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薛宅养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岫云
顾尔回答道:“十五。”
“那我比你大,我今年十六,你就是顾尔妹妹了?”锦纹笑着说。
“锦纹姐,你叫我尔尔就行。”
锦纹把盆里的脏水倒掉,“尔尔,咱们以后住一间屋子,那就是姐妹了,有什么地方多多照顾着些,互相帮衬。”
顾尔见她说话柔声柔气,便也朝她笑了笑,说:“好。”
“尔尔妹妹长得真是好看,就你刚刚一笑,我这心脏呀,都受不住呢。”锦纹捂着胸口,说的煞有其事。
顾尔被她逗的捂嘴在笑,两人因为这几句话熟络了不少,锦纹原先是在东面这边的洗衣房做事的,那里的活比厨房还要累,尤其是冬天,用冷水洗衣服堪比在受刑,能够被选上来做侍女,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玉竹果如之前所言,到了午膳时间便来找她们,饮翠院有自己的小厨房,规模比顾尔待的西厨房还要大上一些,厨房边上有一处专门供下人吃饭的地方,丫鬟小厮都在这儿用膳。
“这儿的厨房你们以后可能经常跑,少爷吃的东西基本都从这儿拿,若是这儿没有,其他厨房也要去跑一趟的,少爷用膳的时间不长,你们可以轮着伺候,错开时辰用膳便是,厨房这儿的饭食每人都是固定的,不用担心少了你的,凉了让师傅给热一下就成。”
顾尔和锦纹跟着玉竹在一张桌子上坐下,屋子里桌子不少,四人一桌大多都是小厮,丫鬟只有他们三个,小厮吃的东西的量大些,足些,丫鬟的则相对要少一些,菜式都是相同的,但顾尔她们面前的盘子里多了些甜点。
顾尔边吃边想:大房二房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像这样致的菜式,送给二房的小姐吃都不嫌差,从厨房就能看出个高下来。
吃过饭后,因着薛怀不在,玉竹也不拘着她们,各自做事去了,顾尔回了房,时至中午,太阳终于出来露了个脸,有了些暖意。
锦纹在屋里烧了一块碳,暖暖的,顾尔卧在床上打算小小的睡上一觉,她也已好久没睡过午觉了。
正当她睡的朦朦胧胧之际,屋门被敲响,玉竹的声音传来,“少爷回来了,马上就要到院里,你们快些过来。”
☆、第六章
锦纹也歪在榻上,听到这话赶紧起来开门,“玉竹姐稍等,我们马上来。”
顾尔一下子被惊醒,从床上爬起来,照了照铜镜,胡乱的把掉下来的发丝束好,低头理了理衣服,和锦纹一起出了门。
薛怀今日换了一身湖蓝色蝙蝠绣金袍,从顾尔面前走过的时候,她低着头不敢抬起,只看到一片袍角翩跹而去。
玉竹示意两人赶紧跟上。
薛怀径直去了书房,一进屋子,玉竹便上前接过他脱下的披风,在架子上挂好。
屋里的地龙一直烧着,一点儿也不冷,薛怀坐在太师椅上,拿了本账册来看,一刻不得闲,玉竹知道他的脾性,带着顾尔和锦纹准备退下。
“你过来,替我磨墨。”薛怀指着顾尔冷不丁的说道。
玉竹抬了一半的手放下,朝顾尔使眼色,从薛怀回来她就没敢抬头,看到玉竹催她过去,这才走到案几旁边,拿着磨锭一圈一圈的磨了起来。
锦纹被玉竹带了出去,关上门,屋里剩下他们二人,顾尔站在离薛怀三五步远的地方,磨着墨。
顾尔见上首的人没什么动静,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偷偷抬眼看他,浓密的眉,高挺的鼻,似抿非抿的唇,果真是前两次她遇着的那个人。
得出这个结论,顾尔心里止不住的发慌,再次抬眼,撞进了一双深潭似的眸子。
“不会磨墨?”
嗓音也没变,是之前听到的,她前两次由于知道面前是二少爷,也没仔细分辨,现在听听,可不就是那个问她在挖什么东西的人。
顾尔迅速垂下眼睑,无措的摇了摇头,她只能粗粗的认出磨锭来,从没使过,也不知道该注意些什么,见薛怀没做声她才敢用的。
薛怀从另一边拿了一个小水壶样式的白色瓷器,朝砚台里加了少许的水,接着拿起磨锭让顾尔继续磨。
顾尔耳尖有些红,意识到自己出了丑,她刚刚居然没用水就在磨,怪不得半天也不见有墨出来。
“叫什么名字?”薛怀抱臂看着她。
“奴婢顾尔。”
“姓顾啊,哪个尔?”
“卓尔不群的尔。”
薛怀勾唇露出一个笑,“我以为是小耳朵的耳,那我以后叫你尔尔便是。”
顾尔咬了咬唇,红色从耳尖蔓延开,现在看来,二少爷并不像别人说的那般可怖,为何外头会传出那种名号?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门被敲响了。
“爷。”是林惟的声音。
“进来。”
林惟推开门,一个穿着褐色衣物的男子被推了进来,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爷,人找到了。”
薛怀来了兴趣,眯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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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下方的人,说:“在哪儿找到的?”
“回爷的话,在南边的一处妓院找着的。”林惟踢了那人一脚。
“哦,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以为我们一定会出城找你,所以干脆就在老相好那里住下了?”薛怀敲了敲桌子。
“二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就饶我这一回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地上的男人朝前爬了两步,用头“咚咚”的在地上磕着,很快有血沿着伤口流下,在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看起来十分狰狞。
薛怀摸了摸手上的碧玉扳指,点头说道:“也对,你也没有偷多少,还比不上我房里的一个摆件贵重。“
听到这话,男人眼里流露出一丝希望,头磕的更起劲了,嘴里说着:“二爷说的是,二爷说的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家里还有老母亲要照顾,二爷开恩呐。”
“恩,真是个孝子。”薛怀沉吟了片刻,说道:“既然你还有母亲要照顾,那我就网开一面,林惟,把他偷东西的那只手剁下来,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是!”
男人石化一般弯着腰,猛地抬起头,满脸的血污,他顿了半晌朝前一扑,顾尔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墨块给扔出去。
“二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给小的一个机会。”
“拉下去。”薛怀在他扑上来的时候脸一沉,厉声说道。
林惟知道薛怀这是动了气,飞快的把人拉出了书房,而后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随后又消失不见。
顾尔的手抖了抖,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边恭敬的磨墨。
“尔尔,你说这人该不该罚?”薛怀一手撑在书桌上,望着顾尔问。
顾尔万万没料到薛怀会问她这个问题,刚刚看到地上那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她已然有些害怕,加之听到那声喊叫,想象着被砍去手臂的场景,心里更加慌乱,她咽了口口水,尽量让自己声音不抖,“该罚。”
“如何该罚?”
“偷东西便是一大错,若是不罚,今后可能会再犯,再者,放他这回也会让别的手下心有不忿,或许会有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人,因此该罚。”顾尔一口气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薛怀沉默了几息,而后低低的笑出了声,“说得好,此人就是该罚。我薛怀平生最恨偷鸡摸狗之人,自然容不下他。”
顾尔悄悄吐了口气。
夜幕降临,玉竹和锦纹已经在外间布好了饭菜,顾尔站了这半天,肚子也有些饿了,和薛怀一起去了外间,看到桌子上的菜,悄悄咽了咽口水。
姜汁鱼片,五香仔鸽,糖醋荷藕,辣白菜卷,还有一盅香菇野鸡汤,配上一碗米饭,看着都诱人至极,别说尝起来该是何种滋味了。
顾尔先前便是在西厨房里的,对于夫人少爷小姐的菜色也多有见识,但像今日这般致的菜色,在那边实在不常见,除了宴客的时候会有,平时还真见不着。
薛怀是男人,吃饭自然不慢,一个人吃这么几样菜却也是嫌多不嫌少的,等他吃完,用茶漱口之时,天已经全黑了,顾尔饿的肚子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饿了?”
顾尔点头,眼睛在往桌子上飘,薛怀指了指桌上的几盘糕点,说:“这些你拿回去吃吧。”
“谢少爷。”顾尔记着玉竹的话,若是有东西赏赐,只管拿着便是,过于推辞会惹得少爷不快。
月上柳梢,顾尔用完晚膳回了房,拿出薛怀赏的糕点,对锦纹说:“锦纹姐,你要不要吃糕点?”
锦纹走到桌边坐下,拿了块放到嘴里,“这少爷赐的糕点就是不一般,软糯可口,香味十足,太好吃了。”
“恩。”顾尔也吃了一块,确实如她所言,很是不错。
“尔尔你运气可真好,第一天就得了少爷赏识,这份待遇可不是谁都有的。”锦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接着说道:“哪里像我,估计少爷还不认得呢。”
锦纹脸上流露出一丝落寞,顾尔也不知该怎么说,告诉她今日看到的事情?显然不能,只好干巴巴的回道:“锦纹姐,你别这么说,明儿个就轮到你到跟前侍候了。”
顾尔睡在柔软的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刚刚泡过的脚也是暖暖的,她看着桃红色的帐顶,默默的想:姑姑,尔尔以后一定会离开薛家,过自己的生活。
翌日,天还没亮,顾尔和锦纹就忙碌起来,四处扫扫理理,天边露出一丝微光的时候,薛怀也起了,玉竹进去侍候他穿衣,帮薛怀系腰带的时候,玉竹听见他说:“以后这些事情让顾尔来做,你负责院里的其他杂事。”
玉竹动作连贯,丝毫没有受到这话的影响,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波动,四平八稳的说:“是。”
等薛怀整理好,她打开屋门,锦纹和顾尔两人各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今日锦纹负责侍候薛怀用膳,她的唇角一直带笑,脸上也化了淡妆,比顾尔早起了半个时辰打扮,为的就是能让薛怀注意到自己。
“我刚才和玉竹说了,以后就由顾尔贴身侍候,至于另一个,玉竹看着安排。”
薛怀说完这句话才拿起筷子来用饭,锦纹和顾尔的表情都有些复杂,唯独玉竹波澜不惊。
今日按照惯例是要去老夫人那边请安的,薛怀用过饭后,带着顾尔和锦纹两人出了门,是想给老夫人她们过个目。
老太太住在中庭偏北处,老人家上了年纪,喜爱花花草草,因此住的地方离后花园很近,有事没事便到院子里走一走,对身体也好。
薛怀朝着北边走,刚巧遇见同样去请安的薛茶,她今日换了一副头面,似比以往要稳重些,但骨子里是个爱动的,见到薛怀便原形毕露,小跑着跳到他身边,甜甜的叫“哥哥”。
“慢点走,小心着些。”薛怀扶住这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过年之后便要及笄的丫头,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薛茶笑眯眯的说道:“我生辰晚,及笄还早着呢。哎,哥,这两个就是你屋里新来的丫鬟?”
“恩。”薛怀答道,“怎么,有你认识的不成?”
☆、第七章
薛茶上下看了她们两眼,摇头说:“没有,就是好奇哥哥你会选什么样的丫鬟而已。”
她拉着薛怀走在前面,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我喜欢左边那个,长得真好看,右边那个板着脸,不喜欢。”
孩子气的一番话,听的薛怀忍不住发笑,“你这丫头,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怎么了嘛,长得好看看着都赏心悦目,这世上无论男女,难道不都偏爱样貌上佳之人。”薛茶理直气壮的说道。
薛怀无奈的说:“好好好,茶茶说的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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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今日你这套头面不错,颜色衬你,前儿个哥哥又得了一副,到时候差人送到你那儿去。”
“我的这套就还是新的,你上次送的还有好几套没戴呢。”
“放我那儿也无什用,你看看喜不喜欢,喜欢便戴,若是看不上眼扔了或是赏了都随你便。”
薛茶点头,对于哥哥的好意她向来不会拒绝。
兄妹两个经过冰封的池塘之时,就听见一阵咒骂,薛菱站在亭子里,面前地上跪着一个小丫鬟,虽说低着头,脸上却能清晰的看到五指印,额头上也是红红的,正在低声的哭泣。
“二姐这是在干嘛?大早上的哪来这么大的火气?”薛茶忍不住开口道。
听到薛茶的声音,又看到她身后的薛怀,薛菱识趣的闭上了嘴,站起来朝薛怀福了福身子,“二哥,四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今儿个出门走到半路,这丫鬟冒冒失失的朝我身上一撞,把我头上的钗子撞掉了,你瞧瞧,上头的珍珠都没了,你说我能不生气么。”
“二姐若是想要,我那边有和这个差不多样式的,给你便是了,何必一大早的发这么大的火,这还要去给祖母请安呢,迟了可不好,我看就这么算了吧。”薛茶从身边的丫鬟手里接过汤婆子,一边捂着手一边说道。
薛菱看了地上的丫鬟一眼,“四妹说的是,我本也不打算在她身上耽搁这么久,这次便先饶了你,去吧。”
嘴上说着饶过她,薛菱的眼睛却在她身上狠狠的剜了一下,那丫鬟浑身抖了一下,磕了两个头,说道:“谢二小姐,谢四小姐,奴婢下次一定会小心的。”
她说完,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腿因为跪的时间长了而有些麻,但她顾不得这么多,拖着身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她经过顾尔身边的时候,顾尔注意到,丫鬟的嘴角都有血渍,看来被打的并不轻,她在厨房时听到的那些关于二小姐的传言果真不假,喜怒难辨,最爱拿下人撒气。
薛菱跟在薛怀和薛茶后面朝老太太那儿走,却并不敢上前搭话,薛茶在前头叽叽喳喳的同薛怀讲趣事,薛菱也想和薛怀变得亲近一些,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薛菱一直牢记着母亲苏氏的话,努力和二哥打好关系,但事情却并不像她想的这么容易,按理说薛怀最宠的妹妹便是薛茶,只要能和薛茶说上话,那在薛怀那边也一定能留下个好印象,可她在薛怀没掌家之前便与薛茶关系不好,现在想挽回也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对方根本不领她的情。
薛菱一路无言默默的跟在两个人身后,看着薛茶一身的穿戴,皆是上品,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与她比起来,没一样能拿的出手的,想到这儿她不由的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老太太的屋子离得并不远,三个人到的时候还算早,老太太坐在上首正在品茶,见到薛怀、薛茶二人不由的喜笑颜开,连连招手。
薛怀和薛茶请过安之后,薛茶直接坐在了薛老太太旁边,搂着她的手,笑的开朗。
薛老太太虽说上了年纪,神却好的很,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保养得也不错,脸色红润,声音有力,看上去很有活力。
“茶茶这小丫头,几日不见我还怪想的,怎么也不知道来陪陪祖母。”老太太握着她的手,语气里哪有责怪,全是宠溺。
薛茶笑嘻嘻的说道:“我这不是来看祖母了,再说哪有很久,我明明前个来这儿陪祖母喝过茶。”
“对对对,祖母记差了,咱们茶茶最孝顺,来祖母这儿走的最多。对了,怀儿,前阵听说你院里选了两个丫鬟,可是真的?”老太太目光转向薛怀。
“是。”薛怀刚回答完,秦氏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她朝老夫人问好过后在一边坐下,几个小辈也站起来行李,秦氏看到薛茶坐在老夫人旁边,说道:“茶茶,还不过来,坐在那儿挤着祖母怎么办?”
“不碍事,我就喜欢茶茶和我亲近,不嫌弃我身上的老人味。”薛老太太摆摆手说。
薛茶乘势往她那边靠了靠,“祖母身上才没有老人味呢,都是香味,我可喜欢了。”
“哈哈哈,还是茶茶会说话。”
秦氏见祖孙两个笑的开心,也不再管他们,转而问薛怀:“前阵子挑的丫鬟可有跟在身边?”
“我刚才还在问呢,人跟来没,让我们瞧瞧。”薛老太太说道。
薛怀朝顾尔和锦纹扬了扬下巴,两人走到老太太面前跪下,齐声说:“奴婢给老太太,夫人请安。”
“起来吧。”老太太说道,薛茶在她耳边说悄悄话,惹得她止不住的笑。
“两个看上去都是好的,左边这个,上来给我瞧瞧,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楚了。”
顾尔站起来,上了两步台阶,走到老太太旁边,双手交握,垂着头,看到薛茶调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睛,心情也不像上来的时候这么忐忑。
薛老太太亲近的拉着她的手,沉吟片刻说道:“长得确实标志,不错,去吧。”
“是。”顾尔走下去,同锦纹一起回到了薛怀身后。
秦氏押了口茶,说道:“既然母亲觉着不错,那就让她们先伺候着,若是有不好换了便是。”
帘子再一次被掀开,二房的众人姗姗来迟,薛禄头一个进来,脸上神不是太好,后面紧跟着苏氏、高姨娘、柳姨娘,再后面是几个小辈。
老太太看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心里尽是叹息,二房若是及大房的一半她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做父亲的来的还没有菱儿早。”
从进门就没插得上话的薛菱,此时被提到脸上一红,其实今日她在凉亭那边本就是等苏氏的,不曾想遇到了薛怀,这才跟着早了一点儿过来。
薛禄一拱手,说:“儿子来晚了,请母亲责罚。”
“行了,都坐吧。”
众人各自坐下。薛府按规矩不必每日来老太太这儿请安,通常是月头月中月末各一次,来这儿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就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说话,陪陪老人家。
老太太随口问了问大家的近况,大房不必说,来这儿走的勤快,主要是二房的几个小辈。
薛忱率先说道:“回祖母的话,忱儿这几日都在忙着打理手底下的铺子,这才没能过来多看望祖母,还望祖母见谅。”
老太太淡淡的点了点头,薛忱正妻苏雨蝶在一边帮腔,“是啊,夫君最近可辛苦了,时常忙到夜半三更呢。”
薛茶听了嘟囔道:“忙什么,不就是两间铺子要管,还没二哥哥手底下一个账房管得多。”
只要有事可干,不在家游手好闲,老太太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问苏雨蝶:“你呢,身子好些了没有?上次听说你在床上卧了几天。”
苏雨蝶是江南四大家族之一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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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女儿,薛忱的表妹,没进门之前,苏氏一直很中意哥哥家的这个女儿,知道她任性了一些,但总比其他门户里的强些,可是现在,苏雨蝶都进门快要三年了,这肚子迟迟没有动静,还三天两头的这儿不舒服,那儿不痛快,苏氏对她也越来越不耐烦,现下在老夫人面前也不好表露,干脆不朝她看,眼不见为净。
苏雨蝶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多谢祖母关心,已经好多了,现下还有些头疼。”
“恩。”薛老太太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你这身子怎的这么弱,我可还盼着抱曾孙子呢,像你这样我得什么时候才能如愿呐?”
苏雨蝶干巴巴的笑了笑,“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只能靠养着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显然不太相信,苏雨蝶在薛忱的腿上掐了一把,他“哎呦”一声,上来帮着说道:“祖母放心,明年肯定让您抱上曾孙,蝶儿这天天也在吃药呢。”
苏雨蝶在后面赔笑,老太太杯子一放,不想和这两个人多说,问薛忻,“忻儿呢?最近又在做什么?”
薛忻不似别人规矩的坐在椅子上,他一条腿曲着,手里还拿着两个小玩意,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听到自己的名字,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说:“回祖母,忻儿最近并未做旁的事情,一心在院子里读书。”
高姨娘跟在后面说:“忻儿最近心了,知道读书了,老爷前阵子还考过他,夸他进步了呢。”
薛禄点头,薛老太太坐的时间久了,有些疲倦,“知道读书就好,忻儿虽然顽皮了些,脑子倒还是好使,怀儿你有空教教他。”
“是,怀儿知道,祖母若是累了,就到里间去歇息吧。”薛怀回答。
薛老太太依言站了起来,“大家都去忙吧,不必陪我这个老婆子了。”
薛茶扶着她进了里面的房间,屋子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角落里的一对母女悄悄地站起身来。
薛芙有些遗憾的跟着柳姨娘,她前些日子刚刚绣好了一块香帕,特地选的老人家喜欢的样式打算送给薛老太太,今儿个到底没送出去,在场的根本没人注意到她们。
在她们出门之际,被薛怀叫在廊下,“三妹,东西掉了。”
☆、第八章
薛芙低头一看,是那块自己藏在袖子里的香帕,站起来的时候没注意掉在了凳脚边,她双手接过,道了声谢,和这个威严的二哥哥说话,她连看都不敢正眼看,低头道谢的声音也小的可怜。
薛怀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薛芙,说道:“三妹有空的话可以多去我们那边走走,茶茶前儿个还在我面前抱怨没人陪她玩呢,你们年纪差不多,应该有话说。”
“恩。”薛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手里的帕子搅出几道印子来,对面的人终于走了,她抬起头,悄悄吐了口气,这二哥身上的气场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薛怀回了饮翠院,顾尔因着早上那句“贴身丫鬟”的话,一路上都心神不宁,这才来了饮翠院几天,薛怀就下了这样的命令,实在令人解,锦纹自然是不高兴,全程冷着脸,只有刚刚在老夫人面前请安的时候才扯出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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