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童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艾小图
池怀音能听出她是在遗憾错过了季时禹。
可是她和池怀音是不一样的。她是被季时禹爱过的人,而池怀音,是爱过季时禹的人。
她们从来都不一样。
一个女孩子爱得卑微,最后多半是悲剧场。
就像池怀音的爸妈一样。
池父一辈子清廉正直,也不乱搞男女关系,当初那个爱慕池父的女学生搞得风风雨雨,但是池父也没有做出任何越矩的行为。他明明也和那个女学生心意相通,却还是保持着克制,因为责任压身,回归了家庭。
池母看上去赢了一切,可是她却输得一塌糊涂。
留在池父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她要的那种爱,他给不了,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这么多年,池母从来没有发自真心地笑过,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当初很多人都劝过池怀音,如果真的放不下季时禹,就该去沟通,可是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沟通的。
她该怎么沟通呢?
去和他说,“季时禹,我希望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
这些话对季时禹来说,就像无理取闹一样。
当年他们不就是这么分开的吗?
他和池父一样,认为对家庭照顾,对妻子忠诚就是爱了。她相信他可以做到,甚至是一辈子做到。
可是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的不是责任、习惯,而是天塌下来也要在一起的坚定。
是爱情。
与其在他身边患得患失,一辈子欲壑难平,她宁可放弃他。
如果和一个没那么爱的男人在一起,至少不用那么辛苦。
她这样想。
******
元路电池的成功上路,离不开多方配合。在电池业算是一个全新的尝试。
但是体制内的很多东西,还是让季时禹感觉到无法适从。
时代发展,移动电话开始流行,也就是俗称“大哥大”的砖头手机,这种手机非常昂贵,一个动辄就要卖到数万元,在那时候可以算是身份的象征。而大哥大里的那块充电电池,变成了奢侈品,售价达到千元。这让研究电池的季时禹看到了里面巨大的利润空间。
虽然和池怀音没有再谈过过去感情的事,工作上相处得倒是很合拍。
两个人都是专业上的领头人,钻研态度也很类似。
池怀音有时候也会和季时禹讲述日本高速发展的科技。这让季时禹坚信,手机会随着市场的成熟,科技的发展,从奢侈品变成日常品,而生产可再充电电池是一件大有可为的事情。
他作为总经理,有意改变元路电池的发展方向,但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那么容易。
近来只要院长领导过来开会,对季时禹几乎都是拒绝再拒绝的态度。
“我们不是商人,我们办元路电池,是为了节约国家资源,为国家创造更多利益。”院长一贯对季时禹喜爱有加,但是对于他想要做商业的想法,是坚决反对的:“我们搞技术出身的人,应该做的是利用能源,优化能源。把灰色的理论转为绿色的实践。”
院长难得严厉地训斥季时禹:“季时禹,你要记住,我们是科研人员,我不希望你在这里迷失了方向。”
……
开完会出来,其实算是有点不欢而散。
周继云见季时禹受挫,于是出言安慰他:“济公,不是我说,我真的觉得你太认真了,就算元路电池是公司,也总归是半公家的,我们在这个公司也就前期一个研发作用,后面我们都会回院里工作。院里的工作才是我们要干一辈子的,我们在这里再怎么发光发热,能获得的也很有限,不需要太急功近利的。”
现在的周继云就仿佛是当初的季时禹。
对于未来的方向迷茫,对目前有的很知足,至于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其实不是很清楚。
季时禹突然想到,当年池怀音也问过自己,毕业后想要做什么。
两年多过去,他才稍微有了一些头绪。
也许男人真的比女人成熟得晚。
季时禹和周继云站在走廊里。季时禹想想有些心烦,刚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就看见池怀音由远及近走了过来,他下意识把烟盒了起来。
池怀音把季时禹叫到了办公室。
平时季时禹怎么耍赖,她也鲜少能让他单独进她办公室,这会儿居然主动叫他,他倒是很意外。
近来季时禹和领导们相处得不算愉快,院里领导也和池怀音打了几次电话,希望她能管住季时禹,打消他要改变元路电池发展方向的念头。
作为季时禹现在的领导,其实池怀音从来没有那个气势可以真的震住他。
池怀音了解季时禹的个性,他很大男子主义,也很固执,在专业领域的所有想法都是很霸道的。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个性,所以他做任何事情都比别人更容易成功。
因为,连失败都不能让他放弃。
池怀音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隔着一张有些脱漆的办公桌,季时禹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压迫感十足。
池怀音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将抽屉里的一封信拿了出来。
那是厉言修给她的,他一个日本的朋友寄回来的报纸。
“你怎么看?”池怀音问他。
季时禹双手插兜,低头随便扫了一眼全是日文的报纸,坦荡回答:“看不懂。”
池怀音这才想起季时禹没学过日语,又拿回报纸,逐字逐句翻译给季时禹听。
“……因为电池污染问题,世界电池制造大国日本,宣布立法,不允许再在国内生产和制造镍镉电池。”
他们都知道,镍镉电池主要用于随身听、大哥大,是目前全球需求量最大的电池。日本作为镍镉电池生产基地,放弃镍镉电池的生产制造,意味着整个国际形势都会跟着转变。
如果现在他们能进军镍镉电池,对于中国的公司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池怀音起了报纸,思索了许久,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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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声问季时禹:“如果我愿意帮你去说服领导,你确定能做到吗?”
和院长的几次不成功谈判,已经让季时禹思考了很多。
对于池怀音的提议,他并没有响应,只是很平静地说:“我现在连自主权都没有,如何继续做下去?国有体制,对于这个问题是无法解决的。就算你现在说服了上面,确定了这个项目和方向,之后还有很多不可预知的事情会发生。比如出点什么问题,我被罢了;或者真的让我做出来了,一纸调令把我们俩都调走了,那么之后的一切,就无法掌控了。”
池怀音没有深想这一层面,只是私心,想成全他的野心。
他的想法,远比领导们那些迂腐的计划,更让一个电池人兴奋。
“所以,你想下海?”不受体制掌控,下海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这个决定可大可小,如今季时禹已经爬到正科级,可谓前途无量。而下海是除了成功,还有一种更可怕的可能,那就是失败。
如果失败了,他连饭碗都丢了。
想到这种可能,池怀音皱起了眉头:“这太冒险了,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下海,如果你失败了,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池怀音开着窗户通风,夏天丝丝微弱的热风,吹动着池怀音养的花,枝叶摇摆,沙沙作响。
池怀音往后靠了靠,忧虑的表情全数落在季时禹眼睛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看上去什么都变了。
其实什么都没有变。
“池怀音,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池怀音和季时禹的谈话几乎都是出于本能,倒是没意识到她的话那么容易让人误会。只能本能地反驳:“我只是关心工作,毕竟日本这次立法,对于我们国家,也确实是一个机会。”
季时禹对于池怀音的反驳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
季时禹对于工作上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急躁,他对于未来的生活,能拿出来的勇气和抗风险的能力都超过池怀音。这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男人天生有野心,女人天生求安稳。
“池怀音,比起工作,我更想和你谈些私事。”
“我们有什么可谈的?”池怀音微微低下头去:“你我都明白,分开以后的那种过程。容易错把触景生情,当做还有感情。其实人不可能一成不变,你也是,我也是。就算现在再去继续,也不过把以前那种过程重复一次。我们不要再浪彼此的时间了。”
“池怀音,很多东西,我没法解释,只有时间能证明。”季时禹俯下身子,双手撑在池怀音的办公桌上,以一种近到池怀音会紧张的距离,直勾勾盯着池怀音,不给她任何眼神闪烁的机会。
“我只问你一句话,”他的表情带着几分运筹帷幄的自信,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一切从零开始,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很久以后】
季家高冷儿子初中毕业的时候,是保送的市里最好的高中。
即便如此,儿子还是以全区第一的成绩,完成了中考。
季时禹去给儿子参加毕业家长会的时候,他的班主任才发现这孩子的父亲,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能源车掌舵人季时禹。
班主任激动地说:“没想到季慕池竟然是您的儿子,妈呀,我一直以为季慕池丧父!”班主任说完,自觉失言,赶紧补救:“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你们家儿子,常年把家长联系本的父亲栏都空着,我还以为……”
季时禹:……老子不就是工作忙,回家比较少,这孽子,真以为老子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很久以后系列】
其实池怀音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家儿子对季时禹有那么深的成见。
作为夹在中间的人,也很希望能调和父子关系。
“慕池。”池怀音叫着儿子的名字。
儿子嘴角抽了抽:“妈,我比较喜欢被叫craig。”
“好吧,慕池。”池怀音问:“你到底为什么对你爸爸有那么大的意见?他平时虽然工作很忙,但是真的很关心你,每个人在这个社会中的意义不一样,你爸虽然是你爸,是我的丈夫,也是很多人的老板,他要为很多人的工作负责,为很多家庭负责,比一般人都累,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他。”
高冷儿子紧皱着眉头,他不愿意被误会,只好道出真相:“和这些没关系,我是不满他当年的事。”
“什么事?”
高冷儿子想起来就有些羞耻:“为什么把我名字取成这样,从小到大我都被说是移动的情书,玛丽苏本苏!”
“这……”
“他要秀恩爱,他可以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季慕池!”
“这……”
“以后可以叫我craig吗,妈妈?”
“……craig。”
第32章
在某一瞬间,池怀音恍惚地,好像把季时禹的话听成了另一层意思。
但是很快,她的理智就恢复了。
她拒绝了季时禹的提议,“我刚回国,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如果在元路我可以帮你,出了元路,你自求多福。”
……
池怀音原本以为季时禹要下海只是随便想一想,没想到他真的找到赵一洋,谈起了创业一事。
研究生毕业以后,赵一洋在森城理工大当老师已经两年,再熬不到一年就能获得分房资格,如今被季时禹说动,如果确定要出体制创业,就会去打辞职报告。
这事引得赵一洋和江甜大吵了一架。
江甜和赵一洋在一起这么多年,赵一洋从来没有对江甜说过一次重话,对江甜可谓言听计从,不是如此,江甜也不会选择一直等他。
如今眼看着要熬出头了,赵一洋如果辞职,江甜简直觉得天要塌了。
……
“我有时候也恨我爸妈,怎么当年不早点送我去上学,这样,至少我能耗得起,现在我都27岁了,老姑娘中的老姑娘,让我分手,我怎么甘心。我也没什么指望了,就希望分房下来以后,能回海城,求得我爸妈谅解,让我们结婚。”
池怀音知道季时禹真要下海并没有那么容易,安慰江甜道:“这事现在不可能这么快钉板的。创业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森城满城都是黄金,也要捡得到才行。人员不够,资金没有,院里也不可能随便批准让季时禹辞职的。”
“他有这个想法都该死!”江甜气愤极了:“季时禹这个搅屎棍,他凭什么这样?赵一洋也是个没主见的,人家要他干嘛他就干嘛!创业有什么用?当老师不好吗?”
池怀音知道江甜在气头上,拍了拍她的背脊:“赵一洋是男人,有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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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也是正常的,他也是希望为你们创造更好的条件。”
江甜想到毕业后的经历就忍不住鼻酸:“你不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我爸妈说我要是不回海城,就不见我了。他们都说我疯掉了,海城的好日子不要,要在森城讨饭。”江甜吸了吸鼻子,将眼眶中欲滴的眼泪都憋了回去:“我大姐二姐没有一个人嫁外地人,她们看我日子过得不好,天天说服我爸妈,如今我爸妈才松了口,说如果我们在森城能稳定下来,就让我们结婚。怀音,你不会懂,这套分房对我实在太重要了。”
池怀音确实不懂,她是个完全的理想主义。
“如果两个人相爱,也很坚定,父母总会谅解的。”
“不,我已经累了。”江甜难受极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我以前觉得,有爱情就可以战胜一切,可是我发现,最后,是我被生活战胜了。”
“我年纪到了,等不起了,我不想再去对抗任何人,我只想要安稳。”
“……”
送江甜上了公汽,看到公汽走远,池怀音才一个人回家。
现实的生活比理想的世界残酷很多。
年轻的时候以为有爱可以战胜任何事,最后发现,被战胜的,只有我们自己。
季时禹也好,赵一洋也罢。
他们是男人,心怀四方,不甘心在一个小小的铁饭碗里溺死,池怀音可以理解他们的野心;可是江甜也没有错,她看起来虽然外向跳脱,其实骨子里和这个时代别的女性没有什么区别。
传统,没有野心,渴望安稳。
池怀音问自己,如果她是江甜,她会怎么选择?
她竟然发现自己是支持的。
不管爱人去攀高山还是去过荆棘,她都愿意陪伴。
她渴望的是“致橡树”那样的爱情,分担寒潮、风雷、霹雳,也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难怪她孑然一身,这世界总是容不下太纯粹的东西。
******
季时禹决定创业的时候,就向院里打了辞职报告。
院里领导都很震惊,尤其是几次打击了季时禹的院长,爱才心切,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内疚不已,没有批准辞职,而是让季时禹先休息几天再谈。
季时禹趁着休息的几天,找赵一洋聊了自己的思路,得到了赵一洋的响应,这让他信心增长了许多。
创业需要人员、资金和设备,人员对季时禹来说不是特别艰难的事,身边的这帮铁哥们,基本上都是一呼百应。
难的是资金。
他们几个都是工作没几年的,存款不多。家里对于辞掉铁饭碗工作,不打断狗腿就不错了,指望投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时森城的金融市场还没有那么成熟,那年代也没有普及什么国外风险投资,迅速找资金的途径基本就两条,第一,银行;第二,国内的投资公司。
季时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找银行。赵一洋对于起步资金有点没概念,他是纯正的工科技术男,对于季时禹的规划,也有些没底。
“你觉得我们需要跟银行贷多少钱?日本的一条电池生产线都要几千万,我们怎么说,也要贷款上千万吧?这怎么可能完成啊?”
季时禹面色凝重,冷静地说:“最好能先贷来300万,先用300万启动。”
赵一洋其实对于300万,能不能变出一条价值几千万的电池生产线,心里是没谱的,但是这么多年,他习惯了跟着季时禹的步调,他能说出300万,这一定是他深思熟虑的数字。
然而,向银行贷款比他们想象得要艰难很多。银行系统也和体制内差不多,手续复杂,条条框框很多,还比体制内多了一些潜规则。这可难倒了搞技术的工科男,他们本就不善此道。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赵一洋突然提出了一个人。
他们的室友,陆浔。
陆浔一直学的是冶金专业,在学校里的时候,成日都在做首饰,今天提炼这个金,明天提纯那个铁,什么钨金、白钨金戒指,做了一趟子,就是一直没找到对象,也算是他们宿舍的一大笑柄了。
从学校毕业后,他没有听从分配,因为家里的关系到了北都,在当时北都还挺热的汇合基金工作。
汇合基金主投传统产业,陆浔也只进去两年,没有什么做主权,但是听了季时禹的讲述以后,他建议季时禹和赵一洋到北都面谈。
去北都之前,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到公司一趟,想和池怀音谈一谈。
近来他被领导放了假,公司的事全是池怀音一个人负责。
季时禹下午两点多过来,池怀音不在办公室。他本能下生产线去找人。厂里除了工人,就只剩405室零星几个科研员。
季时禹皱着眉头抓住周继云。
“池怀音呢?”
周继云正在车间里看生产状况,冷不防被扯了一下,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季时禹,有些兴奋:“济公?你来上班了?”
季时禹还没说话,他就热情地说:“你是要找池工?”
季时禹点头。
“池工要去日本了,你不知道吗?她今天不来上班的。”
季时禹瞬间就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表情倏地就变了。
“你说什么?她又要去日本?!”季时禹一把抓住周继云的衣领,双眼血红,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她人呢!”
周继云不知道季时禹怎么突然发了那么大的火,简直比天气还难以捉摸。
“都说要去日本,肯定是回家行李啊!”
季时禹想都没想就丢开了周继云的衣领。
“喂!济公!”
看着季时禹疯了一样离开的背影,周继云诧异不已。
不过是抽调出个差,至于那么激动么?
又不是不回来了。
工厂方面从日本引进的生产机器出了些问题,在公司维修人员多次调试无果之后,日方生产厂家需要派人过来维修。
这中间的一些手续有些繁琐,需要派人过去,池怀音因为赴日工作过,背景适合,被领导选中,要去日本出差几天。
毕竟在日本工作生活了几年,池怀音没有任何想法,该准备准备,该带什么带什么。
池母对公司派一个年轻女孩独自出差非常不满,多次表示要和公司负责人谈话。
自从日本出了那几件事,池母简直觉得日本是全世界最不安全的国家了。
她给池怀音拾的行李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压缩饼干,罐头,池怀音简直惊到了。
“妈,带这些干嘛啊?去那边也有人接待的。”
“这些你都随身带,万一遇到什么天灾人祸,可以救你的。”说完,池母又赶紧“呸呸呸”三声:“大吉大利,坏的不灵好的灵,肯定用不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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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带带。”
池怀音对池母的过度紧张也很无奈,只能趁她不注意,偷偷把那些又重又没必要的东西拿出来。
池怀音封箱以后,问池母:“我这次去日本,最后一天应该没什么事,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去买。”
池母摆摆手,对这些都没有兴趣,“我什么都不想要,你要是能带个对象回来,我就开心了。”
“……”池母的套路,真是防不胜防。
池母看了一眼时间,随口对池怀音说:“我去做饭,一会儿你爸估计要回来,他没带钥匙,你给他开个门。”
“……噢。”
池怀音刚在沙发上坐下,电视机都还没打开,家里的铁门就被捶得哐哐直响,把池怀音吓了一跳。
池父平日那么斯文,怎么这会儿敲个门跟造反的一样?
池怀音起身,拉开门的那一刻,原本想要抱怨父亲的话,都被门口冷不防出现的男人吓回去了。
“……是你?!”池怀音太意外了,本能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几楼?”
来人明显一路跑着过来的,头发乱糟糟的,满头大汗,白衬衫都汗得半湿,贴在身上,整个人狼狈得像落了水的狗。
他一双浓眉倒竖,平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血丝赤红,他上下喘着粗气,表情那样骇人。双手紧握成拳,站在门口,就那么盯着池怀音,一动不动。
那么浓烈的恨意,简直要把池怀音拆骨入腹的表情。
池怀音终于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动了动眉头。
“你怎么了?”
季时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到这里来的。
其实很久以前,他就通过单位登记的个人信息,知道了池怀音家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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