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到风景看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香小陌
遥遥就是福将,他的福星。
遥遥是他的太阳。
他班的队友比他更疯癫、激动,一伙人扑上来拥抱他,摸他的头。小姜子抽疯似的叫:“瞿嘉你丫真牛逼,你凌空神脚!你就是皮耶罗啊!!!”
皮耶罗进过这种球么?瞿嘉自己都不知道。
黄潇潇拉开个蒙古舞的架势在场边原地转了一圈,然后高喊:“瞿嘉你好帅!我们爱你爱你!”
瞿嘉有点儿感激地看了潇潇一眼,完全下意识地,竟然伸手回了一个那时特流行的“爱”的手势:就是把中指无名指扣手心里,拇指食指小指伸出来的手势。
黄潇潇也豪气地对瞿嘉回了一个“爱”。她反正看球一向不惜嗓,她给谁都喊,恐怕自己都不会意识到,这样一句热情的鼓励,对瞿嘉都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这个意料之外的进球,就决定了整场比赛走向。
之后几十分钟里,就是对方三班的一伙人对着他班球门狂轰滥炸,就是扛炸药包扑上来要炸碉堡,快把球门给掀了。
周遥手下的几个喽,全部龟缩在本方大门前,集体堵枪眼。
杨环环以肥白健硕的身材往门前一堵,凶残地堵住大半个门,稳如一座山,其他人就负责堵缝儿了。皮球接连不断地“砰砰”抽过来,有时砸人身上,也幸亏他们一百八十斤的守门员肉多皮厚,没被打成筛子。
瞿嘉就是个半瓶子醋的业余前锋,对方阵营里可是校队的主力任琼。谁也不愿意输球的,这几十分钟里就是拿他们疯狂地练习射门。
周遥一直在呐喊着,全场指挥:“兄弟们守住!……稳住!阵地不能乱!”
环环喊:“放开让我来!这球我的我的,哎呦卧槽,啊”
小姜喊:“啊!环环你打我头了……”
王帆说:“他们角球了,快快卡位啊卡位!”
周遥喊:“给我人盯人!你们别漏人了!”
瞿嘉也喊:“球踢出来就给遥!!”
瞿嘉算是知道周遥声带是怎么玩儿劈了。打这种纯业余赛,嗓子绝对比腿累,喊得比跑得还多。每个人都累瘫了,几位八百年没踢过一场完整球的家伙,迅速就跑光了体力,瞿嘉都在狂喘不止,一手掐着肋下,汗水淋漓,眼睫毛、人中位置都挂着汗。
周遥从后面抓住瞿嘉肩膀,喘息着鼓励一句:“挺住,加油,爱你。”
只有在足球场上,才敢这样正大光明地表白这两个字。
瞿嘉没说话,眼神交汇:行的。
周遥也给瞿嘉打个眼色:不怕,按咱们事先布置的战术呗。
周遥一向是带脑子踢球,指挥一群基本不会踢还跑不动的,战术上就只能歪门邪道剑走偏锋了,哪还能像专业队的搞什么阵型?他们班摆出的就是一个耍赖的铁桶阵,那几人就守定了本方禁区,一字排开挡子弹,只放周遥一个人仍然力充沛不辞辛苦地全场奔跑。
瞿嘉强行截下一个球,全凭感觉不用眼看,抬脚就撩给周遥的方向,反正他跑不动了,有球就给遥。
周遥凌空接球,特利索,转身瞬间就直接过了一人,自己突破了,一骑绝尘!
全场疯狂地喊,就连隔壁场地的潘飞都瞅见了,双手抱头喊了一句:“完蛋了吧,任琼你们班要先盯死瞿嘉,你们就不能让周遥拿着球突破啊……啊卧槽……”
周遥带球狂奔,谁拦得住?尤其这球场还比正规的短了一大截。
只有犯规才能拦住他了。
他面对纯业余的门将只是潇洒地一个虚晃,急停,突然以内脚背把球一拉,就晃倒了守门员。太轻松了,他把球轻推送入空门。
周遥将双手举过头顶,很有范儿地鼓掌,也迎候全场男女生给他的喝尖叫。
场下有喊“周遥”的,有直接喊“巴乔”的。周遥一摆头在自己后脑勺比划梳小辫儿的样子,帅得就缺那根小辫儿了。
他还赶紧给憋憋屈屈脸快要气变形的任琼弯腰作揖,嬉皮笑脸,搂了任琼把变了形的俊脸再揉回来:“刚才一不小心又进了个球,奔跑距离太短了离大门太近,我一抬头哎呀已经是球门线了!咱俩友谊第一友谊第一……”
瞿嘉在远处望着他,弯腰喘了几口,走不过来了。
周遥用手捂嘴,在掌心用力“呗儿”了一个吻,顺势咬了自己手背一口。
想象自己手背上微凸的淡青色,就是瞿嘉脖颈上特别性感的一块血管纹路。
他然后跑向某人,笑着,用印了吻痕的手狠搓一把瞿嘉的脸。给你的。
……
他们赢了。
一群菜鸟组成的乌合之众,拿到一场来之不易的艰难的胜利。当然,对方班级也是一群菜鸡,这就是拼士气和运气。
班里同学都特开心,前呼后拥着,集体包围了他们学校的小卖部,买空了零食大肆庆祝。
班干部们用班级腐败小金库买了挺多东西,大伙就撕开包装,争抢着吃。
小卖部最受欢迎零食就是康师傅夹心饼干、麦丽素、太阳锅巴,还有那种绿色包装的马来西亚产的鸡味圈。周遥就爱吃那个鸡味圈,其实吃完就是一嘴味的味道,很不健康,但好吃啊。他把一个黄色圈圈套在中指上,转着玩儿,“嗖”,脱手了,飞了。
瞿嘉用眼神嘲笑他蠢,把草坪上那个鸡味圈拿起来吃掉。周遥知道瞿嘉爱吃康师傅夹心饼干的饼干,但不吃夹心儿,他把饼干掰开,把蓝莓味道的夹心舔了,饼干悄悄递给瞿嘉。
大伙围坐在草坪上聊天吃东西唱歌,黄潇潇突然提议:“瞿嘉你唱一个,给我们唱个歌吧!”
瞿嘉身上汗还没消呢,头发像从水里捞出的一丛水草,一听“唱歌”俩字直接往后一仰,侧趴在了草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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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遥补了一刀:“哎你们说,是《大海》的调门儿高难唱,还是《红日》换气快更难唱?嘉你就唱这两首。”
大伙立即吆喝起哄:“唱《红日》!那歌可以配合瞿嘉你的花式高音娇喘!”
瞿嘉就侧身躺在草坪上,头发上沾了好几根草屑,一条胳膊挡脸,赖着不起,也是个倒地打滚的姿势。
他可能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班里同学或许都察觉出来,都敢起哄围攻他了,可以跟他开玩笑了。
那种感觉,就是一步走到了阳光底下,领略到从未有过的自在、畅快和温暖。他的太阳。
周遥带头挥舞拳头喊口号了,一圈儿的同学都被带动得热血沸腾,一起举拳:牛b!我们很牛b!!
……
散学离开校门,他俩人骑车刚拐出学校的地盘,在巷子口没人的地方,瞿嘉突然紧倒了一步,狠狠别了周遥的车,把人别到墙角了。
周遥被迫急刹车,前轮都跟瞿嘉的前车轮别到一块儿了,直撞到墙边。
周围没人。
瞿嘉就是猛地压过去,一胳膊撑住墙,再缓缓地把周遥环在臂弯里,嘴角一耸,歪头道:“哎,小子,堵住你了。”
“堵住我想干吗?”周遥一哼,“耍流氓啊?”
“想追你们高一二班的班草,成吗?”瞿嘉很diao地说。
“高一二班班草是谁啊?”周遥反问。
“叫周遥的。”瞿嘉一笑。
“班草随便让你追啊?”周遥一脸傲娇,“排队领号了么?后边排我队的人老多老多了,是一片人海。”
“我领了1号。”瞿嘉说,“后面儿人都让我打折腿了,怎么着?……跟不跟我?”
他们压低声音说话,笑。在蒸腾的汗水中,上气不接下气地一起窒息了,互相听对方“娇喘”听了个够。
也是在这学期开学不久,依照之前计划,年级各个班都开始班干部竞选活动。
第一学期是因为大家都不熟,老师就强制安排了几个干活儿的职务,但这已经是高中时代,班干部不会永远由老师指派空降到班里。这个年龄的大孩子,是可以站起来,走出来,展示自己的能力和领导才华了。
瞿嘉后来回想这件事,才察觉到,周遥其实一早就开始准备竞选这个班干部。
周遥在班里一直就很活跃,而且他脸皮厚得很,不惧,他就大大方方地找熟识的同学求票,变着108种花样姿势到处拉票。
“小姜,漫画看完了?还有一套《幽游白书》要吗?走你。”
“球队还有下一场呢,下一场咱们对一班!我还是队长,给老子争气,主力阵容不变,大家都上操场给咱班加油!”
“潇潇,”周遥戳一下自己胸口,“我要竞选班长,你看着办啊,到时投我一票。”
“呦,我投谁呢?”黄潇潇一乐。
“飞哥说他在球队最铁哥们儿名叫周遥,飞哥嘱咐你就看着办投谁。”周遥也一乐。
“周遥你要选班长啊?”杨环环望着他,有点惊喜,憨厚地一乐,“哥们儿那我投你了!”
小姜和几位一起跳过傻逼唐朝舞蹈的女装大佬都过来说:“你报啊?那肯定投你一票啊,哈哈哈哈。”
周遥一抱拳:“谢谢啊。”
瞿嘉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那一刻恍然明白了:周遥上学期期末撞伤头部住院,明明被班主任特许考,为什么一定坚持考试,在病床上熬夜复习啃书?当时病得多难受啊。
因为周遥就需要这个全班第一、年级第二的成绩,来竞选这个班长。
周遥这号人,就特有主意,做事有计划有策略,他上台做五分钟竞选演讲之前,自己在脑子里已经打了仨月的草稿。他来朝阳一中这样的学校混三年,难道就是来做体育委员的?
周遥转头瞅着瞿嘉,就不用再跟这位交待,你必须投我一票。这不是废话么。
周遥突然把脸凑过来:“哎,不然我也提名你啊?”
瞿嘉一愣:“提我干吗?”
周遥很认真地说:“我肯定上班长了,肯定是我。那咱班体育委员谁当啊?就你呗。”
瞿嘉顿时一脸惊,低声呵斥:“你他妈别闹,我捏死你!我什么都不当。”
“好么,”周遥又撒娇似的做个表情:“说好了干什么你陪我一起的么~~”
当班干部老子可没说要陪你,瞿嘉狠狠把那撒娇表情瞪了回去。
这届竞选的班长职位就是毫无悬念。有一两人听说周遥要上,就悄悄把自己的报名小纸条撤掉了,就不上台现眼了。
周遥上台发言的时候,全班都“哦哦哦”地笑了,然后给他鼓掌。
他是考试成绩第一名(本条赢了班主任的一颗老心)。
他是个合格的校队体育生。
他领着班级菜鸟队拿到了一场鼓舞人心的比赛胜利(本条和上一条拉走大部分男生的票)。
他还偏偏长得很帅(作为班草,本条直接拉走全班女生的票)。
就周遥这样儿的,他还用发言拉票吗?他把自己打印成相片,做成一张大海报,立在教室门口,就是他们班的活的广告代言。
因为优秀,所以光芒夺目。
……
各位竞选人拉票之后,就是全班同学匿名投票,随即就在黑板上公开唱票,当场就出结果。
“周遥……周遥……周遥……周遥……”
大黑板上,周遥名字后面跟着一大溜儿“正”字。他几乎就全票当选,没人非要跟他竞争了。
班主任老爷子也乐了,对结果暗自挺满意,然后慢条斯理儿又开始翻那些匿名小纸条,重新翻了一遍:“这个,班长、支书、学习、文艺都定了哈。咱们班,好像,还缺一个体育?”
“我看有几份选票上,提名了咱班的瞿嘉同学,哈?”老爷子直接拿眼一瞄,就盯住坐最后排的瞿嘉,把他盯得浑身就一激灵。
瞿嘉难以置信,都有点儿慌:卧槽,你来真的?
“我数数哈,现在有六张票上提名了瞿嘉,那大家觉着,有什么意见……”老爷子又瞄,早就瞅见瞿嘉跟周遥在底下互相瞪比谁眼睛大呢,这俩人开会还没决出结果?
周遥也一脸无辜:不不,不是都我干的啊。
瞿嘉咬着嘴唇,凶周遥:你真提名我了?
周遥一摊手:只有一张票是我写的,另外五张是谁干的啊?男生还是女生提的?……ohbaby干得漂亮!!
好多同学都回头瞅他俩,七嘴八舌地议论:都提名你了,瞿嘉那就你当呗。
谁不知道他俩关系特铁。
体育委员这活儿,确实不用看学习成绩,一般都由体育生承担,而且就是个糙活儿累活儿,经常组织个班级比赛、喊号整队、或者去操场帮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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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篮球架子扛器材。
瞿嘉脸色都不对劲了,垂着眼,有点儿尴尬,更多的是意外,极度的意外。
还不能当场撸袖子摇晃周遥说“我不当我不当我不当”,“我不听我不听老子捏死你”……
尴尬的是周遥竟然真敢“暗算”他。混蛋,回头再拾遥遥,欠揍。
意外在于,还有另五张选票提名了他,他完全不会想到有同学提名他做班委。就他这号人。
班干部这事跟他有关系么?他扭头看周遥:老子脸上哪个部位长得像“干部”了?
周遥用眼神回答:你像啊。
全班都在围观瞿嘉的反应,他也可以摔脸坚决不当。
周遥在身边轻咳了一声:“哎,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没事儿,我还可以再提名小姜。”
瞿嘉哼了一声:“他还不如我呢。”
周遥一笑。瞿嘉也难为情地笑了,递给周遥一个“你好烦求放过”的复杂委屈表情,真委屈啊。
旁边几个男同学开玩笑,就说,上一节体育课刚学的跳高,瞿嘉你是不是咱班跳过最高杆的男生?你就是啊,多牛逼啊,你就当呗!
周遥也说:“1米6的杆你都过了,就你了.”
瞿嘉个儿高腿长,跳高那感觉要飞起来,帅毙了就。
瞿嘉突然说:“你能跳过1米6我就当。”
周遥很无辜地说:“又关我什么事儿?”
瞿嘉瞅着周遥:“你提名的么,你跳。放学你去跳操场上那根杆,你过了我就当。”
半个班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嗷嗷地同意此项提议:“周遥你跳呗!一米六竖起来就没有你高,那根杆横着你肯定也能过!”
周遥捶着桌子:“我……我真的过不去。”
瞿嘉很拽地放出话来:“你屁股沉过不去,那就拉倒了。”
班会课忒么热闹了,班主任一锤定音:“好,你俩很好,就这么定了哈。我也要看看,周遥你现在去操场,你去,你去给我跳!”
他们班的干部竞选,就是以这样荒唐而欢乐的气氛,在操场的跳高垫子上最终达到高潮,大半个班的人都去围观新任班长跳1米6的杆子。
周遥当时大概跳了七八趟,跪在垫子上磕头,都快要和那条横杆打起来了。
最后还是瞿嘉给他指点,背越式你要侧身,提臀,腾越,充分展腹……然后起你的翘臀,你的屁股总是碰杆!
周遥认为自己跳跃腾空能力不错的,就是比瞿嘉屁股上多练出两块肌肉来。瞿嘉极瘦,大小腿都修长,就像跳高运动员的身型,在空中“唰”就飞过去了,而周遥就是刷不过去,快要被自己的小翘臀玩儿死了。
全班给他加油,他第九次试跳,终于艰难地过杆儿了。周遥激动得在操场大垫子上给全体表演了一个后空翻。嘉嘉说话得算话,要当班委了。
……
当晚,心有灵犀地都没直接骑车回家,先就去了台球厅的据点。
连招呼都没打,瞿嘉很凶地扯着周遥衣服,连推带搡,把人劫持弄进小屋。
芳姐在后面嘲了一句:“哎,不带家暴的啊?我的床别弄塌了……”
屋里,就是在家暴了。
“哈哈……”周遥不停地笑,然后求饶,“大爷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真的只有一张选票是我写的!”
瞿嘉问:“其他那几个是谁啊?”
周遥笑:“我真不知道,没有串联。”
瞿嘉又捏住周遥的嘴不准发声,然后挠胳肢窝,挠得周遥“唔唔唔”地哼哼。那小样儿的,突然就勾人了,让两人都是一怔。
周遥往床上一横也人高马大,真打不过谁么?被捏着嘴他没有反抗能力么?
他就喜欢让瞿嘉闹他,眼神立刻就软了……
瞿嘉压上去时,突然就有种难以形容的滋味。
这是他的遥遥,这么出色,这么好……就真实地在他怀里。他亲周遥后脖子的浅色瘢痕,抱着不舍松手。一种陌生的快乐充溢心头,大概就是占有欲的满足吧。
闹够了面对面躺床上,瞿嘉忍不住再次吐槽,委屈了:“老子哪儿像当体育委员了?简直要死了,明天我还怎么去上体育课?老子可害怕了。”
周遥瞅着他,露出特单纯的笑容:“俺们班长的男朋友,你还就碰巧长得像体育委员了。”
瞿嘉:“……”
“男朋友”这仨字,周遥是含在喉咙里,小心翼翼说出来的。两人攥着手指,在心底的天空再次放起一簇绚烂的烟花。
校园里,即便很要好的男生女生之间,都很少会用“男朋友”“女朋友”贴标签。模糊青涩的感情,夏花一样生命力短暂,生发得快,结束也快,很容易就无疾而终,我们都无法确定这条路将来的方向。
“是俺男朋友么?”周遥操着东北大碴子味儿,“憋跑,你小眼神儿憋躲。”
“是。”瞿嘉也露出笑模样,“没躲。”
“俺男朋友,帅毙了,就该是体育委员。”周遥道,“你说咱俩配不配?”
瞿嘉也不答话,就整个人往周遥身上一裹。
两人的两双大长腿,在床上绞出一个“特别配”的姿势。
……
第53章豪情
周遥如今又恢复了隔三差五跑来瞿嘉家叨扰和吃饭的习惯。
来得可勤了,而且嘴儿甜、腿儿贱,他天生就特会讨阿姨长辈们喜欢,天生开朗又俊。
每次来的时候,瞿嘉从屋里一掀帘子,为他敞开纱门,表情半笑不笑,挺嫌弃的:“又来吃食堂啊。”
“啊。”周遥脸皮厚着,大大方方地一喊,“阿姨好!”
“哎!遥遥好!”屋里立刻就有人热情地回应他。
瞿嘉斜眼一瞟,谁啊,这人,好烦啊。周遥厚颜无耻地一乐,擦肩而过时小声说:“行了,你妈妈的亲儿子来了,你这个干儿子可以暂时让位了。”
瞿嘉低声说:“混蛋,快滚。”
真的好像周遥才是亲儿子,他是养的。周遥一来,这一间小破平房里,一下子就有了欢笑声和人间烟火的温度,一下子就像家的样儿了?就有人气了,连带着瞿嘉也乐意在自己家里待着,不想再往外跑了。
以前这母子俩,是互相瞅着对方都别扭,难勾起一些很不如意的往事回忆,没话可说。现在终于有个互相都能说上话的周遥了,就跟周遥说话。
瞿连娣在大杂院中间的公用水龙头那里拾鱼,炉子上烤着鸭子。遥遥喜欢吃这两样,她知道了,就变着花样儿做这两种菜。
瞿嘉就站在屋里砧板旁边,切菜。
周遥那眼是放光的,慢慢走过来:“你会切菜啊?你会做饭?”
瞿嘉白他一眼:“废话。多大了,还弄不出俩菜么?”
周遥
我等你到风景看透 分卷阅读127
乐了:“我不知道么,以前好像就没见你做过饭。”
“以前不想回家。”瞿嘉低头,“我也懒得给别人做,你来了么……”
周遥就肩挨肩站着,拱一下,再拱一下,拱瞿嘉的左肩膀。
“别碰我。”瞿嘉哼道,“要切手了。”
“我男朋友真贤惠。”周遥夸了一句,顺便从旁边挂钩拿过一条瞿连娣的围裙,“帮你围上这个,显得你更像模样儿、更贤惠了。”
一双手从瞿嘉身后掏过来,环抱住腰,假模假式地系围裙呢,亲呢的呼吸就在耳鬓厮磨之间缠绕。
瞿嘉顺势尥一蹶子,周遥“啊”的中招被踹。
“俺对象儿,老能干了,切菜都切这么带劲!”周遥把头靠在瞿嘉后脑勺上,赖皮地靠着,轻轻地啵后脖子那里的小窝。
“哼。”瞿嘉唇边藏着表情,“那我对象儿都会什么啊?别告儿我你丫就会踢球,有个屁用。”
“啊,我、我成绩好啊!我帮你复习功课,考试还能给你传个小纸条儿,abcd选择题答案,咱俩互帮互助么。”周遥腆着脸说。
“回到家呢?”瞿嘉回头问他,很正经地问,“在家里你能干什么?”
“我还会干别的呢,”周遥笑,“哎呦,我给你端洗脚水,给你揉肩捶腿,成了吗大爷?”
说不下去了,俩人靠在一起乐,把笑意都揉进对方的衣服褶子……
瞿嘉就是按老妈的吩咐,把那些素菜都切成细丝,刀工还不错,埋头切得很快,让周遥发花痴看了很久。
面对喜欢的人,看个切菜,都能从低垂内敛的眉眼间,看出几分沉默的性感。
周遥那时候就觉着,瞿嘉戴着围裙切菜的侧面都特别、特别性感。那年他嘉爷在十七岁的花季。将来到二十七岁、三十七岁,这幅场景也不会忘记。
这时开春不久,瞿连娣就是听说周遥妈妈不会做饭,立春都没给家里孩子做春饼,于是为周遥做一顿老北京人最爱吃的“春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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