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到风景看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香小陌
“谁敢在咱们学校门口打架,也没问问老子同意了没有?”唐铮大爷甩着手往校门走过去。
前方的自行车绕着“路障”而行。瞿嘉眯眼使劲看,小街的路中间就有一块摔碎的板砖,还有一副碎掉的眼镜。
瞿嘉皱眉走过去,捡起那副破眼镜,骂了一句“卧槽”,脸一下子变色儿……
后来这一下午的课,肯定都没上踏实。他们整个儿年级,各个班都在底下嗡嗡嗡地讨论这事儿,都怒不可遏义愤填膺的。且不论周遥平时在年级里人缘风评如何,别的学校的贱人欺负咱们同学了,都挑衅到学校门口了,这就是要同仇敌忾,同心同契,在神上气势上统一战线的。
结论就是:下回校际篮球和足球比赛再碰见三中的,一定干死丫的。
当天傍晚,瞿嘉亲自把周遥送回家。
“我靠,我多大了啊?”周遥一路皱着眉头,觉着有点儿跌面子。
“不是你被人围了?”瞿嘉说,“你长到多大岁数,还是个缺心眼儿的。”
“我以为你在校门口叫我么,我才出去的。”周遥说。
“你傻逼啊?”瞿嘉骂他,“我能叫你出去干活儿搬东西?我用过你了?”
“呃”周遥懊恼地把脑门在瞿嘉肩膀上磕了几下,然后俩人走学校后门出去,换了一条道,坐无轨电车回家去。
俩人在电车站台上等车。周遥打个眼色,往左边示意,然后又往右边示意。
瞿嘉回瞟他:瞅什么?
左边,就是他们学校高二年级的俩学生,一男生一女生,还穿着校服呢,肩膀靠着肩膀。
右边,是同在等车的一对老夫妻,老两口手握着手,握得可紧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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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欣赏天边的夕阳红。
瞿嘉和周遥俩人各自手插裤兜,在后边看着。
左边,男生和女生说悄悄话,互相笑着,然后男生帮女生背起书包,一人背俩书包。
右边,老太太从包里掏出一个橘子,开始剥橘子,一瓣一瓣地喂老头儿吃橘子,以慢悠悠的长镜头似的动作,喂到老头儿嘴里。
瞿嘉低头挠了挠脑门,其实特想换一个地方站。
周遥扭头瞅他。
“瞅我干吗?”瞿嘉咬着烟,声音含糊。
“大爷,我帮您背书包?”周遥说。
瞿嘉一把就把周遥肩膀上的书包拽走了:“我给你背,成了吧……”
其实周遥胳膊肘外侧受伤了,凸起一道红肿的瘀痕,在学校医务室已经上过药。他幸亏用胳膊肘挡了一棍子,不然就真敲他脑袋上了,挺狠的。
橘子可真没有。瞿嘉绷不住笑了,好烦啊这个遥儿。
他从嘴边拿开烟,突然拽过周遥,把烟往周遥嘴里一塞,强迫周遥含了,抽抽抽,咱俩永远有福同享么。
电车挥舞着长辫子嘎呦嘎呦地驶进站台,俩人疯挤进去,一马当先就蹿上车,迅速占了俩座儿,回头就把座位让给夕阳红老两口了。
北京的男孩,讲话永远都是“你个小傻逼”“你才小傻逼”地互相嫌弃,但在外人面前,还是乖乖的、客气懂事的。俩人就说:“大爷大妈您俩坐吧”。
大妈笑眯眯从包里掏出两个大橘子,非要送给两个乖学生吃。
俩人就你一瓣,我一瓣,吃了一路的橘子,还陪大爷大妈唠嗑……
周遥家其实也早搬家了,自从他回北京,他就是回新家,早就不住在机床厂原先在团结湖的职工大院。
经济飞速发展,时代日新月异,现在就连厂里普通工人,每月工资都是五百多块,更何况那些高薪高知有学历有证书的人才岗位,还有那些经商做生意的更有钱了。
周遥家搬到东大桥往北,亮马河附近一个高档公寓小区。那是他妈妈俞静之评上高级职称后,从学院分到的房子,一家人理所当然赶紧搬过来了。到九十年代中期往后,单位职工大院都不那么稀罕吃香了。
从这里再往北,就是朝阳区更高档繁华的地带,酒店、商城、外资超市云集。那时流行了一句话,京城的大款们,就是“手持大哥大、开着桑塔纳、住在亚运村”的一群人啊。
瞿嘉把人一路送到小区门口,算是在心里悄悄地认个门。
“上楼待会儿么?”周遥回头问。
“不上去,我走了。”瞿嘉一定不会进去。
“嗯……”周遥就是一脸老子都舍不得回家的表情。
“周遥,明儿早上你跟你们隔壁楼那谁一起坐车上学,这几天就甭骑车,胳膊也疼呢。”瞿嘉说,“我放学再送你回来。”
“不用了您大爷的。”周遥一笑,“又不顺路,你还每天都送我?”
“甭惦记我,我也就送你几天!”瞿嘉回道,“等你先踢完这个破比赛,把这事儿解决了。”
“那你回家当心啊,你不就一个人了么。”周遥皱眉。
瞿嘉从裤兜里顶出一件硬把子的东西,示意给周遥:我不怕。
“我靠,你,嘉我更担心了啊,你不准瞎闹。”周遥怒目而视。
他最近确实不太顺,自己心里也特懊恼,先是踢球装备都被抢了,对方就是故意找茬儿不想让他踏实打好比赛,结果他被迫又买了一套新球鞋新护腿板。现在忒么眼镜又给砸了,上数学课瞎摸俩眼儿,看不清黑板上的公式,做题全凭他强大的天秤座第七感小宇宙。
瞿嘉又想起个事儿:“你新球鞋买了吧?别等到礼拜六比赛时候,明儿你拿来学校,我帮你耗耗那双鞋。”
周遥:“啊?”
瞿嘉:“你脚不是爱起泡么。你把鞋先给我,我穿着去操场跑跑。”
“哦,”周遥看着对方,一笑,“对我这么仗义啊。”
“我对你仗义么?”瞿嘉哼了一声。
周遥用力点头,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走了啊。”瞿嘉一笑。俩人就那样儿,面对面的,对望三秒钟,走出去一段路,又回头,挥挥手。
以前,小时候,周遥一定会扬手送给瞿嘉一个飞吻:呗儿!可风骚了。现在反而束手束脚,深沉含蓄了,心里翻来滚去想着在嘉嘉的脸上“呗呗呗儿”,见着活人就只敢握个手腕,用他的桃花眼滋滋地放个电。
之后,瞿嘉在学校真的穿了周遥的新球鞋,放学后在操场跑了好几圈,又踢了一会儿球。
瞿嘉未雨绸缪,还在自己脚后脖子的地方贴了俩创可贴,结果鞋脱下来时,创口贴都不知飞哪去了。
周遥问:“真的磨脚啊?”
瞿嘉给他亮出后脚跟,果然磨出两个红色大泡,疼死了。
啊啊俩人坐在跑道边上,瞿嘉又帮周遥掰那个鞋帮,挝了很久,凑合穿吧小傻子。
周遥突然凑过头说:“你别担心了哈,这个比赛就要踢完了,前面都是强队,咱们学校踢不过,我们马上就要被淘汰了!”
瞿嘉说:“没太担心。这个杯赛踢完之后,咱们足球课是不是要在年级里踢比赛?”
周遥将眼睛睁大:“是啊,年级四个班要打比赛!老师让体育委员负责组队,卧槽我上哪儿能组出一支队来?咱们班根本凑不齐人!”
瞿嘉冷眼说:“你牛逼,你一人儿在场上分身呗。你一人能分出仨人,胳膊,腿儿,还有你那张大脸。”
“哼。”周遥一脸破罐破摔,“你就损我吧,帮我想想还能找谁踢啊?”
瞿嘉然后嘴唇一动:“你要是也上场,我就陪你踢……但是你别嫌我踢太臭了,肯定不如你。”
啊
周遥捂脸仰面倒在煤渣跑道上,沐浴着夕阳,心花怒放地打了个滚儿。我的嘉嘉。
第41章摆平
随后周末,“朝阳杯”开始进行淘汰赛,若干个出线的队伍捉对厮杀,胜者晋级。
朝阳区的球队都很生猛,他们一中以前最好的成绩,也就是小组出线。校领导放话,出线了你们就完成任务啦,剩下的比赛踢一场赚一场,赢了球给你们发奖金,赢了咱们学校就“足球先进传统校”了!
这场比赛,全队上下所有上场队员,都快跑虚脱了,深秋的季节,愣是浑身大汗淋漓,球衣全都湿透。
周遥有好几次都冲进禁区里争顶,就他那身材,本来不是走高空球路线的,都是拼了。在场上一共踢了七十多分钟,最后是小腿抽筋被教练换下。
周遥被俩人架着下场去的,还跟队友们挥了挥拳头,都顶了七十多分钟了,扛住啊兄弟们!
他坐在场边,两腿摊开,转筋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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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疼死了,“啊”得叫了一声向后倒过去!
队医过来给他狂喷止痛剂,给他揉腿,回头还想招呼个能帮忙干活儿的学生,瞿嘉就从旁边的第一凳台阶上跳下,不作声地蹲下来,默默地也帮周遥揉腿,掰脚,把转筋的那股子疼劲儿掰过去。
瞿嘉瞧着老多的喷雾药剂喷到周遥大腿和小腿上,都替周遥觉着腿疼,真玩儿命啊。
加时赛了,一中校队的破球门在对手狂轰滥炸之下风雨飘摇,好几次就要漏了,门梁都被球砸得晃。他们中后卫刘春雨把球奋力争抢下来,也不知往哪踢呢,就一个大脚往前开。周遥瘸着腿突然蹿起来,在场边大吼:“春春春春,往前找往前给!给琼琼!!!”
这活儿平时在场上都是他做的,他是中场调度,现在他下去了,只能在场边狂吼着指挥。他比他们教练指挥的嗓门都大。
刘春雨大脚开向前场,好几人狂奔着去追那球,对方后卫也是体力不支,竟然冒顶了,皮球越过后防线落在任琼脚底下。
啊琼琼,冲冲冲啊,炸碉堡啊!
周遥颠着小腿甩开瞿嘉的搀扶,一路吼着沿边线奔跑,恨不得用气势压垮对方后卫。
禁区混战,门前仿佛横贯着千军万马,狼烟四起。射门,被挡住,再射,再被挡……
汗水沿着发梢飞舞,勇气是最好的嘉奖,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
任琼当时也转晕了,约莫有个意识球门是在哪个方向。皮球突然滚到他脚底下,他顺拐着就用脚后跟一磕!
这个充满灵气的风骚的脚后跟啊,皮球让人猝不及防的,“噗”的就滚进网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加时赛,没剩几分钟就要结束了,全场都疯狂了,进球的一方和丢球的一方都疯了。任琼扭着蛮腰奔向场边,想抱住教练,结果这个激情的拥抱半道儿就被周遥“截胡”,两人的胸膛撞在一起。更多的队友热烈地压上来,把他俩压在下面……
他们校队赢了一场没想到能赢的比赛,凭借加时赛一个幸运的进球,史无前例地打入杯赛四强。
比赛结束完后,校领导派来的车子要拉他们集体回去,前呼后拥拎包上车了,就这时候,瞿嘉过来一把拽住周遥:“你先别回家呢,跟我们走。”
啊?周遥一回头,不远处是唐铮,竟然也是开小面包车来的,驾车的是在台球厅一起玩儿过的熟人。
“干吗啊?”周遥问。
“带你出去有事。”瞿嘉说,那眼神就是说,跟着我你还不放心,我还能坑你?
队友们还真的不放心,刚进了球的任琼从车门探出头来:“哎遥儿,你上哪去?你得跟我们一起走,别又一个人傻了叭唧瞎跑。”
刘春雨从车窗伸出一张晒成黝黑的大脸:“遥,遥儿,我告诉你,怕又有人憋着,找你麻烦,校车直接送咱们,送回家!“
校领导也知道这群很彪的男生跟隔壁学校的闹矛盾,半大的小伙子都脾气暴躁冲动,而且青春期荷尔蒙过剩,特别容易打架生事,这次踢完比赛干脆派车把他们一个一个送回家去,别在学校附近晃荡。
周遥回头一挥手:“我今天又没进球,我都抽筋抽得下去了,没人找我麻烦。”
他又一指任琼:“帅逼你小心招人恨啊,你可进球了,还是加时赛的金球!”
“别方我啊,老子胆儿小!”任琼捂着心口倒在座位里。
“不慌,我罩的,琼琼。”刘春雨摸了一下任琼的帅气发型,给窗外的周遥一挥手,“没你遥儿的事。”
车上那一群人,沉浸在打进半决赛的骄傲欢快的气氛里,笑得都快忘乎所以了,一车的人打情骂俏。任琼一副小鸟依人表情,头一歪就靠到刘春雨肩膀上,说“我们春春憨厚的肩膀最有安全感了”。前排座的潘飞回头一看,眼都快瞎了,就“卧槽卧槽”地给那俩人起哄……
瞿嘉搂了周遥上车:“走,跟我看录像去。”
当天下午,周遥就坐瞿嘉他们的面包车去录像厅了,都没明白怎么回事,一进去就被塞进小黑屋,坐了个双人沙发。
昏暗的光线下,周遥拍拍身旁的空地儿:哎,一起坐。
瞿嘉没跟他腻乎,就往他脚底塞了一盆热水,泡了中药包的。也不知谁在录像机里放了个香港文艺片,既没悬疑也不枪战,一群瞧着至少四十多岁的老人儿们谈恋爱,节奏慢慢悠悠终于把周遥拖睡着了。他踢完比赛实在太累,筋疲力竭,就在小黑屋里打瞌睡,打着一串呼噜。
他就这么把一个半小时的电影睡过去,醒过来时脚丫子还泡在脚盆里。
瞿嘉一掀门帘,好像还是不久前的表情:“水都凉了,你还泡着?”
“哦……”周遥的头发翘着,睡眼迷瞪,“我都饿了,吃饭去么?”
“嗯,吃。”瞿嘉甩给他个擦脚布,“不用我给你擦脚了吧。”
“你刚才干吗去了?”周遥问。
“把那几个找茬儿的贱人帮你解决了。”瞿嘉蹲在他眼前,瞟了一眼他洗挺白的脚。
周遥后脊梁又一激灵,紧张地说:“你没出去打架了吧?嘉你可别瞎整……打架你也得叫上我啊。”
瞿嘉淡淡地一撇嘴:“我没有……打什么架啊。”
果然,就这天傍晚,他们这台球厅里可他妈热闹了,人凑得特别齐。周遥出去小黑屋一看,哎呦我去,可不就是那位,一直都跟他不对付还几次三番欺负他的朝阳三中的人渣小太保,这时候被芳姐和唐铮一左一右搂着,进了他们台球厅的门。
说是“搂着”,那副表情姿势,就跟被便衣大哥大姐捕获了绑过来的小贼似的!那小子也是一脸臊眉耷拉眼,显然也害怕了,完全没有了张狂样儿,被唐铮一把摁在凳子上坐好。
后来周遥了解到全部前情后果。他果然结交了几个很仗义的朋友。
就他两次被人围在校外找茬儿,还被抢钱抢东西,唐铮芳姐也早就知道,这外地来的傻小孩儿被地头蛇欺负了。这不开眼的,欺负到有背景有靠山的周遥同学,另一拨地头蛇哪能坐视不管呢?不管岂不是跌了咱大爷和大奶奶的面子。
于是,就在“红旗下的蛋”那家音像店门口,一辆面包车“哗”得停下来,横着堵住了胡同口。
唐铮和瞿嘉俩人从车上跳下,两尊门神似的,黑着脸就往音像店里走,特别的酷。
唐铮那个劲儿,很霸道的,一胳膊肘撑开店门:“王路军儿在么,找他,其他人都一边儿待着去。”
店里那几个三中的学生,一看苗条不对,勉强抵挡了几下,打不过就撤退跑了,他们就专门堵了那个叫王路军的男生。那小子夺门而出往外跑,抬眼就看见面包车横在路口。车门拉开着,大姐大许文芳坐在面包车门边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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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上,叼着一支烟:“军儿,校友啊,你还认识我吧?
“不认识你也应该听说过我是谁吧?”
……
这小子就被大姐大活逮了,三人一围,像农村里围猎野猪那招儿似的,唐铮把胳膊肘往左边墙上一搭,芳姐把胳膊肘往右边墙上一搭,端详被堵在墙角的这小子,眼神都很凶的。
王路军是一声不吭双手抱头,准备挨揍,今天肯定折这儿了。
唐铮说:“哎,行了甭装了,没揍你呢,你围人家周遥的时候你没这么怂啊?”
许文芳说:“还挺爷们儿,也不求饶,我们几人跟你商量个事。”
王路军哼道:“都给我憋这儿了,商量什么啊?不就是想打我吗。”
“对,不是商量,就是通知你小子一声。”唐铮撇着嘴。
唐铮“噗”的吐掉嘴里的烟屁股,说:“王路军儿,我们一中足球队那个男生,叫周遥的,他是我哥们儿,真的。你丫差不多也行了哈,打也打过了,球鞋和钱什么的,是被你们抢的吧?还没抢过瘾,还想着每月都跑我哥们儿那去领一笔零花钱,你多大脸啊?”
王路军嘟囔:“也没拿走他多少钱,就一双鞋么。”
“你真识货。”许文芳笑道,“周遥那双鞋值钱着呢,你穿了没有?是好鞋没错吧?”
王路军:“就个破鞋,有什么了不起。”
唐铮说:“人家周遥能穿破鞋么?那是茵宝的专业足球鞋,国外的,球星都穿那牌子!”
王路军就不吭声了。
“姐说句不好听的啊,军儿。”许文芳说,“周遥确实不是咱机床厂大院出来的野孩子,人家就是家里富裕,见过世面,上了档次,你就眼红了?你没见过世面你也不能抢人家的东西啊,做爷们儿的有点骨气?有本事就出去挣钱自己买。你买不起,就说明你就是不配穿那双鞋,不配,赶紧给人家还回去。”
王路军那小子被呲得脸变色儿了,心有不甘和怨恨,低头不语。
“你也别犯犟,你老姐我,也是穷日子出来的,没比谁阔气,我那时候也不配。”许文芳道,“姐高中毕业就没再上学了,我现在这身上,脖子上耳朵上挂的,这都是自己出去挣的,我可没在大街上明抢啊!等你挣到了,买得起了,你就配穿那些东西了,道理明白了不?”
唐铮帮腔点头:“对,面子是自己挣出来的,不是仗着人数多打架打出来的。”
王路军被说得没话了,自己也理亏,忒寒碜。
唐铮扭头给瞿嘉递了个瑟的眼神:老子这种半文盲,口才还可以吧?
唐铮然后戳戳王路军的脑袋:“明白了?知道周遥是谁罩着的了?”
王路军抬眼,唐铮指指自己胸口,但摇了摇手指。
王路军一愣,再瞟芳姐。许文芳一耸肩膀,一摆下巴,示意不远处电线杆子底下靠着的瞿嘉同学。
嗯?
瞿嘉一挑眉,烟蒂还挂在唇角。
唐铮一乐:“周遥是我们嘉爷的铁哥们儿,是他罩的,以后不准欺负周遥了,明白了不?”
瞿嘉:“……”
瞿嘉使劲瞪唐铮:我靠,咱仨之前演练的台词,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你们俩罩吗,关我什么事儿?
唐铮用眼神回瞪:你也别大头蒜了,你就自己罩吧,又关我什么事儿啊?
许文芳看向瞿嘉那表情也很微妙:姐就是帮你俩助一助声势,帮着吓唬吓唬小屁孩儿,周遥本来就是你的人,你自己呵护着吧。
许文芳对王路军说:“周遥,是瞿嘉的人,他俩是发小儿,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而瞿嘉,就相当于我亲弟,我俩亲的!你们欺负周遥,那就是欺负我弟的相……”
芳姐纯粹是心里已经这样笃定,顺嘴差点儿说秃噜了。那是欺负我弟“相好儿”了,欺负我弟的帅媳妇了,能是让你们随便欺负玩儿的?
“你们找周遥麻烦,就是欺负我弟的‘发小儿’,让我也不舒服。这样不行,明白了没?”许文芳拐了个弯,把话撂给三中的小混混了。
仨人把这个叫王路军的学生,一通连削带骂带吓唬,弄到台球厅里打算继续批评教育。
唐铮瞿嘉往常办事可没这么文明,尤其唐铮那个横的,原本就是兜里揣了硬把子,结伴要去三中门口堵那小子,被芳姐拦下了。芳姐说,不能再像以前小时候那样儿,你们俩都是高中生了,都快成年了派出所要管你们的,让学校知道了也不好。
见了面,周遥抬眼一看也尴尬:“干什么啊这是,过节啊,摆酒言和啊?”
王路军嘟囔:“摆酒也是鸿门宴!”
许文芳说:“你们俩还吵?就为那场球,你们这帮学生,踢球都踢魔怔了呀?”
瞿嘉盯着王路军:“那场比赛你是飞铲周遥了,没冤枉你吧?”
王路军说:“我还吃黄牌了呢。”
瞿嘉冷冰冰地说:“你吃黄牌你不是活该么?”
王路军终于有机会喊委屈了:“我根本就没铲着周遥!他一蹦就蹦过去了,他都躲开了然后还忒么假摔,害我吃牌!”
周遥小声插了个嘴:“我、我假摔?”
瞿嘉把一个东西“啪”往台球桌上一掼:“周遥当时被你铲得都飞起来了,摔到地上肩膀磕地你当我眼瞎?你飞铲踢到他脚背了,脚都伤了。”
王路军甚为委屈,毫不示弱:“本来就是,他伤个鬼啊。你们队的周遥在场上就会摔跟头,就他在场上各种姿势神摔,还骗点球!”
唐铮不爽:“你说谁骗点球?”
瞿嘉冷着脸:“你再说一遍?”
王路军也嘴硬着:“瞿嘉你还踢我鼻子一脚给我踢爆血了,算什么,你替周遥踢的吗?”
瞿嘉起来就过去了:“你丫鼻子好了是么?想折是么?”
“”芳姐一手又把暴躁如火药桶的亲弟弟给拽回来了,怎么又吵。
“为了争一个破球血气方刚的,那场比赛不早就踢完都过去了吗,还争谁怎么摔的,哎呦喂,能有个录像回放吗我也想看到底怎么神摔的?!”许文芳感到深深的无力,这一群嗷嗷叫的小狼狗,罩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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