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技高一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隐山
届时不单能好好折磨梁家老少替自己出一口恶气,或许还能得着意想不到的好处也未可知。
眼见着自以为就此扬眉吐气的县太爷几乎憋不住由衷而发的笑意时,始终不发一言的上官才回注视着匪首的视线,强忍着激荡之意沉声道:“圣人曰不知者不罪。梁家村上下俱为普通百姓又从何处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本将辗转千里只为贼首,待我偕他归案,尊县万万不可牵连无辜。”
“这……”
县太爷的脸色立时变得比梁老三还难看,“大人有所不知,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早在年前那孟铁柱就和替他遮掩行踪的新婚妻子梁氏秋月惹上了官司,若非……若非如此,下官也不能记住这个行事跋扈的升斗小民……”
“不必再说了,本将心意已决。”
这位微服出巡的大人物虽然看着比县太爷年轻不少,但那一身肃杀之气却远非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官可比。
再配上一副英俊内敛的好相貌,更是让心底愈发忐忑不安的村民们把他当做了传说中一言活命的青天大老爷。
“多谢大人!”
“简直是青天在世啊!”
“恩同再造!”
不知是由谁带头,就连随后闻讯赶来的梁家族老也扔下拐棍连连叩首谢恩,更有那想要借机和贼窝子划清界限的梁家后人摩拳擦掌的想要去逮住孟铁柱邀功。
“爹,我不曾犯下恶事。他们要找的人不是我。”
事到如今,孟铁柱也明白过来单凭一己之力是无法逃脱这场从天而降的牢狱之灾了。
他也不愿因为一己之私连累岳家,只是面色平静地道出了自己的清白,希望岳父能够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妥善照顾秋月母子。
“铁柱啊……”
不知该如何安慰差点为家里惹出祸事的女婿,在一夕之间历经悲喜到现在还飘飘忽忽如坠云端的梁石只能词穷地说道:“许是大老爷认错人了,你也别和衙门硬犟,爹会和你奶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提起无所不能的梁老太,他说着说着好像就有了底气,“你奶一定能想出办法救你!”
“多谢爹。”
不舍地回望过三房的院子,孟铁柱仰首挺胸地越过那些不自量力的梁家后生,主动走到县太爷面前伸出双手讽刺道:“嫌犯在此,老爷还等什么?”
未料到此行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恼羞成怒的县太爷不由厉喝道:“贼子好胆!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来人,上枷锁!”
“且慢!”
面色微沉的上官大步走过来,“此人事关绝密机要不可与寻常犯匪同囚。尊县只管自行回衙,本将自有好地方安排他。”
他的话音方落,一个身材矮小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的小兵就用一条柔软的皮绳把来人双手捆住,“小,你小子莫要挣扎。这绳套是用特殊手法打成的,越挣越紧最后连皮肉都能勒断。”
见孟铁柱只是沉默不语并未露出耻辱伤感之色,就近站在他身边的上官才隐隐吐出一口长气,下令带嫌犯上马队离开。
“老爷,大人都走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惯来懂得揣摩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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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色的师爷瞅瞅依然提着气的梁家族老,搂起袖子搓了搓手指头,“要小的说,难得老爷拨冗相见,梁家村那头总该孝敬一二吧。”
“梁家村,哼!”
县太爷挥袖甩开因着马蹄奔驰扑面而来的尘埃,弯身钻进久候一旁的轿子,“本官与此地犯冲,气都气饱了还敢谈什么孝敬!”
轿夫们一看大老爷果真是不准备多呆的样子,赶忙使力疾走。
颠在轿子里的县太爷越想越窝火,再想到老妖婆的手段更觉得此事决不能就此善罢甘休,便冷着脸朝着一路小跑随侍在侧的师爷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宴将军在何处落脚,稍待备齐重礼本官要亲自上门拜访。”
累得气喘吁吁的师爷见老爷这回真是豁出命来要出血,更加不敢怠慢连连应声道:“是是,小的立刻去办。”
多听了几句下属逢迎拍马的好话,憋屈了半天的县太爷这才放松身体倚在轿子里闭目养神,顺带琢磨着如何使出个更好的点子打动上官。
可算是提着脑袋送走了两帮大人物,梁家村的村民脸上才恍若劫后余生般露出了点笑模样,只不过这点浅浅的笑意在看见梁家人时又变回了躲闪不及的尴尬与后怕。
“那什么,梁石哥,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急事先回去了啊!”
“对啊,我家灶间的火还没熄呢!”
让府衙这一闹,早起提着贺礼来吃酒席的村里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用面对疫病病人的眼光防备打量着梁家人。
关系好点的为了梁石的面子还找了个借口,像吕钱子娘家那种泼皮无赖不单倒打一耙破口大骂,还趁着女眷撒泼的掩护把桌上没吃过的肉菜端跑了。
“我家有根的满月酒,你们咋能这样呢!”
笨嘴拙舌的梁老三拦不住伺机闹事的吕家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满堂宾客走了个干干净净。
“儿啊,这下知道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了吧。”
怕傻儿子愁出个好歹,不耐烦待客一直没露面的宋辞缓缓走出来拍了拍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梁老三,“你光想着自己伤心,咋不想想铁柱多伤心呢。”
“铁柱有啥伤心的啊?”
梁老三抹了把眼泪,“我答应他照顾秋月不算,连他搅合了有根一辈子一次的满月我都没说啥。”
宋辞叹了口气,“你个傻子。家里出了这么大事连族长都赶过来了,秋月隔着一道墙能听不出来?直到铁柱离开她都没见一面,你说你要是铁柱伤不伤心?”
把老娘口中的情形往自己身上一代入,梁石说不出话了,“好像是挺让人难受的。”
头前他受伤那会儿还不是下大狱那么严重,不也是整天盼着老娘媳妇闺女都围着自己不挪地。现下铁柱一个人孤零零地让官差带走,那不得委屈的生无可恋么。
生怕女婿有个闪失再让闺女守寡,梁老三这下连儿子也忘记心疼了,“这可咋办啊娘!”
“咋办?你问我我问谁啊?”
宋辞看着满地狼藉无语道:“先把家里拾干净再说吧。”
为了给弟弟捧场梁栋连镇上的药铺都停了,再加上两个大侄子帮衬,没多久就把让人糟蹋得如同猪窝一样的院子拾了出来。
等宋辞领着两个儿子进到三房门里时,梁馨儿早就为比何小妹还孤苦无助的梁秋月诊治过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一时着急动了胎气。”
宋辞见老闺女连药方都没开,也不由在心中暗叹梁秋月趋吉避凶的本事太过强悍,衙门还没断案她就迫不及待地用养胎的借口避开了深陷牢狱之灾的孟铁柱。
“我可怜的孩子!”
何小妹一会儿亲亲怀里只知道傻乐的胖小子,一会儿心疼地望着病怏怏躺在炕上的大闺女,一颗慈母心几乎硬生生拉扯成了两瓣,“秋月,你跟娘说句实话,铁柱到底是个啥出身?”
梁秋月这回可真是委屈死了,“娘,我也想不通孟大哥怎么就成了官府口中的贼匪。”
方才她躲在院墙后面听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敢站出去把当日在后山遇见孟大哥时的情形说出来。
她至今还记得二人初见时男人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还有那块雕刻着特殊印记的华美玉佩。
梁秋月越想越害怕,混混僵僵的脑子里就连孟铁柱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都不敢确定了。
成亲以来她所了解的一切信息都是那个男人亲口说出来的,半点能够佐证的证据也没有。还有那块能够证明对方身份的玉佩,为何偏偏在男人醒来改口之后就不见了呢。
思及那些漏洞百出的过往经历,梁秋月愈发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男人苦心织就的陷阱中。
“娘,我可能是被孟大哥骗了!”
梁秋月才张口就流出了两行热泪,“他不是山中猎户的儿子!”
他或许还是一个出身不凡的贵人,却极有可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反派头子,否则又该怎么解释他曾经遭遇的追杀?
一瞬间又脑补了许多爱恨情仇的戏码,梁秋月只觉得自己实在命苦,白白为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付出了一切。
“我说,秋月啊……”
作为有幸见过晏家人的幕后黑手,宋辞不得不出声打断了何小妹娘俩的悲泣,以她们再做出更加让人后悔不跌的举动。
“不管铁柱是什么身份,你俩终究是夫妻一场。不为了你自己,你也该为了腹中的骨肉想办法把人救出来。哪怕这人就是不成了,你往后至少也能对孩子有个交待。”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连同陪着闺女落泪的何小妹夫妻俩也挑不出毛病,更别论本就注重夫为妻纲的梁栋了。
早从便宜娘的态度中看出古代妇女没人权的梁秋月只能被动接受了家里人的好意,“那好吧,不过今天太晚了我这身上又难受。明日早起再让我爹送我去县衙看看孟大哥现下如何。”
终于盼到梁秋月开口,宋辞不等傻儿子求情就主动应承道:“行,正好老婆子也想知道铁柱那小子到底犯了啥了不得的官非,用得着大老远的派人来拿。”
还有那个打量她好性胆敢欺上门来的丰庆县太爷,这次必得叫他好好学个乖再也折腾不出风浪。
商量好隔日去县上准备的物件,宋辞便像寻常农村老太太那样弓腰驼背地走出了院门,只当没看见那位大白天还不忘穿着夜行衣趴伏在房檐上的探路人。
早起快驴加鞭地赶着将军去了县城,不用梁老三求爷爷告奶奶央求衙役通报就有一个穿着不同官服的悍吏冷言相斥,言明孟铁柱如今是朝廷缉拿的重犯,除了直系亲眷闲杂人等一律不可妄自接近。
于是乎,被人家一句话就归纳到闲杂人等中的梁老三只能把拾好的吃用银钱交给闺女,眼巴巴地看着她独自走进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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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望着面色透出几分羞愧挣扎之意的梁秋月只能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借口解手跑去后院拾那位妄想反戈一击的县太爷。
没人知道梁秋月在探监之时究竟和孟铁柱说了些什么,从那日回来之后她就拾细软从孟家搬回了出嫁前的厢房,整天一心一意地跟在梁老三身后学习如何处理草药。
而被当做朝廷钦命要犯带走的孟铁柱也就此没了消息,若非梁秋月的肚子渐长,后山脚下的小院也变得荒凉不见人烟,附近的住家几乎都快忘了这位姑奶奶曾经嫁过人的事。
在梁秋月安心养胎的日子里,因为保安堂的生意渐好外加厌烦了梁老二落井下石的做派,梁栋在请示老娘过后不仅在清平镇买了一处房舍另住还把梁家村的大院以二房为界限单独间隔开,让孤零零圈在小院子里的吕钱子再也不能仗着性子去隔房兄弟家偷鸡摸狗。
梁老二一见老娘真是为了两个兄弟狠下心舍弃了自己,反倒把劲头全都放在了庄稼和管教子女身上,成天到晚学着老爹梁短脚那样喊着发家致富的口号,立誓绝不再让别人小瞧自己。
宋辞听了只是笑,不管出发点如何,能让梁山这种人把力放在正路上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又过了许久许久,等到老梁家的名声再次回升到到如同宋辞初来时那般不尴不尬的边缘地带时,带着幼子暂居娘家的梁秋月竟然见到了一位奢望已久的访客。
从头到脚挂满了大写的规矩二字的老嬷嬷神情郑重地对着满目茫然之色的梁秋月施礼道:“给夫人请安。”
老嬷嬷稍一招手,便有二十多个健壮奴仆抬着沉甸甸的红木箱子鱼贯而入,“这是护国将军府为夫人补办的聘礼。当日我们小公子流落至此,有幸得到夫人阖家照拂……”
其实老嬷嬷还说了许多单独听起来很清楚可是拼凑在一起却让人糊涂透顶的话,可梁秋月却只单单记住了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一句。
原来她的孟大哥并不是所谓的盗匪,原来那日来梁家村带走孟大哥的上官就是将军府的继承人大公子晏青元……
梁秋月搂紧了怀中还不知事的儿子,用似哭似笑的表情对陪在身边抹泪的何小妹哀诉道:“娘,你听见了吗,孟大哥要聘我做他的平妻……”
“娘听见了……”
何小妹也不知该说闺女好命还是苦命,明明是先进门的正头娘子,只因为中间出了一段差错反倒变得凭白低人一等,连着孙子的身份也落了一层。
她心里也怨那孟家小子不该喜新厌旧辜负了秋月,可到如今还能咋样呢,或许她还得感激人家将军府没有让乖孙流落在外吃苦受罪,感激人家还肯给秋月一个名分。
再怎么心有不甘,梁秋月还是坐着迎亲的花轿朝着远在京城的将军府去了。
冷不防得知早先人人喊打的女婿竟然还是高门贵子,别说梁老三不适应,就连村子里那些为此躲着老梁家的族人也恨不得淘换颗后悔药吃。
为了给闺女乖孙壮胆气,梁老三揣着近年攒下的家底和原样返回的聘礼一起搭船去了京城。
这一行可谓是浩浩荡荡,除了梁秋月的父母弟妹,就连在梁家村憋了几年的梁老太也带着声名显赫的女神医梁馨儿和她的徒弟小满蹭船来了一次旅行。
宋辞也不是光为了玩,参加完将军府的婚礼她还专程去了趟依然默默无闻的静王府,让那位病秧子皇子做了一个几欲成真的美梦。
在梦里,静王由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阴郁皇子变成了凭借天命之女的鼎力相助登上九五之尊的最终胜利者。
那些曾经欺辱嘲笑过他的后妃皇子全都受尽折磨不得好死,那些曾经连共处一室都不屑于顾的豪门世家全都跪在他的脚下痛哭哀求。
远远注视着龙袍加身八方朝贺的静王,他觉得心里快活极了,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可当他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竟然还是那个不得父王欢心的病秧子。
梦里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失落,静王本以为只要按照梦中的轨迹行事,自己就一定会遇见那位整个身形如同笼罩在薄雾中的天命之女。
谁知盼过一年又一年,直到父皇有意册封一位他最讨厌的皇兄为储时,那位让人苦苦期盼的天命之女也没有出现。
经历过无数次期盼与失望后,百思不得其解的静王突然意识到,既然自己能梦见后事,曾经的王妃自然也会梦见。
对,她一定是被梦中那个不知好歹的自己伤透了心,这才没有出现。
整日做着皇帝梦的静王在痛定思痛后亲手斩断了贴身大丫鬟的手掌,想要借此向王妃表明心意。
只可惜直到日渐疯魔的静王一病死了,也没能盼来那个可以改天换日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梁秋月如果是何小妹那种不管遇到什么事只会认命的土著女,或许她就会通过将军府设下的考验。
不过比起前世的断掌皇后和灭族将军,今生的梁秋月和晏青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盈盈一水中,么么哒~~
第177章十二、傲慢与偏见
新年伊始,英格兰东南部的空气中还夹杂着凛冽的寒意。
若是有人愿意从风景如画的肯特郡汉斯福村随便挑一处高高的陡坡俯瞰着村落,就会发现在一条四面环绕着浓密的灌木丛和寂静森林并且贯穿整个村庄的公路岔口,矗立着一栋整体刷满了浅白色漆料的双层石头楼房。
这栋拥有漂亮篱笆和私人后花园的住宅本是教会名下产业,目前的暂住者则是教区新晋提拔的神职人员柯林斯先生,以及他的新婚妻子、曾经的卢卡斯小姐。
今天并不是礼拜日,但柯林斯先生仍然早早地从温暖的睡床起身,花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停留在洗漱室里,用以确保自己从头到脚每一处的着装打扮都分外合乎礼仪。
“哦,亲爱的夏洛特,我想你现在一定觉得十分不安。”
柯林斯先生用一把手指长短的小梳子轻轻压下额前的碎发,试图让它们看起来不是那么俏皮,“不过相信我,这没什么可耻的。换做任何人知道自己即将受到好比凯瑟琳德波尔夫人那样尊贵仁慈的贵人的抬举,都会觉得忐忑极了。”
满意了面部造型后,他又整理了一下雪白的领口,“但是千万不要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份好意。要知道自从你成为柯林斯夫人之后,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上帝赋予地最合宜的馈赠!”
“放心好了,亲爱的柯林斯先生。”
考虑到还要为上帝赋予的致早餐留下点好胃口,夏洛特十分明智的顺着丈夫的话说道:“我从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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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得成为你的妻子享受你为家庭带来的荣耀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如果说夫妻二人总有一位要占据主导地位,我很乐意那个人是你。”
“多么贴心的情话!”
柯林斯先生得意地吻了吻妻子的唇角,“我敢说其中表达的朴实爱意胜得过任何晚宴的开胃菜。”
夏洛特的表情只呆滞了片刻,随即就像对方期待的那样做出了一个完美的羞涩笑容。
此时此刻只有老天才知道,为什么她和柯林斯先生仅仅相处了短短月余时间,就能像一起熬过半生的老夫妻那样合拍。
鉴于夏洛特对自己的明确定位,她在年华虚度的日子里早就清楚意识到作为一个才貌不显嫁妆也不丰厚的虚名爵士长女,婚姻的实用性绝对要高于少女们对于爱情虚无缥缈的憧憬。
所以她才情愿忍受世人、尤其是最好朋友的嘲笑嫁给在全英国蠢人名录中都排得上名号的柯林斯先生。
夏洛特知道自己在某些人眼中,一定成了《哈姆雷特》式的悲剧人物,还有可能是跟柯林斯先生同台演出的小丑。
可对于一个二十七岁的老处女来说,生存与死亡早就不是容许她过分选择的问题。
坐在虽不宽敞却温馨整洁的餐室里,看着身旁忙来忙去为主人摆放餐食的女仆,夏洛特不由在心中感激道:“至少上帝还为我送来了威廉柯林斯先生,使我不必在年迈体弱时迫于生计委曲求全。”
这样一想,夏洛特便觉得与牧师先生结婚这种事虽不值得炫耀却也是自己一生中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
“亲爱的,尝尝鲜嫩的烤羊腿。”
进餐间隙,夏洛特试图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打断丈夫的长篇大论却被他礼貌的拒绝了,“待会还要去罗新斯花园做客,为了能够更好地服侍仁慈的女施主,我还是少吃这些不洁净的食物为妙。”
到丈夫的友情提示,夏洛特也只能把餐盘里的腌肉放在一旁,专攻用醋汁调味的清爽蔬菜沙拉。
饭毕,按照柯林斯先生的要求没有刻意打扮的夏洛特检查了一遍随身配饰,与受到邀约的丈夫一起步行去罗新斯花园享用下午茶。
走在风景宜人的乡间小路上,夏洛特难再次为自己的英明决定庆幸万分,哪怕柯林斯先生一直在喋喋不休地重复念叨着他贵主人的庄园是多么富丽堂皇多么无以伦比也不能使人感到半分扫兴。
“夏洛特,看看那些闪亮的玻璃!”
两个人才刚刚进入修剪整齐的府邸花园,柯林斯先生就迫不及待的用难以形容的骄傲口气赞美道:“光是镶嵌它们的用就足以让人惊叹,更别提还有随之而来的养护和税务问题!”
夏洛特无法理解为什么牧师先生面对尊主府邸的态度会比当日在郎博恩验产业时更加难以自持,却也只能附和着说道:“看得出来,这座庄园绝对配得上那些价值不菲的玻璃。”
在这个问题上,柯林斯先生总算是找到了人生知己,“哦,夏洛特!我敢说这绝对是大不列颠的艺术奇迹!除了皇宫,哪怕你找遍整个英格兰也找不到比罗新斯更美的地方,当然还有它的女主人!”
这回夏洛特可不敢苟同牧师先生的观点了,即便她只听闻过凯瑟琳德波尔夫人的大名,却也知道那是一位年俞五十的贵妇。即便保养得再好又怎么衬得上美这个字眼呢。
不过当着引路男仆的面并不适合出言否认此事,夏洛特把它当做柯林斯先生习惯性的奉承话,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她只要将注意力放在最后一个音节就可以拯救自己的耳朵。
一路穿过描绘着宗教图案的雕塑悬顶、摆放着藏品陈列柜和祖先画像的展示长廊,受邀到访的新婚夫妻便在燃烧着熊熊壁火的客厅见到了罗新斯花园的女主人。
德波尔公爵夫人和夏洛特想象的一样极有派头,坐在那里就仿佛是一位从油画里走出来的贵妇。
不过她的相貌可和美丽一点都不沾边,一张略微男性化的严肃面孔再加上一双饱含着审视目光的犀利眼眸,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味。
不等女主人开口询问,生怕失礼于人的柯林斯先生就急慌慌地躬身说道:“尊敬的夫人,请允许我为您介绍我的新婚妻子,夏洛特柯林斯。她的父亲卢卡斯先生是一位爵士,曾经有幸受到国王陛下的接见。”
“我记得你说过这件事。”
德波尔夫人的眼神很有些锐不可当的气势,这或许是她从小就不用学习如何取悦别人的缘故,“爵士的女儿确实和神职人员非常般配,就像我说过的那样,一个年长的妻子有利于家庭的稳定。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你这个年纪得到一份好姻缘和一笔彰显身份的遗产。”
“是的,您说得对极了!”
柯林斯先生受宠若惊地说道:“我时常对夏洛特说,我的一切好运都是从得到夫人您的赏识开始的,从那一刻起幸运之神就毫不吝啬地眷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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