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寂静的八音盒
滴答、滴答,希露德觉得自己脸上湿湿的,那感觉并不是血,这个人,在哭?为什么?为什么胜利了还要哭呢?人,不是应该只在失败的时候哭泣么?
只见天隐放下了紧握的拳头,并未去管如断线的珍珠项链般滑落的泪水,而是用伤痕累累的手,轻抚着这个把自己重伤的女孩儿的面庞……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真的想要杀了你!对不起!”男孩儿一边哭着,一边说着“对不起”,直到晕了过去。
希露德红着脸轻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天隐,站了起来,美丽的眼眸中满是疑惑与不解,这个男孩儿,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在以命相搏的厮杀里想要杀掉对方不是很正常么,为何要感到愧疚?
但不管怎么说,希露德就是没办法让自己觉得这个人很软弱,也没办法让自己仍然跳动不已的心平复一下。虽然没办法很好地表达出自己现在的心境,但是希露德多多少少明白了为何阿尔忒弥斯和杨都如此看重这个男孩儿了,此人的确是有着不同凡响的地方!
“真是个奇怪的头领!”一脸如释重负的杨此时凑了过来,冲着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天隐努努嘴,而后跟脸颊红红的希露德将天隐抬到了木桌上……
天隐沉沉地睡着,不知道希露德给自己缝合了伤口,不知道杨给自己敷上了龙血树树汁,不知道莱娜开了一个大椰子放在了自己身边,也不知道,阿尔忒弥斯抓回来了一条超级大的黄鳍金枪鱼做饭晚。
但是除了天隐之外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年轻而弱小的头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赢了强敌希露德,而且,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放过了败者希露德。
“果敢而仁慈”,这是杨给天隐今天的表现做出的总结。杨很高兴,天隐是个不对敌人逞妇人之仁的人;杨很欣慰,天隐是个不对同伴痛下杀手的人;莫名其妙地,杨对这个明明很弱小但就是能赢的男孩儿,有了一种难以捉摸的期待。
是不是,可以拜托他跟自己一起完成那件事呢?想到这里,杨不禁笑了,想想昨晚造雨师说的话,前路必然是异常艰险的,还是不要拉着这个大有可为的年轻人走上那条不归之路吧。其实自己也才27岁呀,杨自嘲地笑着,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心变得苍老了呢?
或许,就是从遇上这个不断奋进的男孩儿开始的吧……
恶之华 审判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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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尴尬!三天了,天隐见到希露德之后还是觉得脸红,跟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一句话都不敢说就跑开了。
遇上一次打死朋克头之后什么都不记得完全不同,前天天隐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不是浑身上下的剧痛,而是自内而外的羞赧。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时发生的每一个细节,自己怎么停手的,怎么莫名奇妙地哭起来的,还有对希露德……天隐都记得。
很多事情,如果可以忘记会幸福很多,对于这句话天隐是深以为然的。就因为当时战斗的画面始终在脑海中回旋,天隐才会越来越觉得不好意思,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希露德,毕竟、毕竟自己做了、做了那种事情。
其实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那天天隐的行为严格说起来也没有太严重的失礼之处,至少阿尔忒弥斯没有怒眼圆睁地把天隐倒吊起来,杨也没有说过多的闲话,就连当事人希露德,也没有对天隐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然而,如果不算那天篝火晚会跟希露德共舞一曲华尔兹的话,天隐就是在过去二十年从没有碰过女孩子的人,连手都没有。所以,那天不管出于什么心情什么动机摸了希露德的脸颊,都让天隐有着说不明白的异样感觉,在天隐本人的角度来看,这是个很不得了、很令人害羞的事情!
自己不算长的人生里,基本都是课本陪伴着自己,而课本里并没有写过这类事情该怎么处理,也没有描述过此时此刻自己这种荡漾不已的心情,是什么心情。天隐不知道该怎样对待希露德,只能尽量避之不见。
可惜的是,天隐的肩头、后背、腹部都有很深的刀伤,这些天只能老老实实呆在驻扎处。就算不想见到,还是能看到希露德忙着给大家做一日三餐;就算不想碰面,还是得请希露德换绷带和药物;就算不想说话,还是得听从希露德的指示帮忙制作硝酸、高级脂肪酸钠、甘油。
虽然做不了重活儿,但是扯一扯纳米丝线,拉一拉卡列芙带来的复合式离子交换膜,挪一挪装生成物的空陶罐,这些都是天隐单手可以做到的。并且,不知道杨和因蒂克斯这些天鬼鬼祟祟地在做些什么,好像总是背着自己聊些什么,天隐肯定是没兴趣知道这两个人的龌龊想法,不过也看得出来,想找他们帮忙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稍稍让天隐觉得好受一些的话,那就是“别墅”彻底建好了。比“树屋”时期更为坚固的一体式木板墙、天棚上砌好的蓄水池、拼接严密的竹制上下水路、二层堆积如山的各类物资、拙朴而实用的家具,真是一个无比舒适、温馨的“家”啊。
再看看用木墙和折叠式亩雨棚圈出来的后院,菜田尽职尽责地奉献着产物,砖窑不断烧制着各类器物,毫无疑问,接下来的生活会更为舒服。只要再制作一些防御机关,重修一下遍布在四处的防御工事,即便r组来袭,也不是不可以抵挡的。
是时候重提一下造船离开的事情了!那天因蒂克斯的反应给了天隐莫名的信心,觉得自己可以成功地说服其他同伴,也可以巧妙地离开这个岛。正好趁着吃午饭大家都在的时候,天隐说出了自己思考已久的想法。
“啊?你不是失血过多现在还犯迷糊呢吧?亲爱的头领!”之前并未反对过自己造船离岛这个想法的杨,此时怪腔怪调地大声唱起了反调,“因蒂克斯不是告诉过你这个岛被凶猛的潮汐墙和恐怖的漩涡带隔离了么,你为什么还是坚持要冒并非必要的险呢?这算什么,求死*的显现?”
杨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当时杨没有反对,是因为不知道附近的海域是这么危险的,现在知道了,不想那生命开玩笑也是人之常情。然而,天隐就是觉得杨在瞒着什么事情,比如那天跟造雨师说的事情,比如这两天跟因蒂克斯偷偷摸摸研究的事情。
决定了,就没理由轻易放弃,天隐不想不经争取就乖乖投降,“因蒂克斯,如果错过了6月份的气旋,下一次可以离开的机会是什么时候?”
因蒂克斯看了看异常认真的天隐,点了点头,敲击着奇迹的键盘,“经过计算,下一次大概是明年的8月份,不过那个气旋扯开潮汐墙的可能性只有22.7%,抵消漩涡作用力的可能性只有13.1%,今年6月份的气旋这两项概率分别是87.4%和76.3%,虽然不是100%成功,但是这个数值已经是值得一试的了。”
因蒂克斯一口气把数据能够提供给天隐的支持统统说了出来,而后两眼望了望天,双手一摊。意思很明确,自己能做到的就是这些了,接下来,就要看天隐怎么说服其他人了。
“对于因蒂克斯所说的,你有什么看法呢,亲爱的杨?”天隐觉得如果能说服最难缠的杨,其他人应该会容易许多。
杨单手捏着下巴,微微皱起了眉毛,似乎在想着什么。沉默了数分钟,杨才放下手,再次看向天隐,“亲爱的头领,我们现在关注的,不是冒险的成功率有多高,而是冒险的理由在那里?如果不得不冒这个险,能获得的收益有多少?”
“亲爱的杨,你真的确信再过四个月,到了9月份的时候,会有人来接我们么?”天隐的语速很缓慢,这个问题不仅仅是问杨的,也是问在座的所有人的。
“如果参考过去数十年的入学式的话,我非常确信会有人接我们回去”,杨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的撇了撇嘴,似乎察觉到了天隐言语中的陷阱,于是又补充了下自己的说法,“当然,前提是今年入学式的流程也是跟往常的一样的话。”
“亲爱的杨,你不是亲口告诉过我,每一年的入学式内容都不一样吗?”天隐好像看到了一丝光明,依照这个思路说下去的话,很有可能可以说服杨!
“入学式测试的方式固然是每年都不同,但是总的流程——训话、运送、测试、接回这四个阶段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如果你想说从没有发生过变化不等于永远不会发生变化,请恕我无法接受这个近似于诡辩的说法。必须要是更令人信服、更令人喜欢的观点,才可以说服我,亲爱的头领!”杨一脸坏笑地堵死了天隐自以为是出路的路口,笑眯眯地看着面色有些变化另想办法的天隐,不再说话了。
天隐心里也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只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让自己更倾向于冒险离开。没有确切的论据,仅凭揣测,在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或许可以说服其他人进行尝试,但在危险性已经确凿地摆在面前的此刻,天隐是没有办法用“如果论”来迫使其他人用性命来冒险的。
一定会有什么办法,一定存在一种方式,可以让自己获得支持,天隐现在在头脑的海洋中摸索的,就是恐怕比针还细小的那种“可能”……留给天隐的时间不多,再过一会儿,卡朋特、阿尔忒弥斯、希露德就要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没有足够的时间造船离开了。
想办法,努力地想,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天隐觉得自己的脑筋获得了一些提高,但是现在为什么还是如此困惑呢?稍稍放缓一点思考的速度,天隐悄悄地看着木桌周围的人,因蒂克斯是支持自己的,不用再说服了;卡朋特基本上是跟杨一条战线的,只要能说服杨,就等于说服了卡朋特;阿尔忒弥斯、希露德、卡列芙之中卡列芙是毋庸置疑的首领,想办法搞定卡列芙,就可以一口气获得所有女孩儿的支持。
这样想来,自己需要说服的,只有两个人——杨和卡列芙,虽然不见得有多容易,但至少算是看到了点目标。要不要先改为攻克卡列芙,然后以作弊式的“民主投票”让杨屈服?天隐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姑且不论自己并不喜欢这种近似乎强迫的无赖手段,如果杨真的铁了心不同意,卡朋特也必然是不同意的,就没有人造船了,到头来除了激化了同伴之间的矛盾之外,一无所获。
解决问题的先决条件是,你要知道问题所在!天隐决定放弃投机取巧的方式,以最原始的正面交流来获取所有人的认同,反正自己将来是要成为匹斯市的市长的,说服这几个人就当作是提前演习了!
“卡朋特,可以说说你的想法吗?”天隐很希望卡朋特可以表现出,哪怕一点点赞同自己的意思,这样就可以绕过杨先搞定这个造船所必需的卓越木匠。
可惜,卡朋特除了兴趣满满地看着眼前的椰子汁,没有其他的表情了。听到天隐的疑问,这个身形硕大的男人也只是抬头和善地笑了笑,“没想法。”
无论你有多么超卓的说服技巧和辩论能力,你都无法令一个没有想法的人改变想法。卡朋特经典的三字式回答,让天隐胸闷不已,但是现在的天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而单纯的学生了,天隐已经懂得逆向思考了。
“假如,我们需要一艘足够坚固且可以达到足够速度的船,你可以造出来吗?”天隐决定先搞清楚最基本的问题,然后以这个为基础再去争取更大的成果。
卡朋特喝了口椰子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计算什么,过了一会儿,停了下来,向着天隐,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伸出一个手指,“1个月。”
很好!只要能造出来船,就算只有自己和因蒂克斯,也有办法离开这座孤岛了!天隐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就该向着更好的方向努力了。
“希、希露德……啊、嗯,可、可以听、听听你的意见吗?”天隐一看到希露德俏丽的面庞,说话立刻变得结结巴巴的了,不过还好把完整的意思表达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天隐直接询问希露德,似乎大大出乎了杨的意料,原本还是一脸准备看好戏的戏谑表情的杨,现在竟然微微严肃了一些,看向天隐的眼神中,略微闪烁着赞许。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希露德已经不像刚见面时那样害羞了,或许是被天隐忸忸怩怩的样子传染了,竟然也脸红了起来。只见红着脸的希露德,头压得低低的,两只小手绞弄在一起,求助似地望向一旁的阿尔忒弥斯,可惜,阿尔忒弥斯好像故意逗希露德一般,两眼望天,就是不搭理这个小脸红扑扑的女孩儿。就这样,天隐看着希露德,希露德看着地面,一瞬间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寂之中……
“吱!吱吱吱吱吱!吱——”拯救了天隐和希露德的,是自己开了个大椰子,兴奋地叫着的莱娜。干得漂亮!“前任自动开椰子器”天隐在心中默默地感谢着这只喜欢吃椰子的小猴子。
“我、我有、有些担心……”希露德还是不肯抬头,声音也小得可怜,但是天隐就是能听清,“我、我们有、有必须要、要做的事情,在、在做到之、之前,不、不能轻易死、死掉。”
从希露德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天隐捕捉到了这样的关键点:希露德并不是不希望早日离开,但是对于过大的风险实在有所顾忌;虽然不知道三个女孩儿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但显然是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的,为此她们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以性命相搏。
“因蒂克斯,有没有办法计算出我们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呢?”天隐希望可以获得更多数据上的支持,虽然只要不是100%就不能令人安心。
“嗯,我看看”,因蒂克斯说着开始飞快地敲击起了键盘,很难令人相信,那种短粗胖的手指竟然能迸发出钢琴师一般的活力!“我们需要做的,是跟着气旋的行进轨迹行船,严格地说是贴着气旋的内圈航行,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刚刚好在气旋的中心点经过的时候出发,并且在这之前或之后都不能离开中心点……”
因蒂克斯好像并没看到天隐越来越严峻的表情,继续念叨着,“这个阶段的生还率精确到小数点后4位是56.2487%,还不错嘛!之后气旋的外圈撕开潮汐墙的概率是87.4%,算上潮汐回落时冲击对船体的损伤,以及海流的冲击将船带出气旋内圈的可能性,嗯,这个阶段的生还率是……1.0023%!”
听到这里,天隐不禁面色一白,仅仅是穿过潮汐墙,生还率就已经接近0了!那接下来呢?自己的这个决定不会真的无限等同于自杀吧?
“假如顺利通过了潮汐墙,气旋外侧的范围会缩小一点点,此时中圈的强劲风力可以抵消一部分漩涡的吸力,成功率是76.3%,也就是说有76.3%的可能性可以将漩涡的吸力降低至我们能够脱离的范围内”,因蒂克斯好像生怕大家听不明白一般,特意解释了一番,全然不管自己说出来的每一个数据都会严重地打击天隐的信心,“但是,我们还是要面临被漩涡甩向气旋中圈的危险,同时考虑纯木制船只的平均强度,离开漩涡带的生还率是……”
奇迹的屏幕不断地闪烁着,因蒂克斯的脸色也不断变化着,由白变红、由红变青,最后定格在了惨白上,“3乘以10的负37次方,这就是我们最终的生还率,虽、虽然不是0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但、但是头、头领,我、我们还是别、别冒这个险了吧!”
当听到这个低得夸张的结果时,天隐的心头就是一沉,现在原本支持自己的因蒂克斯也退缩了。天隐完全可以理解因蒂克斯的心情,就连自己,现在也在打着退堂鼓,自己究竟有没有资格说服其他人进行这种无异于自杀的冒险计划?
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天隐甩了甩头,看向未见到有多害怕,事实上完全没有什么脸色变化的阿尔忒弥斯,这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一定可以给出不错的建议或者想法的。
“海是很可怕的,千万千万不要小瞧海洋!”美丽的猎人毫不留情地鞭笞着天隐的内心,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天隐顶着心头的无力感,勉强憋出了一丝苦笑,“卡列芙,可以说说你的想法吗?嗯,不是关于红茶的,而是关于造船离开这座岛的……”天隐生怕一直专注于红茶的卡列芙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赶忙补充了一下说明。
卡列芙,这个谜一样的女孩子,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淡然地看向一脸紧张的天隐,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问着,“你有办法保证我们全部都活着离开吗?”
恶之华 审判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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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天隐实在不想说出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吼着。天隐不怀疑因蒂克斯计算的准确性,但是这个无限接近于0的结果,严重地打击了天隐的自信心。
天隐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服自己的同伴了,不能仅仅因为自己不服气或者不想丢面子就拿大家的命开玩笑!只能说,很多时候,想跟做真的有很大的差别。
就当天隐准备挥挥手放弃的时候,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一瞬间,短短的一刹那令天隐眼中的失落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期望。
“亲爱的因蒂克斯,如果我们加固了船体,会不会提高成功的可能性呢?”天隐首先想到的,就是增加木制船体的强度,毕竟因蒂克斯在计算的时候,是按照纯木制船只的平均强度计算的。
“可以!”因蒂克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指着奇迹屏幕上的一组数据,“如果可以增加拼接部分的紧密度,还有分散掉船侧多余的受力的话,可以使生还率大大提高!重新计算的结果是,1乘以10的负5次方!”
十万分之一的生还率,这还是大大提高了之后的结果!但不管怎么说,总还是有可能提高成功率的,天隐只能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而后,指着这组数据中明显最高的数据,“因蒂克斯,这个数据是什么意思?”
“噢,那个啊,那个是以日本的扶桑级战列舰的装甲强度为标准计算的结果”,说到这里,因蒂克斯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天隐,正了正自己头上的红色椰子壳,“嗯,扶桑级战列舰属于典型的超级无畏舰(post-dreadnaught),扶桑级的装甲主要由维克斯渗碳装甲构成,装甲带设计为典型的前日德兰型战列舰配置,防御导向为针对1万米左右的射击而设计,对长距离大仰角弹防御力不佳,装甲总重量为8726吨,约占总排水量的29%,比起前代河内级的25%略为增加……”
“可以说重点嘛,亲爱的因蒂克斯?”天隐虽然不想打断正说在兴头上的因蒂克斯,但是自己还是有很多需要询问的问题。
“重点就是以扶桑级的装甲强度,总生还率勉强可以达到26.8%!”
这种除了打击信心之外毫无用处的数据算了干嘛!天隐在心中狠狠地责怪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因蒂克斯,但是从这个数据中也不难看出这样一个事实——已经没必要进一步在木船的强度上下功夫了,是时候想其它的办法了。
至于具体是什么办法,天隐不知道,但天隐希望因蒂克斯知道,毕竟这是个提到木船就能去计算战列舰的存在,“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提高生还率呢,亲爱的因蒂克斯?”
“哈!还以为你不会问呢,伟大的艺术家因蒂克斯会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因蒂克斯一边说着,一边无比自豪地敲起了键盘。单说这位“大艺术家”敲键盘的姿势与节奏,但还真的有一点点艺术家的风范,不过这个,天隐是不准备告诉因蒂克斯的。
“如果我们能制作出足够坚韧的‘纵帆’,利用帆面加快船只的速度,同时配合船舵保持航向,是可以增加第一阶段,也就是进入气旋内圈的成功率的,如果按照一般船帆数据的50%来计算的话,这个阶段的成功率可以从56.2487%提高到78.3532%;”
“如果我们能够尝试着做出类似于蒸汽机一类的机械给船只提供额外动力的话,当然,也可以运用齿轮和杠杆扩大人力,但是这样的话就会给船只增加额外的重量,也会降低船的强度,增加故障率……嗯、嗯嗯,综合考量之后,我们还是更容易保持在气旋的内圈了,这个阶段的成功率可以从1.0023%提高到17.5647%,这真是个不错的提高呀!”
虽然因蒂克斯很开心,但是天隐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姑且不说有没有可能制作出能提供额外动力的装置,就算做出来了,17.6%也并不是个能让人安心的概率。但是天隐也没有打断因蒂克斯的意思,继续听下去,或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因蒂克斯此时已经沉浸在数字的海洋之中了,完全没有去理会天隐的心理活动,自顾自地比划着,“以第二阶段的17.6%重新进行计算,假如我们可以加固船首,配合额外的动力和纵帆将船维持在内圈靠近中圈的位置的话,就可以不用担心漩涡吸引力恢复的问题。但是,这也增加了船身被撕裂的可能性,不过,总的来说,这一阶段的成功率再一次提升了,现在是1.2693%!”
天隐刚想接着说什么,不成想因蒂克斯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个数字已经非常接近真实值了,即便我们能够有更坚韧的船帆,我们能早出来性能更好的动力装置,最终的生还率也不会高于2.5%!”
说完,因蒂克斯难得地闭上了嘴,静静地看着面色不断变换的天隐。原本天隐还寄希望于尽可能地改良船只以获得比较高的生还率,但是因蒂克斯结论式的话语,彻底断绝了天隐的思路。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是值得开心的话,就是生还率从无限接近0提高到了2.5%,如此显著的提高,却让天隐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
就算生还率提高到25%,天隐也没办法用这个来说服自己或是其他同伴就此展开冒险,必须、必须要有什么决定性的启发,或者某些意料之外的因素可以令这种冒险脱离单纯的自杀行为这个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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