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媒舵手

但这种质变会来么？
未来的事没人知道，正如同林蔚然的那句话，预测未来的最好方法就是创造它。
那他能创造的出这种未来吗？
没人知道，因为成败需要经历市场的校验，所以这也是林蔚然必须承担的风险。
……
……
天气已经冷了，穿着秋季西服套装的林蔚然搓了搓手，然后背靠着身后的奔驰车门点燃一根烟。
郑恩娜又被韩唯依借去了不知道哪个摄制组，所以林蔚然的生活便又无人打理。十多天来的连续加班让他脸色有些蜡黄，不是他不想休息，而是只有他懂得李秀满所说的成长概念。
制作组会议几乎例行的每天一次，每次三到四个小时不等，客户服务部那边遇到的问题都需要林蔚然去解决，除了s.m之外，dsp、jyp方面对作家随行的要求都有些抵触。因为自己提出的理念一时间很难让人完全接受，所以林蔚然必须一家家的去进行说服。
平日里还要监督初期制作规划和把握企划方向，一番劳累下来果然物有所值，林蔚然的计划已经被推上轨道。
望了眼远处灯火通明的建筑，林蔚然丢掉烟头重新上了车。不在车内抽烟是不想让车内有烟味，在等人的他极其重视这种细节，甚至在早些时候还亲自把车内的各个角落都打扫了一遍，就好像是个第一次和女朋友在车内约会的青涩少年。
二十分钟过去，暖风一直开着，让人舒服的眼皮都耷拉下来。
‘咣咣’，一阵轻响传来，是有人用手指关节敲了车窗。透过贴膜看到来人，林蔚然立刻从迷糊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他放下车窗，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让他更加清醒。
“来了？”
金泰妍沉默着，她围着厚厚的围巾，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林蔚然努力眨了眨眼，把最后一丁点睡意除去，笑着说：“外面冷，上车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探着身子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啪嗒’一声轻响，传到金泰妍耳中已经十分微弱，来的时候双腿犹如灌了铅，而现在却是有些发软。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却好像又什么都没想，就好像刚刚站在远处望着这两奔驰的时候，她花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过来。
穿堂风从车内划过，一下子就把热度带走了大半。mkmf已经结束了十多天，两人相见的情形却和上次没什么两样。
发出的短信依旧没有被回复，但林蔚然却知道她会来，因为自己站在一个她无法拒绝的位置上。
车内的温度飞快降低，立刻便和外面一样，空调机努力工作也不能让温度再上升一丝，温度稍有升高，便很快被冷风带走。
打开车门，林蔚然下了车。
金泰妍本能的后退一步，保持和这男人的距离。眼前的他身形渐渐高大，变得必须抬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表情。
“其实你不用这么怕我的。”
闻言，金泰妍立刻低下头，仿佛被猜中心事一般转移了话题：“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我说过要帮你。”
回想起那个导播间，还有发生在里面的一些。金泰妍问：“怎么帮？”
“这个要你跟我走才知道。”
金泰妍沉默下来，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站了会儿，偶尔有汽车的鸣笛声传来，盖住奔驰的发动机噪音。如果没人打破僵局，他们会一直这样站上一夜也说不定。
林蔚然轻声发问：“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这个问题好像让金泰妍整个人都蜷缩了一下，仿佛全神戒备的刺猬，表面是荆棘密布的外壳，内里却柔软的颤抖着。
他又问：“接受我的帮助就这么难吗？”
金泰妍微微动容，却依旧保持着沉默，这好像是她面对林蔚然的唯一方式。
“主题曲的选曲决定了，因为是刚刚决定的，所以你们可能不知道。”
“way－to－go，版权好像是在s.m，曲子不错，我听过之后很满意，听说好像是轻摇滚？”
“是朋克风摇滚。”金泰妍出言打断。
林蔚然一愣，然后笑道：“恩，是朋克风摇滚。”
音乐，说这个金泰妍会回应他。林蔚然搜肠刮肚的想多说几句，却发现自己对音乐的了解还真是无知的可以。
所以，他问：“朋克风摇滚是什么风格？”
然后，金泰妍又不说话了。
她毕竟不是能被人轻易忽悠的小女孩，但也不是心脏强如钢铁的机器人。只要见到林蔚然她就会心神不宁，上一次还能强撑，但这一次却明显不行。
出于本能的开了口，她随后便把自己更加封闭起来，特别是在这个让她有些惶恐的男人面前。
她看着地面，目光也忽略了林蔚然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装作听不到他的话，完全的消极应对。
只是，林蔚然的下一句话便让她再装不下去了。
“你真的想找回她吗？”
金泰妍抬起头，一双刚刚还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手，此时却握成了拳头。
ps，这一更和下一更都比较难，二更不出意外后半夜，选曲是way－to－go，无论歌词还是曲调都很合适做主题曲，至于书评区那位针对选曲留言的书友，你对我的帮助很大，可以说是更完善了我书中的某个部分，在此真诚道谢。





星媒舵手 194 夜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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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夜话（2）
厚厚的围巾仿佛金泰妍的面具，的确能够御寒，却无法展现真正的自己。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就不知道她再想些什么，自然也无法体会她的真实感受。
这条围巾摘下来过，那次她抛开一直勉力撑起的坚强外衣、扔掉道德理智的诸多束缚，和一个她唯一觉得‘安全’的男人去了首尔最好的酒店。一夜过去，她本打算从今以后不再展现那床榻间赤－身－裸－体的自己，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和她当时能找到的所有男人一样麻烦。
他说这是刚刚开始，金泰妍只觉得他这是厚脸皮。她想忘记有关这男人的一切，但随之而来的情况却不再受她控制。特别是当他站在台上亲口说出少女时代的时候，那整场下来都无人关心的落寞萧条立刻就变成了万众瞩目的诚惶诚恐，但让她不能忽略的是，在某一瞬间，这反转带来的快感让她非常着迷。
第二次摘下这条围巾的时候是在m的那场秀上，他暂时离开，金泰妍独自艺人看着台上的表演，年末评奖季的战火几乎烧遍了娱乐圈的各个组合，却一直都没有烧到过少女时代的身上。公司的想法高深莫测，‘dancing－queen’的mv拍摄之后便再没了消息，金延平只是说快了快了，但在他的脸上谁能感觉到一点异样的讯息。
最近成员们问她这方面消息的次数明显多了，‘虚拟偶像’的主题曲计划宣布之后也迟迟没有消息。大家也知道金泰妍和她们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但就好像例行公事一般的询问却能帮助她们稍稍安心。
只是，谁来安金泰妍的心？
她烦了，这种烦躁让她想要大吼大叫，让她想要对谁发脾气。心里能承受的再多也有个上限，她觉得自己要到达极限了。
她开始怀念那个曾经的自己，怀念那个时候的很多人，还有很多事。
当那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想要靠上去。
当那厚脸皮的男人说帮她，她想点头同意。
但就如同那个不属于她的奖杯一样，她认为是她的，却不是她的。
今天，在重新温暖起来的车上，她摘下围巾，看着自己一侧车窗上的倒影，看着自己。
两人上了车之后便一直保持沉默，林蔚然原本想说点工作上的话题活跃气氛，但金泰妍却总是在考验他的应变能力。从想抽烟因为她抽不了开始，他的一切计划在这个女孩面前都形同虚设，现在就连老天也想这样考验他的似地。
想放些音乐缓和气氛，却发现车里少女时代的那张cd不知道被谁拿了去。打开广播，最初的频道正在播放no－body，随后是wonder－girls的电台访谈，最后是电台dj正在和某个女性听众探讨男朋友出轨的问题。
他关掉广播，一张脸上越发尴尬，只得继续专心的开车，然后保持沉默。
大概十分钟后，目的地快到了。窗外熟悉的景象让金泰妍不再胡思乱想，甚至回头看了眼开车的林蔚然。随着奔驰上了桥，甚至驶入侧道并开始放慢车速，她终于忍不住发问：“你到底想怎么帮我？”
“做我能做到的事。”说了等于没说。
金泰妍耐着性子问：“你能做到的事儿是什么？”
“抽出时间看看以前的你。”
奔驰车缓缓停下，林蔚然转头看向金泰妍，继续道：“我不知道以前的你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你想找回的是哪一部分，所以我去看了视频。”
“我们出道之后拍的那些？”金泰妍不可置信。
林蔚然点头确认：“恩，都看了。”
金泰妍回避林蔚然的目光，看向窗外问：“为什么是这？你本身就是制作人，该不会觉得那视频上的东西都是真的吧？”
林蔚然回答：“有三分真就够了。”
金泰妍重新沉默下来，旁边的路灯把昏黄的灯光撒进车内，照在她身上，却有几分冷清的味道。林蔚然踌躇片刻，还是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我不了解以前的你，可以说是不认识你。我只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一个习惯性的去关心别人的女孩。更多的你我不了解，想了解也没有办法，你不相信我，因为我们的关系的确不值得信任。这段时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都在做些什么，但我只想跟你说一件事，在那天晚上想要不顾一切的不只有你一个。我还想告诉你，如果不是你，可能就没有现在的我。”
‘啪嗒’一声轻响，是林蔚然打开了自己一侧的车门。
“让我为你做一些事，什么都好。车就停在这，在我想做的做完之前都不会走。”
林蔚然下了车，金泰妍还是看着面前的置物箱发呆，目光散乱，显得心神不宁。
情况脱离控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金泰妍却依旧没有习惯，她触犯了一些规则，不知道自己还要付出什么代价。她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林蔚然，更不知道该应该怎样面对知情前和知情后的林允儿。她对这些未知的情况产生了恐惧，只要听到林蔚然的名字就会心神不宁，她很惶恐。
这里是汉江大桥，少女时代拍摄的第一个综艺节目中有个片段就出自这里。她没想到林蔚然会仿佛粉丝一样去看那些夹杂着台本和表演元素的视频，然后振振有词的说要了解过去的自己。她想嘲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因为过去那个金泰妍的所有闪光点都被浓缩在了那一段段她现在自认为虚假的视频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她看了眼站在路灯下等自己的林蔚然，昏黄的灯光趁着他的背影。
抓了抓手上的围巾，金泰妍决定出去。
关于杀人有很多形容，直白的、生硬的，甚至是充满艺术的，不管是在小说还是在影视作品中，对于杀人导演们都有很强的执念。他们把杀人者塑造的非同寻常，让每一个杀人者背后都有特别的故事，所以便让普通人觉得那和自己很是遥远。
那天夜里林蔚然原本是不用去的，但他最终还是去了。就如同他回国老老实实过完自己平凡的一声，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
他从没纠结于如果能再一次做出选择自己会怎么样，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好像等式上的最终结果。
这个结果对他造成了很多影响，诗意一点说就是更加复杂、深邃，通俗一点说就是他有了自己的故事。拿到想要拿到的一切，他开始觉得自己的故事将面临一个高氵朝，因为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故事，所以肯定要有非同寻常的过程和结局。
他开始膨胀，虽然并未展现出来。但是，他遇到了故事并未按照预计发展的金泰妍，他觉得这好像是自己的另一种结局。
身后传来响动，林蔚然转过头去，看到了下车的金泰妍，她没戴围巾。
一盏路灯照着两人的身影，十一月的冷风不可小觑，身上还穿着秋季西服套装的林蔚然吃了不小的苦头，即便如此他还是和金泰妍一起往江边的栏杆走去，也不管那里的风更加凛冽。
如果是夏季这里会有很多行人纳凉，如果是白天这里会有很多旅客留影纪念，但在临近午夜的这个时候，就连在桥上飞驰的车都少了许多。他们站在栏杆边上往远处眺望，白日时必定绚丽的风景此时却是漆黑一片，除了桥上照明圈出一块隐约可见的暗淡江面。
“听预报说今天会下雪，是初雪。”
林蔚然突兀的一句话让金泰妍愣了愣神，听着像是没话找话的闲聊，又好像是他特别挑选了这个日子。想起男女一起看初雪的那个暧昧寓意，金泰妍生出一股讽刺他的冲动，却如同往常那般忍着，只是沉默。
她披散着头发，有江风吹过，打散了她的留海，撩起耳边的头发，金属耳钉在路灯下反射出微弱的光。其实他们背后那一侧的风景更好，那里可以远眺市区，即便依旧看不到脚下的江，却能望着那万家灯火。拍摄时因为不顺路、又懒得掉头的原因pd把位置定在了这，风景不如那边，甚至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金泰妍，你可以做到！”
一声大喊彻底打断了金泰妍的回忆，她看着身边把双手比在嘴边做喇叭状的男人，微微张开嘴巴，瞪大眼睛。
“金泰妍，你可以做到！”
瞠目结舌的金泰妍看着林蔚然微微鼓起胸膛，下一刻，这句因为当时她有些害羞，而喊的有气无力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
林蔚然呼呼的喘着气，这两声大喊似乎用了他不少力气。金泰妍看到他那红起来的耳朵，不知道那是冻的，还是害臊的。
他转回头来，放下双手，目光一开始还躲闪着，最后却和自己对视在一起。
金泰妍眨了眨眼睛，问：“我能做到什么？”
林蔚然也问：“你想做什么？”
金泰妍又眨了眨眼，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她垂下眼帘，准备再次沉默，却又被一阵大喊打断。
“金泰妍，你可以做到！”
抬眼又是林蔚然对江大喊的模样，她无法思考，本能的想笑。
林蔚然说她可以做到，所以她笑了。
‘扑哧’一声，看到金泰妍捂着嘴转过身，林蔚然脸上的尴尬也变成了傻笑。他放下双手，刚刚仿佛电视剧男主角一般的行动让他冒了一身冷汗，如今被江风一吹，结果可想而知。
等金泰妍抖动的双肩稍稍平缓，林蔚然立刻问：“你不喊两声？”
金泰妍背对着他摇了摇头，不想回头去看他，是因为不想给他好脸色。但是林蔚然那副样子，又让她冷不下脸来。
林蔚然不依不饶，他飞快绕到金泰妍身前，看着本能抬起头的她，留海细碎的分部在额头上，眼神中的慌乱和那刻意收敛笑容却又做不到的模样让她更像个倔强的孩子。
“这么做有助于身心健康……”
林蔚然想说服，却无奈与口才有限，而且喊了之后让人全身都泛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怎么都不算是对身心健康有帮助，他谎话再编不下去，所以张口结舌，这副模样让金泰妍忍俊不禁。
直接转过身背对他太像是开玩笑的情侣，所以金泰妍侧过身面向漆黑一片的那江，她把头维持在一个让林蔚然看不清的角度，本想就此让气氛冷下去，却感觉到林蔚然迅速抬起的双手。
“金……”林蔚然只喊出一个字就停了下来，因为金泰妍突然抓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
两人对视，金泰妍完全无语，而林蔚然则好像是习惯了厚脸皮。他很坚持，这从他的眼神就能看的出来，金泰妍不知道他能在这喊多久，但她觉得自己好像再承受不住他的下一句了。
她放下手，轻声分辨：“那时候的我能做到，现在……”
“金泰妍，你可以做到！”
这男人，胡搅蛮缠……不过，也有些可爱。
金泰妍无奈的问：“你就不能换一句吗？”
林蔚然咽了口唾沫，热腾腾的脸颊依旧不能阻止他。他重新把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金泰妍，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喊声戛然而止，剩下的是一阵咳嗽。林蔚然真的是用了力，所以便咳嗽的很大声。
金泰妍的右手抬了抬，是想去拍林蔚然的背，但最终却还是握成了拳头，放在身边。
咳嗽声停了，林蔚然喘着粗气看着她，印象中这是金泰妍除了公式化笑容之外，对他展现的最友善的一个笑容。
即便，林蔚然只能从那微微勾起的唇角才能看出她此时再笑。
“我能做到。”她轻声说着，音量比这儿的风声大不到哪去。但她的眼神变了，变得有些坦然，也不再那么深邃，好像还带着点轻松的味道。
她转过身，跟林蔚然一样，把双手放在腮边。
“我能做到！”
先听到声音中夹杂的哽咽，然后才感觉到她脸上滑下的两行泪水。她喘了两口气，再次大喊，却已经带着哭腔。
第三次，她没有喊出来，只是放下手，让脸上的泪水在林蔚然面前肆意流淌。




星媒舵手 195 听得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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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果然下起了小雪。
林蔚然慢悠悠的把车停下，看着绿灯不断闪烁，心中默数了五下才变成红色。有车在面前经过，小猫两三只而已，然后就是寂静，仿佛这个时间的这座城市。
他望着车窗外在灯光下纷飞的细雪，又想起了刚刚自己冒失的举动。他再次证明了自己不是能混迹在女人堆里的那种人，因为面对蹲在栏杆前泣不成声的金泰妍，他手足无措，甚至将身上唯一一件厚实的外套脱了下来，想要盖在对方的身上。
他这么做了，效果也很好，因为金泰妍抬头看到他在江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一边流泪，一边露出笑容。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金泰妍到底为什么流泪，但他却能理解，是种不明原因的无条件理解。
金泰妍没有狠心的让他在江风里站上很久，她站起身把西服换给林蔚然，然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停车的那边走。林蔚然要做的事做完了，所以便不再坚持，不过明知金泰妍看不到，他却还是强撑着某种挺拔的身形回到车内，即使那温暖狭小的空间让他想要舒服的哼哼出来，他也好像这里和外面没什么温差一样。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林蔚然一直目不斜视，他专注的开车、专注的观察路况，专注的把车速放慢到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尽可能的为身边的女孩提供平复情绪的时间和空间。所以即便他关心金泰妍的状态，也一直都没有转头去看她一眼。
林蔚然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金泰妍也是一样。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是被人打落牙齿都能不吭一声，如果必要还会装作我什么事儿都没有的那种人。所以，她哭了，知道就好，林蔚然不看不安慰，却会给他披上一件西服，保留一个空间。
红灯变绿，林蔚然轻踩油门，黑色的奔驰轿车又慢悠悠的在马路上晃荡起来。
开的再慢也有重点，二十分钟过去，林蔚然和金泰妍就要分开了。再经过一个拐角前行四百米就是金泰妍的宿舍，因为交通限制林蔚然需要绕上不断的一段路才能往住处行进。
有人不在意多开上一段路，有人却是在意的。
“这里直接右转，你就能回去了。”
金泰妍突然开口却是这样的一句，林蔚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把车停在路边，连争取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之前一直都没跟你说过，可能是觉得这种说法不合适。但今天我还是要说，谢谢你。”
为了不造成误会，他紧接着解释：“前段时间我遇到了一个人，除了学历比我好之外所处的情况和我差不多。他有了一个机会，然后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不过人却变了。他不再自信，也没了所谓灵气，而且变得否定一切好的存在。”
林蔚然说的是李旭，他在‘cy－wo
ld’时发行‘视讯主播’的核心理念是全民皆星，而到了‘idol－wo
ld’这边发布的任何一个功能都会让人联想到一夜情。这些效果斐然的软件建立了李旭的畸形信仰，林蔚然能看的出来，他现在相信的全部都是人性丑恶的一面。对商人来说这是优势，但对李旭本人来说这似乎并不那么值得推崇。
金泰妍依旧沉默，不是因为不想说话，而是因为这个话题她无法接口。难道她要说一句‘不客气’？想想就觉得搞笑。
“我走了。”
安静了大概五秒钟，金泰妍直接开门下了车，她重新戴上了围巾，还是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把鼻尖都缩进了围巾里，呼出来的热气透过围巾散出来，在眼前凝成白雾。带上车门，她站在路边，似乎是想等林蔚然先走似地。
透过车窗看着重新把自己武装起来的她，林蔚然没来由的有些泄气。不管是找回还是改变，终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完成的事情。他收回目光，正准备发动车子，却听到了指关节敲击车窗的声音。
“天冷了。”
一个平淡到极点的声音随着冷风一起从车窗被降下后的缝隙传了进来，看着说完话后立刻离开的金泰妍，林蔚然越发好奇那围巾后，说出这话时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