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周叶]小团圆

尽管叶修一再强调，你可以走人了，叶秋还是跟叶修往里走。叶秋问了他最该问、也是最关心的事，“网上都在说你们战队成绩下滑得厉害，你是队长，你们老板有没有想开除你？”
叶修按了电梯，双手抄在兜里，梗了脖子半眯了眯眼道，“你想知道，问我们老板去啊。”
进了房间，叶修扔给叶秋一瓶不要钱的矿泉水，带小孩似的让他自己看电视玩，就去洗澡了。
叶秋吃饭时经不住劝抿了点酒，嘴巴真有点发干，拧开矿泉水瓶灌了一大口，他坐在沙发上觉得无聊，便站到卫生间门口跟叶修说话。叶修站在浴缸里淋浴，浴缸上还挂了帘子，里面人影幢幢，兄弟俩这样说话也不碍事，就是得大声点，跟站在瀑布边上喊似的。
叶秋加足声说，“那个周泽楷，我看你俩刚才好像闹得不愉快，你还没搞定他么？”叶秋说得很含蓄了，他作为了解内情的人，一看叶修就知道他是被周泽楷折腾过的，刚才他就想问，没顾上，出租车上又不方便。
叶修的声音就无力多了，被水声冲得很散，“我搞定他了啊，该说的都说得很清楚了。”
“那他还这样？”
“所以他要反过来搞定我了啊！”
“你不会被他搞定的吧？”叶秋试探的意味很浓。
叶修没接话。叶秋在乎的根本不是叶修会否被周泽楷拿下，他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如果叶修迟迟交不到能令他安定下来的男朋友，有朝一日，说不定他还会交回女朋友。叶秋也像很多人一样，对明知不可能的事抱着最后一丝期待，等待奇迹发生，世界之大，没什么是不可能的。而叶修无法给他他想得到的答复。
寂然中沙沙的水声，像落了倾盆大雨。
得不到回应，叶秋自行转换话题了，他把很快喝空的矿泉水瓶投进垃圾桶里，看叶修团在防水布里的剪影，像是个往头发上抹洗发水的动作，“话说回来，都那么久了，他还缠着你，感情的事，拖得越久越难解决，得不到的那方越觉得自己吃亏，你小心他触底反弹……”
叶修抓着两鬓，洗发水的沫子从眼皮上盖下来，他在心里说，不用小心，他已经在弹了……叶秋后面的话溜出来，“逼急了他刮花你的脸什么的。”
“……”叶修的胳膊都无语地顿了一下，他闻到叶秋身上的酒味，不知道他喝到什么程度，现在他知道了，叶秋绝对有些醉了，“他划我的脸有什么意义，我又不是女的。”
“网上说你们这样的人，内心都住着一个林黛玉。”
哪跟哪啊，你天天都在网上搜些什么东西……叶修已经不想再跟叶秋这么没谱地讨论下去了，他简单粗暴地做了总结打发叶秋，“反正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其实他有点怕我的，我一厉害，他就矮了……哎你把放台子上那套拆了封的牙具给我。”布帘子里伸出一只湿淋淋的胳膊。
叶秋传令兵似的把东西递过去，叶修又让叶秋把洗手池旁边的肥皂盒给他。
“你是不是成心的，见了我就要差使？”
叶修关上水，往身上打着浴液，振振有词地道，“我要肥皂是为了洗内裤，我要是成心的，就直接让你帮我洗内裤了。”
这一打岔，叶秋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他另起炉灶，道，“你别岔开话题啊，我看周泽楷这人也不行，看长相是个听话人，这种人一旦有了攻击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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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吓人，你看刚才，咱们在路上走，有个人喝醉了走路不稳，路过你倒在你身上，你扶了一把，我正好回头，就看他看你的眼神有点……说不太上来，好像要和你同归于尽似的……”
“小周这人倒也不是……”叶修拧开水龙头，水声大作，浴室里氲出一片雾气。
“你是在帮他说话么？”
“不是……我是在想……人本来就是有很多面的，他年纪还不大，性格也在养成中，本来骨子里就有这种诱因，好像又被我浇了一瓢油，烧得更旺了……”叶修用手接着水搓洗身体，滑到下体，周泽楷今晚把他赌露台上干的勾当，和那时那一双敛光的瞳，湖水倒影一样闪动浮现出来，他发出了似叹非叹的一声，“哎，反正算我倒霉。”
浴室里热得呆不下去了，叶秋退出去，还不忘赞同地附和，“我看也是，谁让你当初不看仔细的。”
季冷要是在场，八成就要对这对兄弟的三观叹为观止了，或者说自家人向着自家人，做弟弟的不分青红皂白站哥哥。差不多的意思叶修也在季冷面前吐露过，季冷听前面的话觉得还在理，听后面的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怎么能叫你倒霉呢？应该叫小周倒霉摊上你吧！
不过这是之前，季冷觉得周泽楷活得很艰辛的之前。从上海回来后，季冷从叶修无意中卷起的t恤底下见了他后腰的红紫的指痕，问他怎么弄的。叶修省略了细节大体一讲，季冷也改口了，说很可以，你神虐待他，他肉体虐待你，你俩半斤八两，继续，给你俩鼓掌。
叶修懒得理他，怎么叫神虐待了？不想好，躲着人也不对么？
季冷突然来了灵感说，哎叶秋，我觉得你俩特别适合一档调节类节目。叶修冷淡的哦了声，就不问他是什么。季冷左等右等等不来那句“哪个节目”，藏不住自己说了，你知道是啥么，老娘舅啊！你俩这点破事绝对引爆视率了。
呵呵……
季冷还在滔滔不绝的，不是我说，你异于常人，小周也异于常人，我看你俩凑合着在一起吧，这样就为解放全人类做了卓越的贡献……
仿佛为了验证季冷的话，周泽楷没有就此消停，当天夜里他在线上敲叶修。
“自己？”
叶修完全可以装不在，周泽楷又不是黄少天，每隔十分钟来骚扰一次。但他对周泽楷其实也憋着一股气呢，他倒要看看周泽楷想干啥，并且保留打击报复的权力。
叶修浸在缭绕的烟雾中无比有深度地回，“不是，还有我新男友，你有事？”
周泽楷发了个qq自带的微笑表情，也不知道可以当呵呵理解，还是当“走着瞧”理解。
一张图片传上来，文件不小，一时读不出来，沙漏转动着。
更不小的东西跳出来，擎天一柱，杵进了叶修的眼眶，叶修一口烟差点咽进肚里。我是不是该叫警察叔叔，这里有人性骚扰？神经，难道以为我会不服气，也摸起来照下来，发过去跟他比大小么？
【周叶】小团圆57
周泽楷是承认的，他对叶修的一些作为，有试探他底线的嫌疑。试探叶修在摆明车马拒绝他的前提下，对他的容忍能到什么限度。
或许是上升的事业，让他在追逐感情上多了一份意气和耐力，他开始往叶修这座山头上攀的时候，虽觉不易，态度仍是积极的。叶修会躲他，某种意义上来讲并不是坏事。激烈的行为，像赌气说分手、吵架后删电话号码这种，都只是泄愤而已，真正的消失都隐藏在平静之中。以叶修的为人风格，视而不见他最拿手了，真不在乎，就会视而不见，绝对不会不好意思。周泽楷就怕叶修任他折腾都不生气不回应，和和气气地就消失了。所以叶修对他有情绪，他反而踏实了些。
作为“报答”，叶修从淘宝上给周泽楷拍了个浓眉大眼的充气娃娃。没地方放不是么，送你个放东西的地方。
粉丝不知道选手的私人信息，寄礼物只能寄到俱乐部的专门部门，叶修完全可以点对点地直接寄到周泽楷手里，他偏不，写上周泽楷的大名，地址填到轮回，成心想被验查包裹的人看到。
正巧一个电竞频道在轮回做访问节目，摄像组拍到外宣部门，正赶上工作人员分装敛粉丝寄来的包裹。摄像机镜头扫到属于周泽楷的那堆，停留了十几秒，绝大部分看起来十分正常的礼物中出现一个形迹可疑的硅胶人形物体……采访遇到趣闻，记者岂能放过，上去扒拉了出来，带着夸张的笑对着镜头隔空喊话，这到底是粉丝全方位多角度的热情呢，还是恶作剧呢？还找到贴着寄件人信息地方，给了个特写，上面署名，一个好心人。
这种事叶修当然不会主动告诉周泽楷，就看周泽楷能不能机灵到自己发现了。周泽楷发没发现不知道，采访一播出来，就在网上传火了，季冷看到了，敲锣打鼓地去问叶修看了没，还感叹现在的粉丝什么都敢，这么赤裸裸、火辣辣，下次就该弄个毯子把自己卷进去送偶像了……叶修内心毫无波动地打断季冷说，这个啊，是我寄的。
季冷愣是好几分钟没说出话来，过了会牙疼地问，你给他寄这玩意干什么？打击报复？比起叶修云淡风轻的“我寄的”，气势上云泥之别。
叶修说，哪能啊，我看他大晚上的不睡觉，闲着也是闲着，替他找点事做。
季冷哪还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可他怎么看都觉得叶修是在陪着周泽楷疯，嘴上说这说那，实际上还不是惯着。
话说一半，苏沐橙来叫叶修去食堂吃饭，正式放假没两天，嘉世队里的人就跑光了。
食堂的电视正好在播季冷说的那个专访，已经演过去充气娃娃出镜的部分，叶修看时，记者对周泽楷的采访即将结束，最后的问题一般是轻松调剂类，记者说替全国的女粉丝关心下小周的个人问题，小周在谈恋爱么？周泽楷略作停顿，说没。记者笑道，没有啊，是太忙了么？周泽楷轻声“嗯”道。那么好，就让我再八卦一点，小周心里是不是已经有目标，有喜欢的人了呢？这次周泽楷停顿的时间长了点，抬起头后说，没有。
叶修只在刚坐下时瞄了眼电视，之后一直低着头扒饭，他不担心周泽楷会乱说话，周泽楷又不傻。就算心里藏不住，想昭告天下，最多会在最后一个无伤大雅的问题上说个有之类的，满足下小心思。但是周泽楷连这一点都没认。这不是也很会变通么，把面对媒体的标准答案，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叶修把最后一口米饭咽下，抽了两张纸巾，一张自己用，一张给苏沐橙，顺便问苏沐橙为什么光看他。
苏沐橙在自己的脖根下比划了一道，说，“你该去理发了。”
叶修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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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抓快盖到眼睛的额发，向上吹口气，“好像是该理了，明天去吧。”
比起好久没修整的头发，苏沐橙更担心叶修苍白的脸色和青黑的眼圈，疲惫最直观的烙在他神状态上。她从不担心叶修会垮，但她因此更难过了。她知道此时自己的表情是怎样的，不想被叶修看到，赶紧把脸对着碗。
“你想和楚云秀她们出去玩的话，就趁这两天，过几天咱们就要开始集训了。”
今年的嘉世勉强搭上季后赛的末班车，在刚结束的首轮比赛中，即零比二负于微草，宣告出局。这不是与赢失之交臂的输，赛后记者招待会上嘉世发言人的“会努力改善、明年会更好”更显得只是毫无诚意的套话。
苏沐橙还记得叶修在训练室宣布假期加训，那些人的不屑不情愿几乎都摆在脸上。
“这也不是办法啊……”
叶修默然，手指轻轻往手心里捏住。
片刻后他道，“我知道啊，但是什么办法是办法？”
就像得了无法根治的病，知道病灶在哪里，不代表就能医好，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面对下来，硬扛着而已。
电视里换成播放今年夏天退役选手的特辑。就在今天早上，一个跟苏沐橙走得比较近的电竞杂志的记者，跟她聊天，说起去年张佳乐突然退役，大家都被打得措手不及，今年提前做了准备，再来这样一出也不怕了。
苏沐橙听得出这种兜着圈子的试探，他的意思不外乎是，叶秋也打到头了，把战队成绩带得一年不如一年，叶秋会不会也要退役了。
返队前一天，周泽楷在家里吃饭，他妈夹了一块红烧肉到他碗里，既忽然又不经意地说起来，看周泽楷他们俱乐部拍的全家福，怎么没看到去年来家里的那个同事。
周泽楷只是看着他妈。他因为少言的性子，有时碰上不想说的话，也这么搪塞过去，不是什么必要的问题，问他的人往往也就放弃了。但他又清楚，知子莫若母，这样未必糊弄得了他妈。
可周母没有再问，转头和周父说别的去了，似乎刚才只是再随口不过的一句话，说完她自己都忘了。
周泽楷低下头喝汤，深思却远了。他妈曾无意中当了他和叶修隐秘关系的见证人，现在回想，那个时候绝想不到和叶修的关系会发展成这样。
这一刻，周泽楷真的非常想念叶修，心里袭上一阵痹痛。他空有一身劲，也要见得到叶修才能使出来，见不到都是白搭。前一个月，他跟着品牌商全国跑活动，打表演赛，后一个月，嘉世搞封闭训练，他在线上喊了叶修几次，都没得到回应。这使得他此时的想念并非一点杂质都没有的。有时候他也会觉得累，负着重，又望不到终点线。
是不是真的越得不到的，才越想要，越觉得好？
【周叶】小团圆58
而他对叶修是唾手可得的，寸步不离地追着、捧着，叶修就不当回事了。
以周泽楷这一瞬的心境，患得患失简直是难的，他不禁又想，之前笃信的叶修对他的所谓回应，还不就是那么回事么？像弹簧一样，他按一下，叶修跳一下。
第八赛季伊始，嘉世战队便以三连败的战绩，洗刷了荣耀圈子，其中还有贺武战队这样的庸手。这让嘉世在酷暑天的封闭集训变成了一个笑话。没有什么比满怀希望，又失望，更能引发更深的失望了，嘉世粉丝对队长叶秋的怨气规模空前地涨起来。
就在这节骨眼上，一家荣耀周刊在最新出版的一期中，刊登了一篇质疑叶秋的文章。这年头站出来质疑叶秋的还少么，但是这篇文章的方向很是新颖，它触碰了敏感话题质疑叶秋出工不出力，打假赛。敢这么写，一定要有点不太牵强的论证才行，作者给出的分析是，叶秋虽然今不如昔，但没理由水平断崖式的下跌，打贺武都输得那么难看，比赛中多次出现团队配合失误，有几次失误，低级到根本不是嘉世这样传统强队该犯的，除了故意而为，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如今荣耀联盟的商业程度这么高，一场比赛的输赢很值钱，是不是叶秋准备退役了，想临走前捞把钱，看准和弱队的比赛赔率高，在博网站买了自己战队输？
文章噱头搞得响，引发了一定的关注，好在杂志本身不够权威，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除了一些阴谋论爱好者深信不疑，到处宣传，头脑清醒的人也不少，当杂志为了博眼球写的。更有眼尖的人指出，这本叫荣耀先锋的周刊不是第一次登这种文章，几期前的创刊号，他们就做了一期专题，细数联赛中被怀疑过是打假赛的比赛，还请了人组成专家鉴定团，进行分析，搞得十分振聋发聩，仿佛这样才配得上“先锋”的刊名似的。这次摆明了是把火力都集中到了叶秋身上。
接下来的两轮比赛，嘉世一胜一负，胜得是排名垫底的队伍，这种胜利实在不能被粉丝当成安慰。《荣耀先锋》也用连续两期的篇幅，深入对叶秋的质疑和起底，让它一分析，过去一年里，嘉世输掉的所谓的不该输的比赛，都在嫌疑之列。
就算不是什么大事，两周下来也讨论出一些热度，何况事关职业选手最重要的职业操守。凡事都怕持久的关注和发酵，更不要说有些营销媒体借东风，接二连三地引导舆论的风向。一句话口口相传久了，假的也成了真的。有自主判断能力的人不多，多数人喂什么吃什么，一些看起来无稽之谈的事，只要有了一条能说通的解释，接受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而且荣耀不同于其他的比赛，场上人员的调配、战术的制定都由队长负责，想放水，完全可以靠队长一手操控出来。
一些激进的嘉世粉丝对叶秋本就失望透顶，越看越有道理，很容易就被煽动起来了，大义灭亲似的反过来帮着诘问战队。还一些始终坚信叶秋的粉丝，不满偶像蒙受不白之冤，四处申辩争吵。更有一些人，跑到联盟的官网下面，怀疑联盟对比赛的监管是否存在盲区……
渲染出了一定规模，嘉世少不了要站出来发声明，以示战队的清白。联盟也拿出了慎重对待的官方做派，表示在监管方面，“在职责范围内尽了最大努力”“维护比赛的公平公正”，一旦发现打假赛的行为，“绝不姑息”。若看下来，这一串表态，无论是嘉世的还是联盟的，并没有替叶秋担保，都只是专注为自己正名，颇有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明哲保身的意味。有人认为这下叶秋总该站出来说点什么了吧？叶秋只是通过嘉世的随队记者，说了四个字，清者自清。
叶修提着一小袋日用品从超市出来，在走廊里碰到了刘皓，看刘皓那样子，像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他。
“怎么不进去训练，有事？”叶修摘下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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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询地看着刘皓。
“对啊，叶队……”
刘皓先说了点别的，随后堆出一脸的关切，凑近叶修压下声音说，“叶哥，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对，那本杂志好像故意针对你似的。”
叶修的表情一成不变，和刘皓保持着较近的距离，对着他瞧了一阵，说，“哦，那是因为有人操控舆论想抹黑我啊。”
“啊？”刘皓抻着脖子瞪着眼，料不到叶修会这么说，“不会吧？要抹黑的话也是该针对嘉世吧……而且，这种程度好像不太够……”
“你是说弄不死我么？“
“呃……”刘皓脸上显出一种似尴尬非尴尬的表情。
叶修没当回事，笑了笑继续道，“这种事大搞特搞反而站不住脚，他们拿不出实质证据，光靠分析，慢慢地也就不了了之了，所以抹黑我的人也没想一耙子把我打死，大概只是想制造出我负面消息缠身的印象吧。”
刘皓也陪着笑，却说不上什么来。
“谁想黑我，我心里有数，这下你放心了么？”
不等刘皓这次的表情出来，叶修已经走开了。
叶修回了训练室，有两个队员不在自己的座位上，跑到别人座位旁边站着聊天，他们看到叶修，才晃晃悠悠地挪着回去。叶修仿佛没看出来他们的怠慢似的，点着名说训练时间就是训练，要聊天等休息时再聊。
那两个人对着各自的电脑屏幕撇起一边嘴角，摆出不屑的神情，故意很响得拍打了两下键盘。
叶修也像没听到似的，把带回来的奶茶空降到苏沐橙面前，在她身旁坐下，开始自己的训练。
苏沐橙又甜又脆地说着谢谢，把奶茶捧过来插上吸管。
做完一整组计时练习，叶修又点上一支烟，一直咬着，慢慢地出气。电脑屏幕停在训练统计界面，他打开一个文档，写些什么，烟灰烧成长长的、枯朽的一串。
苏沐橙把脸别过去，脸上的笑也一点一点消失了。她没法想象叶修还能在这间训练室里安之若素。可不是活得这么纯粹，叶修就不是叶修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跟周围都格格不入，只要他存在，就会成为某些人容不下，欲除之而后快的障碍。尽管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专注自己的事而已。
【周叶】小团圆59
荣耀联盟成立至今，先后两位主席都很熟悉商业操作的门路，短短几年就将荣耀这款游戏推广到了新的国民高度，甚至在很大程度上扭转了公众对电子游戏一贯的负面认知。但凡热门项目，向来不愁外来资本的注入捆绑，游戏本身的消，卖周边，卖其他产品，办商业赛事……哪一项都是生钱的买卖。高度的商业化给职业选手们塑了层金身，抬高了他们的身价，反过来，选手在比赛场上卖力的打拼、制造热度，也是荣耀及相关产业蓬勃发展的最大促进力。这就是为什么，冯宪君会对周泽楷格外的青睐。场上有统治力，商业上有号召力，联盟成立八年，周泽楷可谓做到了前无古人的极致。
眼看势头发展良好，冯宪君决不允许自己小心经营出的招牌染上污尘，尤其是对竞技最为致命的“打假赛”。他差人发了声明还不算完，又通知到各战队的队长，本轮比赛结束后飞去北京开会。不管怎么说，光是耳提面命的态度，就够警醒了。
粉丝重视，舆论重视，联盟重视，这些个队长倒有些嘻嘻哈哈的不当回事。队长都队务繁忙，打主场的还好，打客场的一周多飞躺航班，都觉得浪时间。刚在北京总部的会议室里围着桌子坐下，趁冯宪君还没来，就有人说，本来就是那杂志借这种事炒自己的名气，联盟还要叫我们专程来开会，这不反倒显得心虚么？他还借用了叶修的名言，一摊手说，我们清者自清啊。
有几个人笑出不小的声音。
贺武的队长，叶秋被指责打假赛，他们队也跟着躺枪了，说，“就是啊，联盟已经监管地很到位了，一本路边杂志的话也值得他们紧张么？”
“关键是外界有怀疑的声音，联盟主要想对内对外展现一下重视的态度和决心吧。”王杰希揣摩起冯宪君的想法，倒是颇为接近。
喻文州接在后面温和地道，“联盟也有苦衷，反正既然不能不来，大家就辛苦点配合一下吧。”
叶修一直没做声，低着头紧盯住手机屏幕，手指乱飞地打游戏，这时说，“王大眼、喻文州，你俩一唱一和的，是准备以后接老冯的班么……好了，过了！”他在桌面上轻轻拍了一下，把手机一横，推回给喻文州。
“这关挺简单的，就是比较考验手速，对你是难了点，呵呵。”
“谢叶神了。”喻文州笑笑，看了眼过关后的游戏积分，把手机装回去。他到的最早，玩起了手机游戏，有一关时效内怎么也过不去，叶修坐他旁边，听多了失败的音效，凑过来看什么情况，顺嘴嘲讽了两句，喻文州就把手机给他让他帮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