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救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宴寻之
陈枫用尽全身力气跑上天台,那三桶烟火也牺牲得差不多了,他推开天台上的门那一刻对着
顾臣的背影大喊了一声:“新年快乐!”然后冲过去揽着他的肩。
顾臣也认真地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真好。”顾臣感叹。
“什么真好?”烟火声太吵,他们听不清楚对方的话。
“烟花很好,我很好,你也很好,一切都太好。”顾臣心里默默念着。
“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和你在一起,大概是我最幸运的一天。”陈枫也默念着。
烟火还在轰隆不停,最后三连发,天空即刻寂静了。
即使他们一言不发,还能通过紧紧相拥的方式依存,贪婪地享受属于两个人的夜晚。在时间一脚跨过过去与未来时,回想这段不可思议的感情,大概从三年前萌芽,从两年前折断,从半年前复活,过去鲜衣怒马少年时,懵懂甚至一无所知,如今数次烟火升落时,笃定眼前能够相拥的人,一定是走进彼此未来的人。
“我只属于你。”都是这样想。
顾臣的手机提示音响起,徐欢在短信里写到:“新年快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新年快乐,好想快点见到你。”梁星转在北京给陈枫发来祝福。
顾臣拿出手机点开短信,抱着他的陈枫无意中已经和他同时看到内容,陈枫立即转过头,顾臣并不知道,但他对那条短信不予回应。
陈枫也只回了梁星转“新年快乐”四个字。
“新年快乐!”苏西给向冬和宋晴发去祝福短信,那时候能够及时表达祝福的方式都很寡淡,除了发一条短信别无他法,至于打电话,关于新年也没什么可说,毕竟跨年过后,他们的生活也会和昨天一样。
“新年快乐!明天见!”来自宋晴。
“新年快乐!我还在赶作业,你作业做完了没?”向冬的短信真是别具一格,吓得苏西赶紧关掉电视机跑进房间打开房间准备悬梁刺股挑灯夜读做作业。
新的一年普天同庆也没用,天塌下来作业还是照样要交,跨年庆祝只是一个仪式,还不忘给向冬回一句:“今晚打算熬夜做作业了,不和你晚安了!”
苏西坐在书桌前,窗外的柚子树飘来浅浅的花香味,同时外面依然寒风呼啸,她想起宋晴不久前和他说过的话,她裹紧大衣,打开手机登录社交账号,写下了这句话。
“同桌说得好,有的人永远只能做朋友。”
张爱玲曾经说,人生真的很讽刺,一转身可能就一辈子了。
新年的第一天的午后,好像刮了一整晚的寒风,气温终于稍微回升,在回棉城之前,顾臣带陈枫出门逛了逛,沿着屋子前的马路往左走几分钟,顾臣跳下马路边的田埂,陈枫一路跟着,沿着田边小路直走,几分钟后到了一个荒芜已久的池塘,不大,池面漂浮着一层腐叶,这里很静,
像许久没人打扰过。
“夏天这里会长满荷花,我再带你来看。”顾臣望着那片池塘说。
“就这样?”陈枫问。
“以前我爷爷经常带我来这里看荷花,我还跟他种过荷花,然后有一天他突然就走了,我读初二那年,你也是知道的,好突然,我赶回来,他已经送到火葬场了,现在就是墓园里的一块墓碑,你说,人是怎么一下子变成一块冰冷的墓碑呢?”顾臣娓娓道来。
陈枫深呼吸,冰冷的风从鼻腔灌进,很清醒地说:“你知道,没有人能陪你一辈子。”
“你呢?你会吗?”转而,顾臣竟然这样问。
陈枫的神经像被冷风突然冻住,顿了好几秒才说:“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能?”顾臣虽然知道纠结这种问题很蠢,但他还是想知道。
“我没说不能啊!”
“那你就说能啊!”
“你这是诡辩论。”
“我能,如果你愿意,我能陪你一辈子。”顾臣往前走出一米远,他回过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已是面无表情,他的决心浮于表面,他从来表里如一,说爱便是爱,说一辈子便是一辈子。
陈枫也往前在背后抱住他,说:“回你的话。”
“怎么?你还不让我爱你?”顾臣忽而一笑,迎着阳光。
“我不想听你说任何关于我的承诺。”陈枫突然既喜悦又难过,五味杂陈在胸腔里。他好像很久未被爱,但其实多年以来,他已经怕被爱,又怕失去爱。
“你真的不能陪我一辈子?骗我也好啊!”顾臣的语气像在开玩笑,但是陈枫知道肯定不是。
陈枫怎么会不爱顾臣,不想陪他到暮年,但是,一辈子太长,承诺只是一句与爱轻重无关的话,它根本不能代表还什么,甚至一说出口,就会吹散在风中。
“我不想骗你,我只是不喜欢承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陈枫伏在顾臣的肩上,闷声说话。
“可能我只是有点想我爷爷了,说胡话了!”
陈枫摸了一下他的头。
“回去吧!”顾臣说。
走在田间小路,远山雾气尽散,阳光夺天而出,顾臣插着口袋走在前面,揣紧了手。
“对不起,其实我是想等到我们七老八十的时候再跟你说,你看,我陪你一辈子了哦!”陈枫过了很久才说,他的话真像雾里传来的声音。
顾臣愣是没听懂,这么浪漫的一句话他估计只明白前三个字,回头瞪大眼睛看着他。
“没人能提前知道陪伴有多久。”陈枫说。
“我懂你的意思,我真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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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臣真的听懂了,他回去搂着陈枫的肩,给了他一个吻,说:“好冷,走吧!”
“嗯。”
他们逆着晨光走在马路上,回家拾好衣物,告别顾奶奶大伯和婶婶,坐上大巴回到棉城,休息了几天,作业一点都没碰,到站就各自回家埋头试卷题海里。
见过,见笑了
跨年过后,人间又是寂静一片,狂欢以后日子依然以平静作生活主调。苏西站在家门口的马路边,边上还有一个单薄瘦小的身影,是她的母亲李娟,她陪着苏西在等良津镇去棉城山的公交巴士,一月的风十分阴郁,偶有几阵寒风,苏西一身校服搭个外套,再加一条灰色围巾,踏着帆布鞋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或是在马路边来来回回地走,一来是因为冷,二来是因为习惯,等所有东西的时候习惯来回走,一刻也停不住,母亲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在学校多穿点衣服啊!”她说。
“嗯。”苏西应着。
李娟看车子一直不来,便抱怨道:“今天这车怎么这么慢?平常不等的时候总是很准时,我们一等它就慢吞吞的,这鬼地方啊,真的是,有时候等车会等到生气!”
苏西叹了一口气,又在抱怨。
在苏西的十几岁月里,她所了解李娟是个十足外柔内刚的女人,但女人总归是女人,逃脱不了一些简单的命运。
又等了十几分钟,苏西已经着急地看了好几次手表,再晚一点,就不够时间去学校了,因为总有作业没做完,还有约了向冬一起吃晚饭,沉思之间,车从公路尽头拐了个弯驶进苏西的视线。
与李娟告别,两个人都不动声色,苏西上车时掏出零钱塞进投币口,司机是个大约四十岁的大叔,身材臃肿,他和这条路线上的一些人都非常相熟,因为他虽然面相凶悍,但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司机,他认得苏西,因为苏西常常被他调侃“怎么这么大个人还要你妈送你等车?”,苏西总是无奈地解释:“我妈在家很闲!”
找了位置坐下的苏西,车子依然颠簸地走在弯曲的公路上,上学时间大多是下午三四点,路上陆陆续续有不少像苏西一样的学生进入车厢,他们穿着各个不同学校的校服,结伴或者形单影只,因是冬天,不开冷气也不开车窗,车厢中很快弥漫着一股浑浊的空气,苏西感觉空气都是有温度的,头脑慢慢地开始发胀,发困,即使坐着也能被挤得不能乱动,她把头转向车窗边,看窗外呼啸而过的树木。
许多年前他第一次坐这条路线回家还是和冯忆那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苏西在模糊的记忆里抽出关于他的记忆,至今,她都只敢回忆,而不敢亲自去看一次的他的墓。
那时,在依旧颠簸的车厢里,他们各自抓住车里的手环,极力地保持平衡,苏西是个在车厢里平衡感几乎丧失的人,被冯忆取笑着,他们面对着彼此说话。
“觉得你的学校怎么样?”冯忆问。
苏西不假思索,只是说:“没什么,就是不习惯而已,还有觉得成绩完全跟不上。”
“我也是,但是,不行,我一定要攻克那些我落下的知识,你也是,不能放弃,现在才初一,还来得及。”
他说话时,眼睛里似乎有光,他是快乐的,认识的冯忆就是这样,即使陷入困境里,他只是冷静分析自己,然后找出解决方法,他很好胜,所以他以前小学从来都是遥遥领先的第一名。
苏西微微笑笑,眼神始终黯淡无光,不是因为夜深了,而是自己去了不喜欢地方,才发现特别难受,无法快乐起来,她那时还不知道,这才是开始,她看见冯忆炯炯发亮的眼睛里的坚定,
苏西以为他是属于这个城市的,不然,为何给了他希望。
已经五年,苏西想起冯忆的时候,他还是那个穿着崭新的南山一中校服的少年,黝黑的肤色,板寸头,普通得在人群中难以辨认,但他们惺惺相惜,已是患难之交的感觉。有一阵子,他们在车厢里四目相对但沉默着,窗外的夕阳照进车厢内,照在彼此的脸上,像垂暮的希望,是黑暗来临前的温暖。
很奇怪地,苏西总是回忆起和冯忆的这段归家记忆,她五年级认识冯忆,关于他的记忆不算少,但很多已经遗忘,唯独这段,他记得一清二楚,就连当日夕阳的感觉,都历历在目,也许,因为那是苏西最后一次见冯忆的片段,在他死后的几年里,苏西反复地咀嚼那个记忆,不断反刍,逐渐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影像存在海马体内。苏西每每想起,在夕阳下谈论彼此的理想,鼓励
对方去成长的时间,不会再有,心脏就会有一针刺入的痛感。
苏西记得冯忆说:“南山一中很好,你一定要考上来,高中我们就能一起奋斗了!”
“嗯,好!”这是苏西人生里,关于学习的第一个目标。冯忆说过很多很多话,那句“一定要考上来!”在苏西往后三年人生里不断回响。
苏西从小虽然憧憬外面的城市,但她没什么具体目标,就连小学考完试报考中学时,也是随便填,结果考得不错,上了棉城的华侨中学,离家很远,糊里糊涂地就去读中学了。在良津小学时,苏西没什么学习压力,不知不觉就混了六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苏西人生中第一个想为之奋斗的目标。
四十分钟左右,汽车到达南山一中站,她背着书包走进校门,她来到他曾经生活的地方,他已经不在了,但苏西默默地想,她会带着他的梦想好好在南山一中生活。
深深地一口呼吸,要爬坡了!
靠近七点考勤时间,苏西和向冬靠在教室外的阳台的栏杆上,苏西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而向冬则是把两只手缩到校服的袖子里,两张光洁的脸迎着凛冽的寒风,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不停小跑进教学楼,苏西和向冬在聊着一些无聊的话题,其实两个人都在楼下的人群中尝试寻找着陆森和陈泽的身影,默默不提而已,之前他们已经聊了太多他们的话题,已经到了无话不知的地步。
最终晚读铃声响起,天早就黑沉下去,谁都看不见。
苏西回到座位上,宋晴兴奋地和她打招呼,立即跟苏西说自己最近看的一篇文章,要推荐给苏西看,苏西说好啊!
苏西从小生性比较内敛,认识的朋友不多,交心的朋友更少。而在认识宋晴起初,她便和她如同相见恨晚一拍即合,尤其在话题之上,他们总有谈不完的东西。她一步步走进宋晴的内心,宋晴很快对她敞开心扉,交了心,从此她们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苏西和宋晴以及向冬住在同一个宿舍,起初宋晴与向冬关系非常好,苏西则跟向冬比较好,后来逐渐变成三人行,不久向冬与宋晴因为一些性格不合总有些小吵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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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充当两人之间的润滑剂,久而久之和宋晴有了接触,在性格与思想上擦出了火花。
但苏西觉得,宋晴和向冬始终是两种不同性格的女生,向冬就像生活伴侣,她很有趣,有很多时间陪苏西去做无聊的东西,总有很多鬼马的小伎俩,就像向冬有一次在街上走着,突然和向冬说觉得在男生牵着女生的手奔跑在拥挤的大街上很浪漫,向冬就会真的毫不犹豫地牵起苏西的手挤进人海里奔跑起来,跑得心惊肉跳,好像电影里的场景。
末了,向冬还问:“喜欢吗?”
苏西和她大笑起来,估计看见的人会以为我们是疯子吧,但苏西直到,能与向冬因为分享一个暗恋秘密而成为好友不是偶然,而是骨子里渴望同一样东西的人,当然是会有很多很多相似的地方。
而宋晴之于苏西,是和向冬完全不一样的人,宋晴是苏西的soulmate,她们不通过交换喜欢东西建立友谊,她们通过交换语言,交换感受,交换思想建立情感纽带,和宋晴在一起总是觉得很舒服,她是太阳一样的存在,殊不知,在了解她以后,才发现,她也有过不堪的过去,她们也开始交换痛苦,失望,挣扎,和所有关于过去的黑暗和对未来的憧憬。
“赶紧拿书出来,灭绝来了!”宋晴小声地催促在发呆的苏西。
苏西听到“灭绝”两个字几乎虎躯一震,手忙脚乱在书堆上拔出一本语文课文,准地翻开最近学完的文言文,大声朗读起来。
其实,全班人都怕这位语文老师,人称“灭绝师太”,当然,学生时期每个老师都有这种称号。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相比比较和蔼受人尊敬,自称为“蔡sir”,也是因为教学方式比较温和,苏西班的数学成绩几乎一直是文科班里最差的。英语老师,名字上不能大作文章,只能统称为“英语鸡”,为什么叫“鸡”呢?其实苏西也不是很懂,只是知道在学生时期,一般女老师都会叫“什么鸡”“什么婆”,男老师都会叫“什么佬”,所以班上的老师几乎是“英语鸡”“地理佬”“历史婆”,教政治的是一位憨厚的老师,自称“牛哥”,有自称的一般就不会乱改名字,但,语文老师“灭绝师太”的称呼,几乎是从她走上讲台那一刻开始,全部同学都觉得,这四个字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
“灭绝师太”来自北方,三十来岁,身材高挑瘦削,一头长发,经常穿着各种复古长裙和旗袍,有时候就跟民国穿越来似的,然而性格雷厉风行,为人凶狠毒舌,极其闻风丧胆。她第一堂课走上讲台就讲了一节课作为她学生的一些守则,包括以后所有关于她的作业考试的个人信息填写,都不能出错,更别说其他。
但事实上严师出高徒是真理,苏西所在的高二二班语文成绩一直是全级的佼佼者,竞争对手还只能是“灭绝师太”教的另一个班。“灭绝师太”是在学生之中一直是很神秘的,为人也高傲,有人说她未婚,有人也说她好像结婚离婚还有一个小孩子,总得来说,一开始,大部分学生都很怕“灭绝师太”,她就是“闻风丧胆”的代名词。
“灭绝师太”踏着尖头高跟鞋昂首挺胸走进教室门口,读书声一浪高过一浪,她目光横扫整个教室的学生,足足十分钟,在叫走了语文课代表回办公室。
苏西紧张的心脏才放松下来,向宋晴使了一个眼色。
学习生活又是像流水账一样过去,每日三点一线,为期末考试做准备。
从古圆回来以后,陈枫和顾臣一如平常,因为期末将至,顾臣减少去陈枫的家过夜,直到这个周末才去,古圆棉城花池边那段话,他们谁都不再提起,一个不再寻求承诺,一个不再急于解释,只想看眼前,过好眼前。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期末考试也在一声铃响中结束,意味着寒假来了,虽然抱着一大堆寒假作业和各科试卷,也抵挡不住放假的兴奋,陈枫的班主任只说了几句“过年期间注意不要暴饮暴食,注意安全,开学后我要看到你们一个都不能少”就放大家回家了。
顾臣早就提出,这个寒假要赖在陈枫家过日子,陈枫当然没法拒绝,他本来还是个孤家寡人,虽然李妍有提出让陈枫放假就去广州和她过年,他才不愿意,他一直觉得那不是他的家。自从初中开始自己住在棉城,广州那个家,即使小妹妹还没出生以前,他也从不觉得那是属于他的家,他开始没有家的概念,也许这个两室一厅的小公寓才是自己的家。
但无论如何,很多年,他仍然有不安定的感觉,他是害怕孤独的,顾臣的陪伴,他的心才有了坠重感。
放假第三天,顾臣和陈枫已经在家宅了三天,白天睡觉打游戏看电影做饭,晚上也去打球爬山压马路也睡觉,陈枫接到梁星转的短信说:“我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到广州,应该傍晚到达广州,我应该怎么去你那里呢?”
“你在机场做地铁到客运站,坐车过来棉城,我去车站接你。”陈枫回复,然后对一起散步的顾臣说一句:“明天我朋友要来了。”
“哦。”顾臣冷淡地回应了一个字,接着才问:“你朋友叫什么名字?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叫梁星转,星星自转那个星转,他自己解释的名字,我们是在他学校认识的,我去学校里散步的时候他跟我打招呼,以为我是那个学校的学长,我走的时候他追了上来说想要认识我,想和我做朋友,然后我们就去了一个公园里坐坐,我向他坦白我是同性恋,结果他生气就走了,后来他找到我,还跟我道歉,大概就这样相识了。”陈枫很努力地解释,生怕顾臣会误会。
“所以说,你抑郁症的时候,是他陪着你的?”顾臣有一股失落的的气流涌入身体,他希望那时候呆在陈枫身边的是自己,就像初三那年失去爷爷,陈枫给了他很多安慰和鼓励。
“算是,但其实我在北京就只有他一个朋友。”陈枫说。
顾臣在暗黑的街道上握紧陈枫的手,真冷,陈枫的手冷冰冰,像深海的温度,他们就这样握着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新年了,这才是真正的新年。
顾臣陪陈枫提前去接梁星转,因为时间还早,两个人决定坐公车去,最后一站就到棉城山客运站。这天,天气回暖,气温即刻飙升了几度,也是多亏了出来露面的太阳,两个人披了件外套就出门看。
到客运站等了半个小时,才看到梁星转背着双肩包拖着一个行李箱出来,陈枫向他招手,梁星转眼睛立即亮了,快步走过去。
顾臣对梁星转的第一印象就是,非常孩子气的脸庞,笑起来就像电视食品广告的男主角,是个典型半熟期的小男生,星转星转,顾臣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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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就在想,是“星星都围着他转”的意思吗?
“陈枫。”梁星转边走边喊,走到面前才看到站在陈枫旁边的顾臣,不好意思地立即说:“师兄好,我叫梁星转,陈枫的朋友。”
“叫他就师兄,叫我就直呼姓名,梁星转你什么意思?”陈枫立即打趣他,顾臣看得出他们关系很好。
“我这不是客气嘛!”的确,这只会是客气,不到24小时,他很快就没大没小地和他们相处了,陈枫大概也是喜欢他这点,不拘小节得可爱。
他们边走边聊,在门口拦了一家出租车,陈枫在副驾驶的位置,顾臣和梁星转坐在后座。
“你可以叫我阿臣。”顾臣说,才问:“那我叫你什么呢?”
“阿星,陈枫就是这样叫我的。”
“哈哈哈哈哈听起来像是在叫周星驰!”陈枫突然笑了起来。
梁星转涨红了脸,冲陈枫的后脑勺说:“还不是你叫的,你还说好听?”
“相比阿转,是好听多了!阿转这个名字我真的叫不出口。”陈枫开始笑疯了,顾臣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本来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怎么突然搞笑起来?
陈枫起笑声,正经起来问梁星转:“你几点出发的?”
“早上就坐飞机了!想不到来你这里还挺麻烦的,还要坐车。”梁星转望着车窗外的街道,这里的冬天跟北京完全不同一个样子。
“我都说了我住得很偏僻,你非要来。”
“我就是想来啊,想来看看你,在北京没有像你的人。”梁星转这话一出,三人沉默,司机突然打破沉默:“靓仔从北京那么远来广东啊?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喔!”不说还好,说了更加尴尬,只有梁星转“哈哈哈哈”的回应。
终于到家了,陈枫帮梁星转拿行李,顾臣便接了过去,这种力气活一向是顾臣包揽。
“广东果然是暖。”一进门梁星转就脱掉外套。
“真正的湿冷才刚刚过去,你试试,也可能受不了。”陈枫帮他安排进另一间客房,公寓就两个房间,刚刚好。
“要不他在的这段时间,我先回家住吧!”顾臣小声对陈枫说。
“不用啊,他知道我们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嗯,好吧!”原来梁星转什么都知道。
陈枫准备叫梁星转出去吃饭,梁星转放好行李,从背包里拿出一张专辑说:“呐,给你。”
“什么?”陈枫问。
“朴树的专辑,你不是说喜欢朴树吗?我在一间旧书店里淘到的,二手的,但是还很新,送你了。”梁星转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没长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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