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媒舵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脑袋空空如也
正是林允儿。
两人在安静中对视片刻。
“我出去走走。”金泰妍率先开口。
“一起去吧。”林允儿说。
不给金泰妍拒绝的机会,林允儿已经回到房间,拿了衣服出来。
即便是不夜城,东京也有五光十色下的阴影。三丁目的街头不似银座,并没有年轻人流连忘返,彻夜狂欢,林允儿和金泰妍出了居民区,顺着马路,漫无目的的前行。
“姐,可以和你说说我的事吗?”林允儿率先开口,小鹿一样的程亮双眼望了过来,金泰妍虽然有些心虚,却还是努力作出诧异的表情。
“怎么了?”
“我男朋友要结婚了。”
金泰妍的惊讶写在脸上,诧异于林允儿的开门见山。
林允儿自嘲微笑道:“可惜,新娘不是我。”
金泰妍微微皱眉:“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林允儿惊讶问:“姐姐难道不问问具体情况吗?”
金泰妍偏过头:“你不说,我就不想知道,你如果想让我知道,自己会说。”
林允儿想着听到的录音,也想着由那段录音展开的猜测,金泰妍的反应似乎是证实,但这也的确是金泰妍的性格。
她换了个话题:“一直以来姐姐照顾我们应该很辛苦吧,既要接近,又要保持一定距离。”
金泰妍沉默不语。
林允儿跨上金泰妍的手臂,有些天生的小心机并不需要什么深思熟虑。
“我一直都很信任姐姐,你知道吧?”
金泰妍并不知道林允儿曾经趴在林蔚然背上,用相同的句式,问过林蔚然差不多想通的问题。
两人停步,平衡的气氛似乎被这个问题打破,林允儿目光闪烁,金泰妍则是始终面无表情。
她抽出手臂:“你还是不要太信任我。”
某个猜测似乎被证实,林允儿问:“怎么?姐姐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金泰妍只是说:“如果要选择,我会选我自己。”
她看向林允儿,用一种谁都没见过的陌生目光。
“还有,我不会觉得我对不起谁。”
林允儿沉默的看着金泰妍。
金泰妍沉默的看着林允儿。
夜,深了。(未 完待续 ~^~)
星媒舵手 796 波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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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对视的两人似乎在进行一种微妙的对峙,金泰妍渴望说出答案,因为无论再怎么伪装,林蔚然的婚姻还是给三人之间的关系带来了根本的改变,一直以来都以插足者身份自居的金泰妍饱受愧疚的煎熬,可如今她面前的林允儿和她一样,都只是插足者而已。
这样的变化让金泰妍隐隐有些快意,似乎长久以来的差异此时都被抹平,但这种抹平却是建立在那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的婚姻上,不得不说还有些讽刺。
林允儿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几乎确认的事实就在眼前,那还客气什么?她的目光顷刻间便尖锐起来:“仔细想想,我不过是个十九岁恋爱,二十岁跟男人同居,二十二岁就要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结婚的女人……金泰妍,你有这个自信吗?”
“什么自信?”金泰妍针锋相对的:“跟你一样接受这一切的自信?”
“不是。”林允儿摇了摇头:“是不后悔的自信。”
金泰妍紧皱眉头。
“一定有人和你说过吧,你就像是弹簧一样,不给足压力是不会爆发的。可我知道,你爆发了之后会后悔,会愧疚。”林允儿停顿了下,重新提问:“所以我想问你,你有不后悔的自信吗?”
有些话就停在喉头,却依旧无法的说出来。被林允儿目光逼视的金泰妍此刻心中打鼓,似乎又要本能一般的退缩起来。
沉默片刻,林允儿咄咄逼人的:“泰妍姐,我的男人就要结婚了,他不打算跟我分开。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他分开,这个时候。你就当我信任的姐姐,不好吗?”
暧昧过,接吻过,甚至更过分的发生过关系,林允儿几乎能想象到林蔚然和金泰妍相处在一起时的模样,有种背叛感好像火烧一样在身体中肆虐,但林允儿却不想失去理智,只是暧昧的话可以勉强接受,接吻过至少一年内都不再对话,如果是发生过关系或者更深层次。到时候自然会有应对。
冲动会毁掉一切。
这是林允儿从林蔚然言传身教中学来的。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不是抓着对方痛斥背叛的时候,可金泰妍的回答却让林允儿彻底冷了脸色。
“不好。”
金泰妍语气颤抖的:“我,我也有我的情况,这个时候我不会帮你什么。你也别要求我帮你什么,我不会放弃的。”
虽然磕磕绊绊,但终究是说了。不论现在如何,当初金泰妍的确是两个人之外的第三人。但林允儿一口一个我的,一口一个我的,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样子,让金泰妍无论如何都不想认输。
“你认识吗?我的男人。”林允儿在‘我的’二字上加重腔调。
“不是就要跟别人结婚了吗?谁是你的?”金泰妍平稳呼吸道:“你的事,要你自己做决定,分开也好。继续在一起也好……我的事。我也自己做决定,坚持也好。放弃也好,就算我将来会后悔,也跟你没关系。”
金泰妍最后长出一口气:“我想,你也没有继续走走的兴趣了。”
林允儿的眼神,林允儿的表情,面对这些金泰妍还是很不舒服,没有长久锻炼和实际经验,活的足够自我也并非易事。
“这就说完了?”
林允儿的声音让金泰妍停步。
“我们好像什么都没说一样,两个疯女人驴唇不对马嘴的互相明志,到底是在做什么?”
林允儿看着金泰妍的背影,带着嘲讽的轻笑,言简意赅问:“睡了吗?和林蔚然。”
金泰妍没有回身,只有声音传来。
“睡了。怎么?要抓着头发和我打一架吗?”
……
车队自盘山道缓缓驶下,在这片别墅区少有人家如此张扬。林蔚然望着车窗上韩唯依的倒影,似乎能轻易看透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
车队的目的地是韩悼也所在,接受深切治疗后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重新焕发了生机,不过将性命寄托在医疗器械上的韩悼也再没有往日的威严,看起来就像是个提线木偶,只要一个提的动剪刀的孩子,便可以彻底斩断他的生机。
距离韩悼也进入人工昏迷的期限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内将举行韩唯依和林蔚然的婚礼,林蔚然和韩悼也约定,在婚后韩悼也会将一份记载了半个世纪的秘密账簿交给林蔚然,那里面有着能让郑梦准放弃大选的东西。
“会长进入深度昏迷之后唤醒次数有限,各位有什么话最好能抓紧时间。”
主治医生交代之后退出房间,屋内只剩下即将成为一家人的两男一女,韩唯依坐在病床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放空状态,似乎房中其他两人根本无关紧要。
“你看看你,像是什么样子!”韩悼也气若游丝的训斥声传来:“想想我要交给你的东西,想想你要怎么守住它们!”
韩唯依置若罔闻,仍然沉默着望向窗外。
“不用担心,我会把事情都处理好,唯依这儿您不用担心。”
林蔚然的帮忙并不被韩唯依接受,她清冷的目光看来,紧接着露出嘲讽般的笑容。
“滚出去,不想看见你!”韩悼也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韩唯依起身出门,对房间内的一切没有半点留恋,林蔚然代替韩唯依坐在床边,想削个苹果缓解尴尬都没这个条件,韩悼也的进食被严格限制,只能吃些看不出是什么的流食,甚至连身体的排泄机能都不能自己掌控。
在林蔚然看来,这样活着,不如死了。
韩悼也之前也是选择有尊严的死。
可如今他强撑在这儿的解释似乎只有一个……为他死去的儿子报仇。
“事情怎么样了?”
韩悼也的声音打断了林蔚然的思绪,他公事公办的回答:“人都抓到了。”
“你亲自动手。”韩悼也微微眯眼,这个动作依旧透着十足的血腥味。
“我也有这个打算。”林蔚然点头。
“我不是要害你,那些人,如果看出你不够狠,会立刻扑上来,不用这些手段,你控制不住他们。”韩悼也勉强解释,话说的长了,气息便开始不稳。
“我明白,您放心休息。”
看着林蔚然叫了医生,韩悼也终于闭上了眼。
车队离开医院,目的地是龙山大宅,韩唯依的生活因为安全问题被控制成两点一线,就是如此每当出行也会拉起好像高官下访一样的庞大阵仗。黑帮片一样的镜头经常上演,如今都不再引人侧目了。
帮着韩唯依上了车,林蔚然绕道轿车的另一侧,完全的二把手做派让众人尽收眼底,在贯彻夫为妻纲的韩国,韩唯依的沉默和接受使得她身上多了一份让人看不透的神秘色彩。
“我今天晚上要出去一下,可能会晚回来。”林蔚然做着无人应答的报备:“你早些休息,别忘了吃饭,不用担心,我不会趁着你睡觉做那些你不愿意我做的事。”
韩唯依依旧沉默,车内重新安静下来。
车队平稳行驶,再不远就是新韩。与韩唯依的联姻给予新韩的最大帮助就是信心,韩悼也有多少钱,哪怕是在数字化已经基本完成的韩国依旧是个谜,庞大的,可以随处调用的,几乎等同现金形势的资金,这样的力量即便是三星都不具备的。
上市集团要受到诸多限制,金融产业要受到严密监控,哪怕通过一些手段挪用,其数量也完全无法比拟。韩悼也手头上的黑金流动是隐秘而又自由的,这不知数量的巨额资金就好像最好刺客手中的利剑,谁都不知道它会在何时何地刺向何人。
车队缓缓停在路边,总部中有等待许久的安全人员列队出迎。
“我去去就回。”
林蔚然每天都会和韩唯依如此道别,今天第一次有了回应。
“等等。”
林蔚然看来,正对韩唯依的目光。
韩唯依缓了缓,再次开口:“你和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林蔚然轻笑着:“不用担心。”
韩唯依咄咄逼人的:“听着和我的继承有关,我知道你不会让这事出问题,但我要知道,威胁是什么。”
林蔚然顿了顿:“回去再和你说。”
看着林蔚然下了车,韩唯依收回目光。
有些问题不用去找答案,因为答案会自己来找你,当韩唯依回到龙山大宅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已经等待多时。说服李海珍,同时又在证监会宣布调查后稳定住nhn的林凌薇此时正对韩唯依露出笑容,这笑容很是好看,可韩唯依却觉得其中带着些许讽刺。
见两人对峙,无关人等立刻退避,还不等韩唯依摸清林凌薇的来意,这疯女人便起身上前。
“本想用茶泼你,但你回来的太早,茶水还烫。”
韩唯依还没等还以颜色,突然鼻子受到打击,跌倒在地,等她再睁开眼已是泪眼模糊。
她倔强的抬起头,只见林凌薇微微活动手腕。
“怎么?不服气?起来跟我打一架,打完了,我带你去看看我弟弟到底为你做了什么。到时候,你再想你到底该不该挨打!”(未 完待续 ~^~)
星媒舵手 797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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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迹斑斑的铁门被粗暴推开,随着轿车驶入,早已等待多时的西服男们都来了精神,他们视线集中在那个下车的男人身上,目光中有谨慎,有不屑,还有那掩饰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野心。男人的目光扫过,他们一齐鞠躬,表现得无比恭敬,即便起身后也是半低着头,不敢直视。
林蔚然收回目光,不得不说场面有点戏剧,他看到铁门被重新关闭并以铁链紧锁,看到地上还来不及清理的血迹,整个码头仿佛斗兽场一般被封闭起来,如果韩悼也想要报复,在儿子身死的地方把凶手献祭恐怕最为合适。
一个干练的西服男小跑过来,为林蔚然递上手机。
“你现在可以叫我一声岳父了。”
韩悼也虚弱的声音传来,林蔚然甚至能听到医疗器械发出的滴滴声,他沉默不语。
片刻后韩悼也再次开口:“唯依或许现在会怪你,但是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我给她的东西,她一个人掌握不了。”
“很久之前,中国的皇帝们选择继承人总会考虑一个问题,立长还是立贤。”
林蔚然低头望向那滩血迹,“通常,选择了长子的王朝会相对稳固,而选择了贤子的王朝会相对动荡,这是个有着很复杂原因的结果,简单来说,长子们有更充足的时间在朝中打造自己的势力,而贤子们只能和长子势力的敌人联手,所以便有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
听筒中韩悼也的斥责声传来:“不用说了。”
“还有一种另外情况,就是少帝年幼,皇帝们需要选择一方势力和少帝联手,而这个势力的领头人。通常没什么好下场。”
林蔚然收回目光:“顾命大臣,就是我现在的角色。”
韩悼也安抚道:“如果是担心就不必了。等你和唯依结婚了,你们都是我遗产的继承者。”
林蔚然轻笑道:“是,如果婚后我出了什么意外,这份遗产恐怕会更加丰富吧?”
听筒中安静下来,但连接着两人的那根弦却紧绷到几乎断裂,信任这种东西在林蔚然和韩悼也之间不会存在,所谓交易就是在对方没有利用价值时果断抛弃。
“等你把事情办完我们再说。”
手机被挂断,林蔚然背对着夕阳走入一间仓库,需要处理的人会在晚些时候送到,他在那个时候还要去扮演一个刽子手的角色。
破败仓库内。高棉药正抬着一碗炸酱面大快朵颐,林蔚然到他对面落座也不抬头,只是随手递过去一张名片。名片制作的并不精良,排头写有新英银行的字样,再看职位,赫然是秘书室长。
林蔚然看着这头衔嗤笑出声。
“年薪五亿。”高棉药说。
“五亿?再加点就是新韩社长级高管的薪资标准了。”林蔚然放下名片,拿起桌上的烧酒。给自己倒满了一小杯。
高棉药放下面碗说:“这个地方从里到外不下三十双眼睛,说不定还有摄像头,这些钱,只是买我不动手。”
林蔚然喝了烧酒微笑说:“不动手也好,年纪大了,总是打打杀杀,戾气这么重。漂亮大婶见到都该跑了。”
高棉药重重放下筷子。说了让林蔚然瞪大眼睛的一句。
“我想要儿子的话,去医院存点精子。找代孕母,十个月后就能做爸爸。”
林蔚然肃然起敬,谨慎问道:“您还了解过这个?”
高棉药沉默着,一脸严肃。
林蔚然为高棉药倒酒安抚说:“别担心,我不给点东西出来,韩悼也怎么都不会放心,这种时候就怕他狗急跳墙,我虽然不是没防备,但现在所有事情都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只要我和他之间一乱,就再没走出泥潭的机会了。再说新韩不是三星,我们耗不过他们,只要结婚,时间就对我们有利,我姐姐也从中国带来了好消息。”
林蔚然放下酒瓶,露出笑脸:“其实啊,都怪这张嘴,没事就跟女人承诺,做不到的话,不是太没品了吗?”
高棉药继续沉默,盯着林蔚然的眼神叫人心里发慌。
林蔚然渐渐收起笑脸,严肃起来:“而且,风险越大,利益也就越大。”
……
一个中国女人的传说此时正在韩国证券界流传,面对无往不利的证监会以及并购无限期推迟的窘境,新韩还能如此支撑除了韩悼也的资金之外,nhn以及naver掌门人李海珍从未明确对现状表态也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促使这一切的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漂亮女人,低俗的流言自然应运而生,但在那些肮脏字眼下隐藏的,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的酸。
当站在足够高度时,便会充分感受到这个世界居然距离你如此之近,林凌薇之所以能说服李海珍和nhn那群唯利是图的股东,拥有的全部筹码就是从变化的国际形势中而来,中国崛起,美国势衰,韩国经济倾向和地缘政治都将做出调整,上层建筑在转换方向时可不会被下面拖慢速度,一旦不能及时跟上,享誉世界的通用集团在数月内土崩瓦解便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要知道,通用可是比三星还要庞大的经济怪物。
这段时间林凌薇一直游走在各种各样的高端宴会中,新韩说客的标签在她身上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对西方美术的高度认知,对中国传统的驾轻就熟,再加上不会摆出一副商场女强人的范儿却能跟那些投资界大佬们相谈甚欢的本事,她的出现,似乎重新定义了什么才叫名媛。
可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倍感亲切却又从心中发出只能远观警告的女人,居然也会动手打人。
韩唯依站起身,鼻子上传来的痛感让她蹙起眉头,好再是天然产原装的高质量产品,挨上一下也不至于鼻子歪了的可怕画面。
“解气了?解气了就滚出去。”
林凌薇嗤笑一声:“赌气?”
“跟你?没这个必要。”韩唯依放下揉鼻子的手。没有针锋相对,而像是不屑于一般见识那般。神态如常。
她这样的反应,让林凌薇感觉有些棘手。
“难道你还要留下来吃饭?他会很晚回来,而且我们坐在一起吃饭你不觉得太尴尬了吗?”
“恩,尴尬是尴尬,但还是要坐在一起。这样才是一家人。”林凌薇放弃速战速决,“你的手,我能看一下吗?”
“我的手?怎么……”
韩唯依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凌薇拉起右手,在作家笔下,形容女人手的语句数不胜数,例如弹钢琴的手。便是形容手指的修长灵活和手形体上的美,十指不沾阳春水,则是形容皮肤细腻有光泽,还有对触感的隐寓。只可惜,当代社会的快节奏和效率致胜让这样浓缩了大量意义的修饰成为了单纯的形容词组,很少有人再去体会其中的微妙之处。
林凌薇看着的,是一只带上了无形手套的手。
韩唯依抽回右手。真的皱起了眉头。
林凌薇微笑着,意味深长说道:“你的手,真干净。”
韩唯依一头雾水,看向林凌薇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车队驶出龙山大宅,仍然大张旗鼓,仍然盛气凌人,这场面像是龙山韩家继续走向巅峰的征兆。又像是一个家族即将衰败的回光返照。
让林凌薇和韩唯依继续同处一室的原因很是简单。不必林凌薇开口解释,韩唯依的聪慧足以让她忍耐。毕竟是从未接触过家业的继承人,即便这些日子趁着林蔚然不在的时候疯狂恶补,韩唯依所见到的黑金帝国还只是冰山一角。
对韩悼也来说,高利贷并不是类似银行一般收取高额利息的放贷业务,而是一种仿佛二十四小时送货上门的物流项目,无论是贩卖军火,毒品还是人体器官,又无论是贪污,公款还是政治献金,在他手上,今天沾了血的钱明天就能洗白并送到汝矣岛某国会议员手中,刚从印钞厂出来的热乎纸钞明天便能进行大宗毒品交易,这就是他明洞钱主的最佳证明。
能如此促进金钱流动的人,任何一个想要繁荣经济的国家都不会严查狠打,毕竟犯罪始终是少数,而犯罪得来的资金,也要通过这个渠道被纳入到正常经济体系中。
车队途径首尔站,林凌薇突然开了口。
“首尔站的乞讨者加起来,每年乞讨金额高达百亿,差不多是一个中型企业的纯利了。”
韩唯依冷眼看来:“你对这个事业有兴趣?”
林凌薇只是望向车窗外:“表面的数字一般都是误导。”
林凌薇身子前探,左手搭上副驾驶位置,对一直坐在那里噤若寒蝉的男人发问:“你说是不是?”
李光斗顷刻间汗如雨下,在韩悼也坚决贯彻分而治之的黑金帝国中,他不过一个小小的会计而已,之所以能出现在这,也是因为能帮助韩唯依熟悉帝国版图。
“您……我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凌薇靠回椅背,即便没有坐在韩唯依的车内主位上,却仍然像是主人。
“韩国高利贷每年交易额高达一百二十亿美元,超过百分之九十在首尔,韩先生又占了其中八成,只要有一成利润,每年纯利润就差不多九亿美元,按照上市企业每年纯利占集团总市值百分之五的平均值计算,单单是高利贷这一行就韩先生就掌握着一家市值将近两百亿美元的上市集团,这还不算韩先生手上的八十七亿美元本金。”
意识到驾驶位置上陈姓男人不善的目光,李光斗急忙说:“账不是这么算的,我们跟下面的高利贷业主有分成,本金也有他们一份,而且还有很多收不回来的贷出,更多人只是每个月还利息……”
“行了。”
韩唯依开口打断,转头看向林凌薇:“你还想告诉我什么?”
林凌薇示意窗外:“每年上百亿韩元盈利的乞讨者当然会有组织,这些组织会贩卖身份,通过这些身份可以在银行开户。韩先生借名开办了很多公司,这些身份在其中就会是职员。社长,甚至股东,每个月都有薪水和红利。这些发出去的钱会经过另一个公司进行投资,而那个公司也是你父亲并且在你们新英银行进行了高额利息的短期贷款,在偿还贷款的同时,这些钱便会以合法的方式流入新英银行,变成合法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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