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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诗雨如梦
何司珏便也上前,重新给母亲行礼。
长公主笑着将他搂到跟前,细细问他饮食起居和骑射功课。
何司珏一一答了,依恋地偎着母亲闲话家常。
盛大的迎接仪式过后就是庆功宴。
庆功宴摆在武英殿,主要是有品阶的官员们出席。
长公主并没有回公主府,而是拥着太后去了荣华宫。她看来看去,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再一细想就想到以前那个酷似瑾儿的宫女,神色不由一紧。
“母后,你将若儿打发去哪了?”
太后笑了笑,对着凤仪宫的方向指了指,“这回可不是哀家硬塞给他的,是皇后亲自向哀家求去的。”
“那又怎么样?您这样做只会让皇弟更怨您。母后,何苦呢?”
长公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母后真正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年轻时她果敢睿智,在那样艰难的条件下尚且将锦州治理得井井有条,怎么临到老了就糊涂了呢。
皇弟恋着瑾儿,不是为她的音容笑貌,而是灵魂深处的一种水乳交融,母后怎么就是不懂呢。
玉太后却不觉得自己办了件蠢事儿,她已经着人去打探过了,若儿那丫头虽然还没被皇上宠、幸,可是皇上找她下过棋。
沈瑾号称紫衣公子,琴棋书画都是强项,自己也是花了大工夫培养若儿的,这棋艺的水平虽然比不得沈瑾,可是多少也有了几分功力,还怕留不住皇上的心。
自以为算盘打得很好的玉太后自然不会在意女儿的劝告,母女俩这么久没见面,也不想一见面就为不相干的事闹得不愉快。
因此,长公主并没有再劝,很快将话题引了开去,说着这次在同州打仗的事情。
一旁的何司珏听得两眼放光,忍不住跃跃欲试,“母亲,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带孩儿一起去呀。秦家的那位铮哥儿,这回可真是长脸了!”
长公主点点头,笑道:“铮哥儿的确是个好的,跟他祖父年轻时一样的勇猛,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这么说,秦家又要出一个将才了?”玉太后的语气,妥妥地带着酸味儿。
长公主就道:“将才不将才的,那是朝廷的事。这回若不是情况危急,我也不会主动请缨上战场。唯愿这样的战争,再不要有了。”
“怎么可能?就算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招惹你。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百姓们为了衣食争斗,朝臣们为了权柄争斗,列国之间就会为了领土而争斗,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玉太后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容光焕发的神情。
长公主瞧得再一次摇头,觉得自己与母后之间的分歧越来越严重了。
她再也坐不下去,她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反驳母后,甚至跟她爆发争吵。母后始终是母后,长公主还是想尽一分儿女应该尽到的孝道,至少不要跟她闹得太僵罢。
于是长公主找了个借口,带着儿子何司珏匆匆地逃了,却在御花园里碰到秦皇后。
两人相互见了礼,秦皇后就笑道:“皇上正要找您呢,没想到皇姐自己就来了,正好,也省得我再多跑一趟。”
“辛苦娘娘了,有事让南儿传一声也就是了,何苦还要劳你亲自过来。”
“那怎么行?皇姐不比别人,我可不敢托大。”秦皇后一边说一边笑着去拍何司珏的头,“珏儿,昭儿在藏书阁呢,你去找他玩吧。”
何司珏看了看自己母亲,虽然不舍得与母亲分开,也还是听话的点点头,朝秦皇后行了礼道了谢,就往藏书阁的方向去了。
“走吧,皇姐,坐我的步撵吧。”秦皇后笑意盈盈,半点不见外地拥着长公主上了步撵。
皇后的步撵本就宽大,坐了两位主子也还是绰绰有余。
两人边走边说话,聊得也都是些风雅有趣的事情。
这秦皇后也是个精明的,知道自己不喜谈论朝堂之事,便也知趣地不提,竟连那位若儿宫女的事也不说半句。她一向不大愿意往皇弟身边添人,这回怎么就转性了,将那么危险的丫头放到皇弟眼皮子底下。
难道她不担心皇弟真的移情,毕竟那个叫若儿的宫女言行举止和容貌都与瑾儿有七分相似。以皇弟对瑾儿的深情,一旦移情只怕就很难把控,那她这样做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长公主想想又觉得自己真是多想了。
怎么说这都是弟弟后、宫里的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身为他的正宫娘娘要给他多添几个妃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锦绣欢 第二百四十二章 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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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后和长公主来到御书房的时候,皇上正在跟几位大臣议事。两人坐在偏殿里喝了好一会儿茶,才见肖公公过来请她们过去。
秦皇后进去行了礼就退下了。
肖公公也掩了房门退出。
瞧这情形,皇上必定是有要紧话跟自己说了。
长公主心里暗暗思忖,正要行礼却被皇上抬手止住,他面上的神情与先前在德胜门迎接自己时的容光焕发完全判若两人,此刻深深地皱着眉,显得既疑惑又充满隐忧。
“皇姐,你听说了吗?南豫国的皇帝死了!”
“谁?”长公主忍不住大吃一惊,不确定地又问一句,“就去年才继位的老四?”
“嗯,朕刚刚接到秘报,他在十天前就已经死了,死于暴毙。”
这种说词也只能哄哄小孩子。但凡脑子没有毛病的,就不会相信堂堂一国之君会死于暴毙。
长公主尤其不相信,“只怕又是一场阴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朕心里也很乱,皇姐,你说,会不会是针对咱们大都朝的阴谋?”
毕竟,去年那一场南豫国内乱与他脱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操纵了那场内乱。当时南豫国太子发兵攻打云州,四皇子趁虚而入,逼得老皇帝病危,太子死在撤兵回京的途中,四皇子便顺理成章登基为帝。
当时还发生了一件蹊跷的事,仿佛他的皇后在册封当天死于非命,传言便说那女人命贱,当不得母仪天下的皇后。
南豫新皇想当然地以为,这是大都朝皇帝的手笔,暗示他们要与自己联姻结盟,所以才杀了自己的元配好另嫁公主过来。
可惜,事实并不是这样。
皇上当即驳回他们的联姻提议,且言明南豫皇后之死与大都朝无关。
现在想来,只怕那件事情就不简单。何况新皇登基到现在也还不到一年,龙椅还没坐热乎呢,就这样死跷跷了?
皇上满腹疑虑,且忧心忡忡
如今国朝刚结束一场战争,不管是朝堂还是百姓都需要时日来恢复元气,这时如果再发生点变故,背后多几只黑手推波助澜,就不太好说了。
毕竟,大都朝这两年的变故,实在太多了。
这样重大的消息,自然是要死死捂住的。
可是能捂得住吗?
长公主表示担忧。
姐弟俩在御书房里呆了大半个时辰,直到秦皇后在外面提醒说开宴的时辰快到了,两人才从里面走出来。
其实已经没了参加庆功宴的心情了,可宴会是早就安排好的,临时变卦自然不成,就算演戏,也一定要把过场走完。
秦皇后主动上前携了皇上的手,又朝长公主招呼一声,三人一前一后去了武英殿。
武英殿里这会儿已经聚集了不少朝臣,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谈天说笑,众人脸上俱都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和兴奋。
这场战争足足打了大半年,从开春打到入秋,由最开始的岌岌可危到最后的反败为胜,中间的过程何其艰辛。如今总算平定北境,自然大快人心!
朝臣们见到帝后和长公主联袂而来,便都不约而同起身,朝帝后和长公主行礼。
皇上这会儿勉强打点起神情,含笑挥手让众卿平身,又说了一些场面话,才在上首位坐了,左右各坐了秦皇后和长公主。自有内侍斟了佳酿,君臣举杯共贺共喜。
自从除夕宫宴后,这还是皇家首次举办宴会。
长公主作为此次宴会的主角,自然被朝臣们轮番敬酒。她本来就是豪爽的性子,此时面对朝臣的恭贺当然全都笑纳,杯杯喝得见底。
秦皇后忍不住拍手赞道:“都说皇姐巾帼不让须眉,不但战场上英勇,竟连酒量也如此海量!来!本宫也要与您痛饮三杯!”
说着已经起身,遥遥对着长公主举杯,随即一饮而尽。
长公主便也说道:“好!今儿个咱们喝个痛快——”
“好!”
底下朝臣们见状,便也鼓掌叫好。
两个女人酒过三巡之后,秦皇后犹不过瘾似的瞧着上首端坐的皇上,带着几分酒意娇笑道:“皇上,如此幸事,您难道不陪臣妾喝一杯吗?
皇上本来还在想南豫国的事儿,闻言笑了笑,颔首示意内侍斟酒,陪着皇后喝了一杯。
秦皇后不依,借着酒意闹着还要再喝。
皇上自觉亏欠她良多,此时也不忍扫了她的兴,便又陪她多喝了几杯。
底下朝臣们闹得更欢,完全没了平日里中规中矩的言行,偶尔还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秦皇后仿佛兴致正浓,又提议君臣同乐,大家一起行酒令可好?
这个提议立时得到朝臣们的赞同。
长公主皱着眉,直觉不太好,可瞧着朝臣们兴奋的神情,到底不好拂了大家的意,便没有说话。
皇上看长公主没有异议,也点了点头。
秦皇后大喜,忙让人去准备器具。
……
这一番君臣狂欢,一直持续到申时三刻。
皇上醉得不轻,被肖公公扶着正要回寝殿歇息。
谁知秦皇后不由分说,直接扶了皇上上了她的轿撵。
肖公公摇头苦笑,他不过是个奴才,借他十个胆,也不敢跟皇后娘娘抢人。当下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撵轿后面走。
令肖公公讶异的是,皇后的撵轿直接抬去了凤仪宫的偏殿,若儿姑娘好象就住在那里。
若儿此时正在抄写一卷佛经,见状忙不迭地领着两个宫女上前行礼。
秦皇后当先下了撵,瞪了若儿一眼,斥道:“快!过来搭把手!”
若儿被她唬得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忙上前帮秦皇后一起扶了皇上下撵,一路扶回到她的寝殿里躺下。
皇上此时醉意朦胧,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笑嘻嘻地看着若儿,只觉眼前这丫头的音容笑貌无比的熟悉,忍不住冲口唤了一声:“瑾儿!”
若儿听得一呆。
她身边的秦皇后更是惊得往后退了一步,眸子里的寒意一闪而逝。
“皇上,那让若儿服侍您歇息吧!”
秦皇后说完这句话,就朝若儿使了个眼色。
若儿脸色一红,顿了顿才上前替皇上宽衣。
好不容易才将皇上那一身宽大厚重的朝服脱下,累得若儿出了一身大汗。




锦绣欢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宠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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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南儿端了醒酒汤过来,秦皇后亲自喂给皇上喝了,又拿帕子细心地将他嘴角的残迹抹去。
皇上喝完醒酒汤后嘴里嘟囊两声,翻了个身朝里睡下了。
秦皇后便站起身来,右手支着额头叹了一声气,沉着脸瞥了若儿一眼,“替本宫好好照顾皇上。”眼神里暗含警告的意味。
若儿畏惧般地垂了头,低低应了声“是”,随即半蹲着身恭敬地送走秦皇后。
那两个年老的宫女也跟着告了退。
寝殿里红烛高燃,袅袅烛光映得蛟绡锦帐也灼灼泛红。
若儿站在榻前看着皇上的睡姿出了会儿神,末了发出一声凄苦的长叹,随即颤抖着手解开自己的衣襟,抖抖索索地爬上床榻,掀开被褥挨着皇上躺下。
室内顿时静谧非常,只余了轻微的呼吸之声。
皇上一向觉浅,虽是醉了酒也还是只睡了半个时辰,醒来便觉头晕脑胀,口干舌躁得厉害,下意识地撑起身子喊人上茶。
若儿根本没有睡着,闻言忙起身端了茶水过来。
皇上一惊,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茫然又讶然地道:“怎么是你?”
若儿没有说话,只垂着头将茶盏双手呈给皇上。
皇上伸手接过将杯里的茶一口喝完,仍是将茶盏放回她手上,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是皇后让你来侍侯朕的?”
若儿不知是冷着了还是心里害怕,只着了亵衣的身子止不住微微发抖,良久才轻轻应了声“是”。
那娇怯的模样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意。
皇上虽然对于女色不太热衷,可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何况此时他的酒意还似醒非醒,面前的女子又长着那样一副容貌……
他忍不住伸手捏住若儿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来,那双盈盈如秋水般的眼睛里此时也仍是盛满了怯意,就这样娇娇怯怯地望着他。
皇上喉结忽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只觉浑身燥热难当,下腹处更是膨胀满满,像有什么东西非要宣泄出去一般。
他猛地用力将若儿捞上床榻,健琐的身子覆了上去。
若儿手中的茶盏顿时落地,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皇上呼吸有些紊乱,动作野蛮又粗暴,双手用力一撕便扯烂了若儿的亵衣,露出里面光洁盈亮的肌肤,还有胸前饱满的突起。
饶是若儿早已做好准备,也忍不住有些慌乱和无助。她突然嘤嘤地哭了起来,下意识地蜷起身子双手拼命挡在胸前。
皇上眉头一皱,眸子里充满暴戾之气,大手直接将她的小手往头上一举,牢牢箍在了床榻的栏杆上。
他整个身子便压了下来,冰凉的唇肆意侵犯少女柔软的身体……
若儿无助的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淌下,同时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这一夜对于若儿来说,是苦难,是屈辱,同时也离她的目的更进了一步。
对于秦皇后来说,这一夜是煎熬,是绝望,同时也让她下定了决心。
肖公公一直守在偏殿外面,心里忐忑不安得厉害。
皇上最近忙于国事,宣少让后、宫嫔妃们侍寝,即便是皇后娘娘,除了初一十五的正日子,也很难让皇上留宿凤仪宫。
可是今晚这么好的机会,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让给若儿姑娘?
肖公公搓着手,不停地在原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朝偏殿的大门望上一眼。
这所偏殿只是凤仪宫里最普通的一所,由于若儿姑娘没有位份,因此她身边侍侯的奴才也仅有当初皇后娘娘赏下来的两位年老宫女,这会儿肯定早睡下了,便也没人招呼他喝杯热茶。
作为近身侍侯皇上的内侍,肖公公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等冷遇,可是他现在就算想要发火也无处发,周围静寂深深的,别说人影,连根人毛都没有。
肖公公就这样在偏殿外面站了一夜,快到寅时才见皇上失魂落魄地从寝殿里冲出来,脸色不太好看,仿佛有几分心虚,又有几分羞愧。
可是作为一国之君,在后、宫宠、幸他自己的妃子,又有什么可心虚,可羞愧的……
肖公公忍着心里的疑虑,忙上前给皇上请安。
皇上瞧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大步往皇后所在的寝殿走去。
皇后早早地已经起来,此时正坐在大殿里貌似悠闲地喝着一碗养参粥。见到皇上突然闯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着急忙慌地迎了上来给皇上请安。
“都给朕退下!”
皇上沉着脸,大手一挥便挥退寝殿里所有的奴才。
肖公公本是跟着皇上进来的,这会儿忙又退出去,顺手关上了殿门。
秦皇后还保持着刚才请安的姿势,皇上没叫起,她就不敢起,面上神情虽然还算平静,心里却涌起一阵悲凉。
两人都没有说话,寝殿里一时落针可闻。
良久,皇上才咬着牙道:“你做的好事!”
秦皇后蓦地抬起眼睑,满脸的凄苦无奈,似惊似讶又似委屈地道,“臣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臣妾问心无愧,难道皇上怪罪臣妾?”
“你明知道,朕想要的不是这个。”
“敢问皇上,您究竟想要什么?”
皇上一时语塞,半晌才叹了口气,颓丧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大发雷霆,以为自己会将罪魁祸首狠狠发作一番,可是真正面对皇后的时候,他竟然是那样无力,又那样无奈。
是啊,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自己想要的还要得回来么?
皇上一口气奔回自己的寝殿,自有内侍侍侯他洗漱更衣,然后陪着他去前殿上朝理政。
至于昨晚的那出事情,在众朝臣眼里不过是风、流帝王的本性罢了。就连后、宫的那些女人们,也都以为若儿那丫头祖坟上冒了青烟,一夕之间麻雀变成了凤凰。
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堂堂皇上,竟然在这事上被人算计了。从行酒令开始,到他醉后喝的那碗醒酒汤,其实都是皇后早就算计好的。
幸好今儿个的早朝并没什么大事。
皇上耐着性子听了几位大臣的奏报,便借着身体不适提前退了朝,回到御书房里呆坐了半天,只觉脑子里纷纷乱乱得厉害。




锦绣欢 第二百四十四章 牵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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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玥半道下了马车,从拥挤的人群里好不容易才窜回到猫儿胡同,路过阳春楼的时候还在想,等回府看了母亲和小弟,一定要来这里打打牙祭,阳春楼的小龙虾可是很有名的。
可是等她迫不及待地回到秦府,迎接她的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小安安半月前就莫明其妙地生了一场大病,拖延到现在也还没好,整个京城的大夫都请了个遍,却也没查出小安安到底得的什么病。
眼见他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衰弱,原本白白胖胖的小脸整个瘦了一圈,看着比刚出生时还要瘦弱几分。
江氏一急就急出病来,如今也已缠绵病榻多日,连下床都有些费力,偏偏三爷还在凉州等地整顿吏治,短时间内回不来京城。
整个三房人心惶惶,乱成了一锅粥,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想必皇上早得了消息,怕她不肯跟着萧潜回京,所以才又特地让长公主跑了一趟,半逼着将自己带了回来。
一路上长公主瞒得好紧,一点风声也没透露出来。
多半也是好意罢。
秦玥叹了口气,先去房里看了小安安。小安安这会儿好不容易才睡熟,苍白的小脸上犹还带着几滴泪痕,显然熟睡之前才刚哭过。
守在榻边的奶娘一边抹泪,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安安如何如何受罪之类的话,听得秦玥心疼不已。
她本来略懂医理,刚才凑近小安安的时候悄悄替他把了把脉,脉象的确虚弱,且时有时无,很是危险的样子。
秦玥心里更是慌乱,面上却看不出神情,交待过奶娘要好好照顾小少爷之后就出了房门,去了江氏的房间。
江氏半倚在床头,形容憔悴得如同八十岁的老妪,原本圆润的脸颊瘦得只剩了皮包骨,眼窝深陷,明媚的眸子里也全是绝望。
她艰难地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和脸庞,一句话没说先怔怔地落下泪来。
“娘——”秦玥也很难受,实没想到才不过短短半年,母亲竟己衰老成这个样子。只怕在她走后的这半年里,母亲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罢。
母女俩相拥着说了会儿话。
秦玥不着痕迹间就替江氏诊了脉,她的脉象也很紊乱,却不像是着急急出来的病症,就算是着急,那也只是心力交瘁,不致于病得起不来,下不了床吧。
秦玥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大。
既然有可能不是生病,那么……
秦玥忍不住猛地拍了下额头,脸上神情懊恼至极。
自那时离京到现在,她笼共就写了两封书信回家,满以为得了老太太的偏爱,以母亲的精明,再加上宫里帝后的照佛,他们会在府里过得很好,可是她竟然忘了,府里还住着那样一位随时想要她性命的疯子。
疯子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她暗害自己不成,难保不会将魔爪伸向自己的亲人。上一次母亲难产,不也是她作的孽吗?
不肖说,这一次肯定又是秦媛干的好事。
不怪秦玥总是将坏事栽在她身上,实在是这人前科太多。
自己也真是太疏忽大意了……
秦玥双手不自禁地捉紧母亲的手,心里暗暗发誓,这回一定要让她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因着三房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太太已经去信让铳哥儿和锐哥儿赶紧回来。
兄弟俩都在荣南书院进学。荣南书院实行封闭式管理,非有十万火急之事不得归家,何况明年就是秋闱了。
老太太本想早点将两兄弟接回来,可江氏说什么也不肯。毕竟错过这一届的秋闱又要多等三年,对于铳哥儿和锐哥儿来说有些不划算。
就连这一回老太太去信也是瞒着江氏的。
秦玥来到静宜院的时候,段氏和宋氏都在。
当时气氛有些僵硬,宋氏想必挨了训斥,一张脸拉得老长,眉梢眼角充满了怒意,脸色几乎涨成了猪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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