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未了(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怎恨人间无白头
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她不是那种可以逢场作戏的人,而他有心帮她,上天给予她新的生命,也许就是天原谅了她,而她,或者可以试着原谅他。“我已经和将军达成了某种交易,并不是你们以为的出卖身体,从我踏入李齐别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能回头了。”
崔蕴行想起她每次的举动颇有些神乎其技的感觉,就好像她想要一定会得到,只要靠近某个人,那个人就愿意和她亲近。“你我虽未曾圆房,契纸一张代表了你的身份,将军不能夺人妾室。”
两人的交流事败,卫照芩始终崔蕴行为何强要留她在府里。难不成他看出了她的不寻常,想像林青枝那般,与她逢场作戏?
为了自己和广白的人身安全,卫照芩不得不跟着崔蕴行回府。马车上他闭目养神,卫照芩如坐针毡,一路无话。
当夜,崔蕴行想留在房里,被卫照芩再次以月事为由婉拒。上月是十五号中秋来至,这一来一去折腾的日期又正正撞上了她的例假,巧得他无话可说。
此后每夜,崔蕴行和对林青枝那时一样,会抽空来她屋内,与她用膳、下棋、看书等玩耍。卫照芩每次皆是心不在焉,对方亦觉得无趣,故此会早早离去。
日子就这么无滋无味的过了六日,她的神一直不大好,晚上有时会噩梦连连,最近经常梦到自己死前被人虐待的那一刻;水井里赵雪乔的人头对着她说话,咬她的脸;或者是玉华寺那一日的血流成河;还有崔府宴席上的十个人头纷飞的场景。
比起午夜的噩梦,还有白天闲来无事时的二重折磨。经常莫名的想起庄昔,想念他每个身份时的笑容和声音,有任何不同,会忍不住去比较。极力去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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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不住,可谓思念成灾。醉乡楼的那一幕清晰的记着,从开始的激情到后面他生气的离去,想着想着会从雀跃到黯然。不过认识才两个多月,竟已刻骨铭心。
她就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崔蕴行,与他的五年间从未试过有波涛汹涌压制不住的情感,有过一些悸动的时刻,却难以转化为深爱。当初为了奔赴荣华富贵,得来了五年的同床异梦,最后至死方休。时光倒退后大彻大悟,不再为其所困。如果没有遇上庄昔,她也不可能再和他一起了。
她失踪了六日,想必李齐肯定会来寻她。之所以她现在还没有见到,想必是被某些原因阻挡了。若是再久留下去,难保李齐不会忿然作色硬闯崔府,届时又不知是怎样的一番腥风血雨了。卫照芩匆忙留下一纸书信告辞,谢过了崔蕴行的帮助,告知自己已安排妥当,希望日后相识陌路。
广白在黑暗中举着油灯,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卫照芩身在之前庄昔发现的那处密道中,她想试试看能否逃出去。
前方视野开阔,有灯火燃烧,意外的见到了一个人影出现。卫照芩因为心虚,所以心内的不安会放大成好几倍的害怕,此时不知是前去询问还是拔腿就跑。
正在犹豫间,那人先幽幽的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她认真的看了看,发觉除了崔英还有谁。她下意识的求助道:“崔老爷,我……我们想出府……”崔英和那一世一样,回府了也不大爱管事,整日逍遥自在。甯西雁信佛多年以后,对那方面心思便淡了,夫妻两人离心离德并不亲近。卫照芩敢说出来是因为崔英是个真性情的人,在外游历多年,想法越发离经叛道,也许能理解她心里的苦。
“呵……”崔英苦笑,“没想到这个看似美轮美奂的崔府,还是有这么多留不住的人呀。我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
崔少爷仪表堂堂,性格如沐春风,生意上打理得繁荣昌盛,没有任何特殊癖好,床上功夫了得,对比起其他的各种毛病的富家子弟,简直天神般完美。入了崔府的女子,至少后半生安乐无忧。别说崔蕴行本人、崔英等,外头的人更是想不明白,还有女子会要逃离这处天堂的。
这么多留不住的人中就包括了崔英自己,还有林青枝,以及现在的她。这番模糊不清的话,让卫照芩不知他是否会放自己走。“崔老爷,我知道这种行为很荒唐,但也是迫不得已,我与李将军有达成交易,若是此时他找不到我的话,恐怕后果会很严重,我不想因为自己牵连了整个崔府。”
“唉,再好吃的瓜,不对胃口都是枉然。”
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卫照芩懵了一下才意会,拉着广白跟随在他的身后。走出密道,地面是崔英的房间,崔英给她们两人分了两顶黑纱帷帽和披风,如此送到了后门。
“崔老爷等等。”
崔英见她似乎有话要说,招开了门卫,“什么事?”
卫照芩福了身,“卫氏谢过崔老爷的出手相救,还有些话需告知。这些话说出来难听,但并不是诅咒。崔老夫人身子是硬撑的,她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林姑娘走后她更加伤心……现在有最好的大夫看着亦然无力回天,她可能会在三个月内……”卫照芩观察着崔英的面色,见他没有大怒,才接着说:“您还是好好陪陪她吧。”
之前崔英回府后,面对儿子那一群莺莺燕燕大小事纷争不断,索性闭着眼睛当看不到,继续过着遇酒当歌且欢喜的日子,依旧忽视了老夫人的身体。老夫人因为有些怨,也没有告知崔英身体的真实情况。直到老夫人离世时,崔英才悔不当初,此后年年岁岁痛恨自己的不孝。最爱的两个女人都失去了,崔英伴着疯疯癫癫就此一生。
崔英奇怪的问:“你……怎么会知道?”
“还有……”卫照芩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说出惊人的话语,“当年你走的时候,崔夫人还怀着孩子,可惜没能留住。崔老爷若是觉得对妻儿至亲都有愧疚的话,应该好好把握弥补,不要再辜负时光了。”
不是所有时光都是能倒退的,只有失去过才懂得无尽悔恨的滋味。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勇敢一次。
“你心都不在这里,为什么还跟我说这么多?”
卫照芩故作轻松的调侃道:“因为我想你帮我把这之前借的百两银票还给崔夫人,还有,崔少爷跟我借的一万两,我就不要回来了,叫他不必找我偿还,最好……是江湖不见吧。”
第三十九章:千户云烟未了(1v1限)重生(怎恨人间无白头)|popo原市集
第三十九章:千户云烟未了(1v1限)重生(怎恨人间无白头)
第三十九章:千户
漆黑的乌木长方桌案上堆了些文档,李齐手间龙飞凤舞,抬眸瞧了一眼,“你可算回来了。”
卫照芩步入屋内,将帷帽递给广白,拉下披风的连帽。主仆两人多年的默契,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便懂,广白行了礼退出关上门。
卫照芩没有丝毫不安,按照她现在编造的身份,要扮演好的话不得有过多的阿谀奉承。“将军此言我未不服了,我之所以回不来,不都是因为你配的护卫吗?”
果不其然,是李齐降低身份来安抚她。“仙姑不必劳气,那些护卫我已命人送入大牢安置。倒是你在凡间的夫家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派人几次前去都被拒之门外,方法和道理一个个,一堆堆,着实了得。”
如她所料,再见不到她,李齐可能会强行把崔府翻过来翻过去寻找。
刚才只是嘲讽一下李齐,以抒发心中的那股气。如果不是崔蕴行的到来,她那日恐怕不知会被李尚风怎么整治。“我乃得道之人,血腥皆是造孽,此事将军惩罚过就算了,还是快把那些护卫放出来吧。当日李尚风用他们的性命要挟,实在情有可原。”
李齐很好商议,“如此便如仙姑所说。”
卫照芩凉凉的道:“只是将军失信了。”
李齐挑起浓眉,“哦?”
卫照芩负着手,一副清高脱俗的仙人姿态,煞有其事的说:“我与将军当初约定,将军保我在凡间的躯体安全,我庇佑将军的家宅安宁、官路亨通。”
李齐停下笔,低着头思索,半晌沉吟道:“今后给你配备几个我的亲卫,这些人只认我的令牌,我的命令。”他站起来,摘下腰间的一道令牌和一个黑色的哨子放在掌心。“喏,日后招武校尉这一支分队七人将保护你的安全,黑哨为召,铜牌为令。”
亲卫如同性命无异,卫照芩心中欣喜不已,这说明李齐对她已是十分信任了。她步过去接了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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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所铸沉甸甸的,正面镂刻了云纹和一个略大的《令》字,背后是雷令符文。“甚好甚好。”
解决了这个不快之后,李齐愉悦的提起:“德贡州的音讯传来了,我通知去的人及时,大水不过一日已疏通,灾后重建的工作更是迅速,现在的德贡城内随处不会见到一块破瓦烂壁。谢将军在信中说圣上非常高兴,问我是如何用如此小笔人力财力挽救了整个德贡州的。此事有你的功劳,不过跟你一个神仙谈赏赐似乎有点庸俗。”
这是德贡州百年难得一遇的洪灾,谁都预料不到会有此飞来横祸。这一块重商轻农的油水地,每年所征的税额排在了全国前十之内。对于朝廷来说,挽救德贡州就是挽救了不菲的税的损失。
“诶……”卫照芩笑了,“神仙下凡也抵不住赏赐的诱惑呀。”
“好说,仙姑有何需求?”
卫照芩环着双臂踱步,认真的考虑着。李齐之前送了不少金银首饰,若是变卖了的话,后面的离开生活也不愁吃穿了。她现在唯有希望能救出父兄,可这事不能让李齐落下徇私枉法的话柄,只能等抓住柳扶星或者是攻破他的地头取出宝物偿还给丁老板。她欣赏宝物也不擅长,比较务实。到底……还能要什么东西?
庄昔……唉,为什么又想起他来呢?不过想起他也行,他之前帮了她这么多,还因为她丢了升职的机会,那这个赏赐是不是可以要来弥补他的升职之憾?“将军,我想要一个升职的机会。”
李齐捧着书观看,也没有催促她。听她这句话只觉莫名其妙,好好的一个妇道人家要插手官署之事?他好奇的问:“你要什么职位?”
卫照芩再次发挥身份的特色,“我想推荐一个人,此人功夫了得,易容术出神入化,在江湖更是有一定的地位,实在是人才也。若是为人巧用,此人日后必有一番作为。将军不想错失人才的话,定要善用此人。”
两人正在谈话间,却被外面一道生气到尖利的女声打断。“放我进去!听到没有?你们是什么东西,我连我爹都不能见了?”
“回禀小姐,将军正在面见客人,请稍后再至。”
“什么客人,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狐狸!她凭什么可以见,我竟然连门都进不去?”
“小姐,这是将军的命令,小的不敢违抗。”
李齐静静的听了一会,忽然示意道:“你不妨试试?”
他的眼神是盯着自己她的手上,她立刻会意,拿起黑哨子吹了一声。她疑惑的左等右等,没有见到有人出现。
李齐提醒,“人就在门外,你出去吧。”
要她直接出去面对那个如狼似虎的劲敌,她有些发虚,但李齐的话不至于耍弄她。于是,她打开了门,第一眼就对上了李尚风,吃了几个眼刀。
院子里站了六名排列整齐、服饰一致的护卫,护卫身前站了一个看起来是首领留着胡须的中年大汗,看来那个就是招武校尉云泽然了。
眼看李尚风要冲过来,她试着举起令牌,气势略显不足的吩咐道:“云校尉帮我……挡住小姐,我与将军在内还有要事商讨。”
“是,夫人。”
门外虽然没有清净,但是因为有几座大山杵着,她的心理压力少了大半,拉回神思与李齐继续商讨。
李齐听了她的话后,命人调查了庄昔的底细。原来是江湖间大有名气的易容如同换骨的“妖狐”后代,江湖称他为“灵貉”。此人在六扇门四年,确实做出了不少好成绩。这种天资聪颖,努力勤奋的少年门内有好几个,所以还未至于要给他升那么高的职位。百户倒是当得起,但卫氏要的却是千户这个职位。不过按照她的神算,不妨试试放手一搏,就让他当这个千户。
庄昔躺在木棉树上,白皙如玉的面上贴着几片掉落的花絮,殷红似血。他刚才听到了有人讨论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几个英武道的人说他快要晋升为副千户了。他最近是不是神不好,导致出现幻觉了?可幻觉也不该是升职的事,应该会是……
“昔昔!”泠坠兴奋的在树下叫道。
庄昔没有兴致,换了个侧身躺的姿势,冷淡的“嗯”了声。
“听说了吗?现在外头所有人都在传闻你要升为副千户的事了!”
话落,却听到了人肉撞地沉重的声音,可能惊喜过度,人一下子从一丈高的树枝掉下,滚了一身的艳红花瓣。庄昔定定的看着天空,无声的吐道:“好痛。”
第四十章:离去云烟未了(1v1限)重生(怎恨人间无白头)|popo原市集
第四十章:离去云烟未了(1v1限)重生(怎恨人间无白头)
第四十章:离去
卫照芩被广白怂恿纠缠,非要去瞧德贡州的船展。这是灾后一些商家把被水浸过的东西罗列出来,在一艘大货船上展览,这些之前可能是宝物的东西现在已经大打折扣了。有些是有点瑕疵,或者有破损肮脏之类的,品种有丝绸、宝石、古董等等……丢掉了未可惜,对于一些观赏要求不高,又想要享受到高级珍奇宝贝的平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
为了方便行走和避开李尚风,卫照芩让云泽然帮忙弄来了男性装束。不单只她和广白要换,云校尉的护卫队官服亦然过于显眼,便让几人都穿着常服跟随。
卫照芩现在是一个有计划的人,早就差人在江边的临江楼订好了靠江的位置,先观察货船的情况,以防人潮拥堵难以脱身。
果真如预料般,马车马匹轿子在路口挤在了一起。卫照芩下车步行,前后的几座大山让她们避开了与人摩擦碰撞。来至临江楼,门庭若市,出出入入的行人如过江之鲫。卫照芩故意挑在船展最后一天来,想着人流会稀少点,想必第一二天那时可能走动都难。
卫照芩等人安静的坐着靠在江边的两桌,一桌四人,一桌五人,随意的点了一桌富有特色的海鲜,边吃边眺望午时江景。
江水与天色连成一线,连绵起伏的房屋影影倬倬罩了一层薄纱,一艘乌黑高大的货船静静的停驻在渡口旁。偌大的船板摆了好些摊档,延伸到岸上,岸边的两行摊档整齐的排列成“二”字。远处看着琳琅满目,色各异,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临江楼装修了不知道多少次,老板换了不知道有多少个,但炮制的菜肴还是依然鲜美可口。可卫照芩却没有多少胃口,只是一个劲的望着远处放空。直到隔壁一群年轻捕快和江湖中人同行而至,其中好巧不巧的又出现了庄昔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窄袖束腰的墨绿色劲装,身形如松柏挺拔修长,唇红齿白就像是桃红梨白的分明,若不是那一头绑得不甚整齐的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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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废的表情,看起来真是个清明绝美的少年。
见他垮着一个灰色包袱,卫照芩不由奇怪,不是给他晋升为千户了吗,难道是要去哪里执行任务。她低下头,尽量不把正面对向那边,她只是在脸上抹了一层黄脂粉,贴了两道夸张粗大的眉毛,五官细看还是能认出来的。
几桌年轻捕快大声说说笑笑,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为卫照芩的偷听做了掩饰。
“小二,来上十壶竹叶青!”
“昔,此次践行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了,为昔日的兄弟情义干杯。”
“你们别打趣了,昔还有伤在身,不能饮酒。”
“我这伤口已结疤,再过几日才能畅饮,真是过于可惜了,如今只能以茶代酒。”
“好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惟望你不忘六扇门朝夕四年出生入死的情谊。”
“诶,可别光记着同僚,还有我们呢。”
“这四年在常阳,除了六扇门的兄弟提携,还有诸位江湖兄弟的帮助。总言之,庄昔不敢言忘诸位兄弟的交情,日后若是有吩咐,定必赴汤蹈火决不食言。”
“好说好说,日后一定会找你的,庄老弟。”
“昔,虽然文书还没有宣下来,但你晋升为千户这个消息应是准确的。李将军慧眼识才,这么一个大好机会,真的不考虑留下来?”
“六扇门终究是重责,我最近过于松散,唯有换一下环境放松下。指不定日后还回来与诸位兄弟相见,未尝不可。”
在场的人只以为庄昔厌倦了高危工作的常态,只有泠坠、凛遥和长歌三人知道实情,碍于一群人在场,想深入交流都无法。早在庄昔递了辞职文书后,三人就曾规劝过,可惜他去意已定,多说无益。
卫照芩听得心头一沉,“啪”的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紧紧捏住良久的筷子一下子折断了。捕快们停下了交谈,往她这边看来。她赶紧转过头,假装去看江色,心内紧张得要命,就怕被这群老江湖察觉到不妥。
只是安静了一下,那边又重复了热烈的气氛。卫照芩那口气不敢吐出来,越发郁闷还有些急躁。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人家不领她这个情。为什么这么突然要走,事先一点消息都未曾得知。可笑她居然还想知道他的消息,明知道是两个不可能在一起的身份,明明是自己亲手斩断的情根。现在得知他要走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她心里慌得好像所有东西一瞬间抽空了,六神无主。
“走吧,姨娘,时间不早了,一会就得撤走了。”广白在她耳中小声说道。
卫照芩脚沉重得不想挪动,她忍住伤心欲绝的情绪,努力维持得像个无事人一般。只是要下楼梯时,回头不舍的望向他的背影,好一会才转身离去。
庄昔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去看,一个身形瘦小的少年渐渐下去,并未看到其他。这不是隔壁弄断筷子的人吗,他心中有异,却被其他人打断了那一点冒出来的感觉。
广白之所以一定要看船展,不是只为了自己的喜好,也想着能让卫照芩出来玩乐一下放松心情,以前卫照芩是最渴望多点出去走走的了。哪里会想到竟又遇上了庄昔,还得知了这个情形。这下真的弄巧成拙了,卫照芩的情绪比出来之前还低落。
广白努力的拉走她的注意力,一会指着这串珊瑚手链大夸大赞,一会把那支绿松石发簪笑嘻嘻的捧到她眼前非要她给点意见。
东西倒是买了不少,可卫照芩却连买的是什么都不记得。艳阳还悬在上空,摊位已陆陆续续拾上船,刚才隔壁那桌的捕快有人下来巡逻治安,人流缓缓有秩序的疏散。
货船并不是要回去德贡州,老板们包了船一个月,打算一路南下,继续把宝贝清卖出去,弥补一点损失。船家为了增添些入,每到一个地方,特意广而告之当地的群众货船的下一个地点,卖一些船票。
庄昔正是搭乘这个货船,去往戚洛,届时再换快马走陆路。
卫照芩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他,身旁跟着泠坠、凛遥和长歌,四人脸色皆是黯然,不知说着些什么,无非是道别的话了吧。
“姨娘别看了,小心被发现。”广白拉着她的手臂,提醒杵在原地痴痴傻傻的她。
她呢喃:“被发现?”要是他发现了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庄昔心不在焉的隔着几个行人在她旁边走过,一眼都没有往她这边瞧。她挣脱广白的拉扯,非得转身去看他的背影。“就一眼,最后一眼了吧。”心口酸酸疼疼的,她差点就要出声叫他的名字。
庄昔和同僚最后话别后,毫不回头的走上船板。
“走吧,我看不得这么伤感的画面,我快要哭出来了。”泠坠跟两人说,凛遥和长歌跟着她走了,不忍回头再看。
从今以后,天各一方。
彼端爱恨,陌路不见。
对不起,天下那么大,山海那么远,我们不可能再相见了。
卫照芩想到今后他会跟从前没有遇到过他的时光一样,可能在遥远的那一方娶妻生子乐得逍遥,也可能风花雪月风流潇洒,更有可能像崔英般佐酒一壶浪迹天涯。而她恐怕是孤身一人,尝尽人间的酸甜苦辣。
如果时光能够再倒退一次,她宁愿没有遇上他,换她一世的心安理得,换他一生的无牵无挂。
卫照芩不由自主的往前挪动了一步,广白见势不妙,连忙又拉住了她的衣袖。
风帆升起,脚夫拉开了船栓,风向正好,几名船夫在船尾摇动船橹,船舶飘扬,渐渐驶离渡口。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
卫照芩在离别的一瞬间想透,不想抱憾终身,伤心欲绝的再度挣脱广白,不管不顾的跑出去,推开了其他站在渡口的人。她扬着手,大叫道:“豆子!豆子!”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腰间的平安扣掉在了地上,竟然没有碎,滚了几圈掉下了江里。等到日思夜想才知情根深种,等到离别才记起日思夜想的辛苦,亲眼目睹最喜欢的人一步步离开眼前,才懂得了打击有多大。理智不剩几分的卫照芩下意识的跳下去,以为能接住近在眼前的平安扣。
平安扣没有抓到,冰凉的水倒是把她从头到脚盖了个清醒。她这才后怕了,在井底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庄昔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惊喜交加的站到了船栏旁,没待他看清楚那喊的人,却见一道瘦小的身影直直的跃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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