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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贺喜
王丽军看得乏了,脖子僵硬,就在他伸个懒腰的同时,主持人送走了杂技团,又拿起话筒,声情并茂道:“亲爱的观众们,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欢迎一位香港著名演员,他将为大家带来一首好听的歌曲,大家猜猜看他是谁呢!掌声越热烈,表演越哦!”
台下附和者寥寥。大多数人瞅两眼便离去,只有几个刚工的农民工看得起劲。
此时,一个人大步走上台来,他抄起话筒,表情喜庆、快乐十足地带来一首《喜事齐来》。
恭喜发财利是逗来
封封金牛放落个袋
快快会有好运来等待
个个富贵荣华定必发大财
……
恭喜发财利是逗来
九七到临世界未变改
个个搏杀冲劲传海外
你我美满前途福禄寿长载
王丽军一个懒腰还未伸好,就被台上那人吓得大叫一声,他手中一松,西兰花也不幸凋落,坠出窗户。
正巧此时,电话震动起来,是杜一兵。王丽军飞快抓起手机,按下接通键,还未等杜一兵开口,他先大声道:“你猜我在深圳看见谁了!”
杜一兵说:“谁啊?习|大|大?”
王丽军几乎是在喊了:“是常妙童!”
九七之后,香港经济衰落,王丽军顺势回了大陆发展,未尝不是一件未卜先知的好事。多年过去,眼下港岛娱乐固步自封,已见疲态,于是hk演员歌者纷纷北上。王丽军在大陆开设公司,家大业大,自然也提携了不少当年共事工友。
但有些人,他们留恋旧时光,说爱自由也好,说死脑筋也罢。眼下虽食艰难,但他们仍坚持蜗居香港,绝不离开,这其中人物就有杜一兵、常妙童。
不过,王丽军和杜一兵到底是有同乡之谊,又有过命交情,因此一直有所来往;可常妙童秉性怪异,除了当面聊天外,也不见他与人有私下往来,因此他俩渐渐也断了联系。
这次再见,王丽军大吃一惊,令他吃惊的有很多原因:常妙童终于也北上了,常妙童居然也开始走穴了,常妙童竟然如此折堕……
杜一兵听他把事情道来,波澜不惊道:“听你这意思,还不知道他现在干嘛?”
王丽军抱怨:“也没谁跟我说呀!”
杜一兵说:“他现在经常在大陆走穴,接一些什么大商场开业唱歌啊、大小婚礼司仪啊、野鸡比赛评委啊这种活儿干。”
王丽军问:“不是怎么我想不通啊兵子,他以前也挺赚的吧,按理说家底不薄啊?怎么就混成现在这样了?”
杜一兵喟叹一声:“,他以前赚那些钱,孤家寡人用还成。你是不知道,他现在有四房老婆,七个孩子,哪张嘴不吃饭?能不出来走穴吗?”
王丽军惊道:“七个孩子?!”
杜一兵越描越黑:“七个孩子!”
王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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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放下手机,揉揉眉心,将翻江倒海的心情压抑下去,一分钟后才又拿起电话。
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杜一兵说:“我以前通过你认识了他,后来九几年吧,找他拍过风月片,不过那会儿就是点头之交。后来,就去年,我去旺角帮女朋友抢卡地亚,遇见他正好要回家你别说,他真的变了挺多,特热情地邀请我去家坐坐,以前他哪儿会这样。”
王丽军只顾问到底:“然后呢?”
杜一兵说:“然后我就去了他家呗,六十平米的屋子,住他,加四个老婆,外搭七个女儿,姑娘最大的还没有成年,全住一起。”
王丽军说:“你还没说,他请你去他家干嘛呢?”
杜一兵那边厢一拍大腿:“他说他现在比较困难,要是有资源,尽量给介绍一下套磁[1]嘛。”
王丽军忿忿:“不困难才怪,四房老婆,他以为他是赌王啊!怎么不学韦小宝找七仙女?”
杜一兵幸灾乐祸:“七仙女这不已经生了吗?”
王丽军说:“刚你说四个老婆,我还以为结了四次婚,原来是妻妾成群”
杜一兵颇为神往地说:“你别说,他那四个老婆都对他忠心耿耿,贫贱不移。他也说,平生就这四个爱人,再也没有别的人了。”
王丽军心里一颤,连忙望出窗外。
此时常妙童正对观众挥手,纵然并没有人真的在听他歌唱。告别仪式完毕后,他扭身下台,头也不回,身姿潇洒,一如当初。
王丽军脑子里突突两下,那句包含老广智慧的谚语此时终于涌上心头。
他喃喃道:“吓!真有几风流,就有几折堕。”
[1]:套磁,也作套瓷,北京方言,即套近乎。
作者有话说
您的好友常妙童已上线。
第四十六章被遗忘的时光
到深圳第二天,王丽军过了海关,《这些年来》要定拍摄地点了,杜一兵的建议是回香港。
回香港即是回家,王丽军感到安心,他现在是十足真金的香港人,在大陆工作,不过食而已。
返香港后,他接到康小飞的whatsapp消息,说在澳门拍戏一切顺利,预祝老板新戏开机大吉。
王丽军关上手机,笑了一笑。康小飞原籍广东某处乡下,祠堂边长大的,为人传统,又懂规矩,爱说吉祥话,真是很讨他喜欢。
不过,他很快欢喜不起来了。因为仇远征发来微信消息,说本来原定今晚到港的编剧梅洁本,昨夜在海门某夜总会被捕,警察在其身上搜出毒|品这局子是蹲定了。
王丽军怔了一怔,连忙语音回复:“梅洁本什么时候开始吸毒了?”
仇远征发来:他是被陷害的。他之前的小说被一个网剧抄袭了,他向那个剧组讨说法,要赔偿。结果那个剧组导演装作请他喝酒赔罪,在夜总会的时候把毒|品放进他包里,顺手又举报了。
王丽军简直怒不可遏:“哪个剧组敢弄我的人?”
仇远征沉默半晌,一句话再次发来:是张学军公司的人。
王丽军摁灭屏幕,下嘴唇死命绷着,浑身气得发抖,就差作做大猩猩状捶胸膛以示震怒。
张学军,他心想,丫给我等着。老子非玩到你没孙子送终!
事出紧急,各单位纷纷戒备,寻找最佳解决方案。杜一兵此时竟也靠得住了,他连忙call来,说自己马上接手,补上梅洁本的后半残本,就凭他当年独步武林的编剧功底,再加上其他几个编剧帮手,这事只会是有惊无险,叫王丽军大可放心。
谁又能知,在三天后杜一兵向他展示主剧情线时,对剧本的改动令王丽军大跌眼镜。在杜一兵的手札中,《这些年来》由大男主改为双男主,在他的设计中,康小飞将饰演乔卫东少年时。
王丽军勉强压下忿忿,问道:“那我小时候呢,莫非叫我自己演?”
杜一兵一拍巴掌:“对嘛,就是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不是我说,你那个公司能担纲的也太少了,想再找一各方面合适的出来都难。”
王丽军不接他话,显然对这改动不满。
杜一兵试图活跃气氛:“要不叫那个,跟你关系挺好那个,什么来着,哦,张晓波儿!叫他来演!哈哈哈”
王丽军表情不大快乐。一切情况表明,活跃气氛这个杜一兵用大半辈子磨炼的技能,目前仍不成熟。
杜一兵看见王丽军黑口黑面,叹口气道:“你也别气嘛,你听我说,我这么做不是没有道理的。大男主剧虽然传统,不容易出错儿,但是没特色了,现在的明星又不如以前,一个人就能吸引全部眼球。你也不想想,咱们以前那会儿,男主角都是巨星啊,其他人就众星拱月,现在没得比。咱们目前只能另辟蹊径,比如整两个男主角,对现在这种市场来说,俩男主相当于是把吸引力翻番啊,又能一次捧俩人儿,何乐而不为啊!”
王丽军看着他点头:“可以啊兵子,这小嘴儿,跟个话匣子似的,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北京话了呢?”
杜一兵一挥手:“得了你甭讽刺我了!我有个主意,就怕你不答应。”
王丽军一甩头:“说。”
杜一兵低声说:“你小时候,叫你家少爷来演。”
王丽军抬手就想给他一耳光,被杜一兵躲了过去。
王丽军骂道:“你脑瓜仁儿给小六子烧了送过去了?小梨儿他受过训嘛就演戏,演出来什么样儿,你敢想吗?别到时候弄个神剧出来,我晚节不保,到时候真是小孩儿他妈丢了丢大人儿了!”
杜一兵说:“哎你看你这脾气,这不离各方面都需要调度,离开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嘛,趁这段时间,叫梨儿去学学表演,速成一下再者说了,你之前不是想让他上比赛唱歌吗,结果受伤了,这事儿没成。干脆趁这段时间好好潜伏一下,咱们争取用这个电视剧给他推出来。等在观众跟前混个脸儿熟了,再叫他唱唱歌,买个热搜,别人一听,被演技耽误的歌手啊这是,那不更圈粉了吗我的哥!”
王丽军给活活气笑了,仔细一想,还真没法反驳。他笑骂:“还他妈潜伏,你他妈余则成啊?”
杜一兵啪一下敬个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成!”
王丽军还是骂:“我看你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了拍摄场地。这里矮房连绵,葡萄架成片,黄沙遍地,是故作西域布置。
这就是他们当年拍摄《欲海情魔》的地方。不过早已被tvb租了下来,现在专门拍摄古装大漠场景。
杜一兵看着,仿佛触景生情,想起了当年年少荒唐那些事儿,于是说:“哎,我说,你跟乔卫东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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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军冷冰冰道:“替你说吧,我俩就真的黄了。”
杜一兵叹口气:“这么多年的情分呢。”
王丽军说:“再多年的情分也敌不过这世界呀。我们不在那时候的香港了,我们在北京。”
他把这个“京”字的后鼻韵发得很重,好像故意昭示他的北京人身份似的。
杜一兵没说什么。
他们在葡萄架下歇下了,两人肩并肩挨着坐,一起看剧组后勤一趟又一趟地搬运。
王丽军看这地方,倒是想起了许多往日时光,他笑说:“我记得你那会儿还很天真呢,一个天真的小胖子”
杜一兵也笑,伸手拍拍肚子,回他道:“现在是大胖子了。”此话不假,杜一兵一向过的是酒池肉林,美人围绕的日子,目前体重直往两百斤奔。
王丽军说:“也不知道你那些女朋友看中你什么。”
杜一兵得意道:“就凭「潘驴邓小闲」[1],五个里洒家占四个。”
王丽军问:“敢情你就缺‘潘安的貌’呗,其余哪样也不缺?”
杜一兵说:“那可不是!”
王丽军笑骂:“吹牛逼吧你就。”
他们说说笑笑,面前走过一个场务。这人四十来岁,戴副眼镜,消瘦得很,瘸着一条腿,艰难地拖着一个箱子往摄影棚走。
王丽军觉得这人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只当是曾共事的哪个场务,没往深处去想。还是杜一兵对他说:“你看,那人像不像严涵?”
王丽军一瞬心悸。这人容貌与严涵的确相似,但严涵又怎会如此苍老折堕?他尚未想完,杜一兵已经追了上去,喊道:“师兄!严师兄!”
那人本已停下脚步,可听闻此声,直接拖起箱子拼命向前。他本身又跛又瘦,拖着一个大箱子,简直成了拉纤之状,但他不管姿态难看,只管向前,不理呼唤。
直到杜一兵拉住他,问:“严师兄,是你吗?我是杜一兵啊,兵子!”
那人一手作挠头状,用手臂挡住了脸,让别人认不出来。他只用粤语回道:“唔,唔,老细你认错。”
杜一兵只好放人走了。他走回王丽军身边坐下,王丽军问:“怎么?他说不是吧?我觉得就是有点像,不是一个人。”
杜一兵有点怔了:“他一开口我就知道,是严涵,他的广东话有点口音,这么多年也没改。”
两人坐那儿,都犯愣了。过了好一阵,王丽军才说:“这次我们在这儿拍,叫场务带他一个吧,让人赚点儿钱糊口。”
杜一兵应道:“哎。”
过了不多久,陈梨也赶到了,他这天难得地束起了发,他想给王丽军看他干净飒爽的样儿。
陈梨既到,身后一行助理也随了上来,他们要去各处逛逛看。
杜一兵边走边说:“哎你可真别说,小梨儿跟你,长得还真有个一半儿像吧。”
王丽军说:“是是,后面半截话替你说了刚好演一个人儿。”
“就是有一个问题,”杜一兵顿了一顿,把手伸向陈梨眉心,“他这个痣不好办啊,你又没有。”
王丽军嗤道:“有什么不好办的,叫化妆给他拿遮瑕盖上就行。”
杜一兵“啧”了一下:“这是特色,你懂么!这么美的记忆点”说到这儿,他坏笑一下,又道,“要不给你这儿也点个红痣,哈哈哈,我看行。”
陈梨是亲眼看见王丽军的脸沉下来的。他在心里把杜一兵骂了百八十回相交这么多年,还不知道爸爸是个小气的人吗,不允许有人盖过他的风头,不接受有人赛过他的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丽军真是气到极点,倒是没有发火,他只是低低说了一句,我去趟厕所。
于是他急匆匆进了厕所。在厕所里,他怄得想一拳击碎镜子,心想,老子都有这张脸了,还他妈稀罕那一颗痣?话虽如此,可他越想越不忿,凭什么陈梨有我就没有?我没有谁也不配有……厕所里白光炫着,陈梨那张面容又回荡在眼前,如石击水,混着白光,一汪又一汪地荡开。
王丽军打开冷水抹了把脸,等冷静下来,他叹口气,自言自语道:“你丫有病啊,跟孩子置气,服了,傻逼一个。”
他正撑着洗手池平复心情,却被一道电话铃声打断思考,王丽军滑开手机一看,是张晓波。
他沉下气,接通电话:“喂?”
张晓波劈头盖脸来了一句:“你怎么一直不打电话给我啊!”
王丽军也烦:“大哥,我不做事的啊?又不是拍了那个傻逼节目就没事做。”
张晓波怒了:“你语气怎么这样儿啊,合着节目是我逼着你上的?我知道你上真人秀就是为了你们公司那个康小飞,你想给他挣个名额,结果被我爸抢了给我,你心里就是不忿!”
王丽军甩了甩手,又换只手拿电话:“你小孩子懂个屁。”
张晓波只管喊:“就是这样!我就是知道!”
王丽军真的烦了:“是,是,就是这样,你知道又有屁用,难道你把名额让给他啊?”
那边没回话,隐约有哽咽声。过了半晌,张晓波才说:“那你就给我说啊。我可以让出来的。”
王丽军心又软了,他低下声说:“傻得冒气儿你真是,哪有说让就让的,你爸还不把我给撕了。”
张晓波涕声渐弱,声音终于平稳了,他说:“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让他上这个傻逼节目啊?”
王丽军说:“那废话!康小飞资源照你差多了,再不出来蹦蹦就糊了。”
张晓波似乎莞尔了:“哪儿有那么容易糊的他不是走实力路线么?”
王丽军换只手撑上洗手池:“再实力也得营销呀我的哥。好啦不说啦,助理催我了,我在香港呢。”
张晓波却非争着要再说两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香港现在好玩吗?”
王丽军说:“,香港么就跟你看那些电影里一样,几十年没变,还是那么土,好玩个屁。下回拍摄我就回去了,就算不拍你也可以来找我玩。”
张晓波来了兴致:“咱玩什么呀?”
王丽军提高声音笑骂一句:“玩你个头啊!真的走了,拜拜!”
张晓波乖乖回道:“么么!拜拜!”
[1]潘驴邓小闲:沟女之法,古自有之。具体则为“第一件,潘安的貌;第二件,驴的大货;第三件,要似邓通有钱;第四件,小,就要绵里针忍耐;第五件,要闲工夫”。
第四十七章试拂铁衣如雪色
王丽军放下手机,他想皱皱眉,终于还是笑了,摇着头出了门。
他走到陈梨那儿去,和助理说了些有的没的,因此他没看见,陈梨貌似颔首背手,正注视地上石子,实际却用余光仔细瞥他,眼见他不




这些年来 分卷阅读68
再生气,陈梨才如释重负。他是很不愿意见到他爸爸不开心的。
这边厢王丽军跟下属谈着选景的事,那边厢杜一兵便找人牵了几匹马过来。此处是个开阔场景,他们打算在这儿安排些骑马戏。
杜一兵乐呵呵地走来,朗声说:“怎么样!你现在还能骑马吗?是不早就生疏了?”
王丽军“嘶”一声倒吸口气,又说:“杜一兵,你丫今儿个是不是非得把我气死在这儿你才乐意?我就纳闷了,我他妈遗嘱上也没写你名儿啊,就那么盼着我死?”
杜一兵连连告饶:“哥哥我错了,就是想着带你骑骑马,乐呵乐呵,别生气了啊!”
王丽军作势要扇他耳光,被躲过了。
旁人都笑。
王丽军翻身上了马背,陈梨跟着也上了,杜一兵略显狼狈,他得有人托着才能上。
王丽军笑他:“人家林黛玉是美人上马马不知,你好家伙,是美人上马马不支啊!”
杜一兵气喘吁吁,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他,王丽军已经拿腿一夹马肚,离弦箭一般冲了出去。
这些年来,武侠电影王丽军没少拍,他的马术虽然比不得马界名宿,但做个走马原上的潇洒样,倒是很容易的。于是他纵马奔在最前,其他几人却只敢教马慢慢踱步,远远被他甩在后头。
跑了一会儿,王丽军忽地觉得右边镫子使不上力,他再一踩,那马镫竟然皮带断裂,掉了下去。一瞬间王丽军无处可借力,身子歪了半边,马速又极快,冷风在他耳边飒飒刮过。
陈梨在后面看着,魂都吓裂了,他叫道:“爸!爸你把马勒住”
他一句话还没喊完,前头那马一个猛地甩身,速度太快,王丽军没能坐稳,直直摔了出去,他落在草地上,脸面朝下,动也不动。
陈梨急忙飞身下马,狂奔向前去扶起王丽军。他将王丽军翻过来一看,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儿受了伤,但对方血流被面,相当骇人。
助理们都奔了上来,表情一个赛一个惊悚,他们止血急救叫救护车,忙成了一锅粥。
陈梨也不记得后来怎么去的医院,他只知道自个儿一路都在对着护士胡言乱语,说爸爸这个伤势一定要好好处理,千万不能留疤,一定要送美容科云云。
于是一群人一路大呼小叫,哀嚎不止,结果到了医院一看,其实伤势不重,只是因为人头面部毛细血管丰富,所以流血量大,有点唬人。而且仔细瞧那伤口,其实是被小石子割破的,藏在王丽军的头发里,也根本犯不着去美容科。
大家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王丽军在病床上照着镜子,试图用头发遮住那一个小伤口,可头发左拨右拨,越拨越遮不住。王丽军愣是跟几根毛较上了劲,越拨弄越窝火,整到最后,他眼睛一湿,掉了滴眼泪下来。
他到现在都记得,在他很年轻的时候,有个算命师父曾告诉他,他这辈子很难,但不管有什么难事,他都能扛过去,但千万不能破相,一旦破相,他的命就破了,就什么也扛不住了。
他恍恍惚惚看着镜里,心想,这伤是在头发里,这算破相吗?还是不算?曹大爷,您是说不了话了,但好歹还是给我托个梦呀。
那个算命先生姓曹,去世有些年了,享年整一百岁。
王丽军就这么被接回了半山宅子,助理们要求他好好养伤,一切危险动作绝对禁止,他们实在受不了任何神刺激了。
养伤这段日子,王丽军只管在宅里游历,看那些过去的东西。这个很久没回的家,仍比任何一个地方都亲切。
宅子是英式豪华装潢,那个年代的富贵标志。上下两层都有巨大空间,一楼地面铺着奶白地砖,地砖上绘满巧克力色花草纹,客厅因此看起来像一杯硕大拉花咖啡。一楼二楼由一架旋转铁艺楼梯连通,王丽军平日最爱在楼梯上俯瞰江山,或者又顺楼梯向上,去二楼走廊看看墙上照片,追忆一番往日风光。
这天上午,助理们在侧宅安排事务,王丽军一人独自留在二楼。他闲极无聊,只好祭出手机来玩,香港的论坛他是一律不上的,盖因本港网络潮语日新月异,中英夹杂,根本弄不明白。微博他倒是常刷,还弄了个小号,尤其爱看娱乐相关,还关注了不少专发香港娱乐圈老照片的博主。这会儿王丽军刚点开微博,就看见几个博主抱团转发的文章,他粗粗扫了一眼,标题大约是“仅以此文纪念那个没有ps没有整容的年代的美人们”云云。
王丽军浸淫网路许久,早知道这又是在拿那个年代的女星们消,他本是无意,却鬼使神差点了进去。
文章不短,专讲老港圈女星,一人安排一风华绝代的小标题。王丽军定睛一看,总共六个女的,其中五个和杜一兵拍过拖,还有一个是钟卫红。
文章为钟卫红拟的标题乃是「艳冠香港,风月绝唱」,字里行间无非又是抒发惋惜之情。文中甚至揭秘,说艳星钟情拍过仅一部电影便急流勇退,其实是受到了某位当时颇有地位的男星奸|污,她因此患上严重心理疾病,从此退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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