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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为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鹊上心头
浓重的血腥味钻进她的鼻中,付巧言睁开眼睛,就见在她身前一步之遥的刺客已经成了血窟窿。
淅淅沥沥的血顺着她跪在地上的双腿流淌着,很快浸湿了那块形状曲折的青石板。
那是兰若。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已经全然没了声息。
跪在地上血流成河的这个人,是她相处一年的邻居。
满眼都是鲜红的血,口鼻里也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溅在她脸上的血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她素净的衣服上晕染开了一朵凄凉的花。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她眼见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刺成血窟窿,死在她面前。
付巧言只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她深吸了口气,下一刻就昏倒在了荣锦棠的怀中。
荣锦棠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让小姑娘安安稳稳躺在她怀里。
他面色铁青,对着灰衣人之首道:“出手慢、无所觉,当罚。”
四个灰衣人一齐跪到了地上:“属下知错。”
荣锦棠没在理他们,见怀里的小姑娘面色苍白,左手肘处的伤口晕红了衣裳,看起来特别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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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皱着眉头,抱着她转身离开了斗艳园。
外面张德宝早就迎了进来,见这情景腿都吓软了:“陛下……”
荣锦棠已经没心思管他了,一边往无忧阁走,一边迅速吩咐:“叫太医院黄芪、李文燕、丁岑速到无忧阁。”
黄芪是太医院院正,李文燕和丁岑是院判,这次跟来都是为着他和淑太贵妃的。
荣锦棠这会儿已经急得不行,他几乎是跑着回的无忧阁,进门直奔寝殿而去。
张德宝跟在后面小跑,根本不敢提醒。
荣锦棠这脸色实在太吓人了,他伺候他十几年,还是第一回见。
他们这一路急行,很快就进了正殿寝宫里,荣锦棠毫不犹豫地把付巧言直接放到了他的床上,回头就问张德宝:“去问问谁会包扎?叫来赶紧先给巧言止血。”
可能太过急切,他甚至直接称呼了付巧言的名字。
无忧宫里都是乾元殿的宫人,张德宝对他们了如指掌,张口就道:“之前伺候过小主的柳叶学过,小的这就去叫她。”
荣锦棠这才缓了一口气。
他坐在床边,先用帕子压住小姑娘左手处的伤口,才去给她擦脸上的血。
她脸色苍白,嘴唇都泛着浅浅的粉色,一双秀眉微微皱起,显得极不安稳。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如何能见到这样血粼粼的场面。
荣锦棠想到她瘦小的身子一直死死挡在自己身前,心里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他帮她取了发髻上的钗环,顺了顺她漆黑的长发。
“好姑娘……”他轻声呢喃着。
柳叶很快就来了,她一进来刚要跪,荣锦棠就叫她赶紧到身前伺候。
张德宝早就给准备好了刀伤药和绷带,柳叶麻利地把托盘放到小几上,跪到床边去瞧付巧言手上的手肘。
兰若那一下速度极快,但她的弯刀显然不是铁匠做的,并不很锋利,这一下划得并不算太深,伤口也不长。
只是小姑娘胳膊细细白白的,显得那伤口就有些吓人了。
柳叶见她一直没醒,心里也很担忧,却还是手脚麻利地给她清干净伤口旁边的血迹,上了药给包扎起来。
这一连串动作下,付巧言也没哼一声。
荣锦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柳叶一忙完荣锦棠就叫出去了,转身又去喊张德宝:“太医怎么这么慢?”
张德宝的脸也刷白刷白的,行宫里出了这种事,他自己难辞其咎。还能站在这听从圣意已经是心志坚定了,荣锦棠这一吼他的腿更软了,一晃就跪倒在地上。
“陛下,”他白着脸说,“已经请了,马上就来。”
柳叶刚一出去,就被晴书围了上来,刚才她只远远瞧见陛下打横抱着自家小主,小主身上都是血,已经吓哭了。
他们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红着眼睛问:“我们家小主……”
柳叶也着急,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瞧着还好,手上受了伤,就是没醒。”
晴书这才勉强笑了笑:“多谢你了。”
柳叶一晃神就瞧见太医已经行至无忧阁门口,一把拉住晴书往边上靠了靠:“没事,你不用怕,有陛下在呢。”
晴书没吭声,低头擦了擦眼睛。
黄芪是太医院院正,这会儿已经五十几许了,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仿佛刚刚不惑的年纪。
他闷着头往无忧阁这冲,脸不红气不喘,只额头出了点汗。跟在他身后的李文燕和丁岑就不太跟得上了。
等到了无忧阁正殿门口,黄芪正想整理下仪容再禀报,就听到荣锦棠沉声训斥:“今日之事,你和盛赞都要自去领罚!”
他声音之冷酷,是黄芪从未听过的。
他顿了顿,背在背后的手冲李文燕和丁岑摆了摆,这才禀报:“臣黄岑、李文燕、丁岑求见。”
只听张德宝颤抖的声音道:“进。”
第94章病症
三位太医一路上只听出事了,倒是怎么也没想到寝殿大门一开,打眼就瞧见一个少女躺在荣锦棠的龙床上。
她身上点点猩红的血实在扎眼,黄芪当即脸色微变。
荣锦棠还是坐在床边没有动:“黄院正,你先看。”
黄芪快步行至床边,见荣锦棠已经把付巧言的手腕露了出来。
他就那么弯着腰,站着给付巧言诊脉。
荣锦棠道:“刚斗艳园她左手手肘受伤,已经包扎,只是一直昏迷,未见醒。”
他这么一说,黄芪心里头就不那么紧张了。
他认真听了一会儿脉,又把左手也听了,才擦着汗道:“这位娘娘,是否是吓着了?”
荣锦棠点了点头:“场面不是很美。”
他一边说,一边帮付巧言盖好被子,动作轻柔得很。
黄芪咋舌,好半天才道:“臣听脉而闻,娘娘手上的伤口没有大碍,只将养几日待愈合便可自由活动。只有些吓着了,导致气血翻涌闭气昏迷,等醒来再服三日养神安眠的方子便无妨了。”
他是太医院最厉害的御医了,他都讲没有大事,荣锦棠的面色就缓了缓,没那么吓人了。
可黄芪话却没讲完:“臣只是个人浅见,还得两位院判一同诊脉才定案,还有些要斟酌。”
宫里头御医给贵人瞧病很讲究,最少三位一起出脉案写方子才行,万一有任何遗漏,他们三个是一个都跑不了的。
太医院一共只有一个院正四位院判,剩下的都是御医和御医使。如今三个太医都跟来行宫,只留两位院判在宫里专门伺候太后和其他太妃,来了行宫的都是圣手。
丁岑年纪不大,却是医术世家传人,他先诊了脉,又退到一旁等李文燕。
李文燕是四位院判里唯一一位女院判,是大越最有名的李氏医馆的嫡传弟子,专擅妇科儿科。
等到她也诊完了,与同僚对视一眼,还是道:“娘娘此时病因,臣推测与黄院正与丁院判一致,只是……”
荣锦棠又皱起眉头:“只是什么?”
李文燕见他确实对这位娘娘很上心,还是咬牙道:“只是这位娘娘约莫十来岁时受过冻,导致寒气入体,一直没有痊愈。不过臣观其脉案,近两年来娘娘有用暖融丸,稍缓解了一些。”
她是妇科圣手,一直给淑太贵妃问诊的,说出来的脉案荣锦棠是很信的。
他听了脸色更是不好,却问:“那她平日里可有什么不适?朕记得她讲过挂红时是不太舒坦的。”
李文燕一愣。
她当值十几年,自然见识过先帝的妃嫔们,确实没见他对哪一个这么上心的。哪怕是当年顺嫔诞双生子,也不过就是问问大人孩子可好,多余的话是没有的。
太初帝这里她算是第一次伺候,实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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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是这么细致的人。
至于这份细致是针对这一位娘娘还是他本身就是如此,李文燕就不得而知了。
她斟酌一番,还是道:“娘娘在未用药之前冬日里会怕冷,挂红时也确实不太舒坦,不过已经用了药,应当好了许多,只是不知道给娘娘开药的是哪一位,用了多少时候。”
荣锦棠竟不知道她一直在吃药,听了心里头一阵阵的发闷,也不知道是疼还是难受,总之实在是不太愉悦的。
他发现,他曾经忽略她这许多。
荣锦棠吩咐张德宝:“去叫她的宫女进来。”
张德宝见他脸上一丁点笑容都没有,腿肚子直打颤。
晴书被叫进来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
荣锦棠叫李文燕问她话。
“你们娘娘的暖融丸是谁给开的?用了多久?”
晴书见付巧言还好好躺在床上,不由松了口气,也没注意她称呼的是什么,只老实回答:“回大人话,是张御医使给小主瞧的病,这药约莫是去岁元月开始用,至今已有一年半,已经渐渐起效了。”
去年冬日里付巧言什么样晴书是没见过的,只听晴画讲小主如今不怕冷,感谢张御医使给开了好药。
李文燕一听就纾了眉头:“张瑞芳也是我们李氏医馆的子弟,只如今年纪轻幼,才只御医使的官职,她开的药对症,只不过药丸没有汤药药效好,这才一年才见效。”
荣锦棠听了又不太高兴,总他今日的心情是好不了了。
他问晴书:“为何不叫吃汤药?”
晴书一愣,却垂眸道:“我们那不太适宜熬药。”
长春宫的后殿都两个小主住偏殿,她们平日里煮点味轻的花茶还行,汤药味苦还重,熬了前院都能闻到,自然是不能自己煮的。
荣锦棠一听,嘴里头直发苦。
他伸手顺了顺付巧言黑长的秀发,看着他苍白的容颜道:“李爱卿。”
“现在换成汤药药效如何?”
李文燕才明白过来床上躺着的只是下三位的小主,她隐约也听过行宫里头的传闻,一下子就猜到她应当就是独得皇上宠爱的付才人。
小姑娘这样柔弱地躺在床上,小脸只有巴掌大,哪怕神情并不很安宁,也难掩倾国倾城的容颜。
确实是难得的美人了。
李文燕道:“若是服用汤药应当年底能见效,只汤药味苦,小主要能一直用下去才好。”
她其实也是帮张瑞芳开脱了一下。
汤药不好吃,苦涩酸浓,若是药丸效力差不了太多,自然选择药丸的多些。
哪怕不是宫里头的贵人,百姓也觉得药丸更方便好吃。
但荣锦棠还是不太高兴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运筹帷幄,宫里头的事都归他管,哪怕他想稳重一些没让小姑娘升位太快,但还是忽略到了许多细节。
毕竟他一出生就在景玉宫里了,他所见的都是淑太贵妃的生活,从来没有关心过下三位的小主要如何过活。
索性……他也提前准备好了。
只是这份准备,还得再郑重一些才好。
荣锦棠心里头想开了,面色就好看了一些,他淡淡道:“她是不怕吃苦的。”
那声音里有着难以觉察的赞赏和信任,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态度也更郑重了些。
“三位爱卿且再仔细斟酌,务必写出最好的药方来,药材就从乾元宫库房走,没有限制。”
李文燕心里头一紧,就听荣锦棠的声音再次响起:“与她,是否有碍子嗣?”
这回,李文燕答的就异常谨慎了,她斟酌好久还是道:“毕竟小主是受过寒的,等用药疗程结束后才能断定是否有碍。”
“朕问你,是否有碍。”
李文燕觉得背后都湿了,这是她第一次从荣锦棠身上感受到这么沉重的威仪,仿佛只要她回答有半点错误,立马就要拖出去斩首示众。
她抖着声音答:“臣判断,应当是无碍的。”
从付巧言的脉案上看她寒症并不太重,只要用药恰当就会无碍,哪怕只吃药丸,等到了明年也能见效。
只是宫里头的子嗣之事确实不能胡乱保证,之前张瑞芳到底年轻,淑妃一问就答了。像李文燕这样的老油条,说话就有水头多了。
荣锦棠把目光往她身后扫了扫,见黄芪和丁岑也一起点了头,心里才略微松了松。
此时此刻,他不否认想要一个她生的孩子。只要能有皇嗣诞生,无论对于他还是对于她,都是最好的一件事。
荣锦棠这会儿就松了些,这些个老御医都聪明得很,话从来不说死,不吓唬一下总在那故弄玄虚,搞得他不能安稳。
他道:“你们回去定夺个章程出来,药要温和些,好入口一些,还得有温补的效果,她实在是有些瘦弱了。”
李文燕瞧了瞧床上比同龄人更高出半个头的少女,只好点头称是。
黄芪见他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便上前两步:“一会儿小主醒来,陛下仔细着些,毕竟受过惊吓可能会与寻常不同。”
他是老臣了,眼力价跟张德宝有得拼。
这小主不小主的不打紧,打紧的是皇上的态度。
哪怕是当年的贵妃,也没见过先帝这样上心。
不过他倒是听师父说过,当年先帝对显庆皇后是明显不同的。
大越专情的皇帝也不少,开国高祖皇帝就是最有名的一位,终其一生他都只有皇后一位发妻在册,后宫虚空从未留妃妾。
黄芪想着付巧言的名字,只在心里头叹:但愿您命好,能康健喜乐,同陛下长长久久吧。
这话荣锦棠是爱听的,他浅笑:“黄院正有心了。”
“以后付才人的寒症就由李爱卿主治,还望两位爱卿从旁斟酌,务必拿出最好的方案来。”
三个人齐齐跪下了:“臣定当不负圣令。”
等到太医们都走了,荣锦棠才吩咐张德宝:“刚那个叫柳叶的宫女选给付才人用,你再挑两个懂事的黄门过去,专给她伺候汤药,务必要选老实谨慎的。”
晴书一听,眼睛悄悄亮了。
大越皇室非主位不配黄门,宫里有没有黄门,是她是否成为主位的标志。
皇上这个意思,显然是要给小主升位了。
荣锦棠转头吩咐晴书:“叫你们归园居的人都去偏殿拾,在回宫前你们主子就住在那里。”
晴书跪拜,退了出去。
张德宝还留在屋里,等荣锦棠的发落。
“以后宫里的事,朕不问,但你要经心。”荣锦棠淡淡的说。
“这一次自己去内务府领罚,若是还有下一次……”
张德宝又跪了下来,紧着给他磕了三个头:“小的一定更加谨慎,再也不叫出这样事端。”
荣锦棠道:“叫禁卫先审问那个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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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出话不能死。”
他声音里带着冰冷冷的寒意,张德宝听了身上一阵发冷。
“诺。”
张德宝就退了出去。
荣锦棠坐在床边看着她,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要给她什么封号呢?
第95章醒来
付巧言梦里是漫天血雨。
一会儿是兰若同她下棋的笑颜,一会儿又是她举着刀冲过来的凶恶,最后那些都不见了,只有铺天盖地的红。
付巧言觉得有些憋气,她使劲深吸口气,猛地张大了眼睛。
荣锦棠正坐在床边读书。
付巧言还有些懵,她只觉得身上很冷,只好喊他:“陛下。”
荣锦棠倏然抬起头。
他一双漆黑眼眸瞧了过来,见付巧言醒了,嘴角微微扬了一个弧度。
“醒了?身上如何?”
付巧言还有些茫然的,她好半天才想起昏睡前发生的事。
一想起那些可怕的血色来,付巧言就有些着急,她挣扎着要起身,却不料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呀。”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要痛呼一声。
荣锦棠赶紧放下书本过来扶她,叫她稳稳靠在自己怀里。
付巧言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摸他的胳膊,问:“陛下没事吧?”
荣锦棠心中一暖,付巧言嘴里从来没说过什么情情爱爱的话,可她表现出来的那份关心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心里头有,才能这样重视。
他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朕没事,只是你伤了手又受了惊吓,得吃一阵子汤药了。”
“有些苦,但你得好好用了,身体才能好。”他声音十分的温柔。
付巧言刚醒来就被他这样拍,又有些迷糊,她说:“回宫煮药不方便,能少用几副么?”
她只是很自然在陈述事实,可荣锦棠心里头还是有些难受,他道:“没事,回去给你搬个家,就方便了。”
付巧言神了些,问:“搬去哪里?”
确实她也不想再住兰若原来偏殿的对面,每当看到那扇熟悉的木门,她或许都回想起这一日的过往。
那些沉淀在脑海里的血腥味挥之不去,现在还叫她浑身发冷。
付巧言不自觉抖了抖,整个人都往他怀里缩。
荣锦棠知道她可能想起刚才的事,便把她搂得更紧:“明日里你就知道了。”
他说着,转头吩咐外面候着的中监传膳,又跟付巧言道:“这几日你就在这陪着朕,好不好?”
他声音好轻,仿佛一只羽毛在扫着她动荡不安的心。
“好。”付巧言下意识道。
晚膳的时候付巧言才发现她自己真的成了病号。
她右手没受伤,荣锦棠也不叫她用筷子,只能用勺吃些好克化的食物。
每一样都是他指了让晴画给夹碎放到碗里,她再去吃。
付巧言知道他是想显示一下关心,便也乖乖照做了。
晚饭之后,照例要沐浴的。
荣锦棠叫宫女们都退了下去,自己亲自帮她梳洗。
付巧言有些不好意思,可他很严肃训她伤口不能碰水,只好红着脸任他给自己清洗。
整个过程荣锦棠都很专注,他没有一点要折腾她的意思,最后洗完了,甚至帮她擦好了头“一会儿回去再干发吧,你得吃药了。”
一想起汤药,付巧言就皱了皱鼻子。
荣锦棠道:“要是吃这个,你原先用的药丸就不吃了,这药用些时候就能好。”
付巧言一点没觉得他知道自己吃药有什么不对,听了还高兴:“真的?要是冬日里能好,晚上就不怕冷了。”
荣锦棠笑,扶着她出了浴池:“冬日里铁定不让你冷。”
等穿过回廊,付巧言还想往偏殿去,却被荣锦棠牵着进了主殿。
付巧言有些诧异:“陛下,这……”
荣锦棠声音很淡,他一本正经道:“今日里朕也受了惊吓,还是在寝殿安置吧,这边宫灯多些。”
付巧言就理所应当地被他牵了进去。
这会儿寝殿里晴书和晴画都不在,只有柳叶等在一旁。
荣锦棠叫她给付巧言干发,对付巧言道:“以后就叫她跟着你,她会些简单的跌打医术。”
付巧言正枕在软枕上,听了这话跟柳叶对视一眼,浅浅笑了。
“诺,我原也很喜欢她。”
荣锦棠见陆叁一直等在殿外,就叫他进来:“药好了没有?”
陆叁行了礼道:“已经好了,在温着,脉案也已经录档,膳房另给备了糖瓜。”
膳房的大师傅,简直神乎其神。
付巧言一听就在心里头佩服,真没有他们巴结不好的主子。
荣锦棠先去让宫人给更了衣,这会儿就换了里衣在殿里安排明日政事,初秋的夜晚也不嫌冷。
付巧言就忍不住去念叨他:“陛下仔细着凉,如今月份晚了。”
荣锦棠一个将要弱冠的小伙子,实在是火力旺盛,听了只摇了摇头,又吩咐张德宝几句这才回到塌边。
乾元宫伺候过的宫女,干发都很有一手,这会儿付巧言头发已经干了,正软软披在身后。
柳叶取了个丝绸的发带过来,帮她松松束在身后。
小姑娘身上也穿着里衣,只是荣锦棠怕她冷,叫她披上了外袍。
她团成一团坐在龙床边上,那困顿的样子显得可爱极了。
荣锦棠坐到她身边,叫她把脚也缩到床上,拿被子盖住才行。
柳叶出去忙了一会儿,就端了托盘回来。
檀木托盘上,一碟小糖瓜,一碗热汤药。
远远闻着那个味道就一股子苦涩,付巧言皱了皱鼻子,有些不太想喝。
她明明不是个喜欢使小性子的人,从小到大跟母亲也没这么腻歪过,可这会儿靠在她身边,却莫名想要他哄一哄。
那种情绪来的太突然,她实在抑制不下去。
她小声哼哼:“好苦,不想喝。”
荣锦棠竟真的柔声哄她:“怕什么,就那么一小碗,喝完还有糖瓜吃。”
宫里头的糖瓜个头很小,不过拇指大,上面点缀着红艳艳的图案,看起来很喜庆。
付巧言低着头不讲话。
荣锦棠搂着她的腰又道:“要是好好吃药,回头就把那本张喜的原著孤本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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