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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五零年代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鱼修
这个年代的自行车,那是绝对的大物件儿,它不但是男人们心中的奔驰宝马,它还是有钱有权的象征。更重要的是,它能换个媳妇呢!
就有人笑着调侃:“我看你不是想啥时候有红旗,而是想啥时候有红肚兜衣服骑了吧?啊哈哈……”
不伤大雅的流氓玩笑话,惹得一众工人哈哈大笑,先前那人也不恼,跟着笑道:“老子就是想!你们这些光棍不也想吗!大哥别笑二哥,咱们都差不多!”
男人间的玩笑话总是这样粗暴简单,赵有恒跟着笑了笑,忽然回味过来。刚才那大红旗车座后面坐的人咋有些眼熟啊?他怎么瞧着像燕丫头?
可那周燕就是个列外,她既不是孕妇,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是个足足十四岁的大姑娘!在老周家一家老小都在地里忙活的时候,她却躺在屋里,连午饭都不帮忙做一下,一家人回家还得自己动手做饭。
饿得眼花缭乱的周翠花见到家里冷锅冷灶的如何不气?她是怀有六个月的孕妇,她都下地做那些苦农活儿,凭啥周燕这个臭丫头片子躺在家里享福?她心里就是不舒坦!
“行了行了,老二家的,燕子不是身体不舒服嘛。你想吃啥,娘给你做去。”眼瞅着周翠花气的胸口起起伏伏,圆滚滚的肚子明显动了两下。周老太太生怕她气出个好歹,来个早产一尸两命,忙招呼老大老四媳妇进灶房煮午食儿,又去西北院角的鸡圈里找出两个鸡蛋交给老大媳妇,让她给周翠花蒸碗鸡蛋羹。
“又仗着自个儿的肚子可劲儿的作妖!也不想想燕子躺在床上因为谁!”老大媳妇王芬兰接过鸡蛋,冲着扶着肚子哎哟叫唤不停,进屋子歇息的周翠花翻了个大白眼。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容易,新中国成立不到十年,四处都乱糟糟的。虽说农民翻身做了主,到底都是在土里找吃食的人,谁也没娇贵到哪里去,平日有个红薯土豆啥的吃个七/八分饱都很满足了。
如今年景不大好,不过老周家壮劳力多,这粗粮掺着细粮的,偶尔还能蒸个鸡蛋补补身子,不过吃鸡蛋的都是孩子们,再者就是家里的孕妇了。
周翠花仗着自个儿是老周家远房亲戚嫁过来的亲上加亲的媳妇儿,三五不时就作妖开小灶,今儿鸡蛋羹,明儿白米面。老周家四房儿媳,个个黄皮寡瘦,就她二房一家子肥的跟个猪似的,年前她又老蚌生珠怀了身孕,现在胖的都快圆成球了还在补!
偏这周翠花还嫌吃食不够好,竟然怂恿着公爹,想把三房的燕丫头嫁出去收点彩礼改善吃食。
公爹一直不待见燕丫头,主要三房两口子早早的没了,就剩燕丫头一个独苗苗,公爹认为她是克父克母的扫把星,一直没给她好脸色看。
虽然燕丫头今年满打满算才十四岁,可村里的姑娘多半在这个时候定亲嫁人。于是公爹拍板,让燕丫头嫁给上水村村长的小孙子。
哪知燕丫头是个倔脾气的,她自小不愁吃不愁穿,模样又长的水灵,哪瞧得上李家那憨头憨脑的愣小子。这不一听公爹要把她嫁去李家,立马一哭二闹三上吊。
公爹也是个倔驴子,见她闹腾,就直接放话,说她就是死,也得把尸体抬嫁去李家。
燕丫头心灰意冷,一气之下躲在屋里割腕自杀。要不是周老太太不放心去看她,只怕这丫头早就一命呜呼了。
饶是如此,当时满床鲜血的画面还是吓坏了众人。李家听了这件事儿,可不敢要这对自己都心狠毒辣的泼辣媳妇,燕子嫁人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她也因此躺在床上近半月,没出过屋儿。
想到这里,王芬兰暗暗地叹了口气。农村人最看重的就是名声来头,燕丫头闹了这么一出,纵然她模样出挑,终究敌不过那泼辣狠毒的名头,日后想嫁人恐怕很难了。
外面的动静那么大,周燕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她百般聊赖的躺在木板床上,盯着头顶露出些许裂痕的茅草房顶,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她不过是在公司熬夜加班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发觉自己穿越了。而且还穿越在1958年一个穷乡僻壤的半大女孩儿身上。
这也就算了,关键这个跟她同名同姓的女孩儿下手也忒狠,割脉自杀,两只手腕差点都割断了。要不是她有空间灵泉在手,每天进空间喝灵泉精华养伤,只怕她刚穿过来就嗝屁。
也不知道原身到底有多不情愿,有多绝望,这才对自己下如此重手!这是铁了心要去死啊。
不过周燕还是比较感谢原身的,要不是她割腕自杀流太多血,鲜血滴在她娘留下来的玉观音上开启了空间。在这即将来临的三年大饥/荒,破四/旧、十年大动/乱,周燕只怕穿过来就想死一死。
心里想着空间,周燕凝神一动,整个人就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进入了空间。
这个空间大概有五六百平大小,地面和四周雾蒙蒙的,高度不清楚,里面除了正中有汪小小的灵泉,其他地方都空荡荡的。
因为失血太多,周燕这半个月以来都躺在床上静养,没时间仔细研究这个空间,只知道这个空间的时间是凝固的。因为有一天她丢了一块不想吃的狗肉进空间,到现在那块狗肉还是原样没有腐烂。
还有就是那汪灵泉,有个泉眼一直潺潺冒水,泉眼旁有个小石台,约莫她的巴掌大小,上有个小水窝,里面盛满一小勺子的乳白色液/体。这个就是灵泉的灵液,周燕这半月来就是喝它才起死回生,恢复精神体力。
缓缓爬起身,周燕熟门熟路的走到石台旁,伸手取过那只水窝,一仰头,直接灌下去,说不上来的清新味道。好像吃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吃到,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根本无法言喻。
她还没吧唧两下,一阵剧痛传来,不知道是头疼、腹疼、还是腿疼,亦或是全身都疼,仿佛有人用蘸了辣椒水的针在扎,又好像有人用刀子在刮骨头上的肉,连骨髓都痛了起来。
用古时候的话来说,这是脱胎换骨。周燕这半月来已经习以为常,她静静的蜷缩在地上,等待身上的剧痛慢慢褪去。然后强行集中起精神出了空间,跌跌撞撞的往老周家茅房去。
趁着周家一家子都准备吃食儿,周燕赶紧用厕纸把身上身上一层黑乎乎的,臭气熏天的污垢擦一遍,再用缸里的水清洗干净,接着换上她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裳,回到屋里继续躺尸。
毕竟,她现在是个失血过多的‘病人’啊。要是生龙活虎的站在外头,只怕会被周家人当成妖怪一把火给烧了。
在她进屋没多久,茅房就传来周翠花的惨叫:“这谁拉个屎这么臭??!!还把厕纸都用完了!!这是要臭死我呀!!呕~~建立啊~你快来……给我拿些厕纸来……”
在灶房做饭的王芬兰听得噗嗤一笑:“懒人懒马屎尿多,她一天得上多少次茅厕,咱家厕纸都快买不起了。”
“你理得她,做好自个儿事就成。省得被她听见,在公公面前告你状,又闹得鸡飞狗跳。”老四媳妇孙梅一面烧火,一面细声细气的朝大嫂努努嘴。院子那头,又矮又肥的周建立正拿着一撮儿黄草纸风风火火的跑去茅房。
“我怕他们两口子?!也不打听打听我王芬兰是什么脾气!”王芬兰冷哼一声。她刚嫁过来的时候,脾气绵软好说话,人人都道她贤惠。可再贤惠的人,架不住后来嫁过来的‘事儿逼’周翠花日日闹腾。长年累月下来,她可不就练成了你打我脸,我就啪啪啪十倍还回去的直筒子火爆脾气。周家人除了周老头子和周翠花,没人敢轻易招惹她。
孙梅深知自个大嫂的脾性,无奈的同时,又十分羡慕。大嫂为老周家生了两儿一女,自然能在家里横着走。哪像她,嫁进周家近十年,除了头胎做农活儿时不小心滑了胎,直到现在她的肚子都还没影儿。公公又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她没儿子傍身,老四周建业没跟她离婚都算不错了,自然没那个底气闹脾气。
羡慕归羡慕,眼瞅着婆婆进灶房来,把大嫂蒸好的两碗鸡蛋羹,端出一碗在手里。孙梅赶紧起身帮着装了两个玉米窝头和一些炒白菜进去说:“娘,饭都做好了,您去堂屋等着用饭吧。燕丫头的饭我送去就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么殷勤,该不会想偷吃鸡蛋羹吧?”周老太太还没开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灶房的周翠花闲闲倚靠在门边,头脸朝天,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道:“反正那死丫头片子躺在床上有气出没气进了,你在她屋里把鸡蛋羹偷吃了,她也崩不出个屁来。可不就正好解解你肚子里的蛔虫儿。”
那关门得狠劲儿,像是捶在了周燕的心上。原来,邻居老太太们没有说假话,奶奶年轻的时候,真的过得猪狗不如。
“你是张云兰吗?”压住心里的翻涌,周燕伸手拉了拉年轻女人的衣服,“我是你表妹,我从蕨溪村来的。”
张云兰猛地回头,瘦削脱框的大眼睛蓄满泪水,一眨不眨的盯着周燕,像是在打量她,又像不敢置信。
看到奶奶面黄肌瘦,身材单薄如纸,风一吹就能倒。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手脚露出的皮肤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淤痕。周燕心里又怒又酸,眼泪止不住的啪嗒啪嗒掉下来,一把把奶奶抱进怀里,大声痛哭:“奶奶,我来晚了,对不起!”
张云兰无声的张了张嘴,刚要开口,房门“哐当”一下又被打开,她的婆婆丁氏凶声恶煞的站在门口大吼:“哪个活腻歪了的贱蹄子!青天白日的在我家门口哭丧,要哭回你家哭去!”
感觉怀里的人身子明显又一抖,周燕气不打一处来,松开张云兰,反手用尽十二分的力气狠狠甩了丁氏一个耳光,“老不要脸的死婆子!这些年来,你就是这么对我表姐的?真当我表姐娘家没人了?看我不打死你!!”
她的力气太大,丁氏没防着她,一把掌被她斜扇在地上,正好磕在丁氏先前扔在地上的木盆铁丝上。顿时脑袋戳了个细小的窟窿,像一小股漏气的喷泉滋了地上一小摊血。
丁氏望着地上的血有点懵,自从儿媳妇张云兰进门三年以来,一直未有所出。她从最开始的各种看不顺眼,到动手打骂,已经在家里横惯了,连带着周遭邻居也不敢轻易惹她。
今儿真是见鬼了!一向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爹妈死绝,亲戚不管的儿媳妇,居然凭空冒出一个表妹,上来就抽她!反了不成!
向来不肯吃亏的丁氏回过神来,咬牙切齿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照着周燕的脸庞狠狠抓去,“哪里来的小娼/妇?敢打老娘!看老娘不撕烂你的脸!”
周燕看也没看,抬脚狠狠往她肚皮一踹!
“哐当——”丁氏直接被踹到墙上,入墙三分!!
伴随着她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整栋楼都抖了抖,有好奇的邻居伸出头来看,被周燕凶巴巴的凶了回去:“看什么看!周家的家事!你们管得着?!”
得,周家打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好几次都快闹出人命,前来调解的公安局同志都管不了,他们就更管不了了!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多半缩了回去,也有胆大不怕事的群众,不错眼儿的盯着这边,比如先前给周燕指房间的婶子,脸上都带着一副解气儿的表情。
该!叫你不把媳妇儿当人看!平时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还克扣粮食,一整天就用一碗稀得连米儿都看不见的‘稀粥’把人打发了。现在报应来了吧!活该!
“妹子,你干啥?可不能再打了!”那边张云兰见周燕似乎还不解气,把她婆婆从墙上粗鲁的扯下来,抬脚又想踹,她赶紧拦住周燕:“别再打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倒不是张云兰护婆婆,看见丁氏被打成死狗一样,她多年的憋屈委屈也在这一刻得了安慰和解气。
只是张云兰是独女,她父母在她六岁战乱的时候双亡,这么多年来,除了十八岁以前,她被大伯一家勉强收养,成日下地干重活儿。而后被她那口子周道友赶集时恰巧看中,以三块钱,五十斤粮食卖给他做媳妇儿。
嫁过来这么多年,她在周家挨了多少毒打苛待,她的大伯,还有那些五服亲戚,没有一个人替她出面出头。
今儿忽然来个年纪不大的表妹,上来就打婆婆。张云兰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高兴,又有些害怕为难。
高兴的是,娘家终于有人记得她,替她出面了。害怕为难的是,她已经嫁进了周家,就是周家的人。虽说表妹打了婆婆一时解气,到底她还要一直生活在周家里,以婆婆和她那口子混不吝的性子,等表妹一走,她不知道要挨多少毒打。
想到这里,张云兰忍不住的又抖了抖身子,越发苦苦的劝周燕停手。
周燕出了一通气,也没想着要把人往死里打。毕竟不管是在这个时代,还是在现代,关于家暴的事,国家从来就没有对女方有任何针对性的法律保护措施。顶多就是警/察出面上门劝和,根本不管女方受了多少暴力伤害。就算出了人命,顶多唏嘘两下,把男方关上个十几二十年又放出来祸害别人。
面对这样的事情,周燕的观念就是以暴制暴!你不是横吗?你不是喜欢打人吗?我就打得你爬不起来,打得你记住教训,再也不敢欺负人!
站在一边,周燕冷冷的看着张云兰把丁氏扶进屋里躺着,在她一个劲儿道歉的时候,不耐烦的把她拖走。领着她去就近的一家国营饭店,开始认亲事宜。
在周燕编了一通什么战乱失联,七大姑八大姨拐着弯儿的亲戚,找了张云兰很久等等。听得张云兰双眼泪汪汪,紧紧握着周燕的手,一个劲儿的说:“好妹子,谢谢你来看我。”以后她也是有娘家撑腰的人了,她也就有底气跟婆婆老公说道说道,不再任由他们打骂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周燕红了眼,不由自主的想起现代老了的奶奶,节衣缩食一辈子,却舍得花钱给她买最好的东西,知道她爱吃什么,每次她放假回老家,一准儿好酒好菜天天备着,自个儿平日里却舍不得多吃一块肉……
这样好的奶奶,年轻的时候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周燕心疼又愧疚,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对奶奶,最好她能跟爷爷离婚,跟自己回上水村的周家去。
可是周燕也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要离婚十分不容易。一是,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民政局,根本不管离婚这挡子事儿。二是,奶奶真离婚了?那在现代,她和他爸爸伯伯们,又从哪里出来呢?
一时犹豫不决,正好饭店服务员上菜来。周燕便将此事暂且压下,照顾着奶奶吃饭。
知道奶奶长年来几乎一直拿水填充肚子,周燕特地点了几个好菜给她补补,红烧肉、东坡肘子、韭菜炒鸡蛋、猪肉馅儿的大包子,并一大碗浓稠的精细米粥。
满满一大桌子菜,虽然所谓的红烧肉和东坡肉都是大肥肉瘦肉少,肉馅包子里面的肉馅丁数都数的清。可近三年没吃过啥好食物儿的张云兰还是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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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高教授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 打开房门,看见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圆滚,面色不善的中年男人从前院走进来。不动声色的挡住因为好奇探头探脑的周燕, 迎上去问:“老吴,有事儿?”
“哟,今儿来了个稀罕客, 还是个小美人呢。”吴大拿豆大的眼睛在周燕身上转了一圈, 目光透着一股子猥琐劲儿, 看得高教授直皱眉头,这才收回目光说:“我听吴庸说,你今儿也买了条大鱼儿回来改善伙食。我在家里等了半天, 也不见你做好鱼送上门来。这不, 特地过来端一份。你嫂子和你侄孙儿可一直在等着呢。”
高教授眉头拧的更紧, “我不是拿了一条鱼给小吴吗, 四斤重的鱼还不够你们吃?”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吴庸那败家娘们儿的德行, 那鱼还没在锅里捂热,就被她拿回娘家了。我们总不好为了一条鱼跟亲家闹翻吧,只能等你们送鱼了。”吴大拿一边说着, 一边往屋里挤:“鱼做好了?我弟妹的手艺就是好, 我在屋外都闻着香味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周燕感觉吴大拿挤过来的时候刮蹭了一下自个儿圆滚滚的胸脯。
平白被人揩油, 周燕恶心不已, 一巴掌呼到吴大拿的脸上怒吼:“臭流氓!你干啥!”
作为一个金刚芭比, 周燕这一巴掌火力十足,直把吴大拿呼懵了两秒,半边老脸肿得老高,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撸起袖子凶神恶煞的去拎周燕衣领,“打哪来的小娼/妇?!敢对老子动手!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老子是当过兵,上过战场的……”
“啪!”凶不过三秒,见他伸出肥猪手来,周燕条件反射的给他一个过肩摔!把吴大拿直接摔成了一块肥猪饼,瘫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目击这一幕的高教授两口子目瞪口呆!他们实在想象不出来,那样一个看起来身材纤细,才十四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把重约两百斤的吴大拿摔在地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还当见了鬼!
不过看吴大拿被打,高教授两口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当年高教授被国家派去苏联做翻译官,无法带高太太母女随行,便将她们母女俩安排在这市区郊外,拜托隔壁邻居吴大拿帮忙照拂。
那时候的吴大拿还不是胖子,还是个热血青年,答应了高教授后,开头的两年确实对高太太母女多加照拂。有次还赶走了企图对高太太动手动脚的蟊贼,救了高太太的命。
高教授得知消息后万分感激,时常寄钱和粮食给吴大拿以表感恩。
因为是国家特派员,高教授在那时候的待遇颇丰,他每次给吴大拿寄钱都是用自己的工资一半。就这一半工资,在当时算得上是白领了。
就这样,不出一年,吴大拿懒吃懒做像变了个人似的,吃喝嫖赌样样玩。有次他在赌场输红了眼,居然翻进高家大院偷高太太的钱和首饰。结果被高太太发现,他不但没有做贼心虚,还见色起意,差点强了高太太。
要不是当时高太太拼死挣扎,小小的高娜大声呼救引来旁人,只怕高太太早已遭他毒手,被他玷污。
这件事高教授一直不知晓,高太太是传统妇女,即便没被强,但这件事在她心里也是不光彩的。她不想让高教授对她心存疙瘩,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于是求着当日帮忙的邻居和女儿死死保守这个秘密。
没想到那吴大拿无耻至极,见当日之事高教授蒙在鼓里,便变本加厉的压榨高教授,不管高家吃啥用啥,他总要掺一脚,理所应当的取用,一点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这些年来,高教授夫妻忍了太多,今儿看周燕打了吴大拿,高太太嘴角一勾,拉住不解气,一边骂,一边往地上瘫着的猪饼使劲儿踹的周燕,柔声说:“姑娘别生气,他要真怎么了你,咱们告去公安局,自然有人会处理。犯不着动手,气伤自个儿。”
经过二十几年的时间和国家翻天覆地的变化,高太太心中压着的秘密早已不复存在。虽然还没决定好把当年险些被强的事说给高教授听,但她再也不怕吴大拿拿这件事要挟她,一直压榨她们家了。
今儿那乡下姑娘被揩油是个契机,高太太觉得是时候跟这吴大拿撕破脸皮,告别一直被压榨的日子了。
跟老妻相处三十多年的高教授一听这话,便明白老妻心里绝对隐藏着什么事儿,这才会对说出如此相当于翻脸的话来。也就歉意的将吴大拿搀扶起来,客气的请他回去。
此时的吴大拿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好不容易可以死里脱生,却不忘放句“你给我等着!”然后一瘸一拐的回到家。
家里闹哄哄的,婆媳为先前送鱼的事揪打成一片,三个孙子孙女饿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吴庸在从中念经似的给婆媳二人劝架。
吴大拿被吵吵的头都大了,觉得身上被揍的地方,在这样吵闹的氛围下痛的更加厉害,忍不住大吼:“都给老子闭嘴!”
屋里顿时安静如鹌鹑,吴大拿老婆后知后觉的看见他一身伤,大呼一声:“当家的,你被打了?!是谁把你打伤成这样?”
“一定是个大胖子,爷爷那么胖,平时总吹自己能一个打十个,没点肌肉力气,别人怎么打得过爷爷!”吴大拿没开口,他的大孙子一毛很肯定的接了话。
吴大拿:……真是亲孙子,我谢谢你揭我短嘞。
“那爷爷,您把鱼端回来了吗?”二孙子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委屈巴巴得看着吴大拿:“我肚子饿了,爷爷每次去高家总会拿回来好多好吃的,今天肯定也有吧。”
吴大拿心头一哽,捂住肿成半头猪的脸,默默的低下头,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小/娼/妇,高家俩,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倒不是人家想看她们,实在是她们衣服上那一摞又一摞的补丁太过惹眼,让人一看就知道她们是乡下人来的泥腿子,有心想看她们闹笑话呢。
面对那些人探究略带鄙夷的目光,大妮儿羞的抬不起头,她知道城里人的衣服很少有补丁,为了不叫人笑话,她还特地让她娘给她找了件没有补丁的衣服穿,后来才知道那是她娘年轻时候的嫁衣改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即使她穿着完好无比的衣裳,却架不住周燕四人一身补丁出来丢人现眼。
所以当看见赵有恒领着一行人往中间的大餐桌走,她立马阻止,让众人去一处没有窗户的角落吃饭。
说是国有饭店,其实店面并不大,整个饭店就放了十来张桌子,桌面也不大,基本属于背靠背的与邻桌一起坐着。
赵有恒原本是想坐中间,让大家宽松点吃饭,大妮儿这么一提,周老太太又没反对,他便明白,只怕这老太太心里也别扭的慌。也就随了大妮儿,领着众人走去角落的桌子坐着。
很快,一个“柯湘头”短发的饭店女服务员走了过来。见到周老太太几人身上的补丁,她的眉毛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然后指着墙上的菜单说:“咱们这儿的菜都写在上头了,要吃啥跟我点,不过要先给菜钱和粮票才能出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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