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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小夫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下蹊
查看完菜地,孟泽又去小溪边转了转,发现下午移栽的果树苗也粗壮了不少,想必过一些日子,溪水两岸就是一片桃李芬芳的景象了。
又劳作了一番,孟泽才心满意足地从空间里出来,准备打水洗漱。
刚走到井台边,正要拧轱辘的时候,孟泽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他抬头一看,低矮的院墙外,一个暗色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借着月色,孟泽一眼就看清了这人的模样,赶紧扔下井绳,去开院门。
魏霆均看见来人,脚步顿住,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孟泽见他肩上扛着一头长角的动物,手里还领着几只小猎物,赶紧将他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这才回道:“正打算洗洗就去睡呢,恰巧你就回来了。”
明明没说是专门在等他,可魏霆均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开心。
孟泽重新点上灯烛,看魏霆均已经将猎物卸下,正拿着葫芦瓢,咕噜噜喝水,于是赶紧将饭菜端了出来。
因为灶上一直烧着火,这会儿,饭菜还是热的。
“怎么了,不和胃口?”见魏霆均愣愣地盯着托盘,孟泽不解地问道。
“没有!”魏霆均赶紧摇头,拿起筷子,扒了一口饭。
红烧肉肥而不腻,香甜可口,冬瓜片酱香浓郁,魏霆均觉得自己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好吃到心头发软,眼中泛酸。
魏霆均这边吃得思绪万千,孟泽却一点儿也不知情,他正端着烛台,蹲在院子里看那一堆猎物。
“这是羊么?”孟泽点了点眼前那只猎物的脑袋,指尖传来一阵温热,显然还是活的。
“羚牛!”
“长毛的牛?”孟泽回了一句,瞬间又觉得自己傻,牦牛也长毛,怎么羚牛就不能长了。
“应是牛羊混种,所有才有毛!”魏霆均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孟泽轻笑一声,问道:“这头羚牛怕是有一百多斤重,你是怎么弄晕它的?”
魏霆均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竹筒样的东西递过来,孟泽看了一眼,说道:“原来是吹箭啊!”
男人对这种东西,总是不了好奇,当下,也不管天黑,孟泽拿着试吹了好几次,他本就聪敏,吹了几下,准头就上来了。
“下次打猎,也带上我吧!”孟泽看着魏霆均,眼里亮晶晶的。
魏霆均摸了摸孟泽的头,嘴角微弯:“好!
孟泽觉得这动作有些别扭,不过想着这具身子也才16岁,估计是被魏霆均当小孩儿,也就没有挣扎。
俩人又说了会儿话,拾了一番,这才上床去睡觉。
临睡前,魏霆均突然问了一句,“今日我不在家,你过得可还好?”
孟泽一顿,想起白天的糟心事儿,并没有立即接话。
魏霆均见他这样,就知道魏氏肯定找茬了,便劝解道:“她说她的,你做你的便是,不需要顾忌!”
孟泽刚才故意不回答,就是在看魏霆均的态度。如今见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知也不是个愚孝的,便微微笑了起来。
“放心吧,我吃不了亏,也不会叫你为难!”
第12章敏感的话题
第二日一早,魏霆均去村上的赵老三家预订驴车,最近的镇子离这儿有四十几里路,扛着货物走显然有些不现实。
对于孟泽要跟着去镇上这事,魏氏很不高兴,但这事是魏霆均决定的,她也拦不了,只好阴着脸,数落了好一通。
“走之前,将屋子拾了,再去买些肉菜回来!”魏氏说着,取了5文钱出来,甩在桌上,随后进了屋子,再也没有出来。
昨日还有10文,今日就只有5文了,还要买肉菜,这显然是为难人。
追上去再要,魏氏肯定不会给。跑到魏老太太面前去告状?这事儿他做不来,就是真做了,以魏老太太的性子,估计也不会给他这个外人主持公道。
想了想,孟泽最后去了后院,从笼子里抓了一只个头略小的锦鸡出来。
杀鸡,拿小碗装了鸡血,又烧了水,将整只鸡放热水里烫了,这才开始拔毛。
魏霆均进来了,看见孟泽在揪毛,就顺势过来帮忙。
孟泽将魏氏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末了又问:“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既然是你主事,那自然都由你做主。”魏霆均说完,指着手里的鸡,又解释道:“娘嫌弃野鸡肉柴、腥味重,做出来不好吃,所以我才没给留。”
孟泽原本以为魏霆均一心想卖货赚钱,没成想居然是这个缘故。野鸡的味道自然比不上驯养的鸡,可这年头,普通庄稼户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顿肉,魏氏居然还嫌弃肉不好吃,还真当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
不过,就魏家这做派,说不定以前还真是大户?
“怎么了?”见孟泽微微蹙眉,魏霆均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家跟一般庄户人家不一样!”孟泽笑道。
“是咱们家!”魏霆均一板一眼地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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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咱们家。”孟泽点头,没有再问,只看着对面的人。
“就像你想的那样,咱家以前发达过,现在落魄了。这么多年了,娘和祖母她们还是有些适应不了。”
这话说得平平淡淡,魏霆均也不曾露出什么别样的情绪,可孟泽突然涌起一股内疚感,像是揭了一个不该揭开的伤疤一样。
“毛拔光后切两半,一半炖,一把晚上炒。我去刘婶子家买点青菜。”
见魏霆均点头,孟泽拿了钱,赶紧出门去了。
以后,还是避开这话题为妙。魏家的落魄肯定不像魏霆均说的那样简单。不然,一个根深叶茂的大户人家,不至于落到只剩孤儿寡母、还要隐居乡野的地步。
暗自告诫自己一番,孟泽加快脚步向刘婶家走去。也是凑巧,刘婶的女儿腊梅正端着洗好的衣服从河边回来。
“腊梅妹妹,婶子在家么?”孟泽远远地打着招呼。
哪知道腊梅头也没回,快步往家里走去了。
孟泽跟着到了刘家,看到刘婶的相公刘山根正在院子里编竹篮,便隔着篱笆打了个招呼:“山根叔,婶子在家么?”
刘山根抬起头,见是孟泽,回道:“在呢,你有啥子事?”
“我想到婶子的菜园里摘点菜,婶子勤快能干,这村里就数她的菜种得最好了!”
刘山根看着笑意盈盈的孟泽,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孟家小子这么会说话呢,难道还真像自家婆娘说的,自己这是被这小子往日里做出来的可怜模样骗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刘山根心里有些不痛快了,“要买菜啊,这要问问你婶子才行。”
刘山根喊了几声,刘氏搓着手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孟泽,笑意凝滞了一下,不过,听到孟泽是来买菜的,顿时又热情起来。
“你来得巧,我这儿的菜正愁吃不完呢,想要什么,自己挑!”
刘氏话音刚落,腊梅的声音就从屋里传来,“娘,你刚才不是说,豆角和茄子要晒干了做腌菜呢。”
“哎哟,我给忘了。”刘氏笑着,指着地里其他的菜,“那你看看这些,有什么想要的。”
剩下的菜也不多,韭菜、辣椒、蔓菁,还有一点儿扁豆,那扁豆一看就有些老了。
也许是看出孟泽有些不太乐意买,刘氏赶紧弯下腰,从地里扯了一把,“你瞧,这大头菜长得可结实了,拿回去清炒,保证好吃。婶子家还有老南瓜,糯得很,做汤很甜的。”
“那就麻烦婶子,我要两个大头菜,一个老南瓜。”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买。何况,刘家人挺同情原身,偶尔也会给点吃的。
刘氏扯了两颗大头菜,又从屋里抱了一个半截手臂长的老南瓜出来。
“婶子跟你也不是外人,给6文钱算了。”还没等孟泽问呢,刘氏就开口说了价钱。
孟泽愣了一下,这个价钱,实在是有些高了。
这时候,大家的入很低,物价也低。肉卖七八文,小菜之类的一两文就可以买一大堆。
这两颗拳头样的大头菜,加起来一文钱不要,老南瓜,撑死也就两文钱。刘氏一开口就是6文,实在是有些不要脸了。
“婶子,这些菜,怕要不了这么多!”孟泽说得委婉。
“阿泽啊,你这话就不对了,好像你婶子欺负你似的。你现在嫁到魏家去了,怎么买菜还兴讨价还价啊!”刘山根开了腔。
刘氏也有些不高兴,“你既然觉得贵,那就上别家去吧,得我里外不是人。你相公在何家买菜,人家要的可比我还高。”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孟泽也没有再坚持,从兜里摸出了魏氏给的5文钱,又从魏霆均给的10文钱里拿出了1文,递给了刘氏。
刘氏乐呵地接了钱,又叫他日后再来。
孟泽提着东西出了院子,心知这是最后一次了。
本来还起着照顾的心思,给她们一个来钱的渠道,也算是报答往日的照顾。
哪知道人心如此易变,见他入了魏家,日子好过了,就将他当作肥肉,不狠咬一口不罢休。
他不是傻瓜,自然不会让人如此愚弄!
第13章到镇上去
把中午菜拾好,赵老三家的驴车也到了,魏霆均将猎物从院子里运出来,装上车绑好,这才招呼孟泽过来坐。
也许是合作久了,深知魏霆均的习性,赵老三看到猎物,赞了一声“好身手”,却也没有像村里其他人一样,说些眼红的话。
见到孟泽时,也只是略略点点头,然后轻轻地扬了一下鞭子,嘴里吆喝几句,驴车便动了。
他们要去的镇子名叫双峰镇,虽然只是一座小镇,但因其处于三郡交接的要道上,繁华程度丝毫不逊于县城。
为何叫双峰镇,是因为这儿有一条横亘东西的巨大山脉,双峰镇背靠这条山脉带,附近又有两座较高的山头,故而得名。
孟泽他们住的岗子村,就藏身于这条山脉中。只要越过后山,往更深更远的地方去,就能靠近主山脉。主山脉海拔高,地势凶险,物产丰富。但岗子村的村民们,却少有人去。
大伙儿最多在村子附近的后山上转悠,设一些小陷阱,抓些野兔、野鸡之类的小猎物。更深的地方,没人敢去。
深山里有猛兽、有毒蛇,且气候变化莫测,去了的人,十之八九回不来。久而久之,哪怕是最难熬的岁月,也没有人轻易越过后山,到深山里去讨生活。
但魏霆均敢去,不但去了,还猎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惹得岗子村的一干村民,对魏家既嫉妒又畏惧。
孟泽记得,在自己还没有穿过来之前,孟大有就一直盯着魏家。
他原本想趁着魏霆均上山打猎的时机,跑到魏家去顺点东西,但一来魏家院墙高,二来魏家人不出门,想等到晚上,那时候魏霆均又回来了,所以总是没有机会。
强抢他也不是没想过,可大家都在同一个村,魏霆均明显又是沾过血的,真惹怒了他,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个死法。所以,他也只是想想,并没有付诸行动。
连孟大有这个泼皮无赖都忌惮魏家,村子里的其他人就更别提了,所以,大家眼红归眼红,倒也没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约莫走了一个多钟头,双峰镇终于到了。排队进城、查验身份、放行,一连串程序走下来,时间已接近正午。
“饿了么,要不先去吃点东西?”魏霆均问道。
孟泽一边打量着镇子,一边回道:“不用,先将货物处理了再说。”
魏霆均见状,回头吩咐赵老三,“去茹泰酒楼!”
驴车得得儿往前走,又拐了几道弯,终于在一家气派的酒楼前停下了。
魏霆均下了车,先行进去,没一会儿,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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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伙计跟着出来。
“别停这,拉到后院去!”伙计说着,指挥着赵老三往酒楼旁的小巷子进去。
进了后院,已经有好些人已经在等着了,他们都提着东西,等着酒楼的管事出来采买。
孟泽扫了一眼,除了常见蔬菜瓜果等物,卖野物的也不少,有蛇、兔子、野鸡等等,不过都是些小猎物。
地儿已经到了,魏霆均将装野鸡的笼子递给孟泽,自己给羚牛松了绑,赵老三上前帮了把手,得了车钱,也就识趣地走了。
羚牛的四肢被绑了一上午,正不得劲呢,猛然间解开了束缚,蹄子一抬就要跑。魏霆均迅速抓住它的角,死死摁住。
那头羚牛冲撞了几回,也没能越过眼前的障碍,只得消停了。
院子里的人见魏霆均能制住这么一头大家伙,很是佩服,纷纷过来搭话,一时间倒也热闹得很。
第14章酒楼管事
茹泰酒楼负责采买的管事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子,嗓门儿大,脾气有些不好。
大热天里,他端着一个小茶壶,坐在院子的上首,指挥着伙计将看好的菜提上来,让他过目,然后报价。
孟泽细细听了一番,他出的价格比市面上要低一些,但因着要的量大,卖货的都没有什么异议。
轮到魏霆均时,那管事儿略略查看一下羚牛的牙口和四肢,见没什么损伤,这才指挥伙计抬去称重。
“总共有两百二十四斤!”伙计报了个数。
管事的听了,拿起桌上的算盘拨拉一阵,报了价格:“一两银子并五百个大钱!野鸡六十,三只一百八十个钱,一共是一两银子并六百八十个钱。”
“羚牛难得猎到,这价格低了点。”魏霆均冷不丁开了腔。
管事的手已经放到了钱匣上,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账可不能这么算!羚牛难不难猎,这是你的事儿,外面就这样的价,你爱卖不卖。我念着你是老交情了,货物不论多少,回回都给全。怎么着,还不满意了?”
魏霆均沉默一瞬,想着今天来镇上,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购置,急等钱用,便把拦着的手了回来。
管事的冷哼一声,打开匣子去拿钱。
“不用麻烦了,我们不卖了!”孟泽说着,又看向魏霆均,“我们到别处去看看吧,好不容易猎到的东西,可不能这么贱卖了!”
魏霆均本来就不太满意这个出价,见孟泽说了这话,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管事被拂了面子,“啪”地把钱匣子往桌上一惯,说道:“看你硬气到几时,今儿这价格不卖,以后也别上我这儿来了!”
孟泽回头,笑道:“看您这话说得,好像全镇就你一个酒楼似的。做买卖,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你出的价低,我不乐意卖!结果您不高兴,摔脸儿,动辄威胁人,实在是太掉价了。”
管事气得瞪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拉不下面子把价钱提高一点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即将到手的好货又被牵走了。
“要不,我们再到别处去看看吧!”见魏霆均木着脸,孟泽也有些后悔刚才的越俎代庖。
茹泰的管事价压得太低,简直明晃晃欺负人,他看出魏霆均的犹豫,所以自作主张拒绝了这笔生意。
可出门后他也有些后悔,万一镇上真没有其他酒家能吃进羚牛这样大的野物,岂不是一分钱都赚不到。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几分不得劲。
他不喜欢现在这种处处受制的状态,手里没钱,身份尴尬,说什么做什么都要看别人脸色。虽然魏霆均几次三番表示有些事他可以做主,可谁知道这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本来他想尽快赚到钱,和魏霆均解除婚姻关系,然后一个人出外闯荡。他有空间在手,总不至于饿死。
可是进城这一趟,他才发现自己想得差了。这个时代对人口流动控制得非常严,想要开个合法证明出门,得经过层层手续。
做个行脚商吧,他一没本钱二没人脉,加之商人的地位低,官府盘剥得厉害,日子也不见得好过。
魏霆均并不知道孟泽心中所想,安慰道:“先不急,我们找间面馆填饱肚子再说。”
孟泽点头应了,默默跟着走。
路上,魏霆均见他兴致不高,心中猜到几分,便将自己和这管事的恩怨讲了出来。
“早几个月,我上他这儿卖货,他瞧我弄到了两只狸猫,欢喜得很,话里话外叫我白送他一只,我装作没听明白,一直没理会。他心里约莫一直记着呢,所以刚才故意出低价。我当时也是急着换钱,没想那么多。还好你阻止了我,不然我今日一屈服,没准以后就都被他拿捏了!”
听他这么一解释,孟泽心里莫名轻快起来。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第15章这是我媳妇儿
俩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来到吃面的地方。这是一间街边小店,开店的是个中年汉子,卷着袖子,在长案板上揉面。
旁边的矮桌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在包馄饨。
魏霆均进门,叫了一声“王哥”,那汉子转过身来,看到熟人,满面堆笑。
“来了啊,今日想吃点啥,细面还是削面?”
魏霆均看向孟泽,问道:“面和馄饨,你想吃哪一样?”
“馄饨吧!”
“那就一碗馄饨,一碗削面!”
王哥看了孟泽一眼,点点头去下面。
他这一走动,孟泽就看出来了,这人左腿有点瘸。
馄饨是老婆婆端上来的,孟泽看她小小的个子,佝偻着背,赶紧从凳子上跳起来跑去接。
老婆婆起初吓了一跳,见孟泽伸手接了碗,笑呵呵地说了一句:“好俊的小伙子!”
孟泽脸一红,他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被老婆婆调戏。
这反应实在有趣,魏霆均不觉起了顽心。他扶着老婆婆在桌边坐下,介绍道:“大娘,这俊小伙子是我媳妇儿!”
老婆婆耳朵有点背,问道:“你说啥?”
魏霆均笑了笑,又加大了声音,指着孟泽,说道:“我说,这俊小伙子是我媳妇儿!”
店里还有几个客人在吃饭,闻言全都朝这桌看过来,孟泽又不好发脾气,只得瞪了魏霆均几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可是他不知道,这几个瞪眼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带着一股子少有的亲昵,这让魏霆均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老婆婆这回终于听清了,她仰着头,把孟泽打量了一番,末了笑眯眯地对魏霆均说道:“你这媳妇儿娶得好,有福气!”
这下,孟泽脸更红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低头吃馄饨。
王哥端着面上来,老婆婆抓住他的胳膊,“小三啊,你瞧瞧,




将军家的小夫郎 分卷阅读10
阿均也娶媳妇儿啦,你啥时给奶奶娶个孙媳回来呀?”
这下轮到王哥尴尬了,“阿奶,你说这些干啥呀?”
王奶奶不依,“怎说不得,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个媳妇儿了。我这身子骨,没几天好活的了,就盼着你有个归宿,我也好下去跟你爹娘交代!”
这可是大招,王哥接不住,只得低头听训,末了还答应跟媒婆去相看,王奶奶这才满意了。
“让你们看笑话了!”王哥擦擦头上虚汗,看着远去的王奶奶,有些窘迫。
魏霆均笑道:“阿奶最放心不下你,你也别敷衍她了。”
王哥回头看了下正在包馄饨的奶奶,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
魏霆均心里有数,问道:“是那天我见着的那个么?”
王哥点点头,“她名声不好,我怕我奶不同意,一直没敢说呢?”
“怎的名声不好?”魏霆均问道。
“她嫁去李家没一年,李家大郎就没了,李家二郎落了水,大家都传她命里带灾,克夫克子。我倒是不信这东西,可是老人家信,我哪里敢说。”王哥说着,叹了口气,做事去了。
魏霆均拿起筷子,默默地起吃面来。
吃完东西,魏霆均牵着羚牛,带着孟泽往买牲畜的市集去。
路上,孟泽问道:“王哥喜欢的那个,是个寡妇么?”
魏霆均点点头,冷不丁问道:“你信这些么?”
“不信!”孟泽摇头,“命格这种东西,都是哄人的,哄自己也哄别人。信这个的,都是傻子!”
魏霆均又问:“你怎见得都是哄人的?”
也许是魏霆均问得太过认真,孟泽索性认真解释起来。
“命格这东西,其实就是算命先生对人生的幸或不幸的阐释,当然,主要是不幸的解释。一个人活得很苦,佛经里是怎么解释的呢,他说,这个人前世是个大恶人,做了坏事,所以今生,他就要受苦。等他今生受够了苦,下辈子就能平安喜乐了。命格的解释,本质上也跟佛经差不多。就拿生孩子来说,这年头,女人生孩子十分凶险,搞不好就一尸两命,这是事实。可是当父母的不能接受啊,算命先生就投其所好,搬出解释,说这孩子生来就是克父母的。你说,这种命格有什么道理呢。我想,王大哥喜欢的那个姑娘,嫁人之前命格应该不错,不然嫁不出去。可是她夫家发生一连串不幸,她突然有了克夫克子的命格,这不明摆着是自欺欺人么?把不幸安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然后其余的人就可以心安理得过自己的日子,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信的缘故。若我若是那个姑娘,我会同他们说,去他娘的克夫克子,别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我不认!”
“我不认!”这话如同巨锤,重重地砸在魏霆均的心头,本就不牢靠的枷锁刹那间飞灰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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