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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SISIMO
叶无莺用剑,因为他是天生剑心,又是剑魄之体,他用剑比之寻常人强上何止数倍!
长剑藏锋,他的剑从未出鞘,是以世人还不曾见过它的可怕。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何必再说什么大话!”那个炼气士冷笑着说。
叶无莺轻轻一笑,“是啊,三十八个,基本都是四五级的武者,又有你这个手持灵力枪的炼气师,来对付我一个十岁幼童,哪怕我有人保护,怕也是十拿九稳,是也不是?”
众人都知道叶无莺身边有老祖宗派去保护他的武侍,因此每到十岁家族就要派的一名武侍自然也就没有了。旁人只有一名,你身边足足有四个,难道还不满足吗?
于是,绝大部分人也就拿其他武侍的水平来揣测叶无莺身边的那四个武侍,至于青素这个侍女,除了叶宝山和少数几个人之外,几乎都不清楚她的实力。
基本上刚去官学时候的叶家孩童,配备的武侍都在三到五级之间,能有五级武侍的,那已经是家族真正寄予厚望的核心弟子了。
因此,想要对付叶无莺的这个背后之人还真的不是掉以轻心才派这些人来,应该说是相当高估他这边的战力,才派了这么多人。
至于叶无莺自己,自然是理所当然地被忽视掉的。
一般的孩童在五岁测完资质之后,才真正开始接触武道或者炼气的修行,这种修行不是一蹴而就的,一般人都要经过三五年的时间来打基础,这个基础打得越牢固,对将来的修行越是有利,在十岁之前,并不是说谁晋升越快越是好,而是要看谁的基础打得牢固,因此多的是到十岁还只有一二级水准的天才人物,他们不是不努力,只是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即便是难得已经有了三级水准,大多也是没经过实战的菜鸟,当真不会被这些个常年刀头舔血的家伙看在眼里的。
现在来了这么多五级武者,就已经是相当看得起他们了。
叶无莺目光宁静,心如止水。
旁人或许是菜鸟,他绝对不是!从四年前开始,他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在祈南的山林里度过,别人只以为是叶家老祖宗给他开小灶,事实上却是在那毫无人迹的山林中经过血的淬炼。
没有什么比危机更能锻炼人,更没有什么比生死更磨练人的意志,更何况,身为武者,最快的晋升之路就是实战,根本没有所谓的捷径。
只是四年来他的对手都是野兽甚至是凶兽,这辈子,他的剑还没有开过锋,也并未杀过人。
但是此时,在他的眼中这些“盗匪”与山林中的野兽也没有多少差别,只针对着他,想要他的命,甚至更危险,更狡猾。
“铮!”
长剑出鞘,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
对面那些人都是一愣,随即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是……疯了吗?
要知道,他们一群人可都不是真的弱鸡盗匪,尽管装成盗匪,他们的实力绝对不是盗匪可比的,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跟在他身边的那几个武侍居然就真的这么远远站着看,一副并不担心的模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倒是那个炼气士想也不想,抬起手中的灵力枪直接瞄准了叶无莺!
反正不管过程如何,他们的目标就是要杀死他!
叶无莺横剑,此时正是秋日融融,和风温煦,却忽然犹如初冬小雪,寒霜降临,冷得众人都打了个哆嗦。
“小心那把灵剑!”
为首一名五级武者吼了一声,就想提刀迎上去,然而,他的视线中叶无莺不见了。
他正愕然,就听到那名炼气士一声惨叫,捂着被冻住的脖子。
“喀拉”一声,是薄冰碎裂的声音,然后才是爆开的血线。
十岁男孩比起这些个彪形大汉,身形愈加显得清瘦矮小,但这会儿他笑盈盈地站在不远处,一双眼睛温柔如水清澈宁静,甚至还带着那么点儿天真,但是,他的手很辣,刀极狠。
“四级武者!”为首那名男人咬着牙说。
情报的错误让他们一开始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他并不是太担心。
四级武者与五级武者之间,有着几乎不可跨越的鸿沟,也就仗着他手上那柄灵剑之锐,才能勉强和五级一拼,他并不害怕,因为他们之中足足有七个五级武者!
“给我围上去!”
虽然一个十岁男童居然已经是四级武者这个荒谬的事实让他们的心灵受到了震撼,但是,他们毕竟是积年的五级,不是那等弱者,非但没有生出怯意,反而愈加凶悍地朝着叶无莺扑来。
理论上而言,四级武者与五级武者之间,差距确实十分巨大,但叶无莺是不能用这种常理来判断的存在,因为黑殷赵氏……本来自身就是破坏这规则的强者!他之所以那么早就要暴露资质的秘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更早拿到黑殷赵氏的功法,如果按照前世的轨迹,那一位交给青素的虽然也是黑殷赵氏的功法,却并不是核心功法,更不可能是适合金雷真武体的那一份。
黑殷赵氏的核心功法,再没有比金雷真武体更适合修炼的了!从上古时期开始,黑殷赵氏就凭着这功法越阶杀人,因为它本就是一门暴戾到了极致的功法,当然,也有它的缺点,那就是后劲不足,不是那等能打持久战的本事。
可是,他何必要去打持久战?只要能杀死对手,那就足够了。
于是,这些“盗匪”看到的就是笑得愈加温柔的叶无莺,然后就是愈加可怕凶戾的剑!
叶无莺长得十分俊丽,身形更是轻灵秀逸,手上那柄剑也犹如流水月华,十分优雅美丽,偏偏,他用的是这样凶而霸道的剑法。
“当!”
刀剑相交,从那剑上传来的巨大力道震得这头领一阵气血翻涌,他简直没法相信自己一个五级武者一个照面就被这么个小娃娃打出了内伤,更无法置信的还在后面。叶无莺双手持剑,往前大踏一步,眸中血光一闪。
伴随着一道蓝色流光和清冷寒霜,一个人头飞天而起。他长长的眼睫微微一颤,随即镇定,眸色渐渐恢复正常。
黑殷赵氏的秘技施展起来靠的是高爆发,对自己也不是没有伤害的,虽然还不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程度,但伤个一百总是有,以他这会儿的恢复力,也要有个几天不能动手,这就是越级杀人的代价。
尽管这柄灵剑本身有冻结之能,却仍然有几滴鲜血落在了他的前襟。
叶无莺微微笑着,柔声说:“下一个。”
话语越是温柔,下手越是狠辣。
三十八人,全灭,杀人者,叶无莺。
因为这一场意外,灵力车停在官学门口之时,其实叶无莺的心情并不怎么美好。
哪怕知道会有麻烦,真的遇到了麻烦时——
他还是很不高兴。





暴殷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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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打开,先出来的是一对容貌艳丽的双胞胎,她们瞧着不算太年轻,三十岁上下,正是风情最佳的年纪,本身又生得眉目宛然高鼻红唇,有点儿异域血统,这一眼瞧去不少年纪大些的男学生都不敢与之对视。之后是两个高大健壮的青年,都是一般的平头短发,轩眉虎目体型彪悍,且一身洗不去的军方气质,十分硬朗。
这四个人不论是谁往路边一站,都是十二分地惹人注目。叶无莺也不知道皇城里的那个人到底打的是个什么主意,竟然派了这样四个人给他,哪怕双胞胎姐妹红舞绿歌乃是七级的炼气士,傅斌谈凯江也是极优秀的七级武者,但是比起他们这样一站出去就自带聚光灯的效果,他更希望来的是不引人注意的保镖好吗?
比如现在,红舞绿歌往前走了几步,傅斌谈凯江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到叶无莺再带着青素下去的时候……那效果真的堪比自带酷帅狂霸拽bgm的*oss,怎么都充满了说不出的装逼感。
虽然这原本并不是他的本意,但叶无莺也不是得了便宜就卖乖的人,既然那人给了,他就会好好用,如果没有他们,这几年里他进入山林历练绝不会那么容易。
等到叶无莺走出来的时候,齐刷刷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如实质,心理素质稍差一些恐怕都会感到十二分地不自在。
“少爷,如果这样做的话太引人注目了,而且,博望城……不是祈南。”青素叹了口气,近几年京里的形势愈加不好,派人来祈南的事瞒不过某些人的耳目,尽管明显就是看重少爷的表现,却也容不得某些人不多想。
在祈南之时偏安一隅还算好的,到了博望城就不一样了,譬如在这里无人敢惹的六品世家博望王氏,就与京中王贵妃与贺统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便明面上绝不会对少爷如何,暗地里未必不会于他不利。
“放心吧青素,我心中有数。”
有些人不会因为你的低调而放过你,只会因为你的退后而嘲笑,不管是软弱还是怯懦,都是最下等的应对方式——
倒不如一开始就高调!
反正,他也没有什么觉得可怕的。
一行人缓缓往吊桥那头走去,一路接受着其他学子的目光洗礼。
吊桥很长,桥下是奔流的水浪,如果将这河缩小个数十倍,大概就会像是叶无莺记忆中那种湍急的小溪流,而如今放大到这种程度,只能称之为河,湍急的程度却没有丝毫改变,所以在吊桥上,都可以感觉得到河中蹦起来的水花,凉丝丝的扑面而来。
吊桥那边右侧就是登记入学的地方,叶无莺停住脚步。
“红姨,你和绿姨先去官学北面的商街将需要采购的东西都买齐了吧。”他顶着万众瞩目的压力,淡定地开口说。
红舞绿歌笑盈盈地应下来。
傅斌谈凯江往门口一站,有些个也是来登记的新学子难免有些望而却步。
“真嚣张。”有人压低了声音悄悄说。
他的同伴立刻拉了他一把捂住他的嘴。
在高阶武者面前说悄悄话那纯属说笑啊,只要他想听,自然是可以听见的。这位同伴偷偷瞧了那两个大汉一眼,见他们板着脸没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
“反正他们也没不让别人进去,”他说,“我们走。”
于是,打着颤从那两个盯着他们的汉子面前走了进去,直到跨进了大门,才算是松了口气。
登记处是一座宽敞的屋子,不是标准的四方屋,反倒是圆弧形的,而且中间竟然是空的,很像是叶无莺上辈子见过的半开合的体育场的缩小版,当然,材质不同,这屋子整个儿都是用石头砌成,十分厚重结实。
因为是新学年,今年入官学的学子不少,登记处那里自然也就十分忙碌。
叶无莺缓缓走过去,在一个人面前站定。
一般新学子的登记工作都是由官学的师者来完成的,但是老资格的师者不会来做这等杂事,因此会被派到这里的几乎都是官学新进的师者。不论那座城市都是不少私设的学堂,师者自然也有千千万,但能成为官学的师者,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所以即便被派来做这等登记确认新学子的工作,绝大部分的年轻师者都显得热情而且充满干劲。
唯有一人显得稍有些心神不宁。
他正皱着眉几乎没法掩饰脸上的不安,一抬头便见到叶无莺安安静静地站着,秀丽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有他这样的样貌,再带着笑,那几乎就是不管怎么看都足够引人注目。
不知什么时候,登记处就安静下来,不管是其他学子还是师者,都悄然往这里看来,所有人都敏感地察觉到了,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
叶无莺的手上拎着一个布包,瞧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他轻巧地提了起来,放在了那位师者的面前。
“季先生,”他笑着,“听闻您十分爱慕我的堂姐叶无暇,可有此事?”
这心神不宁的青年姓季名熙,乃是一名十分优秀的士族子弟,如今能到官学中任教,本身就说明了他的优秀。
一听到叶无莺的问话,他的脸立刻涨红了,刚要开口反驳,就听到叶无莺说:“难道不是吗?您能到官学来任教,本身也是我堂姐外祖家开的推荐信呀?”
季熙一愣,这一点他倒是无从否认,确实如此。
“所以,这个——您能给我一个解释吗?”叶无莺轻轻打开了布包。
本来有凑近想听个八卦的学子偷眼一瞧,立刻尖叫着闪开了。
毕竟在这里的学子都是今年刚刚入学的十岁孩童,再怎么说也还是孩子,一眼瞧见季熙面前的东西狠狠被吓了一跳,还有些当场被吓得坐倒在地。
那是一颗人头。
还维持着动手时候凶狠的表情,满眼戾气狰狞可怖。
可是,这仅仅是一颗人头,从脖颈处齐齐而断,因为那些许还未化去的薄霜,倒是没有多少鲜血,难怪一路走来也没有太明显的血腥味,但是,这只是一颗人头,本身就够可怕够说明问题。
这时候,才有人注意到,叶无莺的衣服前襟上,也有几滴鲜血的痕迹。
季熙看到这个人头的时候就已经脸色大变,这会儿唇都忍不住哆嗦起来,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强忍着不让眼眶中的眼泪落下,看向叶无莺的眼神却不自觉地带上了悲愤仇恨。
“不用这么看着我。”叶无莺依旧维持着温柔的微笑,甚至口吻都格外柔和,他掏出口袋中的绢帕,仔仔细细地擦着自己的手,仿佛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掌上还沾着什么污迹似的,“你看,您这模样也太不会装了,怪不得您的哥哥他们装起盗匪来也是假的不行。”
“你说什么?”季熙神色剧变,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叶无莺忍不住笑出声来,“血口喷人?我还没说这位做了什么事呢,哪里就血口喷人了?莫非您十分清楚,这位假作盗匪,拉了一帮子雇佣兵跑来半路刺杀想要我的性命?”
季熙哆嗦着嘴唇,知道面前最坏的情况终于发生了。
“噢,也是,你们本是亲兄弟,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叶无莺的声音十分明晰。
“你、你胡说!我是士族季家的弟子——”
叶无莺不急不缓地说,“是啊,你是士族季家的弟子,他也是士族季家的弟子,只不过你们都是旁支,你因为资质不错十岁上被嫡枝过继,你这位哥哥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这世道可是十分艰难呢,于是他十五岁上就沦落为匪,二十八岁方才有了自己的班底……”
季熙那仇恨的眼神已经转做恐惧,这是个秘密,原该无人知晓才对!
“可惜啊,因为你这个所谓的弟弟,一朝带着自己的兄弟全部送了命。”叶无莺悠悠地叹了口气,仿佛真的感到可惜。
“你胡说!”季熙气得眼睛都红了,却不知道从何辩起,“随便弄来一个盗匪,却来污蔑师者,你——你!”
污蔑师者?这在官学可是重罪,要被劝退的。这个世界还是很尊师重道,这是传统礼仪,正如同那森严的等级制度一样,这方面同样十分苛刻。
叶无莺却不惊不恼,只是看着他,“季先生,您有多久没有照镜子了?”
方才有师者抬起脚步想要试着去平息事态的忽然顿住了脚步,呃,这又是什么发展?
“您十岁才被过继,想必也还是记得……小时候你和你的哥哥足有七八分相似,很多人都说过你们兄弟长得很像,是也不是?”
季熙如今已经二十七岁了,十岁前的事已经过去太久,记忆早有些模糊不清,隐隐约约记得似乎有人提起过他和他的哥哥长得很像……想到这儿,他脸上的惊惧连掩也掩不住了,浑身更是大汗淋漓。
“您说,我若是剃去这‘盗匪’满脸的络腮胡,看起来同您是不是仍然还有七八分相似呢?”
季熙跌坐在椅子里,终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众人看重他,心中顿时已有定论。
青素叹了口气,少爷忽悠人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这盗匪哪怕长着满脸胡子,瞧着眉眼骨架就知道与这季熙根本不像。
这位的心理素质也太糟糕了,被一忽悠就漏了底。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众目睽睽之下——
少爷已经赢了。




暴殷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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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这法子可是不怎么样。”青素直接说。
漏洞太多了好吗,稍有点心理素质的人都不会上他的当。而且事实上说这“盗匪”头子是季熙的亲哥哥根本是一点儿证据也没有的。
叶无莺换上干净的衣衫,“我知道。”
“那你还这样做。”青素顿了顿,“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和季熙的关系的?”
从季熙的反应,她自然知道少爷说的是真的,他们还真是亲兄弟,至于是不是和叶无暇或者秦家有关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这锅他们不背也得背。
“猜的。”他随口说。
信你才有鬼!不过这几年青素也习惯了自家少爷偶尔有点儿小秘密。
叶无莺当然不是猜的,上辈子,他曾经因为不知道这层关系而吃了大亏,那时,他原本也想同其他叶家学子一块儿来,却被车马房的管事“讨好”,单独派了一辆灵力车给他,于是伯祖父叶慎一也很宽容地让他比其他人早一天去学校,哪里知道,这一早,就早出了事。
当然,那些个“盗匪”不管哪一世都成不了气候,就凭他们的水准,青素杀他们就跟玩似的,可那时候,叶无莺不知道,那个“盗匪”头子是师者季熙的亲哥哥。
于是,他开始莫名其妙地被季熙针对,各种恶毒的流言和教训疯狂往他身上倾泻,那时叶无莺所谓“狂狷放肆,不尊师长”的名声中,有不小的一部分是这个季熙刻意造成的。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叶无莺才知道这件事的原委。
不管季熙与秦家是不是有联络,他爱慕叶无暇却不是叶无莺杜撰出来的。
叶无暇想要挣下掌管叶家的资本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叶宝山生性清淡不爱管事,家主之位传给叶慎一的时候,他已经晋升九级,若是他去争一争,叶慎一并不一定争得过他,哪怕上一代的家主是叶慎一的亲生母亲叶宝云,如果不是她因为意外去世,至少还能再当上个几十年的家主,叶慎一即便是能接任家主之位,也要再熬上个数十年才是正常情况。事实上在叶家历代的家主之中,叶慎一简直称得上是“年轻力壮”,六十三岁接任家主,再怎么看都是叶家历史上排的上前三的年轻家主了。
因此,叶无暇在从官学毕业之后,要做的就是尽管积累个人资本,所以,她暂且留在了博望城,等待下一年的选官,在这数年之中,很是闯下了一些名声,更何况,她本就生得清秀美丽,性格又极有个人魅力,像季熙这样的士族之子爱慕她实属正常。
叶无莺了解季熙,比任何人想象中还要了解。
他既自卑又自傲,一路过来几乎没有受过任何挫折和磨难,因此心理素质并不如何,偏偏又带着点儿孩童般天真的残酷,若是让叶无莺来形容他,表面瞧着有三十岁,心理年龄大概只有十三岁,就足以概括季熙这个人。
正因为了解他,叶无莺才断定这么吓一下,他必然会露馅儿。
换好干净的学子服,那边登记已经完成,傅斌将登记处给的铜牌递给了叶无莺。
只要是官学的学生,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块小铜牌,瞧着不大,却沉甸甸的,上面印着入学的学年和一个繁复的图案,几乎所有的学子都知道,这个图案代表着他的身份,他是世家学子,若是士族,就是另一种图案,平民又不一样,翻过去,才是一个小小的数字,类似学号。
每个人的小铜牌都是不一样的,各自收好之后,它就是通过官学那条吊桥的凭证,同时也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本来铜牌这种东西仿造起来并不难,但官学的铜牌却是几乎不存在仿造,因为这铜牌的中间有一道淡淡的紫色,这是融入了某种特殊凶兽的血液,才能在铸造时候形成的印记,大殷凶兽的种类何止千万,若是不知道是哪种凶兽,恐怕永远也没法仿造出一样的铜牌。
叶无莺眯了眯眼睛,将腰侧的玉佩摘下来,换做这块铜牌。
“少爷,要去见一见胡先生吗?”
他却无所谓地点点头,“行,去见一见吧。”
既然有季熙这样丧心病狂要对付他的师者,自然也有千方百计要维护他的,这位胡先生就是。她是一位女先生,也是官学资历不算浅的老师者,凭借叶无暇姐弟三番两次地陷害栽赃,又有季熙推波助澜,如果不是胡先生护着,怕是叶无莺的官学生活会更加困难。
虽然说,上辈子因为他并不是那么受京城那位看重,使得胡先生最后因为自己的利益放弃了他,但以这位胡先生对京中那位的忠诚,和此生京中给他全然不同规格的“照顾”,恐怕这位胡若清胡先生绝对不会再做出那个选择了。
从他的“宿舍”出来,叶无莺又一次感叹了一下官学占地之广。
作为世家子,在这个院子里他的房间是主屋,前有回廊抱夏,后有罩房花厅,还自带一个二层的阁楼,并两侧供给侍女仆佣居住的耳房,几乎自成一个院落,而且风光最好,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院子里养着一池莲花的小池塘和精致的水上八角亭,屋后有青翠欲滴的竹林,并可休憩的小竹屋,也有石桌石椅自成野趣。
很多世家子都会抱怨这样的住处太过简陋,比如叶无燮,他就很厌烦与旁人住得近,要知道,这是一个大院子,主屋之外,附近还有三间同样带着耳房的厢房,东厢、西厢、和南厢,东西厢房一般给士族子弟居住,南厢就是平民学子住了,往往还不止一个平民学子,一套南厢房里多会居住四到六人,与世家士族形成相当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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