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美人鱼宝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岸芷汀香
薛蟠要是敢冒犯他,事情便大条了!
当然,按照鱼儿那个脾气,都不需要老太太她们出手,薛蟠要是当着他的面露出自己敢肮脏的意图,鱼儿准当场就让他哭爹喊娘。
薛蟠一双眼睛猥琐地盯着鱼儿,微醉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向着鱼儿所在的方向走去。他挤开了台下围观的戏子,笨拙的爬上了戏台子,张开双手从鱼儿身后扑过去,嘟着嘴想亲他。“美人……嘿嘿,美人,过来让大爷亲一口。”
鱼儿甩袖的动作做到一半,突然闻到一股熏人的酒气,伴随着人沉重的脚步声朝着自己袭来,翩然一个转身,抬起左腿,不假思索便踹了过去。
薛蟠应声而倒,鼻血哗啦啦往下流,一个鞋印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脸上,横贯左右脸。
他爬了起来,晃了晃晕眩的脑袋,手掌摸了下鼻子,摸出了一手的血。
脸上受伤了,薛蟠心里挺生气的,但目光一对上鱼儿那张脸,他满脑子都是美人,瞬间就不恼了。
鱼儿瞟了一眼薛蟠,瞥见他脸上下流的笑,眼睛当下白辣到了,不由得嫌恶的扭过头。
薛蟠越挫越勇,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鲜血,走过去想握住鱼儿的手,与他亲近亲近。
鱼儿听见了他移动而来的脚步声,一把夺过方词手中的道具折扇,头也不回,手腕轻巧转了一个圈,扇柄便敲击中了薛蟠的手指。他仿似轻飘飘的几下,立马就让薛蟠伸过来的十根指头骨断了。
下一刻,杀猪般的叫声传遍半个荣国府。
十指连心,薛蟠的脸像白纸一样白,疼得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嘴里除了惨叫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
薛蟠娇生惯养,如何能承受得了这样的痛,没多久就痛晕过去了。
鱼儿紧紧皱着眉头,看向众人问道:“这不是我们府上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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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进来的?”
柳言等人无事不出戏园子,薛蟠住在荣国府虽有一段日子了,可众人都没机会见到他。一时之间,没人能够回答得上鱼儿的问题。
思索了好一会,方词开口了。“最近时常听丫鬟婆子谈论,府里住进了金陵来的薛姨妈一家。若是所料不错,地上晕厥的这一位,约莫便是薛家大爷了。”
“薛家?”也就是说这个令人倒胃口至极的色中饿鬼,是他名义上的表兄?
鱼儿果断发话道:“去喊几个小厮进来,将他带走。再去个人往我院里找晴雯,和她说,祖母到家门口的时候,让她过来这边知会我一声儿。”
哼,他就是要告状。
不久便有人带着几名小厮进来抬走了晕死的薛蟠,鱼儿示意柳言继续往下教。
到了国舅府上的请帖时,王熙凤从薛姨妈手上得了不少好处,遂向贾母提议带上薛姨妈母女二人一同前去赴宴。贾母略微思索了一下,想着薛姨妈一家住在荣国府还算安分,点头应允了。
赴宴归来的时候,薛姨妈与王熙凤同乘一辆马车,薛宝钗和惜春、迎春姐妹俩一辆。
当日归家之时,惜春、迎春抱着从海底公园带回来的两条蝶尾金鱼,还有一些画作,去和错过了海底公园的贾探春分享,劝她下回一道去海底公园玩。
当时贾探春面上挂着疏淡的笑着,说要去和嬷嬷学习规矩,瞧也不瞧两人的礼物就走了。
那日起,双春彻彻底底的不和她玩了。贾探春对她们疏冷,她们就对贾探春冰冷。三人坐在一起,谁也不搭理谁,沉默冷漠到底。
这一回,三春本是乘坐同一辆马车的,然贾探春不乐意,跑去了王夫人、刑夫人那一辆里,说是就近伺候太太。
薛宝钗从老太太对待三春的态度中,看出了双春的重要性在贾探春之上。她最近一直在和惜春、迎春搞好关系,见此情形,自然不会错过此次机会。
于是,薛宝钗和薛姨妈说了一声想去和妹妹们说话,便从薛姨妈、王熙凤这辆车换到了双春的马车上。
薛宝钗性子温和,谈吐有礼,腹有诗书,擅于察言观色,若想获得他人的好感是极容易的。
但是林黛玉占了时间的先机,同双春一块儿在荣国府长大。尤其是鱼儿醒来后,发生了不少事情,三人之间的感情迅速进化,比亲姐妹还亲。纵然双春对薛宝钗有好感,却不怎么深,只当她是平常亲戚家的姑娘。面儿上,她们虽和薛宝钗相处的不错,其实并没有真正交心,满门心思都在盼着林黛玉快些回来。
另一辆马车上,薛姨妈就寻找当日打伤薛蟠的之人一事,向王熙凤开了口。
“自打你姑父去后,姑妈带着宝钗和蟠儿两个,孤儿寡母三人时常让人小看。往常在金陵的时候,那些高官都瞧不起商人出身的薛家,有些时候出个什么事,就算使了大笔大笔的银子,想找个真心帮忙的人还是艰难。好在如今到了京里,离娘家人住得近,有了依靠,便感觉心安了。”
王熙凤听出了薛姨妈有事相求,看在她给了不少银子的份儿上,王熙凤爽快道:“姑妈您有什么烦恼尽管和我说,能帮的上的我一定帮。”
薛姨妈叹了一口气,握着王熙凤的手,恳求道:“姑妈想求你帮忙。”
“说什么求不求的,您是我的姑妈,侄女儿帮您那是应该的。”王熙凤笑呵呵道。
“上京的路上,船只每经过一处地方,蟠儿总会下船买些地方上的特产带来京城给你们。有一次,停船在某座镇子上挑选特产时,蟠儿碰上了一群蛮横无理之人,与他们起了冲突。那群人一言不合就将蟠儿打成了重伤,若非大夫救治及时,他那条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了那里。”
薛姨妈先是解释了过了缘由,哽咽了一下,才又道:“我可怜的蟠儿呀,后来的一路都半死不活的躺在船上养伤。幸亏至京之前总算是好了七八成,但也没痊愈。每天睡到半夜他就会因为腰腿疼痛醒来,还得继续吃药。”
薛姨妈的语言中夸大的成分居多,她掩饰了薛蟠起了色心,调戏人家不成反被揍的事实,责任一股脑推到了对方的头上。
王熙凤满脸气愤道:“是何人行事如此狠辣可恶?”
薛姨妈眼睛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正是因为不知是何人,姑妈才求到你头上。”
王熙凤立即拍着她的肩安慰了起来,见薛姨妈的情绪渐渐控制住了,便问:“姑妈请说,想要凤儿如何做?”
薛姨妈用手绢抹掉眼角的两滴泪珠,“朝中百官都愿意给荣国府面子,宝钗画下了为首行凶者的画像,我想托你同老太太说说,请动朝中比较有权势的大人帮忙找下人,姑妈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言外之意是,事成之后还有银子给王熙凤。
突然记起还有一个信息没说,薛姨妈快速补充道:“对了,那伙人中有一位女子。宝钗根据她的长相特色,猜测他们是苏杭一带的人家,届时可往苏杭寻觅。”
王熙凤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信心满满,拍胸保证道:“此事,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如果对方是江南人士,那就再好办不过了。玉儿的姑父是扬州巡盐御史,都不必劳烦老太太,你给我凶徒的画像,我让我家那位修书一封,连同画像一同送往扬州,托他林姑父派人搜寻即可。”
薛姨妈登时大喜过望,忙道:“如此甚好!待回了府里,我让宝钗亲自送画像过去给你。”
此刻满心欢喜的薛姨妈,还不知晓自家的宝贝儿子惹恼了鱼儿,又一次的受伤了,情况不比贾环造成的轻。
那厢,晴雯到了鱼儿差人传达的命令后,亲自去了侧门守着,她踮着脚尖,拉长脖子,远远瞧见人流中间荣国府的车马队伍,立马举步生风跑去戏园子跟鱼儿报信。
大半天下来,鱼儿的动作已经非常熟练了。柳言的唱腔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以鱼儿的天赋,只需要回去自个儿慢慢调节练习便好。
瞧见晴雯奔跑而来说贾母回府了,鱼儿顺势结束了练习,带着她前往老太太屋里。
回了荣国府以后,众人寒暄三两句话,就散去了。贾母回了自个儿院子,屁股刚沾到坐塌,就听见外头的丫鬟高兴的喊道:“宝二爷回来了!”
老太太扬起笑脸,朝走进屋的鱼儿招手。“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有段日子不见你,可想死祖母了。过来我瞧瞧瘦了没有?”
鱼儿脑袋亲昵地靠在老太太的肩上,气呼呼道:“祖母,我是来同你告状的。”
贾母点了点鱼儿的额头,用夸赞欢欢时候常使的语气,笑眯眯的说道:“哎呀,我家玉儿还学会告状了,真厉害。”
“我没开玩笑。”鱼儿抱着老太太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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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认真道:“我今日到家的时候你们都不在,于是去了戏园子与柳师傅学戏。中途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色眯眯冲过来想要抱我亲我,占我便宜。我一怒之下打伤了他,后来方晓得他是薛家的表兄。”
鱼儿说完看向贾母,等着她老人家的反应。
贾母脸上慈祥的笑容瞬息不见了,她一张脸拉得长长的,两只黑黝黝的眼睛里燃起了两簇怒火,气得牙齿咯咯作响。
“好个薛家!好个薛蟠!我家玉儿身为海神神使,大夏国师,身份何等的尊贵,岂是他薛蟠一个癞□□能够欺辱的?”
蹬鼻子上脸的东西,给一点好脸色看就敢上天了!胆敢对她的宝贝金孙下手,打断他第三条腿都是轻的!
站在身边伺候的鸳鸯、琥珀和贾母统一战线同仇敌忾,义愤填膺道:“呸!如此侮辱咱家宝二爷,不过区区打伤也便宜他了。而且还脏了疼了咱家二爷的手。”
老太太脑补了鱼儿差点被玷污的画面,心态爆炸,一怒而起。“欺人太甚!”
贾母还想继续骂些什么,倏尔瞥见鱼儿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可怜巴巴的瞅着她。老太太心里顿时一软,一把搂住鱼儿,柔声安慰道:“打疼了手没有?委屈祖母的玉儿了,乖孩子你放心,祖母会为你做主的。”
还以为薛家不同王家、史家,是个好的。
结果呢,薛蟠这个脑袋里装满了下流玩意的色棍,竟敢对玉儿不轨之举。
让一个禽兽吓到了玉儿,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同意她们入住荣国府。
鱼儿表面上看起来软绵绵的,实际上就像那长了龟壳的刺猬,只有他能伤人,谁也伤不着他。贾母虽然知道他的本事大,但在她老人家的心里,鱼儿一直是个天真容易受伤害的孩子。
鱼儿摇头道:“不疼,我用了方师傅的扇子打他,没用手。”
贾母松了一口气,转头和鸳鸯、琥珀一起唾骂起了薛蟠。
取得了王熙凤的承诺,薛姨妈偕同薛宝钗高高兴兴地会梨香院取画像。母女俩一只脚刚走进梨香院,伺候薛蟠的丫鬟就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说薛蟠受伤了。
一听薛蟠不好,薛姨妈顾不得画像,径直狂奔去往薛蟠屋里。
晌午抬着薛蟠回梨香院的荣国府小厮,丢下人,半个字没说就走了。薛家从金陵带过来的下人都不清楚薛蟠的伤是怎么来的。
直到看过大夫后,薛蟠醒来,哭嚎着说是荣国府里的戏子打伤了他,下人们才知晓薛蟠伤势的由来。
了解了始末,薛姨妈看到十根手指都包裹起来的薛蟠,肝胆欲裂,直接泪奔。
母女两人直奔贾母处,请她给薛蟠做主,打死那个胆大包天伤人的戏子。
薛姨妈一边哭着,一边走进门,抬头便瞧见一名玉质金相的少年人坐在老太太身边,她老人家一副仿佛吃了火.药的表情。
这副画面,极其容易使人误会,是鱼儿惹怒了老太太。
薛姨妈只好奇了一瞬,刚冒出来的好奇心,就被胸口处沸腾的滔天怒火烧灭了。
老太太暗沉沉的目光无端地令人感到压抑,她的声音带着冰渣子,道:“你们来得正好,我正要遣人去唤你们来呢。”
薛姨妈只觉得贾母还在少年的气,不晓得老太太的怒火是针对她一家而来的。这会儿听老太太突然说了这么句话,以为她是知道了荣国府戏子伤了薛蟠一事,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薛姨妈立刻声泪俱下,控诉着所谓戏子的恶毒行径。“我可怜的孩儿,十根指头全断了,惨兮兮的躺在床上哀哀叫着,我这个做娘的心都要碎了。那名戏子蛇蝎心肠,下手狠辣至此,恳求老太太将那人交予我处置。”
鱼儿歪了歪头,在贾母之前开口问道:“交给了你,你要怎么处置他?”
薛姨妈咬牙启齿,恨声道:“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根根将他的指头打断。”
事实上,薛姨妈的打算,远远并不止她嘴上说的这些。
权贵人家养在府里的戏子,都是签了卖身契的,生死由主人决定。薛姨妈求贾母将人交给她,是带上卖身契的那种交给。
等人到了薛姨妈手里,到时候,对方是生是死,什么时候死,怎么死,还不是掌握了卖身契的薛姨妈一句话的事情?
薛姨妈算盘打得响,然而荣国府里根本不存在她所以为的那名“戏子”,她心中所想的一切这辈子都不可能成立。
第78章
贾母面色铁青,呼吸急促,听完之后差点没爆.炸。
还想打断玉儿的十指?!!简直不知死活!
老太太阴测测地盯着薛姨妈,眼刀子不要钱的往她的身上甩,用目光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她。
鱼儿勾起唇角,冲薛姨妈笑了笑,美好的如同万千烟花齐齐于空中炸开。对鱼儿没有疫力的薛姨妈母女,不由得晃了一下神。
鱼儿目光轻轻扫过自己的双手,轻声道:“想打断我的手指,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如果不是鱼儿自己选择放水,就是让一个大力士举着几十斤重的大铁锤砸下,他手指的皮肤都不会破一点儿。
薛姨妈感觉鱼儿的话有些不对味,心下默念了两遍,品味明白了鱼儿话中的意思,立即瞪大眼睛,指着鱼儿气愤道:“你……你就是那个伤了我儿的戏子?!”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无边怒火,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导致薛姨妈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痉挛几下。
薛宝钗惊愕的目光转移到鱼儿脸上,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眼前气质出尘,通身不占烟火之气,仿佛谪仙一般的清俊少年,会是那对自家兄长下狠手的下贱戏子。
面对薛姨妈的怒目而视,鱼儿淡定地换了一个坐姿。
他单手撑着下巴,目光平淡地注视着薛姨妈的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他见我长得好看,心生色念,流着哈喇子扑过来就想对我动手动脚,我才还手的。这样的人,平常我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如若他规规矩矩的,我会那力气去教训他?”
当薛姨妈得知了鱼儿就是害得薛蟠受伤的元凶,是个卑贱的“戏子”,之后便开始用有色的眼光看待他了。
她不认为自家儿子有错,唾弃道:“你一个低贱的戏子,长了一副狐狸的模样,到处勾人,反倒还怪我家蟠儿萌发色念?你要想当个七贞九烈之人,现在就把自己的脸划花了!”
老太太听得脸红筋暴,聚拢在心中的怒气值已经快达到了极限。她再也听不下去了,满脸煞气的喝道:“够了!”
“你给我闭嘴!”
赵姨娘听下人谈论今儿鱼儿回了家,去了老太太屋里,于是过来瞧瞧他。不成想刚走进院里,便听到薛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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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口污言秽语在骂他,当即火气就起来了。
赵姨娘和贾母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个声尖如刺,一个声响如鼓,两声接连落下,屋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赵姨娘径直冲到了薛姨妈面前,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她的鼻子,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烂了舌头不得好死的老东西,骂谁狐狸呢,让谁划花脸呢?有本事你再说一遍,看老娘不先把你的脸毁了!”
真不愧是“王菩萨”一母同胞的妹妹,心肠都是一样的歹毒。
想伤害玉儿的脸面,海神第一个不放过她!
被赵姨娘一个丫鬟出身的小妾出言威胁,薛姨妈目切齿,太阳穴一鼓一鼓的疼,差点气晕过去。
鱼儿见贾母气的不轻,端了备茶递给她降火气。老太太瞧见赵姨娘出场同薛姨妈撕逼,喝了一口,坐回了榻上。
赵姨娘长了一张天生的嘲讽脸,再加上她那张嘴,吸引火力的本事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光一个照面的出场,便成功的把薛姨妈的怒气转移了过去。
薛姨妈哆嗦着手,甫一抬起来指向赵姨娘,赵姨娘就毫不客气地拍了下去。
赵姨娘瞅了眼鱼儿,复又看向薛姨妈,拍打着手心道:“我们家宝二爷,多么好的一个人啊!你如此辱骂他,传出去了,就不怕被世人戳脊梁骨?被皇上降罪吗?”
“你们一家子上门做客借住,居然还出言诟谇主人家,还要不要脸了?今儿个我可真是大开眼界了啊!”长见识了,这世间居然有比她还不要脸的人。
赵姨娘后出口的几句话,一下子便点破了鱼儿的真实身份,薛家母女二人勃然变色,整个人宛如五雷轰顶!
之前还想着要生撕了赵姨娘和鱼儿的薛姨妈,这会子脸上紫青黑白红五种颜色来回变换,四川变脸都没那么。
不是戏子吗?缘何就成了宝玉了?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子?
一想到自己当着老太太的面,骂了她的命根子爱孙;一想到适才自己恶语相向之人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是她一而再再而三提醒薛蟠搞好关系的外甥。薛姨妈心肝肺火辣辣的疼,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
鱼儿扭头趴在贾母肩膀上,委屈巴巴地道:“我刚回来,以为那是外头闯进来的登徒子,不认得是薛家表兄。当时又惊又怒,没忍住小小教训了他一下。要早知道是自家人,就不动手了。”才怪!
十根手指全断了,脸上的脚印不知道何时方可消下来,这教训还小?
薛姨妈肝脏疼得快要爆开了!
然而鱼儿并非她所认为的命如蝼蚁的戏子,而是荣国府里最有出息,仅凭一己之力便撑起贾家一族繁华之人。
再者,刚才她不明鱼儿真实身份,冲动之下,已经犯了一个大错,这节骨眼上绝对不能继续加深对方的恶感了。
内心怎么想都可以,但是明面上,她的怒气必不能冲着他而去。
薛姨妈脑海乱糟糟的,张了张嘴,想不出该用何话去应对,一时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鸳鸯看穿了薛姨妈眼底的不赞同,横眉竖目道:“幸好定阳王不在,他最护我们家二爷了。他当时若是在场,薛大爷准已经人头落地了。想想他如今不过挨了一顿打,吃了一点皮肉之苦,薛姨妈该庆幸才是。”
薛姨妈无力反驳。
薛家还有许多需要仰仗贾家之处,此时和贾家撕破脸结仇,对薛家百害而无一益。薛宝钗发现整间屋子的人都用愤怒的目光瞪着她们,当机立断向前走了一步,屈膝施礼。
她满怀歉意道:“宝钗于此替兄长给宝玉表弟致歉了!我见家兄之时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可见他当时是喝醉了酒意识不清醒。相信兄长只是脑子一时糊涂导致的行为孟浪,绝非有意冒犯宝玉表弟。倘若他酒醒之后,知晓自己醉酒犯下的错误,必然十分羞愧内疚。”
看见了薛宝钗的应对,慌乱的薛姨妈找到了主心骨,马上低眉敛目赔礼道:“适才是我语言过激,失礼了。我素来最疼蟠儿,一见他受伤了,便让怒火冲昏了头脑,一时失言还请原谅。”
和利益相比,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也是她做事冲动了,没弄清楚真实情况,便风风火火的跑来老太太这里要人。
薛姨妈挤出了几滴眼泪,望着鱼儿哽咽道:“往后,姨妈再许你表兄碰酒了。待他醒来,姨妈便命他向你负荆请罪。”
薛宝钗又道:“母亲为人纯粹,从不怀疑他人话语的真假性。下人们一说是戏子伤了兄长,她就轻易的相信了他们。这群弄虚作假害主的东西,留不得。待回去后,我必要发卖了他们,省的留下来继续害人。”
先是轻巧的把薛蟠的错归咎到酒身上,接着又将薛姨妈骂了鱼儿的责任推卸到了下人头上。
她说话温声细语的,先前赔罪的时候,态度那叫一个真挚诚恳。周围的下人脸上的愤怒,多多少少都有所减轻了。
且经过她这么一引导,有些小丫头已经转换目标,埋怨起了薛家的下人们。
贾母的视线落在薛宝钗身上,定定看了她好半晌,眼睛微微眯起,表情耐人寻味。
薛家的这位姑娘不简单呐!
往后努力一把,再许些好处笼络人心,保不准数月下人们便忘掉了薛家今日之过,对她推心置腹呢。
好在,她只是一个借住在荣国府的客人。以后,在她手上吃亏的也只会是她的婆家人,与荣国府无关。
薛宝钗微微垂着脑袋看着地面,一副恭敬的模样,并未发现贾母探究的目光。
“横竖我已经出过气了,念在我与他表兄弟一场,原谅他这一回。”某条小气的鱼,嘴上说着原谅,内心却在思考着,是用不举丸令薛蟠不举三年五载好呢,或是干脆再给转性丹一次出场的机会好?
贾母一瞧鱼儿的眼珠子不安分的转来转去,便知道这鬼灵又在想鬼点子捉弄人了。
玉儿下手一向知轻重,反正闹不出人命,索性由着他去吧。
实际上,贾母的内心亦有些蠢蠢欲动。希望鱼儿拿出上回用在贾珍身上,给薛蟠留下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出了今天这么一遭,贾母是挺不想薛家人继续住宅荣国府的。不过转念一想,鱼儿出手后,薛家大概会撑不住自己离开,她也就顺着鱼儿的话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既然玉儿已经不计较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希望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有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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