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大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所以,毫不奇怪,在拿破仑称帝后的两年内,又一次委以富歇警务大臣的重权,让他负责恢复国家的秩序。但这并不排除两人之间不时重新出现的摩擦。富歇和拿破仑都是不肯让步的人。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一贯倨傲和独立不羁的富歇用他的沉着和耐力使拿破仑啼笑皆非。偶尔拿破仑甚至故意以饵引诱富歇,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好笑的反应,因为拿破仑希望他会出洋相。而富歇也同样有当众让拿破仑下不了台的嗜好。例如,拿破仑有意揭富歇在大革命初期曾经是狂热的雅各宾党人和恐怖主义者的老底,这是富歇十分忌讳的话题。
“奥特兰托公爵阁下,大人您是否曾经投票赞成处死路易十六?”拿破仑似笑非笑地问道。
“不错,回阁下话,的确如此。”富歇大声而清晰地答道,“事实上,那是我第一次得以为阁下您尽在下的绵薄之力。”
第十七章 富歇其人(4)
拿破仑闻言不禁仰天哈哈大笑。后来,在1815年,当发现他的警务大臣背着他私下和英国人商谈建立同盟以避免狼烟再起时,拿破仑骂他是个叛徒。
“奥特兰托公爵阁下,我应该将你处以绞刑。”
毫不生气的富歇不眨眼地答道:“我却并不想这样对待您,我的阁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办理他的公事。
另有一次,当拿破仑从战场未受损伤地归来时,他的科西嘉似的幽默使他禁不住对富歇提出了一个可能使任何大臣都感到十分狼狈的问题:“如果我在战场上不幸以身殉职,你将会做些什么?”
富歇镇静自若,不动声s地答道:“阁下,在下将为自己攫取尽可能多的权力,从而使自己不会成为事变的牺牲品。”
拿破仑听后赞许地微笑道:“妙,妙!这正是最好的游戏方法!”
富歇的确一言道出了他此后继续要做的事情。
第十八章 圣诞夜的密谋(1)
1800年平安夜,即拿破仑·波拿巴雾月政变成功后13个月的一天下午5点45 分左右,r头西斜,余晖中一匹老黑马拉着一辆双轮破篷车缓缓前行,赶车的3个人身着蓝s长罩衫从天堂街23号出发,向卢浮宫的方向而去,他们穿过克雷利大街,又走过胜利广场,最后到达圣尼凯斯大街,在这里可以看到杜伊勒里宫。这3个人将车停在了利福里街(ruerivoli)一家布店门前,车里放着两满桶炸药和大块的石子。他们用一块硬币雇来一个14岁的小女孩,吩咐她守住横在大街上的马车,看好马,不要让它移动——然后,这3个人便躲在了一旁。
快8点时,一个人点燃了火药桶边的g草,然后迅速离去。正在此时,第一执政拿破仑的马车离开了执政府,马车没有像往常那样通过圣尼凯斯大街,而是转进了拉罗伊大街。拿破仑将军是要前往卢瓦宫的歌剧院参加海顿的大型圣乐《创世记》(la creation)的首场演出。当拿破仑的车马卫队刚刚经过圣尼凯斯大街的街口,那辆装着两桶炸药的马车爆炸了,炸死炸伤了许多人——阿波隆咖啡店的女主人,她的前胸被飞来的金属桶箍严重砸伤;看车的小女孩被炸成了碎片,路上和街边的公寓里特别是街头的咖啡店里满是尸体。炸弹是在拿破仑和约瑟芬的马车之间爆炸的,拿破仑和他的同僚却毫无损伤。拿破仑下车审视了一下之后,命令车马卫队继续向歌剧院前进。一刻钟后,拿破仑在歌剧院接受了全体观众和演奏者的起立鼓掌欢迎,正是在这家歌剧院,几个月前曾经有人企图刺杀拿破仑,幸好刺客下手前几分钟被及时捉拿。但这次,警察没有能避免灾难的发生。拿破仑和约瑟芬之所以没有遇难,完全是偶然的运气。因为本来约瑟芬的马车应该紧随拿破仑的马车的,可是,约瑟芬出门前因为换首饰耽误了一会儿,因而拉大了距离,而炸药正是在拿破仑和约瑟芬的马车之间爆炸的——如果约瑟芬的马车紧随其后,她可能已经被炸死了——虽然大难不死,约瑟芬却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富歇和迪布瓦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爆炸事件。事先曾经有过一些流言,隐隐约约暗示着要发生什么事;在拿破仑到达歌剧院之前,警方曾对歌剧院进行过全面的搜查,未发现异常。由于每天都接到一些警告,所以放松了警惕。
当拿破仑在欣赏海顿的新作《创世记》时,杜伊勒里宫的警官肖佐开始着手对圣尼凯斯大街的案件进行调查,在这次爆炸事件中有60多人受伤,其中20多人先后丧命。肖佐盘查了过往车辆,警察在血r模糊的断肢残臂中搜寻遗物和马车残骸,并对事件的目击者进行询问。肖佐直到次r凌晨才回到杜伊勒里宫,他分析从现场收集的遗物和残骸,并起草报告,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拿破仑谴责雅各宾党人、热月党人和左翼革命党人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因为他们对拿破仑的雾月政变和其后的独裁政府一直不满。为了镇压恐怖活动,拿破仑在全国范围内采取了坚决的措施,逮捕、审讯、枪决、流放大批的雅各宾党人。巴黎的市民又陷入了紧张气氛中,如同在罗伯斯庇尔恐怖时代一样,邻里之间因长期的猜忌和仇隙而互相告发。在事件发生后的头72小时内,迪布瓦收到了30多件这类告发,使30多个无辜的市民被列入了警察的黑名单。最后连迪布瓦的首席检察官也看不过去了,他认为如果让这种怯弱的匿名告发继续下去,会使诚实守法的公民受到极大的伤害。
虽然富歇认为这次事件的主谋是保王党分子及其军事领袖乔治·卡杜达尔,拿破仑却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坚持认为是雅各宾党人指使的,对他们进行了大规模的流放和驱逐。48名警官带着他们的队伍在全城搜寻、审讯罪犯。130名雅各宾党人和革命者在审讯无果后遭到放逐。大量疑犯被关进监狱。
迪布瓦认为无论是雅各宾还是保王党分子所为,都需要证据才能定案。在圣诞这天,他集中精力对现场收集的马车和马的尸体残骸进行研究,以期找出一些哪怕是和铁匠或车主有关的蛛丝马迹。他找来了兽医帮助鉴别。他们在警察局大院将马的残骸拼凑起来,很快就对那匹马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描述,他们立即通报全国各地的警察局。在一个有成千上万匹马的城市里,这一材料似乎没有多大作用,但毕竟找到了入手的线索。
同时,对当晚护送拿破仑的车队去歌剧院的国家卫队人员进行了严厉的讯问,其中一个队员透露当晚在那辆致命的马车附近曾有一个人向他借火点烟斗。了解了那个人的相貌特征和口音之后,迪布瓦命令在当街的所有存活居民中进行盘查。
案情的首次真正突破是在12月26r,一名检查员报告在普瓦松尼郊区曾有一辆和“恶魔的机器”(法国当时的报纸这样形容那辆爆炸的马车)相类似的马车在那里存放了三四天,车主是左眼上方有一道大伤疤的人。警方对此进行了调查,并询问了一个来自圣马丁港名叫朗贝尔的粮食商人。据他讲,几天前,他曾经卖给一个自称是个卖布的货郎一辆类似的马车。巡查员喜出望外地将朗贝尔带到警察局大院,让他辨认摆在鹅卵石地面的马车残骸。朗贝尔认真辨认了马头、皮马具和马车的残骸。他是在12月20r用200法郎的价格将这辆马车出售给那个货郎的,付钱的是另外一个名叫“公民布律内”的人。布律内甚至还给了他6 法郎的小费。朗贝尔还邀请这两个买主喝酒,对他们的相貌记忆犹新,只是买主拒绝说出他们的姓名。朗贝尔向警方详细地描述了两个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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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圣诞夜的密谋(2)
迪布瓦福星高照。当晚,在酒店的一个铁匠出于好奇来到警察局要求看看马车残骸。他肯定地说马蹄铁是他在4年前为这匹可怜的牲口打的。“这匹马的主人是谁?”警官询问道。“是朗贝尔。”铁匠很肯定。
迪布瓦将注意力集中到曾经租用过在帕拉蒂斯街(天堂街)23号车库的“货郎”身上,该车库距离马尔蒙将军所拥有的车库不远。迪布瓦亲自对车库的业主公民梅纳热、他的看门人女公民罗歇以及他们的20名房客进行审讯,通过审讯其中一个承租人,迪布瓦得知她曾经觉得货郎的行踪诡秘,因此曾通过墙d看到他和另外两个人在他的房间里约会。于是,警方第一次认定此事至少可能有三人参与。看门人罗歇以巴黎人传统的热心生动地描述了另外两个人的细节,包括他们的口音和服饰。至于马车本身,她说车上装着的是满满两箱炸药,而不是布匹,并说那辆马车在帕拉蒂斯街(天堂街)23号车库里一直停放到12月24r下午5点45分。看来案情有了眉目。接着,地方警官又发现他们曾经在此前雇来一名箍桶匠用铁箍将两桶炸药加固。后来,他又发现这同一个人是在帕拉蒂斯街(天堂街)23号购买的木桶。证人都确认疑犯是在当地叫做“弗朗索瓦”的人以及另一个和他在一起的人。
打听到弗朗索瓦的老家在圣德尼和圣马丁港之间的地区,警察迅速找到了他的姐姐,她住在圣马丁街一栋老公寓的7楼。虽然当地人称她为瓦伦太太,可她的真姓是卡尔邦,而眼睛上方有伤疤的货郎的真名是弗朗索瓦·卡尔邦。
在离开1801年还有两个月时,又有了一项新的突破。在搜查瓦伦太太肮脏的房间时,警官发现了半桶火药、雷管和一些男人的衣服。迪布瓦逮捕了瓦伦太太和她的两个小女儿,将她们连夜押送到秘密监禁地进行审讯。毫无疑问,卡尔邦是揭开案情的钥匙,瓦伦太太和她的女儿被逮捕的消息通过公报传遍了法国首都和政府部门。
警方加大了对瓦伦太太和她的女儿的审讯力度。女儿承认她们的舅舅弗朗索瓦曾经在她们家待过,现在藏在巴黎圣母院街的两个前修女的住处。两个女孩说他曾经会见过一些朋友,但是她们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迪布瓦惊异地发现卡尔邦、一个布列塔尼的士兵居然参与了保王党领袖卡杜达尔的y谋,事实上是在为一个完全由贵族妇人组成的保王组织效力。显然,这次事件不是雅各宾党人所为,富歇的判断完全正确。于是,在元月16r早上7点,警方突击搜查了前修女的豪华住处,在顶楼他们发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弗朗索瓦·卡尔邦。
迪布瓦亲自对面带伤疤的卡尔邦进行严刑拷问,但他顽固地一言不发,整整一天的拷问没有结果。歇息之后,在当天晚上9点,警官又继续拷问;经过通宵连续审讯,在次r凌晨4点,卡尔邦崩溃了。他不仅承认了他就是购买马匹和马车并将其藏匿在帕拉蒂斯街(天堂街)23号车库的“货郎”;而且供认了他的同谋——“皮埃罗”,真名圣里让;以及“博蒙”,真名叫里蒙朗的贵族。
迪布瓦简直不敢相信案子破得如此顺利,因为圣里让和里蒙朗都曾经是声名狼藉的卡杜达尔贵族军队的重要首领!这次爆炸案件是保王党的图谋已经肯定无疑。其他同谋的名字也被一一招供出来,圣里让很快就被抓到,但其他嫌犯都逃之夭夭。
富歇可以高枕无忧地品尝“他自己的奥斯特里茨”,并指责迪布瓦没有在他的行政管理范围内制止这次卑鄙的y谋。迪布瓦十分生气,既生富歇的气,也生自己法网有漏的气。好在拿破仑并不这样看,他高度赞扬巴黎地方警官的工作,并给予慷慨的重奖。1802年,迪布瓦被选入参政会以表示对他“维持首都治安有功”的奖赏。
这次保王党分子y谋刺杀第一执政拿破仑的事件标志着保王党贵族和拿破仑之间的长期战争的开始,他们的指挥部设在海峡对岸的英国。
圣诞夜爆炸案事实上是由卡杜达尔将军本人c纵的。当年夏天,在伦敦的命令下,给圣里让下达的使命是绑架(或杀死)拿破仑,一切费用直接由伦敦政府提供。“我将为你提供到达首都的j通工具,我会告诉你一些人的名字,你要和他们取得联系。”卡杜达尔对圣里让布置道,“你用这些经费购买马匹、武器和衣服,我今后用得着。”由路易十八亲自领导的卡杜达尔将军将亲临巴黎指挥。
然而,圣里让要采取更加激烈的轰动行动代替单纯的绑架。于是,一回到法国他就和他的朋友保王党领袖里蒙朗取得了联系,并在一个工程师的帮助下制造了最后在圣尼凯斯大街爆炸的炸药桶。
还在英国的卡杜达尔——虽然被富歇指控为企图杀死第一执政的幕后策划者——事实上是在事后才了解到爆炸事件,而且和别人一样大吃一惊,也以为是极端的雅各宾党人g的。在迪布瓦提供案情的证据之后,愠怒的拿破仑极不情愿地释放了他在爆炸事件后逮捕的233名雅各宾党人和他们的同情者——但是,是在卡尔邦和圣里让被处决之后才释放的。
第十八章 圣诞夜的密谋(3)
身材高大、刚健有力的叛乱首领,布列塔尼农民的儿子——45岁的卡杜达尔,虽然和圣里让同样顽固,但比缺乏耐心的圣里让要聪明狡猾得多。他立志要为法国王权的合法继承人路易十八推翻篡位者拿破仑,为此, 他做出了在1803年再次回到法国的计划。
卡杜达尔一直谨慎从事,但现在有了皮什格鲁将军的支持,卡杜达尔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皮什格鲁之所以现在同意支持他,是因为皮什格鲁错误地认为莫罗将军也全力支持卡杜达尔。一名保王分子的信使肯定地告诉皮什格鲁,莫罗支持卡杜达尔——事实上,是莫罗的那位激烈反对拿破仑的老岳母派信使到英国的。“如果莫罗和皮什格鲁同意,我将很快返回法国。”阿图瓦公爵(即路易十八的兄弟,即后来的查理十世)过早地宣布了波旁王朝的计划。
卡杜达尔虽然身体肥胖,却精力过人,急不可耐地要回到法国孤注一掷;于1803年8月21r和他的同谋者们(包括圣诞夜爆炸案的主谋)从伦敦出发。英国政府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充裕的经费。他们的船驶到了离迪埃普不远的地方,那个名叫加亚尔的保王分子(富歇的老朋友)接待了他们并为他们安排到巴黎的旅程。
回到法国首都之后,一切都要倚赖皮什格鲁和莫罗的协调和安排。至于卡杜达尔,在两位将军最终同意会见他并和他采取联合行动之前只能是一筹莫展。几个星期过去了,由于各种理由,皮什格鲁和莫罗之间没有能够达到协调一致。最后,他们终于在1804年1月25r秘密会见了。直到此时他们才了解了莫罗的真实想法:莫罗强调他一如既往地忠诚于共和国价值观,虽然他十分憎恶拿破仑,但他绝对不支持波旁王室或任何人重登王位。卡杜达尔和皮什格鲁目瞪口呆——如果莫罗将军真的不愿为波旁王王室服务,保王党的军事起义计划就会落空。
就在1月下旬,拿破仑派到保王党内部的密探了解到了保王党分子密谋举行军事起义的全部计划,并得知计划的核心是绑架和除掉拿破仑本人。
富歇和迪布瓦立即张网搜捕y谋集团成员。2月份,他们逮捕了一名重要成员,他供认了“莫罗—皮什格鲁y谋集团”的背景。
于是,拿破仑亲自下令逮捕莫罗和皮什格鲁。2月15r,莫罗将军在自己的住宅中被捕,被关进了巴黎一座中世纪的塔楼。5天之后,拿破仑在布里埃纳军校的老师皮什格鲁因其房东为了30万法郎的赏金向警察当局告密而被捕。在这种情况下,卡杜达尔决定为自己寻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他躲进了一个过去为波旁王室制造香水的商人家里。他的手下为他找来了篷车,但卡杜达尔不知道他的手下已有人被警察局买通。3月9r,篷车如约来接,卡杜达尔和他的3名军官匆匆登上了篷车。就在此时,4名身着便衣的警官突然冲了上来,卡杜达尔的朋友将他们打倒后,驱车而逃。途中又遭到警察拦截,卡杜达尔开枪打死其中一个上来抓马缰绳的人,并将另一个用g棒朝自己袭来的警察打伤。当卡杜达尔跳车逃跑时,受伤的警官突然起身猛击卡杜达尔的头部;在两个过路平民的帮助下,这个共和国的头号敌人束手就擒。
除了承认到巴黎来是为了抓住拿破仑并将他关进监狱之外,卡杜达尔拒绝承认任何其他事情。
“你在巴黎住在哪里?”迪布瓦问。
“没有住处。”
“皮什格鲁是你的同谋吗?”
“我不知道。”
“莫罗呢?”
“不认识他,从来没有见过他。”
“你是在什么地方被捕的?”
“在篷车里。”
“你是否知道你杀死了一个警官?”
“下次再多派几个来。”囚犯露出嘲讽的微笑。
迪布瓦在他嘴里没有得到任何口供,经过几天审讯后,卡杜达尔也被关进了塔楼。
审判结果是卡杜达尔被判死刑,莫罗只判了两年监禁并驱逐出境。其他y谋分子也都判了刑。至于皮什格鲁将军,根据警察局官方的报告,他“自己用领带勒死”在塔楼监狱的地牢里。这样,保王党第二次反对拿破仑的y谋活动宣告失败。
这些不断威胁第一执政生命的y谋事件对拿破仑不能不产生影响。尽管他采取了专制的手段巩固他的新政府,但一切还是过于理想主义了。他真心地希望法国的形势能够好转,希望国家能够在法律和秩序中得到稳定和繁荣。他想将大革命和恐怖时代的惧怕永远从法国消除,永远被法国人民忘记。拿破仑对法国抱有美好的梦想,但是来自保王党、共和派或雅各宾派的叛国集团的恐怖谋杀活动使他在心理上产生了变化,逐渐背离了他经过深思熟虑的理想。他开始加强出版和言论的审查制度,只要稍有叛国的端倪就要坚决镇压。报纸要取缔,就连巴黎著名的剧作家的新作也必须由拿破仑亲自审定才能公演。
第十八章 圣诞夜的密谋(4)
同时,拿破仑对保王党的势力进行了坚决的镇压,他曾经命令:“抓住那个该死的乔治(卡杜达尔),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一旦抓住,在24小时内枪毙。”他指示:“对反叛分子要坚决打击,如果必要可以将他们的村庄烧毁。”拿破仑最不能原谅的还是他自己的容易受骗,因为在1800年3月5r,他本人就曾经在巴黎和这个卡杜达尔单独会见过,并希望卡杜达尔能够改弦更张,加入他的军队和外国人作战。
但是,拿破仑绝不是个为过去失去的机会或犯过的错误而失眠的人。加之,富歇对法国王党分子的监视是如此的成功,此后只发生了一次严重的保王党人y谋。那时,卡杜达尔余党的活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后来的拿破仑皇帝会时常打断富歇的警告x的报告,有时甚至称他是庸人自扰。不管怎么说,这是他们的事,他们拿皇帝的俸禄就该去应付这些事。“好吧,那就让我们走着瞧吧。”有一次,当富歇又来报告一项新的y谋时,拿破仑打断了他。“这是你的事,你是警察,该采取什么措施就采取什么措施吧。”经过多年的风风雨雨,拿破仑对危险已经见惯不惊了。他在1808年时说:“我敢说,除了造物主希望我死以外,任何人也别想夺去我的生命。”他不仅逃脱了各种暗杀y谋,而且身经百战,身后尸横遍野,无数战友战死沙场,可是他在多年之后,仍然毫发无损。和受到失眠痛苦折磨的朱诺不同,拿破仑的睡眠也是不会受到任何g扰的。
除了y谋集团的谋杀活动之外,还有许多个人的刺杀行为。曾经有过一个德意志的学生为报复法国占领德意志领土,身藏手枪,只身刺杀拿破仑,被巴黎警方抓获而未遂。拿破仑只是将他关了起来而没有将他处死。“这个年轻人显然是出于一时的冲动,”拿破仑这样认为,“一个人不可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成为冥顽不化的罪人……给他读一些好书,让他给自己的家人写信并让他和法学家康巴塞雷斯谈谈,想必会对他有所教益。”1814年,拿破仑重新回到巴黎的100天期间,这个不幸的年轻学生又冒了出来;这次他使用的是一枚藏在腋下的自制炸弹,可惜在他下马车时绊了一跤,炸弹爆炸了。他又被拿破仑抓获,在医院里住了几个星期之后,他在1815年被路易十八释放;后来他投塞纳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随着拿破仑的消失,他也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要找到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一次刺杀未遂事件之后,拿破仑对达武1元帅透露道,“我没有固定的r常习惯,没有确切的生活作息时间。我的活动时间变化无常,难以捉摸。”“在随时可能有被暗害的危险之中,他从来没有采取过任何防范措施,至少我没有看出他有任何防范措施。”秘密警察头目德马雷抱怨道,“当他要在剧院露面、外出狩猎或出门旅行时,我们甚至不得不对他隐瞒我们所采取的一些防范措施。”但有一件事又揭开了1800年12月保王党分子所留下的伤疤,这件事是拿破仑很难忘记的。
1808年3月11r上午11点,拿破仑正在仔细阅读富歇刚刚送到他手里的警察公报。公报中有一则关于保王党分子普里热新近在布列塔尼海岸登陆的消息。当拿破仑对富歇提到这则有关普里热的消息时,富歇耸耸肩,觉得这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拿破仑凭着他在关键时刻的直觉,感到这里面有鬼。他向富歇询问了一些细节,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于是指示富歇密切关注此事的进展,每天向他报告。
富歇立即为此事增派了人手,令他们前往发案地圣马洛。从大革命开始以来,这一带海岸就不断有英国人和波旁王朝的人登陆。这次,富歇向拿破仑报告说,在1808年1月,一艘小渔船在这一带将4个人送上了岸。据当地人报告,4人都是“农民模样”并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星期,他们的名字分别是:让、诺诺特、富希诺和布隆代尔,当然都是假名。他们的头目布隆代尔是揭开这个谜的关键。他大约45岁,身强力壮,说话带乡下口音,很有可能就是圣马洛人。当总指挥官雷亚尔将圣马洛水果商的儿子普里热的细节说给报告者听时,他立即确认此人就是布隆代尔。雷亚尔追捕普里热已经有好几年了。普里热是直接受皮萨耶领导,由英国政府提供经费的波旁王朝的重要特务。拿破仑得到消息后命令立即追捕这几个偷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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