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龙游诸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得道之兔
这一点一点的挣,得多久才能去长坂坡啊!
任平生看着面板上的数字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去拿凉亭外的玄铁大枪。
玄铁大枪自从那天他领悟了枪意之后就没有再收回房中了。
老管家福叔特意叫他一起抬出来一个专用的武器架,让他把枪就插在架子上,说是随时领悟枪法,随时就可以演练,更方便。
方便的确是方便,任平生也挺喜欢那种震得浑身酥麻、气血通畅的感觉,因此这几天也是长练不倦。
此时握住大枪,他突然却想起另一件事情来:当日系统的第一个提示只说了任老爷子和老管家的执念消散,转换成了魂力值!
那么这个躯体前身的执念怎么没有转换过来?难道他的执念不是练成枪法吗?
任平生挠着头皮想了又想,突然醒悟过来:前身刻苦练枪,甚至练到了猝死——并不是为了练成枪法而练枪!
前身小时候其实也是一个懒散的人,直到五年前老爷子和任县尉先后去世,这才狠下功夫练枪。
他当时想的应该是练成枪法,为任县尉报仇才对,所以练成枪法不是他真正的执念,他真正的执念是为任县尉报仇!
想通这一点,任平生忍不住便向外叫道:“福叔!福叔!”
前院毫无动静。愈是老去,平日的小习惯就愈多,福叔依然是那种雷打不动的惯例,还在泡茶馆。
任平生只得暂时放下心事开始练枪。
身魂这玩意儿他一直没找到相关记载,只能靠猜测:或许这就是先天之后法相境的雏形?
所谓的碧海银龙,任平生一直也没见到过具体形象,目前只是隐约能感觉到整个脊椎似乎有些变化,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升级、怎样才能升级。
这东西目前看来就象是个被动技能,只是让身体显得更灵活有力些而己,对风波枪法的影响也有些,似乎是能增强枪势和叠浪枪意,使之威力更大。
这没有任何说明的破系统!什么都得靠自己琢磨!
五、变生肘腋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福叔竟然还没回来。
这种事情以往也不是没有过,福叔有时候在茶馆里喝醉了,也会偶尔夜宿在他以往的那几个同袍家里。
任平生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晚间还是一个人去了胖子家的牛肉馆。
只是回来之后肚子似乎有些不大舒服,一连跑了几趟厕所,折腾到半夜才好了些,他刚洗漱完毕上了床,突然就听到后院有动静。
任平生有些纳闷:难道那两个毛贼又来了?
现在玄铁大枪就放在后院中,任平生当然不能再放任不管。
四天前被他用枪捅破的那个窟窿还在,这几天福叔忙于喝茶,还没来得及找人修补,任平生在那个窟窿边的院墙下,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身影。
那道身影摔倒在院墙下边,原先应当还蒙着头脸,此时有一块黑巾被扯开扔在一边,露出一个须发俱白的头颅,竟然是三天前任长生还去看望过的李老头!
李老头一动不动。任平生三步并作两步从竹林中穿过去,蹲下来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老头的呼吸极其微弱,任平生仔细探查了一番他的脉象,良久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返身去自己房间里拿回来来一瓶丹药,捏着李老头的下巴,喂下去了一粒。
这丹药叫做醒神丹,是任老校尉当年从军中带回来的,在军中时是专门用来给那些垂死之际的士卒服用,以便询问遗言。
李老头此刻心脉已断,任平生也无力回天。
醒神丹果然有效,片刻之后李老头就猛的咳嗽了起来,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他睁开眼看了看任平生,嘴角扯出来一丝惨笑:“小少爷,老李不成了,你现在马上收拾,将能带的东西带上,这里以后怕是回不来了!”
任平生心头有些猜测,但还是问了一声:“你们这是去找刘县令了?”
李老头又咳嗽了几声:“原来小少爷也早就猜到仇人是谁了!可惜咱几个失手了,这仇以后怕是只能你自己去报了!”
李老头说的这个仇,指的是五年前任老校尉和任县尉先后去世的事。
这件事情任平生其实早有猜测。
前身五年前还是个不到十四岁的懵懂少年,自然看不出这中间的诡异,只知道狠下心来苦练枪法,希望能去杀尽盗匪报仇。
任平生可不是一无所知的菜鸟。
这个世界的先天境通常有两百岁的寿命,后天巅峰高手基本上也能活过百岁。
老管家福叔就曾是后天巅峰,他早几日还能扛得起两百多斤重的大枪,甚至还想着要拿刀过来和任平生试试手,可见他平日虽然一副老弱的样子,实际上还硬朗的很!
大殷王朝的尉级武官分五等,从第四等的武校尉开始就得先天境才能担任,任老爷子能升到第一等虎贲校尉,自然是位先天大高手——福叔尚且硬朗,老爷子应当更强健才对!
福叔只说任老爷子是旧伤复发过世,可在前身的记忆中老爷子从来就没表露出有伤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任老爷子刚过世不久,任县尉就被派去剿匪,他带去的兵原本就比盗匪更精锐,就算剿灭不了盗匪,也不至于连自己也折在里面。
甚至身后还落了个聚众欺上,剿匪不力的罪名,连抚恤金都被扣了去!
这些都是疑点,再加上前几天任平生更是听到了那两个毛贼无意中泄露出来的话头,自然便将这一切串了起来。
那刘县令正是六年前来伽南县城上任,任县尉在伽南县城根基深厚,又是个嫉恶如仇的人,难免就会显得有些强势。
他手下有一班原先跟随任老爷子的退役老兵相衬,夺了刘县令的风头和权柄也算是意料中事。
这种事情,任平生也不能说对或是不对,只能叹一声自己的便宜父亲不知韬光养晦,以致酿成祸端。
刘县令想要掌握伽南城的权柄,自然就得下手拔掉这颗钉子,其实他要是用正常手段,一步一步以大势压制,任县尉也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人,应当还是能如他所愿。
但偏偏这位县令太过狠毒,用了些阴私手段,将任家两代人直接弄死了!
当然,这些只能算是任平生的自由心证,他也不清楚具体过程。
但是福叔和任老爷子的另外几个老部下当年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自然不可能看不出其中门道,之所以忍气吞声了这几年,任平生估计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如今自己眼看着武道有成,福叔放下心来,这几天一直不在家,估摸着就是安排这个事情去了。
可惜他虽然终日在茶馆之间流连,还是没打听清楚那刘县令的实力,所以未能成功。
任平生在这边梳理头绪,李老头在一旁平息了好久,才又勉强开口:“想不到我们这些人当年没死在战场上,今天却死在这小小的伽南城中,那刘县令身边有一个道人——那人是炼气士出身,你千万要小心!”
这事任平生已经知道,忙咬着牙关点头答应。
李老头匆匆又交代了几句,最后再次紧抓着任平生的手叮嘱道:“一定要小心那个道人,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跟过来了,你赶紧收拾东西,马上走!”
醒神丹并不能救人性命,李老头最终还是咽了气。
任平生眼角酸涩,将李老头轻轻的放倒在地上,站起来回到院中抄起了玄铁大枪,转头看向西面竹林之间。
竹林之间有一个留着长须的道人。
道人背着长剑,身材倒还高大,只是两腮无肉,站在夜间的竹林中显得分外阴骘:“你竟然能察觉到贫道所在?”
任平生抬手用枪指了指那道人:“你是谁?”
这个动作刺激到了道人,他脸色一冷,不再说话,右手捏成剑指往后一招,身后背的那柄剑呛然出鞘,隔空向任平生攒刺了过来!
竟然是剑仙手段!
任平生将头一侧让过剑锋,那道剑光在他脑后绕了一个小圈又刺了回来,任平生抬枪便磕了过去,手上不自觉地就用出了这几天时刻演练的震字诀。
飞剑被大枪一磕,居然被震飞了出去,道人脸色阴沉,伸手将长剑招了回去。
六、君子报仇不隔夜
这个晚上,正是所谓的月黑风高夜。
道人将长剑收回背后,面色更显阴冷,他深深的盯了任平生一眼,顿了一下才道:“既然同为炼气一脉,那今天我就饶你一命!”
道人说完就顿足跃上竹梢,脚尖轻点,几个起落便出了院墙,竟然直接退走了。
任平生拄着大枪站在凉亭外想了片刻,又回头看了一眼仰卧在院墙下的李老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也罢,借你躯壳活这一世,总得为你做点事情。”
决心既下,任平生也就不再耽搁。
他先去自己房里将床铺下藏着的银钱尽数拿出来揣到怀中,出来走到院子里时想了想,又在练武场边的兵器架上挑了一把长刀插到背后腰带中,提着枪便直接从围墙上跳了出去。
那道人虽然放下大话说是饶任平生一命,任平生自己心里却不以为然。
最开始那一剑飞来时,他的灵觉并没有感觉到很大的威胁,而且闪躲起来也并不很难——完全没有传说中飞剑那种沛莫能御的气势。
等他用大枪磕在那柄飞剑上就更觉得力道并不如何强劲,他甚至还远远地看到了那道人的眼角微微抖了一下。
这一抖之后,道人就撤回了长剑,明显的是有些色严内茬!
至于道人前面那一句同是炼气一脉,任平生一时也想不出由来。
道人判断的依据可能是自己凭着养生十三式瞎练出来的内力,也有可能是自己大枪上用出来的震字诀。
道人自然是不会为他解答疑问的,任平生这时也没工夫去细想。他一路将灵觉放开到最大限度,提着大枪慢慢的跟了上去。
任老校尉当年是斥候出身,敛息和追踪之类的本事都传了下来。
道人早走了有一刻钟左右,却也并没有刻意掩饰行踪,直直便往县衙那边去了。
伽南县的县衙,任平生自然不会陌生,毕竟他的便宜老子曾经当了十几年县尉。
大殷王朝的官制,一县之中只有一个县令是由朝廷委任下来。
县令是一县主官,属于有品阶的职位,县令之下设县丞和县尉一文一武两个副官,多由县令指定或是本地乡绅推举。
任府以前的县尉职司就是乡绅推举,县丞则是由那刘县令带过来的一个幕僚担任。
任平生一路跟到县衙时已经是丑时末。
县衙大门紧闭,他在外面停住脚步看了看四周,又用灵觉感应了一番,再抬头看了看天色,便不再犹豫,从院墙直接跳了进去。
院内果然已是严阵以待。
县衙办案的大堂前那扇门也和衙门一样关得严严实实,任平生跳进去之后,周边院墙上只一刻就围满了弓手,整个前院几乎成了一个插翅难飞的牢笼。
院墙周围挑挂着很多灯笼,将院内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刘县令一身官服,端端正正地坐在办案大堂外摆着的一张椅子上,身边一左一右地立着如今的县尉和县丞。
这两人自然都是他的得力手下,县丞是他以前的幕僚,新县尉则是当年跟他一起来伽南县赴任的随从首领。
那名道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在任平生的灵觉感应范围之内。
办案大堂的门廊台阶下罗列着足足上百名甲士,甲士腰间都统一佩着战刀。
说起来这些甲士大部分都算是当年任县尉一手操练出来的兵,只是任平生并不认识。
院内的情形在任平生的意料之中,他在任府练武场中下定决心时甚至还将埋伏的甲士数目多估了些。
只是要想为前身了断执念的话,这个时间应当才是报仇的最好时机,他不得不来。
据李老头说,今夜是六个弟兄一起出手,当场战死了三人,福叔和魏老头逃了出来,当时正被城卫军追拿——这必然要分薄一部分县衙的武力。
李老头是负责狙击的弓手,因此没有陷入战场之内,他连发了三箭都没达成目标,又见同袍五去其三,乃知事不可为,所以在福叔的呼喝下当先逃出来报信。
这报仇之事既然已经发动,不一次成功的话以后只会更难,过了今夜,大家都成了逃犯,恐怕再想进这伽南县都难!
任平生之所以不管不顾地追了过来,便是想通了这些。
况且这城卫甲士大多是任县尉练过的兵,纵然不会故意放水,大概率也不会以死相拼——要不然福叔他们剩下的人一个也逃不出来!
只要能杀了刘县令,福叔的逃亡之路反倒还会好过一些——少了主谋,旁人追捕的力度自然不会那么紧迫,只要福叔和魏老头小心一点,想必终究能逃出去。
院中端坐着的刘县令见任平生直愣愣地跳了进来,丝毫也不吃惊,反而笑吟吟地先开口和他叙话:“任贤侄,咱们可是三年没见了!”
“上次本官去看你,你还是一副垂垂欲死的样子——再过两个月你就该满二十岁了吧?”
说到这里,刘县令脸色骤然一沉:“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长长脑子!跟着那几个老贼一起瞎混!我看你拖了三年,还是难逃一死!”
“任老校尉当年据说能力破千甲,也不知你又能挡得住几个?!”
任平生抬眼看了看他,冷冷的回了一句:“你倒是长了脑子,知道和盗匪一起合伙害死我父亲!”
任平生说这话的目的是为了扰乱军心。
任县尉当年剿匪时带去了五百精锐甲士,他自己也是久经风浪的老手,身手又不弱,却仍被两三百名乌合之众打败,本来就是一件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
这话一出,果然有好些个甲士脸上就有了一丝疑惑之色。
任平生也不指望他们凭这一句话就完全相信自己这个外人,只要有一丝犹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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