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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诗雨如梦
好在秦玥并没太在意她的语气,只是嗯了一声,又极轻快地说了一句,“叫上苏寒和苏冰就行。”
话语隔着门缝从里面传出来。
这下青樱却犯了难,苏寒和苏冰明摆着是燕公子的人,让她去把他们叫走,那燕公子怎么办?燕公子的腿受了伤,肯定不能跟她们一起出去游玩,但是他身边也离不了人啊。
还是六月脑瓜儿灵光,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把秦初几个留下给燕公子使唤。
青樱脸上一红,下意识地不大乐意。
六月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也动情了,肯定是留在同州照顾秦初那会儿发生的事,这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青樱磨磨蹭蹭地去到隔壁,低着头将自家小姐的意思说了,也不敢抬头去看燕公子。
说不准,以后这燕公子真的就成了自家姑爷了。
燕渊闻言居然也嗯了一声,头也不抬地极轻快地说了一个好字,继续趴在桌上奋笔疾书,好像在写什么重要的书信。
青樱便也行了礼告退。
一行人很快出了客栈,穿过长街往后山而来。
葫芦镇的后山就叫葫芦山,当然并不是什么名山,可在苏氏兄弟眼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他们倍感亲切。
当着五小姐的面,二人也坦承了身世,言语中对已故的沈少主感念不己。
其实这些秦玥都已经知晓,可此刻听他俩亲口说出来,又别有一番感触。到底当年也没有信错人,这些年二人都一直跟在老王妃身边,替她这个不孝的女儿尽职尽责地照顾他们。
苏寒还说,后来之所以跟了少主,那也是老王妃的意思。老王妃曾对他俩说过,“阿渊绝非池中之物,他需要你们的帮助。况且你们都还年轻,总要有自己的出路,以后就都跟着他罢。”
原来,老王妃心里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如果不是为了燕渊,想必老王妃此生都不会再来京城罢。
秦玥心里叹着气,不知不觉已到了山垭口。
山垭口的旁边矗着一座庙宇。庙宇并不大,古朴而又陈旧,里面也仅有一座大殿,供着宝相庄严的如来佛祖,如来佛祖的雕像前也仅有一只蒲团,此时蒲团上跪坐了一位身着僧衣的和尚。
那和尚背对着秦玥,因此秦玥并没看到他的面容。
秦玥本来也是无意地一瞥,正要转开视线,面前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天地间顿时混沌一片,就连先前跟她一起出行的六月和苏寒他们,此时竟然一个都不见了。
正怔愣间,那和尚缓缓转过身来。
秦玥这才看清,那人居然是久未见面的慧觉大师。
自从上一次在大岳镇见过他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没想到他竟会出现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偏僻小镇上。
“小施主,别来无恙!”慧觉此时已经从蒲团上起身,双手合什朝她走了过来。
周遭仍是混沌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竟连她眼前的这座庙宇,仿佛也越来越淡了,唯一看得见的,除了她自己,就是已经停在她面前的慧觉大师。
秦玥就算反应再迟顿,此时也已经看出这是慧觉特意布下的阵法,只是不知他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
所以,秦玥也还是很有礼貌地双手合什还礼,“原来是慧觉大师,慧觉大师好!”
慧觉点了点头,面上神情犹如刚才那庙里的佛祖,宝相庄严得很,顿了顿,才叹了口气道:“小施主莫要害怕,老衲对你并无恶意!”
秦玥也点了点头,“我知道,大师是得道高僧,自然不会对我一个小姑娘怀有恶意。可是我却不知道,大师专门在这里等我,又为了何事?”
“当然是极要紧的事。”慧觉丝毫没觉得意外,眼前这小姑娘的聪慧,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何况是师父用独门秘法推演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蠢的?
秦玥也实在是好奇,前世今生,自己都与这位慧觉大师没什么交集,可他为什么总是喜欢找上自己?
可是如果要说没有交集,那他手里为什么会有自己在另一个时空里的东西?
那个迷你箱,准确的说,那是一口迷你密码箱。还有那叠空白手稿,至今都没显出什么有用的资料来。更离奇的是那支被叫作凤璃紫钗的宝贝,明明不是自己的,却也被慧觉硬塞给了自己。





锦绣欢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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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上一次在云州,应该也是他将自己软禁在信之山庄,软禁不成又一路跟到了大岳镇,明的暗的手段都用过了,仿佛不想让自己去掺和那些事儿。
这一切,她都好想问个明白。既然他找自己是为了极要紧的事,那就让他先说说他那件极要紧的事儿吧。
主意打定,秦玥正要问他,不妨慧觉自己就又开了口,且主动为她解惑,“如果小施主上次在大岳镇听了老衲的劝,及时赶回了京城,或许你们秦家,就不会发生那些惨事。”
“原来,你当时并没有说谎,是真的想让我回京?”秦玥不由睁大了眼,满脸的惊讶和恍然。
慧觉淡淡地点了点头,“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可惜小施主不听老衲的劝,唉,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晚了!”
“所以,在云州城外请我去信之山庄做客的人是你,往大岳客栈里吹迷烟的人也是你?”既是逮着了机会,秦玥当然要一次性问个清楚,
“是老衲。”慧觉没有否认,随即皱了皱眉,叹了一声,“就连静龙寺的惨案,也是因老衲而起。确切地说,是因你手中的那支凤璃紫钗而起。”
“哦。”秦玥挑了挑眉,眸子里并没什么惊意,她早从老太太和刘嬷嬷那里听说了不少关于凤璃紫钗的事情。
慧觉看了她一眼,却是问起了另一件事,“关于叶家,你知道多少?”
“叶家?”秦玥有些迷茫,哪个叶家?事实上不管是前世的沈瑾还是今世的秦玥,她所认识的叶姓之人,也唯有一个叶知秋而已。
难道这凤璃紫钗还与他有关?
慧觉似是看出了她的茫然,便又开始说起历史来,“前朝的叶家,那是一个非常显赫的家族,据说是与前朝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的盟友。燕太祖称帝后即刻立了叶氏嫡女为后,弥留之际更是留下遗旨,历代继位帝王者,必娶叶氏嫡女为后。否则……”
慧觉说到这里,不由顿了顿,原本古井无波的脸色不禁微微动容。
“否则怎么样?”秦玥被他挑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道。
慧觉默然片刻,才缓缓说道:“否则将天道不容,国祚不存——”
秦玥顿时震惊莫名。
这叶家,竟是显赫到了这个地步吗?那这究竟是燕太祖对盟友的承诺和报答?又或是为了保住叶家?难道还——真有其事?
不待她再问话,慧觉就点了点头,“事实确实如此。燕末帝听信谗言,一怒之下废了叶后,诛杀了叶家满门,从而遭到了天谴,使得原本正当盛世的燕氏王朝江山易主。”
这等匪夷所思之事,如果不是从慧觉的嘴里说出来,秦玥的确难以相信,再加上她自身的经历就很离奇,所以此刻已然信了八分。
慧觉再看了她一眼,便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凤璃紫钗,便是叶氏嫡女的信物,更是叶家家主至高无上的信物。”
听起来这话好象有些矛盾,可是秦玥略微一想,就想明白了个中原由。敢情这叶家,其实是女子主事,确切地说,是入宫当了皇后娘娘的那位女子主事。
想必在燕末帝之前的那几代燕氏帝王,都谨遵了太祖的遗旨行事。燕末帝偏不信耶,又或者是被有心之人挑拨得很了,冲动之下便逆了太祖的旨意,最终酿成了国朝覆灭的恶果。
可是这一切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慧觉忽然又变得宝相庄严,像庙里的那尊佛像,声音轻飘淡然,不带一丝情绪,“你是叶家先祖以独门秘法推演而出的有缘人,你此生的宿命便是辅佐燕氏后裔续存国祚!”
“什么——”秦玥万没料到,这慧觉老儿竟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骇得立时变了脸色,忍不住沉下脸斥道:“大师既是佛门中人,理应慎言!否则当心祸从口出,静龙寺的前车之鉴,难道大师还不足以吸取教训吗?”
终归到底,如果不是慧觉偷走了师门圣物,也不会遭到潜龙阁的报复。这样算起来,诡异莫测的潜龙阁肯定也与前朝的叶家有关了,历任阁主更有可能就是叶家的子孙。
此时慧觉并不跟她争辩什么,只是挑了挑眉,末了轻叹一声。
忽然,秦玥陡觉眼前一花,面前景象豁然开朗,满目的青山翠林,耳畔竹韵声声清风习习,稍一抬眼便看到苏寒、六月他们正在不远处的桃树上摘桃子。
身着僧衣的慧觉却不见了。原本矗立在山垭口的那座庙宇,也仿佛昙花一现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怕那边正在摘桃子的几人,由始至终都没有人看到过。
这慧觉的奇门遁甲之术,果然了得!
秦玥此时心乱如麻。慧觉带给她的震惊,已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以至现在回想起来,心里也仍是骇然。
再没有谁,能像慧觉那样,将造反说得那样理所当然。
想必当年潜伏在燕末帝身边,挑拨他与叶家关系之人,就是本朝的太祖皇帝了。凤氏太祖也肯定早就知情那道流传在燕氏皇室内部的秘密遗旨,所以才依此设下毒计,从而从燕氏手里夺得了江山。
站在秦玥的立场,不管是燕氏还是凤氏,都与她无关。可是那个叶家的先祖,为什么要将自己拖入到这趟浑水之中?
宿命?什么是宿命?
秦玥忍不住苦笑,那边青樱已经跑了过来,将刚从树下摘下的桃子就着旁边的溪水洗了洗,用衣襟兜了过来。
“小姐,吃一个呗,很好吃的。”青樱丝毫没发现小姐的异样,只睁着亮亮的眸子,诱、惑自家小姐吃桃子,“真的,挺好吃的,要奴婢说啊,这葫芦镇,也就这几个桃子还能吃个味儿,呃,嗯,其实昨晚那芽菜绍子面也不错。”
秦玥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丫头,自从跟着自己出了两回远门后,胆子越发大了,就连性子也活络了不少。想必是受了秦初的影响罢!
算起来,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勉勉强强,也可以嫁人了。总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她的人生罢。




锦绣欢 第二百一十九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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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秦玥真的很羡慕青樱,整日里无忧无愁的,除了尽心尽力地侍候她,再没了其他心思。现在她的心思或许会多出一点,分散在秦初身上。
这样单纯的姑娘,一生应该是幸福而美满的。可惜自己这一生,注定无法圆满。
秦玥味同嚼蜡般地咬着那个桃子,心境竟是无比的苍凉。这样的心境下,就算再好吃的水果,再美丽的风景,她也无心享受和欣赏了。
隔着并不远的距离,六月已经偷偷瞧了她好一阵子。她出身大内皇宫,从小被悉心调、教,察言观色的本领比青樱不知强了多少,她虽然不能准确猜到自家小姐的心事,可也想得到肯定与燕公子有关。
事实便是如此。
秦玥早已从叶知秋那里,探到了燕渊前朝余孽的身份,更从他的姓氏猜到了他必定是燕氏王朝的后人。
慧觉最后的那句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就是让她帮着燕渊一起窃取凤氏的江山,恢复燕氏的尊贵和荣耀。
实在是可笑,前世的沈瑾付出了那样惨重的代价,才总算帮凤琛坐稳了江山。凭什么如今就要因为慧觉的一句话,亲手毁掉自己倾尽心力打造的王国?
燕渊,他由始至终,为的也是这个罢。他在同州城外不惜演那一场苦肉计,便是为了将自己骗来葫芦镇,从而听到慧觉那一番疯言乱语。
那他今天早上的那番动作,就更加不难解释了,左右不过是想先得到自己的心,让自己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而已……
哎!秦玥只觉得自己头痛如裂,忍不住双手抱了头,满脸痛苦纠结的神情。
赏景的行程自然是提前结束了。
青樱虽然觉得还不够尽兴,可瞧自家小姐头疼成那样,肯定是先陪小姐回去看大夫要紧了。
六月直接将秦玥抱起,飞奔着下山。她其实心里明白小姐并不是真的头疼,而是心里有事,却知趣地没有揭穿,而是以最快速度回到客栈。她相信以小姐的本事,一定能尽快解决她心里的麻烦。
看着被六月一路抱着飞奔的秦玥,站在窗前的燕渊本能地一惊,脸色更是大变。
他其实心里已经忐忑了整个上午。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更不明白师伯见她到底要说些什么,可是师伯坚持要见她,自己也实在迫不得已。
玥儿,玥儿她到底怎么了?受伤了吗?还是……
没等六月抱着回到房间,燕渊已经拉开了门在过道里截住她,脸上写满了焦急,连声问着:“怎么回事?五小姐受伤了?伤到了哪里?伤得怎么样——快去找大夫啊!”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经变成了咆哮。
秦玥终于从六月的怀里探出头来,深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那目光冷冽如刀,仿佛要生生割掉他身上的一块肉下来。
燕渊被这样的眸子盯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只觉心里火烧火燎地疼痛,竟是差点连呼吸也窒息了,靠在墙上才得以喘上一口长气。
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让师伯见她。
也不知师伯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居然让她恨自己恨成了这样。
此时秦玥已经被六月抱进了房里,等青樱也进屋之后,房门咣当一声摔得响亮。
紧随其后的苏寒和苏冰不禁面面相觑,不明白五小姐既然是头痛,为什么不先找大夫来看看,反而回房就紧锁了房门。
但是瞧六月的神情,好象也不是很大不了的病。或许这是女孩子的隐私,他们都是些大男人,也实在不好过问得太细。
一行人在门外徘徊了好一阵子,也不见青樱和六月出来说句话。
燕渊自己也是心乱如麻,强自镇定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却一直守着秦玥的房门半步也不想离开。
屋里的秦玥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又接连喝了两大杯茶水,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头仿佛也没那么痛了。
她此时比任何时候都不想看到燕渊,但凡一看到他,就想到自己对他那莫明其妙的情愫,想到他如此处心积虑地接近自己,原来并不是什么爱恋痴情,而是赤、裸、裸的利用。
秦玥又歇了一会儿,才低声交待青樱先去外面收拾东西。
六月显然已经猜到她的心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姐,咱们今晚就走?”
秦玥点点头,轻声道:“越快越好,但不能惊动他们。天黑以后,咱们就悄悄的走吧。”
“是。”六月答应一声,便又去了外面帮青樱一起收拾。
午后秦初又过来问候了几次,青樱连房门也没让他进,只说小姐身上不舒服,需要好好休息等等理由打发了他。
虽然秦初也是她心里在意的人,可是小姐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为了小姐,她连心上人的面子也顾不上了。
夜晚的葫芦镇宁静而安详,晚风送来阵阵花香,就连白日里的那股暑气仿佛也被这风吹得没了踪影。
青樱红了眼圈,站在窗户旁边望着已经换了夜行衣的秦玥和六月二人,心里酸涩难受得厉害。
小姐说她既然和秦初好上了,那就好好好着吧,还说她会写信回去让三太太做主,替他们办了这亲事。可是自己真的很舍不得离开小姐啊,她和六月这一走,也不知会去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想到这些,青樱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
秦玥自己也觉得伤感,忍不住拉着青樱的手,强笑道:“傻姑娘,哭什么?又不是不能见面了,我就是和六月一起出去办点事,过几天就回京了。”
青樱伸着衣袖擦了眼角的泪,泣道:“奴婢知道自己是个没用的,跟着您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添麻烦,所以奴婢不会闹着跟您走,可是奴婢,奴婢实在舍不得小姐啊……”
说着又抽抽咽咽地哭了起来。
“好啦!真是个傻姑娘!小姐这也是为了你好,让你跟着秦初他们一块儿走,还不是想让你们在一起多相处一些日子!”
被六月这一说,青樱顿时脸上一红,到底止住了泪,羞涩地笑了。
安抚好青樱,六月挟着秦玥直接从窗户里跳走,到马厩里牵了马,很快二人一骑消失在黑夜里。




锦绣欢 第二百二十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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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两人并没有骑出多远,就看见街口的石碑旁立着一个人。
六月忽地顿住。
她已经看清这人正是小姐避之不及的燕公子。
秦玥当然也看见了他,却装作没看见,自己从六月手里抢过缰绳,打马直直冲了过去。
立时,燕渊的身影被甩出了老远。
可是很快,那条人影如影随形地追了上来。
秦玥心里憋着气,一言不发,继续打马狂奔。
六月虽然搞不懂这两人要闹什么,可她是小姐的人,自然得尊重小姐的意思,所以并不阻止秦玥的这番动作。
也不知这样狂奔了多久,秦玥自己都累得喘不过气来,便放慢了马速,准备找个地儿下来歇息一下。
可是才刚跳下马,她就愣住了。
燕渊就倒在离她不远的马路边,孤零零的小小的一团,半点声息也无。
秦玥双眼直直地盯着那团小黑点,身不由己的走了过去。
朦胧的月光照过来,燕渊的那张被碎石子儿划花的妖孽脸上更是一片惨白,仰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秦玥忍不住蹲下身来,伸手抚上他的脸,凑得近了终于听到他微弱的呼吸,不由怔怔落下泪来。
哎,你这又是何苦!
显然,他是徒步一路追过来的。
六月来不及多想,急忙将他扶起坐好,自己也盘膝坐到他背后,给燕渊输送真气。
片刻之后,燕渊终于醒转,抬头瞧见正看着他怔怔落泪的秦玥,忍不住笑了笑,“到底你对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情义罢!”
秦玥偏过头,并不理会他这句话,只是轻声道:“不管如何,你总要好好保重身子,这样的傻事做一次也就算了。”
“可是我总要让你明白,我对你是真心的。咳咳……”燕渊忍不住急喘了一阵,苍白的脸色,苍白的嘴唇,竟连这话里的语意也显得十分苍白。
六月此时已经不着痕迹地避到了远处,四处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其他动静才终于放下心来。
秦玥泛着嘲讽的笑容,面上一片寒凉淡漠,“真心与否,重要么?再真的心,敌得过你心里的仇恨、敌得过宏图大业么?”
“那你要我怎样,要我就这样束手待毙吗?”此时燕渊已经倚着旁边的一棵老树坐起来,那双潋滟的眸子里蕴满了愤懑的情绪。他的脸色也因为这份愤懑而涌出不自然地嫣红。
“你好端端地当你沈王妃的义子,谁也不敢动你!”
“可是母亲总有一天会老去,皇上对沈家的眷顾也不是无止境的,真到了那一天,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沈家怎么办?”
秦玥竟是一时语塞。
如今的凤琛,连她也看不懂了。是啊,总有一天,凤琛对沈家的眷顾会消失,就像他对沈瑾的深情,不也在渐渐地一点一滴地消逝么?
他曾经对燕渊有那么大的敌意,曾不止一次地派萧潜去杀他。如果不是沈老王妃带着燕渊在京城里公开亮相,只怕凤琛对他的追杀也不会停止。
不待她说话,燕渊又嘲讽地笑道:“如果那一次不是你救了我,或许,我早就死在他的手上了。”
“他为什么要杀你?”秦玥忍不住问道。
这个疑问在她的心里隐藏了许久,而今终于问出来了。那时候,燕渊前朝皇室的身份并没有暴露,可凤琛还是要置他于死地,甚至不惜连苏寒和苏冰也要杀死。
苏寒和苏冰都是沈瑾最器重的属下,凤琛既然那样放不下沈瑾,论理就不该对苏氏兄弟下手,可他到底还是让萧潜下手了。
燕渊看着她,脸上的讥诮意味更浓,半晌才以极其寥落地声音说道:“因为,我也是凤氏的子孙,仁曦帝的儿子。”
“什么?”秦玥的思绪刹那间忽地停顿,仿佛没有听清,不由皱了皱眉,再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皇九子凤颜,生母燕才人,四岁时卒于栖梧宫。”燕渊的声音已经趋于平静,冷淡而漠然,仿佛说的不过是别人的身世。
“你,你,你——”秦玥难得有惊慌失态成这样的时候,那双晶亮的眸子更是难以置信地将他全身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张嘴努力了好几次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样也想不到,燕渊的身世竟然如此复杂。
燕渊丝毫不在意她的失态,只是继续以更劲爆的话语刺激她,“何况你也应该清楚……灵魂重生……又是怎样离奇的命运!”
秦玥不由“啊——”地惊叫出声,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双眼瞪得又大又圆,竟连身子也忍不住微微发抖。那些潜藏在心底的所有疑问,仿佛都在刹那间得到解答。
原来竟是如此。
原来一切真的是冥冥之中天注定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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