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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lanjiewen
因为滴眼药水,两人贴得很近,近到呼吸相闻。成才很快就看出吴哲的眼睛没有问题,但是这双平时清明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氤氲着太多成才从来没有在吴哲身上见过的情感,仿佛春潮初生,滟滟波光中弥漫着春草初萌春花将绽的气息,看得成才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那双狙击之手破天荒地抖了一下,一滴眼药水滴在吴哲脸上,然后被成才的指尖轻轻拭去。
吴哲也看着成才。隔着眼中的水雾,成才的脸有点模糊,可是成才的手抚在脸上的触感却如此清晰。那双温暖有力的手带着枪茧,可以在战场上扣动扳机判决生死,也可以像春风中的花枝,轻柔地拂乱吴哲心底的一池春水。
直到许三多开口问“吴哲,好了没有”,有点失神的两个人才如梦初醒,异口同声地回答“好了”,然后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移得开的视线,掩不住的心跳。心跳怦然,花开无声。
五十四
对抗演习是山地训练的最后一项,袁朗站在队伍前做完总结,这次山地训练就结束了,剩下的半天时间可以自由活动。但现在荒郊野岭,就算自由活动也无处可去,所以齐桓招呼一声,大部分队员都跟着他去林子和野地里捕猎,为晚上的聚餐做准备了。
吴哲没有去,他被袁朗抓了差,只能留在营地里埋头写报告。吴哲正噼哩叭啦地敲着键盘,几名队员跑过来,为首的猴子把手里的翎毛往吴哲手里一塞:“给!”
吴哲仔细一看,原来是两根长长的雉鸡翎。吴哲忙说:“猴子,你抓的是什么雉鸡?有的雉鸡是国家保护动物,你可别犯错误。”
连虎伸手来抢:“你不要就给我!”猴子将连虎的手一把打掉,说:“锄头你放心,我知道那是国家保护动物,所以我只拔了两根毛,野鸡我早放走了。”
吴哲这才放心地捋了一下那两根翎毛,翎毛的弹性很好,弯下去又迅速弹起。猴子得意地说:“不错吧?以前有人专门到我老家去购这种毛,说戏台上武将戴的翎子就是这种,还说死鸡的毛没韧性,做翎子的毛得趁野鸡活着的时候拔下来才行。为了这两根毛,今天这只鸡我都没敢用飞刀,追了半天才逮着。”
吴哲挥了挥手中的翎毛,然后递回去说:“我又不唱戏,要了也没用,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猴子再次拍开连虎伸过来的爪子,说:“给你你就留着呗。”吴哲笑笑,说:“好,那就谢谢了。”
这时成才和许三多也拎着两只兔子回来了。袁朗叫住他们,看着那两只兔子说:“还挺肥的。”许三多咧开嘴笑着说:“这是成才用弩箭射的。”袁朗也笑了:“行,看在这两只兔子的分上,成才我今晚你当徒弟,教你烧烤。”
天色暗下去,篝火燃起来,队员们下午打的各种野味被端上来然后被一扫而光,一箱箱液体手雷被搬出来又被迅速消灭掉。所有人都在大声说,大声笑,痛痛快快地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时光。
成才也跟着放松下来。烧烤看起来简单,其实学问不少,袁朗手把手地教成才配料、调味、火候……成才不多话,但学得很用心。一直跟在旁边的许三多说:“队长,我听甘小宁他们说,上次选拔时你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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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的羊味道可棒了。”
袁朗得意洋洋:“那还用说!可惜今天没羊,下次你们要是能跟我回新疆去,我请你们吃烤羊肉,管够!”
刚走过来的薛刚赶紧扯开嗓子就喊:“队长说回去以后请大家吃烤羊肉,管够啊!”
此言一出,群情激昂,大家七嘴八舌的叫好声把许三多解释的声音都盖住了。等大家都喊完了,袁朗才扫视一眼,慢悠悠地说:“今年的年终考核,只要你们能赢了其他中队,我让大队出钱请大家吃个够。”
“又是这样!”“我就知道!”“就是!”……一片嘘声中,袁朗瞥见吴哲正勾着成才的脖子,不知和成才嘀咕着什么,成才满脸的意外。袁朗忍不住问:“大硕士,你又八卦什么呢?”
吴哲一边义正词严地说“我正向花花揭露某人赖帐成性的嘴脸”,一边脚底抹油,跑去和齐桓抢最后几瓶啤酒,只剩下成才还站在原地消化着吴哲刚才打探来的消息对抗中被他和吴哲合作狙掉的那个狙击手原来是袁朗。
成才瞄一眼几步外的袁朗,心情莫名地振奋,就像独自飞行了很久的鸟儿,突然在弥漫的大雾中看到了闪烁的星光。成才看着吴哲的背影,在星空下悄悄笑了。
这时,场内突然爆发出一阵掌声和叫好声,原来是c3和石头开始跳街舞。两人跳完舞,又有人叫猴子唱山歌。猴子也不推辞,站到场中就唱起来:
“天上的星星千万颗呀,
天上的月亮只有一个;
地上的姑娘千万个呀,
我心里的姑娘只有一个……”
猴子的嗓音并不算出色,可是在星光和月光下,他的歌声一字字都唱到了成才心里。成才的目光越过猴子,缠绕在对面的吴哲身上,涩涩的甜,暖暖的酸,在心底那个最柔软的地方搅拌成一种成才从来没有尝过,却每一点每一滴都令他沉醉的滋味
吴哲,吴哲,我眼里心里的人儿呀,也只有你一个。
袁朗坐在一旁的树影里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队员,目光落在成才脸上就再也移不开。成才和许三多并肩站着却神情迥异,许三多的咧嘴而笑一看就知道是一种单纯的快乐,可是成才脸上,有袁朗不曾见过的表情。可能成才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个美妙的弧度,他的眼睛波光荡漾眼神沉醉,许多人穷尽一生的温柔都不可能比此刻他脸上的更多。
袁朗心动了一下,顺着成才的视线看去,只见成才正看着前方唱歌的猴子。袁朗想想猴子所唱的歌,忍不住微笑了一下:“小南瓜,恋爱了啊。”
猴子在一片喝声中退了场,连虎又兴致勃勃地跑上去打醉拳。袁朗笑着看队员们表演。见该烤的东西基本上烤完了,袁朗把成才叫过来熄了火,然后从灰堆里扒出一团黑忽忽的东西,带着成才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那个黑忽忽的泥团刚敲开就有一股香气直扑鼻孔,原来里面裹着一只叫化鸡。成才惊讶地问:“队长,您啥时候还烧了只鸡?”
袁朗熟练地剥着叫化鸡外面包着的那层树叶,说:“要不我干嘛烟熏火燎地当炊事员?”
成才忍不住说:“难怪我爸说‘大旱三年,饿不死炊事员’。”
袁朗笑着把剥好的鸡塞进成才手里:“拿着!我已经饱了,这只鸡归你。”
成才连忙推让,袁朗拉下脸来说:“成才,你怎么还这么见外?”
话虽这么说,可袁朗含笑的眼睛和腔调都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成才明白过来,笑出了两个酒窝,立正了认真说:“谢谢队长!”
袁朗点了根烟,挥了挥手:“去去去,不省心的二茬南瓜!”
成才拎着鸡找到吴哲,连着鸡腿撕下一大块给他。徐睿是队里有名的狗鼻子,循着香味扑过来,吴哲一推成才:“你撤,我掩护!”
成才转身就跑到c3那边,撕了一块递给c3。c3乐了:“花花,还是你有良心,有好吃的还记得哥哥。”
“哥哥?”成才伸出油手去拧c3的脸:“就你这张小猫儿脸,你叫我哥哥还差不多。”
c3连忙闪开,石头和其他人跟着凑过来,一转眼就把成才手里的鸡都抢光了。看着埋头大嚼的c3,成才过去轻声说:“c3,前几天我不该冲你发火,对不起了。”
c3从手里的鸡上抬起头,好一会儿才想起成才说的事情。他轻轻踢了成才一脚,笑着说:“小肚鸡肠,这么点小事你还记着。都是兄弟了,别寒碜了行不?”因为“兄弟”,成才笑了。
这边徐睿和吴哲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抢到一小块鸡,徐睿一口吃完,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巴,开始串通薛刚他们起哄要吴哲表演。吴哲站出来唱了首英文歌,唱完之后薛刚在大家的掌声中故意喊道:“大硕士,太高深了,来点通俗的!”
吴哲瞪一眼正和薛刚挤眉弄眼的徐睿,突然一个立正,开始高唱:
“咱当兵的人
有啥不一样
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
这是首军歌,队里人人会唱,吴哲本是想唱来开个玩笑,没想到成才的声音跟着响起来:
“咱当兵的人
有啥不一样
自从离开家乡,就难见到爹娘……”
成才的声音并不大,但吴哲却从歌声中听出了成才没有说出口的话,于是吴哲铿锵有力地接着唱下去:
“说不一样,
其实也一样
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
越来越多的声音加进来,三重唱、四重唱、小合唱……:
“说不一样
其实也一样
一样的的足迹留给山高水长……”
长风万里,林涛阵阵,这首歌最后变成了所有人的大合唱:
“……头枕着边关的明月
身披着雨雪风霜……”
看着吴哲的脸在篝火的映照下焕发着战士的骄傲,看着成才的眼里渐渐闪耀出奇异的光,看着激昂的歌声中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洋溢着自豪,袁朗突然觉得眼睛有点发潮。
成才看向场中央的吴哲,吴哲的身姿在跳跃的火光中显得格外挺拔。感觉到成才的灼灼目光,吴哲向成才看过来,成才在歌声中坚定地回望着他,所有的话都放在了心里:“吴哲,为了爸妈,为了你,我会好好地穿着这身军装!”
篝火照亮了暗夜,歌声冲破了山林的寂静。在辽阔的星空下,有一群年轻的战士在高唱:
“……
为了国家安宁,
我们紧握手中枪!
……”
五十五
夜很静,闹腾了一晚上的队友们都睡了,只有成才还舍不得睡,一直看着身边熟睡的吴哲。
明天就要回基地了,今天晚上是难得的偶尔放纵。成才决定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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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夜,不去想训练,不去想任务,他要只看着吴哲,只想着吴哲。
视线落在吴哲光洁的额上,成才突然很想再在那里吻一下。虽然成才立刻命令自己打消这个念头,可是这点小小的绮念却像一只顽皮的小猫,不但在成才心里赖着不走,而且还伸出它的小爪子,挠得成才的心痒痒的。
成才的视线从吴哲的额往下移到吴哲的唇上,反复打量着。成才有点好奇有点雀跃又有点害羞地想:要是亲一亲这里会是什么滋味呢?
成才拼命回想自己以前看过的电影电视里的亲吻镜头,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跳得口干舌燥。
成才突然轻轻掐了自己一把,束了心神,然后暗骂自己胡思乱想,怎么能对同是男人的吴哲起这种心思,万一被吴哲知道了……
一想到这点,成才的心就沉了下去。这几天又是训练又是对抗,所以成才在最初的惊喜与纠结之后,就再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件事。现在,许多成才之前不愿多想的事都涌上了心头,除了军纪,除了父母,成才想得最多的是:要是吴哲知道了自己对他的心思,他会怎么样呢?
成才翻了个身,盯着头顶的帐篷,想象着以前的自己如果知道有一个同性ai上了自己的情形,不禁叹了口气:吴哲一定也会别扭得要命吧?虽然吴哲大概,不,肯定不会说出去,甚至也不会让自己难堪,但是,他肯定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和自己亲近了。
想象着吴哲对自己冷若冰霜的样子,成才不禁哆嗦了一下,他突然冲动地想握住吴哲的手,想抓住点什么。
成才的手在被子里找到了吴哲的,可握过去的时候吴哲的手指动了一下,吓得成才一下子缩了手。过了好一会儿,成才见吴哲还在熟睡,这才又伸手过去,可这次他不敢再碰吴哲灵敏的手指,只用自己的手背轻轻贴上了吴哲的。又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吴哲连手指也没有动一下,成才才稍稍用了点力,让两人的手背贴紧一点。
手背上传来的温暖触感让成才慢慢安了心。成才命令自己闭上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藏着掖着吧。”
吴哲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差点条件反射地来了个擒拿格斗。好在他立刻就清醒过来,可一清醒就不禁暗暗叫苦:成才的手脚正紧紧缠着自己,身子也紧贴着自己,有什么东西正硬硬地顶在自己腰胯间。更要命的是成才还在动,两人紧贴的身体让吴哲再清楚不过地感觉到男**望的律动。
吴哲也是男人,当然明白成才现在的状况,一张脸登时就烧得发烫。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吴哲就算再平常心也忍不住在心里骂娘,可他到底还是强忍着没有动,只扭过头把大半张发烫的脸缩进了被子里。
果然,成才突然在他耳边叫了声“吴哲”,然后就弹开了。吴哲拼命闭着眼装睡,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成才又轻轻叫了自己一声。吴哲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尽量保持平稳,然后他感觉成才起了身,替自己掖了掖被角就走出了帐篷。听到成才的脚步声远去,吴哲才松了口气,这才发现也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反正自己已经一身汗。
反复念着“平常心”,吴哲终于平静下来。已经过了很久,成才还没有回来,吴哲不由得暗暗叫了声“糟糕”。
清理了自己之后,成才一直没有回帐篷。匆匆套上的外衣挡不住深夜的寒气,不一会儿成才就全身冰凉。可成才完全没有理会遍体的寒意,所有的心思都纠结在吴哲和刚才的梦上吴哲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的那个梦呢?
刚才离开帐篷的时候,成才心慌意乱得简直像逃跑,现在成才静下心来回想自己叫着吴哲名字醒来的那一刻,直觉看上去像睡着的吴哲实际上已经醒了。
成才知道吴哲看起来再文质彬彬也是个合格的老a,像所有的老a一样机警敏锐,被自己那样紧抱着不可能还不惊醒。吴哲之所以装睡,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想让自己尴尬。一旦想明白这一点,成才就更觉得自己的那种心思实在龌龊。
龌龊,真龌龊,可是……那么酣畅美妙。梦中的吴哲那样甜美地笑着,迎合着自己的每一次律动,使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兴奋得颤栗不已,使那种极致的快乐迸射成满天绽放的绚丽烟火。即使现在,只要稍一回想,那朵烟花就会从身体深处升腾上来。成才绝望地醒悟到,无论自己的理智多么清楚这个梦有多荒谬不当,自己的身体其实已经被这个梦彻底迷醉。
月亮缺了浅浅一线却仍然明亮,秋日的树林已经掉光了树叶,光秃秃的树枝在地上落下道道清晰的黑影。成才呆呆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被纵横交错的树影包围,在随着风声晃动的树影中一动不动,就像网底一尾放弃了挣扎的鱼。
很冷,非常冷。成才无力地蹲下来,抱着膝缩成了一团。他真恨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在这最后一个可以紧紧贴近吴哲的夜里。成才悔恨羞愧地把脸深深地埋在双臂间,低低地唤出那一个名字:
吴哲……
这个名字平时让他心里有多甜,此刻就令他心里有多苦,可是成才还是一声声地唤着:吴哲吴哲吴哲……
低不可闻,绝望,虔诚。
突然,成才猛地抬起头:月光下,他呼唤的人正向他走来。
见成才出去很久还没有回来,吴哲不禁担心起来。他早就从成才和许三多口中大致知道了下榕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一直觉得成才在某些方面其实和许三多一样,不过是个傻乎乎的孩子。虽然吴哲认为成才刚才的梦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没什么大不了,但吴哲也知道对于成才来说,这未必是可以一笑置之的事情。吴哲担心成才会心里别扭,甚至担心成才如果知道自己的春梦被人发觉,会留下心理阴影乃至生理上的后遗症。一想到这点,吴哲就再也躺不住了,披了件外衣就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帐篷四下张望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人影,吴哲的心都提了起来。突然,吴哲心里一动,转身向树影下望去,果然,平时总是身姿挺拔的成才正蜷缩在阴影里。吴哲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又揪了起来。
见吴哲向自己走来,成才既习惯性地想迎上去,又莫名地想退远一点。最后,成才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吴哲披一身月光走近。
“花花,你怎么了?”吴哲微笑着开口询问。和平时一模一样的温和语调,和平时一模一样的温和笑容,让成才像以前一样,一看到就觉得天地安然。
成才还没回答,吴哲已经走到他身边,又问:“你冷不冷?”成才连忙说“不冷”,可一开口牙齿就不争气地打起架来。万籁俱寂的秋夜里,唇齿间这点极细微的“得得”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吴哲顿时忍不住笑




潮汐 分卷阅读55
出声来,成才也忍不住笑了,心里那根刚才还绷得紧紧的弦开始松下来。
吴哲伸手揽住成才的肩,把他拉近自己,和他并肩紧靠在一起,轻声感叹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成才抬起头,随着吴哲把视线投向夜空,这才注意到秋月皎皎,清凉的月光像是可以把人的心都洗净了一样。远山近树都笼着一层银色的轻纱,又像涂了一层极细腻的银粉。山林静谧,天地辽远,让成才刚才还纠结的心也随之开阔起来。同时,耳边响起了吴哲的吟咏:“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吴哲一边曼声吟诵着诗篇,一边用手在成才肩上轻轻打着节拍。成才微微侧过头看向吴哲,正对上吴哲含笑的眼。月光下,吴哲的笑脸出奇的纯净,眼睛出奇的澄澈,成才只觉得吴哲整个人都朗朗如月。
成才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真美!就算给我个仙女,我也不换!”这一刻,成才突然就原谅了自己的那个梦。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吴哲没有再背这首词的中间部分,而是直接念出了它的最后一句,然后说:“这首词的题记里说‘兼怀子由’。‘子由’,是苏东坡的弟弟苏辙,所以这首词,本来写的是兄弟之间的思念之情。成才”吴哲停了下来,斟酌着措词,却看到成才脸上绽开了笑容。
成才明白吴哲在担心什么,吴哲的安慰从来就像清风拂玉堂,总能轻轻地扫净成才心里的所有尘埃。所以成才握住吴哲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对吴哲,也对自己说:“吴哲,别担心,我们永远是兄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下,两人相视而笑,彼此都铭记了对方光风霁月的笑脸。
五十六
吴哲正想再说点什么,许三多喊着他俩的名字跑来了。到了面前,许三多果然问他们为什么不睡觉。成才随口回答说他和吴哲出来上厕所,许三多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吴哲都出来好半天了,上厕所怎么这么久?”
成才没好气地瞪了许三多一眼,吴哲连忙轻轻按了按成才的肩,循循善诱地对许三多说:“完毕,你觉不觉得今晚的月色特别美?”
许三多四下看了看,连连点头说:“真美,真的很美。”吴哲笑笑:“所以我和花花正在赏月呢。”说着吴哲就摇头晃脑地念起诗来:“床前明月光”
全队人都知道吴哲爱掉书袋,可成才和许三多谁也没想到吴哲接下去念的是:“蒜茸配葱姜。”见成才和许三多都愣住了,吴哲得意地继续:“举头望明月,低头喝鸡汤!”
许三多哈哈大笑,由衷地赞叹:“吴哲,你真幽默!”成才也笑,心里最后那点疙瘩也在笑声中抚平了。吴哲看着成才酒窝盛开的笑脸,终于放下心来。
回去后,许三多躺下就安心睡了。吴哲和成才对视了一眼,两人多少都有点尴尬。成才微微胀红了脸,借着翻身向外挪开了,背对着吴哲一动不动。吴哲看着成才的背影,脸没来由地热了一下。
吴哲闭上了眼睛却静不下心思,之前刻意忽略的那些感受现在全都反扑回来,甚至比当时更来势汹汹。
成才为什么要抱得那么紧,紧得自己能清晰地感觉他的心跳得那么激烈……像自己现在的一样?成才的呼吸为什么会那么热,呼在自己颈侧却烫得自己全身都着了火?还有,成才顶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居然那么硬……
吴哲咬紧牙: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自己说不定要走火了。
可是身体却不能完全顺从意志,念“平常心”没有用,想论文背公式没有用,全身都热,热到这样的寒夜里吴哲的鼻尖上居然见了汗。好在许三多已经睡着,成才这个晚上也不打算翻过身来了,吴哲看一眼成才的后脑勺,苦笑着想:“花花你可把小生害惨了!”
吴哲也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睡着的,他甚至有点奇怪自己居然还睡着了。他只记得梦中的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一朵即将盛开的花,火焰一般的赤红,就像佛经里说的代表了毁灭也代表了新生的赤焰红莲。自己心里身里的那团火就在花房里烈烈地烧着,烧得自己焦渴无比,只要这朵花绽开自己就能解脱。吴哲以前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梦,可今天就算在梦里吴哲也知道,现在绝不能让这朵花真的盛开。
吴哲在梦里努力克制自己那团火,几乎是挣扎了一夜。虽然偶尔一夜不能安眠还不至于让他马上挂起黑眼圈,但还是让他一边拆营帐一边打了个呵欠。旁边的薛刚立刻笑他:“才早上就打呵欠?昨晚去找狐狸姑娘玩了?”吴哲实在没心思和薛刚说笑,所以他的回答很言简意赅:“滚!”
成才抬头往这边瞥了一眼又低头继续专心对付手头的工作,许三多倒是很认真地向薛刚解释:“吴哲和成才昨晚起来赏月,吴哲还念了诗,吴哲可幽默了。”于是不一会儿,“举头望明月,低头喝鸡汤”就传遍了全队,还演变出了“低头喝豆浆”、“低头喝面汤”等不同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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