之间就能打杀
大多数时候,这个过程都是不可逆的。
当然,武道境界迈入中三品,这个潜意识就已经很接近于真理
好在目前血影卫的六支刺卫,只需要对付那些藏在阴暗处对太平会使坏的下三品武者就够了。
四个刺卫,将两具尸首抬到张楚的面前。
“禀主上,在马厩中找到这两具尸首,疑似目标人物于晋、王迁。”
张楚上前,借着火光看了看这两具尸首。
一个下颚留有三寸清须的中年男子。
一个花发如狂,有几分金毛狮王风范的魁梧老者。
两具尸首都很幸运的未被烧灼,他们的衣袍都已经被殷红色的鲜血浸润,连料子好坏都看不出来,张楚用惊云挑开魁梧老者的衣袍,就见他精壮的胸膛上,到处都是玉米粒一般大的血洞,在定眼一看,发现连他的左侧的太阳穴处,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俊逸中年男子的伤势比魁梧老者还要重,脖子颈动脉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擦过,少了一大块血肉
张楚瞧这二人的伤势,应当是在大爆炸的第一瞬间,就被那些改良炸药包里掺的铁砂取了性命。
“主上,这是在他二人附近寻到佩刀。”
张楚一回头,就见到一名刺卫立在他身后,双手捧着一把形似雁翎刀形制的紫鞘长刀。
在他身侧,还有两人合力抬着一把足有六尺长、书本宽,形似斩马刀形制的乌黑门板大刀。
张楚起身,一把抓起紫鞘长刀,一拔。
“铿”
刀鸣声清越,悦耳,刀身雪亮如镜,反射着火光照亮了张楚的双眼。
刀还未完全出鞘,凛冽的锋锐之气,就刺激得张楚脖子根勇气一股鸡皮疙瘩,就好像这把刀在告诉他你不是我的主人
“好刀”
张楚遗憾的叹息了一声,还刀入鞘。
惊云虽好,但藏锋多年,刀意已老,锋锐不再,不堪驱使。
他有心更换佩刀,但惊云这个层次的名刀,又那是说找就能找得到的
这把紫鞘长刀,他就很满意。
刀意凛冽凶猛,如正直鼎盛的雄壮男儿,正是大杀四方的好时机。
只可惜这把刀是以寒属真气蕴养出来的,而他的血气炽烈如火,他用这把刀,要么刀噬主、要么人毁刀。
“老孙头呢”
“还在昏迷中。”
“等他醒来,让他再辨认一次。”
“喏。”
“加快进度,两刻钟后我要知道还有没有活口”
“喏”
第407章 尽人事
翌日,天明。
甘邑县的县尉马铮马大人,穿着一身破衣烂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从蜷缩了一整夜的民房地窖里钻出来。
阴冷潮湿还散发着一股子霉味儿的地窖,当然配不上马大人正八品县尉的身份。
他可是甘邑县的二把手
他应该穿着甘邑县第二柔软的里衣,搂着甘邑县第二美的女人,睡在甘邑县第二华丽的卧房,美滋滋的度过漫漫长夜
他马大人有这个实力
事实上,以往的每一个长夜,他都是这样美滋滋的度过的,甚至,隔三差五还能尝一尝甘邑县第一美人儿的滋味儿。
但昨夜,他却被人逼着,穿上这一身儿破衣烂衫,在这么一个又阴冷又潮湿又黑的破地窖里,捱了整整一夜
在甘邑县,从来都只有他马大人欺负人,什么时候有人敢欺负到他马大人的头上
县尊
他马家是甘邑县本地最富裕的大家族,一个外来的县尊,他马大人给他面子才叫他一声大人,不给他面子,叫他一声瓜怂他也得乖乖的应着
敢不应,明天城外的马匪就会进城来,再次做下袭杀县尊的大案
到时候,他马家带头出钱剿匪,他马家出多少,县里其他几个大家族就必须出多少,事成之后,他的还是他的,他们的也是他的多来几次,他马家就不再只是甘邑县最富裕的家族,而是玄岭郡最富裕的家族
但就昨天晚上,他的的确确,是被人逼着在这个破烂地窖里捱了一整夜。
那些人甚至都没点名道姓说要弄他马大人。
他就吓得主动缩进这个地窖躲了一整夜。
甚至
甚至直到现在,他心里都没有丝毫想要报复的念头
层次差距太大啊
一想到敌人的背景,马大人就又觉得脑仁儿疼。
早知今日,以前就不该告诉那些肥羊,老子三十多年前在大雪山拜师学艺的经历啊
虽然当时敲诈那些肥猪也敲诈得很爽,但现在仇家上门,他提心吊胆得也很辛苦啊
稍有差池,这甘邑县有头有脸的老少爷们,就会喜笑颜开的上他家吃饭去
想到这里,马大人又想起了今日就要来甘邑县的同门们。
说起来,今天带队的王迁王护法,昔年还比他后入门,见着他都得叫师兄
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年吊着鼻涕龙满地乱爬的小毛孩子,都混成五品大豪了,而自己这个昔年潇洒倜傥的俊美师兄,却沦落到要躲在地窖里过夜这般不堪。
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妒英才啊
马大人站在地窖边上,负着双手,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唏嘘之色。
只可惜,一身破衣烂衫,完全彰显不出马大人的风度。
“也不知道王师弟他们到哪儿了,有没有截住太平会那一伙人”
他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心头却在想着,待会儿该用什么理由去搪塞那位“王师弟”。
他就是从王迁的传信中,得知太平会的人马昨夜或许会进入甘邑县这个消息的。
当然,王迁给他传信,可不是让他找个破烂地窖躲起来。
而是让他封锁城门,调动兵马监视太平会的人马。
开玩笑,他马大人是这么没有眼力劲儿的蠢货吗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先派人去迎一迎王师弟他们吧”
他在心头嘀咕着,轻手轻脚的拉开院门。
门一开,他就看到两个同样穿着破衣烂衫的精悍男子,无声无息的躺在院门外,身下一地鲜血,显然是早就没命了。
马大人脸色大变,惊惶之极的一把将院门关上,转身宛如丧家之犬般一溜烟儿的冲回地窖里。
那两个精悍男子,是他布置在这间破烂民房周围的心腹眼线,都是九品的高手
甘邑县内,没人能无声无息杀掉他们
除了太平会那伙人
没过多久,马大人就又面色铁青的从地窖里出来了。
人都死在这间民房门外了,他肯定是暴露了。
太平会那伙人既然没杀他,那么肯定是要谈条件。
他马大人纵横甘邑县几十年,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他再一次拉开了院门。
这次他终于看清,原来门外除了两句尸体外,还有五个人头大的白瓷坛子。
五个人头大的白瓷坛子,像五个人头那般依次排列。
马大人的心头迅速弥漫开一股子晦气、不吉利的感觉。
他缩头缩脑的走过去,才发现五个坛子上边,都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是笔画如同刀剑一般凌厉的黑字。
许晋。
王迁。
”嗯”
马大人愣了愣,突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这是要完啊
就在马大人藏身的民房隔壁。
张楚端着一小碗白粥,就着一叠茴香豆,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
杀完人的早餐,来这么一碗简单白粥,最合适不过。
大刘轻手轻脚的进门来,低声道“帮主,昨夜逃脱的那两个万氏天刀门门人,找到了”
张楚没看他,”在哪里找到的“
大刘“一个小山村里。”
张楚挑眉,眉头的皱褶如同刀刻一般“那个村庄有多少人”
大刘偷偷摸摸的看了看他的余光,再一次压低了声音”百十来人。“
张楚端起粥完继续喝粥“从那间酒家到那个小山村,还有没有其他的村镇、农舍”
大刘摇头“没有,我撒了三百弟兄出去,踩过那一片儿,除了那个村子之外,没有其他的村镇和农舍,还有那两个人是徒步逃跑的,身上还带着伤,四五个时辰,也只能逃出那么远一段儿距离。”
张楚轻轻的“嗯”了一声。
大刘做事一向仔细,张楚还是比较放心他的。
大刘再一次偷偷摸摸的看了看自家帮主,一咬牙,低声道“要不,属下带几个弟兄,扮成马匪去那一片儿转转”
张楚终于停下筷子,偏过头看他。
大刘不啃声,眼神也不闪躲。
张楚笑了,”不用,昨夜的某些手段外泄出去是有点儿麻烦,但也不是只有杀人才能解决的。“
“这样,你派二十牢靠的弟兄过去,守着那个村儿,在事情解决之前,那个村里的人一个都不许离开。“
“等到我们办完了事儿,给他们一家送上一二两银子,既是补偿也是封口,也就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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