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五零年代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鱼修
不过这个时候要想上城里户口十分不易,一个是要随父母上工厂的集体户口,再一个是拥有城里房子,就可以安家落户成城里人。不管是哪一样,周燕都不达标,想在城里落户,只能靠买房子这一条路了。
“是我的,周遭还有好几个比我这还大的屋子,曾经也是我的呢。”高教授说完,一下明白过来,盯着周燕看:“姑娘,你想买房子?”
周燕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抿着嘴冲他笑。
高教授一下了然:“我这套房子是国家分配的,周遭的房子也都分配给别人了,想买可不容易。”
“都分配给什么人啊?”周燕十分好奇。
“那些对建国有功劳的人。”高教授目光闪烁了一下,提点周燕,“不过那些有功劳的,多半死了,分配的房子都是给他们的后代,基本都是败家仔儿……”
懂了!要想买房,等就成!尤其是即将到来的三年大/饥/荒,周燕不信到那时候她没空子钻!
午饭是在高教授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里煮的,用高教授的话来说,这附近住的都是豺狼虎豹,偷煮食儿要格外的小心,省着被他们闻着味儿,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有周燕送的米面,高太太便蒸了一小锅白米饭,三个拳头大小的净面玉米窝头,煮了一锅辣乎乎的水煮鱼。
许久没吃过精细粮食和肉菜,三人一阵狼吞虎咽,把鱼汤都喝了个精光,齐刷刷地坐在椅子上打嗝。
高太太是个留着民国波浪卷头,穿一身精致贴身旗袍,脸上施有淡淡薄粉的精致女人。吃完饭,她拄着拐杖,拒绝高教授和周燕的帮忙,自己收拾好桌子,把碗筷洗刷干净。
再把剩下的米面交还给周燕,嘱咐她精细粮食/精/贵,最好搭配着粗粮吃,那样吃着粗粮也好受些,不割拉嗓子。
周燕不想要,今天一天都在麻烦人家高教授,这点米面本来就是答谢他们的,哪能蹭了人家一顿饭,又把送出去的东西收回去呢。
她正打算把米面还回去,忽然听见高家大门被砸的哐哐作响,兼夹着一个男人叫开门的声音。高教授唰的一下站起来,示意高太太回屋休息:“我去看看,你就在屋里别出来。”
地主婆,是周艳给周燕取的外号,来源于赵梦如这个地主小姐。用周艳话来说,大地主婆生的女儿,可不是就是个小地主婆吗!
晚饭的时候赵有恒顺口跟周老太太说,他要在村里多买些粗粮粮食回去,到时候就要劳烦周家出两个人帮他搬粮食去县城。
周燕便立即搭话,说是让大房的墩子,和二房的二狗帮忙搬。他们两个,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二岁,都是半大的小子,时常帮里家里干农活儿,帮忙搬粮食是完全没问题的,正好他们也可以跟着去城里玩玩。
对此,赵有恒没有意见。旁边的周艳一听可以去县城,也举手表明想去。哪知周燕一句“丫头片子跟去能干啥”的话儿就把她给打发了。
在饭桌上哭闹撒泼无果后的周艳,这不刚吃完饭,就过来兴师问罪了。
这么一看,这两人的名字很绕口是不是?
其实周艳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当年她娘周翠花和周燕娘赵梦如一同怀上身孕,周翠花处处看这娇滴滴的赵梦如不顺眼,啥事儿都要跟她较个高低。听闻三房的女儿叫周燕后,她便把原本叫大妮儿的三女儿名字改成了周艳,为的就是压赵梦如一头。
你的女儿不是叫报喜入窝的燕子吗,那我的女儿就叫艳冠群芳的艳花儿,看谁比得过谁!
还别说,周翠花和周建立两口子长的不咋滴,生出来的周艳却长的白净清秀,除了身子有些圆滚外,看着倒是个清秀小佳人。
不过跟周燕比,周大妮儿还是差了一大截,谁叫人家赵梦如就是个大美人,她生的女儿能差到哪里去?
周燕刚穿过来的时候就借了周老太太的铜镜,看了看自己的容貌。镜子里的女孩披散着一头乌黑的头发,精致小巧的脸上一对黑汪汪的无辜大眼,高挺秀气的鼻子,衬着粉色软嫩的唇,说不上来的柔美,生生惹人怜爱,仿佛任你有一丝杂念都是罪过。
用一句矫情的话来说,那就是天仙误入人间找不到回家的路。如果不是年纪小还没完全张开,又因为失血过多,皮肤白的惨不忍睹。就这副绝美的皮囊,说是村里第一村花都不为过。
大概就是因为拥有这样好看的皮囊,生生把清秀小佳人周大妮儿给比成了杂草杂花。周大妮儿便继承了她娘爱挑事儿的‘优良传统’,从小到大和周燕处处作对。
两人因为年纪相仿,又是同性相斥,性格相同,谁也不让着谁,整日在家里吵吵闹闹。更多的时候,是为了家里人究竟喊谁的名字吵闹不休。
周老太太被她们吵的心烦,最后拍板,周艳叫回大妮儿,周燕叫成燕子,这样名字就不会弄错,也省得她们两人老吵架。
建国后,人们都爱改名字,改成什么保家卫国的名字,恨不得将自己一颗红心掏出给伟大领袖看看,他们是有多爱主席,多爱新中国。作为改名大军中的周家三兄弟,因此对周老太太的做法很赞成。
实在家里每天听见艳艳燕燕的喊叫声,他们也头疼心累啊!
不过大妮儿很不喜欢这个的名字,人家城里的姑娘都是叫什么霞啊丹啊叶啊什么的。大妮儿这么土里土气的名字,一点都不配她那姣好的模样,也就我行我素的自称周艳。
但家里人都习惯叫她大妮儿,长辈也就算了,要是同辈或晚辈叫她大妮儿,她一准就炸!
周燕不喜她打扰自己,还这般没礼貌踹门进门来,眼珠子一转,坏心眼儿的长声声的喊她,“大妮儿~~啊,我就不带你去县城,你能咋地?!”
去县城路山高水远的,麻烦不说,这时代的人们坐车并不是那么方面。除了要介绍信,还要有足够的由头接受车站售票员的盘问。
不然谁没事儿就去坐公家的车,不是给国家添加负担么!
周燕之所以点名要大房的墩子和二房的二狗帮忙送粮食,主要是这两个半大的孩子,从小到大对她不错。
尤其是二房的二狗,虽然是周翠花生的,可是因为他眼睛不好,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是斗鸡眼,一直深受他娘周翠花的嫌弃打骂。
没有亲兄弟姐妹的原身虽然脾气不好,但看二狗时常被他娘虐待,从小到大就护着他,有啥好吃好玩的东西也会分他一份。
二狗也因此把原身当成比亲姐亲娘更亲的亲人看待,什么事儿都以原身马首为瞻。这次看她割腕自杀,二狗破天荒壮着胆子和他娘大吵一架,趴在原身床边哭了三天三夜。
后来听墩子说,狗肉是大补的东西,二狗想着周燕吃了就能变好。便不管不顾的偷了隔壁邻居看家的大土狗,炖了给周燕吃。
那时候周燕已经醒过来了,看着那瘦瘦小小的小子身上满是被狗撕咬的伤痕,还有被二房两口子和隔壁老王家混合毒打的淤痕,周燕只觉得想哭。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傻孩子!不知道这个年代没有狂犬疫苗吗!万一狂犬病发作了怎么办?!而且那家养土狗那么凶恶,他是拼着命给她弄狗肉吃啊!
打那以后,周燕便暗暗发誓,要好好的对二狗。即便他是那讨人厌的周翠花所生,可二狗的心,却是一片赤城纯善的。这样好的孩子,不应该因为他自身身体的缺陷,受到自家人和别人的虐待轻视。
至于大妮儿,从小大都跟原身作对,她凭啥要顾及她的感受!
“不准叫我大妮儿!!我叫周艳!你聋了不成!”大妮儿被周燕那嘚瑟的模样气的肺都要炸了!忍不住冲到她的床上伸手推搡她,恶声恶气道:“你凭啥不让我去?你算老几!你凭啥替咱舅舅做主!”
“我舅舅啥时候变成了你舅舅了?你这不要脸的程度简直比你娘更胜一筹!”周燕被她这番理直气壮的话逗笑了,胳膊一挥,不耐烦的把她甩开,“要闹找你娘去闹,谁叫她没给你整个城里人的舅舅。”
话音刚落,突然听见“呯——”的一声巨响,屋里一阵颤抖,屋顶上的灰尘窸窸窣窣的撒落一地,周大妮儿发出一声惨叫。
周燕一愣,回头一看。只见周燕整个人仰面朝天,身体入木三分镶嵌在木门上,像是吓傻了一般
,眼睛一眨不眨,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眼神木木的看着她。
周燕有一瞬间的懵逼,她刚才明明没有使出全身力气甩开大妮儿,怎么就把她甩进门里镶嵌着呢?
难道是因为她刚穿过来那段时间,喝了灵泉灵/液的原因?
那灵泉灵/液在她刚穿越过来的第二个月就没了,因为那个时候她的精神体力和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
她那时候还觉得挺遗憾的,因为那灵/液可是无敌修复剂,就算被人捅了刀子,只要喝下它保管恢复如初。
可惜的是,灵液没了后,灵泉的水也越来越少。周燕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不到紧要关头,从来不会乱用灵泉。平时她都是滴一两滴灵泉效果都很好,今天为了抓鱼,滴了一大脸盆的灵泉,她可心疼了。
这会儿看自己轻轻一甩,就把大妮儿甩成门神,随着风,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来回晃动,周燕憋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该!叫你惹我!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老娘我成了金刚芭比大力神啦!
且不说大妮儿变成门神后,家里又是怎么一番闹腾。
就说周老四周建国,吃完饭去村里溜达一圈消食后回屋,一开门就瞧见一人黑灯瞎火的坐在床边幽幽怨怨的抽噎着。
看见他进门来,那人抬起头,默不作声幽幽看着他,披头散发的样子,跟他曾经在村里看到过的,吊死的红衣女人别无二样。
周建国差点吓尿,赶紧捂住尿意喷涌的裤/裆,颤颤巍巍的喊了声:“媳妇儿?”
“怎么才回来?又玩牌了?”屋里灯光刹亮,孙梅点燃一盏煤油灯,转头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强笑着伺候周建国脱衣上床,“那外国人的牌九有啥可玩的。你有那个闲钱,还不如把钱存着,以后留给咱闺女用。”
“我能有啥闲钱,家里的进项都由娘捏着,不过是几个老爷们儿凑在一起玩玩牌吹吹牛。”不是女鬼,周建国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嘛,他平时行得正坐的端,就算亲眼看见那女人吊死,但又不是他害死她,总不会找他算账吧。
心里宽松了,尿就憋了回去,周建国正打算在床上舒舒服服的挺尸,突然回过神来,眼巴巴的盯着孙梅那平坦的肚子,“啥闺女?你有了?”
孙梅摇摇头,她倒想有,可一直怀不上啊!
“那你说的闺女是咋回事儿?”周建国说完,脑子精光一闪,想起一件事儿,登时拉下脸儿说:“你又想把燕丫头过继到咱家来?先不说燕丫头是三房的独苗苗,娘铁定不会同意。单说村里人都是过继儿子,哪有过继丫头片子的道理,这不是绝我四房的后吗!”
晚饭的时候赵有恒顺口跟周老太太说,他要在村里多买些粗粮粮食回去,到时候就要劳烦周家出两个人帮他搬粮食去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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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闻是一个小姑娘把丁氏打成这样, 那姑娘还是他媳妇儿娘家表妹的时候,周道友整张脸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张云兰家里是什么情况他是知晓的,正因为她家里人死绝,亲戚又都靠不住,人还长得水灵。周道友这才买她回家,便于“管教”。
周道友头一个老婆就是因为不服他的“管教”,叫上娘家一大群兄弟亲戚上门来,把他揍的半死不活, 他吃了大亏, 把那女人扫地出门后,这才暗下决心要找个软柿子媳妇好拿捏, 因此这才选择了张云兰。
这三年来, 他和丁氏打骂张云兰都成习惯了, 猛然间跳出一个替张云兰出头的人, 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周道友气的火冒三丈。
想找人算账, 又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连公安局同志都奈何不了他, 那丫头片子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手。
一时踌躇不定,只坐在床边, 见丁氏只是流了点血,腹部被踹淤青有内伤外, 倒没有性命之忧。于是开口询问她当时的情况。
四个儿女媳妇们都到齐了, 人多力量大, 丁氏心里有了底气, 嘴巴一歪,哭着把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通。
想她诨了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是像那个死丫头片子力气大成那样,把她往死里打,还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给她留了不可磨灭的心里阴影。
真是太可怕了!那丫头在打她的时候,看向她的那双眼睛,狠戾冰冷的像是看一具尸体一般。她毫不怀疑,如果当时不是张云兰拦住她的话,她真有可能会被那丫头活活打死!
听了丁氏亲口描述,纵然不信一个十四岁的丫头力气大到夸张,但看周家门外那堵土墙,清清楚楚印着丁氏被踹飞过去的身影。周家有胆小的人打了个寒战,小声嘟嚷着:“这丫头怕不是什么怪胎吧?力气大成那样,咱们就是一家人上,也打不过她啊!”
“怕什么!咱们一家老小加起来都有十多口人,还怕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听了自个老娘的亲诉,周道友还是觉得夸张成份太多。瞧着屋里几个小辈儿都露出“我怕怕”的神情,周道友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一一拍了下他们的脑袋瓜子,没好气儿的说:“没出息的家伙们!真怕的话,回去操家伙!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制服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得了他的信儿,几个小辈儿跑的无影无踪。周道友暗骂一声怂蛋,被那三个小辈儿的父母听见了,都统一低着头装没听见。
没办法,周家老爷子死的早,丁氏一人把他们兄妹四个拉扯大。除了老大是儿子,中间俩都是闺女,最后才是周道友。
作为老小,自古就比上面的哥姐受父母宠爱些。加之周道友与丁氏脾气一样,两人臭味相投,啥事儿都一条心。要是憷了周道友,就等于憷了丁氏。
以丁氏那混不吝,整天吵吵闹闹的性子,那三个小辈儿的父母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很快,三个小辈儿操着家伙回来,刀枪什么的是不可能有的,都被没收去炼钢了。他们操的家伙,只是手腕粗的擀面杖、扫帚、木棍等等。
周道友看着这些所谓的‘武器’,心里的复杂感可想而知。没等他发号施令找人算账时,房门哐哐的被人敲响。
周家人齐齐吓了一跳,以为周燕卷土重来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听见一个大嗓门儿的男人喊:“周道友在不在?有人举报你聚众打架!快开门!检查!”
周家人才松了口气,又立马提到嗓子眼儿。你瞅我,我瞅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哪个王八蛋举报我的?让我知道是谁,定扒了他全家的皮!”屋外的人哐哐敲个不停,周道友听出是厂里保卫科的队长老齐,心里暗骂一声我草!
周道友的房子是厂里分配的,有任何纷争都归保卫科管,保卫科要是实在管不了,这才移交公安局。
周家人今儿都到齐了,几个小辈儿还找了“武器”上来,平时跟周家母子有过节的人,可不就是趁机打压他,告了个聚众斗殴么。
要知道周道友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的家暴张云兰,除了本性使然外,还因为他还是钢铁厂第九车间炼钢模器械的头号师傅!
虽然他今年才二十七岁,可因为是木匠,对厂里各项机械都很熟悉。又因为他在建厂初期,是国家特定招进来的技工。现在已经是六级技工,每个月有五十二块五毛的工资和四十一斤的粮票。
有这些比普通工人多了接近一倍多得丰厚待遇,就证明周道友在炼钢厂有一定的地位。谁叫人家有技术在身,是国家特招的呢!
不管他是人渣还是王八蛋,连公安局都要看几分薄面,周道友可不就螃蟹走路——横着走!
当然,他横着走的事儿,也仅限于打老婆的事儿上。毕竟,这是所谓的家事,别人管不着。
别的事和人,他可不敢横。保卫科虽然不算什么正经职位,可它却管着厂里家属楼区的一切纷争。你要风评不好,就算你是国家特招的技工,也会把辞退回家横。谁让厂里有的是学徒工,在国营企业上班的师傅是不允许藏私的。因此一个技工师傅被辞退并不稀罕。
明白是被人计算上了,周道友气的脸黑了不少。忙打开门,强笑着应对前来检查的保卫科小队,再三申明自己一家子只是聚一聚,并没有什么别的企图。然后在保卫科小队凌厉的目光下,周家人走了个一干二净。只剩周道友和丁氏大眼瞪小眼。
而此时吃饱喝足的周燕,领着张云兰在附近的公园,百货商店,供销社等等逛了一圈。
在张云兰一连串的感叹声中,周燕得知她嫁给周道友后就来到了南昌市,然后一直呆在家里洗衣做饭干家务活儿,连他们住的土楼都没下去过。
听得周燕一阵心酸,恨不得自己能立马在南昌市买套房子,把奶奶接过去跟她一块儿住。到时候她好吃好喝的把奶奶养着,还带她到处去玩儿,最好走遍全中国!
可惜的是,当张云兰听见她说离婚的时候,吓得连连摆手,“离啥婚?道友会把我打死的!就算真离了,我一个孤苦伶仃,无父无母,没有娘家靠山,又离过婚,身子不干净的女人。以后哪个男人还敢要我,我该怎么活下去?”
张云兰的想法,是这个时代很多封建女性的想法。认为自己嫁了人,不管对方是人是狗,都得跟对方过一辈子。美名其曰:这就是命!
就算真说动她们离婚,她们的观念里,还是想着要嫁人,要靠男人。没有男人,她们就活不下去。根本就没想过自立根生,独挡一面。因为,男人就是她们的天!
周燕劝说了许久,都没劝动奶奶离婚。看来是她不够强大,奶奶不信任她能给她带来幸福,带来安全感,带来好日子。生平第一次,周燕有了要来城里上班打工挣钱,养奶奶的念头。
不过这个想法在这个时候并不现实,一个是三年大饥/荒马上来了,再跟着是精简知青下乡。以她目前的年纪阅历,要找份不被精简的工作十分困难。除非,她有较高的学历和人脉,让国家政府知道她是个可用的人才……
不可避免的,周燕又想到了高教授。如果他能证明自己的大学学历,给自己颁发一个大学毕业证书,那该有多好啊!那样她就不愁工作了……
想法是好,真做起来诸多困难。周燕暂且甩在脑后,拉着奶奶往周家走。
既然奶奶死活不肯离婚,周燕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那么她得想个法子,让周家母子得到教训,不敢轻易对奶奶动手。同时奶奶的日子也要跟正常一人吃喝玩乐,等到她有足够的时间,来到南昌市安家落户,到时候再把奶奶接过来一起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公社化和炼钢的缘故,整个商店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买东西,周燕先到三楼利用手头卖鱼得来的布票,买了四寸深蓝色的纺织布,这是孝敬周老太太的。
然后又下二楼,打算买两个搪瓷盆和茶盅,送给她现实的奶奶。
周燕卖鱼得了两百多块钱,外加三十三斤粮票,一斤精细米,两斤玉米面,四斤粗面,搭若干杂七杂八的劵类。
这些东西都不能让周家知晓,不然会掉马甲。不过她奶奶张秀云那里不一样,现在的她跟奶奶素昧平生,买些好东西看奶奶,她也不会起疑心。
买完搪瓷盆,周燕又在二楼转一圈,终于看见蜂窝煤炉,还有暖水瓶。
蜂窝煤炉是绿色铁皮的,售价十八块搭四张工业劵。这玩意儿一般人家用的少,主要它价钱贵,赶得上一个低层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人们宁愿四处捡柴禾烧火煮饭,也不愿意多花那些个钱买个炉子当个摆设。
因此这蜂窝煤炉不算紧俏货,那每季度每人只有两百斤定量的蜂窝煤劵也就便宜了周燕。她可是趁高教授不备,拿了好些个大鱼,换了四百斤的蜂窝煤呢!
不过现在换蜂窝煤不太方便,她没带任何运输的工具过来装蜂窝煤,凭空让蜂窝煤装进空间,肯定会让人起疑的。只能等到明天,看能不能找个排子车之内的假装运输了。
选好炉子,周燕又挑起热水瓶。这个年代的热水瓶都是机关单位用,平常人家也不是谁都有。周燕想着买个热水瓶,她半夜想喝热水方便一些,虽然价钱看着挺贵,但生活必需品,还是不能省。
货架上的热水瓶有两种,一种是铁皮红身,画了花鸟鱼兽,瓶嘴是不锈钢的高档水瓶,售价八块七毛钱,五张工业券。
另一种是竹编外壳,一拿起来瓶胆在里面吱吱呀呀的晃荡,稍不留神就会摔坏内胆的普通热水瓶,售价六块四毛钱,搭四张工业劵。
穿过来近五月,周燕喝的水都是大铁锅里现烧的,那还是周老太太照拂她,每顿做饭的时候顺手给她烧。要是放在平时,周家全家老小无论冬夏都喝冷开水,生活极其不方便。
周燕想着买个铁皮红身鱼嘴的开水瓶自己用,再买个竹编外皮儿的开水瓶给周家人用。
毕竟她是打算用舅舅送她礼物的借口拿回周家去用,买太好的,周家人又不傻。赵有恒就算再怎么心疼侄女儿,也不可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买那看似不太需要的玩意儿。那么她买热水瓶用得钱,那来路就值得回味了。
买完日常用品,趁人不备丢进空间,周燕站在百货商店一楼,冲着早在楼下等着的高教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劳烦您等我了教授,酱醋盐什么的,您帮我买到了吗?”
介于全民公社食堂制,从1958年8月,到1963年一月初,所有商店都不会供应调料品,为得就是杜绝百姓私底下煮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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