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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法无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巡山校尉

    华思明见归无咎退避,不恼反喜。快速的自袖中取出两份书契,一大一小,一红一黑,摆在归无咎面前。

    归无咎眉头微皱。

    华思明道:“既然如此,这两份契书便请六哥签下了罢。”

    归无咎打开两分文书,仔细观看。

    华思明道:“早有传言,六哥若最终并未得到‘觉迷望气’名额,叔祖便将三棘城城主之职交于你。须知小弟这一支在氓野山以西经营千余载的北定城,论规模物产并不下于三棘城。更凑巧的是,两城之间相距极近,以上乘法器飞遁,不过数日路程。”

    “一月之后,若是六哥托故勿去‘赏秋会’,这座北定城立刻便可交割于六哥名下。到时候六哥和原姊姊各兼一座城主之位,双宿双飞,岂不美哉”

    华思明愈说愈得意,先是眉飞色舞,最后竟至于哈哈大笑。

    归无咎淡然一笑,掌中丹力升腾,登时将这两份契书绞成碎屑。随后大袖一挥,化作烟尘飞出门户之外。

    华思明笑容僵在脸上,足足两三个呼吸后,怒气冲冲地道:“华思颜,你既不愿接受好意,那咱么今日就正大光明斗上一场。”

    归无咎摇头道:“十四弟,你太焦躁了。兄弟间无冤无仇,我为何要与你相斗”

    华思明喝道:“你既胆怯不敢相斗,那就签下契约。若不肯签契,今日势必要分出胜负,由不得你推脱。”

    归无咎哂笑一声,他行事从来追求主动,岂可落入别人彀中,做这二选一的抉择。

    当即身影一晃,已越过几个转折,落户于后院禁室。随手打开防御禁制,盘膝静坐。任凭华思明在外如何喝骂叫阵,也和他毫无关系。

    不过归无咎倒是并未看见,在阵门之外。华思明见到归无咎毫不迟疑的遁入阵中后,脸上焦躁轻浮之色立刻消失,双目闪烁,面色阴沉地站立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盏茶功夫之后,才直起遁光离去了。

    ……

    数日后,宗脉六族,言氏雷鼓山,五藏湖,夕烟筑。

    这一道湖泊如五个圆圈首尾相连,空出四处较为狭窄的水流相通之处,构筑宫室。这四室分别名为沉潜居,飞腾居,盘卧居,独立居。暗合修行中起承转合之理,本为言氏结婴之前最杰出的金丹修士打坐调息之所。

    此时清光明媚,水波湛然,另有二三飞鸟西往东来,湖中偶有水族腾起丈许高低。

    就在这祥和之景下,飞腾居正中门户突然大开,不知是谁驾驭着一道碧色遁光升腾而起,转眼间一飞冲天,已在数百丈之外。

    飞腾居,正殿之内,“啪嗒”“啪嗒”的清脆踱步之声不住传来。

    殿内共有三人。其中二人对坐一席。东向而坐的那位,姿容飒爽,脱略行迹,一身五斗七星道袍明光灿然,极见气派。只是他此时脸色凝肃,一语不发,连带着洒脱清峻的气度也收敛了不少。

    和此人对坐的,却是一个圆脸汉子,此人面貌服饰均普通的紧,唯独头上五六寸长短的乱发披散,颇异于常人。似乎是曾经剃净,后又逐渐生长出来。但他并未寻了帽子遮掩,只这般大大方方的裸露在外。

    这人右手掌心,却托了一枚木瓜大小的水晶球,一道一道的湛蓝光华,几乎就要在他指间溢出。

    二人面前之席间,美酒蔬果盈桌,布下二三十张盘盏。

    至于另外一人便是在殿内不住踱步的那位了,他面目甚为年轻,只




第八十九章 会同舍宴惊四座
    月影浮飏,涉目成赏。新亭之上,客已近半。

    十八连廊连成一圆,坐落在旌柯云萝湖、掩月披星殿西南千三百余里处。每一处连廊之间,都有一座宽阔高台,金阶玉柱高低错落,四面水波烘托出雾色菲菲,果然是凭栏佳处。

    其中东北角上,一处青石楼阁明显较其余十七台宽大数倍,正是这一处楼阁之正殿。玉台之中,隐隐约约有十余人影随意走动,更有两两之间、小声交谈。

    赏秋会之宴,华氏本为地主,自然要先行一步来此张罗。此外神氏、风氏有别院距此极近,不便落于人后,因此都早早的赶到了。

    广阔楼台列分三重。第一重较第二重高出三尺;第二重较第三重又高出三尺。只是目前言笑晏晏的许多金丹修士,不分宾主,俱位列第二重之上。

    这一重宽背玉榻,屏风画扇,长案连成两道。温酒醉香,其嗅熏然。奢华风流,不让上宗之宴。

    第三重之中多是灵形境、真气境的弟子后辈,一人只得一座三尺窄席,疏疏落落纷洒四处。有少数人时不时往二重台上观望一眼,拟其语笑纵怀之态,摹其风采疏宕之神采。

    灵形与金丹看似只一步之遥,但只因眼前这些“金丹修士”多半是知止以后的二重境修士,是以双方位分差距其实甚为遥远。

    至于第一重高台上并无一人,半金半玉的高背大椅一共十二座,空空荡荡,悬而未决,如点睛之笔般昭示着今日的主题。

    一个清亮有力的声音响盈四表:“华氏向来为宗脉六族之首。宗家十二子,想必华氏至少要占了三人……以上。”

    这“以上”两个字,却明显是停顿了几息,后来补充上来的。

    出语的是一位白面短须的青年修士,手持折扇,相貌也只是平凡,但看他功行,在金丹四重境中也非弱者。他身后又斜斜坐着一人,青袍澜衫,手持宝珠玉带,双目微眯,意散神驰。

    前面说话的这人正是风氏一族这一辈的头面人物,风君笑。

    他出言本是恭维一番华氏。但一语既出,族弟风君熔立刻轻轻碰了他一下。

    同一时间,华氏诸子中华思明立刻重重“哼”了一声。

    风君笑眼光略过面前。

    华思南气度洒落习练,华思川凝徐沉静。“华思颜”一副不以为意的旷荡之态,“华思明”却面皮发紧,颇显几分阴沉。

    至于金丹三重境界的华思迁,唇红齿白,双目灵动,却对他报以善意的一笑。

    风君笑心中苦笑一声,如他风氏一族,若正大光明的以实力论高下,恐怕十二席中登上一人也难。是以他所言“华氏至少要占了三人”本是诚心诚意的恭维;但显然华氏五子人人都是有心夺取一个名额的,自己此言在对方听来就不那么舒服了。

    华思南姑且不论,在其余四子耳中,自己等若诅咒其必有二人落选。

    见气氛微妙,华思南淡然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眼前兴衰本不足道。在华某看来,风兄却是风氏一族中承前启后的关键人物。虽无同侪以为羽翼,但荫蔽后人、照拂新芽的重担,多半却在风兄身上。望你我共勉之。”

    风君笑连声道:“不敢”。面上却不自觉的浮出钦佩之色。

    华思南乍一看去仪表并不如何出色,但清淡抚然,自有气度。作为华氏着力培养的生力军,极有可能是下一代家主之人选,功法神通冠绝同族自不待言,其人情练达、优游涵泳,也是必不可少的功课。

    譬如他对风君笑这一番宽释应答,便极坦诚,极用心得体。须知华氏为六族之首,而风氏却在六族中敬陪末座,风君笑和华氏诸子相比也算不得出色。若是一味虚言吹捧他功行超迈,那便名不副实,反而显得虚伪,更教来人坐如针毡。若是个疑心的,不免猜忌有讥刺之嫌。

    但华思南许之以承前启后、中兴族门之劝勉,却是对风君笑最高的期许了。

    归无咎所扮演的“华思颜”却一直旁若无人,隔上三五片刻便取一杯茶酒来吃。除此之外目视天外,虽未摆下脸来,但正告旁人,敬而远之之意明矣。

    华思川、神清竺堂兄弟倒似是久未相逢,一时间谈兴正浓。这二人一着黑衣,一着白袍,相间得宜。

    过了一刻,空中千万明霞闪动,和星月润芒交相辉映,衬出七八道遁光落在台中。人影尚未分明,侍立台外的童儿已然开口通报,是言氏言玄石、言玄玉、言玄沙领着几位言氏族人到了。

    华思南连忙长笑一声,上前打过照面,笑道:“六族之中,言氏平素与其余五族走动最少。想必今日来此一晤,能够教华某见到言氏诸俊杰超迈拔群之风。”

    华思南应对招呼甚为殷勤,一路长伴入席。言玄沙面带微笑,和华思南客套闲聊;言玄石却无悲无喜,点了点头,略微应答几句,之后径自寻一处座席坐了。

    唯有言玄沙跃跃欲试,于众人之中寻出华思迁,双眸中迸发出战意。这两位都是金丹三重境修为,那仅有的一二个新秀名额,华思迁正是其最大对手之一。

    华思南心中颇有几分惊讶。他虽然气度超迈,常人一见其面便生如沐春风之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手腕差了。譬如方才,他就使了一个小小手段。

    他和言氏诸人的交接殷勤热络已极,任谁也丝毫挑不出错处来。但话里话外,却只将言玄石、言玄玉、言玄沙三人并称,不偏不倚。如果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言玄石在这一辈中功行卓越,向来是和他齐名的。按照常理而言,华思南应当和他有几句单独沟通。

    华思南刻意不如此做,就是为了看看言玄石的反应。但言玄石却仿佛名利之心尽熄一般,面色无悲无喜,落落寡合的坐在一旁。

    华思南心中纳罕,他事先得到消息,据说此次言玄石摩拳擦掌要和自己分个高下,至少夺取十二子中榜眼之位。但看今日情形,似乎又有几分不像。

    言玄石落座未久,一道炽烈如火的气息破空而入。此次竟未等得及执事童子通报姓名,但见两道遁光如铁定般扎在廊上,却并未发出丝毫声响。随后似穿花落叶,电光飞渡。几道影子已站立在二重高台之上,粗粗寻了几处座位座下。

    这几道身影看似眼花缭乱,其实有先后之分。最先入室内的乃是两人,此时正坐在归无咎不远处,身着紫火道衣。看二人气质,冷肃之中自然流露出自信的神采,似乎今日十二子名额,必是其囊中之物。

    这二人,正是原氏双雄原集平、原集峰兄弟。这兄弟二人的功行,确也当得起这份自信。二人特立独行惯了,只朝着华思南微微一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

    和华氏、言氏兄弟不同,这二人不但是一母所出,更是一胎所生。嫡亲兄弟能够一同修炼到这等地步,也是一桩佳话。

    至于比原集平、原集峰兄弟慢了半拍的那人,却是其同族旁支兄弟原集成;此人倒是个讲究长袖功夫的,朝着华思南、言玄石等人言语几句。

    又过了一刻钟,空中六禽引着銮驾飞到近前,这飞舟形制五族无不熟稔,正是最后一家艾氏的飞车法宝。

    &



第九十章 坐观余席任我取
    第八剑!

    五六千年以上的绵昧古史语焉不详;更有流脉中几位一时俊杰,其金丹境中事迹均已隐去。但是单就近数千年来宗脉六家的天才人物,空蕴念剑在金丹境时至多止步于第三重之初阶,成就七剑凝形,这是确定无疑的。

    同修空蕴念剑的华思南,也不过是二十年前刚刚成就七剑,四重境中无非将七剑打磨圆熟。至于在元婴之前再做突破,那是想也不要想的。

    艾无悲突破桎梏,成就八剑,诚可谓惊世骇俗。

    按照常理说,若有同道功行超迈,更进一步,实为道途中一大要紧事。和凡民之洞房花烛、金榜题名无异。其人朋友宾客,必定是要诚心相贺的。

    但此时高台之上,绝大多数人均不约而同生出几分自惭形秽之感,不敢上前套近乎。而华思南、言玄石、原氏昆仲等数人,又面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华思南回过神来,心中虽稍有气沮,但还是拾起几分城府,笑道:“艾兄超越群伦,秀出当世,我等不及也。”

    华思南开了个头,其余诸人才连忙上前道贺,只是人人均是三言两语,和艾无悲取得的绝高成就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归无咎亦混在众人之中,草草贺过两句,便混过了去。

    只听华思南笑道:“艾兄行事不拘于节,同于流,吾等也无法可想。不过剩余十一个座次,还是依照往日规矩,由低而高比过。几位师弟功行相若,点到即止斗上一斗,也算为今日之宴增添雅兴。”

    此言一出,华思迁、言玄沙、艾无恒等人,都是双眸中精光一闪,向前踏出一步。

    艾无悲占了首席,若依照次序比试,榜眼之争便须华思南亲自下场,和言氏言玄石一斗。他作为今日主持之人,如此安排实不妥当。

    是以他断然将局势扭转过来,如此他压轴登场,和艾无悲一首一尾,庶能撑得起几分场面。

    那一头言玄沙摩拳擦掌已久。这一月来乃兄言玄石大为反常,在族中一副静以处默、淡已忘机的恬淡姿态,着实教言玄沙心中积累了不少火气。此时他哪里忍耐得住:“华兄,艾兄,是你们先行比试,还是咱们直接交手若和我交手,能练上一刻钟,就算我输。”

    他此语貌似狂妄,但华思迁、艾无恒均不以为忤,会中其余诸人也面色如常,没有哪个大惊小怪。

    相反,对这三位小了半辈的青年俊彦之间的争斗,华思南以下都甚为看重。

    原来华思迁、艾无恒二人所修神通相同,均是四大神通之中的“积空云霆”“五火成轮”,成就雷火相生之变。而言玄沙却是主修“积空云霆”、“赤文白水”二法中的雷水变化。

    三人均是走的“万取一收”的路子,但他们毕竟只是三重境修为,相生之变尚未臻至正反圆熟。是以对华思迁、艾无恒来说,两人所修神通相同,自然是公平较量;而若是言玄沙与华、艾中的一人交手便不同了,这一阶段的雷水之变却对雷火之变尚有三分相克。

    言玄沙自然不愿平白占了这个便宜,因此有“坚持一刻钟”之说。

    华思迁眉目现出喜色,他是天真烂漫的性子,言玄沙定下的这道规则,再公平不过。但艾无恒却有些自视甚高,一时犹豫不定,若是堂堂正正击败了言玄沙,似乎更见光彩。

    “有什么可比试的”

    战火将起的间隙,一道清亮悦耳的女声传来,随后一道影子晃过,立在高台正中。

    湖蓝短袄,玉带缠身,圆嘟嘟的脸庞,丰润精致的身躯,足下是一双足有两寸厚的木屐。她这等装束,虽非标新立异,到底和寻常修道人大大的不同。

    神氏神清竺族妹,神清芷。

    言玄沙、华思迁、艾无恒三人目光立时都投射过来,宛如实质。这神清芷此言何意

    层次有差,显露功行;同阶之内,实战输赢。

    说“有什么可比试的”,难道说她已经处于比自己三人更高的层次不成

    但神清芷却对三人目光视而不见,似乎并不打算和言、华、艾三位有任何交流。左手拇指一扣,淡声道:“艾师兄,华师兄,请仔细品鉴。”

    艾无恒、华思迁等三人年龄相若,而神清芷比他们又要小了三四十岁。但此时包括归无咎在内,所有人均知神清芷所言“艾师兄、华师兄”,其实是艾无悲和华思南。

    犹如烛火被逐一点亮,神清竺四根青葱玉指之上,陆续绽放四点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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