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诱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米洛
红烛高燃,珍珠白的蚕丝寝具熏染着上等的檀香,再加上窗外的景色优美醉人,应该让人心情愉悦又激动,可苗亚却紧张的额头冒汗,双手搁在膝盖上,不敢动弹一下。
他的左手上还戴着一枚白玉扳指,是老爷赠送的贺礼,据说价值连城。
纪天昊什么也没有给,这有些不合常理,但是苗亚也一点也不在乎。
在两人相对无言地静坐了半小时后,女佣在门外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吉时已过,两人该上床就寝了。
纪天昊终于站起来,靠近坐在床沿上的苗亚。苗亚更加低下头,但他能感觉不到少爷的鼻息,轻轻吐露在他的头顶。
纪天昊修长的手指挑起苗亚的下颚,在烛光下盯着他稚气未脱的、红透的脸孔,苗亚心慌极了,全身紧绷着,气都不敢喘一口。“少,少……”
纪天昊突然放开他,转身快步离开床边。既没有骂他,也没有打他,纪天昊从房间里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进来。
第五章
日复一日,春去冬来,纪少爷都没有要求他陪侍。
一开始,苗亚还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站在少爷的卧室门外,知道深夜。
后来习惯了,知道少爷对他毫无兴趣,变主动搬出了少爷居住的麒麟殿,肚子到偏僻的斋园住。
纪家上下都知道他失宠了,起初大家还很同情,劝苗亚想开一些,少爷不是那样木讷的人,会对他好的。
可是日子一长,就有人怀疑是不是苗亚不够好,所以少爷才这么讨厌他?
想想也是,苗亚在做侍童时,就是一个书呆子,只会写字画画,还有研究那些无聊的甲骨文。
一个侍寝,整天钻研在发霉的古书堆里,能不让人厌烦吗?
逐渐地,流言蜚语多了起来,大多在说苗亚的坏话,希望少爷能把苗亚换掉。而纪天昊似乎没有任何表态,只热衷于学习和击剑比赛,对苗亚不闻不问,似乎将他完全遗忘了。
快到春节,连纪老爷和夫人都觉得不该这样拖下去,劝说儿子干脆把苗亚换掉算了,纪天昊好像这才想起斋园里住着他的侍寝,心血来潮一般,去了一趟别院。
由于居住在偏僻、路人极少的别院,又无人照顾,苗亚经常头疼脑热、感染风寒。
他本来就不适应沿江潮湿的气候,加上长期卧床养病,起色变得很差。
不仅人清瘦了,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都能隐隐透出经脉。
不过,纪天昊去看他的那天,苗亚神不错,站在积着薄雪的廊檐下,看着树上筑巢的麻雀。
大约有二十几只那么多,叽叽喳喳地飞着,跳着,还会落到苗亚的面前。
苗亚伸出冻红的手,一只麻雀变飞快地落在了他的掌心,抖了抖潮湿的羽毛。像在休憩,又像在撒娇。
纪天昊知道麻雀是最不亲人的鸟类,虽然活泼,但十分警惕,要在笼子里面圈养是不可能的,可苗亚和麻雀如此亲昵,是说明他的朋友,只剩下动物了吗?
居然冷落了苗亚这么久,纪天昊心里有一丝愧疚,盯着苗亚浅笑的脸孔。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着苗亚,印象里,苗亚就是个闷不出声的孩子,个头娇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是如今看来,他模样标致,斯文恬静。眉梢、嘴角都透着脉脉温情。他此刻幸福满足的笑容,更是纪天昊从未见过的。
纪天昊心里有不少惊异和疑问,可是一想到莲志,又对苗亚厌恶起来,握紧拳头。
纪天昊一边想掉头就走,一边却又迈开步子,身不由己地走向苗亚,麻雀一听到陌生人的脚步声,立刻飞走了,苗亚虽然没有转身逃走,但也显得很吃惊,目瞪口呆地望着纪天昊。
清冷的空气中,两人默默地对视着,知道积雪落下屋檐,苗亚才想起来要鞠躬行礼,慌慌张张地欠身后,怯懦地叫了一声:“……少爷。”
纪天昊“恩”的应着,沿着外廊走进苗亚的卧室。这间房很小,摆着一张油漆掉落的书桌,一个书柜,床上的青莲帷帐都洗得发白了,完全不像侍寝该住的屋子。
苗亚不知道该给少爷准备什么,小屋里连份像样的茶叶都没有,北面的窗玻璃还破了一角,屋子里冰冷得像冰窖,他怕少爷感冒了。
不过纪天昊只待了二十分钟,他看了苗亚画的水墨画,写的诗词,也翻了翻他研究的甲骨文书籍,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苗亚很困惑,害怕自己是不是又惹少爷生气了。
可是也很高兴,因为纪天昊终于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而不是像往常那样,直接从他面前走过,当做没有看见了。
第六章
苗亚知道自己不应该心存奢望,期盼少爷能够再次驾临,毕竟少爷是那么厌恶他,可又一天天数着日历,期待少爷能够出现。
转眼大年三十都过了,整整二十七天,少爷都没再出现,连一句问候也没有,苗亚就明白,那天不过是意外,少爷根本就不喜欢他。
下人们开始盛传少爷要重新选择侍寝的事情,据说纪老爷和夫人都同意了,只等过完春节就着手准备甄选。这一次,纪少爷要亲自选择侍寝。
听着丫鬟们有意无意地传递给自己的消息,苗亚的心在滴血,难受极了,可是他却不能埋怨一句,更不能露出半点不开心的样子,他只是纪天昊的侍寝,怎配对少爷说爱?
他也争不过别的侍童,丽华堂的孩子,那一个不比他漂亮、活泼、多才多艺?当初,父母送他进来,也没指望他能得到多大宠爱。
苗亚有九个兄弟姐妹,还有数不清的堂哥堂姐,都住在同一个寨子里。生活来源就是靠种田和养牛羊,家里孩子太多,虽然不至于吃不饱饭,可也过得相当清贫。苗亚生来瘦小,性格又内向,常常被其他兄弟欺负,弄得全身是伤,父母也嫌弃他,经常非打即骂,不给他吃饭,只让他干农活。
所以管家第一次见到苗亚时,还以为他是来做下人的,两只小手粗糙得跟树皮似的,哪里有远房少爷的样子。
但看在苗亚五官长得不错,声音也很好听,再加上苗家塞给他的红包十分丰厚,就把六岁的苗亚下了,暗想在丽华堂里随便教养几年,说不定日后能脱胎换骨,成为侍寝呢。
苗亚只要能填饱肚子,不用挨打,就已经很感谢纪家了,他勤奋好学,第一次接触到毛笔,就很感兴趣,虽然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但很快展露出在文字与书法上的天分,如同海绵吸水一般,进步神速,让师傅和管家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莲志则对书法兴趣缺乏,常让苗亚帮他写字。两个孩子共住一间厢房,同吃、同住、一同嬉戏玩耍。日子久了,莲志对苗亚的好感和依赖,从一开始的同伴之情,转变成了爱恋。
莲志对苗亚抱着强烈的欲望,却不得不忍耐下来,这是违反家规的,但是眼见两人就要分离,挑选侍寝的宴会结束后,苗亚就会被送走的,莲志的心也安分不下来。
莲志从管家那里听说,少爷藏自己的照片,而且常常打听自己的消息,就知道自己十有八九会是侍寝。看着浴池中如此可爱的苗亚会被送走,他再也无法压抑相思的苦闷,强行爱抚了他。
被人撞见后,莲志又恐惧自己会被赶出去。毕竟,父母对他是寄予厚望的,几乎把未来的飞黄腾达都寄托在他身上,如果他被纪家赶出去了,父母一定会非常失望。
六神无主之下,他把所有的错都推给了苗亚。甚至在少爷面前,他也尽说了苗亚的坏话。
莲志认为苗亚就算被赶出去了,也能好好地活着,而且,他在外面还能见到苗亚,和他在一起。
这是一份自私的暗恋,莲志也喜欢少爷,但是对于苗亚更有一种身为情人的独占欲,想要完完全全地得到他。
……就算莲志做了这样过分的事情,苗亚也无法痛啊沿着个同伙,他认为莲志和少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最相称的,所以档莲志开口抹黑他的时候,苗亚没有反驳。
但最后,居然是他成为了少爷的侍寝,这是苗亚在梦里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不过,近一年的时间,少爷都对他毫无兴趣,神志没有多看他一眼,这对侍寝来说,是非常大的耻辱。苗亚心里清楚,纪天昊还在记恨他,要不是他的关系,莲志也不会被赶出去。
苗亚对此毫无怨言,只要少爷过得幸福就好,既然纪天昊不想见到他,那么他就搬离麒麟殿,住到偏僻清冷的斋园。
他会留在纪家的,直到纪天昊开口说不要他之前,他都会静静地等待着,细数第一个……单恋的日子。
第七章
热闹的上元节过后,女佣来通知苗亚,让他拾好行李,跟她去麒麟殿一趟。苗亚失魂落魄的拾了毛笔、砚台、诗集,几件旧衣服,放进行李袋里。他把纪老爷、纪夫人送给他的首饰、文房四宝都留下了。至于那些古书字贴,那是纪家的财产,他不能拿走。
女佣一看他行李袋里,塞的都是些破书和毛笔,不禁摇头,轻声说道:“真是书呆子。”
沿着花园、曲径、亭台楼阁,走了二十分钟,苗亚来到灯火通明的麒麟殿,紧抿着嘴唇,不敢吭声,他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和少爷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吧?苗亚还真不知道,离开了纪家之后,能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从六岁开始,他努力的目的,就是为了少主纪天昊。
女佣把他领进客厅后,就退下去了。苗亚由于心里太痛楚,两脚无力,走路都有些摇晃。
“怎么?我叫人送过去的晚餐,你没吃吗?”纪天昊坐在沙发里,看到苗亚有气无力的样子,放下了喝了大半杯的顶级红酒。
“晚餐……”
是指饯别的筵席吗?苗亚没有注意。春节时,纪家总是人来人往,酒肉不断的,他没有胃口,从来没有出席过宴会,所以不知道纪天昊在说什么。
“算了,你过来吧。”纪天昊穿着白色休闲衬衫、黑色长裤,头发散落在眼睛前面,看起来比平时温柔许多。
“过去哪里?”苗亚见少爷从沙发起身,走向卧室的红木大床,那么,他也该跟过去吗?
“天很冷,我想早点睡觉。”纪天昊背对着苗亚,低沉的说,“侍寝的职责,你也该履行一回吧?”
“要、要暖床吗?”苗亚迟钝地说,“我这就去取电热袋……”
“苗亚!”纪天昊忍无可忍的咆哮。这是他第一次叫苗亚的名字,却非常粗暴,“我不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到床上来,我要抱你。”
“唉?!”苗亚整个人都吓呆住了,愕然的道:“您不是说要……送我走吗?”
“谁说送你走了?过来!”纪天昊大步走回来,一把扣住苗亚纤细的手腕,拉拽着他走向床铺。
“呜!”
纪天昊的力气太大,苗亚感觉到手都快被捏断了,可是他不也挣扎,手上的行李跌落在地,砚台砰的一声砸中地砖。
“砚台……”苗亚弯腰去拾。
“下人会拾的。”纪天昊抓过他,强行抬起他仓皇的脸,“还是说,你不懂得怎么伺候我?”
“不……不是的,我知道。”十二岁以后,他就被师傅教导,如何取悦男人。
“那就好。快点上床,我不想再等了。”纪天昊目光灼灼,冷酷的盯着他,“我想知道,是不是抱了你,就可以把你从我的脑袋里赶出去!”
“什么?”苗亚脸色苍白,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纪天昊压倒在大床上。
单薄的衣裳被撕开,这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苗亚都记不清楚。纪天昊是为了忘记他,所以才要抱他的吗?
不是因为喜欢?
在两人深深结合的那一刻,苗亚哭了,内心的痛楚远远盖过了肉体上的,他向半空伸出手,却没有得到回应。纪天昊要了他很多次,苗亚也在纪天昊的口交之下,高潮了好几次,看似一声彼此都在享受的性爱,却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苗亚泪流满面,而他的哭泣似乎让纪天昊更生气,直到天色大亮,才放开他。
下午,纪天昊叫来了家庭医生,为苗亚诊治。苗亚在中午的时候发起高烧,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关系。
医生和颜悦色的照顾着雷亚,带来了很多补品,纪夫人也特别吩咐管家,给雷亚开小灶,炖些滋补养气的汤水。
不过下人们还是不看好雷亚,认为少爷不过是喝醉了,才一时冲动要了他而已。
在医生心照料下,苗亚的身体大有好转,不仅红润,也恢复到了正常体重。
苗亚本来就长相清秀,一双乌眸似清泉温润,分外诱人,现在更似一朵静静绽放的白莲英挺妩媚。那纯洁之色,优柔之态,与众不同。据说下人看到他抚琴画面的模样,还会失神。
纪天昊几乎每一晚都要求他侍寝。苗亚暗哑无力的呻吟流泻出青丝床帐。红木雕花床架由于激烈的摇晃,而发出细微的吱嘎声。摇撼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烛光摇曳。一只白皙的手,似承受不住的滑出床账。用力抓着床沿。律动的节奏越来越强,在断断续续,呜咽的喘气声中,苗亚的手指关节都泛白,尔后,又似虚脱的松开了床沿。
纪天昊抽出依然硬硕的凶器,扳开苗亚不住痉挛的臀丘,查看那缓缓流出来的液。
纪天昊没说一句话,用力抬高苗亚的双腿,弯曲m字形,或者干脆拿束缚床帐的金色绳子,吊起苗亚的脚踝,纪天昊把自己的欲望再次送进苗亚体内,完全暴露出来的后庭,以最容易抽插的姿势,任由纪天昊纵情驰骋。
“啊啊……少爷……不、不行了……要射了……啊啊啊!”
苗亚高亢的尖叫声,沙哑的求饶声,经常响彻一整晚。有一次放假,纪天昊要了苗亚一天一夜,直到苗亚那里一滴也射不出来为止。
纪老爷和夫人不再掉更换侍寝人的事情,下人们也不敢再说苗亚的坏话,开始称呼苗亚为少爷,伺候苗亚时不敢有半点懈怠。
纪天昊在他的书房里,增添了一张清代黄花梨书案。案台上摆放着纸笔、徵墨、端砚,以及玉蟾蜍镇纸、玛瑙诗筒等上等文具,苗亚简直受宠若惊,看呆了。
纪天昊还命人搬动了自己的书桌,把临窗望向池塘水榭的一面,留给了苗亚。
不过,纪天昊还是很少和他说话,在床上时也依旧一声不吭。苗亚猜不出纪天昊的心思,唯唯诺诺地服侍着。纪天昊要他的次数越来越多,苗亚逆来顺受,从不拒绝少爷的求欢。
初夏的傍晚,纪天昊突然谈论起学校的体育祭,苗亚怔怔的应着,这之后,两人交谈的话题就多了起来,从夏季的星象,、诗歌,到白天学校发生的事情。苗亚总是站在少爷身旁安静的听着,成了纪天昊最常倾听的对象。
第八章
八月酷暑时节,苗亚的父母从远方赶来探望他,还带着贡梨等许多礼品。
苗亚这才知道,纪天昊帮助他家里做果园的生意,还给他们家建造了一栋别墅,购买了运输水果的卡车,并还清了十几年来欠下的全部外债。
父母探亲回去后,苗亚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纪天昊才好,就算过去再怎么疏离,到底也还是他的父母。
纪天昊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对待苗亚不像以前那样粗暴,在床上也会顾及苗亚的感受,不再过分强求。
两人相处了一年多后,好像完全忘记了过去发生的不愉快,变得非常亲密。
从一般的家务琐事,到无法对别人诉说的苦恼,纪天昊都会告诉苗亚,也时常会买礼物送给苗亚,他对苗亚的珍惜和宠爱,令人眼红。
由于纪老爷急着“退位”,好和夫人一起去环球旅行,所以九成的家庭事务,都落到纪天昊肩上。他的担子愈重,权利也愈大。不少人盯上了苗亚。偷偷塞钱给他,希望他能吹点枕边风,帮着劝说少爷做事。
苗亚婉言谢绝,他不会干涉纪家的内部事务,他是少爷的侍寝,仅此而已。
时间一久,苗亚得罪了不少妄图行贿的人。有的人甚至状告到纪天昊面前,说苗亚仗着少爷的疼爱,了几百万元的礼物,还嫌太少。
苗亚刚好在书房门外,听到他的堂叔,在纪天昊面前大声诽谤自己。
纪天昊十分耐心地把话听完了,然后还劝慰堂叔几句。最后说,他相信苗亚是清白的,绝对不会受贿赂。
“莲志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叔父。”纪天昊平静地说:“那是,我也是听信了谣言,误会了他……苗亚,他不是贪财的人,决不会你的礼物,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不想听,下一次,如果您还想送礼的话,请从正门拿进来吧。”
堂叔被说得哑口无言,也拿不出苗亚敛财的证据,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苗亚端着原本该递给堂叔喝的茶,一激动差点打翻。纪天昊听到声音走出来,看到他含泪的样子,很惊讶。
“怎么?你哪里不舒服?”
“不是……刚才叔父他……”
“哦,你别理他。他以为只要送点钱,就能解决它公司的烂摊子吗?”纪天昊伸手接过苗亚手里的乌木托盘,把他代进书房。“他以后再骚扰你,就告诉我,我会处罚他的。”
“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想要补偿你,你信吗?”纪天昊笑了,歉疚地看着他,“以前是我年少轻狂,冷落了你,对不起。”
莲志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只要调查一下就能水落石出。莲志对苗亚的欲望,他们的师傅十分的清楚,而纪天昊那时只凭自己的感情,就认定苗亚是错的。
“少爷,您才二十一岁……”苗亚忍不住说道。纪天昊的语气听起来好像自己已经三十好几了。
“是,可是我已经执掌家业了,苗亚,你今年十七了吧?”
“嗯,到秋天就十八了。”苗亚答道。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陪同少爷度过四个春秋。
纪天昊的大学是跳级念的,大学三年的课程,他只用一年就完成了。二十一岁已经在读大学四年级。本来以他优异的成绩,考上研究所完全没有问题,可是纪老爷希望他早点继承家业,在重重压力下,纪天昊放弃了深造的打算。
“真可惜。”
“什么?少爷?”
“要是第一年没浪的话,我就能花更多时间陪你。”纪天昊落寞地道,“外面的世界很美,我想带你去欧洲旅行。”
“少爷,纪家的景色已经很美了,您不用特地为我做什么。”苗亚温婉地微笑着。在他心里,只要有纪天昊在的地方,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苗亚,你……喜欢我吗?”纪天昊突然问道。
“啊?”苗亚心跳得厉害。
“算了,你不用回答也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们侍童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要如何爱我……”纪天昊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坐下来喝茶。
苗亚注视着纪天昊有些泛红的脸庞,却无法说出喜欢二字。是的,侍童必须无条件的遵从、服侍少爷,可同时也不能有非分之想。再怎么亲密的关系,侍寝都不能代替正室,总有一天会被送走的,所以他是怎样的心情,少爷不比知道。
只要少爷幸福就好,这是千百年来,侍寝最首要的教条。
光阴似箭,又是一年春节,苗亚已满二十,纪天昊也有二十四岁了,他操持家族生意已有两年,无论大事小事,都做得十分出色。
不过,因为工作忙碌,纪天昊许诺的,带苗亚去国外旅行,一直无法兑现。苗亚并不介意,一如既往地守在纪天昊身边,无论纪天昊熬夜到多晚,都陪伴着他。
还未到二月,纪老爷突发疾病,卧床不起。医生说病情危急,必须马上手术,而且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
纪老爷生平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能够亲眼看到孙子出世,不然就算仙游也难以瞑目。
纪天昊很孝顺,他无法拒绝父亲的要求,便让母亲挑选一名合适的女子,置办婚礼。
这是一场替老爷冲喜的婚礼,新娘十九岁,是纪天昊的表妹丘蓉婷。两家相隔四代,血缘上就没有近亲的顾虑。
丘家在美国经营能源勘探、环保利用的生意,身家百亿美元,和本家少爷结合,也算是门当户对。
丘小姐从小的心愿,就是和纪天昊结婚。
丘蓉婷年纪虽小,但明能干,什么都懂。
不仅会说四国语言,还把他父亲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两家一订亲,丘蓉婷就立刻搬离纽约的豪宅,住进了纪家。
婚礼举行的前三天,苗亚在管家的注视下,拾行囊麒麟殿,暂居纪家的客房。
纪天昊不用给苗亚任何夹带,侍寝就死如此,一旦少爷结婚,使命也就到此结束。做得好不好,该打赏什么,自有纪家的长辈们安排。
苗亚见不到,也不能再见少爷,他做梦都没想到,那天半夜,纪天昊说要去一趟医院,让他先睡,就再也没有回来。
纪天昊一直守在医院贵宾室,寸步不离地照看父亲。
纪夫人则忙前忙后,张罗婚礼。
纳吉、过大礼、请期,这些礼节一样都不能少,纪家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没人理会苗亚。
苗亚从小就被灌输“拿得起,放得下”这个道理,他对突然失去的地位宠爱漠不关心。
侍寝就是这么回事,就算再难以割舍,他还是得离开少爷身边。
这是命里注定的短暂情缘,不可能一生拥有。
即便是恩爱又如何,执子之手,并不能与子偕老。
苗亚不停说服自己,用师傅经常说的道理来安慰自己。他有了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他还年轻,离开纪家后,完全可以从头开始。外面的世界如此之大,怎么会没有容身之处?
纪家一向厚待侍寝,他的未来可以说衣食无忧,可是过着优裕的生活,他一个人,就能让整个苗家飞黄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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