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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武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郑天良说:“你很忙,没关系的。”
黄以恒没有问起郑清扬,也不谈今天下午会上郑天良的表态,这使郑天良感到很有些失望。郑天良过了一会还是主动地说:“我认为工业区的企业,只要时机一成熟,应该全面恢复生产,出卖主权的事坚决不能干。”
黄以恒没有顺着郑天良的思路说下去,他说:“如果不实行股份制改造,不进行资产重组,重新恢复生产实际上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改革的思路可以更宽一些。”
黄以恒的话就像冬天的一盆冷水浇在郑天良的头上,很显然黄以恒不想在这些问题上跟郑天良进行深入讨论,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工业区的前景市里将要拿出一个系统的方案来,回去后我们还要深入研究。”
郑天良看着黄以恒的这种态度,有一种热脸贴人家冷p股的感觉,心里很是窝囊,但他此刻不能表现出真实的痛苦和失望,于是他就掉转话题想说一点私事:“黄市长,钱萍和建群还好吧,建群是一个很懂礼貌的孩子,前些天来合安还给我带了两条烟,给周玉英带了‘太太口服y’,周玉英都舍不得喝。”
黄以恒先是一愣,既而又迅速地平静下来,说:“这是应该的,晚辈尊重长辈,天经地义。这孩子学历太低了,还需要深造,我看他干信贷部主任完全是滥宇充数。”
郑天良说:“建群聪明,能力强,拿个学历不成问题,很有发展前途,”他迟疑了一下,“我家清扬不想在县里干,她想调到市里去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这种投石问路的试探由于缺少掩饰使郑天良心里被一根针一样的东西刺了一下,但他对针刺的感觉已经不再强烈了,他现在只对刀有些畏惧。
黄以恒说:“我看可以,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市里的发展空间毕竟比县里要大些,清扬这孩子上进心还是很强的。”
郑天良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激动,他觉得钱萍不可能不跟他提建群与清扬的关系,黄以恒的这种表态,无疑是对两个孩子发展关系的肯定和认同。只是老不管少事,所以他们两个当父亲的才用地下党接头暗语的方式在谈论这件事。郑天良的积极和主动不只是对儿女婚姻的一种态度,而是对黄以恒政治立场的彻底转变,他希望黄以恒能理解这一点,他相信黄以恒已经完全听懂了。
现在最大的难题是清扬对建群不感兴趣,如果黄以恒知道这一点,这是有伤黄以恒面子的,所以他表现出的主动还包含着两个家长在这件事上尊严的平衡。因此,郑天良准备通过自己的努力将女儿调到市里去,黄以恒没有说清扬调动由他来办,可能正是出于一种保持不失尊严的应有的矜持。郑天良能理解这一点。
在他们谈话即将结束的时候,郑天良试探性地说了一句:“黄市长,你看时间过得太快了,一眨眼,明年我就五十了,知天命的年龄一切就只能靠老天帮忙了。”
黄以恒看着郑天良有些忧郁而无奈的表情,就像面对着一个冬天在寻找一件棉袄的贫农,于是他对贫农说:“说句老实话,我们共产党的干部,一是要有真才实学,二是要有机遇。许多年前我就说过,你老郑的能力明摆在那里,为合安改革开放所做的贡献也是人所皆知的,只是机遇没跟上。五十岁并不一定就是终点,关键看有没有机遇。”
黄以恒的话虽然有些模棱两可,但还是给了郑天良绝处逢生的希望,给了他悬崖边上一根粗壮结实的绳子。郑天良在这种时候,也没有必要再死要面子而不要裤子了,他给黄以恒点上烟:“黄市长,你是知道的,我不过是一个乡村兽医干上来的,身上的农民习性太重,以前对你黄市长也有过一些不恭,虽然不是出于恶意,但毕竟是冒犯过你的,好在我们两家关系一直都是亲戚一样走动的,我也从来没有背后对你做过什么动作,如果你能清楚这一点,即使你在当上市委书记后不给我动一动位置,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你知道,我没有后台,要有后台,也只能是你了。”
郑天良等于已经是公然地伸手要官了,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些发烧,但他用一种意志控制住自己慢慢滋生出来的羞耻感,于是他端起茶杯猛喝一气,所有耻辱和仓惶就随茶叶汁一起咽进了肚子里,还带着茶叶的清香。
黄以恒看到了郑天良鼻尖上冒出来的一层细汗,他喊来服务员说:“太热了,将空调温度打低一点。郑县长比我胖,出的汗就是比我多。”服务员调低温度后走了,郑天良说:“好多了,好多了,我主要是不能喝酒,晚上喝了几杯酒,就容易出汗。”
黄以恒等郑天良坐稳后,就有些推心置腹地说:“老郑呀,有些事我本不该跟你说,但我今天也多喝了两杯,就违反组织原则给你透露一些信息。你的问题我在市委常委会上提过不止一次,我曾经提议你到兴安县任县长,但市委内部的意见不统一,至于什么原因我就不能再多说了,我相信你到这个年龄应该明白了,其实我们共产党的干部除了政治素质之外,最主要的能力是协调能力,对上对下以及相关部门协调不好,就没法开展工作,所以说协调能力也就是工作能力,如果你是一个杀猪的,把猪能捅死,这就够了,但你是县长,只是每天二十四小时地干活是远远不够的。”
郑天良听得连连点头,他说:“黄市长批评得很对,我这个人农民出身,只会冲呀杀的,从来不讲究协调,有时候还很固执,得罪了不少人,只有你黄市长最了解我是没有坏心的。”
黄以恒说:“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年春节在我家吃饭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我们知已知彼,有些分歧只是工作上的分歧,丝毫不影响我们私人之间的关系和我们两家的关系。没有哪一件事,我不是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的,就是那年王桥集实验区出的那些事,我也是跟市委争执了好多次的,而且在县里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所以你不要为我们以前的工作分歧耿耿于怀,更不能往其他方面去想。另外我还要纠正你一点,即我不是市委书记,也不是你的后台。我们共产党的干部,还是要讲一点原则的,没有原则是要犯错误的。”
郑天良感到黄以恒的话确实很交心,指出了自己的缺点,甚至透露了一些内部的秘密,但事后一想,那又算什么秘密呢,放在桌面上讲也是没什么出格的地方的,而且黄以恒断然否定了后台一说,等于是否定了他会为他在五十岁时扶正而出最后一把力,一切都在原则下进行谈话,所以这个谈话也是可以放在办公室里进行的。
尽管如此,郑天良要做的事是先把女儿郑清扬调到市里去。
郑天良告别黄以恒的时候,黄以恒将他送到了楼梯口,两人紧紧握手。
赵全福的本田车停在宾馆外面,郑天良一出宾馆大门,赵全福就上来扶住郑天良的胳膊:“老板,上车吧!”
郑天良没有立即上车,他向四周看了看,夜已经很深了,只有一些卖小吃的大排档的摊子在夏夜里苦苦等待着下一个客人,这些孤独的摊子像妓女一样寻求谋生的出路。
确信无一个熟识的人,他才敏捷地钻进车子里。
车到红磨坊后,两人直奔三楼的桑拿房里间的豪华的按摩间,茶已经提前泡好了,郑天良无心喝茶,他想撒n,在撒完n后,他坐下来与赵全福一起抽烟。赵全福问:“老板,你跟黄市长谈得怎么样?”
郑天良说:“回迁的事问题不大,但要等工业区下一步改革方案出台后统一考虑。”
赵全福说:“合和并不打算在工业区落户,我想在东门城外单独买一块地盖厂房。”
郑天良说:“这件事你不要急,目前我还说不上话,等到黄市长当书记了,一切就好办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尽力的。”
赵全福说:“老板,你真是我们的大救星,你有什么要办的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郑天良说:“你去市里活动活动,给我在市政部门搞一个调动名额来,要正式工身份,能不能办到?
赵全福笑了起来:“我以为有多大事,调一个人又不是杀一个人,我在一个月内给你把调令开来,要调的这个人是谁?”
郑天良说:“这你就不要问了,开调令的时候我告诉你。我这个身份不好到市里去为一个普通的调动再去卖面子了,所以请你帮个忙。你打算怎么调动?”
赵全福说:“老板,这种小事你当然不要出面了,你帮我们办大事,迁厂买地,我帮你办小事。怎么调动太简单了,三五万肯定能搞定,要是关节太多,大不了十万块钱。”
郑天良说:“你这不是搞行贿受贿了吗?”
赵全福说:“老板,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怎么能叫行贿受贿,这叫互相帮助交朋友,你说我们这些人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吃喝玩乐一年花不了十几万,多挣钱不就是为了多交一些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郑天良被赵全福一开导,也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于是就说:“反正你给我抓紧办了。今天我开了一下午会,晚上又喝了不少酒,跟黄市长磨嘴皮子磨了两个多小时,我回去休息了。”
赵全福说:“洗个澡再回去。”
郑天良抓起手提包要走:“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想腐蚀我呀?想抓住我把柄是不是?”
赵全福将郑天良拉住又坐下来:“我只是让你洗一个澡,没有任何意思。也不会安排任何人给你按摩,我也是共产党员,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上次我就说过了,反正我这里没小姐,也没什么其他服务,除了一楼餐厅外,二三楼从来不对外开放。”
说着赵全福就一个人走了,留下郑天良关在屋里。
屋内只剩下空调器里流淌出的扫地一样的声音,含糊而暧昧的灯光暗示了这个空间胡作非为的合理性与安全性。此时,郑天良被一种巨大的孤寂包围着,他感到自己活得太累了,黄以恒似是而非的态度以及他出卖了全部尊严的举止言谈像钉在他骨头里的钢钉,五十年梦游一样的岁月使他面对自己就像面对一个空d的j蛋壳,这个炎热的天气里他身心疲惫情绪被捂在一床棉被里窒息,他想摔碎一点什么,但眼前都是别人的东西,于是他只好将烟头死死按灭在烟缸里,烟头如同一个十恶不赦的敌人。
郑天良非常马虎地脱去了自己的衣服,在伪装被剥尽后,他对自己的身体充满了敌意,毛孔里流淌着汗水和欲望,臃肿的肚子里装满了酒r和形形色色的动机。于是,他迅速跳进水池里,让滚热的水和雾气掩盖起身体的真相,然后他在自欺欺人中怀念乡下的水稻和母亲留在这个世界里的最后一个痛苦的造型,他一生下来就是一个没娘的孩子。
桑拿间里蒸去的只是能量,而不是毒素,玻璃钢罩是一个透明的棺材,他在棺材里安排自己的四肢。
洗好后,他躺在沙发上接受空调的抚摸和安慰,他想离开,但他的腿脚并不听从大脑的指挥,大脑是领导,腿脚是群众,这是一种典型的下级不服从上级的表现。
那个让郑天良第一次领略到掠夺与征服意志的少女王月玲终于出现了。她还是第一次进来时的装束,身上所有衣服都是象征性的,就像一个苹果上贴了一个激光仿伪标签一样,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先生,您好,我来为你服务。”
郑天良和王月玲都感到很放松,他们没有丝毫的陌生与紧张,郑天良轻轻地将王月玲拉进自己的怀里,极轻松地剥去了王月玲粉红色睡衣,他的手在少女的身上紧张地忙碌了起来,王月玲以最快的速度在郑天良的怀里贪婪地呻吟了起来,郑天良被这呻吟声激怒了,他站起来将王月玲抱到按摩床上。
当郑天良心满意足地从王月玲身上下来的时候,他的眼前浮现出了自己的女儿郑清扬的影子,一种被击穿了的感觉让他浑身痉挛。他用声嘶力竭的声音吼道:“快,快穿上衣服。”
王月玲像在手术台上被突然中止了麻药一样地惊恐万状,她嗫嚅着将衣服套上,然后瑟瑟发抖地看着郑天良。郑天良示意王月玲坐下来,王月玲小心谨慎地坐在郑天良身边,她颤抖着说:“先生,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郑天良已经穿好衣服和皮鞋,他点上香烟,扭曲的脸在烟雾的后面破碎。
郑天良跟王月玲保持一段距离,问:“你今年多大了?家在哪里?为什么到这个地方来?”
王月玲小声地说,“二十一岁,家在湖南,爸爸开石头被炸死了,妈妈有风湿病,弟弟妹妹上学没钱。我是赵总从长沙带过来打工的。”
郑天良发现这个王月玲比自己的女儿清扬还小一岁。他咬了咬牙,将包里的四百块钱,掏出来全都给了她。王月玲说:“谢谢先生,我有工资,赵总不许我收先生的钱。”
郑天良说:“你拿着,不要对赵总说就是了。”
王月玲吃惊地看着郑天良,忽然说了一句:“先生,您穿上衣服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
郑天良说:“你不要乱说,我从来没上过电视。”
王月玲有些兴奋了:“真的,我在《合安新闻》上看到的就是你呀。”
郑天良说:“你看错了,以后不允许再干这种事了,知道吗?”
王月玲点点头说:“赵总说这是我的工作。”
离开红磨坊,赵全福送郑天良回家,郑天良对赵全福说:“老赵,我可告诉你,如果你要是再让王月玲做这种事,就不要怪我跟你过不去了。”
赵全福说:“老板,我知道你不会做那种事,但我的客人需要呀,没办法。你要是不让她做服务员,我就让她换一个工作。我听你的”
郑天良说:“你在县城不是有一个仓库吗,让她在你的仓库当保管员怎么样?”
赵全福说:“老板怜香惜玉,真是大恩大德之人。你看要不要在县城给她买一套房子?”
郑天良说:“这就不是我的事了,随你的便。你付出一套房子都不能偿还对人家的伤害。”
20
车子在县政府大院里划了一个弧线,停在郑天良家门口,在郑天良掏出钥匙开门的同时,赵全福又塞给郑天良两条烟。
夜已经很深了,县城沦陷在梦中,梦中的人们过着无比幸福的生活。
这一年夏天天热得有些过分,县城道路两边的树从早到晚卷着叶子以保存维持生命的最后的水份,一些进城的驴车咕吱咕吱地从大街上辗过,大街上就留下苍白的车印和一缕浅浅的灰烟,驴的舌头吐出来拖在夏天的阳光下,喘息声粗重而焦渴,驴消极怠工,主人于是从车后舀一瓢水给驴喝。中午时分,大街上已没有行人,商铺的主人们有的坐在吊扇下喝茶抽烟,光膀子搭一条毛巾不断地抹汗,有的就趴在柜台上睡觉了,他们的嘴里情不自禁地流出了一串口水。
这个闷热而寂寞的中午,郑天良和沈一飞、沈汇丽、于江海先后来到了赵全福城郊的“红磨坊”。今天是沈汇丽做东请郑天良吃饭,她邀请的几个人都是郑天良这条线上的人。
郑天良是先到的,他在赵全福的办公室里聊天,赵全福从黑色的真皮包里掏出一串钥匙:“老板,根据你的最高指示,我已经将王月玲小姐调到了仓库,房子在梦园小区八幢四零六,一百二十平方,花七八万简单装修了一下,家电也配齐了,你哪天有空去看看,这是钥匙。”
郑天良说:“这可是你给她安排的,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去看的。再说你跟王月玲什么关系,不归我管,我也不会管。”
赵全福急了:“老板,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要是跟这丫头上过一次床,天打雷劈,人家才来还不到一个月,我一直是为最重要的客人留着的。你可千万不要冤枉我。”
郑天良说:“你说这些话对于我没有任何意义,我从来也没有要调查过王月玲是什么身份和做了哪些事,我只是觉得人家小姑娘是很纯洁的,不要学坏了,?





放下武器 第 15 部分
郑天良说:“你说这些话对于我没有任何意义,我从来也没有要调查过王月玲是什么身份和做了哪些事,我只是觉得人家小姑娘是很纯洁的,不要学坏了,所以才让你给她换个工作。”
赵全福说:“所以我就想让你多教育教育她,不要让她学坏了,在我身边,确实很难保证得了她会做什么不体面的事。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狗改不了吃屎,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郑天良说:“老赵,你们企业家是享受特权的,我们党政干部不能跟你比,所以你不要害我,我也不会上你的当。”
赵全福拍着自己肥沃的胸脯:“老板,你至今还是把我当外人,我真的觉得活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了,说老实话,我赵全福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将合和做大,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信用和不出卖朋友。”
楼道外面响起了沈汇丽跟于文红的说笑声,赵全福趁机将钥匙塞进了郑天良的包里并迅速拉上拉链:“老板,不要再拉拉扯扯的了,让别人看到不好。”
郑天良正想将钥匙掏出来还给赵全福,沈汇丽已经进来了。沈汇丽虽说三十多岁了,但她经过几年的商场磨砺,非但没有衰老,反而更加风韵迷人,脸上的化妆恰如其分,眼睛里弥漫着万种风情,目光反s出烫人的温度,身体比以前更加丰满而质地柔软,两个饱满的茹房躲在真丝薄纱的后面将绣花r罩挤得透不过气来,让郑天良感到惊心动魄的是她的牙齿依然洁白光泽,这是一种可以咬碎男人所有傲慢与尊严的牙齿。
沈汇丽走过来紧紧握住郑天良的手:“郑县长,回来后一直忙着在市里买房子和装修房子,没能专程看你,真不好意思。中途回过一趟合安,听说你不想让赵总叫我陪你吃饭,我也就知趣地没来打扰你。今天请你来聚聚,一是赔个不是,二是表示我对你的尊敬。回到家乡父母官的身边,就有一种叶落归根的感觉。”
郑天良握着沈汇丽柔软而抒情的手,闻到了她身体内弥漫出来的令人昏迷的幽香,他急于洗刷自己,因而也就不遗余力地解释:“沈小姐,几年不见,你说起话来就像阿庆嫂开茶馆一样滴水不漏了,不过你这样说话我可就太委屈了,首先我不知道你回过合安,其次是赵总说让你来一起吃饭,他也没讲你在合安,我知道你在市里买了房子,如果让你从市里赶六十多公里回来陪我吃饭,我的压力就太大了。只要你回来了,我就肯定能见到你,这不今天终于见到你这个大明星了。”
沈汇丽有些撒娇地说:“郑县长,你不让我陪你吃饭好像我还犯错误了,今天你要给我说清楚。”
赵全福打岔说:“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是我不好,既没理解透郑县长的意思,也没做好沈小姐的思想政治工作。我犯错误了还不行吗?”
大家愉快地说笑着,在赵全福过分奢侈的办公室里坐下喝茶。
沈汇丽在沙发上坐定后,郑天良跟她交换了一下目光,他们没说话,但眼睛里的意思让彼此都觉得有点暧昧,年近五十的郑天良似乎也不会太介意自己还要捍卫什么,他觉得他用一生捍卫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面前实际上分文不值,这就像一个修练不到家的和尚临死前提出要吃一块r一样,这既是和尚的错误,也是和尚所捍卫的教义最终贬值的必然。
有了这种心态,郑天良说话就放松得多了,他首先要抹平自己与沈汇丽在年龄和地位上客观存在的距离,于是就幽默地说:“小沈,你回来投资,我们应该请你吃饭才是。”
沈汇丽将温度很高的目光停留在郑天良的脸上:“我回来投资,如果没有你郑县长的支持,肯定是死路一条,只要你答应支持,我就是死在你手里,也心甘情愿了。至于请我吃饭,你安排好时间,我即使被任命为美国总统了也不去上任,留下来吃你的饭。”
赵全福c上去开玩笑说:“小沈,你是愿意死在郑县长手里,还是死在郑县长怀里呢?这个问题不搞清楚是不好交待的。”
沈汇丽说:“赵总,你什么时候嘴里能吐出人牙来,你的合和酱菜就能走出华东冲向全国了。”
赵全福嬉皮笑脸地说道:“合和酱菜只要能冲到你嘴里就行了,我不想冲得太远,不然吃进去吐不出来了。”
沈汇丽对郑天良说:“郑县长,你看,赵总典型是一个农民暴发户,钱多了除了会吃喝嫖赌,绝对没有其他用途。”
赵全福说:“怎么没有其他用途,你拉着我在合安共同开发房地产,没有钱,靠裤裆里的小腿打桩呀?”
沈汇丽见赵全福越说越不像话,就有些恼怒,但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赵总,年龄上你都可以做我长辈了,听我说句真话,不要有钱了,就以为什么事都能做,什么话都能说。如果你还是这样不尊重女性,我可以放弃你的百分之三十的投资,不在合安投资也没什么。”
赵全福被沈汇丽呛得直翻白眼,这个农民出身的暴发户只得靠油腔滑调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摸着自己的鼻子说:“我要是再敢冒犯你沈小姑乃乃,你就让郑县长把我拉出去毙掉算了。”
郑天良没有必要在这些无聊的话题上纠缠,他问沈汇丽:“你能不能投一些钱到我们工业区?房地产在合安市场不大,老百姓的房子都够住了。”
沈汇丽可能还沉溺于刚才的不愉快中,就说:“你那个工业区倒贴我钱,我也不想入股,我管不好企业,更不想管工业区的企业,那都是黄市长搞形象工程建起来的,就像蜡烛做的j蛋,只能看,不能吃。房地产前景当然是很好的,合安没有一处高档生活小区,全是鸽子笼一样的房子,深圳珠海你去看看,哪一处小区不是公园式的时尚与天人合一,我这个高标准高与工业区是有本质区别的,我不仅是让人看的,更是让人住的。”
郑天良听到沈汇丽对工业区的不屑一顾,心里有些为黄以恒难受,都说黄以恒跟沈汇丽有一腿,可沈汇丽眼里的黄以恒不过是一个花瓶。但郑天良不会说黄以恒什么,他只是按照沈汇丽的话题往下说:“如果你真要是在合安开发房地产,我会尽最大努力支持你,毕竟你当年也算帮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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