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衙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佐愁
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眸子里的阴冷还是被杜良捕捉到了。
‘哼,三番五次的试探我,真以为我还是之前那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杜良自然清楚李守一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试探他而已。
他可不相信李家的少主会是一个满脑子只想着女人的货色,如果信了他的话,之前的杜良就是下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笑面虎才可怕啊。’杜良在心底叹了一声,目光重新回到祭坛上。
这时,人群的另一边传来短暂的骚动。
杜良闻声望去,原来是季先生带着一群学生赶来,众人衣着工整,面容肃穆,季先生背着双手站在众学子前面,颇有几分文豪气质。
四周之人看向季先生时,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敬畏的目光,更有人上前攀谈,很可能是季先生曾经教过的学生。
‘道貌岸然。’
这是杜良对季先生的评价。
在接近辰时的时候,四周的说话声明显弱了下来,坐在台上的大司祭睁开眼,目光在四周的百姓身上扫过,立马鸦雀无声。
“今日黄历初六,乃是南岩山神的生辰,我等需恭敬虔诚,下面我宣布,本次大祭现在开始。”
大司祭的声音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像是公鸭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听的心里面极不舒服。
‘难道这山神每月都过一次生日?’杜良在心底疑惑。
大祭终于开始,但让杜良万万没想到的是,祭祀的第一个仪式竟然是……
一段滑稽的‘开场舞’!
两名男祭祀和两名女祭司同时上台,身上穿着偏红色的彩衣,分别站在祭坛的四个角,然后……
跳起了辣眼睛的舞蹈。
大司祭作为主角站在四个人中央,一边上跳下窜的跳舞,一边大声吟唱,杜良仔细听了许久,愣是没听懂她说的是哪国语言。
或许只是胡言乱语也说不定。
在欣赏了一段尬舞之后,大司祭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毕竟一把年纪了,体力有些跟不上。
“焚香!”
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大司祭走到祭坛前,居高临下的喊了一嗓子。
哗啦……
随着大司祭一声令下,四名小祭祀走到祭坛后,拉下一大块帆布,露出了下面的景物。
一张供桌,上面摆放着整齐的贡品,供桌后面则是一个两丈高的雕像,雕刻的是两座山的形状。
而诡异的是,他们竟然还给这山雕刻了五官,十分夸张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没有四肢和其他器官。
‘一座长着五官的山?’
杜良真的被雷到了,这是谁想出来的?
是了,他们谁都没见过所为的山神长什么样子,所以只能根据自己的幻想来雕刻。
而样子越是诡异,越能加深百姓们的敬畏心理。
帆布落下后,老县令和李家家主同时走上祭坛,有小祭祀给他们点好了香烛,二人各持三根香烛走到案桌前。
“请山神大人保佑,庇护我子午县风调雨顺,人畜平安……”
老县令和李成方同时开口,然后将香烛插在香炉里。
“礼拜!”
大司祭适时开口。
这一次,围观的所有百姓都恭恭敬敬的跪拜了下来,对着台上的山神像磕头,口中喊着保佑之类的话。
杜良没有跪拜,而是和老县令他们一样,假模假样的躬了躬身子,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信徒。
场上唯一一个没有跪拜的便是大祭司,居高临下的站在祭坛上,看着虔诚的众人,眼中露出了沉醉之色。
似乎,大家跪拜的不是山神,而是她。
第二十六章 意想不到的阵眼
祭拜结束后,也就到了本次大祭的尾声,大司祭带着两名女祭司离开,留下两名男祭祀善后。
剩下的百姓们有的离开,有的买来香烛,自发的走到祭坛上再次祈祷,久久不愿离去。
杜良兴致缺缺,终于等到老县令与李家家主嘘寒问暖结束,打算打道回府。
而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杜良举头看去,来者竟是自家的衙役。
那衙役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跟前,看到老县令和杜良时也是十分诧异。
“放肆,这里是大祭之地,你骑马来此成何体统?”
老县令铁青着脸骂道,那衙役赶忙跳下马,免得冲撞了百姓。
“我不是叫你去杨老太家的牛棚了么?怎么这里了?”老县令冷声呵斥。
“回老爷,我正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会跑到这里来了。”那衙役有些委屈,哭丧着脸。
“什么?”
就在老县令还准备呵斥几句时,一旁的杜良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那衙役的衣襟:“你是从杨老太家的牛棚向东走了十三里六丈,然后来道这里的?”
那衙役被杜良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战战兢兢地道:“没错,我正是按照老爷的吩咐寻来的,虽然有些地方绕了路,但基本就在这里。”
杜良顺着那衙役的手指望去,看到的赫然就是祭坛。
‘祭坛是阵眼?’
杜良脑海嗡的一下,思维都停滞了下来,手心里满是冷汗。
“错了,一定是搞错了。”松开对面的衙役,杜良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祭坛是杀阵的阵眼,那就太可怕了。
而就在他喃喃自语,怀疑那衙役是不是偷懒胡说的时候,又一串马蹄声传来。
“老爷,我果真找到了一棵大槐树,而且按照您说的方向和距离找到了这里。老爷,您是怎么算的,方向和距离一点不错,真是太神奇了。”
后来的衙役明显话很多,都不用杜良询问,就已经都说了出来。
杜良闻言踉跄着退了一步,僵硬的转身再次看向祭坛。
未离去的百姓们还在虔诚的祈祷着,一根根香烛插在香炉中,数道烟雾交织在一起升上半空,将山神像笼罩在内,使其变得更加诡异。
哒哒哒……
又有马蹄声传来,最后一名被派出去的衙役也回来了。
“回老爷,小的丈量过了,吴东村外池塘向西走九里三丈正是这里。”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老县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此刻的注意力都在杜良的身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杜良这般失魂落魄,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祭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良儿,你这是怎么了?有事和爹说,别这样。”老县令心中已经隐隐的有了不详的预感。
“没、没事,先回府上吧。”
杜良收回目光,看着老县令勉强笑了笑,控制着有些僵硬的双腿向衙门府走去,似乎被抽掉了一身的力气。
老县令不明所以,回头疑惑的看了眼祭坛,然后快步跟上,搀起杜良的胳膊。
回去的路上,老县令还是忍不住问道:“良儿,到底怎么了?连爹也不能说么?”
杜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侧头看向老县令:“爹,你也信奉那山神么?”
老县令闻言明显楞了一下,斟酌了一番后,说道:
“爹不像那些百姓般愚钝,把什么都寄托到神灵身上,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平时拜拜,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杜良咧嘴笑了笑,心头总算是松了口气。
“良儿,你告诉爹,是不是那山神像有问题?不然你昨天告诉我的三个位置,怎么会……”
“爹,回去再说。”
杜良打断了老县令的话,二人一路回到了衙门府。
足足喝了半壶热茶后,杜良才长舒了一口气,但依旧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良儿,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县令已经忍了一路了,此刻急的心直痒痒,要不问个清楚,估计连觉都睡不着。
杜良用力揉了揉眉心,苦涩的说道:“爹,其实,其实那所为的山神根本就是假的,你们都被骗了。”
“假的?神山怎么会假?”老县令更加摸不着头脑。
“那里不仅不是什么狗屁祭坛,反而是一处极为凶险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死人的。”
杜良没办法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他,但也不愿瞒着老县令,只好这般说道。
“什么?”
果不其然,老县令也被杜良的话惊的不行,呼吸都急促起来。
“我儿所说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扑腾……
老县令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
那祭坛是子午县几十年来的精神寄托,大司祭每个月都会在那里主持献祭,已经深深的印在了百姓们的生活里。
如今杜良突然跟他说那里不仅没有神灵,反而是一处害人的凶地,一时间很那接受。
老县令没有问杜良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而是选择了无条件相信。
杜良不愿意说的事情,他绝不会问。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杜良摇了摇头,现在脑子乱的很,即便是他也万万没想到,古小月推算出来的阵眼,竟是会是山神像。
至于其下到底隐藏着什么凶险,杜良是不知情的。
古小月既然能精确的算到那里,就说明绝对不是巧合。
祭坛当初是李家出钱建造的,那岂不是说,李家早就发现了那里的秘密,所以故意将祭坛建在了上面?
古小月曾说,那是一座很厉害的杀阵,而祭坛又在阵眼上,如果赶在大祭之时将杀阵激活,后果……不堪设想。
杜良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李家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杀了子午县的百姓,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他们是子午县最大的财主,那些百姓大多与他们家有债务关系,只有他们活着才能继续为李家赚取利益,如果都死了,要一堆尸体有什么用?
“难道是为了……修炼?”
杜良猛地想起南沿村的事情,鬼将军为了修炼,吞噬了一村人的魂魄。
‘难道,李家也是为了修炼?’杜良双眼猛地亮起,连想起之前古小月发现的鬼气,以及在自己梦中勾魂的东西。
‘那么,是李成方还是李守一呢?亦或者二者都有?’
杜良眯起眼睛,终于在迷雾中摸到了一条线索。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二十七章 盐铺开业
虽然知道祭坛不是个好地方,但杜良并不打算现在就去揭穿,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目前来说,这些还都只是猜测而已。
敌人隐藏的很完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所以杜良要等一个时机,那就是他们主动出手的时候。
如果他们不出手,杜良就逼他们出手。
张龙的办事效率比杜良预想的还要高。
盐铺在当天下午就开张了,甚至不需要他参与什么,张龙已经安排妥善。
在和老县令知会了一声后,杜良便迫不及待的赶到了集市上。
毕竟,自己才是老板啊。
盐铺后面的库房里已经放了六个大木桶,每个木桶刚好一百斤。
为了防潮,木桶下还用木板垫了起来,库房四周的地面上也撒了生石灰。
张龙比杜良想象的还要细心。
在杜良确定过所有盐都没问题后,三个伙计便开始忙前忙后,往一个个布袋子里装精盐。
杜良掂了掂,每个布袋子四斤盐。
这是为了方便售卖特意准备的。
正如杜良所料,瘸子没有下山,而是派了一个叫狗子的小伙子跟了过来。
杜良跟狗子简单聊了几句,确实是个机灵人,人也很勤快,见人未语先笑。
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呢?
只要这个狗子表现的够好,杜良不介意以后将盐铺交给他打理。
而张龙是要跟着自己做“大事”的。
终于,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所有人都看着杜良。
狗子从怀中取出一面长条形的红色小旗,旗的两面上用黑笔写了一个大大的“盐”字。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交给别人做,唯独挂“盐旗”这种事只能杜良去做。
杜良接过“盐旗”笑了笑,这似乎和上一世的剪彩是一样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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