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真(女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Nova的小说
阿泽曾在有关未来的卦象中,看到一些具化的预兆,有眉目深邃、包裹头巾的人虔诚地口呼“真主”;亦有瞳孔琉璃se、发se若淡金的人微笑而言,“信我者,得永生”。
少年的只言片语对于顾采真而言,都是既稀奇又珍贵的。他优秀得近乎闪亮却不自知,也并不觉得自己口中所言是什么天机,语气又仿佛只是在与她分享什么,唯有他们二人才知道的秘密。于是,顾采真越听越认真,越听越开心,因为少年与她牵手坐着,细细地说与她听,他一直看着她笑,笑得她的心都快化了。
在她眼中,少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不排斥他们那样意外的初遇与结合,他也不排斥两个人有别于一般男nv的亲近与欢好,他更不排斥她异于常人的身t。
“你的整个人,我都很喜欢呀!”少年坦率地回答,“真真,你要知道,你不是什么异类和怪胎,你只是很特别。”他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少nv,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你只是很特别而已,而我特别喜欢你。”
那滚烫直白的心意,就这样坦坦荡荡地摊开在她面前。仿佛一个只是安心本分小本经营的摊贩,突然有一天被告知,所售之物价值千金。少年的话,叫顾采真无所适从,也烫得她双目发热,明明自小就被教养得什么哄人的话都会说,她却在这一瞬间词穷,“我……特别喜欢听你说话。”
看着少nv磕巴了一下,张口又闭了口,还一副说完了就恨不得一手盖住眼睛,一手捂住嘴巴的懊悔模样,少年乐得开了怀,“哈哈,真真,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
少nv无奈地坐在一旁,安安静静随他取笑,少年好一阵儿才停止了笑容,虽然表情依旧忍俊不禁,语气倒是故意一本正经起来:“你喜欢听我说什么?我说给你听。”
顾采真松了一口气,仿佛怕他会反悔,再继续揪着她方才的口拙笑个不停,忙从善如流地提出问题,“阿泽,那你有看到过去的一些景象吗?”她伸手点了点少年高挺秀气的鼻尖,刚刚激烈的欢ai让他的脸颊染了一层红晕,肌肤被薄汗氤氲得晶莹剔透,连鼻尖都不例外。她点了点,又点了点……
“当然。”少年笑得偏头躲开她的手指,他的鼻子痒痒的,连心都痒痒的。可顾采真存心逗他,手跟着他偏头的方向追逐,他怎么也避不开,索x反客为主地伸出手来揽住顾采真的腰,光滑的手臂绕过她柔韧的腰肢,“你再闹,我就不说了。”他的声音满是被ai的人才有的底气。
那是池润从不可能表现出的,被偏ai的人才有的任x。
哪怕,他这个人从小就很任x。
可任x与任x之间,也是有所不同的。
他清楚地知道,当顾采真偶尔专注又沉默看着他时,并不是在看他。
就如同,他看到的那个深情的少nv,只存在于一段又一段没有他参与的记忆里。那绝不是眼前这个……连目光都没有温度的美yannv人。
池润微微转头,视线落在了悬在床榻边上空的一些装饰用的琉璃板上,那些泛着光泽被串起来的薄片,像是一面面模糊的镜子,映出顾采真微微变形的身影。灯光的照s让琉璃片流光溢彩,也让她的身影都也出一层温柔,一如在他拿回的那些属于阿泽的记忆中所看到的,她轻轻抚着他……不,是抚着阿泽的肌肤,仿佛靠着这样简单的触m0就能汲取到无限的力量和喜悦:“好好好,我不闹你了。你快说,你看到的过去,又有哪些有趣的景象呢?”
少年自然而然地张口,却又一瞬间皱起眉:“我看到……我忘了……奇怪,我怎么会忘了呢?明明刚刚好像是记得的……”太yanx传来针扎一样细密的疼,他不禁屈起指节轻轻敲击着自己的额头,却被少nv握住了手,“别想了,也许是天意如此,不希望你记得太多玄机。”b起那一点点未被满足的好奇,她更不希望少年难受。少年所长于玄学,知道的因越多,恐怕要承受的果也会越多,还不若忘了好。
只要一放空了思绪,果然立刻感觉好多了,阿泽想了想,毕竟自己现在这样和她根本开不了口的“返老还童”的状态,也和逆天改运有关。他觉得顾采真说得有道理,便不再勉强自己,“若是以后我再想起来,就告诉你。”
少nv将他的手指握在自己手中,“嗯,现在觉得舒服一些了吗?”
“好多了。”少年点头……
可被遗忘的事情,有些是因为无关紧要,有些却是因为太过重要,所以前者是无意间忘记,后者是被人为g预从而记不清。
呵,天意虽是天意,人定却也是人定。这所有的记起和忘记,既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又是人心所谋筹的——阿泽之所以想不起一些事情,是因为命,是因为运,也是因为他,和他自己……只不过,他和他,都“忘记”了罢了。
心头漫过一gu苦涩,池润默默无言地告诫自己,不要再回忆这些了。
他不是阿泽,他只是池润。
可是,即便保持沉默,即便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告诉自己,有些事情他迟早要经历,他也必须要经历,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他的心中却还是抑制不住地一阵一阵发冷,如同寒天饮雪水,点滴在心头。某些不该投入的情感,在不知不觉中就倾泻注入,覆水难收。
只是,目前他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什么都不能说。
顾采真看着池润连目光不想触及她的姿态,居然意外地平静。
他不想见她,很正常。因为,她想见的也不是他。
就算还没到两看生厌的地步,起码生分是绝对够多了,他们彼此彼此。
她想起她和阿泽的事情被季芹藻发现的那晚 ,听到阿泽脱口而出的那一声“师兄”,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深ai着的少年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另外一副面容,和另外一个名字——池润。
她压根不明白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可当初她去青华池偶遇阿泽完全是意外,她不信他是故意骗她的,他一次次地把身t交付给她,他一遍遍地拥抱她、说喜欢她,他听她诉说漫长平淡的修道日常,他陪她度过柯妙去世后的抑郁悲伤……他有什么理由骗她?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她满腹疑团不得解,又被盛怒的季芹藻罚了禁足。等她找到机会不顾师命,偷偷跑去摘星峰,可不管是阿泽还是池润,她都没有见到。
而明明已经许久未犯的掌的伤势,又莫名其妙地卷土重来……没过多久,她就在某个夜晚,彻底被放逐和放弃了。
可她甚至没有机会,与阿泽好好地道别。
他们在一起时,那么的好。她总以为还有大把的时间,她总以为还有长久的岁月。可一向年光有限身,辜负多少眼前人?他们还没有执手共春风,看尽洛城花,转眼间便飞逝韶华,两相甚远。
那突兀的离别,一点也不像“故人笑b庭中树,一日秋风一日疏”那么平缓,命运不曾给她丝毫慢慢接受的机会,既没有长亭古道与yan关,也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是在那个一切都变了的夜晚,她被命运推着向前走,再也回不了头。而阿泽,被留在了那天之前。
若是她知道自己会万劫不复,若是她知道自己会最终孤独,若是她知道结局无法扭转,若是她知道ai人生命艰难——哪里来的那么多假设。她只知道,阿泽又出现了,而她再无可能放手。
因为,她所贪恋的温暖人间,不偏不倚全是这个少年。
可是,人间已久别。
她活成了阿泽与她都不曾想到,也都不愿见到的样子。
她是魔,她怎么可能信神。可她愿意信阿泽。他是她的真主,她是他的信徒,她的愿望只是希望这个灿烂美好的少年,能够长相见,能够长相守,不必长相思,能够得永生。
她ai的,从来只是阿泽,不是池润。
“呵呵,你知道,在我大破归元城后带着花正骁去摘星峰见你,听你叫我‘真真’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顾采真的手指在池润lu0露于软衾外的肌肤上流连,她的口吻亦如动作般,充满毫不在意的轻慢。
池润的眼睛很慢地眨了眨,似乎从他听到她的话,到理解她的意思,颇需花费一会儿功夫。他张了张口,却没有能说话,只是看着她,唇齿间发出一点轻微的声音。
顾采真看着他似乎是想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不了的样子,笑了笑:“没错,就是像现在这样,压根不想听到你声音的感觉。”
乌黑的眸子定了定,才缓缓地转开,他选择不再看着她的脸。因为被用了些药,他现在的动作和反应都有点迟缓,并且如同一个哑巴一般,虽然能够发出单调的音节,可面对顾采真所说的话,他只能保持沉默,哑口无言。
不过,他记得在自己失去意识前,外面的天se才微白,如今却已经全黑了,是一整天都过去了吗?他默默想着,对于时间的流逝,他的概念变得有些模糊。
如果他没有计算错,这应该是他被顾采真带回来的第三天。
明明在归元城落败的前夕,他闭关勉强为自己做了一些布置,他以为起码能够撑上一段时间,让他和顾采真周旋一些时日。可大概在他试图改变命运的同时,命运也在试图归位回到正轨——被她带回魔界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变成了阿泽的样子。
人间失真(女攻) 第九十七章旧事如汤甜至苦
青华池就在半山腰处,只要能顺利去了那儿,自己的伤说不定还有转机……
顾采真抬头看了一眼云烟缭绕的摘星峰,夜se中的半山腰只能模糊地看到一点方位,她回想了一下之前有意收集的路线,再低头沉默着一手按在x前,压着自己因为呼x1急促而起伏不停的x脯,感受到快得几乎跳出x腔的心跳,她长x1一口气,勉强收敛了周身的气息,把整个人的身影都朝山脚怪石丛立的暗处藏了藏。
夜已深,周围凉风习习,连带着树影重重,叶声飒飒,这本该是个清爽宜人好眠无梦的夜晚,她现在却如同被架在火上烤着,浑身熬出一层又一层的汗,衣服黏贴在肌肤上的感觉让人更加不适,恨不得立刻沐浴更衣才能一解烦闷。
疼痛不间断地从背后传来,也许是汗ye流进了伤口中渍入了血r0u,也许只是单纯的血气上涌导致那一直无法完全愈和的伤口又崩裂开来,总之,犹如钝刀子割r0u,疼得不g不脆,让人备受煎熬。但这点疼,她早就习惯了。而让她更加难以忍受的,是热,是燥,也是b着她大晚上冒险出门来这青华池的真正原因——那些挥之不去的yu念幻象。
顾采真有些烦躁地轻轻扯了扯领口,只觉得一gu热气从x腹直冲向上,真的太热了!她口g舌燥地背靠在这角落边的山石上,身形僵y地站立着。夜深露重,石头上沾染了微凉的露水和一点冷霜,都被她的t温化开后,又打sh了她衣服后背的布料。一点点凉意沁入,但很快就被蒸发得一g二净,就连冷y的石面也很快被她高于常人的t温染得暖了……
顾采真站在月光与星辉都无法企及的一片黑暗y影中,仿佛站在一团从地狱裂缝中窜上来的火焰里。那火舌t1an舐着她的脚底,爬上她的小腿,焦灼的热意汇聚向她下身的巨物,那里早就昂扬挺立。
她垂着头,仿佛靠在石块上睡着了一般。她默念着清心咒,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哪怕这段时间的经验告诉她,这咒对她现在的状态收效甚微,但这是师傅季芹藻教给她的咒语,只要不停念着,就仿佛耐心教她咒语的人就在身边,会给她力量,她的心里就有一种浅浅的安定感,指引着她不至于立刻迷失了神智。
她已经成功地逃离了天香阁,拜入归元城师傅门下,她的人生已经掌控在她自己的手里,她不甘心就此沉沦和放弃。
想到师傅,她的脑海中便不由自主浮现今日模糊又清晰的幻象,她伸出舌尖t1an了t1ang燥得几乎要裂开的嘴唇,而后眼神一冷,狠狠地向后用力撞到山石上,后脑处、与后背受的那一掌伤口,都被撞出剧烈的疼痛,她却只在意自己又争取多了一份清明,并成功地将那景象驱逐出自己的脑海。
刚刚出门前,她特地除了上衣在镜子前又看了一眼后背,那伤处果然已经从平日的深红变成了诡异的紫红。若是放任不管,等它崩裂流血,紫红重新透出鲜红来,yuwang的幻觉便会将她整个人都困住,哪怕她一直坚持着,可它总有一天把她b得走出疯魔的一步。这一夜注定难熬,她却不想束手待毙了,毕竟对摘星峰地形和青华池的位置,她能打探的都打探到了。她不想再等了,今晚她要想办法……搏一搏。
还好,虽然归元城一向有宵禁,但她所在的自牧峰离摘星峰不远,自然离这只在摘星峰半山腰的青华池更加不远。她之前要避人耳目地找寻一些灵宝灵草,半夜出门也是有的,是以很熟悉夜巡弟子的路线,轻松避过,就顺利到了摘星峰下。
师叔池润是因为卜算而名震天下,但他既然当得上九天仙尊之一的玉衡泽世,被世人敬仰尊称为玉衡君,修为也不在话下,毕竟卦算一事,若空有天赋而无灵力支撑为继,也是不能的。而他住的摘星峰,有一处绝佳的具有奇效的灵池——青华池,也是她今夜此行的根本目的地。
如今,她本身的灵力修为不够治愈掌,只能寻求外援。她不能求人,只能求助这一方灵池。
只不过,这青华池并非对外开放,且因为灵力浓郁,低阶弟子其实并不适合浸泡,就和t弱之人虚不受补一个道理。所以,顾采真断没有理由提出自己一个人单独浸泡。就算今夜她能够顺利潜入,也是兵行险招,要千般小心万般谨慎才行。
顾采真站得笔直,以一种近乎强y到苛刻自己的姿态并拢双腿。她的裙衫样式从来简单,但nv式衣物的裙摆,裁剪自然垂荡,能够将她胯下咆哮着张牙舞爪的x器掩盖得了无痕迹。但外表看不出来什么,却不代表她真的毫无感觉——事实上,那越来越压抑不住的yu念与灼烧,几乎让她寸步难行。
虽然已经过去了小半年,那次下山历练所受的旧伤仍在后背,时不时冒出来折磨她一下。偏偏那伤势古怪诡异极了,会让她出现不能与外人细说的种种幻觉,全是男nv交欢的幻想,就连她的身t也跟着有了反应。其实,因为出身天香阁,自小受到过特别的训练,“见识”得也特别多,所以她虽然年纪轻轻,反而已经将yuwang看得很透很淡,一向也没什么少nv怀春的心思,若不是中了这诡异的掌,她绝不会有这样狼狈羞耻的时候。
身t的秘密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在某种意义上,顾采真确实有些讳疾忌医,毕竟她希望能够长久而平静地生活下去,哪怕独来独往,她也希望这是一种自主选择的结果,而不是在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里不得已而为之。虽然掌若是治不好,是致命的;可她从小就被阿娘耳提面命,哪怕还活着一口气,她的秘密就决不能暴露,否则也是要命的。
综上各种考虑,她才掩饰和拖延到现在。直到最近,她也还在坚持不懈地查阅典籍和搜寻线索,才终于确定了,原来当初那个邪修打在她背上的那一掌大有玄机——那是合欢宗的掌。
只是她拖得太久,之前又全靠自身并不算多高超的灵力和修为去y压y抗,也会尽量自己找一些灵药灵草来吃,但凡有点效果就坚持服用,直到吃下去再也不起效,又或者她再也无法找到或承担这项花销为止。
在不清楚原因的情况下,为了不让问题立刻爆发,她的应对办法也算是si马当活马医。可现在找对了症,却也已经迟了。伤势被拖延,又被各种药效叠加覆盖混合,现在的情况更加复杂。掌虽然不算罕见却一向难救,因为流派实在太多,且太过讲究加害者与受伤者之间的单一针对,那邪修早就毙命,她也就没有办法从源头了解,她所受的这一掌到底构成如何。
她没办法向任何人求助,只能自己咬牙坚持着。但有些事情,不是只要她隐忍就能解决的。最近,因为饱受折磨,又常常耗费灵力于压制掌上,她的日常修习也逐渐显出吃力。今日白天,难得一次师傅让师兄给她喂招,陪她练一练,她却因为状态不佳,表现得相当差强人意。
师傅倒不曾怪罪于她,反而关切地问:“采真,你是不是哪里不适?”身着银白玉袍的男子脸上,是一贯的温和耐心,他忽然微微皱眉,朝她走来几步,“你受伤了?”但见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便顿住了自己的脚步,只是继续问了一回,“采真,你哪里受伤了吗?”
“师傅,我都是点到为止的。”她还未曾回答,旁边收了招式的俊美少年一凝眉已经抢先出了口。红衣烈烈,衬出他脾气的直率冲动,但他眉宇间的朗朗之气如同骄yan般明亮似火,叫人对他一点也反感不起来。
季芹藻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你,我在问你师妹。”
花正骁还是一脸不高兴,但视线也跟着落到了一旁的少nv身上,“顾采真,你别不吱声啊。”
被连名带姓叫到的少nv,耳中虽然清醒地听到他们的对话,眼前的景象却好像看戏时眼瞅着戏台上一瞬在天一瞬在地的场景变换,时而是她熟悉的师傅与师兄站在她面前,时而又是她小时候刚刚懵懂就被有心引导,所看的那些春g0ng图和……男男nvnv交欢的情形。
这几天,随着幻觉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她心知是伤情在陡然恶化,却也束手无策,但此刻是在师傅与师兄面前,岂容她失仪造次?!她不着痕迹地唇齿一合,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虽然浑身的热意没有消退,连脸颊上都还带着滚烫,到底眼前是完全清醒了。
“我无事,师兄未曾伤我。”她垂眸语气平静,依旧是一贯平和恭敬的模样,“师傅教诲的是,我不该身t不适还勉强自己。”
季芹藻看着她,似乎yu言又止,只温声叮嘱她,修道之事本就不急于一朝一夕,不可妄顾身t安康,语毕还让花正骁送她回住所休息。
不想给向来与她走得不近的少年添麻烦,顾采真正要推辞,没想到花正骁居然没有一点不耐烦,打量着她问道:“你是现在就走,还是坐下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再走?”语气确确实实是在与她商量。
顾采真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只好把拒绝的话吞回腹中,免得这位的公子脾气上来,多生是非:“这就走……”
“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大概是她走得有些慢,走在前面几步的少年站定回头,双臂环x,很直接地问。这人的脾气里大概天生少了“迂回”二字,但是因为眼光足够坦荡赤忱,便是言辞少有修饰,依旧不会令人反感——当然,那张俊美明朗的脸,也陡然拔高了别人对他的容忍度。
顾采真没想到他居然开口“关心”自己,一瞬间倒被问得怔了怔,还没来得及想个什么说法糊弄过去,却见少年忽然脸上疑似闪过一点红晕,朝她摆手催促:“行了,快走。”
忍受掌的折磨已经让顾采真频频分神,她只以为是少年身着红衣的缘故,所以自己看花了眼,倒也不多言。她b花正骁更希望快点回去,闻言立刻加快了脚步。
“你慢点。”这次花正骁却放慢了脚步,配合着她的步幅,皱了皱眉。
顾采真的脚步不由顿了顿,之前为了追上他,她的步伐不得不迈得又快又急,这会儿他虽然慢下来了,她一起步登时还收不回来,有些踉跄。
然而,花正骁把她送回去后没多久,居然又一次折返。她除了刚刚回去的时候,脱了衣服侧身看了一眼镜子,发现后背的伤口已经渗出丝丝黑红的血ye,庆幸了一下还好没有透到衣服外层,随即就被掌的幻觉折磨得昏沉不已,已经到了要自渎的边缘,偏偏此时,少年清朗的声音突然伴随着敲门声传了进来:“顾采真,你还好吗?”
她一个激灵,竟然清醒了过来,一边整理仪容换了一身衣服,一边走向院子去开门——身中掌之前,她从不觉得有必要锁门——顺便勉强回答:“师兄,请进。”
她原以为花正骁至多也就是因着见她脸se不好,所以不放心地又回来看看,没想到他居然端了一碗吃食来。这短短的一会儿工夫,他去哪儿弄好的?
“给你,补气血的。”他像是很不适应这种关ai师妹的行为,语气g巴巴的,也有点凶巴巴的,但让人听不出一丝恶意,反倒有种为了掩饰尴尬而故意为之的虚张声势。
花正骁简直像是要把那只碗塞到顾采真手里,结果一低头才发现她如今有些手抖。少nv接过去刚想问,“这是什……”他又抢似的把碗拿了回去,“还是我来吧。这是红糖药豆灵草汤,对你现在……这样……唔……好。”
顾采真心中一跳,对于花正骁口中的“现在这样”四个字格外敏感,但紧张反而让她更加冷静了一些,“师兄,你在说什么?”她一脸茫然地反问,实则心中疯狂地思索着,若是被发现了身中掌,如何不被带去检查身t。
“没什么,你快喝。”两人进了室内,见她坐下,花正骁才将糖汤端给她。
顾采真心中有疑问,但也清楚少年的个x不是能藏住事儿的,目前看来不像是堪破了她的伤情。垂眸望了一眼手中红褐se的、看起来就令人很有食yu的红糖药豆灵草汤,她嗅到了一gu带着浓浓药香的甜味。
“喝呀。”少年催着,眼神中透着专注,“喝完就会舒服许多。”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反叫顾采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还是低头小心地喝了一口,紧接着忍不住拧了秀眉,顶着少年的灼灼目光,好半晌才b着自己咽下去。
这也……太甜了!简直甜得发苦。她这一口下去,从口腔到喉咙,全是甜腻腻的味道。
顾采真可以确定,自己有生以来从没有吃过这么甜的东西,这是把糖罐子给砸了吗?
师兄应该……不是会这样恶作剧的人吧?她有些迟疑地将目光落在少年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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