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平乾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人间烟火客
鲜卑来接人的时候,林瑞亦是将他们带来的马全部换了,拓跋无郁本来就受了一个多月的气,这下彻底不干了:“林瑞你别太过分了。”
林瑞陪着笑:“哪能啊,我家将军心疼各位送上宝马,还请各位要领情啊,毕竟这些天招呼各位很是周到,不能最后了给人留下话柄,挑我们将军的不是对吧。”
林瑞不提还好,这一下便让拓跋无郁把这一个多月的苦又回忆了一遍,天天米汤,面饼一点油水也没有,人都瘦下去十几斤。
拓跋无郁刚想发作,边上的鲜于悲拉了拉他,劝道:“忍忍,回到部族再说,难道你还想在镇北军的地盘和他们讲道理?”
说来也奇怪,本来挺不对付的两个人,被关了一个多月,每天同样遭罪,吃槽糠烂饭,关系竟然好了起来,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针尖对麦芒了。
拓跋无郁听他说的在理,眼下也只能忍了,他可不想再回去过那种阶下囚的日子了。
“林瑞,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李克敌和林瑞闲聊但是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林瑞不解:“将军指的是?”
“这次鲜卑和匈奴太好说话了,要多少钱给多少,我觉得有问题。”李克敌皱眉琢磨着问题出在哪里。
“将军你是不是多虑了,鲜卑和匈奴惧怕我镇北军的威名,他们的人质也在我们手上乖乖送钱才是明智之举啊。”林瑞接过话说道。
“鲜卑到还好说,他们刚平定各族,根基不稳不敢贸然出兵。他匈奴就不一样了,乌歇恨我入骨,不应该这么轻易妥协的。”李克敌眉头越皱越紧。
“将军,前几日有信报,说是匈奴最近在西边调动频繁,是不是要起兵攻伐西域,所以不愿多生事端?”林瑞分析道。
“不管他是攻伐西域也好,出兵大汉也罢,咱们都要早做准备,匈奴人狡诈,我们还是得多加防备才是。”虽然李克敌平时有些狂傲,但是对敌一向十分严谨。
“那将军,我们可要做些什么应对?”林瑞问道。
“互市不用再管了,和咱们大汉的商人透个气,他们愿意回去或者留下,都随他们。另外,把防线回撤,加强演练,随时待命。”李克敌开始安排起来。
“诺,我这就去把手下各营撤回来。”林瑞领命刚要离开,又被李克敌叫住。
“去吧,你回来时把吴副将和太子殿下都叫来,我们一同商讨一下,快去快回。”李克敌说完才放他走。
李克敌在思索着匈奴在打什么主意,而乌歇的大帐里却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这个人穿着汉人的服饰,带着巨大的斗笠,帽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脸,直到走进乌歇的内帐,乌歇把人都遣退出去,帐内只剩乌歇,阿图两人,他才摘下斗笠。
只见此人相貌奇丑,右半边脸全是伤痕,还用眼罩遮住了右眼,只剩一只浑浊的左眼,但是身材却很匀称,一看就是练过拳脚之人。
“西域都护府都护帐下,御统校尉白仇见过单于,左贤王。”那个人以匈奴礼节见礼。
“白校尉请起,咱们也别客套了直接说正事吧。”乌歇发问。
“那好,我便说说我们的计划。”说着白仇往前走了脚步,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地图来,铺在桌子上:“单于请看,这是玉门关,再往前是疏勒,只要攻下疏勒兵临玉门,大汉就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肯定会派镇北军去支援,到时候李克敌肯定顾及汉朝太子安危,让他留下守城,到时候你单于命人直接围攻五原,太子一死,大汉天子必定迁怒李克敌,到时候李克敌就完了。”
“确实是不错的计划,可如果出兵就等于撕毁和约,正式与大汉为敌,你们西域都护府也是大汉封制的吧?我如何能相信你们?”阿图虽然意动,但是却还是很谨慎,如果这是李克敌和西域都护府做的局,那么匈奴这几年的休养生息都算白费了。
“你们可以看看这个。”说着白仇把身后的背囊也打开了,因为是皮质的背囊还能隔绝味道,这一打开一阵腐臭味道传来,正是一颗快腐烂完了的人头:“这是西域都护张腾的人头,现在我才是西域都护府的都护。”
本来看到人头,阿图已经拔出弯刀,听完白仇的话上前查看,依稀还能辨认出面相:“单于,应该是张腾。”说完阿图有转脸看向白仇:“你这么做有什么意图?”
“我有意图不重要,我只告诉你,大汉现在内乱不断,只要突破了镇北军防线,之后南下一马平川,匈奴铁骑再无任何阻拦。”白仇把人头包了起来扔在一边。
“你的话确实很有诱惑力,但是东边还有鲜卑,西边还有你们西域都护府,我还是不敢贸然出兵啊。”阿图已经决定出兵,但是还要得到白仇一个态度。
“既然左贤王有顾虑,我也该拿出点诚意,到时候我出精兵十万由单于和左贤王调配如何?”
第一百一十四章 西域都护府
白仇与乌歇商议过后便回了西域都护府,西域都护府本来是大汉远征西域之后,为统辖西域诸国而设置的统治机构,都护一职由皇帝亲封,但是白仇如今趁大汉内乱,皇帝无暇顾及西域事务,杀都护取而代之,又用武力逼迫诸国听命于他,掌控了西域诸国。
“回来了?饭菜准备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给你端来。”一个美艳少妇迎了上来。
“嗯。”白仇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也没多看她一眼就往堂房走去。
美艳少妇眼神有点寞落,但还是转身去往厨房走去,虽然府里婢女仆役很多,但是美艳少妇还是喜欢亲自服侍白仇,就像那些年在寒窑,每日都是白仇出去打猎,自己在家做好饭菜等他归来一样。
白仇坐在堂房,半躺在虎皮太师椅上,左眼微眯着,这些年所有屈辱都要开始清算了,从今日起,自己所失去的都要一点一滴的开始拿回来。
正想着,美艳少妇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姜郎,用膳吧。”
“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再叫我那个名字,你怎么记不住。”白仇突然间暴躁起来。
“对不起,妾身以后注意些。”美艳少妇放下饭菜,怯怯懦懦的说道。
白仇也不再说话,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原来一同逃出京城颠沛流离,是这个女人一路相随,后来隐姓埋名枯守寒窑也是这个女人相伴左右。
然后张腾看上了她,白仇把她亲自送到都护府,用她在都护府换来一个职位,每日看着她在都护身边强颜欢笑,每夜想着他在都护身下承欢,白仇的恨意一点点增加,但是他还在隐忍,为了身负的仇恨,为了日后惊天动地的大事,他都忍了。
可如今他已经杀了张腾,占了都护府,胁迫西域诸国对自己唯命是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面对这个女人了。
她还是恋他如旧,但是他却过不去心中那个坎,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欠别人小惠,你可能会感念别人的恩情,但是如果亏欠的太多,无法偿还之时,你便不会再有感念。现在的白仇只想远远的躲开。
“夫君,我替你物色了几个女子,你要不要看看?纳一房妾?”美艳少妇低声问道。
她越是这样,白仇越是烦躁:“谁要你多事,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纳妾了。”
“我见夫君这些日子不与妾身同房,知道夫君是嫌我不洁,但是总要有人服侍夫君,所以自作主张给夫君物色了几个女子,都是良家子,姿色也不错。”
“好!好!好!那我都要了。”白仇连说三个好字,赌气一般的把美妇物色的女子都收了。
美妇低头眼底流露出一丝幽怨,但是转瞬即逝:“好,以后有人同我一起服侍夫君,我也能放心了。”
“好了,曼娘,以后端茶倒水的事都交给下人去做,不用你亲自动手了。”白仇缓和了语气说道。
“妾身想着夫君吃惯了大汉的饮食,不习惯这些西域的口味,所以妾身才想着亲手给夫君做些合口的饭菜。”曼娘立在一边解释道。
“我说了让下人去做你听不懂吗?不要再和我提大汉了,我不想再有人提起原来那些事。”白仇一听曼娘说完,本来压下去的暴躁情绪又升了上来。
“夫君消消气,妾身不提了就是。妾身告退了。”曼娘说完转身离去。
白仇等她走后,松了口气,让人撤走了饭菜又重新上了一份,自以为这样亏欠她的就会少几分。
三个女子被白仇留了下来,他不仅要报复大汉,他甚至觉得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他,他只要有能力就要报复所有人,而今夜这三个女子便是他要报复的对象。
第二天清晨,白仇醒来,边上三个遍体鳞伤的女子蜷缩在一起,畏畏缩缩的看着他,那个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野兽。
白仇抓过一个满身血痕,披头散发的女子:“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怕我吗?”声音极其阴沉,让人听着不由得生出一阵寒颤。
女子先点了点头,又慌忙摇头,因为恐惧过头,已经崩溃,想放声大哭,又怕再激怒眼前这个野兽,只得强忍,浑身不住的颤栗。
“我问你是不是怕我?”白仇声音抬高了几度,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说话!”
“呜呜~怕。”女子抽泣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还没等女子反应过来,白仇拿起身上的匕首刺进了她的身体:“那你就带着恐惧去死吧。”
说完他又走到另一个女子身边,这个女子看着同来的同伴被杀死,捂住眼不停的惊叫。
白仇一巴掌扇了过去,随后又拽着头发拎了起来:“我让你叫了吗?”
本来还在惊叫的女子瞬间不敢再出一丝声音,捂着脸跪在地上:“大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刚才她是答错了问题,错了就要受到惩罚,你说对吗?”白仇狞笑着,把那个女子头抬了起来,看着那个恐惧的眼神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满足:“那你还怕我吗?”
刚才那个人回答说害怕就被杀死了,这个女子慌忙说道:“不怕不怕~”
还没说完,白仇一只手捏住那个女子的咽喉:“你居然不怕我?看来还是我太过友善啊。”
女子咽喉被捏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白仇一点一点把她提了起来:“那你也去死吧。”说完双指发力捏断了她的喉管。
只剩最后一个女子了,那个女子已经被吓傻了,目光涣散呆坐在哪里,白仇也失去了兴致,转身出了房门。
没多久,几个仆役过来收拾房间,见房内多了两具尸体,见怪不怪的用布包裹起来,运了出去,那个被吓傻的女子也被人带出了府,随意丢在了路边。
白仇出了房间,刚准备出府,一个下人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都护不好了,夫人走了。”
白仇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并没有感觉到慌张,反而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接过下人递上来曼娘留的信放入怀中看也没看直接上马而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疏勒求援
茫茫大漠,万里戈壁,一支数万人的大军出现在地平线上。
疏勒作为西域都护府最西边的第一道关口,常年有守边将士在此驻守,前沿岗哨第一时间发现敌情,迅速敲响警钟:“有敌军踪迹,做好备战准备。”
城中将士迅速拿起武器跑上城头,疏勒守边将军耿威也穿上甲胄跑上城头。
“这么多人,这仗不好打啊。”
匈奴骑兵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城下:“城中守将听着,打开城门,投降不杀。”
疏勒守军不过三千,而城下却有五万匈奴大军。虽然敌我差异巨大,疏勒守军却都很坚定,没有一个人生出投降的念头。
“匈奴狗,你们与我大汉有和约,为何不顾和约出兵攻城。”耿威对着城下大喊道。
“一张破纸而已,如何能比得上锦绣江山?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投降的话我便饶你们性命。”匈奴领兵将领回应道。
耿威知道多说无益,转身从身边将士手中拿过弓箭,对着匈奴将领射了过去。
匈奴将领看着飞来的弓箭随手打落,知道汉军不会投降,便下令攻城。
眼看匈奴大军冲来,耿威举起的手还没放下,将士也不敢随意放箭,耿威在心里默念,三百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放箭。”
第一轮箭雨射出,第二队赶紧跟上,又是一轮箭雨。
匈奴骑兵也开始用箭回击,掩护攻城兵将,匈奴兵也有攻城武器,两个骑兵一人手里一条铁链,中间拴着一个巨大的铁球,借着马的冲势甩动铁球往城墙上咋去。
疏勒城墙是黄土铸成,要是这样被多砸几次恐怕会崩塌,耿威命人用特制的丈长巨矛拦截匈奴骑兵,如果失了守城之利,那么城中兵将更无法与匈奴骑兵抗衡了。
“王开,集合城中百姓,从东门撤走,派人快马去都护府求援。”耿威一边拼杀爬上城头的匈奴兵一边对着身边裨将喊道。
“将军,你走,我在这里撑着。”王开不愿耿威冒险,执意不肯离去。
“放你娘的屁,你他娘的敢不听军令?你见过有主将弃城逃了的吗。赶紧去带百姓走,早一天把援兵带来。”耿威一刀劈死眼前的敌人一边骂道。
王开也知道现在不能耽搁时间,跑下城去,牵上马,命人开了东门,带着在城中避难的百姓往东而逃,出了城未见追兵,便留下亲兵护卫百姓,自己则一路往伦台飞驰而去。
不眠不休整整跑了两天,胯下战马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在地上,再一看那匹大宛宝马已经口吐白沫奄奄一息,王开从马上拿起佩刀,送了战马最后一程,然后认了认方向往东跑去。
眼看前面就是西域都护府了,都护府守军也看到了他,一队人从城门跑了出来,查看情况。
王开早已精疲力尽,刚说了一句疏勒求援便昏死过去。等到他再醒来之时,已经睡在了都护府守军大帐中,白仇正坐在一旁看着他。
王开辨认了一下白仇的官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都护,从床上爬起来跪了下去:“都护,疏勒告急,请派兵支援。”
白仇只是把他扶了起来:“先休息休息,其他的容后再说。”
十万火急的军情哪里还能容后,耿威就是怕烽火不管用才派王开亲自来求援的,没想到都护居然真的不肯出兵。
王开以额触地,悲怆涕零:“都护大人,疏勒是西域屏障,匈奴攻破疏勒便会直取伦台,大人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还请大人出兵。”
“疏勒离这里马程也要三五天,纵使我现在出兵,恐怕疏勒城也已经被攻匈奴下了。如果在戈壁上和匈奴铁骑对上,那我们这些兵马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是我不想出兵,我还要守住伦台。”白仇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拒绝道。
白仇当然知道唇亡齿寒,可匈奴兵是他带过来的,他可不担心匈奴会顺手攻打伦台,他就是要等疏勒沦陷,直接把匈奴兵放到玉门关口呢。
“大人,我们耿将军一定还在守城,只要大人大军一到便可一同守住疏勒打退匈奴的。”王开还不死心。
“好了,你的身份还没确定,就一直让我出兵,我还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匈奴派来的细作。”说着白仇好像来了灵感:“对了,你身无腰牌不能表明身份。来人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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