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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救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宴寻之
其实陈枫是不想知道,顾臣说无所谓的理由,因为不想自己的理由连累顾臣,如果顾臣和班主任可以商量,他宁愿顾臣选择妥协吧。
他是不可能妥协,在当时,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或者再远,在过去的半年里,根本没人感同身受地知道他面对中伤,嘲笑和谩骂的心情,也没人设身处地地想过他连累顾臣一起被曝光被处罚的自责,更没人将心比心地体会他一步一步被抑郁症吞噬的痛感,而那些旁观者不过张张嘴,敲敲字,挥挥手,说着难听的话,写着恶俗的文字,下着为难人的命令,也不会再多一个像顾臣一样尝试着去了解他的人,然而此时他已经觉得,顾臣也已经被他拖入这个肮脏的泥潭了,也唯有顾臣,即使满身泥淖,也会笑着迎接他,他想不到自己能带给顾臣什么关于美好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相比讨厌这个虚伪的成人世界,陈枫更讨厌他自己,他已经自私地觉得,顾臣对这份感情也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在这段时间里,他总是想到他们终会形同陌路这样的情景,让他开始不停恐惧着。
五月一日放假日,学生很难得在忙碌的一个学期里有个三日假期,开心得感谢老天。
下午放学的时候,向冬想着还早,就约苏西去喝碗糖水再回家,苏西边答应边拾假期一大叠的作业,教室里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
走在下坡路之时,苏西和向冬看见了走在前面的一个熟悉的背影,看了那个黑色的斜挎包和急匆匆的脚步,是陈泽无疑了。
“你就好啦!放假之前都能遇到陈泽。”苏西调侃向冬。
“他走那么快干嘛?”说时迟那时快,陈泽本来和她们相距不到三米的距离一下子拉到了五米。
“跟着他不就不知道了。”苏西拉起向冬被挽着的手臂往前迈起大步走,“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走,就看看他去哪里也好啊?”
“好啊好啊!”向冬也挺兴奋的,可是下一句就问:“我们这样是不是挺变态的?”
“恋爱让人变盲目,而暗恋让人变态。”苏西随便叨了一个句子,逗得向冬忍不住笑。
两个人两步并一步地追赶着陈泽的脚步,向冬喜欢走大步子,苏西喜欢走小碎步,两个人的节奏在路上太不和谐了,但目标并没有丢失。跟着陈泽走了很远,发现他进了一家她们两个常常去的砂锅饭店,他一个人去吃饭。跟到门口的两个人已经筋疲力尽了,在店门口偷偷往里面张望,陈泽坐在一个角落的椅子上看着菜单。
“走吧!我们又不吃饭。”向冬撇了撇嘴说,拉着苏西往回走。
“放学都不回家,难道放假还留宿?”苏西疑惑,一般节假日的话,学生是不会留宿的,但是现在是高考前特殊期,也不乏一下为了挤时间学习的人,也会选择不回家。
“可能吧。”向冬淡淡地说。
“毕业之后都看不见他们了。”苏西是指陈泽和陆森。
向冬挽着苏西的手臂,说:“假如大家都不在棉城了,可能就一辈子都看不见了。”
“就算都在棉城也不一定看得见,别看棉城小,有些时候你想看见谁,老天偏偏就不让你见。”
“更何况陈泽不是棉城人。”
“老实跟我说,你会告白吗?”苏西只想知道向冬的暗恋和她的暗恋是不是有相同的感觉。
已经走到了糖水店,向冬和苏西点了爱吃的杂果椰汁西米露坐下之后,向冬才说:“应该不会吧,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喜欢我啊!”
“那就无疾而终了,你甘心吗?”糖水店弥漫着奶香味。
“有什么不甘心?我又没为他做过什么?单纯只是喜欢他。”
“也是,总觉得想为他做什么都觉得,没有立场。都说暗恋是场独角戏而已,都是一个人演完所有的角色,演完就退场了,现在就等着时间了。”这些话苏西还是第一次说,但已经明白了好多年了。
“说到底是我胆小吧,我不希望被拒绝,也不知道暗恋到底算不算喜欢和爱。”糖水端上来,向冬吃了一口清凉的西米露。
苏西也吃了一口芒果,很酸啊!当下的心情让他想到了初三毕业的时候,中考之后回学校搬物品回家,那天全班的人都在拍照和搬东西,准备着离开被困三年的学校。李娟也跟着苏西到学校帮她搬书,苏西只和熟悉的几个同学合照完了之后就匆匆拾东西,在楼梯里来来回回几次才把书搬完到楼下,当时每个人在路上遇到都或深情或浅淡地说一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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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是仪式,但明知是仪式,也会让苏西伤感起来,因为可能大部分的人都能考去南山一中,但她还不确定,所以觉得也许这就是真的告别了。
在楼道里一上一下地遇见了陆森的时候,陆森亦灿烂一笑地苏西说“再见了”,然后他三步一跳就下楼了,那么快,连苏西的“再见”都很快散在风里,还不知道能不能落在陆森的耳朵里,那时候苏西觉得这真的是告别了,那种不舍的恐惧支配着她的心脏加速跳动,支配她的泪腺分泌出液体,支配着她的身体停在原地看了很多眼陆森的背影。
这种和喜欢的人告别的心情,她一辈子都不想再遇第二次。
和向冬告别之后,苏西往车站的方向走去,准备坐车回家,走在小街道上,迎面却看到了骑车回家的陆森,临近高考,他的头发长了很多,似乎有了刘海一样,被风吹起了。街道很少人,陆森一眼也能看见苏西,彼时的他们已经成为陌生人很久了,也很久没有问候对方了。
当车子越来越靠近苏西的时候,苏西强装作镇定地走着,其实心里想着如果要打招呼的话怎么样才能比较自然?还不到三秒,隔着几米距离的陆森已经向苏西打招呼了。
还是那个笑容,他没说话,只是向他挥挥手。
苏西向他挥手的同时,他已经骑着车掠过了苏西的视野范围,苏西像毕业那次的告别一样,望着他的背影,挤出了笑容,然后笑了起来,在路上蹦起来了。
即使只是那一秒钟,即使他什么话都不说,即使他看不见苏西的表情,苏西还是觉得这件事比中了票还开心,她知道,暗恋要的也许不是未来,是当下而已。
那个假期苏西在社交软件上发布了一段话,她说:我知道这六年很短,我知道这六年将要结束了,我知道这是一个好的结局,我知道你会忘了我,我知道我们会各自安家,但是,那些在岁月的缝隙里成长又死去的东西,你会记得它吗?
之所以说这是一个好的结局,是因为在临近第二次告别的此刻,苏西终于感悟出这场暗恋的意义,爱过他,胜于得到他,至于在那个假期决定了毕业要向他告白,也并不是为了得到他,而是为了结束。
五月中旬,天气闷热,复习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热烈且压抑,仿佛人生可以没有别的事情做,只有对着没做完的题挠头,对着做完的题复习再复习,公式要背得滚瓜烂熟,文字要倒背如流,连标点符号都要确到某个地方,确保万无一失,可是人生哪有万无一失呢?
刚考完周考的周日,在回家路上陈枫接到梁星转的电话,因为上次的打架事件,陈枫和梁星转保持了距离,不过就是一个月在网上聊几次天,没什么事其实也不会联系。
“陈枫,你外婆的事,你还好吧?”
陈枫没看懂这个信息内容,但他大概知道是外婆出事了?
“我外婆怎么了?”
“我昨天无意中跟庄叔说话的时候问了一下你外婆,他竟然说你外婆前几天去世了,我不相信,今天去了一趟才敢告诉你,你妈没告诉你吗?她都回来了,我去的时候连葬礼都办好了,你怎么没回来?????”在回家路上的梁星转编辑着这段话,呼吸不畅,连手都是颤抖的。他思考了很久,这件事到底应不应该告诉陈枫?
陈枫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很久,眼睛发红,他没有回复梁星转,立即拨通了李妍的电话。
“陈枫?”
“你现在在哪里?”陈枫的声音在颤抖。
“哦,我在家,有什么事?是不是病又……”李妍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不一样,而且陈枫听到话筒边吵杂的人潮声。
“不是。”陈枫打断她的话,说:“外婆怎么了?”
李妍那边却沉默了,她才刚出机场准备回家,接到这个电话实在猝不及防。
“外婆出事了吗?”陈枫继续问。
“你外婆前几天突然心肌梗塞,去世了,事发突然,我就没告诉你,你学习那么忙,妈妈……”李妍握着手机紧张地说,身边站着抱着希希的杨远。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葬礼都办完了回家了都还没告诉我!”这段话似乎是从陈枫的喉咙里冲出来的。
电话那头也只有叫着“陈枫。”两个字的回应。
“你是不是想等到我高考完才告诉我?”陈枫如同发疯一般的质问。
“别说了,明天我去学校跟你解释好吗?”
陈枫挂掉电话,奔跑着回家,仍然无法相信外婆就这样离开人世,他总是想,再过几个星期,高考完就带顾臣去北京,去见外婆,而突然间,这个世界上唯一站在他身边的亲人,被一通电话宣告了死亡,连告别都没有。
星期一,陈枫刚下生物课就被班主任叫出去,他下楼时看见李妍就站在那棵醒目的凤凰树下,挽着手提包,张望着陈枫走出的楼梯口。
陈枫不像平时见面一样问“什么事?”而是直接问“你有什么要解释?”
“陈枫,你外婆去世这个意外来得太突然,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何况你的病还在复发吃药,妈妈怕你受不了,想着回来慢慢再告诉你。”李妍说着话时会将手无意识地放在陈枫的肩上。
但陈枫不喜欢,他躲开了,说:“你怕我的病?我的病跟外婆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过只是害怕影响我高考才不让我知道,不让我去北京见外婆!高考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一个亲人死了都不应该去看吗?”
“谁说高考不重要,那你那么努力读书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我吗?外婆已经去世这件事件已成定局,妈妈替你着想,不想你有情绪负担,有错吗?你以为我想她老人家看不见你吗?我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去世了!”李妍说着已经红了眼睛了。
“我现在还是你儿子吗?”陈枫知道,她带着杨远和杨意希去张罗葬礼,在家这个概念里仿佛已经排除了他的存在,他已经被杨意希那个小家伙代替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是我儿子那谁是?”
“这么多年了,你有看过弟弟吗?他现在就在这栋楼的四楼十一班,你就这么几步路的时间,你有没有想过去看他?他也是你儿子。”
“陈枫,我没有理由再去看陈泽了,我不懂你要说什么?”李妍是真的觉得陈枫越来越让人难以靠近。
“你是他妈妈,你怎么会没有理由去看他?没有理由是因为你有了别人,所以我们就可以随意被抛弃,丢给其他人。”
这段话的结果是李妍赏了他一巴掌,让课间楼上看戏的学生几乎都瞠目结舌,但是这一巴掌却在陈枫意料之中,他没有过多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人的一生本来就不会一帆风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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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很多意外发生,都是需要选择的,你想完美地度过这一生是不可能的,这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李妍知道自己冲动了,但这种冲动让她说出来自己的无奈。
“当然没有,所以你向我隐瞒外婆的死,美曰其名是为我好,为什么当初离婚却没想过为我们好?”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你现在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便是我做错了,我就不能犯错吗?”
“你凭什么让我们为你犯错买单?”陈枫失笑地说。
“陈枫,你别再为难妈妈了好吗?难道这么多年你还觉得妈妈不够爱你吗?你说要在南山上学我让你在这里上,你说要自己住我就让你自己住,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什么?你以为你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吗?如果你长大了独立了你想离开我我也会让你离开我,你想回来我也会让你回来,你恨我我也可以当做理所当然了,但是,现在你还没资格!”李妍如今才知道,他和陈枫之间的鸿沟已经不可修复了。
“你回去吧!”陈枫不知道为何有万念俱灰的心情,李妍在他以为他已经有底气翻旧事的时候给了他当头一棒,他以为他能听到李妍说“是妈妈的错。”可是想想,自己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让自己的妈妈认为自己错了。
上课铃声响了。李妍和陈枫驻足在凤凰树下很久,他们没有谁先离开,像是沉默地思考刚刚的一场语言博弈到底有何漏洞错误,陈枫从来没有如此叛逆过,从未说过如此伤人的话,也从未要在别人身上强求过回答,但现在的他,对过去,有着近乎疯狂的执念。
“陈枫,刚刚妈妈说的话有什么难听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记得按时吃药,不要想太多。”
“说过的话就是说过了,不回的,你伤害过别人,伤痕自然就会落在心上。药我会好好吃,也不会胡思乱想,高考也会好好准备,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我还有选择吗?”妥协的话从陈枫口中说出时,一阵夏日的风吹过来,眼泪像是被风抚摸而出。
李妍心中五味杂陈,轻轻说了声:“高考完我立刻来接你。”
分别之后,陈枫径直走到楼梯口旁边的饮水机,打开水龙头洗脸,用力地搓掉脸上的眼泪,仿佛眼泪是不可见人的东西。他用手袖擦干了脸,深呼吸,忽然看见饮水机前草地上有一只隐隐发光的萤火虫,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慢慢靠近萤火虫,那只小虫子的身体的确发出淡绿色的光,尤其飞进灌木丛里,光更为明显。陈枫跟着它走,和它保持着一米多的距离,它带着光,一个人,孤独地飞,似漫无目的地飞,飞得很低,也不会落在任何地方。
大白天怎么会有萤火虫呢?萤火虫在白天带着自己的光飞翔到底有什么意义?
埋了一座城,关了所有灯
高三的复习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无论夏日的暴雨看似要将学校淹没,还是烈日要将人间万物融化,高考也不会改期,它很公平,也很无赖,那一年,就这么一次机会,独木桥下是急湍的河水,掉下去了就不止是湿身了,而是面临死亡的挑战。
即使许多人都排斥这种被安排的人生,但却需要这种被安排的仪式才能走去人生的下一站,苏西承认,这些年的自己越发觉得,这只是被迫安排的人生。
高考那天,风淡云轻,但进入考场的每个人,从此人生都会不一样。
谁也没想到高考前已经考进全级前十的陈枫,在高考时提前离场,交了白卷,将人生重要的一站印上了失败的标签,却是他意外之外的事,后来的他耻笑自己,竟然一直那么地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会打败那个该死的抑郁症。
高考前的一个星期,即使坚持吃药也会失眠,失眠的时候经常会翻开各种学习资料看,可是不大看得下去,做题勉强能做,会做的都很容易,难的是,他已经很难集中神了,他不知道高考是为了谁,到底不是自己,可能是为了能和顾臣一起,能证明给李妍看,或者证明给那些曾经诋毁过他们的人看,可是却不知道证明什么?
高考第一天,考语文的那场,陈枫一字不漏得填完所有空白,考数学的那场,他不急不躁地算好了所有的答案,过了一晚的第二天,考英语的那场,他竟然没有写完英语作文,甚至连阅读题的英语也一个都读不下去,就在读着一长串拼不出答案的英文的时候,那一刻他停了很久的笔,一行一行地读,读不下去,拼不出个所以然,时间流逝得极快,临近卷时,他的英语作文还是没添过一个英语单词,因为他已经停笔很久了,他感觉他就只是坐在那里看别人考试而已,他感觉他的手动不了,他的脑子不想思考了,他很累。
卷时监考老师看了一眼他的答题卷,给他投去疑惑的眼神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要完了,已经在这里完了,他下意识地想要无视那个让他崩溃的眼神,可是他已经记住了,那些人对他失望的眼神,他害怕可是都记住了。
中午的时候他没有回家,而是向顾臣提出一起在饭堂吃饭,那时他是佩服自己的,他竟然还能从容地面对顾臣,他没说自己没写英语作文的事,他只对顾臣说:“饭堂的饭还是那么难吃。”
“我算起来也吃了四年了,你就算了吧,一年就吃那么几次!”顾臣也不敢提考试的事情,提也没用,考过了就过去了。
“以后你想吃也没有了!”陈枫漫不经心地说,拨着饭吃不下。
“你怎么不吃?下午有力气考试吗?不想吃就不要勉强陪我。”顾臣的语气很是温柔,接着才说:“昨天陆森说你和他是同一个试室考试的,是吗?”
“嗯,他在我右后边的角落。”陈枫说。
“吃饱了。”顾臣说。
“下午好好考!”陈枫就说了这么一句。
“好!”顾臣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和陈枫分开回宿舍午睡。
顾臣并没有察觉到当时的陈枫,已经坠入深渊了,陈枫却还以为就算没写一篇英语作文,这个试还是可以挽救的,殊不知,下午的那场理科考试,彻底让他崩溃了。
他一直让自己无视在英语考试上犯的错误,理科试卷发下来时,他磕磕碰碰地做完选择题,但是问答题却怎么都读不出题目,他的脑子仿佛成了浆糊,眼睛开始不时失焦,他看着试卷呆了半个小时,他写了几个答案,但是答题卷还是有大片空白,他想,难道最后还是会和上一场考试一样吗?既然已经失败了,现在写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也去不了中大了,英语作文没写其实就已经宣告了这场高考已经完了,接下来想要弥补都只是蚍蜉撼树,他撑不住了,那张答题卡被他抓皱在手里,他低着头,眼泪毫无预兆地掉在试卷上,他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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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越来越激动。
“同学,同学你怎么了?”在讲台上监考的老师看到陈枫不妥,立即走到他的座位问话,周围的考生也在紧张的考试中抬起头把目光聚集在陈枫身上,陆森也看到了陈枫哭了起来。
陈枫一动不动,也不回答。
“你有什么问题吗?”中年监考男老师意外地抚了抚陈枫的背,以为他只是因为紧张情绪不好。
“老师我不想考了,我不考了,我要出去!”陈枫小声说,怕惊扰到其他考生。
监考老师只能叫来了门口待定的老师说明了情况,叫来了陈枫的班主任,才把陈枫送出了考场。
出了考场的陈枫下了楼梯,就任凭班主任一直跟在他身后叫他,他都只径直地往教室的方向走去,他一心只想回教室拿背包然后赶紧离开学校。
“陈枫,你发生了什么事?”班主任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陈枫只顾拾东西,但是环顾一下桌子和书箱,要带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突然怔住了,坐下来,低头哭泣。
“陈枫,你告诉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病最近不好了?老师帮你联系你妈妈好吗?”班主任走到跟前,关切的眼神却让陈枫害怕。
“不要叫任何人,我想自己一个人。”好像谁也不敢提考试的事。
“可是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啊!”
“老师,病是不会好了,高考也考砸了,还有什么状态可言?”陈枫抬头说。
班主任仿佛百感交集,一时之间语塞了。
“老师,我走了,谢谢你的照顾。”陈枫利索地拾了平常回家的东西,拿上背包就走了。
“陈枫。人生并不是只有高考一条路,你考砸了可以重来,你也可以放弃,可以有很多选择,你以后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你可以不用做被别人期望的人,你想做普通人就做普通人,要遵循内心,即使你的身体把你变成你不喜欢的人,你也要和这个世界抗争到底,老师,期望过你,但是也尊重你的命运和结果。”
班主任对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说了这段话,作为班主任的她,最后只能说出安慰的话。
“嗯。”陈枫只回头点点头,回了一个字。
陈枫刚跑出校门没多久,在校门口的红绿灯等过马路时,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铃已经响起,许多在校门口焦急等待自家儿女的父母仿佛一颗心头大石已经放下了,因为整个学校,只有陈枫一个人提前离场,他到现在还记得刚刚走出校门时那些家长看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放心,最后也向他投去疑惑同情的眼神,他只想疯狂地逃开这些人。
他知道,这个世界不容许人失败,失败仿佛是十恶不赦的罪名,背上这个罪名,他准备畏罪潜逃,那个结束铃更是提醒他,他要走了。
他等不及公车,拦了的士回家,拾东西,但也没拾什么,大部分东西都带不走,也不想要了。
“不是来接我吗?在哪里?”陈枫拨通李妍的电话说。
“来了来了,很快到学校了!”李妍因为陈枫主动打电话而高兴着。
“我在家,来家里接我。”
“这。”李妍还没说完陈枫就挂了电话。
于是在李妍到家时,他劈头只说:“我考砸了,哪里都去不了了,我要走。”
“怎么会?你要去哪里?”李妍当下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要去北京。”
“你说考砸了是什么意思?”
“你别问了行不行?要我说多少次我考砸了,我完了,什么重新来,什么还有选择都是胡说八道,失败过一次就会一直在失败,就像这个该死的病一样,吃药吃药,复发复发,最后什么事都做不好!”在李妍的面前,这是他第一次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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